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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童柯
那是愧疚和浓浓的自责。
回去的路上,已经快到宫禁时间,在马车上,邵华池心绪并不高涨,沉默地坐着,景逸在一旁为他口头陈述在宫外的情况与部署、人员调动。
景逸的声音很好听,不高不低,只听声音也是一种享受。
邵华池闭目养神,看着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但景逸清楚现在邵华池一直在听,边做着思考。他身上的气质更为沉稳,情绪也极少失控,如果不是脸上的毒素,几乎就是个无可挑剔的皇子。
猝然,前方马匹遭受到了惊吓,马叫声在夜晚格外刺耳,车身随之剧烈晃荡。
“小心!”在感觉到危险后,景逸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扑向邵华池,就在这时,一支箭头扎入他的背部,如果没有他的阻挡,也许邵华池此刻已经中箭。
他痛哼了一声,轻微抽搐,半压在邵华池身上。
嗖嗖嗖,几支利箭扎入马车上,透过窗子有的甚至打入了马车内部。
“景哥,谁让你为我档的!”邵华池眼皮狂跳,上天你不能如此残忍,一次次将我身边的人夺走,真要让我成为孤家寡人才甘心?
积压在心中长久以来的压力和痛苦变成了狂怒,让邵华池面罩寒霜,深深望着景逸,“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记住,我不会让你死!”
这已经是景逸第二次豁出命救他了,这辈子他可能都没办法还上两次救命之恩。
景逸到底只是个文弱书生,这会儿已经面色惨白了,点了点头。
邵华池走出马车,一边斩断了与马匹相连的绳子,那匹受惊的马长啸着狂奔,马车这才在原地停下了颠簸。在平衡中挡住那穿梭而来的几支箭,邵华池的身手还算不错,几下功夫就接住了箭,这几年的射箭课程可没荒废。黑衣人一看没有偷袭成功,而已经有四面八方的人围住了这里,也不做纠缠。
每次出门都有属下在暗中保护,也有晋成帝为了儿子的安危,派出的几个暗卫,专门负责邵华池的人身安全,邵华池冷眼看着在房顶的黑衣人消失在黑暗中。
“属下等来迟,让殿下受惊。”一群人,跪在马车前请罪。
“追!”他结仇的仇家可多了,数也数不完。但最近结仇的,恐怕就是兵部侍郎家公子的事情了。
是刺杀或许也是警告?他相信如果他想再把辛夷被杀的事情查下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保命了吧。
让人又准备了一辆马车,这时候景逸已经疼晕了过去,邵华池一把抱起了他,进了景逸的住处,踹开房门就将景逸放在床上,让他趴在上面,轻轻盖上了被褥,对外面的诡子道:“去东榆巷让李嫂子过来,再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快去!”
景逸缓缓睁开了眼,那虚弱的模样令邵华池刻意放轻了声音,“景哥……”
景逸扯出了一个笑容,似乎是为了安慰邵华池,伸出了手,邵华池会意,回握住了他,景逸做了个口型:我没事。
待大夫来了,邵华池才抽出了手。
“殿下……宫里如何交代?”诡子走了过来。
“今日天色已晚,你就跑一趟报备一声,不回了,明日我会去养心殿请罪。”他没办法在这个时候放下景逸。
在门外等了几个时辰,大夫才从里边走出来,听到景逸背上的箭已经拔出,只是现在比较虚弱,需要静养,没有大碍,邵华池才放下心来。
守了一会人,又亲自去监督熬药后,邵华池才有些疲惫地回到了景逸的书房,准备今天在这里凑合一晚,这里是嵘宪先生离开后,专门给景逸租下的院子,门外还种着几株梅花,寒冬里飘着淡雅的冷香。
邵华池一进门,就发现书房的窗户开着,过去要准备关上的时候,却瞥到放在书桌上的画作。
那是他……?
景哥为何会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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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宫
待送走了邵华池和晋成帝后,一旁从小跟着皇后的林嬷嬷走了过来请安。快到就寝的时间,皇后正在梳妆台前,几个宫女围着她梳妆,林嬷嬷挥退宫女,接过梳子,握住皇后的一头乌发,梳着那三千青丝。
“这步棋,还是做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皇后摸上了眼角的细微纹路,她终究还是老了啊,比不得梅妃艳冠群芳,也没有新来的宫女们那么年轻貌美。
“娘娘,您这么做,可不就是站在吴家的对立面了吗?”林嬷嬷有些担忧,就在前段时间,吴家人收到了二皇子已经不在京城的秘密消息,这让他们焦头烂额,生怕最后落个欺君之罪,株连九族,特别是没儿子傍身的皇后娘娘,如今已经快被晋成帝架空了,管理后宫的职权直接落在了几个贵妃身上,这绝对不是是吴家想看到的。现在十五皇子又被当做质子远赴羌芜,这一切都让吴家决定先放弃皇后母子,转而保住兰妃母子,也就是出生于吴家的庶女兰妃以及她的孩子九皇子邵子瑜。
可以说从做太子妃到现在,皇后都是吴家最骄傲的嫡长女,永远都比作为庶女的兰妃要高贵、尊崇,两个同样出自一个家庭的女子明争暗斗至今,现在却是身为庶女的兰妃占了上风,皇后哪里能接受,特别是每日后宫妃嫔请安的时候,庶妹那隐含着嘲讽的脸,更是让吴胤雅咬牙切齿、暗恨不已,看着比风头正盛的梅妃更惹人厌恶。她就是去捧老七那个贱人的杂种,都不会帮老九!
这不,一听到邵华池因为御下不严,导致兵部侍郎的公子身死的事情,让皇帝给降了罪在重华宫面壁,吴胤雅知道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一方面可以挽回自己慈母的形象,让皇帝再一次注意到她,另一方面也可以缓和一直以来和邵华池僵持的关系。
“本宫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本宫也不是好欺负的!想让我去帮兰妃,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吗!”
“那……您真的要帮七皇子吗?”
“呵,你觉得呢?我可能会帮那贱种吗?贱人生的贱种,天生下贱,给我儿提鞋都不配。我的华阳……会回来的!”吴胤雅眼中异彩涟涟,泛着疯狂的光芒。想到就在最近一个宫女塞回来的,关于自家儿子的消息,儿子已经在西北部几个州和县城内秘密招兵买马,只等适当的时机,就能一举攻破皇城,到时候她就能当太后了。
吴胤雅那疯狂的神色更浓,皇儿,母后在京城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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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楼。
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在顶层。
扉卿披上了一件外衣,静静地坐在露台上观星。
黑衣人蹲下,“国师,刺杀失败了,邵华池身边的人救了他,属下见他的暗中势力已经赶来,就先退出了。”
“本来也只是让你去试探他的虚实,没成功也不意外,无须自责”扉卿知道如今的邵华池,可不是当年那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了,要是等明年出宫建府,那么他的势力将再一次出现变化。
这个七子,就目前来看,可能比九子还麻烦一些,至少没有任何人相信他对皇位有意思,而从未提防过此人,只以为他是邵子瑜的党派。
“派去杀梅妃的人呢,还没着落?”从他下令开始算起,已经经历了数次暗杀,这梅妃居然全躲过了?要是没人从中作梗,扉卿相信只是一个从姑姑爬上来的妃子,是不可能逃得过去的。
“自从第一次给梅妃下毒,被皇贵妃发现后,皇贵妃将梅妃的四周围成了铁桶,我们在宫中的势力大不如前,现在暂时还混不进去。”
“加快速度!时间可不会等你我,万万不可耽误主公的计划。”
“是。”
黑衣人再次隐没在黑暗中,他脑海里浮现抓住他射.出去的的箭,七皇子瞬间看过来的那目光,有那一瞬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压感,以及那仿佛看着死人般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主公一样。
扉卿的白发在空中飞扬起来,他碰了下,却不料那些头发,轻松的就被拉了下来。
他的目光,有些灰败,一想到李變天给的任务,又一次紧紧抓住掉落的白发,握在掌心,“陛下……”
待再一次抬头,目光却凝结住了。
那是……贪狼,杀破狼中的贪狼星,正在朝着七煞的方向闪耀。
之前,这颗星,甚至都是灰暗的,一点要亮起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是扉卿一直还算放心的原因,至少杀破狼还没有一丝碰面的机会。
但现在,它在闪烁,也就是,七煞,正在或者将要与贪狼会晤!
——晋.江.独.家,唯.一.正.版——
西北某峡谷处。
本来在西北部地区有那么一座森林就是很诡异的事,更何况还如此茂密,比如眼前的这棵,大约十多个人才能团团抱住的粗壮,这时,身后传来的是犬吠。
咚咚咚,是那条狼狗强壮的双腿踏在地上,狂奔的声音,似乎地面都在不同程度的震动。
傅辰将李變天背在身上,开始攀爬这棵大树,得益于他小时候常常和兄弟姐妹一起出去找吃的,有时候虽然拿到吃的但却会被其他人追赶和抢劫,为了怕被抢,就会爬树躲开那些孩子和乞丐。
也是生死关头,让傅辰一下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就是身后背了一个那么重的男人,他也好像麻木了没有感觉。
李變天看了一眼这棵大树,已经猜到了傅辰到底想做什么,“你是想躲进那树洞里?”
这棵大树中央的地方,又一个巨大的黑黢黢的树洞,这也是让傅辰决定爬树的原因。
傅辰爬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树洞的前面,这个树洞比想象中的要大,但大归大,地方依旧有限,想要塞下两个男人就有些异想天开了,放入李變天却是刚刚好的。
只有一个人能进去。
那么,谁进?
傅辰没有犹豫,踩在一个树枝上,将李變天抱了进去,“陛下,留得青山在,您先在这儿委屈一下。除非阿一他们过来,不然无论发生什么,您都不要出来。”
李變天一直没有反抗和说什么,从头到尾都很安静,比起傅辰来说,看着又是虚弱又是重伤的,但他的目光中却含着一种淡淡的审视,从一开始他就很好奇傅辰要做什么,准备做什么样的选择,在他曾全心对待傅辰,把唯一的保命药丸给了对方用以续命之后。其实之前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有多处撞上,头部更是遭受了多重重击后就有些怀疑,只是这怀疑并不深。傅辰虽然也有在那条河水中被撞伤,但两人的伤势实在差别太大了,那时候李變天心中的疑问扎根在心里,让李變天多了评估和试探的心思。
一直到现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他就想看看傅辰究竟会如何做,应该说会怎么处理自己,可以说李變天一直是在冷眼旁观的。
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能更好的看清身边的人。
“你进来吧,我来对付下面的。”
李變天淡淡说道,他在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一切他来抗,也是让傅辰保住命的意思。
但其实他和傅辰都知道,傅辰是吃了唯一那颗能够恢复元气的保命药丸的,他们两人之中,只有傅辰还保存着战斗力,也就是说傅辰如果在这个时候让李變天冲到前面,无疑就是放弃了李變天的性命。
在傅辰说出好的刹那,李變天就会直接解决他,不会留下活口。
傅辰摇了摇头,其实就算树洞够大,傅辰也不打算进去,他们都进去了,到时候来的人类一下子就能找到这个地方,只会被一网打尽,必须要有一个人去引开,两个人的机会才更大。
所以傅辰只是看着李變天,“陛下,保重!”
只来得及说这四个字,傅辰的身影就往下跳了,他手里握着那把染着母狗血的匕首。
是成是败,只在一念之间!
而下方已经出现了那头恶兽从树林里窜出来的庞大身影了。
那是一头比之前的母狗更加巨大的狼狗,全身油亮的毛发竖起,以及那根比傅辰手臂还粗的尾巴也竖了起来,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那显然是在表明这头狼狗正处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
这只公狗窜出来的速度极快,甚至还没有叫唤和抬头,它冲过来后,好像一下子还懵了下。好像在奇怪,明明人类血液的气息就在这里,怎么会找不到,就在公狗在下方稍作徘徊的时候,傅辰就已经朝着下方冲刺了。
刹那间,那把匕首刺入那只公狗的背上,那匕首刺入时,溅满了血。那公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傅辰就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拔出了匕首,然后又一刀刀刺入公狗的眼睛、大腿上。
而人声也越来越近了。
傅辰知道没时间了,停下了攻击,这会儿基本能确定这条狗已经活不了多少时间了,他这才稍作停顿,将公狗从那棵大树上引开,自己则是朝着那村落处狂奔。
傅辰的攻击已经彻底惹怒了这条公狗,它几乎不要命的拖着受伤的腿朝着傅辰的方向而去。
这也是傅辰只弄伤公狗一条腿的缘故,他需要公狗走路,却不能追上自己。
他之所以没有一刀杀死它,就是希望之后来的人不要在那棵树下徘徊,能够跟着那狗,朝着他远去的方向跑,而根据那公狗的伤势,到了中途必然会死!
既然要给李變天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得到那份信任,那么他就要做到底,做到极致!
只有一次次的增加筹码,才有更多的转圜余地。
等到确定听不到犬吠声了,傅辰知道那狗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离那村庄越来越近了。
凑在一个矮树丛下,傅辰压低了身体。
而除了一部分追过来的人外,这里还留着其他不少人在狂欢。他们开着篝火晚会,不少人都围在几团篝火旁边载歌载舞,就像在庆祝什么喜庆的事一样。
透过树丛间的缝隙,他还不能很清晰的看清全貌,只有一个小小的视野范围。
而傅辰,却瞪大了眼。
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好像给自己脸上涂满了血液和肉末,看上去极为恐怖。
而在不远处的地方,他甚至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之前追杀他的二皇子的人,他们正被绑在原地,正惊恐地看着什么。
显然没有解□□丸的他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哪怕武功高强,战斗力也远远不及之前的,在那条河中漂流而下,就有可能遇到这个村子的人。
一开始,傅辰打算中途离开,正是觉得恐生意外。
他们被这个村子里的人抓起来了,手脚都被绑着,看上去好像还被喂了什么,没什么力气的,顺着他们的恐惧目光,傅辰稍稍移动了视线看过去。
就看到一个十字木头架子上,似乎驾着什么东西。
那好像是个人……
对,真的是人,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一个被剥皮的人!
也是整个场景里,到处都是血色和浓郁扑鼻的血腥味,傅辰才一下子没注意到这个十字架上的人。
那张脸,他甚至是认识的,那就是二皇子身边的亲信,之前想要追杀他的一个中年人。
除了脸部肌肤以外,身上的其他部分全都没了皮!
唔!
傅辰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吐,他狠狠捂住了自己的嘴,将身体压得更低,掩在草丛中。
而就这个时候,似乎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异样。
那是个喝醉了的酩酊大汉,摇摇晃晃地朝着傅辰的方向走过来。





太监的职业素养 第一百〇八章
这一带的灌木丛还比较高,傅辰现在身上的深色衣服与黑暗中的灌木色有些接近,一开始过来的时候就有这方面的考量,能启到障眼法的效果,但他没有小看这里的人,轻微的挪动中将自己缩小到对方视线的盲点,并紧紧盯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反击机会。他正在仔细分辨周遭声音,排除一些没用的再确定追捕的进度,至少那些之前带着狼狗的村民暂时还没追到这儿来,也许是对方笃定如果他出现在村子里,定然就算是自投罗网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反而去了别处搜查。这里是这个村落的根据地,只要被发现,他的下场恐怕不会比二皇子的几个亲信好。
那醉汉,身材并不高,走路摇摇晃晃的,脸上带疤,口中还模糊不清地在嘟囔着什么,手里攥着一个酒罐子,胡子拉碴,没几步路他就已经走到了傅辰所在处附近,打了个酒嗝,一口酒气喷在草木丛上方,他朝着下方望了望,没发觉到什么异常,歪头不解。傅辰这时候已经将自己蜷缩成最小的姿态,但醉汉并没有放弃,歪歪扭扭地朝着另一边角落里走去,回来的时候拿着一根铁耙,路途中还和其他几个脸上或是抹着血或是戴着五彩面具的人打着招呼,一动不动的傅辰从细缝中瞥到这一幕,那原本爬满心尖的寒意越发乱窜,知道这汉子看来是不会放弃了,若是在铁耙的破坏下,这里的植被根本不够替他阻挡几个回合,必然会曝光。
他悄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确定刚才那样的动作没有四肢发麻,还积蓄着战斗力后,将手汗往身上擦了擦,就近扯了一根大小粗细合适的树枝握在手上,以蹲着的姿势,静静等待对方靠近。
那大汉刚刚在灌木从前站定,还没来得及用铁耙做捯弄的动作,就感到腿部一下忽然遭到了什么攻击,不是特别痛却发麻了,就好像就着穴位点来的,极为刁钻的攻击。那瞬间发生得太快了,大汉酒精上脑,反应上的迟钝让他还在疑惑,嘴里“嗳”了一声,身体就整个栽倒在灌木丛中,那动作正巧就像是一个因为醉酒而摔倒的人,不远处几个村民看到他这副样子,都恶意地嘲笑了起来,“看八茬那蠢样!”
“哈哈哈哈哈,这个蠢货,让他喝那么多!醉了吧。”
“嗨,八茬蠢猪,快起来啊!”
这里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这个村落里狂欢中的其他人,但因为这个叫八茬的醉汉摔倒的时机太准了,本来就被所有人看到了他醉酒的样子,并没有人因为他摔倒而生疑,反而看着他的样子频频发笑。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个村子里的人会说晋国话,也会方言。另外,还有酒水这样的东西,与一开始傅辰脑海中以为的与世隔绝并不一样,他们接触过外界。
但就在他倒下来的瞬间,傅辰就将那根树枝塞入,横在他的嘴里,让他根本合不拢嘴更不用说说话了。
八茬整个人都栽倒在灌木丛另一端,自然看到了躲藏在灌木丛阴影里的傅辰,他瞪大了铜铃般的眼似乎要叫,出口的却只是奇怪的象声词。
“呜——呕呕哇”叫八茬的醉汉想说什么,但嘴巴却只剩下醉酒的胡言乱语,看着醉得很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某个比八茬年轻多了的小伙子一样的村民嘲笑的最为大声,似乎平日里就与这个八茬不对盘,看到他这副狗吃屎的模样,抬起一条腿就朝着八茬的屁股踹过去,直接让挂在灌木丛中的八茬完全摔入里头。
笑声更大了,人群离散,看着热闹品着酒。
八茬的下巴连同整个头都栽倒在地面上,于此同时被塞进嘴巴里的树枝也因为撞击应声断了。
他两只手挥舞着,正想撑在地面以保持平衡,嘴里已经尖叫起来,“这……哇……”这里有其他人,你们快来!
但那句话却没机会说出口了,因为还没等他维持住平衡,嘴巴里就被傅辰塞了好几把土,甚至还吞咽了少许下去,眼睛里飚出了泪水,八茬很痛苦。傅辰也不客气,直接打晕了他,让他发不出声音来,八茬翻了个眼,在傅辰一系列的动作后彻底没了知觉。
刚才八茬的叫声和后面那声哇,因为嘴里有土和树枝的关系,听上去就和呕吐一样。
很像喝多了要吐的样子,傅辰把握得恰到好处。
傅辰将八茬拖到自己身边,细细听着村民们的反应。
“哈哈,八茬这头猪。”
“这么点酒量还想和我们拼,看吧,现在都喝吐了,忒没用!”
这些取笑的声音似乎以为八茬吐得难受,在树丛里“遮丑”,并没有过来看好戏。
傅辰从怀里掏了一种药粉,洒了点这个八茬鼻子前面,很快那醉汉动了动,就再也没有声响了,想来就算睡上三天三夜,这个人也不会有反应。
傅辰将人拖到更为隐蔽的地方,快速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根据他刚才的观察,他发现这些陷入狂欢的村民穿着的都是带着这个村庄标记的棉衣,上面的染色手法与外头不一样,透着一股野性的气息,这也就杜绝了外来人口想要混入这个村落的可能性。
将八茬剥了个光,又脱掉自己在河里浸泡过的夹袄和棉裤,这些衣服穿在身上本来就非常重,还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逃亡,如果不是李變天的那颗药他哪怕有再强的意志力都要被冻僵了,现在脱下了湿衣服后他还保存着基础体温,以最快的速度摩擦身体生热,然后就换上了八茬的衣服,又用多余布料填充进衣服里,看着比他自己壮。这八茬的身材比他略微强壮一点,但升高是差不多的,抽出挂在腰间的葫芦,还有画着五彩神秘纹路的面具,放于身上。傅辰刚才就发现了,这里每个人都有一个面具,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每个面具上都有不同的纹路,也就是唯一性的,有的人戴了,有的人没戴。
没戴的人就是刚才傅辰看到的脸上抹血之人。
现在天色已暗,这个村子里的人也狂欢了一些时候了,应该是他们不警惕的时候,这时候混进去是最好的时机。
将八茬熟睡的身体掩在灌木丛中,上面叠了一堆树枝草木,如果他运气不是那么坏的话,短时间内是发现不了的。
全部准备就绪,傅辰带上了面具,又将八茬的饰品挂在身上,包括项链、手链、葫芦,借助微弱的光线他发现,那挂在脖子上的饰品居然是人类的牙齿……串成的项链。
刚刚勉强压下去的呕吐感又要卷土重来,傅辰并不是没看过死人,也不是害怕到丧失理智,他只是身为一个正常人,完全无法接受这种情况的生理性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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