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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童柯
“我明白了,今日喊你出来,一是想告诉你,李祥英现已拉拢了两位总管公公,他似乎怀疑当时院里闹鬼与你有关。”
“他如何拉拢?”傅辰先问了第一个问题,总管公公可不是那么好拉拢的,这些公公往往都是皇帝的人,虽说不至于没有二心,但也看不上李祥英一个靠着谄媚的三等公公。
“就是暨桑国送来的阿芙蓉,太后用完后的烟渣滓都是李祥英在处理,他把这些东西稍稍做了些手脚,掺在好的烟叶里孝敬给两位总管,如今那两位总管也是格外痴迷这个东西。”
傅辰听到这里,心中的忧虑再一次浮上来,“不能让这东西再蔓延了。”
“阿芙蓉是什么东西,太医是有说此物不宜常用,恐有瘾。”
“能颠覆皇朝的东西。”他记得暨桑国与羌芜邻国,现在羌芜人还在进犯东北,朝廷派了军队前去对战,宫里还歌舞升平的选秀,这就是晋朝这一代的皇帝,他们习惯与贼子一次次打仗,一次次和亲,用女子的一生来换取短暂的和平,却不想在晋太宗时期,羌芜屡屡进犯,又一次次谈和,被打怕了缩回去,强大了再进犯,不曾停歇。
傅辰眼中划过一道狠厉,如果让皇帝暴毙呢?
他可以冷血,可以自私自利,甚至可以损人利己,但民族大义却是刻在炎黄子孙的骨血里,在这个与另一个时空极为相似的地方,让他仿佛身临其境。
但现在的他,甚至没有丝毫力量能改变历史。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阿芙蓉因低产量还无法大范围扩散开来,只能供给太后。
而原来历史上,也是历经好几个朝代才像瘟疫一样辐射。
“颠覆皇朝?”梅珏想象不出,这么个小东西,如何能扯到皇朝,皇朝哪里是那么容易颠覆的?
傅辰不欲多言,显然不打算透露更多信息。
还是那个道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现在地位,若说了这可能出现的隐患,只会被当做妖言惑众斩首,对于时事对于这个朝代甚至连浪花都掀不起来。
“李祥英怀疑我?为何?”傅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他相信他背后做的事,收尾收得很干净,李祥英没可能怀疑他。
“你还记得今天叶辛被送去治疗,我找了借口去了太医院,趁着他不清醒时,套出不少话。那时候李祥英还没得太后的眼,他查出他的烟叶有些异样,就找认识的吏目查了下这烟草,发现它们有问题,他第一个怀疑的是叶辛,叶辛为了自保便说是你做的。叶辛一直很针对你,而你有充分的动机,陈作仁是李祥英害死的,叶辛这理由姓李的就信了,才想方设法想置你于死地。”梅珏一直以为傅辰已经将乌头的毒放进烟叶里,她没想到叶辛误打误撞都能说对。
傅辰总算名表,为何一直对他不算薄的李祥英会突然想把他送到祺贵嫔那儿。
“不是我,乌头的毒我还没放。”就算放,他也不会让李祥英察觉到异样从而追根溯源,傅辰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把柄,“那毒,应该是叶辛自己投的。”
“他是靠李祥英升职的,为何要反过来害自己的顶头上司?”梅珏想不明白。
“当时,我们使计让其疯癫,最终被卸了职关在自己的院落里,那时候叶辛大约就觉得李祥英已经对他没什么用处了,只要李在一天,叶辛就不好明目张胆地投靠他人,为了一劳永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只是谁都没想到李能攀上太后。”傅辰将自己代入叶辛的性格,几乎猜得与事实相差无几,
“他好狠!这人,死有余辜!”梅珏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心思狠毒之人。
“姑姑看得多了,还不习惯吗?”
“这种事,多少次都习惯不了,只不过我大概也要当一当这狠人了。”梅珏边自嘲道,“宫里待久了,人都会慢慢变了。”
“您是什么意思?”
“傅辰,这也是我约你见面的第二个原因,我要——成为宠妃。”
“您为何告诉我这个?”傅辰眼梢一抬,将所有惊讶掩入其中。
他知道梅姑姑一直以来是想出宫的,不是假意推脱,不是装模作样,不然以她的容貌早就能被皇帝收入后宫了,就是曾经后宫的第一美人丽妃,相比之下也丝毫不差。
梅珏正要说话,傅辰却快速拉住她,躲进一旁隐蔽的阴影中。
两人在对话时,傅辰一直关注着周遭。
“有人吗?”一个不放心的女声。
“放心,这时候哪还会有人!”另一个男人保证道。
这两道声音是熟悉的,傅辰的记忆力几乎就在下一刻已经猜到了来人,二皇子邵华阳和祺贵嫔,二皇子是唯一一在宫外开府,还能长时间在皇宫内过夜的皇子。
经过上次的事,他们居然还敢!傅辰对二皇子的跋扈又有新的认知。
也许正因为上次被三皇子撞破后,经过了一段时间发现风平浪静,而三皇子也因为受了皇命在外处理灾银被劫的事,如今更是不可能出现在皇宫,这两人反而觉得更刺激了。
梅珏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后来听到衣服摩擦,男女交.合的声音,才意识是什么,心中也是惊涛骇浪。
此处假山环绕,想要在视线较差的晚上躲藏并不算难,只是邵华阳也算有了经验,先在这假山中四处摸索了下了,也幸好有傅辰带着,好几次两人都差点被碰到,堪堪躲了过去。
还好这次也没有汤圆那猫的捣蛋,两人只能憋着一口气,用耳朵听了全程的*现场,梅姑姑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有点吃不消,但现在这情况根本不可能出去,只能和傅辰一起在暗处等到那两人离开。
也幸好那两人速度也很快,全程也不过是一盏茶超过些。
等到那两人彻底离开,梅姑姑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他们?”
“你说二殿下与祺贵嫔?”
“你怎的一点也不惊讶。”她觉得傅辰实在淡定过头了,好像发生什么事,傅辰总是这副模样。
“因为不是第一次了。”
“若是皇上知道……”随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先不说要当场抓到才算数,就是她现在和傅辰的地位,说了又有谁信,少不得要被这两人对付,再说,与他们又有何关系。
“继续刚才要说的吧,此处不宜久留。”
梅珏也是因刚才的变故,加快了语速,“我本来只知道你是皇帝的剃须师傅,现如今你在德妃那儿做事,只是跟加大了我与你合作的想法。”
“姑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过几年,你就有机会被放归出宫!”
“傅辰,没用了!”梅珏苦笑,“你知道李祥英说什么吗,他说小央只是第一个,拿上就会轮到我,以前他没能力接触到皇帝,我自然什么都不怕,但现在,我不能等到那时候,那就什么都晚了!”
“我帮你与德妃通融下,将你调派过去。”这是他唯一的办法了。
“当你的请求越多,你付出的也更多,傅辰,我不能白白让你一个人去抗,再说,若真让皇帝看到我,怎可能放过我。”她忽然抬头道,眼中闪着光芒,“你知道是谁彻底改变我的想法吗?是你……在我们所有人都认命的时候,只有你愿意想办法为陈作仁报仇,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只是——再也不想麻木了!我要当这人上人,我逃避了整整十年,到现在才明白这宫里,不爬上去,这命永远掌握在别人手上,自己的,在乎的人……”
“为何选择我,你可知道这事若是传出去,你我都会被斩立决。”
“你太小瞧自己了,哪个进宫三年,能有你升的快的,更因为,你从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甚至比我们所有人都清醒,傅辰,除了你我不认为别人有能力帮我。”
“但我从不冒险。”片刻沉默后,在梅珏的凝视中,给出了答案。”
“我知道,其实我来的时候就大约猜到你的答案了,你做事太有规划……我只是,想试试。”梅珏苦笑着转身,准备离开。
“说了那么多,其实你很想为小央复仇是吗?如果你不上位,等待你的只是第二个小央,为了自己,为了小央,你不能再坐以待毙。”
“不愧是傅辰,我一直知道,你隐藏得比任何人都深。”
“所以,你决定了?”傅辰的声音有些缥缈。
“对。”因为我别无选择。
“现在的你,还不足以让陛下为你神魂颠道。”傅辰的深邃的目光,
“啊?”梅珏惊讶回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想要成为宠妃,只是容貌是不够的,陛下阅美无数,容貌就像琼浆,一时新鲜迷恋却不会长久迷恋。如果你相信我,那么让我改造你。”傅辰从这个女子眼中,看到了抗命的不甘,他们都是不甘的,他有什么理由不帮她。“我们来创造一代盛世宠妃。”
——晋.江.独.家.发.表——
与梅珏碰面后,傅辰又悄声无息地回到福熙宫偏殿。
打开门后,刚要取下放在门槛边的自制插销,却发现那里空了!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进门,而这个自制插销材质易断,没特殊办法无论什么办法开门都会弄断它。
空了,只有一个原因,有人进来过。
他在门口感受了下屋内气息,很确定没有人。
迈步走了进去,将蜡烛点亮,移到门口果然看到断裂的插销,以及一张戳成比针还细的纸条。
傅辰用手指反复揉搓,才将那纸条戳开,皱皱的纸上写着:害。
落款是,桃花糕。
谁会用那么隐蔽的方式来喘息信息,只要他稍稍粗心大意点,肯定是看不到这么细的纸条,重点是认识他。
定然不是监栏院的人,因为那些人做不到如此细致不留痕迹。
桃花糕,傅辰搜罗了一圈认识的人,没一个叫有桃、花、糕这个三个字的。
那么是谐音。
想了半天,也一无所获。
傅辰将那纸条放在蜡烛上一烧而尽。
去打水洗漱的时候,碰到殿内的其他太监,并不是泰平泰禾,他们也看到傅辰了,有些皮笑肉不笑,互相打了下招呼就离开了,其实在刚进宫那会,傅辰也在监栏院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新人想要融入陌生环境,都需要过程,而这个过程可能树敌,可能结交盟友。
因德妃的赏识,他们没有明目张胆做些什么,就是讽刺的话也是听不到的。
但傅辰却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排外,谁让他算是“空降兵”,他们努力了那么多年还没熬出头,但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得了眼,一下子越过他们这些太监成了德妃跟前的红人。
这时候候着脸皮去讨好他们,是没必要的。
傅辰路径院子,看到种植的桃树,忽然想起了。
桃花糕!
是他经常给七皇子的糕点,因为现在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膳食房做点心的师傅们收集了不少桃花,这糕点也是时令糕点。
害,能有很多种含义。
比如害怕、害喜、伤害、灾害……
如果真是邵华池在传递消息,他在害怕什么,或是……有人要害他?
谁要害他,而他现在虽然还在“痴傻”,但皇帝因丽妃被冤之事格外愧疚这对母子,为了他甚至把国师都请来医治,就是皇后都不可能再明目张胆害他。
或是暗地里的,那么会是谁,皇后,还是别人?
他记得七皇子身边的亲信,已经被从冷宫放出来了,虽然人数不多,但怎么也轮不到他吧。
这么想着,傅辰熄灭了烛光,闭上眼很快就睡了下去。
傅辰渐渐适应福熙宫的生活,他的工作并不多,一段时间换个蔻丹,偶尔被喊去说些趣事。
德妃身边有专门伺候的人,每个人都分工明确,忽然加个他,反而安排不好工作,德妃就将他
德妃这里是比较清静的,她是个很讲究情调的人,不削于搞强迫那套,也不会为了和傅辰发生点实质关系就急切了,她做事不急不躁,就像当初和傅辰在一起一样,她喜欢那种自然而然的过程,一种男女之间互相吸引的荷尔蒙,而不是硬强求什么,这是一种高端的对感情享受。
所以一段时间以来,他最多只是与德妃眉眼间有些交流,而傅辰每次都能很准确的猜到她的意思,这让她倍感惊喜与贴近,他知道,她很乐意享受这种无人能察觉的互动。
她很贴心的给傅辰在内务府安排了一个职位,如果事情不多便可以去内务府做做事,这也是间接在给傅辰铺路,让他与刘纵多亲近亲近,傅辰想到慕睿达是德妃的人,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慕睿达因性格严肃公正很受同样性格的刘纵赏识,如今看来,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联系。
刘纵这次看到傅辰,私下第一次对话时,先是比了个大大的拇指。
“看不出来呀,咱家前一天才让你找个宫殿躲开李祥英的调派,你当天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吓,你可知道福熙宫从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没添过一次人,你可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被娘娘开口的人,不得不佩服啊!”刘纵感慨道,说话比之以前更为随意些,隐隐有把傅辰当做自己人看的意思。
刘纵态度的细微改变,让傅辰越发肯定心中猜测,刘纵也是德妃的人。
后宫有两处命脉,一是内务府,二是膳食房。
这女子,从某种程度来说,才是后宫最大的赢家。
傅辰这几日一直在内务府中走动,因王富贵原本的职务是监察净身,现在全副精力照顾小央,这份差事就由傅辰代管了,这会儿和刘纵唠嗑完,他就要去嗣刀门。
“对了,等这些天秀女选完后,咱又要忙了。”秀女经过行选、初选、复选,如今快要殿选了。
“又有喜事了?”
“是十五殿下要被送去羌芜做质子,二十日后出发,这期间我们必须为十五殿下准备好一切事宜。”
“十五殿下,您没听错吗?”他记得他在长宁宫时听到的是邵华池,怎么会换成十五爷。
“咱家怎可能听错,就是十五殿下,是怎么了?”
“不,只是小的很好奇,那不是皇后娘娘最疼宠的吗?”傅辰的疑惑或许是不少人心里想的,能这么问,也是他和刘纵现在越来越熟悉的关系,再者刘纵如今将他看作“自己人”。
“就因为是嫡出,送出去才能表现出咱大晋的诚意。”其实刘纵也不明白,明明受宠的皇子那么多,怎么就成了皇后的儿子。
那可是皇后的小儿子,命根子啊!
——晋.江.独.家.发.表——
从内务府出来,没多久就到了嗣刀门,前些日子陈作仁等人离开后,监栏院就空出了好些位置,许多小太监都是一人身兼多职,傅辰自己也是同样的情况,一会在这儿上差,可能过一会就去别处了。
因为新一批秀女过来,宫里需要添人,新的小太监又被送来宫里了,傅辰几年前也是有过这一遭的,只是当时他的身份与当年对调了而已。
在晋朝被送入宫净身原因各不同,大致有几种,最常见的就是傅辰这样的,因为家里穷得要饿死了,这是无可奈何的。剩下的就是拐卖机构,这种机构从古至今都有,古时小孩几乎都是放养的,有时候人贩子一抱一个走,转眼人就没了,而古代这资讯不发达的地方,不见了就是一辈子也见不着了。还有种父母亲人硬将人买进宫,孩子多,卖一个也不嫌少;另外比较少数的情况,就是像王富贵那样,因为犯了重大的罪,无奈进来的;最后的就是“天阉”之人和意外。
这种种情况,导致晋朝从来不缺太监,后宫里的太监说是两千八,只是大约的数目,一般是远远超过的。
傅辰到了一处廊庑下,这里是个两进的院子,并不大,在嗣刀门内,刚净身完的太监一般会痛得晕过去,都在这里修养,常规情况下需要休养十几二十天左右,期间还有可能身体太虚而熬不过去的情况。
傅辰到门口的时候,两个值班小太监看到他,躬身打了招呼,“傅爷,您来了。”
“嗯,他们如何了?”傅辰应道,并不推脱。
这是宫里规矩,虽然傅辰的年纪比他们小,但宫里讲辈分的,傅辰高了他们两级。
“恢复的不错,有好几位已经能下来走动了,应该都没问题了。”
傅辰点了点头。
一般人想要混进宫并不容易,许多太监伺候的都是宫里的贵人,怎么可能马虎的放过,不是谁都能进宫的,这身世上至少也要对朝廷无害。这么多朝代下来,对这方面的检查更加细致,每个太监的籍贯、姓名、进宫原因都是会到当地调查的,而这些资料都会在内务府记录在案。
其实小太监的回答,这在傅辰的意料之中,因为在为这群人监察的时候,他就发现里面有一群人很特殊,他们看上去也是瘦弱的,一般人不会有任何奇怪。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就会发现这是一群练家子,傅辰甚至不着痕迹做了些试探,结果就是这群人不简单。
身怀武艺,就是净身了,身体素质也是不错的。
只是这样的一群人却因为“家里穷”进宫,怎么可能?
傅辰进去前,小太监又喊住了他,“傅爷,刚才重华宫说要来挑人。”
哪个宫里缺人,就会来挑人,是惯例。
而重华宫因为九皇子复宠后,伺候的人本就很少,自然是要添人的。
傅辰淡淡应了声,“好的,我知晓了。”





太监的职业素养 第二十六章
傅辰推开门,就闻到满屋子的腥臊味,这二十天左右的时间,所有人都是在里面解决三急的,一日一次清理。傅辰面不改色地迈步进去,“身体可有不适?”
稀稀落落的应答声,傅辰一一记下,让小太监去办,其中一人道:“公公,那事物存放在哪儿,奴想看看。”
这是傅辰觉得“可疑”的人之一,说的“事物”就是切掉的东西。那是每个太监最在乎的,就算没了也不可能轻易丢弃,所以内务府会派人将之做好防腐处理再放入木匣,再在封条上填下每个太监的的资料贴在匣子上,还会写些吉祥话儿,给太监们留作想念,等将来赎身用的。
这些人并不是傅辰拥有催眠的金手指,无法躲过这一茬,都是净干净的。
“都在嗣刀将那儿,等将来宫里放归后,你们可以再来嗣刀门花些银子领取。”傅辰的,自然也在这里,虽然这是他催眠他人得来的,但上面可写着他的名字。
那个他人,自然就算作遗失作数。
傅辰着重关注了那几个“练家子”,他们年岁都是二十左右,与王富贵进宫的年纪相仿,成年人进宫不少见,但也不多见。他们在净身后的几天,声音就变得尖细了,下巴上的毛发也慢慢消失。
但这群看似纤细的汉子却没任何反应,不喜不悲,那忍性令人折服。
重华宫来人了,小太监向傅辰通报后,傅辰就将已经能下床的人带去了中庭。
呲!
劲风划过,来人万傅辰面前一跳,叫道:“哈!”
迎面而来的是邵华池,那标志的傻笑充盈面前,傅辰没躲甚至没动,带着身后的人退后一步,弯下脊梁,“奴才见过七殿下。”
后面哗啦啦的一群人都学着傅辰的动作行礼,有的小太监还不熟悉宫里规矩,边依样画葫芦地行礼边抬头瞧了几眼明显和正常人不同的邵华池,脸上的表情是刚进宫的直白好懂,好似在想:怎么宫里会有傻子?
碧青将邵华池拉住,一起进了正堂,哄着人,“我的好主子,今日咱们是来挑奴才,可不是来玩耍的。”
邵华池哪里听得懂,采了一朵院里的花,摇着脑袋,眼神灵动了许多,“奴才?奴才!奴才……”
嘴里不断重复着,看上去的确比以前好了许多,如同5,6岁的孩童。
“对对,就是您看着喜欢谁,就选谁。”
邵华池衣摆滑动,指着傅辰,“他!”
“那位不行,那是内务府有品级的太监,咱不能选。”碧青刚才也没注意,只是根据傅辰的正四品服饰来确定他的身份,此时才心中暗惊,这不是当初被七殿下罚跪在掖亭湖的小太监吗,她还特意去看过,记得那俊俏的模样。这才多少时间就有些认不出来了,真是人靠衣装。
小太监们跪了一地,整整齐齐的四排,邵华池被碧青带着一个个认好,他有些乖张地随便指了十二个人,“他,他,他……”
傅辰倏然泛起凝重之色,这八人无一不是他之前注意过的“练家子”。
巧合?不可能,就是巧合也不会十二个全碰上。
碧青带着这些挑好的人到内务府去做备案,邵华池就忽然扑到傅辰身上,像只熊似得团团抱住,黏在傅辰身上就下不来。
“这……”一旁的小太监看到七皇子不断蹭着傅辰的胸口,把傅辰当被子的画面,拼命忍着笑,“七……殿下,您不能这样。”
“无事,让殿下玩一会吧。”傅辰笑道。
等碧青回到嗣刀门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家七殿下已经整个蜷缩在傅辰怀里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轻鼾。
现在邵华池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孩,脾气也是很彪悍的,之前吵醒他睡觉就发了好几次火,就是皇帝来了也不太给面子,现在碧青也不敢轻易去叫醒。
傅辰坐在木椅上,动了动大腿让邵华池靠得更舒服些,一手环住他的腰以免他掉下去,“待会奴才等殿下醒来,再送他回重华宫。”
碧青是老宫女,丽妃当年留下来照顾邵华池的亲信,今年三十好几,只是看着犹如五十老妪,但她处理公务的经验丰富。一想,也是这个理,她还要去安排这十二个新太监的职务,不方便再让邵华池挪地方了,无奈地看着睡得格外香甜的七皇子,“那就有劳小傅公公辛苦一趟,其实咱们殿下极少这么亲近人,我看你们也是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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