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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北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浅岛繁花
梦回北地
作者:浅岛繁花
彼时他是被软禁的不苟言笑的皇子,她是溺水后痴痴傻傻的孤女。那天,日头当立,他问她,可愿嫁我。嫁,当然嫁。大婚当日,他奉旨进宫救驾,她被皇后赐死。今日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子查(好基友):冉烨,你打算什么时候选妃呢?冉烨(男主):宫里那些女人无趣的很,我这辈子都不想选妃,就这样好友作伴,游山玩水。子查:……额,可我还想呢。北地她骑着高头大马,在他眼前飞驰而去。冉烨:要说这两人一宝马,我……想选妃了!子查(一脸蒙圈):刚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子查呢?找小本本去了。



第一章 不嫁
    夏初,滚滚红云如滔天的巨浪,定格在北地的上空,这似火的云霞映衬着北地的山,连绵不绝的向远处蔓延,最终交汇在遥远的天边。

    一个穿着绿色裙子,梳着两个发髻的丫头,小心的用一根长竿,把窗子上的碧蓝的帘子拉了拉,不让那明亮的斜阳,照在软榻上正睡着的姑娘脸上。

    可那帘子就像逗人玩似的,丫头轻手轻脚的拉了几次,帘子都留了个缝隙,让金色的余晖雀跃在,姑娘脸上凝脂般的雪肤上。

    丫头可人的面庞上来了气,她愤愤的放下杆子,轻声拉开门出去了。

    四下无人,那明亮的斜阳也在姑娘脸上安静了下来,窗外蟋蟀不时的叫唤两声,仿佛在证明,这看似停住的时光还在流动。

    许是被这斜阳照的难受,在绣着杜鹃花的淡粉色褥子上,卧着的姑娘,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动了动,一双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

    姑娘有些恍惚,是梦吗九皇子一定救驾成功,奉旨继承皇位了吧

    在北地夕阳的明亮中,姑娘看到了微小的尘埃在光线里,四处纷飞。她四下看了看,自己不是在大婚当日,被皇后的内卫处决了吗

    可现在,这不是北地自己的闺房吗姑娘闭上眼,又睁开了。这熟悉的味道,是自己的闺房,绝不会错。

    这床、床对面的刻着松柏图案的柜子,和梳妆台,都是这北地独有的千年古松打造的,所以房间里才有淡淡的松香。

    那我,重生了

    姑娘想坐起来,却发现身子那么虚弱,她使了浑身的力气,歪歪斜斜地用胳膊支起上身,可只坚持了片刻,又倒了下去。闭上眼睛,久久没力气睁开。

    穿绿裙子的丫头回来了,她手里端着个凳子,蹑手蹑脚的先走到姑娘床边,看姑娘还睡着,才放下心来。哎,我们家姑娘,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样子,多好看啊。偏偏那个王家二公子不长眼,瞧不见我们家姑娘的好。

    丫头叹了一口气,往窗前走。谁让姑娘喜欢呢,自己也只能配合她这胡闹的绝食计划。丫头走到窗前,把凳子轻巧的放在帘子下头,拿了长竿,猫着腰小心的站了上去。原来是个钩子被夹住了,丫头用杆子挑了半天,帘子总算被拉上了。

    没了从帘子缝隙钻进来的那一丝光,房间顿时暗了下来,只有淡淡的松香在房间里萦绕。“阿珊。”床上的姑娘轻轻唤了一声,声音虚弱,却悦耳好听。

    凳子上的丫头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歪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掉下来。阿珊皱着眉头,小脸绷得紧紧的,她四处看了看,谁这么胆大,敢在姑娘屋里乱叫。可是,怎么好像没有人呀

    看丫头还没过来,清浅勉强的睁了睁眼,又轻轻唤了一声:“阿珊。”丫头这才看清,叫自己的正是躺在床上的姑娘。

    丫头把长竿往墙角一戳,快步来到清浅面前,俯下身关切的探问:“姑娘,你醒了。”从入府以来姑娘就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她说阿珊太普通,哪有爬山虎这个名字响亮,所以一直叫自己爬山虎。

    阿珊为这事难过了好一段时间,可后来也就习惯了,今天姑娘突然叫了自己的名字,阿珊恍了一下,才想起是叫自己。

    她还以为自己就叫爬山虎了呢。阿珊看着姑娘苍白的脸颊上,微微的凹陷,担心起来,莫不是姑娘饿糊涂了

    清浅觉得那照在脸上的斜阳,在她身子里点燃了一团火,没一会儿就烧干了她身体里的水分,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阿珊,给我拿点水。”

    姑娘真的是饿糊涂了,阿珊狠了狠心,自己答应过姑娘,一定会帮她到底的。阿珊没动地,她定住了似的看着清浅,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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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不分等级,分善恶
    清浅不由得闭上眼睛,“人是不分等级的,但心是分善恶的。”这是干爹干娘对着,溺水后痴痴傻傻的自己,说过无数次的话。那时只觉得干爹干娘对自己好,就咧着嘴笑眯眯的听着,可其中真意现在才能明白。

    看着虽然怕挨自己骂,但还是说了实话的丫头。清浅心里多了许多的内疚,阿珊和小荷因为跟了自己,受尽了二房的冷眼,自己嫁去王家,更是处处小心,最后却被王二公子遣到庄子上,受人指使。这一次不会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阿珊把头埋得低低的,肩膀紧绷,等着姑娘骂她。可见姑娘没出声,就大些胆子的抬起头,怎么了,她眼花了吗怎么好像看见姑娘紧闭的双眼中,有眼泪滑落。

    “姑娘,你好端端的可别哭啊”阿珊跟了清浅四年,从没见过清浅落泪,可这儿怎么就哭了呢

    看来那句话说的真没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姑娘都饿了三天了,连眼泪的饿出来了。管她什么王家二公子,老爷都会解决的,还是赶紧给姑娘吃饭吧。

    “我这就给您那些蜜糖水去。”阿珊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就往外跑,怎么看着姑娘落泪,这心里,就没来由的想哭呢

    清浅费力的支起身子,虚弱的叫住了阿珊,“先去叫老爷回来。”

    姑娘平日里总是大喊大叫的,阿珊和小荷有时候都会觉得不服气,可是现在姑娘说话的声音这么轻,阿珊怎么觉得却有无限的力量,让自己不得不听呢

    阿珊停住脚步,左右为难,那可事关姑娘的名节啊,如果不嫁王家二公子,以后姑娘可怎么办呢

    清浅似乎看出阿珊的心思,眼角弯弯的,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她的声音像天鹅绒毛般轻柔地说:“如果老爷真去王家闹了,我以后才嫁不出呢。”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现在只有自己府上,知道姑娘绝食的事,老爷定会让这些人不可四处乱说,如果府上人不说,就没人知道姑娘为王家二公子绝食,“真笨、真笨!”阿珊握紧了拳头,一边往自己头上敲,一边跑出去找小荷了。

    阿珊把锅灶上的小米粥,煮的咕嘟咕嘟响,没一会儿院子里,就飘满了米粥软糯的清香。“姑娘,你等等我,马上就好。”阿珊一边用扇子扇着锅灶,一边小声嘀咕着。

    “你这个好吃懒做的丫头,竟然自己偷偷做饭吃。”牧家二房宋姨娘,踏着米香走了进来,她眉头锁成一个川字,一把拉起阿珊的耳朵,声音刺耳的骂了起来。

    “是姑娘要我做的。”阿珊耳朵被拉的生疼,却一点儿也没有怯意。这个装腔作势的二房,看到我家姑娘躺在床上,就跑这儿来耀武扬威了,姑娘好的时候,她话都不敢大声讲。

    “还敢撒谎,谁不知道你家姑娘为了王家二公子,不吃不喝闹绝食呢敢情姑娘不吃,全被你这个死丫头吃了。”宋氏指着阿珊的鼻子不依不饶骂着。

    “原来是宋姨娘来了,我说这院里怎么听着热闹呢”清浅自幼骑射,身子本比一般女儿家好些,所以才敢用着不吃不喝的法子。现在喝了些蜜糖水,觉得身子好了许多,虽不能下地,却也强忍着走了出来。

    当初宋姨娘费劲心思,把自己嫁进王家,自己对她感激涕零。可后来才知道,她是想把自己这个嫡出的女儿留在北地,好让爹在带着全家进京后,全力为她那个,庶出的女儿寻一门有势力的人家,和牧家联姻。

    “怎么着,宋姨娘管家都管到我房里的丫头,能不能给我熬碗粥了”清浅少女桃花般的面庞,却没有一丝的笑模样。这次她定是不会



第三章 进京的消息
    翠柳跟在二房宋姨娘身后,大气不敢出,一进二房的院子,翠柳立刻跪了下来,小心的用帕子,给宋姨娘擦溅上粥水的裙子。

    宋姨娘收起了在外面待人时,脸上客气的笑容,眉头上又紧锁个川字,一巴掌打在翠柳脸上,可还是不能解心里的恶气,她想都没想,就抬起脚,狠狠踹在翠柳胸口,“都是你,让我出丑。”

    翠柳忙放下帕子,整个身子都低低的伏在地上,解释着,“奴婢绝无此意,我是听老爷身边的阿金说,三姑娘绝食不起,老爷气的去王家逼婚,我看他说的千真万确,才敢向二夫人禀报的。”

    翠柳看宋姨娘没让自己起来,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夫人,我是怕这事在外面先传开,夫人却不知,才和夫人说的,我都是一心为夫人着想的啊。”

    “娘亲莫怪翠柳。”一个穿着粉红色罗裙的姑娘,迈着轻巧婀娜的步子,走了过来,她头戴七彩发簪,耳畔蝴蝶耳坠栩栩如生像活了般,翩翩起舞。

    “梓月姑娘。”翠柳看到来者,仿佛见到了救星。

    梓月挽住宋姨娘的胳膊,“翠柳向来都是为娘亲着想的,想来也是清浅妹妹,怕遭人笑话,才挺着身子装出没事的样子,给娘亲看的。娘亲你就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女儿该心疼了。”

    看宋姨娘的火气消了大半,梓月转身吩咐翠柳:“翠柳我想喝银耳羹,去给我煮一碗来。”翠柳听大小姐叫她,刚想起身,又想到旁边的宋姨娘还没说话,又趴下去,不敢起来。

    听了自家姑娘掏心窝的话,宋姨娘的脸上刚有些笑模样,这时又对趴着不动的翠柳来了气,她脸色一变大喊到:“你愣着干什么,没听姑娘要喝银耳羹吗”

    “听,听到了。”翠柳连忙站起身,都顾不上掸掸身上的土,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莺歌,你也一起去看看吧。”梓月一抬手,她身后穿着黄色罗裙的丫头,脆生生的应了声,就跟了出去。

    宋姨娘看了看溅上粥水的罗裙,总觉得自己吃了闷亏,气的嘴巴都撇到耳朵根了,“要不是翠柳传了假话,今天也用被清浅那丫头用粥烫了一下。”

    “娘亲消消气,女儿先伺候娘亲更衣吧。”梓月拉着宋姨娘的手,步履轻盈的往屋里走。

    穿过厅堂,梓月低声的对宋姨娘说:“娘亲莫不是太着急了翠柳说的是真是假,等爹爹回来,”梓月嘴角微微上翘,声音里透着些喜庆,“不就知道了吗”

    宋姨娘苦瓜一样的脸,一下子就喜笑颜开了起来,“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不管清浅绝食是不是真的,老爷去了王家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只要老爷回来,清浅这丫头,就定能嫁入王家。”

    “王家怎么说也是县里的大户,娘亲能这么替清浅妹妹打算,真是一副顶好的菩萨心肠。”梓月一边给宋姨娘整理刚换上的罗裙,一边撒着娇,“有时候,我都觉得,在娘亲心里,自己都比不上三妹妹的位置呢。”

    看梓月说的伤心,宋姨娘拉过梓月的手,安慰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宋姨娘谨慎地往门外看了看,确定两个丫头还没回来,她拉着梓月坐在,雕着牛头和人物的朱漆贴金床沿上,低声的说:“你爹要进京了。”

    “爹要进京了”梓月瞪大了眼睛,声音一下子变得急迫了起来。“是爹一人,还是我们全家。”宋姨娘手指放在嘴唇上,“小声点,你爹只告诉了我一人。”梓月把脸凑到宋姨娘面前,宋姨娘在她耳畔低声的说:

    “这是上面的风声,还没正式下旨。戍边的武将超过二十年的,都要回去,有人说这是削减北地候的势力呢。你爹这种小官本和北地候没任何关系,独是敢上好时候了。”

    说话间,宋姨娘不由得高兴起来,京



第四章 姐妹情“深”
    放下胳膊,清浅刚坐到桌前,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三天没好好吃饭,清浅肚子的叫声,显得格外响亮。“现在能喝粥了吗”清浅的表情简直是在商量了。

    “能喝,能喝。”阿珊把装好粥的碗端到清浅面前。姑娘是和自己商量呢吗莫不是姑娘病糊涂了

    刚才宋姨娘说给王二公子纳妾,姑娘既没大喊也没大叫,还假装受伤撵走了宋姨娘,阿珊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姑娘了。

    清浅好像看出了阿珊的心思,用勺子舀了一口香糯的米粥,却没入口。她对阿珊说:“不喜欢你的人,死缠烂打也没有用,只能让珍视你的人伤心,让想看你笑话的人,得了看你笑话的机会。”

    说完清浅微张有些苍白的朱唇,喝下一口粥。原来小姐是真的想通了,阿珊激动地恨不得立刻出去跑上几圈,告诉府上所有的人,我们家小姐,才不稀罕那个什么王二公子,以后你们谁还敢看笑话。

    “糖,要糖吗”阿珊终于想出,自己能为姑娘做点什么了,她拿出一个装着,桂花糖的白色骨瓷罐,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看单纯的阿珊,仿佛自己得了什么宝贝似的,笑的那么灿烂,清浅的朱唇微微上扬,脸上是宛若林中小鹿般的纯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把穿着湖蓝色薄纱凤仙裙的身子往后靠了靠。

    我家姑娘可真好看,阿珊舀了一大勺桂花糖,加在清浅碗里。清浅用细长的白色瓷勺搅了搅,杏黄色的桂花,散落在淡黄小米粥之间,深深浅浅,交相辉映。

    清浅尝了一口,桂花的香甜和米粥香糯,生出一种爽口的醇香。“这糖是我娘屋里送来的吧”清浅问。

    “是姑娘外祖家托人送给大夫人的,大夫人让人给姑娘送来几罐。”阿珊盖上白色骨瓷罐的盖子,上面还用一块麂皮小心封好。要说大夫人性子冷淡,没那宋姨娘能说会道,所以虽然是姑娘的亲娘,但姑娘总和大夫人不太亲近。

    “要我说,大夫人骨子里还是向着我们姑娘的。就说这桂花糖,要不是姑娘外祖从京城寄来,我们府上的姑娘,哪个能尝到啊。”

    阿珊一边把骨瓷罐子往抽屉里放,一边替姑娘抱不平。她可知道这些人了,吃了姑娘的、用了姑娘的,可都不说姑娘一句好,就等着看笑话。

    “妹妹好点了吗”阿珊这话还没说完,看笑话的就来了。就看二房宋姨娘的闺女大姐梓月,腰扭的像条蛇一样的走进了院子。

    “学什么不好,偏学狐狸精走路。”阿珊小声嘀咕了一句,别看阿珊没读过书,但这些神话传说,她知道的可多这呢。趁着梓月还没进屋,阿珊赶紧把抽屉关上,别一会儿被这位梓月大姑娘瞧上什么,又要了去。

    当妈的没探着想要的口风,当闺女的又火急火燎的来了,清浅没抬头也知道梓月是来给王二公子说好话来了。

    “我说妹妹,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快让姐姐看看,你伤到哪儿了”梓月简直是饿虎般扑了上来,阿珊在一旁撇了撇嘴,不知道还以为死了亲娘呢。

    “不碍事了,姐姐。”清浅没起身,依旧不慌不忙的,喝着那碗加了桂花糖的小米粥。看着清浅淡定的样子,梓月立刻意识到自己反而显得毛手毛脚的,不行,她可不能被清浅比下去。

    梓月立刻挺直脊背,款款的坐好,柔声细语的问:“妹妹,你伤的怎么样啊我特意带了上次舅家送来的烫伤药。”

    “姐姐费心了,已经擦过我娘之前给的的烫伤膏,没事了。”清浅太了解自己这个大姐了,表面贤良淑德,实际内里善妒,见不得一点儿比别人好。

     



第五章 北地有花——达达香
    听到梓月邀清浅去见王二公子,阿珊跟在清浅身后,急的干跺脚。她生怕姑娘又燃起对王二公子,那刚刚断了的念头。

    这府上的人都知道,王二公子心里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断是不肯喜欢自家姑娘的。可梓月大小姐,这不是把我们姑娘往火坑里推吗

    清浅拉过一只达达香嗅了嗅,眼中宛若清浅的水波。“我就不去了,那婉儿姑娘,怕是不想见我呢。”梓月舅家的宋婉儿向来以骑技为荣,却又心胸狭窄,几年前被清浅赢了一次,她家的赛马会,就再也没叫过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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