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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童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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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接应的人汇合后,沈骁一路为掩人耳目,花去了不少时间,待夜色暗沉,躲过两次巡使盘查,才来到漓江码头。
码头格外安静,下了马车,沈骁被死士扶下马车,“主公是今日到的?”
“主公提前到达栾京,现下在观星楼。”
“这里是被临时安排的。”沈骁望着一片黑黢黢的江面,夜色浓稠如墨,无风,无浪,像是隐藏在暴风雨前的平静。
“是的,主公为助您逃脱,将所有艄公、船主、渔家转移。”死士低头报告,这转移当然不是什么温和的办法,也没时间慢慢安排,这些人全被迷晕带去荒郊,明日醒来也不会记得。
“主公可有说什么?”
“让您先行离开,再做打算,不可冲动。”
冲动?指的是他出宫前对对方的挑衅吗?他当然要挑衅,这被对方愚弄了一晚,蒋臣竟然提前死去的仇恨,他怎能甘心?
如不是他被晋成帝下狱,定然要手刃此人,将之剥皮断骨。
相信就是他没出去,拿几名死士也不会死守,定然会接到蒋臣最后的暗示,找到犀雀所停之处,将那人击杀。
此时沈骁已然认为傅辰早已成为亡魂。
并不知,那几个死士恰巧被邵华池从中拦下,被迫服毒。他们的确找了傅辰,六人围剿一个毫无武功的人,没有任何人认为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能够逃脱。
只要傅辰死了就已去掉这一心腹大患了。
沈骁长吁了一声,回头看向京城方向,有些感慨,远处灯火通明,这繁盛的京城,许久谋划却前功尽弃,怎能不动容。
“若非我大意,岂会造成如今局面,竟还要主公费心思助我离开,十年根基毁于一人之手,我难辞其咎……走吧。”
沈骁走在艞板上的脚步一顿,看向那两个在甲板上的死士,又猛然望四周扫视,殷红的双眸像是烧着了,“等等,有东西落于车中,你替我取来。”
有埋伏……
沈骁已无暇分析是谁提前做下安排,码头的去向是可能性最小的,就凭晋成帝那草包的脑子能猜到?还是凭晋成帝手下那群谋臣,光是时间上就不现实,他们调派人手没那么快,就是来也不会完全不惊动从皇宫到码头这么长一段路。
他从不小看天下人,有能力的不在此处,无能力的接触不到今日之事。能时间候得如此准,又和他有过节的,还能在这几个时辰里就算准了他的动向,并能进行埋伏的,也没几人,究竟是谁?
下了艞板,耳听八方。
“是何方高人,这般藏头露尾有失气节,何不出来见见?”
静悄悄的,一片寂静,好像一切只是沈骁的错觉。
正待继续说的时候,那原本停泊在江岸的船,轻轻摇晃,吱——
傅辰缓缓从船舱中走出,而这船舱恰恰是方才沈骁上的那条。
沈骁目中闪过一丝错愕,怎可能?
酝酿着暴风雨的双目死死锁住傅辰,在如此围剿下,他居然还没死!?





太监的职业素养 第七十一章
几个侍卫将沈骁包围。
嗖!
很轻的一道声音。
金属反射着冷光,划破长空朝着那刚走出没多远,为沈骁去马车中取物的死士胸口。
死士轰然倒地,没任何挣扎的躺下。沈骁脸上却不见慌乱,只有傅辰出现时闪过刹那的震惊,而后就恢复了平静。
“我没死,让沈长史失望了。”傅辰浓密的长睫下包裹着一双冰钻般的黑瞳,浅浅月光照在他看似柔和的轮廓,隐藏在一片阴影中,似暗似灭。
如此年轻,深藏后宫中,让他几乎确定此人非七煞莫属,微敛眼眉,“好手段,你是如何逃脱的?”
“那就说来话长了,每个人总有自己的保命之法,即便是小太监。”
“小太监?寻常小太监可没你这飞天遁地的能力,还是一般的太监能使唤的动这些高手?”指着站在傅辰周遭的诡子诡未等人。
“各为其主罢了。”
“你如何确定我不是躲在城中?出城如此多的路,又是怎么选这里?”
“多待一刻便多一刻暴露的机会,待邑鞍府前来挨家挨户盘查,封锁城门,想要再出去恐怕就难上加难了。漓江虽关卡众多,但还有比水路更能隐去踪迹的吗?您故意在其他几个方向命人做了手脚,更是留下还在京中躲藏的蛛丝马迹,让人认定你还在京中逗留,使搜查陷入困境,致使浪费大量时间,争取出城的路。”水路与其他出路相比利隐藏,但多关卡重兵把守,一般人不会选这里。特别是水路太明显,必然不会选择。加上若沈骁略施小计就来迷惑他们,就更难判断了。
但偏偏,沈骁看准的就是这些人的聪明反被聪明误,难的并不是猜他去哪里,而是在下判断后是否能坚定自己的选择,只要去错了地方,就错失了机会。
“原来如此,没被我迷惑,反倒坚定选择这一条来追我,这份心性或者说这份对自己的判断绝对自信,甚是难得……你是我沈骁今生第三佩服之人,如不是立场不同,少不得要与你把酒言欢。”沈骁看向傅辰的目光透着可惜、感叹、同病相怜等复杂的情绪。
傅辰想起他的身有残缺,午间对话中更是感觉到沈骁的不甘和憎恨,停滞了一瞬。
“我也有一问,不知道长史可否能解答。”
“哦?还有什么事你不能预料的?”
“我只是一个小太监,虽为两宫效力,却也只为保命,为何您非要置我于死地?”这的确是傅辰最为想不明白的地方,也只有到沈骁这儿才能被解答了,只凭在重华宫中那死士最后的扑杀,就派出那么多人围剿他一人,实在说不过去。
并非傅辰妄自菲薄,为剿杀一个奴才太劳师动众了。
“呵呵呵,那不过是顺手而为。”的确只是顺手,谁都不会认为五号临死前发出的警告,居然是真正的七煞。
沈骁哂笑着,忽然,他的笑戛然而止,神情还有些不敢相信。
由体内产生的剧烈绞痛让他目眦欲裂,冷汗如雨而下,紧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呻.吟哪怕一丝泄露出来。
是中毒了!
“你,何时下的毒!?”他喘了几口气,才道。事先已经足够小心,不碰任何事物,胸口的试毒袋亦无反应,怎么可能还会中毒!
傅辰在用聊天拖延时间,聊得时间越长,毒才能入得更深。
“国宴之时。”就在沈骁当时以为他失踪之时,他已将药涂在沈骁必碰的水果上。
这水果就是小纸鸢等宫女第三轮上盘时带去的,那时候邵华池误打误撞将果盘落在地上,傅辰就顺势在捡果子时黏了一小片犀雀的羽毛,塞到果盘里半压着,没待检查刘纵就出来喊人了,谁还会刻意注重这样的细节,再由小纸鸢送去沈骁那一桌。
看到这枚水果的他自然而然会拿起来看。
药沾到收之,慢慢渗入体内,无色无味,消失踪迹,待它侵蚀四肢百骸时傅辰从船舱出来,与沈骁对峙。
他手中拿出目乾作为引子,目乾味重,却被船舱的鱼腥味掩盖过,吸入目乾味,引出毒素,在船下的沈骁就会发作,届时无力回天。
从时间上来算,现在也正是毒发之时,傅辰在等,等沈骁再也没有任何机会离开!
无论是对话,还是傅辰的一举一动,每一步都不出拆错,随机应变。
“好,好好!”沈骁面部扭曲,缓缓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本来听从沈骁命令准备伏击等人的死士倾巢而出,从四面八方遁地而来,展开绝境反击。
傅辰在拖延时间,沈骁亦然,他的底牌就是在对方只看到他与一个侍从之时太过轻敌,寻找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只是还没找到机会,他已经中招。
差的只是时间,傅辰早在国宴之时已经动手!
见到这群死士的时候,傅辰神情一动,满脸肃杀,“动手!”
沈骁一死,群龙无首!
随着傅辰下令,诡子等人迎了上去。
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诡子见对方忽然丢出几样东西,刹那变色,“不好,烟球!”
傅辰脑中浮现对烟球来源的追溯,烟球晋国也有用大代价从戟国购买过,戟国,以炎热闻名,火焰之国,皇权象征是草原狼与火焰,狼为青色,面朝上高昂头颅,旗为赤红色,崇尚火神祝融。包括一些大型庆典中燃放的烟火亦是由戟国提供,晋国后来也在这方面有所研究,只是长进不打。原先戟国冷兵器较为先进,后来制出了热武器,就是这个烟球了了,但土地气候限制了生产力,十多年前戟国将所有打斗消耗在内斗,国力一度衰弱,差点被他国吞并,最后由最小的皇子获得胜利,那以后戟国除了还继续制作兵器以换得粮食与和平,就是修生养息,新皇开明,渐渐成为现在的一方大国。
如果说晋太宗早期,晋国是□□上国,百国朝拜,戟国以晋国马首为瞻,那么从晚期一直到乾平年间,情况就有了微妙的变化,此消彼长,如今的戟国早已不再是晋国的说什么就指什么的打杂小弟了。
晋成帝对烟球想当珍惜,不是重要的战争还不舍得拿出来。
但如今却出现在这里?
一片烟雾笼罩。
就在这时,沈骁跌跌撞撞站了起来。
双目涣散,脸色泛青,烟雾让所有人的眼睛无法睁开,他却以瞎眼为代价在烟雾中用声音确定傅辰的方位,“留你死不瞑目,就是要死,也必拉你下水!”
死前的执念支撑着沈骁,就是这股执念让他扑倒了傅辰,噗通!
两人一同落水。
“下霹雳弹!”他四肢齐用箍住了傅辰,用所有力气嘶吼而出。
他死死抱住傅辰,死前的力道让傅辰一时挣脱不开。
霹雳弹,并未面世,至少傅辰没有听过。
这是一种较为粗糙的炸弹雏形,威力自然没有后者大,但要炸死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霹雳弹是隐秘下进行试验,不能被人知道,但现在沈骁也管不了那么多,这种情况他们两败俱伤,傅辰没有活命的机会,那么就不怕消息泄露,死人是最管得住嘴的。沈骁以自身为肉盾,将傅辰与自己捆绑,一旦霹雳弹砸下来,将无处可逃。
傅辰身上刚被包扎好的伤口又一次被水浸没,之前已经受伤的手已无力挣脱。
“傅辰,本来这场局面,我原本以为是棋逢对手,却不料总是棋差一招,但现在你也没机会再出去了!”沈骁嘴角溢出一道毒血,呈紫黑色。
“沈骁!”傅辰喊了一声,忽然抬头,眼瞳呈现银灰色,迷雾中格外妖娆摄魂。
“你……”
沈骁本就是撑着最后一丝毅力,如若平日,这般意志坚定的人,以傅辰如今的体质或许会被反将一军。
但现在的沈骁,不过是强弩之末。
绷紧的弦在看向傅辰那双似妖似魔的双眼时,忽然断、了!
……
“你们快,先找到傅爷,这里我来对付!”诡子边缠斗着,便催促诡巳等人前去救援,若是傅辰死了,他们根本无法交代,在殿下眼里,兴许傅辰一人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重要。
“马上离开,全部!”笼罩着雾气的码头,传来傅辰依旧冷静的声音。
这群死士不要命,但他还想保住诡子等人。
“傅爷!”这种命令他们如何从?
他们已经渐渐从僵化的听命机器变得懂得思考。
一部分死士不再与诡子等人对峙,利用烟雾障眼法靠近傅辰等人方位,扔霹雳弹,人手的空缺让诡子等人解决对方的速度加快,待他们结束这里要跑去岸上救傅辰之时,江面上忽然被炸裂出一道道水痕怕打上岸,在这寂静的夜空显得格外可怖。
霹雳弹的点燃到爆炸,大约半罗预不到的时间。
就是刚才傅辰所在的大船也被炸穿了一个洞。
火光四起,黑烟滚滚,尘嚣于空。
木质船板燃烧着熊熊火焰,点亮了四周。
也许一颗霹雳弹没什么威力,但这群人一下子把带来的晋国的所有霹雳弹的试验品都带上了,做成功的一共四颗,都用在这里。
烟雾在此时才消散,诡子看向脚下。
那是刚才爆炸后,有什么东西掉在脚边。
这是!?
一只断手,这只手很漂亮,只到手腕,上面还挂着袖口布料的残留,从布料来看,是那个沈骁!
他已在爆炸中被炸得粉碎,包括那些扔霹雳弹的死士,全都炸成了重伤或已死亡,诡子等人上千补了几刀。
“傅爷他……”
诡子看向再一次平静的江面,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吞噬了似的,颤抖着闭上了眼,“马上回去,让殿下定夺!”
——晋.江.独.家,唯一正.版——
薛府今晚被闹得人心惶惶,官兵们进进出出,女眷在一旁瑟瑟发抖抱作一团。
鄂洪峰带着士兵过来,看样子是已经搜查好了,朝着薛雍深深做了一辑,态度很恭敬。
“不知鄂都督可有找到什么?”薛雍冷冷问道。
“并未找到。”
薛雍牵起一道冷笑,“鄂洪峰,本相我记住今日你的馈赠。”
鄂洪峰丝毫没受影响,“虽说没搜到任何证物,但您这里却是不能再出去了,保不准皇上要派咱们来再来彻查。”
“几日不见,鄂都督倒是威风十足。”
“卑职不过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也请相爷原谅则个。今天若是他人您与其记住我,还不如想想可是有得罪什么人,将您牵扯入内?”
鄂洪峰留下这颇具悬念的话后,带着一群人离开前,看向已经哀嚎的没声音,在原地被士兵们押着,浑浑噩噩的薛睿。
要说自从进了薛府,可是一刻都没消停过,不停干嚎着。
这薛相的三子,还真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啊,摇了摇头,别人的家门不幸他们旁人也不过看看罢了。
而薛雍也暂时没被处置,只是形同被幽禁着。
皇上事先也说了,若是没查出什么,便让薛相闭门思过。
薛雍到底是皇帝自己的人,若不是对他器重又怎么会让自己最宠爱的二子娶了他的女儿。
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随便怀疑不是,皇帝对自己的心腹的忠诚度还是愿意相信的。
将女眷都哄了回去,薛雍才带着薛睿一同到了书房。
“说说,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薛睿扬起吊儿郎当的笑容,没个正行躺到卧榻上,“您有没有勾结外朝,您自己还会不知道?”
今天鄂洪峰来找的就是薛雍指使沈骁,勾结外朝的证据,而这背后是否有二皇子就难说了。
“这事情明显是嫁祸,也幸好为父在皇上面前还有一些薄面,不然这条老命可玄了。”
“那二皇子是否真的……”
“我没收到任何消息,二殿下就是再跋扈,也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要知道那时候朝里朝外,呼声最高的就是邵华阳,他何必多此一举,“但若是被有心人挑拨……”
“这鄂都督是什么人?”薛睿剥了颗葡萄,丢进嘴里,忽然问道。
“鄂洪峰是正留守都督指挥使,管理御前。手腕不高明,早些年有些鲁莽得罪了人,现在低调了许多,他这性子也不招人喜欢,不知走了什么运道,被皇上忽然重视起来。”
“所以,他不是任何一派的人。”这样说来,这么个[没有前途,有可能随时被替换]的都督,也难怪没皇子相中收之羽下了。
“对,皇上派他也说明不是真的要拿下我。”
“那就得了,神仙打架,殃及池鱼罢了。”是哪路神仙就不好说了,但对他们相府的确是一个巨大打击。
瓦片上有被踩踏的声音。
“谁!”薛睿抬头。
薛睿快步离开,正要招呼侍卫,就遇到了从暗处走来,那张脸比以前要憔悴一些,瘦了很多,是本来应该被禁足的二皇子邵华阳。
“二殿下!”薛雍吓得眼皮一跳,肝胆欲裂,急道,“您这个时候来,是要坐实那言论吗,您这时候怎么能出来!”
邵华阳咬牙切齿,他也是乔装前来,“老大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这时候怎么还坐得住!”
祸水东引,把皇帝的思路放在皇子之间的党派之争,这么猜来猜去的,就弱化了他们自身。
在离开前,这是沈骁留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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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卿转醒,发现自己已躺在软塌上,身体已清爽了许多,他虽昏过去,但没他命令谁敢擅自进来!
抬眼一看,就看到端坐在上方,正在看奏报的男子,隐匿在半明半暗之间,捉摸不透。
略带吃惊,清淡的面容忽然肃然起敬,“主公,您提前到了?”
“可有好些?”被称呼主公的男子,掀开眼睑。
在昏暗的屋内只有外边的月光照进来,不远处还有两盏恍恍惚惚的灯,闪动,远远没有那狂霸之气,面容清瘦,微带病态,说话也是轻重适度,微微垂首的姿态好似在倾听。但一双黝黑的眼却深不见底,见扉卿要起身行跪拜礼,轻一抬手就阻止了他的动作,“沈骁那儿我已派人将他送离,不必担心。”
“主公,七煞已现,聚集璇玑与*两星,臣无颜见您……”
“可知七煞在何处?”将奏报放下,男子挑了挑眉。
“不知……”甚至不知是何人。
扉卿看着八卦盘,又下意识摩挲着胸口的铜钱,却忘了早在之前蓍草断了后,就再也没将它们串起来。
他一步步走到栏杆处,再看那夜空中的星辰,心脏猛地一缩,代表沈骁的将星已经消失,消失代表着……陨落。
他快步来到男子面前跪地行礼,“容臣再算一次。”
男子颔首,“去吧。”
当扉卿回到八卦盘上方,传来男子完全不像苛责的声音,“你令我很失望。”
扉卿紧紧抓住衣角,对于这个神魔般的男子,再次磕了三个头,才再一次起卦。
“报!”门外有死士前来报最新情形。
“说。”男子的声音。
“沈大人连同十二护卫,卒于漓江码头,死……无全尸。”他们去的时候,连尸首都捞不到了。
闻言,扉卿摇晃了一下,拿着蓍草的手剧烈颤抖,巨大的刺激让他的冷静出现了一道裂缝。
血气翻涌,终于“噗”一声,鲜血吐了出来,喷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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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华池从东玄门而入,一路走过千步廊,见瑾妃娘娘正在从不远处走来,身旁是他比往常更安静的咏乐公主,从傅辰那儿得知今日发生的事后,对这位四姐也有些怜惜,“瑾妃娘娘,四姐。”
“既然碰到了,不妨一起走?”
“华池也正有此意。”
千步廊离正德殿还有些路,两人你来我往,很是客气。
作为一个皇子,他除了与自己的母妃,对其他妃嫔是不熟悉的,若不是……
“殿下的咬伤可有好些?”
“已经痊愈,劳娘娘费心,还多亏您宫里的小太监尽心伺候。”邵华池道谢,闻着从瑾妃身上飘来的清新怡人的香气,蓦然想起有时候傅辰从熙和宫出来伺候他,身上就带着这种若有似无的清香。
眉头紧抿,就算是再恩宠,瑾妃与傅辰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这是他该做的,能伺候好殿下也是他的福分。”瑾妃轻笑,优雅的姿态,娇美的容颜,站在咏乐公主身边完全看不出是母女,看着更像是姐妹,咏乐公主常年抑郁在身,容貌稍显老成,这么看过去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还未可说。
邵华池心一动,“不知华池可否向娘娘提一个不情之请。”
“哦?殿下现在还有需要向本宫提要求的吗,只要能答应的本宫也没拒绝的道理,正好卖个人情呢。”瑾妃笑道。
“上次您宫里那太监伺候的很好,如若娘娘舍得,华池想要来伺候。”
瑾妃一愣,随即道:“傅辰年岁还小,去了您那儿恐怕会添乱,还不懂规矩着呢,本宫还在寻他,也不知去哪里遛窜,我这里倒有几个伶俐人儿,不如给您送去。”
咏乐公主一听到傅辰的名字,本能朝着穆君凝看去。
“墨画……”瑾妃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墨画。
墨画长得好,规矩好,人又精明,有分寸,是瑾妃身边最得眼的宫女之一,能把她送来当通房,于情于理都不算辱没七皇子。
墨画没想到会叫到名字,她们是宫女,伺候了那么多主子,宫里年轻的皇子难免会让她们想入非非。
七皇子虽然不是她们想的对象,但他身份高贵,又得宠,如果能被他要了,不再当奴才,兴许也不是件坏事,但她曾经以为会一直伺候娘娘。
墨画心里头乱糟糟的,只是脑袋发热,也不知待会娘娘问她愿不愿意的时候,该如何回答。
“奴婢……”
“我要的是傅辰,娘娘是不愿割爱吗?”还没等墨画说完,邵华池已经打断,目光灼灼看向瑾妃。
这时候,安忠海从正德殿的方向出来,瑾妃不再回答邵华池,笑脸相迎,“海公公。”
“哎呦喂,我的好殿下,好娘娘,咱们还是赶紧着的吧。”
几人离开时,邵华池盯着瑾妃纤纤仪态,小声道:“我若能让娘娘回到原位,不知您是否会再考虑?”
一个小太监和德妃之位,孰轻孰重。
瑾妃面罩寒霜。
被皇上传召后,众皇子本来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一看大殿上那么多尸体,几乎全是太监,从服装上来看哪个宫都有,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发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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