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对陈纳德的这个提议,魏德迈当然没有表示反对,
“但是想要说服中国同时美国轰炸机部队进驻中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要知道杜立特尔他们,中国人在扣留了他们两个月后,才释放了他们!”
魏德迈提出他的顾虑时,陈纳德却笑了笑。
“将军,我们可以一点点的来,中国人现在没有意愿轰炸日本,并不代表几个月后,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意愿,现在,我们可以先说服他们修建机场,当然,修建机场的费用需要我们去承担,也许,在机场修建好的事情,中国人也就同意了。”
“上校,但你要知道,无论是南京亦或是华盛顿,甚至缅甸,似乎都更关心中国人进攻缅甸的行动,在缅甸的作战,不仅关乎到中国能否获得美援,同样也关系到中国是否会长久的站在美国的同盟之中……”
对于魏德迈的解释,陈纳德只是不予置否的点着头,中国需要美国的援助,尤其是陆军,尽管在过去的几年间,中国的陆军取得了相当的进步,但是相比于欧洲,依然存在着很大的差距,尤其是在装备上,中国军队需要美国提供更多的武器装备,以提升战力。
但是作为一名航空队军官,他更希望组织中美联合航空部队,对日本进行轰炸,他甚至认为“这是唯一能阻止日军继续进攻的唯一方式”,几乎是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作为一个美国人,他一直在考虑如何粉碎日军的进攻!而对日本的轰炸,则是唯一的选择。早在战争刚刚爆发,他就曾表示如果有1000架b-17型轰炸机,且得到中国政府的支持,只需要将轰炸持续一年的时间,便足以让日本灰溜溜的选择投降,现在他不仅仍然坚持着这一观点,甚至更进一步细化了对日本的轰炸方案。
“重新开通中缅甸铁路确实非常重要,对于美国而言,最为稳妥的选择就是美国出武器,中国出人,我相信只要中国得到美国的武器,中国便可以轻易击败日本人,至少在陆地上,但是,我们不仅仅需要考虑在陆地上击败日本人,同样更需要考虑如何彻底的击败日本,而且……”
话声稍顿,陈纳德看着魏德迈,递上一份详细的对日空中作战计划。
“这是在过去的十个月中,我和中国的同事们制定作战计划,鉴于日本是个岛国,资源匮乏,橡胶、棉花和羊毛需求的100%,石油需求的92%,铁砂的87%,煤炭的24%,而其中产自辽宁的焦炭则占到90%,粮食的40%都依赖从国外进口。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随着军事工业的扩大生产,战略物资和工业原料的进口也大幅度增加,完全可以说,海上交通线是日本赖以生存的生命线!因此我们决定击其要害,扼杀日本的生命线,削弱其经济潜力和军事工业的生产,加快战争的进程。”
陈纳德看着魏德迈提出了他的方案,他的方案并不仅仅只局限于对日本的战略轰炸,而是一个系列的从轰炸到封锁一体化的作战方案。
“由于中国人并没有海军,亦没有数量众多的潜艇,所以,华北对于如何从空中封锁日本海运,一直非常感兴趣,他们在得知欧洲发明空投水雷后,立即引进并加以仿制改进,所以,现在,完全可以使用空布布雷,而布雷海域主要是濑户内海一带。继续封锁下关海峡,并对神户、大阪等重要港口则进行反复布雷。待重点海域完成布雷后,可继续扩大布雷海域,除封锁下关海峡和本州、九州地区外,亦应围绕朝鲜海岸,在釜山、马山、元山、兴南、清津各港布雷,使日本全岛陷入被封锁状态。”
在陈纳德的讲解中,魏德迈被这个方案惊呆了,这完全是一个从海上彻底封锁日本岛的方案,而在陈纳德的讲解中魏德迈则看着作战方案。
“需要投入至少600架轰炸机,布设10万枚以上的水雷……”
厚达上百页的作战方案可谓是极为详细,整个计划是在十个月内完成,在每一阶段,应于某一位置布设多少水雷,都列有详细的计划表。
“通过强有力的水雷封锁,一方面可炸沉日本商船,减少其商船吨位,迫使其造船工业投入更多的力量用于制造商船,而非军舰,另一方面,亦可消耗日本国内的战争物资,瓦解其经济基础,降低日军的战争潜力,使其欲战而不能!”
“上校,从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海军已经利用潜艇尝试封锁日本海运,在过去的十个月中,海军的潜艇部队已经击沉了数十万吨日本商船,相比于海上的潜艇封锁,水雷封锁又有什么样的优势呢?”
放下手中的作战方案,魏德迈反问道。
“首先,中国的黄海水域因其水深限制并不适合潜艇作战,这也是为什么潜艇将台湾海峡直至南中国海作为主要活动区域的原因,而日本所需的绝大多数物资,都来自其占领下的满洲,比如煤炭、铁矿石、棉花、羊毛,而更为重要的是,布设于港口、航道上的水雷,可以从根本上瓦解日本的海运,从而让日本沦为一个真正的“孤岛”,且其于太平洋地区以及东南亚地区的驻军,如无法得到本土的物资补给,其亦将沦为孤军!”
仔细的翻看了手中的作战计划书后,魏德迈谈了谈自己的看法之后,便收下了这份计划,但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后,就把它塞进了文件包中。
“上校,我会把你的方案转交给华盛顿,相信华盛顿方面会对你的方案很感兴趣”
但这并不是魏德迈来见陈纳德的原因,随后他又提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听着魏德迈的问题,陈纳德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和他讨论了中国出兵缅甸的原因,以及其并不愿意宣战的种种可能,到最后他又说道。
“……除去这些问题之外,我们还必须要考虑到中国国内的政治形势,中国与其它任何一个国家不同,在他们的国家中,存在着拥有军队的地方实力派,比如华北,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蒋,正在进行着一些计划,以期在未来对华北形成某种制约,我想,这也将会是他们不宣战的一个原因,当然,现在,你并不需要考虑这些,我想,现在相比于参战的问题,华盛顿更多应该看到一个现实——中国已经向日军发起了进攻!”
“确实如此,只要他们两国间进入事实上的战争状态,那么,对于美国而言,就是极为有利的!”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几十分钟后,魏德迈又搭乘着飞机,朝着位于缅甸中国军队指挥部飞去了。
魏德迈离后,陈纳德则独自站在昆明机场的跑道上,望着魏德迈的座机飞向蓝天,心中不免感慨万千,他拉开了飞行服的拉链,让滇池的清风吹散心中郁积近一年的郁闷,他相信,一但实施那一计划的话,美国必将击败日本。
在他看来,一但中国发现日本正陷入绝境之后,他们一定会向日本宣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用事实上的优势,令中国做出决定——成为同盟国的一员。
“华北……”
可他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想到从一些朋友那里得知的事情,他的眉头不由的再次皱紧,中国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实际上,一场风暴同样正在酝酿着。
而这场风暴会对中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山河血 1042.第1042章 雪窦山(求月票!)
位于浙江省奉化市溪口镇西北的雪窦山,为四明山支脉的最高峰,海拔800米,有“四明第一山”之誉。山上有乳峰,乳峰有窦,水从窦出,色白如乳,故泉名乳泉,窦称雪窦,山名亦因此得名,
雪窦山不仅峰峦叠翠,景色如画,名胜古迹也很多。雪窦寺是浙东名刹,也是国内佛教禅宗十刹之一。它始建于唐代,这里古树参天,建筑宏伟。在离此寺不远的西侧,即水基岩风景区,便是中国旅行社的招待所所在地。它虽然并不是什么富丽堂皇的大宾馆,只是一栋两层楼房,内有一些客房和餐厅,但却小巧玲珑,造型美观,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掩映在林木葱郁的雪窦山畔。
对于那些富裕并有闲情逸致来此旅游观光的人来说,这当然不失为一个目迷五色、令人心旷神怡的境地。不过从民26年元旦刚过,这座在国内外彼负盛名的招待所便停止对外营业,随后,又消消的在中国旅行社的招待所名录中消失。
对于外界来说,这不甚起眼,但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座“消失”的招待所此时却是形同监狱,关押着一位中国政军界曾经的风云人物,也是蒋介石的结拜义弟因“西安兵变”导致两人决裂的张学良,而作为其盟兄的蒋介石在军法审判结束后,不愿其置身于藏污纳垢的监狱之中,选择了这座招待所执行其刑期。
雪窦山的中秋虽美,但是对于名为“服刑”实为软禁,处于严密监视的张学良来说,却丝毫引不起观赏的兴趣,置身在这与外界隔绝的深山里,不仅使他感觉愁苦,也更增添了他的孤寂感。不过相比于他初到雪窦山的那些日子,现在这位曾经的“副委员长”却已经适应了下来。雪窦山那把树枝吹得沙沙作响的寒风,那一声声哀怨怆凉的晨钟暮鼓,已经很难再使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了,这些年来,对于张学良来说,他唯一的期待就是等待十年刑期的服满,终日若是读书、或是钓鱼或是打猎。
秋雨绵绵,整个雪窦山显得岑寂而恬静,在绵绵秋雨中,在十几名挑着行李的军警护送下,坐着藤轿陈布雷朝着山上的招待所走去,此时他的神情显得有些复杂,而在他旁边的鲍文樾,这位曾经的东北军参谋长,整个人却显得很是兴奋,他甚至不时的督促轿夫加脚步,以期尽快赶到招待所。
“鲍将军,这山路湿滑,可得小心些啊!”
陈布雷瞧着在身前十几个台阶上的鲍文樾笑说道。
“彦及先生,这都六七年没见副司令了,您老体谅一下!”
瞧着陈布雷,鲍文樾还连忙抱个歉。
“六七年未见了……”
唇边轻呤之余陈布雷又朝着招待所的方向看去一眼,他的眉头略微一皱,心底却又长叹一声。
在走廊中走着,张学良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自己的申请,那位结拜兄长是否会批准,虽说他处于“监禁”之中,但除去可在雪窦山附近游玩之外,在得到蒋介石批准后,他还可以到外地游访,而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却发现蒋介石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些许变化,过去,每三四个月,才准他离开雪窦山一次,但在过去的半年间,他五次提出离开雪窦山到外地游访,都被批准了,而就在一个星期前,他通过看守他的队长向蒋介石提出要去上海游访,那怕,只是在汽车上走一圈,他想看看收复的租界,还有上海新区。
“这么远,又是……他会批准吗?”
就在张学良于心间如此思索着的时候,却见到看守队长走了过来。
“副座,您有访客!”
“访客?”
访客?似乎这里几个月没来过什么“访客”了。
“陈主任!”
在招待所一楼,张学良看到访客时便是一愣。
“副座!”
依如其它人一样,陈布雷亦称其为“副座”,这当然只是恭称,而就在两人彼此打着招呼的时候,一个声音却传入张学良的耳中。
“哒!”
鞋根轻击间,却见着一个穿着军装中将从陈布雷身后走出,向张学良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志一!”
猛然见到曾经的下属,只让张学良整个人先是一愣,又是一喜。
“副司令,”
鲍文樾的神情依然显得很是恭敬,而目中更似带着些许泪光。
“志一,志一……”
紧紧的握着老部下的手,张学良一时间尽不能言语,多年未见的二人再次相见,都不禁感叹唏嘘,在鲍文樾忍不住流了泪的同时,张学良的眼眶也跟着润湿了。
“陈主任,不知,您这次来这,是不是委员长有什么交待?”
虽说从民27年岁末,再次幽禁于此,但张学良依然对外界的形势有所了解,从民27年停战,到去年太平洋战争的国际局势,再到国内华北隐约与南京分庭而立的潜流,皆从新闻中有所了解,虽说未能与鲍文樾深谈,但他还是猜出陈布雷此行,怕是肩负使命,难道,自己的那位结拜兄长真的想起了自己?
“这……”
陈布雷干瘪的嘴唇动了动,低语笑说道。
“副座,是这样的,主席接到您的电报后,想到这几年,上海等地变化亦是颇大,所以,委员长同意您前往上海游访!”
心底微微一叹,陈布雷的脸上挤出些笑容。
“奉委员长的命令,我将随您一同前往上海、杭州等地……”
突如其来的消息,只让张学良整个人不禁一愣,一时激动的他,甚至握着赵一荻的手也不禁加大了力道,他隐约感觉到,也许,自己获得自由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这……我……”
许是过于激动的原因,坐在沙发上的张学良只是表达着谢意。
“委员长这次派我来,除了让我陪副座一同前往上海、杭州等地游访外,还送给您一些礼物……”
陈布雷说着,就叫侍从们打开一个楠木箱。
与过去箱子里送来的装着名贵的烟酒,云南的银耳,长白山的“猴头”,海南的鱼翅,几套西服,进口的网球、网拍,还有一本本的明史线装书,书法碑帖之外,今天的那口箱子里,却只放着几件叠好的衣服。
“这眼瞅着天将至冬,委员长特意请我送来些御寒衣物!”
几乎是打开的木箱的瞬间,在陈布雷的话中,张学良的双眼却是猛的一睁,抓着赵一荻的手再次用力,以至于赵一荻差点发出痛吟,这箱内装着的不过只是几件衣物,而那呢绒料的暗绿,却只让张学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而他的神情变化却一丝不落的被陈布雷看在眼中,他干笑了两声,说道。
“副座,这衣料是夫人亲自为您选的,就连裁缝店亦是夫人选定的……委员长这是为您好呀!委员长曾言,他与副座绝不仅仅是公交,更多的却是私情,他是不会忘记与副座之间的情谊,这一切,他还是牢记于心的。”
陈布雷不慌不忙,象写文章似的,字斟句酌地说着。在陈布雷的话语中,张学良只是不时的点着头,这几年他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对蒋介石充满怨恨,他知道,当年兵变后于南京,蒋介石必须要对其以军法审判,纵兵行乱者不行军法,何以统军?当时国内对他皆言杀,若非蒋介石维护,恐怕……这些年他想通了许多,无论蒋介石对他训斥多么严厉、言语多么恶狠,其实对他依然是“面硬心软”。
在陈布雷转达着委员长的意思时,他不时的看着张学良,身在委员长身边,他自然知道委员长对张学良的感情,虽说这位副座直到现在,都没有学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委员长气极了,至多也就是发两句脾气罢了,委员长在生活上待张如“父子“,吃穿用度,冷暖呵护,关怀的几近无微不至,而将其软禁于溪口,未尝不是在心底里视其为子侄的一种心思。
在陈布雷内心感叹时,张学良只是不时的点着头,就在他的心里猜测着委员长的用意时,却听到陈布雷说道。
“在我来之前,委员长特意叮嘱道,这几年,国家致力于建设,国家变化颇大,所以,委员长也希望副座您可以到外面多走走,有时间的话,可以到南京看看,两年未见,夫人也很想念副座……””
“谢谢委员长、谢谢夫人!”
几乎是在陈布雷的声落下的瞬间,张学良霍然站起,然后激动的说道。而一旁的赵一荻更是激动的流出了泪来,尽管陈布雷没有说什么,但是这却代表着一个信号,这意味着委员长很有可能会释放张学良,给他以自由。
“……”
面对张学良的激动,陈布雷的心底却是喟然一声长叹,他知道委员长决定归还张学良自由的原因,看着激动非常的张学良,陈布雷却想起在作出这一决定时,汪精卫等人的感叹。
“是公子哥性格,没常性,做事冲动,毫无计划,与这种人共事,‘做他长官头痛,做他部下倒霉’……”
虽说他们这么说,但陈布雷却知道,对于南京来说,眼前的这位行事冲动,不按常理出牌的“副座”,实际上是南京在未来平衡华北一个筹码,他的脸上挤出些笑容,然后看着张学良说道。
“不知,副座何时……可以动行?”
山河血 1043.第1043章 阴谋(求月票!)
民27年后,便是上海高速发展的时期,尽管早在民18年,这座城市便仿效芝加哥、华盛顿以江湾为中心建设新上海,以打破租界笼断城市中心的现况,期间因“一二八事变”以及“淞沪抗战”而停止,但在民27年后,得益于战后重建,使得这一计划得已快速实实施,由此才有了上海加速扩展。从那时起上海就像一个建筑大工地,在短短的几间年间,二十条干道先后建成,随着一座座标志性的建筑投入使用,江湾迅速成为了上海市的新中心,即便是在租借收回来,外滩虽然繁华依然,但是上海的市中心却已经移至江湾。
在江湾成为上海市中心的同时,曾经只是一片荒地的浦东则取代杨浦发展成为上海的新兴工业区,一座座工厂耸立于曾经的荒地上,与外滩隔江相对,而在黄浦江上,一座连通两岸的公路桥,似乎也在向人们表述着这座城市的变化。
几乎是从半个月前,来到上海之后,近十年未曾来过上海的张学良便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在赵一荻的陪同下,他先后参观江湾的新城市中心,亦参观了浦东的工业区,更在吴淞口登上了新建的吴淞要塞,从那里凝视着江口,在过去的半个月间,张学良充分感受上海的变化。
这一天,在上海市政府的安排下,他搭乘一条属于上海关的交通艇,游览黄浦江,从上海港机厂发出,沿江观光,两岸高楼大厦,江中百舸争流,交通艇在外滩边停留了一小时,十年前的印象与脑海中的景色完全无法重合。
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目睹着上海的变化,望着外滩上飘扬着中国国旗,张学良的内心不禁颇为感慨一番。
“不单上海变了,南京也变了,老南京……”
提及老南京时,陈布雷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苦涩。
“我知道……”
默默的点点头,尽管张学良看似被圈禁起来了,但是当南京保卫战酣战之时,他正身处黄山,在收音机中他能够听到有关南京保卫战的新闻。
“几个月下来,南京几乎没有一栋完好的建筑,……”
在陈布雷的讲述中,张学良出神的看着岸边的吴淞要塞,而他的唇边却念叨着那个曾让他有些“嫉恨”的名字。
“高培仑……”
念叨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张学良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浦东那隐约可见的工厂厂房说道。
“陈主任,这几年华北应该也有不少变化吧!”
“华北……”
话声稍顿,好一会,陈布雷才说道。
“华北的变化更大,不过,现在全国都在发展,当年,若是再有几年时间,……”
再有几年时间,陈布雷的话让张学良的脑袋微微一垂,他知道,若是没有他的“任意之举”,怕中央的备战之计就不会被打乱,若非如此,战火又岂会燃烧至半个中国,若非数百万军民不惧牺牲,以血肉之躯保卫国家,中国或许……
在张学良的沉默中,交通艇靠港了,这座位于长兴岛的港口,是这座沙岛唯一的港口,也是江南造船厂的专用港口,今天他们除去游览黄埔江外,主要目的地却是来长兴岛的江南造船厂新厂,参观正在建造中的军舰以及万吨轮。
“副座,这座江南船厂新厂是北方船舶设计的,不过船厂却是由中德两国合办,德国投资1500万马克,就其规模而言,江南新厂的规模不逊于北方船舶的黄岛船厂,那个船厂在青岛……”
许是怕张学良不知道似的,陈布雷特意提醒道,让张学良走走看看,这是委员长的安排,自然的,代表着“中央工业变革”的江南新厂则是其必看之处。
“现在船厂不仅为中央海军承造军舰,亦承担日本定购商船……”
“日本人也在我们这买船?”
陈布雷的话只令张学良诧异不已,他压根没想到日本竟然会在中国购买商船。
“何止日本,副座,太平洋战争打响前,连英国人也在江南船厂买过船!”
鲍文樾则在一旁说道,
“去年,太平洋战前,单是黄岛船厂就向英国出售了超过60万吨商船……”
“这么多!”
虽说对60万吨商船并没有直观的概念,但张学良却知道这等于出售60条万吨轮,在过去,这几乎是他不敢想象的。
上了岸,照例是由看守队长刘乙光陪同在他们身旁,十二个警卫随行。在陈布雷、鲍文樾与张学良在占地十数平方公里的船厂内并肩而行,刘乙光和警卫则尾随于前后左右。行至其中一座船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穿着海军大衣,佩带少校领章的军官,迎面走了过来。在那名少校发现张学良后,先是一愣,立即向张恭敬地立正敬军礼。
“第三舰队舰政处少校梁复乡见过张将军!”
没称副座,虽是恭敬但却又不见亲密,面对曾经的东北海军的军官的敬礼,张学良显得非常镇静,服若无其事地走自己的路,未予还礼,也不与那个军官谈话,只是径直朝前走去,
可这一幕却把刘乙光等人吓得手足无措。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他呢?而且还是个海军少校!
就在刘乙光不知所措时,却听到陈布雷轻声对张学良说道。
“副座,现在第三舰队隶属北方边防军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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