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军婚撩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夕风冉冉
重生军婚撩人
作者:夕风冉冉
药学博士江米与海军少校聂卫平结婚前夕,因恐婚症逃离,却重生回极品环绕穷困潦倒的二十年前。
是带领极品发家致富?还是远走高飞大鹏展翅?
江米左右为难,准未婚夫却提着一枚妖孽小叔子找上门。
“咱是有原则的人,先买票后上车,给,这是票钱!”
……
重生军婚撩人 第1章 梦境太真实
江米醒过来的时候,有半天坐在地上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呆呆发愣。
两只膝盖上传来的火辣辣剧痛,让她很快从呆愣中清醒过来。
她这是,在做梦?
只是这梦境太过真实!
面前不远是一座石板桥,四块巨大青石板拼接成四米宽五米长的桥面,桥头与泥路衔接的斜坡上,向左侧歪倒着一架从前农村常见的独轮木架子车。
独轮车的拱梁两边用麻绳拴着两个长椭圆形藤条编筐,左边筐里还剩下几十个玉米棒,右边筐里的玉米棒早已顺着斜坡,滚落到坡边地沟里。
地沟南面,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是一片枯黄了叶子的玉米地,靠近地沟的地头上,有一堆刚刚从玉米棵上掰下来的玉米棒子。
一个头上扎着土黄头巾,身穿补丁藏蓝色晴纶上衣,脸色蜡黄,身形消瘦的中年妇人,半跪在热气滔滔的潮湿泥地上,拿着一把镰刀,额头冒着虚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有气无力地砍着玉米棵。
望着那妇人,江米先是不敢置信,发懵,等到定了定神再去辨认,眼睛里瞬间像撒了把辣椒面,又涩又痛。
她想忍,却终是忍不住,眼泪哗啦夺眶而出,水溪一样流了下来。
那是她妈李腊梅啊!年轻时候的李腊梅!活着的李腊梅!
“妈!”江米禁不住大喊了一声。
三十二岁的药学博士江米,竟然莫名其妙回到了小时候,看到了活着的母亲。
从小到大,江米跟母亲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为家境贫困,因为母亲病重,因为家里供不起三个孩子上学,因为她是家里的第二个女孩,江米被逼休学。
后来,虽然母亲病好后又上了学,可好不容易考上县重点高中,却被父亲偷偷送礼降了分数,威逼着去考自己不喜欢的中专。
父亲的理由是,考上中专,家里就不需要再花钱,毕业了国家还包分配工作。考高中的话,家里不但要再掏三年的学费,而且还不一定就能考上大学,因为人家都说,女孩子到了高中学习就会不赶趟。
幸亏那个时候江米已经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主见。中专毕业后,江米自考了大学,那个时候中专和大学都已经不再包分配,江米后来又半工半读念了研究生,然后一路赌气一样读到了博士。
也就是她上大学那年,因为她不肯好好安班就部地上班挣钱,减轻家里负担,并供她弟上学,她被母亲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以断绝母女关系相威胁。她不过为自己辩解了几句,便被父亲一巴掌抽倒在地。
那时候的江米,已经预见了自己光明的未来,那么的骄傲,正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时候,因那辱骂,因那一巴掌,再也忍受不了父母对她的薄情,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离开了那个贫穷且畸形山村,以及那个没有给她留下多少温暖和美好的所谓的家,直到父母先后病逝她才与大姐和小弟恢复了联系。
然而此时,她怎么可能见了母亲这么惊喜,而且还流眼泪了呢?
不过她的惊喜换来的却是母亲的厉声呵斥。
“二妮!你怎么把车弄翻了!你个死丫头片子,真是吃饭没够干啥啥不行!”
重生军婚撩人 第2章 气得肝儿颤
听到这声熟悉到骨髓里的呵斥,江米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果然是母亲啊。母亲从小都是这般对她,从来就没有好声气……
“妈!妈!妈!”江米大声地喊。
这是生她养她的亲妈啊!
她曾经是那么的恨,那么的恨,痛恨这个给予了她生命却又不肯好好待她的女人,恨得以至于连最后一面都吝啬去见。
可是多少次午夜梦回,这女人的身影却总是在梦海中徘徊不去流连忘返。
是恨?是怨?是思念?真是理不清剪还乱……
这会儿,正是秋日下午一两点钟,一天里最热的时候。
李腊梅给热得眼前发黑,太阳穴发胀,正死咬着干裂的嘴唇,硬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听到熟悉的叫声,急忙挣扎着转回头去看。
就看到十二岁的小女儿江米,小蛤蟆一样,四脚朝下趴在北面坡道上,擎着颗小脑袋往这边一个劲瞎叫唤,李腊梅顿时气得肝儿颤。
“个没用的死丫头!果然是干不了啥活,就嘴巴厉害,非嚷嚷着自己能推动小车。看看吧,半筐子玉米也能摔了……”
李腊梅满腔怒火,嘴里骂着,左手握镰刀撑着地,右手抓住玉米棵,虾米一样弓着腰,想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是腰酸肚子疼,身子好虚弱。
李腊梅一边骂着女儿,一边暗恨自己这场病病的不是时候,又恨自己的丈夫江远明不是东西。
她都托人捎两遍口信了,丈夫竟然还没从厂子里赶回来。
前两天刚下了雨,若不赶紧趁着天好收了玉米,玉米就要在棵上发芽了。
而且,这玉米不能及时收割,还会耽搁了种麦子。
耽搁了种麦子一家人明年不但没有白面吃,还得花钱买别人家的麦子去交公粮。花钱去买,那得要花多少钱?家里如今可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孩子上学要花钱,买种子买化肥要花钱,油盐酱醋要花钱,衣服鞋子要花钱,出不了义务工要花钱,小叔子小姑子结婚还要花钱……
真是处处都是阎王债,那一笔也省不了,那一笔也逃不掉。
李腊梅费力撑着腰,摇摇晃晃站直身子。
抬头看看左邻右邻,人家地里的麦苗都长出一指高了。
兰溪村村北水坝东边方圆上百亩玉米地,也就剩她家地里的玉米没有收。
迈过半人深的地头沟,李腊梅看了一眼滚了满地的玉米棒子,怒其不争地瞪了一眼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女儿。
江米眼含泪,望着母亲,热切地望着,很想母亲能过来扶起自己,抱抱自己。哪怕只是抱一下,也让长大后的自己回忆里多少有一点温暖,从而不那么恨她。
然而母亲一如既往的黑着脸咒骂。
“还不赶紧滚起来!真当自个千金大小姐呢,还想等着老娘去扶你不成!”
看着李腊梅从自己面前冷漠走过,弯腰扯住一个个玉米棒子外层老皮,没好气地摔进藤筐。江米暗叹了一声。
她妈果然是个心硬的。
记忆里,江米都想不起,她妈啥时候真正关心过她,疼爱过她。
在她妈眼里,她就是个命贱如草的丫头片子,这会儿甚至还不如一筐子玉米重要……
重生军婚撩人 第3章 人心是肉长
其实李腊梅倒并非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是不知道心疼女儿,而是心疼不过来,或者说她的心已经疼麻木了。
前些年村里大集体的时候,李腊梅还能跟着糊弄个工分,虽然每年队里分的口粮不怎么够吃,可丈夫江远明是县制糖厂正式工人,每月发工资,日子过的没现在这么累。
可只从实行包产到户,她家就跟着遭了殃。
李腊梅一个病秧子,拖拉着三个娃,还得种四个人的口粮地,实在是顾不上去关心孩子。
为了帮自己照顾两个小的,大女儿江朵九岁才捞着上小学,现今十六岁,在离村七八里的梨树镇中学念初三。
老大江朵虽然聪明肯用功读书,却不喜欢帮家里干活。明明今天是礼拜天,却说学校里老师让她回校帮忙印卷子,吃了早饭就骑上自行车跑了。
老二江米虽然是个懂事的,可惜是个丫头,个矮力气小,装两个半筐的玉米,就推不动。
这要是个男孩,十二岁已经可以当半个劳力使了……
当初生这二丫头的时候,婆婆是各种搓摩和白眼,以至于自己连个月子都没捞着坐成,二月里冒着刺骨寒风去井台打水,被冰滑倒,摔伤了膝盖骨,以至落下病根,频频滑胎……
虽然最终生下个儿子,李腊梅也终于在月子里吃上了老母鸡,可身子骨却越发差,怎么养也养不回来……
加上因为小儿子超生,违背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又被镇上罚款,让整个家庭经济雪上加霜。
想起往日里一个人拉扯孩子的不易,李腊梅就禁不住各种酸涩浮上心头。
这些年,只要因为体弱多病受了憋屈,她就禁不住怨恨二女儿是个丫头片子。
若二女儿是个小子,她不会被婆婆搓磨,不会大冬天去井台打水,不会落下病根,也不会因为超生被罚款。
虽然知道真讲究起来根本就怨恨不着这个孩子,可到底心里有梗,有啥气就忍不住冲这孩子身上发泄。
她早就知道这样做不对,其实每一次打骂过后她心里也不舒坦。
“二妮,你去地里掰苞米,妈把车推回家。”
李腊梅擦了把眼泪,将重新绑好筐子的小推车捡起车把来,颤颤巍巍地弓着腰往桥面上拱去。
江米有些发懵。
眼前这一幕真实的根本就不像梦境!
她妈在哭,哭得她心口揪疼,同时,她已经觉察出老妈正在生病中,且病得不轻。
“妈,你放着,我能行!我来推!”
这会儿,李腊梅已经把车费尽心劲推上了桥面,见二女儿坚持要推车,便放下车把。
她此时眼前阵阵发黑,像飞进了舞蝇子,像蒙了层窗户纸,路都看不太清,腿也痛得打颤,根本就没法往家运苞米。
“二妮,你慢着些,别再摔着了……”人心到底是肉长的,看着瘦瘦小小的女儿,李腊梅有些不忍心起来。
“妈,你坐着歇会,我回村去找爷爷帮忙去!”
不管是梦还是啥穿越重生,因为母亲的一句疼惜,江米这会只顾奋力推车,同时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将坡下二亩玉米地里的玉米收回家,好让病重的母亲得到休息。
“二妮,别去找,你爷……他们有自己家的活……”李腊梅干裂的嘴角边浮起一抹苦涩。
江米愣了愣。
心想,她妈都病成这样子了,她爷一家劳力就好意思在旁边干看着?
重生军婚撩人 第4章 长舌村妇妒
江米的记忆里,爷爷在村里最喜欢帮助别人,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
她却并不知道,前些日子,她那好奶奶为了给她二叔江远良盖房子娶媳妇,逼着李腊梅她拿二百块钱出来。
家里的钱都掌控在江米老爸江远明手里,李腊梅只拿出了自己好不容易刺绣赚下的二十块钱,却惹得婆婆勃然大怒。
在婆婆的高压管制下,好脾气的公公和身强力壮的小叔子小姑子都只看大儿媳家笑话,就算李腊梅病的爬不起来,也不见婆家人会伸手帮忙。
李腊梅现在满心只希望娘家两个兄弟,能够在家里种完麦子后还记得她这个病秧子大姐,能来帮上一把。
江米现在并不知道老妈刚跟她奶闹了矛盾,而她奶正在利用秋收来逼迫老妈把家里存的家底掏出来,好用来给她二叔娶亲。
独轮小推车在下坡路上只要控制好平衡,推起来并不费力。可惜江米此时只是个十二岁尚未开始发育的小少女,腿短胳膊短,两边车把握着都费力,更别提用劲了。
幸而两个车把之间还栓了一根麻绳编结的宽绊带,兜在两个单薄的小肩膀上,多少可以借些力。
一路上摇摇晃晃,趔趔趄趄,东倒西歪,磕磕绊绊。
江米好不容易把小车糊弄着推到了村东的石头桥,就听村口大柳树下,一个坐着乘凉的四十多岁的妇女尖声嚷嚷道:“吆,瞧瞧,那不是江老大家的二丫头吗?怎么这么点就开始推小车了?”
“啧啧,这小丫头才十来岁吧?可怜见地,你看那泥道道小脸,刚哭过呢吧?”一个往扑满里搓着苞米粒的大娘抬头望了江米一眼,扁薄的嘴唇啧啧有声,三角眼中除了鄙夷,嘲讽,幸灾乐祸,没有半丝同情。
“她奶也真狠心呐,就眼看着江老大家的病着跪地里干活,也不帮忙……”
“你知道个啥?李腊梅也是个抠搜的,小叔子娶媳妇没钱盖房子,她婆婆跟她借钱,她竟然才给了两块钱!两块钱能娶个屁的媳妇啊!”
“啊?!才给两块钱呐?江老大可是大工人,一个月发二十多块,给两块实在是不像话!不怪她公婆看她笑话……”
“可不是咋地……李腊梅这次可算遭了老罪了……”
“哈哈哈……这可不是大集体时候了,不干活还有粮食吃,有钱花,动不动装病偷懒……”
江米忍着腿痛,一边费力地把小车顺着路边摊开的玉米堆边沿往西拐弯,一边耳中听着那些记忆中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议论。
这些老娘们家里显然都已经收完了玉米,种上了麦子,乘着凉,剥着玉米说着闲话,顺便看别人家的笑话。
从那片戚戚喳喳嘻嘻哈哈声中艰难地推车而过,江米只觉得一阵阵浑身发冷。
这就是她记忆中纯朴厚道的父老乡亲,她的婶子大娘们?
她爸一个月区区二十多块钱工资竟然就让她那病秧子老妈成了众人嫉妒的目标!
江米满腔失望和愤怒。
重生军婚撩人 第5章 幼萌腹黑弟
江米原本以为,只要见着村里的人,看她这么小,肯定会有人伸手帮忙。谁料想不但没人帮忙,还落井下石,对她家各种嘲讽。
怎么长大后那些人到医院里找她帮忙的时候说的可不是这样的呢?说她小的时候,她妈妈身体不好,都是村里人帮着干活。
这个说曾经开车帮她家拉玉米,那个说曾经给她家种麦子,还有的把曾经送她妈一瓢棒子面都要拿出来说来说去。弄得她误以为自己小时候竟然那么不记事。
然而事实上呢?
江米猛地将两条车腿墩在地上,坐在车把上气得呼呼直喘气。
“姐,二姐!”
江米气还没有喘匀,就听到一个软糯清甜的叫声从身后传来。
扭头去看,就看到一个头顶玉米缨,光着上身,穿着开裆裤,大约五六岁左右泥鳅一样黑瘦的小男孩,扎撒着两只糊满了泥巴的小手迎面聂她扑了过来。
这是,弟弟?小时候的弟弟?
江米懵懵的,不认识似地看着眼前的黑泥鳅。
西装革履,风流倜傥,三十五岁当上正科级干部的弟弟,小时候是这么一副鬼模样?
江米还没醒过神来,就一个屁股蹲被黑泥鳅弟弟从车把上扑翻在地。
幸亏昨天刚下过雨,泥土松软,车腿扎进土里没有翻。
江米却给摔了一屁股泥,气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抓过黑小孩,按在腿上,照着屁股就拍了一巴掌。
“臭小子,让你欺负我!”
“没有!没有欺负姐姐!”黑小孩别看着瘦小,却十分有力气,三两下就挣脱了江米的束缚,撒腿就往奶奶家跑。
“爷,爷,二姐又打我!”
嘁,这臭小子,还知道告状呢!
看着这么幼萌腹黑的弟弟,江米其实一点也不生气,只觉的满心欢喜,大眼睛笑成了弯月牙。却在看到爷爷黑着张老脸扛着张木掀从院里走出来的时候,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
“二妮,你妈呢?咋让你推车?你才多大,还没个车高,累坏了咋办?”
江爷爷此时还不算老,五十多岁不到六十的样子,身板硬朗,说话声音宏亮的震人耳朵。
老爷子扔下木掀,走过来弯腰推起半车玉米棒子,玩儿一样,噌噌就给推到江米家南墙外的场院上。单手提筐倒玉米,一气呵成。
“我妈在地里病的都爬不动了,爷,你再不帮忙村里人可都看咱家笑话了。”
江米知道,这老爷子一辈子就好个面子。她不信她都这么说了她爷还能无动于衷。
果然,江老爷子一听孙女这话,黑脸顿时涨成了紫茄子,吭吭两声,推起车子就往东走。
江米知道,老爷子这是要去帮她家收玉米去了。
“你个死老头子,你给我滚回来!家里玉米吃完了也不知道去推磨!”
江奶奶高声骂着,将端着的一簸箕玉米推到江小姑手里,风风火火从隔壁自家院子里小跑着撵了出来。
这会死老头子要是去帮了忙,可就功亏一篑了,再别想从大儿媳妇手里抠出钱来。
重生军婚撩人 第6章 跋扈亲奶奶
江老头听到老婆子骂,且还撵了出来,立马停住了脚,顿了一顿后,竟然耷拉着头将小推车给推了回来,气哼哼地往江米眼前一放。啥也不说,扭头就走。
江米立时傻了眼。
她爷怎么这么听她奶的话啊?不是好面子吗?不是最喜欢帮别人忙吗?儿媳妇都病在地里,小孙女都开口求了,怎么老爷子还是不敢顶着奶奶的骂去帮点忙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江米的嘟囔,江奶奶翻着三角眼上的厚眼皮恶狠狠瞪了一眼江米。
江米虽然被她奶凶狠的目光给瞪得心底发寒,却还是不太相信她奶的狠心程度,当然也不想两家关系这么恶下去让村人看笑话,便尝试着用对付她爷爷的法子来对付她奶。
“奶,村东头李奶奶说您故意折腾我妈,我妈都病的爬不动了,您也不让我爷我叔我姑去帮忙,就不怕村里人笑话!”
“我就不怕笑话!谁爱笑话谁笑话去!手里有钱藏着窝着不肯借,用人的时候想起这些人啦?晚啦!”
江奶奶拍着大腿,翻着三角眼,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高声叫嚷。
眼见自己的叫嚷声招来了看热闹的村人,嘴里立刻巴拉巴拉咒骂江老大不是东西,娶了媳妇忘了娘,手里有钱掖着藏着,不管老娘和亲兄弟的死活。
骂李腊梅是恶毒媳妇,不孝顺公婆,就知道把东西往娘家门搬,还三馋四懒不爱干活……
江米给气得不行。
哪有这样满大街臭轰咒骂自家儿子媳妇的老人?
虽然从小跟她爸妈不亲,甚至怨恨爸妈,却也受不了江奶奶当着她的面,当着村里看热闹的老小爷们七大姑八大姨们的面这么辱骂自己父母。
不过江米也没法骂回去,毕竟那是她奶。
江米强忍着气,向她奶大声喊道:“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您老人家也有用人照顾的那天,您敢说到时候就用不着我们家?”
记忆里,她奶在八十岁上得了脑血栓,因为没有及时治疗瘫痪在床。
那时候江米爸妈以及爷爷已经先后病故,二叔和三叔两家为了谁出钱谁侍候老人的事打得满头包,根本就没人提送老人去医院治病。
她回去看到她奶的时候,尤记得老人臀部上令人触目惊心的褥疮,烂得骨头都露出来了,绿头苍蝇围着嗡嗡打转。
江米那次回去是为她兼职的一家制药厂考察兰溪村后蒙山药材种植问题。
她奶重男轻女,从小就不稀惜她,她与她奶之间并没有多少骨肉亲情,但即便这样,江米还是拿了两万块钱出来,把老人送去了医院看病。
江米其实就是个面冷心热的。
现在看到她奶嚣张跋扈的样子,江米想,这人啊,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
“呸!少拿话膈应我!我就是老的爬不动,也不会求到你家门上去。你个小瘪丫头没好心眼子,你这是咒我啊!”
江老太可想不到有朝一日只有这个被她瞧不上眼的孙女肯掏钱给她看病,此时只觉给气得鼻子喷火,两肋胀痛。
老太太弯腰从地上抓起一个玉米棒子,不管不顾,恶狠狠往江米头上丢去。
重生军婚撩人 第7章 他从西边来(修)
江米见势不妙,敏捷地一跳,在玉米棒子临头之际躲了过去。
早就知道这老太太不喜欢自己,却没想着会这么恶毒。
那玉米棒子沉甸甸的,一二斤重,砸头上不见血也得起大包。
要叫从前,小江米连敢凑上前跟她奶说话都不敢。但这会的江米,显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害怕奶奶的小江米。
外壳没换,芯儿换了啊,都三十二岁还不肯结婚的“斗战剩佛”,还会怕个乡间老婆子?她谁都不怕!
哦,当然,也不是没怕的人,那个人,咳,老跟在她屁股后头催着她结婚。
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家庭氛围之中的江米,患有严重的婚姻恐惧症。她明明并不讨厌那个人,明明喜欢着,却始终不肯开口答应对方的求婚。
而此时,那个前世追了她多年的痴情老男人聂卫平,正在七八里外的镇子里,拿着气枪,开着三轮摩托车,沿着镇中心的大道东行而来。
“哥,今儿的麻雀怎么这么少?镇子里的麻雀是不是都要被打光了啊?”
八十年代中期的梨树镇,肉食品依旧十分贫乏,虽然一斤猪肉不过三五毛钱,可也没有哪家舍得经常买着吃,于是小小的家雀就成了孩子们垂涎三尺的美味。
尤其是到了秋天,田野里丰富的粮食草籽让家雀们胸肌长得特别的肥嫩,无论是炸着吃还是烧烤,滋味香的都能让人回味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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