山河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兆铭,这……”
此行的目的正在意让汪精卫去收场的蒋介石,尽管心下长松一口气,但脸色中却又带着一丝为难之色。
“中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对华北一事,中央必须有所表态,越拖,局势就会越乱,再就是对德结盟一事,不可暂缓,暂缓则意味着中央让步于地方,只会助涨地方之野心,……”
在道出这句话的时候,汪精卫注意到蒋介石的眉头微微一跳,在他话语稍顿的功夫,蒋介石却看着汪精卫,语气诚恳的说道。
“兆铭,自民二十四年,我属理行政院事物以来,军政事物繁多,可谓是时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早已经心力憔悴,兆铭,您也是时候再次出来为国分忧了……”
听着委员长说出这句话,陈布雷的眉头微微一跳,他没有想到,委员长竟然有意将行政院院长一职交予汪精卫,而一旁的陈壁君的眉宇间更是压抑着难以言表的喜色,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精卫会在事件一出时,不仅未让他们联络地方以行倒蒋,反倒依如过去保持对蒋态度,根本就是算准了蒋中正会对他作出让步。
“委员长,汪先生的身体……”
未等汪精卫表态,陈壁君却在一旁替他拒绝起来。
“大家都知道,二十四年的子弹还留在体内,现在操持重建委员会,已经让汪先生疲惫不堪,体不能承,这行政院事物烦多,还请委员长另委贤能吧!”
一番连讽带刺的话语从陈壁君的嗓间吐出,却只让蒋介石的神情微微一变,这几年之所以压着汪精卫,不令其复出,不正是借着他的身体原因为由嘛,现在谁曾想陈壁君又说起此事。
见气氛有些尴尬,陈布雷连忙在一旁劝说道。
“汪先生的身体大家都是知道,还请汪先生能以国事为重!”
“是的,是的!”
陈布雷的圆场,让蒋介石连忙说道。
“兆铭,现在值此关键之时,还需以国事为重!”
“哎……”
看着蒋介石,汪精卫似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然后点头说道。
“罢了,罢了,壁君,为国家,我死且不惧,又何况这区区身体,罢了,中正,既然如此,哎……”
当蒋介石离开汪公馆的时候,天色早已黑透,坐在汽车上,手拄着拐杖,蒋介石却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前方,坐在一旁的陈布雷见委员长如此,便开口说道。
“委员长,只怕,汪兆铭所图,即是……”
“我知道!”
默默的点点头,蒋介石半闭着眼睛,一副心神安在的说道。
“汪兆铭所思所想,能瞒得住他人,又岂能瞒得住我!”
睁开双眼,看着陈布雷,蒋介石又似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现如今,能破当前之局的,除了他汪兆铭,却再无他人了!”
说罢,蒋介石又看着陈布雷说道。
“布雷,今晚,你立即连夜乘机前往北平,告诉哲勤,对他,我是相信的,亦是体谅的,告诉他,他的苦心我明白,提醒他,做事要三思而后行,还有……把今晚之事告诉他,相信,他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若是他没变的情况下!
一声感叹之后,蒋介石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了,在返回位于中央军校院内的蒋公馆后,在陈布雷急匆匆离开时,蒋介石又连夜召来了陈诚。
“校长,深夜叫我来,有什么急事嘛?”
陈诚一进门,便急忙问道。
此时蒋介石正背手驻足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听到说话,慢慢转回身。这时他倒象不着急似地,眼光在陈诚身上停足有半分钟,委员长的目光让陈诚有些不安起来。
“辞修,管明棠辞去北平绥靖公署主任一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蒋介石座也不让,神情严肃的问道。
“校长,消息刚刚传到军委会,具体详情尚不清楚。”
“辞修,你说,如果中央同华北打起来的话,中央胜算有几成?”
校长的一句话,让陈诚一时惊恐不安,大气都不敢出,派兵是一说,可真打起来,却又是另外一说,他主张派兵表明中央态度,但却并不见得主张同华北大打出手。
“你说说,这几天你在做什么?是否制定应对华北之计划?”
“校长,学生失职。”
校长的训斥,让陈诚头都不敢抬,嗫嚅的说道:
“校长,您是知道的,何总长那边,是反对派兵的。”
发了这么一通火后,蒋介石心里平静些了,他指指沙发。
“坐吧,你来说说,若是万一,华北问题需要以军事手段加以解决,中央有几成胜算?”
“委员长,在兵力上,中央是占上风的,但是,考虑到华北动员体系完备,因此,中央在兵力上亦不全占优势……”
蒋介石伸手打断了话头,神情也平和多了。
“辞修,你的意思,我明白,在兵力上,中央不占优势,即便是火力上,中央同样亦不占优势,是吗?”
“校长,也不尽然,华北集群之优势,在于部队训练有素,且火力强大,但是考虑到政治影响,非万不得已,想来管明棠是绝不可能动员后备的部队,毕竟,动员后备部队,意味着华北动员,而华北若是行以动员,恐怕,到时候会遭舆论责任,所以,中央还是有一定胜算的!”
听陈诚说完,蒋介石干瘦的脸上露出一副凝重之色,转向陈诚吩咐道。
“管明棠数次通电,威迫中央处进退两难之境,若中央不能有所行动,只怕必将于地方引发诸多反应,你立即电告程潜,命令部队主力向黄河一带推进,苏北地区,可推进至陇海铁路以北……”
委员长的话,让陈诚脑子飞快地转着,他马上明白过来,委员长怕是要下定决心了。
“另外,立即联络德方顾问团,请其协助制定相应作战计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一声长叹后,蒋介石摆了摆手。
“辞修,你去着手准备吧!”
说罢,蒋介石再一次站在窗边,一言不发的把视线投向窗外的夜幕……
山河血 873.第873章 进驻
郯城县高峰头镇紧靠县城,位于城南9公里处,是郯城的南出口,这里素有山东”南大门”之称,在镇边马陵山与沭河水并行南北,地理位置上的优越使得这里成为两条省级公路的交汇处,便利的交通使得高峰头镇在过去的两年间越显繁华,在镇子周围,更是在过去两年间建起了了几座工厂。
便利的交通为这里带来的了形形色色的旅客,在镇子里挤来挤去的小贩以及一家家店铺,使得任谁都能感受这座省境小镇的繁华。在镇上的汽车站里,仍旧挂着一块”水板”,淡墨的字是沿途所到各市镇的名儿,并肩排作一列;另一行大书”准时五点半开车”。
在汽车站一旁的茶馆里,李凤九看自己的表,还只有四点半,还差一个钟头,他只好耐心坐在那里等候了。
渐渐儿从嘈杂的人声中辨出两三个人的对话来。一望而知都是小商人,此时人们大都是很热心地在谈论华北与中央的争执,谈论着将来的时局。在人们中间一位剃着和尚头的四十多岁的人,很肯定地说:
“肯定是打不起来的,照我说,这次,咱们管主任,之所以通电,还不是担心,咱们中国让德国人给利用了,这几年,你们没瞧见嘛,那德国的那个啥,对,军事顾问,可有好几千人,这德国人,可是没安什么好心那!管主任,还不是寻思着,现如今,东北还让日本人占着,这德国人这边看似帮着咱们,可那边,却又拉着日本人,若是真和德国,嗯,还日本签了那个什么同盟,到时候,管主任,想打到东北,又怎么个打法,所以,我觉得,管主任,也就是让中央明白他的态度,指定打不起来……”
“可不是,若是打起来,这日子可是个咋过!”
一个三十多岁的瘦高个人的商贩在一旁说着,并且意外地对李凤九看了一眼,若许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一身中山装,使得人们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了一个官面上的人物,毕竟,除去官面上的人,还真没有多少穿中山装的,即便是民团,那穿的也只是军装而言,可是李凤九并没有接腔,他只是微笑着,毕竟,他只是一个老师,现在学校刚放假,他之所以来到这,是为了坐车回临沂的老家,与家人团聚。
“以管主任的心思,肯定是打不起来,谁都知道,管主任向来都是反对内战的!再者,若是真打起来,恐怕,真像外人说道的那样,到时候,最高兴的怕还是日本人!委员长,他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明白这一点。”
坐在李凤九旁边的一位五十多岁的小商人,觉得李凤九的微笑里有含意,就朝着他望了他一眼,同时他摸着下巴很苦闷的自言自语着:
“瞧样子,是打不起来,我这一路从济南下来,就没见过兵——”
这时旁边立即有人跳起来纠正了,那人个头不高,而且显得有些清瘦,声音却很大。
“啊,老先生,你们都弄错了。现在的问题,不是管主任打不打,问题是中央打不打,在山东,咱们的兵是没动静,可保不齐,在南边,中央的部队早都调动起来了!”
“可不是,万一中央要打,到时候,即便是管主任不想打,怕也不能不打了!”
听他们这么说,李凤九倒是忍不住的插了一句话来。
“现在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这件事,会如何发展的问题!”
大家都愕然转眼对李凤九看去,仿佛猛不防竟听得一个哑巴忽然说起话来。并且他们的眼睛里又闪着怀疑的光彩。
“这位先生,这话怎么说?”
顿时旁边那位五十多岁的小商人,恭敬的请教道。
“打与不打,现在谁也说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北平,不想打,南京,也不想打,可不论想不想打,北平通电了,南京就要有回应,这个回应如何回应呢?所以,现在不是想不想打的问题,而是……”
话声稍稍一顿,不待李凤九继续说下去,倒是那个小商人冲着一旁对小二说道。
“小二,给先生上杯茶!”
得,把我当成茶博士了!
心下这么寻思着,李凤九又继续说道。
“你看最近的报纸上,常刊登国内各个团体、知名人士的文章,无不是呼吁双方保持克制,可问题就来了,南京若是克制了……”
不待李凤九把话说完,却只听到车站门外的街道上传来一阵惊呼声。
“过兵了,过兵了……”
什么?
过兵了?
门外小贩的喊叫着,立即让市场上为之一乱,几乎所有人都急忙冲了出去,原本熙攘着叫卖的小贩,纷纷收着摊子,甚至于一些胆小的店家亦急匆匆的想要关上生意,对于中国的生意人来说,他们自然深知过兵如筛的古理。
站在茶馆的门外,在一阵乱蓬蓬的街道上,李凤九等人只看到一辆吉普车打着头,领着几辆卡车自镇口驶了过来,那车上涂着绿漆,显然是军队的车。
“这是从那边来的队伍,该不是……”
车队在镇口处停下的时候,当一阵士兵从卡车上跳下时,李凤九等人的脸色无不是一变,是……是中央军!
领头的是一名穿着黄绿色棉袄的军官,他身上佩着武装带,腰间别着木壳枪,后面跟着的几名士兵同样穿着黄绿色棉袄,只需要看这身装束,稍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这些人是中央军,因为华北集群的军装颜色与中央军不同是暗绿色。
那名刚下车的军官这位似乎正在安顿着下属,远远的李凤九等人都能听到他在那里嚷嚷着。
“里边不准去,这里,这里,也不能蹲,老百姓要做生意,”
他接连嚷了几遍,那些弟兄们方才站在路边,在镇口的路边不碍事的地方活动着筋骨,在安顿好下属之后,那名军官领着两个人朝着镇子里走了过来,而他不过刚走开数步,便看到几个弟兄朝着镇子里走了过去,瞧见这,那名军官又嚷叫着。
“对你们说了,现在镇子里进不得,老百姓要做生意,到镇口去,到镇口去……”
那名军官的嚷喊声带着一嘴浓浓的江南音,可那几名手里提着水壶的弟兄却嘻笑着说道。
“连长,弟兄们这不是渴急了嘛,又冷又渴的,看看先讨些热水喝,保证给茶钱……”
没得法子,军官哼了一声。
“装了茶,立即滚回去!”
说着便领着两名下属朝位于茶馆边走去,瞧见众人中那位穿着中山装的人,军官的眼前一亮。
“这位先生,请问贵镇的乡公所在什么地方?”
不待李凤九回话,这时空气中却传来一阵哨声,哨声显得有些急促,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哨声,李凤九的脸色一变,他知道,那是民团的哨声,而那名军官在听着哨声的时候,神情微微一变,然后露出了笑容来。
“好了,正主来了!”
可不是正主来了,在镇子的另一头,几十名穿着灰色民团军装的团丁提着枪,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而领头的那位腰间同样别着短枪,瞧着这一幕,军官身后的士兵,连忙操起枪来,正欲给步枪上膛时,军官却伸手止住了。
“慌什么,那有对老百姓动武的道理!”
制止了下属的动作,军官却迎着那些团兵走了过去,离近了在对方停住脚的时候,军官连忙立即行了一个军礼。
“在下****第36师105团2营6连连长武兴国,不知先生是……”
瞧着这个中央军的长官,领着镇常备团队过来的丁逸安,虽说心知现在北平那边和南京那边关系极为紧张,但他还是连忙恭敬的回答道。
“鄙人高峰头镇乡长丁逸安,若是长官路过的话,有需要协助的地方,尽管直言……”
在丁逸安看来,现在最紧要的是把这些人请出自己的镇子,至于北平和南京的关系,不是他所能考虑的,若是土匪过境,他会组织民团把他们打出去,可面前的却是****的部队,在没有直接指示的时候,他只能敬着地方,这位县上应该接到电话了吧!
“丁乡长,现我连奉令进驻贵乡,如有打扰,还请见谅,不过请丁镇长放心,我部军纪严明,绝不会骚扰贵镇,现在正是假期,若丁镇长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我连能暂住驻贵镇学校,还请丁乡长协助!”
什么?进驻?
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长官,丁逸安甚至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这位难道就不知道这,……这地方虽说与江苏紧挨着,可却是北平那边的辖境。
“长官,这……”
脸色中带着为难,一时间丁逸安甚至不知如何应对,拒绝?他一个小小的乡长,确实有保境安民的责任,可又怎么能拒绝中央部队的进驻,毕竟,即便是北平那边,在表面上,也是要服从南京的,但是,但是……
见对方的脸色为难,武兴国自然知道,这位丁乡长为什么为难,于是便主动开口说道。
“丁乡长,若不这样,我和弟兄们先在镇口等着,您先向上县上汇报一下,您看这样如何?”
山河血 874.第874章 百姓之忧
临沂,这座鲁东南的城市,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在民二十七年,这座城市曾在日军的炮火和轰炸下几乎被荑为平地,和大半山东的城市一样,在过去的两年间,经过不断的重建,民三十年的临沂不过刚刚恢复昨日的繁华。
在这临近年关的时候,城内的几条主街却是越显热闹起来,今日的大街上人流依然如往日一般繁华鼎盛,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各种古玩、玉器、字画、食物、杂耍、玩物等等都摆出来卖,入目处都是在现代没有的真正手工艺品。
相比主街的热闹非凡,在沿主街的一些街巷却显得安静许多,除去些许在街巷里玩耍的儿童,这街巷却显得安静许多,而此时,不少人家的大门处都悬起大红的灯笼,似乎这红灯笼则象征着今年的喜庆,而丁府自然也不例外,那大红灯笼一早便悬了起来。
“爷爷,老师说,”鹰战”是世界上最好的飞机。”
丁惠明用他的手指着书桌上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他花1毛钱买来的,一张”鹰式”战斗机的照片,然后有些憧憬地告诉一旁的爷爷。
“嗯!”
六十二岁的丁渭之只是点了点头,对于飞机他并不懂。虽说这只是孙子的房间,可是那紫檀木的明样书桌以及房间里古色古香的家具,无不在表示着这家主人的富裕与殷实,丁家可以说是城里的第一大户,自然的这第一大户的身份,无不在这丁家大宅里体现着。不过相比于孙子憧憬,丁渭之的双眼却不时的投向桌上的另一张全家合照,镜框里的照片上三人合影中除去孙子之外,还有老三的媳妇,还有……看着照片中穿着军装的老三,丁渭之的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世间最让有悲痛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即便是对于娶了数房妻妾有十几个子女的丁渭之而言,也同样如此,两年了,从他接到儿子的阵亡通知书的时候,他都无法忘记老三。
也正因如此,他现在才会经常到老三这走动着,看着丁惠明的时候,心里总会觉得有些欣慰。
将书桌上的书和本子摊在桌子上,丁惠明开始动手做功课,而丁渭之则在一旁看着,偶尔的会提醒他,字要写工整一些,在孙子写着作业的时候,丁渭之默默的走出了孙子的房间,来到院子里,这小院是丁家大宅的一部分,三间青砖堂屋、六间青砖厢房,瞧着这院子里铺着地砖,佣人们倒也没欺负这娘两,雪扫的挺净的,点点头丁渭之又朝着天空望去。
此时暮色已经很重,望着远方的夕阳,丁渭之的心里不禁一阵感慨,虽说丁家是临沂城中的大户,可实际上,也就是从他爷爷那辈才真正起了家,他爷爷那辈闯关东的时候,还是杀头的罪,在关东赶过棒槌、伐过木头、淘过金,在回到老家置下那老河边的500亩田的时候,手指头少了三,脚趾也就只剩两,都是在关东冻的。
也就是从那时起,丁家一点点的积聚着,虽说积聚手段和其它人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高利贷之类的手段,但加上城里的生意,慢慢的丁家越来越富,到他爹那辈,便从乡里老家迁到了这县城里头,在这里购地建屋,这也就有了丁家大宅,到了他自己这辈时,因为丁家的人口越来越多,为了扩建这宅子,他实在颇动了一番脑筋,就像盖老三的这宅子的地方,当初可就没少费心思。
“哎!”
心里寻思着,想到老河边的那500亩地,丁渭之的心里便是一阵失落,若不是家里的人丁多,只怕就连那500亩祖业田都不一定能保住,至于丁家其它地方的上万亩田,都被政府代购售给了农民。
虽说这事都已经过去了两年,可每每想起的时候,丁渭之的心里总觉得堵得慌,虽说政府收购的股票每年都有分红,而且收益颇丰,甚至于为了扩大收益,他自己还主动购买了十几万元的企业股票,但内心里,他总有一些遗憾,毕竟相比于其它,这土地总是更稳当一些。
就在这时,丁渭之看到天空中有一架飞机掠过,看到空中的飞机,他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或许,他没有什么眼光,但是却敢于投资,当看到政府购地的企业股票带来的收益时,他索性将政府收购土地支付的现金全部买了北方航空公司的股票,同时还卖掉了几处城里的房产,用于购买股票。在买飞机公司还是拖拉机工厂的股票的时候,他也曾颇犹豫了一阵子:拖拉机是用来耕地的,而飞机却是用来打仗。最终,他还是认准了飞机,这并不是因为飞机更代表了未来,而是因为作为一个地主,他了解田地,那些拖拉机并不见得就适合中国——毕竟,家家户户的田地实在太少了。
而现在每当看到天空有飞机飞过的时候,他都会暗自寻思着,这架飞机出厂之后,能够给他带来多少分红。
“爷爷,等我高中毕业了,我就要去当飞行员!”
“嗯……嗯?”
孙子的话让丁渭之先是一应,随后又是一愣,他诧异的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孙子。
“爸爸的信里曾提到过,看到飞机的时候,他就知道,我们肯定能打败日本人,所以,我想当飞行员!”
丁惠明又一次想起了他的父亲,内心里挺难过。自从父亲在两年前阵亡后,他的脑海中总是会想起父亲,更多的时候,他会拿出父亲给他写的信,然后看着信上的内容,回忆着父亲,正是父亲的信,使得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飞行员,。
孙子的话,使得丁渭之也被勾起了父子之情,一时间,他整个人都陷入对往昔的追忆之中,想着儿子,看着孙子,丁渭之最后强颜笑了笑,然后摸着孙子的脑袋,有些宠溺的说道。
“惠明,要是你想当飞行员,那回头,咱们也报个什么飞行俱乐部,你先去学着!要不,等回头你放假的时候,爷爷带你去飞机公司参观一下。”
“你同意我报飞行俱乐部学习驾驶飞机?还要带我去飞机公司参观!”
爷爷的话让的丁惠明整个人眼前一亮,以至于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在这一瞬间,似乎他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嗯!”
点点头,在丁渭之看来,无论这世道如何,总归是乱不起来的,等到孙子读完了高中,到那会,没准东北早都收复了,自然的,惠明再去当什么飞行员,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不像他爹……
“等过完年吧!”
“爷爷……”
就在丁惠明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见着一个人急匆匆的从门外赶了过来,是留在老家的大伯,大伯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按道理来说,这两天,他们应该回老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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