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军婚撩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夕风冉冉
说着话,老太太扯起衣角擦起了眼泪。
江米听她奶这么说,不管真假,都挺感动。嘴动了动,想说不用,却知道光凭自己,的确无法照顾两个人。而且她母亲昏迷着,光每天翻身,擦屎擦尿,自己的小体格就无法完成。
想着以后长大点,有能力了,再报答她奶,江米便没提让她奶到学校做饭的事。
聂卫平也觉得江米奶这个时候最好留在家里帮帮江米。
江小姑却觉得她妈不去学校,白白扔着二十块钱不赚有些可惜,在一边嘟囔道:“嫂子这边不是还有我吗,哪里用您也留下来呢。”
江米奶却装着没听见小女儿嘟囔。客气地跟柳眉道别后,伸手拉过聂卫平的手拍了拍道:“好孩子,谢谢你了。这大晚上的,让你和你妈跟着忙活。咱庄户人家不会说好听话,总之,以后用得着我们老江家的,你只管言声,没有不应的。”
聂卫平顿时笑弯了眉眼,奶奶这话里的意思很玄妙啊。
江米见他笑得偷鸡贼一样,禁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意思明摆着,你敢胡乱提要求试试。
见江米瞪他,聂卫平立时收了笑容。一脸正经加严肃地对老太太道:“奶奶,您太可气了。我和江米同班同学,还是同桌呢,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
“是啊是啊,聂卫平是我们班的班长呢。最喜欢助人为乐了。奶奶,时候不早了,您和我爷先回去歇着,明早您再过来。”
江米怕她奶空口白话地把她给卖了,赶紧把老太太往南推。
聂卫平知道江米这是脸上挂不住了,便低头忍笑上了摩托车。一脸正经地跟江米爷奶说了声再见,便载着柳眉女士,在月色下出了村子,向梨树镇方向而去。
瞧着人走远了。江米奶这才收回目光,跟江老汉一前一后往自家走去。
走到自家大门口,江老汉忽然站住了脚,捏着烟袋,看似准备往烟袋锅里装烟丝,再抽上一管。
“死老头子,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抽?还不赶紧回家死觉去!”
江米奶人前装的慈祥温和,人后却厉害的很,尤其在江老汉身上,什么泼妇样都敢拿出来。
“这心里憋得慌啊。你说说,就因为五百块钱,把咱这一家人给闹腾的……唉,说出去都丢人……”
江老汉本来就想找没人地方,跟老婆子说说那五百块钱的事,黑灯瞎火的门洞下似乎正是个说私话的好地方。
“丢什么人丢人?不就是给小凤的定亲钱嘛。是老大被钱眯了眼,才干出这么些混账事来。”
江米奶心里火一腾腾的蹿了上来。
原本老太太还有些心虚,这么一说后,忽然觉得自己满身都是理。没理的是自己那孽障大儿子和那倒霉的李腊梅。
“你可拉倒吧。什么小凤的定亲钱?人家王炳生当着我的面可是说了,那钱是答谢江米的,说江米给他指了一条发家致富的路子。”
江老汉在胶皮鞋底上擦亮火柴,点燃了酸枣木烟袋锅里的烟丝,狠狠抽了一口。憋了憋,又猛然吐了出去。
真是不吐不快啊。把憋在心里的大实话说出来,就觉得烦恼也减轻了许多。
江米奶听到这话先是呆呆发愣,过了片刻后,忽然一拍大腿,道:“江米这死丫头片子,有发家致富的路子咋不告诉自己家人,反倒告给那个王炳生?五百块钱买一条致富路子,也太便宜了吧?”
“你看看你,有点长辈样子没有?那是孩子们的事,你管那么多作甚?大米不是也给你出了赚钱的道了吗?是你自己推辞了怨怪谁?”
江米爷显然也觉得老婆子不该推了到学校去做饭的活。
一个月二十块钱,还包吃包住,上哪找这买卖?而且大冬天的守着灶火做做饭,暖暖和和的,也不用遭大罪出大力,怎么就给推了呢?
江米奶脸上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推了一把江米爷,小声道:
“推就推了把,不就一个月二十块吗?这会能找着这样的活,下会说不定有更好的活计嘞。她爷,我总觉得咱老江家要出金凤凰了。江米,可不一般呐。咱在她最难的时候伸手帮她,这丫头将来要是出息了,成了贵人,还能忘了咱们?”
“咝,金凤凰不金凤凰的,还不好说。不过这孩子的确不是寻常孩。在她面前你可注意点,别胡乱说话。你说的也对,老大家里如今这样子,咱是得多帮帮。”
江米爷一袋旱烟抽完了,刚要拍拍屁股起身往家走,却忽然想起,老婆子至始至终没有提还给江米钱,不由迟迟疑疑地回头问了一句,“那钱,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二妮如果跟我要,我就给她呗。”意思是不要就不给。
江老汉素来拿自家老婆子没有办法,只能低低叹了一口气。
也怨怪不着老婆子倚老卖老跟小孙女耍赖,实在是老二的婚事没法拖了,急需这笔钱盖房子。
江米这会儿却顾不上那五百块钱的事。送走了聂卫平和柳眉,江米赶紧回了家。琢磨着天放亮后就往后山去采药,自己配药治疗她母亲和姐姐的病。
正琢磨着两个人该使用哪些药材,小鱼儿却从西屋跑出来跟她小声告状:“姐,大姐在啃盒子!”
啥,啃盒子?江米先是疑惑了一下,继而想起,她放在床头的樟木盒子了,顿时冒了冷汗,急忙蹿进西间,就见她那好姐妹江朵果然在抱着樟木盒子,小老鼠一样咯吱咯吱的炼牙口。
重生军婚撩人 第194章 抛弃危机
“姐,姐,这个不能吃!”江米赶紧爬上炕去夺。
江朵却死死抱着不撒手。嘴里嚷嚷着,“我饿!我饿!”
“姐,你把这盒子给我,我立马给你去拿吃的来。”看她姐这是饿急眼了不成?江米还真猜着了。
江朵虽然精神错乱了,机体正常感知还是很正常。
昨晚上江朵就没捞着饭吃,又折腾了大半夜,这都快天亮了,自然饿的抠肠挖胆。见着啥都恨不得咬上两口。
许是因为这樟木盒子本身有一股淡淡香味,引得江朵把它当成了可以吃的东西。
见江朵死活不肯把盒子给她,江米只好到正间翻出她奶奶昨晚送的发糕。
江朵见着了发糕,疯了一样扔掉盒子扑了上去。若非江米松手及时,差点被咬了手指头。
江米悲哀地望着捧着发糕奋不顾身大吃二吃的江朵,见江朵几次被发糕噎的直梗脖子,急忙又倒来一碗水,喂她姐喝下去。
江小渔有些畏惧地躲在墙角,看着眼前的一幕,小声问江米:“姐,大姐真疯了吗?”
“哦,或许只是一时痰迷心窍。小鱼儿,以后你得看着大姐别让她跑出去。”江朵拿手巾擦了擦江朵撒在身上的水,扑簌掉身上掉的发糕碎屑,又将炕上,桌子上检查了一遍,把剪刀之类的利器连同樟木盒子一起锁进了抽屉里。
整张桌子有三个抽屉,只有中间的抽屉带锁。以前那个抽屉是江朵的。不允许江米往里面放东西。
如今江朵神智不清,江米从江朵裤兜里把抽屉钥匙找了出来,变成她放重要东西的地方。
拿着钥匙江米叹了口气。这个家以后她不想当家都得当家了。她那个爸爸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依靠。
果然,天色刚萌萌亮,江远明就出了屋子,去推停在院子里的自行车。
江小渔扑倒窗户上往外喊,“爸,爸,你去哪?”
“我去上班。”江远明闷声闷气应了一声,敞开街门,搬了自行车就出了院子。
一听他爸要走,江小渔心里发慌,爬下炕,撒腿就要往外追,却被江米从身后一把抱住。
“姐,爸走了!”江小渔呜呜哭了起来。
这个敏感的孩子显然已经意识到,一种被父亲抛弃的危机。
“没事,小鱼儿。就让他走。有姐呢,有姐在这个家不会倒。”
江米眼眶发红,抱着瘦小的弟弟,她忽然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姐,小鱼儿会听话,以后再也不出去疯玩,会好好在家里看着妈,看着大姐。”
江小渔乖乖地就着二姐端来的水盆洗干净了手脸,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发誓似的跟她二姐表决心。
江米嗯了一声,摸了摸弟弟的圆脑袋。又重新打了水,侍候她妈洗了脸,又换水侍候她姐洗脸。
给她妈洗刷,还是挺容易的,但侍候她姐就要费些手脚,一不小心就被泼了满身的水。一个年长于她的疯子姐,发起疯来真不是她能控制的。
许是知道江米一个人捂护不了她姐和她妈,江米奶大清早就大发江小姑过来帮忙。
刚巧碰上江朵发疯,踢翻了水盆,满院子混跑,江小姑过去三下两下就把江朵给擒住了,洗了脸后又给架回屋里。
“大米,不行就找根绳子来把你姐绑起来吧。”江小姑只一会就给累出了一身汗,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
江米还真拿了绳子走了过来,一把将绳子甩到她姐眼前,指着绳子厉声道:“江朵,你要是再敢闹腾,信不信我真把你捆起来!”
江朵顿时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也不折腾了乖乖躲进墙角,扒着墙,小心翼翼斜着眼瞅江米。
“真是,也不是疯的啥也不懂啊。还知道害怕,唉,知道害怕就好……”江小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小侄女刚才的样子实在是霸气,其实就连她也给唬了一跳。
“大米,是不是早饭没做啊?一会我回家让你奶多做点。你先看着你姐。”去东间屋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嫂子,却没见着她哥,问江小渔,小鱼儿说爸爸走了。江小姑心里头就直个发沉。他哥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扔下老婆孩子一走了之呢?
回家后跟江米奶一说,老太太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老太太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嘴中嘟囔着不会不会,也不知道在否认什么。
江米爷正在院子里劈柴火,听说大儿子大清早就走了,气得一斧子砍偏,差点剁了自己的脚。
江米奶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嚷嚷道:“你胡乱发什么疯?老大回去上班赚钱还不应该?好赖家里还有咱们呢,还能看着老大家的瘫在炕上不管?”
“你倒是想想怎么跟亲家说吧。”江老汉垂头丧气地蹲在院子里掏了旱烟袋出来,抽起了闷烟。
提起亲家,江米奶顿时哑了声。
李腊梅娘家在蒙山后面的李家夼,那里住着的大都是猎户出身,虽然这些年国家不让随便打猎,收缴了猎枪,可李腊梅他爹李淦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老猎手,脾气暴躁,还会武艺。
李淦年轻的时候据说闯关东当过采参客,钻过老林子,还杀过人,甚至跟老毛子交过手。这样的人,你去跟他嚷嚷,说他大女儿让大女婿打瘫在炕上,那还不得冲到门上来拼命?
这也幸亏两家离的远,隔着片山,风声暂时传不过去。要不然江远明可讨不了好。
“小凤,捎信给你大哥,让他这段时间都不要回家来了。什么时候回家会告诉他。”江米奶思前想后,觉得大儿子躲出去也好。省得挨老丈人的揍。
江小姑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后,便掀开锅盖子,往外捡红枣发糕,又用瓦盆打了大半盆小米稀饭,都放进椭圆形的竹编提篮了,末了放了半碗辣椒炒的咸菜。
江米奶知道这是给江米一家送饭,便从瓮里又摸出四枚生鸡蛋,洗了洗上面的麦糠,放进篮子空档处,小声嘱及江小姑。
“让江米做了给她妈吃。”
重生军婚撩人 第195章 另有外公
“嫂子能吃下饭吗?”江小姑想到李腊梅青灰色的脸,心里就觉得堵得慌。
虽然她与嫂子不亲,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忽然间躺在那里不言不语,不省人事,也让人心里怪不得劲的。生怕这人就这么去了。
人就是经不起念叨。也有句话叫怕啥来啥。
江米奶生怕李腊梅被儿子打昏的事传到亲家李淦耳中,从李腊梅结婚就没登过江家门的李淦,竟然在这日中午赶着牛车晃晃悠悠进了兰溪村。
从李家夼到兰溪村走山路最近,可也得一两个小时,绕大道走,虽然远,胜在道路平坦,却需要一上午时间。
李淦是早上七点就起床赶牛车拉着一些山货上路,等到了兰溪村却都过了十二点了。
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大女儿家。没想到进门后却不见女儿迎出来,只有小外甥扑进怀里嗷嗷号哭。
“姥爷,姥爷,您可来了!呜呜呜,我妈要死了……呜呜……小鱼儿快没妈了……”
李淦被小外甥哭得傻眼了。
他今年秋里腿伤犯了病,也瘫在炕上养了两三个月才见好,家里的活都是老二老三在干。
俩孩子一个十九,一个十七,干活力气有,却不着要,还不顶平日里他一个人干的多,加上山上的地路不好,庄稼都是人工一点点往下扛,等到收完了庄稼,再打发二小子到大闺女这,大闺女家据说已经秋收完了,且把麦子也种上了。
李淦瞅着二小子带回来的猪肉和肉骨头,心里还很欣慰,以为大闺女终于把日子过起来了。却没想着,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大梅,大梅,你这是咋地了?”
李淦抱着小外甥进了屋,瘸着腿进了东间,却见大女儿面如金纸,眼目紧闭,一动不动躺在炕上。顿时吓得岔了声。
江米正在西间屋炕上喂她姐喝药,听到江小渔喊姥爷的动静不由愣了一愣。
她姥爷怎么忽然上门来了?
印象里,她姥爷对她们姐弟仨一向并不怎么亲,她姥也是,就算过年上门拜年,她姥始终也是冷着一张脸。
她大舅,二姨,二舅,小舅结婚后都住在一个村里,人家姐弟之间亲情味道很浓,临到她妈这个大姐身上,竟像个多余的人一样,顶多见面喊一声,私下里就没有一个人亲近。
前世她还以为是姥爷瞧不上她爸窝囊,带累的他们姐弟也不受姥家待见。如今,她却觉得好像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因为她下地要过去见她姥爷的时候,忽然听到她姥爷李淦低叹了一声,“大梅哎,你这个样子可让我怎么跟你亲爹交代啊……”
啥?姥爷不是她妈李腊梅的亲爹?!也就是说她还另有外公?
“姥爷,您来了!”江米本来还想再继续偷听,却被江小渔发现了,江小渔一声姐,江米不得不露出头来,跟她姥爷打招呼。
“大米,你妈这是咋的了?”李淦指了指李腊梅头上的伤处。
“被我爸打的。”在外人面前,江米还有所保留,不讲她妈是被她爸打的。在外公面前,一点也不想给她爸遮掩。
江米此时恨不得她爸被她姥爷狠狠暴揍一顿才解恨。
这要是个外人,江米早就给告到派出所,让聂长河他们给抓去拘留了。可这是她亲爹,她没有办法去做这大义灭亲的事,而且只要不出人命,两口子打仗的事派出所也不乐意管。
李淦一听是被女婿打的,顿时气得瞪圆了豹眼。熊掌一般的大手砰地一声拍在炕上,在激起的尘土中声音铿锵道:“你爸呢?让他出来!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欺负我闺女!”
“姥爷,我爸大清早就上班走了,不在家。”江小渔倒是不怕他姥爷。这小子贼精,知道他姥爷这火不是向他发。
“那就把你爷奶叫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爷你奶就这么干看着?”
李淦当初就不赞成把李腊梅嫁给江远明,奈何李腊梅自己看好了,死活要嫁,说是不愿意呆在穷山沟子里。现在可看出来了,这山外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江米奶和江米爷早听村里人说亲家上了门,老两口在家吓得团团转,正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江小渔上门一叫,让他们躲都躲不开了,只能硬着头皮抓了一只老母鸡上了江米家。
“亲家来了,看看,大老远的还带了那么老多东西来。”江米爷进门之前扫见牛车上一筐筐山货,见着李淦便随口客套了一句。
李淦这个时候搬了把椅子,在江米家正间里大马金刀坐了,阴沉着脸看着走进来的江米爷,明眼就是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江米奶一瞅这架势就不敢进屋了,一个劲喊江小渔拿刀出来,她得给李腊梅杀鸡炖鸡汤喝。
江米叹了口气,心想怎么地这个时候她也得给她爷个面子。毕竟她姥爷一年到头不定来趟不来趟,她爷却是要天天见,闹得太不像也不好。
便将家里唯二的另一把椅子腾了出来,从西间里搬出来给她爷坐。
江米爷却没有坐下来,先对李淦拱拱手,道了声罪。把大儿子江远明狠狠骂了一顿,末了又发誓说,会好好侍候李腊梅,会好好养大江米姐弟仨。
李淦显然想听的也就是这些话,江米爷说完,脸上的神色终于变得好看了点。却还是一声不吭。只盯着脚前的地面。
其实他心里正在矛盾,是不是把李腊梅的情况向李腊梅的亲爹杨博康说。据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大儿子说,老杨如今可是部队里的大官。
老杨原来还有意提拔大儿子李国栋,家里那个目光短浅的死老婆子,听说儿子所在的部队要到前方参战,寻死觅活地逼着儿子转业回家成亲。要不然这会大儿子说不定也成了军官了。
大儿子转业回家来,同时带回了杨大哥一封信。
信里,老杨大哥言辞恳切地感谢这些年,李淦以及李淦妻子帮助自己将女儿腊梅抚养成人,并声称为了报答李家养育之恩,他将不公开认回女儿,且还随信捎了两千八百块钱酬谢李家。
李淦这次来也是因为收了这一大笔巨款心里有愧。
觉得这些年对李腊梅不闻不问,钱收的实在是有些烫手。
重生军婚撩人 第196章 鞭长莫及
李淦原本想拿出八百块钱出来给李腊梅,谁知,自家那个死老婆子却抓在手里死活不让,非要留着给儿子们娶媳妇用。
末了,在李淦的再三坚持下,李淦老婆好歹给了二百块钱。
想想,在农村,这二百块钱也算是笔巨款,足够李腊梅一家人一年的花销了。李淦便收好钱塞进贴身到口袋里,随手抬了几篮筐不值钱的山货,这才赶着牛车亲自来了兰溪村。
却怎么也没料到,李腊梅在江家竟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瞧瞧这狭隘的三间小破屋,再瞧瞧三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想着就这样的日子,李腊梅竟然还要挨丈夫的打,李淦心里就愧得要死要死。
他对江老汉摆架子,其实自己心里也是同样的心虚。
见江老汉话说的差不多了,再也说不出什么新鲜花样便长叹一声,指了指李腊梅所在的东屋道:
“他大伯,我当初可是把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嫁给你家,你看看,你看看,这都快把人打死了!你老江家就这么不把媳妇当人?”
“可不敢这么说,大兄弟,都说了是远明喝醉酒失手打地,当时立马给叫了镇上的医生,要不是厂子逼着他回去上班,他得在家好生侍候媳妇嘞。这不,家里虽然也缺钱,老二还要盖房子娶媳妇,她奶还是拿了二百块钱出来。让老大家的好好养身子。”
说着话,江老汉就将手里捏出汗的二百块钱招招手递给江米。
见这小孙女面无表情,一双黝黑的眼睛几乎要穿透人心。老汉额头立时冒出虚汗,眼里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来。
江米将钱接过来,随手给锁进了抽屉。转身出了屋子,去看她奶杀鸡。
明显那五百块钱里有三百块钱打了水漂了。不过好歹还回来二百,有这二百块钱在手,家里经济也能松缓松缓。
却没想到她姥爷吃完饭临走的时候,又偷偷塞给她二百元钱。
江米有些诧异,她姥爷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而且瞅着这一叠簇新簇新的挺括票子,江米觉得这钱的来历有问题。这么新的钱,明显是从银行里刚发行出来的。
一般农村老百姓哪能弄到这样的新钱?会不会这钱是她姥爷嘴里李腊梅的那个亲爹给的啊?
前世里,李腊梅虽然没有认什么亲爹,可有个亲戚一直挺关照她家。
那人是部队转业的大官,后来在临市干了银行行长。她姐的工作就是那人给安排的。
她上中专的时候顺路去看她姐,那亲戚还把她叫到家里,让她管叫他姥爷,因为听说她爱吃虾,还给她篜五元钱一只的大对虾吃。不过那家老太太始终不太正眼瞅她,还有三个成年儿子也用堤防的眼神看她,她就没再去。
现在想来,难道那就是她亲姥爷不成?但那老太太绝对不会是她亲姥。
而那三个舅舅只怕也不是亲的。据说让她唤姥爷的那人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跟那老太太是二婚,老太太是南方战场上牺牲战友的遗孀,那三个儿子估计是战友留下来的娃。
若李腊梅真是那人的女儿,那么只怕也是那人唯一的亲生骨肉。
不过那人对这亲生的也是刻薄,竟然始终没有相认。
难道李腊梅的亲爹不是这人?可她实在是想不起还有谁无缘无故帮过她家。
因为后来,就连她弟的工作,貌似都是那人给出了力找的。
而那人说是她姥爷家亲戚,却不见这么出力帮她几个舅舅姨姨家的孩子。
可现在这人在哪里啊?貌似应该在南方前线吧?好像唯一一次去那人家里,望见挂在一楼客厅墙壁上的相框里,就有那人手拿望远镜的照片,照片上写着“1985年摄于老山前线。”
今年不是刚好就是1985年?也就是说,那人目前在老山前线带兵打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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