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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苍雪龙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Yana洛川
嗤笑一声大步跟上庞煖的脚步,李牧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没有任何说出鞠武打算的意思。
五国合纵伐秦,到如今只剩下赵燕两国之兵,以鞠武的身份,他大可不必留在这里。
燕国力弱小,地处偏僻,鞠武觉得邀请赵,魏,楚,齐合纵同盟,同时向北方匈奴借兵,联合抗秦才能这样才能成功,但是这个抗秦,真的只是为了抗秦吗?
秦国和燕国之间的事情,便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坐得渔翁之利虽然不易,却没有人会不喜欢。
燕军营帐,鞠武换下甲胄站在帐中,想到方才见到的黑甲小将眉间更显烦躁。
原本想着将公子执远远打发了,到底是燕国公子,大难不死便留他一命,却没想到秦王待他如此出人意料。
一个异国公子,他竟真当自己人来培养了。
一手背后在帐中转了几圈,鞠武想了想,然后高声喊了外面侯着的士兵拿笔磨墨。
赵国一旦退兵,下次再见到公子执,他们就不能轻易拿捏了。
嬴政对燕执的安排没有任何隐瞒,燕国蓟都无需暗探便能得知燕公子执在与秦王关系颇好,不像当年在邯郸,长年累月也不见人关心。
消息传到燕国,自然是有人安心,有人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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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国议和之事定下来后又过了几日,蒙骜等人才得到自咸阳传来的消息,使者已经带着国书回去,大军也不好再留在这里。
李牧出现在尧山,就算是蒙骜,只凭着手中这些兵马也无法确切的说能在短时间内胜过赵军过得尧山拔得赵城。
就是不知道如今签这议和国书究竟是王上之意,还是文信侯之意了。
军纪严明的大军不过三日便悉数撤离赵国,后方已经拿下的城池当然不会就此还回去,双方议和,只是以尧山为界。
已经吃下去的肥肉,怎么可能再吐出来。
留李信在屯留镇守,长安君及蒙恬此行一同返回咸阳,随行还有十万秦军。
不管议和是谁的意思,此番回去,咸阳城中必将再起波澜。
短短一封国书上诸多隐私,蒙骜能看明白,燕执却并不知晓,蒙老将军只当他年幼,这些阴暗事情还是少接触为好。
一路缓行回到咸阳,燕执在路上便开始加重手下百人的训练,他们走的慢,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扎营,没必要回到咸阳再开始。
穿惯了皮革甲胄,陡然接触玄铁铠甲,饶是出自锐士营他们也有很多无法适应。
玄甲笨重,对士兵的要求也更为严苛,自始至终燕执便没想过苍云能有太多人,玄甲不易打造是一方面,没有那么多士兵又是一个原因。
“阿执——”
空地上赤.裸着上半身的精壮士兵认真挥拳,即便处在寒风凛冽的冬日也硬生生出了一层薄汗。
苍云武学一部分来自少林昙宗大师,其中拳法与少林相似最多,用来打根基再好不过了。
专心看着整齐的拳头,燕执回头看着兴奋跑来的蒙恬,叹了一口气只得起身。
“怎么了?”
一手搭在燕执肩上,看着一丝不苟打拳的士兵,蒙恬心中赞了一句,然后拉着人朝着外面而去,“在路上不可,如今已经回了咸阳,你总不能再躲了吧?”
知道祖父险些遇险,蒙恬惊的一连两日不曾入睡,若不是不能擅离后方,只怕他当时便将屯留的事务交于长安君独自一人赶去尧山。
蒙氏一族世代为将,父亲蒙武一样带兵,但是防的是南边的楚国,他自小便跟在大父身边,祖孙情谊由此可见一斑。
两方兵法刚一回合,燕执便被热血上头降不下来的蒙恬抓住,说什么也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行军途中不好饮酒,有蒙骜看着,蒙恬也不敢明目张胆将酒水带进军营,但是回到咸阳,褪了甲胄,再干什么就没人管得着了。
左右今天的训练已经接近尾声,让士兵们待会儿各自回营,燕执活动了一下手指一拳砸在蒙恬身上,“走吧。”
米酒对他来说和白水无甚区别,只是多了点其他味道而已,遥想当年驻守雁门时,一到冬日唯有烈酒浇喉才能保暖,区区米酒还能醉人不成?
唐时的烧酒,中原并不多见,只有跟外族打多了交道的边关守军才会喜欢那种痛痛快快大汗淋漓的感觉。
战乱四起的大争之世,粮食连吃都不够,又怎么会去钻研酿酒的法子,就算如今秦国富有关中蜀中,也同样经不起酿酒那庞大的消耗。
一巴掌把蒙恬的手从肩膀上打下来,燕执挑了挑眉,“回城?”
他们今日方才回到咸阳,战事相关皆有蒙老将军与朝中诸臣言说,他们只需留在军营便可,所以虽然今早便到了咸阳郊外,他们也一直没有进城。
“进城!”掷地有声落下两个字,蒙恬转眼便又恢复了平常的不正经,“不过现在城中好像有点不太.安稳,还是小心为妙。”
翻身上马拿着缰绳看着蒙恬,觉得这人话中有话,燕执直接开口问道,“如何不安稳?”
嘴角带着一抹轻佻的笑意,蒙恬耸了耸肩,“咱们离开时日不断,国内自然是又变了一副模样,先前文信侯掌权,如今王上新封了长信侯,长信侯虽居山阳,国都之中却也有不少耳目。”
一个两个都是嚣张跋扈的主儿,王上就算要制衡吕不韦,也要选一个能让人看的过眼的,那长信侯是什么出身,就这么简简单单封侯了?
撇嘴不欲在这上面多说,蒙恬很快换了个话题,并未曾注意到旁边燕执悄然变化的脸色。
长信侯——嫪毐。





大秦之苍雪龙城 38.第 38 章
嫪毐封侯乃是为了制衡吕不韦, 用他自己推举上来的人钳制他,吕相心中如何作想, 旁人怕是不得而知。
人心总是会变的, 嫪毐背后有赵太后,又怎么会再将吕不韦放在眼里, 如此一来,二人必当势同水火。
所以, 嬴政到底知不知道那些藏在暗地里的隐晦勾当?
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燕执捏紧了缰绳, 心中不知从何而来一股烦闷。
世人皆道始皇帝寡亲缘, 又怎知他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当年在邯郸时,赵太后和寻常阿姑无甚两样, 谁能想到会是后世记载中的□□之人。
赵太后搬出咸阳已久, 嫪毐如今又被封侯,只怕真的和史上所记相差无几。
若是提醒,他自己又是从何得知?
根本没有消息来源的自己, 怎么可能知道连秦王都不知道的事情,赵太后已经搬出了咸阳, 身边肯定都是亲信,怎么可能轻易将消息流露出来。
唉......
正谈及楚国迁都之事, 蒙恬侧身发觉燕执神色不对, 顿了一下也停了话题。
“可是回了咸阳, 不甚习惯?”
因着蒙武数年来一直在南边和楚国打交道, 所以蒙恬对楚国之事关注甚多,秦楚两国,接亲断交来来回回,关系时近时远时亲时疏,比之韩魏更令人难以捉摸。
如今昌平君昌文君皆在秦为官,他们出自楚国公族,又有华阳太后在,秦楚之间停战倒也让他们分出更多兵力攻打其他几国。
一出军营就不高兴,难道是不想进城?
也是,在城中当一受制于人的质子和在军中自由自在排兵布阵,只要不傻,选的肯定是后者。
但是这个事情,早在燕执第一次来军营就有了定数,完全不需要担心。
这小子又在发愁什么?
放慢了速度和燕执并肩而行,蒙恬看着这皱着一张脸的人,非常认真的回想是不是自己刚才哪儿说错话了。
他刚才说的只有楚国,没有涉及到燕国的事情......吧?
肯定没有!
将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担心压下去,燕执抬眼看着操心的蒙恬凉凉开口,“接下来练兵之地选好了吗?”
他要开始练兵,那就不能和往常一样随便在军营之中找一片空地将就,几十斤的刀盾,砸在身上可不好受。
想要打人就必须学会挨打,这句话在什么时候都适用,不熟悉盾牌时出招不利砸到自己身上这种事情几乎是每个新兵都会犯的毛病,如果地方不够大,几十人同时练习磕磕绊绊砸的就不是一个了。
发现自己纯属瞎担心,蒙恬白了他一眼轻飘飘说道,“今天刚回来,你急什么?”
就算他对咸阳附近的地带熟悉,想找出来一个适合练兵又不惊扰百姓的地方也需要几天。
他们不比平常兵士,重甲重兵需要考虑的更多,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没想着能得到回答,只是转移话题而已,燕执也没有失望,俩人又说了几句便加快了速度朝着咸阳城而去。
再晚一些,只怕日落之前就回不去了。
质子府中一直有人守着,但是侍卫也只停在外面,府中只有洒扫以及伺候的宫人。
蒙恬家中人多口杂,这时候自然不好直接将人带到家中,俩人对视了一眼,果断决定带了酒坛转移阵地。
然而,他们只是想的好。
正好在家的蒙毅看到刚从军营归家的兄长带着公子执一人拎着一坛子酒悄无声息就要离去,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拦了下来。
“公子,兄长。”规规矩矩行完礼,蒙毅看着略显尴尬的兄长以及看不出神色的公子执,甩了甩袖子一脸无害问道,“大父未归,兄长欲前往何处?”
“趁今日无事,特寻蒙恬兄把酒言欢。”看蒙恬抬头望天不知如何解释,燕执不紧不慢站出来,“阿毅可要同往?”
别说一坛酒,就是这兄弟俩将府中酒窖搬空,最后倒下的也不会是他。
“把酒言欢?”难以置信的看着燕执,蒙毅又重复了一遍,“和兄长?”
眉头一跳察觉到其中似乎有些他不知道的东西,燕执点头,“可有不妥?”
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蒙毅讪讪摇头,“无甚不妥。”
希望您待会儿也能这么淡定......
“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前往?”瞥了一眼旁边没有说话的蒙恬,燕执笑了笑,“今日王上忙于政事,阿毅也应当无事在身。”
这俩人反应这么明显,肯定有猫腻。
连躲开的理由都没有,发现自己躲不过去了,蒙毅欲哭无泪看着他们家兄长,暗恨自己刚才多事凑上来。
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问一句?
让下人再去取几坛酒送至质子府,燕执勾了勾唇,拎着酒和蒙恬一起走在前面。
可能因为他来时年纪不大,所以府上从来没有出现过酒这种东西,正好今天试试。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便来到质子府上,燕执让人找来酒樽,然后郑重其事将浑浊的酒液倒满。
“公子是第一次碰?”抬眼看着燕执,跪坐在一旁的蒙毅开口问了一句,似是不敢相信几年前便在军中行走的公子执竟然没有碰过酒。
“王上管的严,他自然是没有机会碰到。”笑眯眯接了一句,蒙恬正了神色看向燕执,“公子大恩,蒙恬感激不尽!”
说完,蒙恬将樽中酒液一饮而尽,什么也不知道的蒙毅看着忽然正经起来的兄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这是怎么了?
幽幽出了一口气,燕执将空了的酒樽满上,然后有气无力说道,“无事......”
这句话,从屯留到咸阳,他已经听了八百遍了。
“公子大恩,蒙恬感激不尽!”
“......”
“公子大恩,蒙恬感激不尽!”
“......”
眼睁睁看着一脸严肃的蒙恬一樽酒将话重复一遍,燕执嘴角抽搐,终于知道蒙毅之前为什么那副表情了。
合着......蒙恬蒙大将军连米酒都是一口就醉啊!
无奈的看着面无表情敲着自己的公子执,蒙毅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也跟着喝酒。
如果他说多喝几樽的兄长更可怕,公子执会不会直接将他们俩扔出去?
......
让人收拾出来房间将抱着他红着眼掉眼泪的蒙恬还有已经趴在地上一醉不醒的蒙家两兄弟安置好,燕执挥退侍女回到卧房。
稳稳的脚步看似清醒,细看才会发觉这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明显已经有些迷糊了。
自以为酒量非凡的燕将军,实际上比之蒙恬蒙毅也没强到哪儿去。
反手关门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燕执扫了一眼四周,视线很快便停在了门侧的兵器架上。
慢吞吞走过去将刀盾拿在手中,心里终于踏实了的燕将军连衣服也没有换,抱着盾牌便倒在了床榻之上。
趁着夜色来到质子府却得知燕执刚和蒙家两兄弟喝了不少酒如今已经歇下,嬴政皱紧了眉头,挥手让人退下。
房中灯火尚且亮着,嬴政在门上扣了几下,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闪烁的灯火昭示着已经睡下的屋主人连窗子都没有关。
叹了一口气直接推门进去,看着草草盖了一床被子的燕执,嬴政神色稍缓,轻手轻脚过去想将这人外衣脱了再睡。
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这么一夜睡过去,只怕明早就要发病。
操碎了心的秦王又拿了一床被子,走到床边便要将人抱起来......
抱......没抱动......




大秦之苍雪龙城 39.第 39 章
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 身形高大贵气凌然的秦王抿紧了唇,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一个少年人都抱不起来。
眸光深沉的秦王捏了捏拳头, 直接将盖在燕执身上的锦被掀开, 果不其然,迷迷糊糊似是要醒来的少年人, 怀中正紧紧抱着他的玄铁盾牌。
被气笑了的年轻君王看着脸色绯红衣服也没有换就倒在床上的少年,伸手想将盾牌拿出来却正好对上了一双平静的眼睛。
面无表情的少年人抱紧了盾牌坐起来, 看似清醒, 眸中却带着几分空洞, 明显没有认出来眼前人是谁。
“阿执?”退后一步看着睁开眼睛的燕执, 嬴政顿了一下然后开口,“可还醒着?”
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燕执看着眼前的高大青年将盾牌抱的更紧, 生怕这人来给他抢走。
好在他虽然人迷糊着, 却还是知道嬴政是亲近的人,不然若是旁人想动他的盾,只怕刚才就已经被砸出去了。
“阿执?”
看燕执只是看着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嬴政又开口唤了一声,终于确定这人只是看着清醒, 其实还醉的不轻。
好个蒙恬,一回来就拉着阿执饮酒, 究竟打的什么心思?
在心里将蒙恬骂了一顿, 看着难得乖巧抱着盾坐在床上的燕执, 嬴政的神色也难得柔和了下来。
“先把盾放下, 换了衣服再睡,可好?”放缓了语气碰了一下丝毫没有被暖热的盾牌,嬴政直视燕执的眼睛,再次尝试将盾牌抽出来。
然而,还不等他用力,抱着盾牌的少年眼眶忽然红了一圈,“我的,不给。”
从来没有见过这人这么委屈巴巴的和自己说话,嬴政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上扬的唇角压下去,“不和你抢,先放在一边,睡觉不能抱着盾牌。”
醉酒的阿执,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坐在一旁柔声说着,嬴政指了指旁边的兵器架,“先放在那儿,有我在,不会有人碰。”
顺着嬴政的手看过去,红着眼眶的少年抿了抿唇,然后将盾抱得更紧,“不给。”
“阿执!”堪堪掩下眼中笑意,嬴政又沉声喊了一次,仿佛已经开始生气了。
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惹眼前人生气,燕执睁大眼睛看着沉下脸色的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恋恋不舍将盾往旁边挪了一点,“这是我的。”
垂眸又强调了一遍,看着盾牌被拿到一边和陌刀放在一起,燕执愣愣的看着又朝着自己走来的高大男人,“师兄......”
眉头一皱看着开始说胡话的燕执,嬴政上前将他身上的重甲解下放在一边。
任由嬴政在他身上动手动脚,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燕执歪了歪头似是有些好奇,“师兄,你怎么也到了这里?”
将这人身上扒的只剩下里衣然后塞进被窝,嬴政神色清明看着燕执,“阿执,我不是你师兄。”
第一声还可以当自己听错了,但是第二句紧跟着而来,再怎么也不会有出错的可能。
将自己错认为那不知是何人的师兄,还这般不加防备,想来那人在阿执心中分量不轻。
可据他所知,阿执并没有这所谓的师兄。
神色莫名看着毫不反抗的燕执,嬴政坐在旁边,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不知道眼前人为什么否认,燕执固执的又喊了一声师兄,然后才闷闷不乐低声开口,“也是,师兄们和统领都走那么多年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兄们?
合着还不只一人!
眼中划过一抹暗光,嬴政放在枕边的手抖了一下,然后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安慰道,“不早了,阿执快些睡吧。”
听不清眼前人在说什么,燕执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后喃喃,“师兄,我还是死在了狼牙兵的箭下,如果将来见到统领,他是不是会生气?”
明明一副少年模样,言语间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燕执低声说着,眼眶也越来越红。
相传每年春来,南雁北飞,口衔芦叶,飞到雁门盘旋半晌,直到叶落方可过关,故有“雁门山者,雁飞出其间”的说法。
雁门的大雪啊,埋的不只他一人。
吸了一下鼻子闭上眼睛,燕执将快要涌出的眼泪憋回去,“我在这里重建了苍云,还能亲眼看着秦王打天下,玄甲苍云威名不堕,统领一定不会再罚我去扭秧歌了......”
说着说着就睡去了,看这人没有再醒来的意思,嬴政丝毫没有放松,反而心中大乱。
死在狼牙箭下?
重建玄甲苍云?
阿执是魇着了还是......把他当成那所谓的师兄所以敞开心扉......
七国之中,没有军队名为苍云,以这人的年纪,在此之前也绝无参军的可能。
但是偏偏,嬴政觉得后者的可能更大。
他们自小便生活在一起,阿执幼时那般情况,清醒之后便和寻常孩童不一样,竟然是死过一次的人不成?
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嬴政看着睡的安稳的燕执,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不管这人以前怎样,他只知道这是他心思纯然的阿执就够了。
醉梦中的话,当不得真。
然而,看着被攥在燕执手中的衣袖,嬴政扯了扯,却一点儿也没有扯动。
若是非要将衣袖拿出来,势必会将这好不容易睡过去的人弄醒,若是再将他当成别人说上一通,那就不好了。
表情严肃的秦王想了一会儿,看床榻上留有的空闲地方很多,于是直接翻身躺在了旁边。
正好他方才又拿了一床被子,也不至于冻到。
只是将外衣脱掉便能解决的事情,年轻的秦王却没有想起来这最简单的办法,长时间没有剪掉灯花,就算窗子已经关上,明明灭灭的烛火还是悄然熄灭了。
刚听了那么多让人头疼的话,嬴政以为他会睁着眼睛躺到天亮,未料听着旁边规律的呼吸声,不过一会儿,和衣而躺的秦王也沉沉睡了过去。
守在外面的内侍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家王上出来,斗胆朝里面走几步却只见房中连烛火都灭了,面面相觑之下,几人只得各自在外面找了地方眯着。
王上这是歇下了?
玉兔西渐去,金乌东来迎,夜色褪去,东方出现第一抹晨曦时,宿醉的蒙恬揉着脑袋终于醒了过来。
完全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蒙将军推开房门,丝毫没有受到宿醉的影响。
发现自己就睡在燕执不远处的房间,活动着筋骨的蒙将军迈步走过去敲门,“阿执,醒了吗?”
第一次碰酒的小家伙,总得多注意点才行。
听到外面有动静,一夜好眠的燕执皱了皱眉,发现旁边有人存在后瞬间惊醒。
“谁?!”
等猛地起身后的眩晕过去,看出来枕边人是谁,燕执张了张嘴,“阿......阿政......”
震惊之下,竟是将早已改过的称呼都给忘的一干二净。
悠悠转醒的嬴政看着旁边紧绷着身子吓的不轻的燕执,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物然后点了点头,“昨日阿执醉了,扯着袖子不肯让寡人离开,无奈之下便只好同塌而眠。”
怔怔的看着神色淡然的嬴政,燕执赧然低头,“对不起。”
抓着袖子不松手,这说的是他吗?
而且,他应该是自己回的房间......吧?
“无妨。”
极为淡定的年轻秦王毫不在意,让燕执将衣服换了然后自己去看门。
无所事事等在外面,觉得那小子的酒量需要再练练,蒙恬捏着下巴,总算找到了能和自己“拼酒”的人。
然而,在看清开门的是谁之后,蒙将军当即愣在了原地,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王……王上……”




大秦之苍雪龙城 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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