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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童柯
松易从旁边走了出来,弯身聆听。
“我记得从上善村挖了不少矿石,你找景逸让他想办法做成首饰。”顿了顿,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然后找个机会与那小孩的东西替换,记得要做的一模一样。”
松易楞了一下,也许是这条件太匪夷所思,他没有马上应声,反而思索了下为什么。
不就是那傅辰送了个东西给属下吗,这都不行?
“嗯?没听到?”邵华池不轻不重的提问声,松易心一凉,赶紧应道退下。
不知为什么,松易有点同情傅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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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灵武候府
姜旭的小脑袋上已经冒出细细的毛发,比离开戟国时又抽高了一些。他的聪明伶俐让原本以为等儿子无望的灵武候大为安慰,儿子回来了,还买送一来了个小的,对姜旭甚至有宠上天的架势。
他在小院子的天井边练习母亲教他的算卦,身边放着八卦盘和一串从小带在身上的铜钱,将蓍草放到相应的凹槽,再夜观天象,忽然轻轻疑惑了一下,从原地蹦起来,朝着外面跑去,正迎上过来的母亲,拉住乌仁图雅走向院落,“娘,娘,快过来看。”
“等等,苏赫巴兽,怎么了?”
将母亲拉到院落,指着上空。
乌仁图雅顺着儿子的指向看向天空,惊异的发现七杀星身边又多了一颗显露峥嵘之态的星,是七星中最为神秘的北辰……他出现了。遇到七杀后,北辰的命运才会运转,不然就会早夭,十星中她最担心的就是这颗了。
她担心傅辰去找的时候,北辰已经陨落了。
没想到公子竟然收拢了他,而且这次的北辰似乎比历史上的更为好斗,也就是没有早夭的可能了。
那么他的大气运要开始了吗……
自从发现这可能是传说中的十星珠连后,乌仁图雅就时刻关注着,没想到这次却是孩子先发现了异常,赞赏地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看着自家儿子闪闪发亮等待表扬的神情,乌仁图雅不由得笑了出来,抱起儿子亲了一口,“苏赫巴兽很棒。”
“那叔叔也会表扬苏赫巴兽吗?”苏赫巴兽睁着大眼,叔叔明明说好很快就会来见自己的,但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不来?
“会的,叔叔最想苏赫巴兽了。”
“叔叔什么时候来?”
乌仁图雅望着朝着这里走来的姜舒扬,喃喃道:“快了……”
——晋.江.独.家,唯.一.正.版——
整顿好泰常山,傅辰估摸着时间又赶回那应红銮的据点。
如他所料,扉卿的确再一次让人回来,由于身体原因扉卿并没有亲自到,傅辰推算扉卿的身体已经衰竭到无力承担长途跋涉,恐怕连京城都回不去了。
虽然没有亲到,却派了自己的得力属下,而带来的人只看到了空成废墟的据点,特别是机关室打开后,尸体数量不足,自然是逃脱或是被藏起来了。
而最让人心惊胆寒的是武器库里那么多的武器全部没影了!
那么多武器,就算要搬运也是需要极大的人力物力,怎么可能凭空就消失了。
本应该在这里的李遇也神秘失踪了。
最后他们在一个坑洞里面找到了几乎快被饿死的李遇,相信要是他们再晚一步,李遇大概就这样命丧黄泉了。能让主公手下的第二智囊受到这样的攻击,足见那七杀还活着,而且还对李遇造成了极大伤害。
亲信庞龙将奄奄一息的李遇救出来,“您现在还有力气吗?”
傅辰有气无力地“瞥”了一眼那亲信,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你看我的样子像还有力气吗?”
他现在灰头土脸的,特别是被捞上来之后,更是形象全无。
庞龙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直意气风发,平日里连扉大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李遇这么虚弱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
呵呵,我记住你了。
李遇的神情这样表达着含义,庞龙马上收回了自己的取笑,忙让人把李遇抬出来,然后煮点东西给他。
如果自己不来,也许到死都没人发现那坑洞里还有个李遇,李遇精神上很是萎靡,几乎是坐着去见扉卿的,那是扉卿的藏身处,也是所谓的“安全堡垒”,扉卿现在的状态,只有待在他人为最安全的地方才行。
“这次受苦了。”扉卿原本还是三十岁左右的的青年模样,但现在却已经看上去老了一大截,脸上暗淡无关,出现了皱纹,甚至还有老年斑,声音也苍老了。
傅辰本来还摊在轿子上,让庞龙派人抬着自己,他的精、气、神还没恢复过来呢。“看”到扉卿这幅模样,惊得差点从轿子上掉下来,“你怎么这鬼样子!?”
其实在一路上,他已经旁敲侧击的知道扉卿如今容貌大变,而庞龙也是因为悲伤说了不少,故而有次行为。
扉卿的确老了很多,像是六十岁老人,他早就预料到这个后果,以生命的代价进行卜卦,特别是还几次计算七杀的方位,必然会遭到反噬,只是他现在还不想死,更不能死,只要七杀在一天,他就心难安。
再者他还没见到邵安麟,没有那孩子他怎么能继续还魂仪式。
向李遇解释了一遍,又问了自己离开后的事。
扉卿听闻后怒极攻心,应红銮的据点据他从阿一那儿得到的情报,是武器存放量最多的,也是到时候攻打晋国的重要力量,现在却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这人要不是七杀还能是谁,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显然他和李遇都认为是七杀瞒天过海,将他们的东西给转移了,而七杀绝对还活着。
一提到七杀,李遇就咬牙切齿,“我们进去的时候,还是被他逃出来了,就他一个,居然做了那么陷阱,我前去追杀也着了道!”
扉卿不疑有他,听着李遇详细的描述。
想到自己前些日子追杀那伙人,遇到七杀那一个扣一个的陷阱,甚至很可能是七杀自己做的,那些粉末、蝴蝶、心里战术……层出不穷,七杀非常擅长这些,这么一想,李遇着了道也不难理解,扉卿自然觉得合情合理,因为连他自己都好几次差点落入陷阱。安慰炸毛的李遇,这孩子虽然绝顶聪明,但还是太年轻了,控制不好情绪,“无须愤怒,你不是说你也伤到他了吗?”
李遇喜上眉梢,“是啊,他中了主公交给我的毒,我看最多还有一个月能活了,而他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解药。”
这毒扉卿也是知道的,那是他亲自调配,给主公的。
就是他自己都还没调配出解药,七杀这算是损兵一千,自损八百,也讨不到好。
“干的很好。”听到这里,扉卿面容也终于有些缓和了。
到底是李遇,那个让主公都欣赏的人,传闻中比沈骁更受器重,也是自然而然的,能在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还能重伤七杀。
“那是,也不看我李遇是谁?”李遇有些得意。
比起两人第一次在羊暮城见面,李遇现在与扉卿相处就更像是友人了。
扉卿:“你觉得这次来救七杀的人是哪路人马?”
“这还不好说,有好几伙人都有嫌疑,但救出李遇的这批人显然在西北势力不小。”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你觉得有可能是谁?”
“你觉得隐王如何?”扉卿将目标选在了隐王。
泰常山主事人出事后,就是隐王前去接替的,他甚至觉得有可能隐王就是七杀。隐王是这几年新崛起的势力,却极为神秘,就是扉卿也只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更多的却没了。
李遇的手指冰凉,扉卿的分析很精准,沉思了一会,“的确,他有这个能力。”
“看来,我们的敌人又多了一个了。”
“也不差他一个。”李遇哼哼道。
“七杀和隐王那边的踪迹我会派人去盯着,接下来我们就等消息吧。”看到活力满满的李遇,扉卿也不由笑了起来。
“行,我和你一起留在这里。”这里是扉卿的堡垒,没有任何外人,而扉卿待在这里也是最安全的。
知道李遇的担心,怕自己在还魂仪式上出现意外,到底这几百年间也没有人再用过,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七杀星的还魂了,现在他却还没准备好需要的人,而且目前李遇还有更重要的事,“你现在不能留这里,必须北上。”
李遇皱着一张脸,显然是不认同的。
渐渐对李遇产生了些微好感,再加上李遇的性子那就是个跳脱的,平日里也不会乱耍什么心机,令人放心,扉卿也多说了几句,“五年前你还没来,并不清楚当时的事,七杀将主公布置了十五年的势力一一拔除,甚至我最器重的沈骁和蒋臣也丧命于此,宫中更是被打得七零八落,五年来我们重新部署,也是倾尽了全力,但依旧没有五年前那么完善,如今我这身子已经无法过去,但我们的计划却必须要有人监督。”
说着,扉卿将自己的亲笔信交给李遇,这是将在京城大部分势力暂时交到了李遇手上。
接过信,李遇静静听着他的吩咐。
扉卿很是欣慰,李遇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认真,什么时候该调解气氛,“京城不能乱,而现在也是晋国皇帝的死期,他已经没有再继续活着的价值了。”
想要控制住京城,自然不是杀了皇帝就能了事的,那牵扯到的势力方方面面,皇帝死了反而会形成乱局,他们留了晋成帝的性命到现在,只为致命一击。
而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到了李遇身上。
“京城我已安排好,只要你一到,他们就会行动。安乐之家在我还未康复前,也交于你管理,务必要完成我们计划的最重要一环。”
“我明白了。”李遇郑重承诺,也不说什么信誓旦旦的话,他们只相信行动。
“好了,你快去吧。”扉卿挥手,打发李遇。
“但你的仪式……”临行前,李遇还是极为担心扉卿的身体状况。
扉卿颇为熨帖,李遇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自己,是个重情义的,“我会等你回来的,这点时间还能撑得了。”
“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了,绕开湖州、阑州、枋州。”扉卿提醒道。
“怎么了?”而且湖州就在聿州旁边,大姐嫁去的地方,傅辰紧迫感骤然加剧。
“那边爆发天花了。”
什么!怎么会爆发,据他从海外商队得来的消息来看,西方大陆提前爆发了这种痘疹,但中原这儿却还没出现。
所以,这病怎么漂洋过海来的?
难道……
傅辰看向扉卿,扉卿笑着点头,的确是他做的,那三个州是重要关口,如果病情再扩大晋*队就会进行屠城和焚烧,而那几个州也就毁了,对于他们的进攻事半功倍。
李變天!
扉卿!
你们还是人吗!?那是那么多生命,他们是无辜的!
傅辰前所未有的愤怒,他从没有这一刻想要杀了眼前的人。
李變天是一个霸主,也同样是一个枭雄,这样的人没有道德准则在心中,所以永远都成不了英雄。傅辰以为之前晋太.祖的头颅已经算是底线了,原来远远不是,为了自己的霸图,那个男人的手段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疯狂。
哪怕豁出一切,他也要阻止李變天的称霸。
这样的君主,哪里配得上万民称颂,哪里配的上明君两个字!?
时间紧迫,李遇也顾不得装虚弱了,吃了扉卿喂的几颗药,就准备启程去京城。
“我快去快回,也好回来帮你。”李遇说道。
扉卿又给了李遇几个令牌,那是调动如今皇宫新探子的证明,认牌不认人,嘱咐道:“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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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扉卿的地盘,在回泰常山的路上就遇到了邵华池来接应的人,虽然知道隐王一直派人跟着自己,不过能那么快见到,还是很惊讶。
见邵华池脸上略显焦虑的模样,一身风尘仆仆傅辰知道事情恐怕不好了。
“我的一个窝点被扉卿他们发现了,这几天要去处理,你先出发,我届时与你汇合。”最让邵华池担忧的是,有三个州县出现了疫情,传播的很快,这是他不得不赶过去的原因,皇帝已经百里加急给他下了口谕了。
他已经让梁成文在赶来的路上,梁成文一个太医根本不能随意离开京城,除非有任务。
但现在西北出了这样的事,邵华池讨要梁成文就顺理成章了。
只是,梁成文的首要任务,却是治疗傅辰。
这样的局势,傅辰的眼睛不便,危险更多。
“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他被应红銮带走,隐王也不会暴露自己。
“我们之间不用那么见外,你知道,我乐意。”邵华池碰了碰傅辰冰凉的耳朵,温柔缱绻的目光,浅浅的不舍留在其中,却只是刹那,又恢复了冷面阎罗的模样,“等我给你消息,西北现在很乱,我会派一队人守着你,这不是监视,等你安全的时候我会撤掉他们,所以不要甩开他们,可以吗?”
风卷着他的发丝,傅辰声音有些沙哑,显得有一丝动容,“我有什么值得你对我如此?”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不值得?”





太监的职业素养 第一百七十九章
晋国,福熙宫。
穆君凝倚在美人榻上,浮生偷得半日闲。
“咳咳、咳。”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人清瘦了不少,原本还算圆润的脸蛋也削减了,倒是显得人弱不禁风起来。自从五年前从鬼门关回来了一趟,她的身子大不如前,动不动就会头疼发热,现在也是得了热病,却依旧带病上岗。
榻前放着一碗热腾腾的药,冒着氤氲热气,黒稠稠的,熏得整个屋子都是这个味儿,但穆君凝却没有喝的打算。这是梁成文吩咐小厨房给她熬的,现在的梁太医可是宫里的大红人,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宫内的妃子们发现了他的高超医术,总喜欢喊他来就诊。也不知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宫里盛传前些年刘纵得了肠痈,几乎快死了都是被梁成文给救回来的,堪称起死回生。这是很多年前的事,自然可信度更高了,哪个不想要名医问诊,身体才有保障,自然门庭若市,可惜梁成文不做接生,不然可就更热闹了。
想到这里,穆君凝难得溢出一丝笑容。
她更愿意相信这种流言是有心人传播的,为的就是让梁成文再上一层,宫里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早在半月前就与太医院的十几位医师离开京城,西部、北部几个州的疫情日益加重,皇帝进来也是吃神丹越发频发了,就好像这样他就能长命百岁。
也不知得了谁的令,她只要有点病痛梁成文必然自发前来,与墨画简直同一战线,非给她灌药。这世上除了子女外还有谁会关心她?或许,还加一个……他?
但,怎么可能?
看着窗外的缤纷落英,阳光洒在地面上,微风卷着几缕秋日的凉爽,思绪却是渐渐飘远。
自五年前晋成帝发现诸多太监宫女乃细作后,清的清,除的除,这个宫里的宫务就再也没有随意交给哪个妃嫔了,几乎全部落到了穆君凝头上。要说皇后,二皇子虽说被解除了禁闭,但于祺贵嫔私通的事就是晋成帝心中的一根刺,怎么都不会再把宫务给皇后。
皇后落了胎后就被拘在宫里静养,只有重要庆典的时候才会出来。
但她真的如此安分吗?穆君凝看向屋子里的瓶瓶罐罐,特别是一只刚从内库里赐下来的窑天青釉盘,上面可是沾了不少“东西”的,长期吸入就会导致神志不清,当然现在这只是她找薛睿命人仿制的,待需要的时候自会替换上皇后的“恩宠”。
而梅珏那儿更是精彩,十件里有□□件都有问题,用个几年自然而然就不孕了,也用同样方法替换了。
皇后赐下来的东西,哪个敢去查里面是否有问题呢,摆出来自是给人看的,她也是聪明,利用内务府的名义来送,若不是刘纵多了个心眼,她们也要着了道。
她手中拿着一只竹筒,里面正是多年前放的彩绘指甲片,若不是这小玩意儿,她那时候也不会撑过来,凌厉的目光稍显柔和。
“你怎么又不好好喝药?”
门外传来一阵斥责声,抬眼望去,正是梅珏,她更美了,如果说五年前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雏菊,现在就是娇艳欲滴的牡丹,皇帝总是时刻离不得她,偏偏她几乎没什么好脸色,皇帝也是,三千佳丽偏偏就爱这个不搭理他的。
穆君凝将那甲片放入竹筒,慢悠悠地坐起身。
“就算喝药好了后,没多久吹个风,走个路,哪怕是浇花都可能又犯了,那何必多此一举?再这么喝下去,我感觉自己全身都是这个味。”微微拧着眉头,她从小就最不爱这种味道,不过也没人会爱喝药吧。
“你啊,别闹性子了,这还不是为你好。”梅珏有些无奈,不过这样的穆君凝也让她觉得很是鲜活,居然怕喝药。
“又念叨,知道了知道了。”穆君凝不耐烦的摆摆手,这个梅珏就是个老妈子。
梅珏掩下亏欠的目光,歉意不是靠说出来的,她和穆君凝生死之交哪里是几句话能揭过的。若不是为了救她,穆君凝也不会落得如今这病秧子的身子。
就是让她用一辈子,恐怕都偿还不了穆君凝的恩情。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么娇小的一个女子当时是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像用尽生命爆发的力量。
喟叹一声,梅珏先关上了窗户,确定周围没人。
看这架势,知道是有事说。
两人都安静了,果然梅珏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与之前穆君凝受伤几乎一模一样的竹筒,“青染给我的,让我也交于你看看。”
穆君凝心脏揪了起来,她微微颤抖地打开竹筒,上面只有一行字。
把那几个字拆了又看,看了又一个个字钻透了,才确定自己没会错意。
眼眶红了起来,捏着纸穆君凝颤抖地越发厉害了,“还知道……回来!五年八个月了……”
拳头砸向美人榻,沉闷地咚咚声,她以为再也等不到了。
“那混蛋,混蛋……唔……”骂了一会,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吸了一口气,把余下的哽咽吞了回去。
无语地看了一眼满眼促狭的梅珏,“笑什么笑!”
“我自然也是高兴的,怎么,我还不能笑了。”梅珏刚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挺激动的,但一看到穆君凝现在的表现,她觉得自己那会儿真的很淡定,果然丢不丢人什么的都是对比出来的。
两人笑闹了一会,穆君凝才跑到衣柜前,开始选衣服,选来选去都没有好的,她的身材大变样,很多衣服都穿的显大,而她又没兴致打扮,每年按份例送来的布料不是给了下人就是送去梅珏、容昭仪那儿了。
到了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没适合的衣服。
“你急什么,他又不是今天就回来,还早呢,看路程至少还有一个月。”梅珏哭笑不得地看着纠结的穆君凝。
这女人,也只有说道那个人的时候,才像个小女孩。
穆君凝选衣服的手一顿,才放了下来,也是,还来得及。
“我这样是不是特让人瞧不起。”她像是泄了气,坐回椅子上,眉宇间的落寞看上去格外脆弱。
“说什么呢,你说这世上每天来来回回那么多人,我们每日能见的有多少?我以前做姑姑的时候就梦想着能出去走走看看,至少也不是困在这四方之地,我们能看上或者被能被看上的,只有那位,但你觉得那位有心这个东西吗?能够碰到一个心仪的,也许才是神迹吧,哪怕是个念想,总归有个盼头,你看我,我这辈子……”连个盼头都没有,我的所有梦想我在乎的人都被高高在上的那位毁了!
还没说完,就被穆君凝捂住了嘴,这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太犯忌讳了。
被梅珏这样一说,穆君凝也释然了许多。
作为簪缨之后,虽是庶女但她也明白自己闹着玩可以,却认真不得,世俗不容,身份不容,甚至连子女都容不得她肖想点别的,那是不知礼义廉耻的念想。但死过一次的人了,好像那些原本在乎的都不重要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你是不是该把药喝了。”梅珏又端起了那碗已经温热了的碗。
你难道想病怏怏的的去见他吗?
似乎读懂了梅珏的意思,穆君凝看了看药,猛地端起药,闭眼咕噜噜喝了下去。
塞了一块蜜饯综合了那可怕的味道,五官都快皱到一块儿了。
正当这个时候,墨画匆匆忙忙来禀报,太后不好了。
怎么个不好法,那就是可能到弥留之际了,一听这事,两人忙起身赶往延寿宫。
太后常年服用阿芙蓉,这个皇帝早就明令禁止传播的东西,几年前又摔了一跤,中风躺在床上,全靠梁成文医术高超吊着命,但能活多久不好说了,这几个月已经发病了好几次,宫内也被毁得差不多了,口中喃喃不断喊着七皇子邵华池的名号,但七皇子早领了差事忙着呢,哪里赶得回来。
说起来的人,都说七皇子孝心可嘉,乃皇子中的典范。
几年前看上去还精神烁烁的太后,现在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身上虽然盖着被子却几乎看不出她的身体了,骨瘦嶙峋。
她屏退了其他人,包括赶过来的晋成帝。
当眼含担忧,几乎快要落泪的梅珏到的时候,晋成帝大为心疼,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妃子,一把扶住了要行礼的梅珏,安抚了几句,梅珏也一一回答,看上去却是浓情蜜意的样子。
“你怎么也来了,应在宫里好好养病。”皇帝这才看到一旁的穆君凝,也是担忧道。
“这是臣妾应该的,太后娘娘他……”边说着,穆君凝却注意到了在一旁安静的皇后,看上去那么没存在感,正因为她多年前经营了那么好的名声,现在的低调才更让人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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