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人是捡来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黄花郎
“来了,来了。”里屋应了声,一个光着头,上身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破棉袄,下身穿着一件补丁一个接一个的单裤跛着脚的老头,露着没有几颗牙的嘴,看着我曾怡馨乐呵呵的道:“是枫娃子的朋友来了啊,快坐快坐。”说着便去搬板凳。
“大妈大叔,我们大过年的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这些您拿着。”曾怡馨把手中提着的老年人奶粉,钙片什么递给小张的母亲。
“你们这是做什么,来就来嘛,带这么多东西。”小张的母亲客气的说着接过了东西,道:“老头子,快去捉鸡,咱家难得来一回客人呢。”
“对,对,我这就去。”老头忙点头,转身就向屋外走去。
“孩子们,坐啊。这屋乱了点,我回头收拾一下。你们先坐着,大妈给你们去拿点吃的。”小张的母亲热情的招呼着我们坐下,笑呵呵的向里屋走去。
“大妈,我们不饿,您别忙活了。”我和曾怡馨客气的说道。
“你们别和大妈客气,就当这里是自个家一样。”大妈高兴的说着,从里屋提出一个篮子,里面放满了花生,果仁,还有山枣,老人用桔瘦的手抓起一大把花生果仁往我们三人手中塞:“来,接着,都是自家种的山上长的,不值钱但好吃,都拿着。”
都来不及拒绝,怀里就被老人塞满了花生果仁和山枣,曾怡馨看看被塞得满手的花生果仁又看看我,眼神说,这么多怎么吃得下。
我轻声笑道:“给你就接着吧,这不是你一直说的绿色食品你的最爱么,吃不完就兜着吧,哈哈。”
“滚,你才吃不完兜着呢!”曾怡馨轻骂了我一声,挥着满是吃食的小手对大妈道:“大妈,别,够了,吃不了这么多。”
“这有多少,多拿点,你这不是有口袋么,大妈给你放衣服的口袋里。”大妈热情得不得了,拿着一大把花生往曾怡馨的口袋里塞,吓得曾怡馨连忙将口袋捂住,一再坚持不要了大妈才没强行塞给她。
老人乐呵呵放下手中篮子,坐下来问道:“孩子们,我家枫娃子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啊?”
“这……咳,小张工作忙,托我们来看看大叔大妈,顺便给你们带点钱。”看着老人高兴的笑脸,我硬生生的把小张出事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哦,枫娃子在城里还好吧?”老人微微有些失落,问道。
“咳,还好还好。”我干巴巴的应着,寻思着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小张进了犯了事的事,来之前本是想好了怎么说的了,可真正见到小张的父母后,我才知道这事不管怎么说都不好,看着老人慈祥的笑脸,我能对他们说,你儿子伤人致残坐牢了吗?这不是往他们心口上扎刀么?我突然明白,老胜不想来的原因了,敢情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事不好说,怕看到一对深山里的老人痛苦垂泪的那幅悲痛场景。
“好就好,咱家枫娃子总算有出息了,上回来信说准备在城里买房,以后接我和他爹去城里住呢。”说到小张,老人又笑了起来,道:“其实啊,我和他爹在山里住了一辈子了,真要我们离开这,我们也舍不得,枫娃子有这个孝心我们就算没白供他上学,苦和累都值了。娃娃出息了,我们也就放心了,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想他早点娶了媳妇,给我和他爹生个大胖孙子,我们就是死了也可以闭眼了。”
“嗯,是,是。”我点头应道。
“大妈,小张还年青着呢,现在是忙事业的时候,太早结婚也不好,过得几年小张准会找房媳妇给您和大叔生个胖孙子,大叔和大妈身体这么好,肯定还能看到孙子娶媳妇呢。”曾怡馨笑着说道,手却在我的大腿上悄悄的拧了一把:“天寒,你说是吧?”
“啊?哦,对,大妈大叔肯定能看到那一天。”我猛点着头,心里却不是个味道。
“这闺女真会说话。”老人笑了笑,叹道:“说到这个,我家枫娃子就是不听我们的话,本来和村东头老王家定了亲,他硬是不同意,瞒着我们给退了,王家的闺女,多好的闺女啊……”
正聊着,院子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朴素,头发绞成二条大辫子,穿着一双布胶鞋,大约二十二三岁的女孩走了进来,见到坐在堂屋的我和曾怡馨愣了愣,红着脸说道:“婶子,家里来客人了?”
“是小花来了啊。”刚才还叹着气的老人,见着站在堂屋门口的女孩,有些浑浊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两个孩子是枫娃子在城里的朋友。”
“你好,”我和曾怡馨笑着打着招呼,仔细打量这女孩,倒也不是很漂亮,但是很耐看,如那满籽禾穗,散发着金黄的灿烂光泽,有着农家女孩特有的美。
“花儿姐。”妮子高兴的跑过去拉着女孩的手笑道。
“你们好,妮子也回来了啊。”女孩对妮子露了个笑脸,然后把目光落向我和曾怡馨,有些拘束的扯着衣角,低着头红着脸仿如自言自语般的问道:“枫哥在城里好吗?”
“好,很好。”我现在只能说好,我不是傻子,从女孩的神态来看,就知道这女孩八成是喜欢小张,这种事儿在农村并不少见,少年读书有成跃出了农家,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孩芳心暗许的段子并不只出现在小说和戏曲中,但是结局却都是如戏曲中的一样,少年一跃成龙却做薄情郎,少女日夜相盼郎不归。
“哦,那他怎么没回来呢?”女孩小声问道。
“枫娃子在城里忙着工作呢。”我刚想答话,大妈却抢先答了,道:“花儿啊,你别担心,枫娃子一回来,我们就把日子订了,让他娶你过门,你们是从小订下的亲,他说退亲的话不做数的,你别想太多了。”
我和曾怡馨对望了一眼,敢情小张和这女孩从小订了娃娃亲的,现在这个年代居然还有娃娃亲这事,连我这也是从大山里出来的都没怎么听说过,可是在这里却还有。小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青年,自然会本能的抗拒这种封建的做法,退亲自是理所当然了。
“嗯,我等他。”女孩红着脸点了点头:“婶子,那我回去了。”
“花儿,别急着走啊,吃过晌午饭再回去,你叔去杀鸡了呢,你去地里帮我摘点菜花回来。”大妈笑吟呤的说道。
“嘻嘻,我等着吃你和小张哥的喜糖哦。”妮子嘻笑着打趣。
女孩的脸更红了,扯着衣角羞涩的笑了笑,道:“我去帮叔弄菜去。”说完转身跑了。
“我也去,大哥大姐,你们坐会啊。花儿姐等下我。”妮子扔下这么一句也跑了。
老人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是喜爱……
我和曾怡馨坐在堂屋中和老人闲聊着,老人问了一些小张在城里的生活情况,我都一一做实回答了,不过却是隐去了小张因女朋友伤人的事儿,我想,就是要告诉小张的父母,也等法院叛了后再说好一点,如果叛个一二年,就找个谎骗过去就得了,如果叛个七八年的,也就只能如实相告了。
“哎,这老头子,杀个鸡怎么去这么久?孩子们你们坐一会,我去看看。”大妈站起身来道。
“没事,大妈你别这么客气,我们都当这是自个家呢。”我笑道。
“当自个家就好。你们吃些花生枣子,我去看看老头了怎么回事。”大妈拄着拐棍慢慢的出了堂屋,找老头去了。
“喂,天寒,你不打算告诉他们,小张可能要坐牢的事?”曾怡馨朝屋子外面看了看,低声说道。
“你都看到了,小张的爸妈年岁这么大了,好不容易供出个大学生,眼看苦日子到头了,小张还订着娃娃亲,你让我怎么开口说?”我道。
“那这事也不能就这样蒙着啊!纸包不住火,小张要是长年不回家,这个谁也瞒不住。”曾怡馨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可是,你让我将这么残酷的事告诉两位充满期盼的老人,我开不了口。”我叹了口气道:“我想了想,还是等法院叛了再说吧,如果只是一二年,找个工作忙的理由就糊弄过去了,小张给了十五万,我每半年帮他汇一次钱写一封信过来,这事就盖住了,如果叛得重,唉,再说吧。”
曾怡馨也叹了口气道:“这事你做主吧。你说小张也真是,不就一个女人么,用得着动刀砍么?一时冲动,现在倒好,自己去做牢了,留下两个老人在山里,唉……”
“哐……砰……”
堂屋门口传来金属落地的声音,我和曾怡馨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脸盆在地上打着转,一只杀好了的鸡和一把刀掉落在一旁,小张的父母似傻了一般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坏了!”我心里暗呼一声,显然,小张的父母听到了我和曾怡馨刚才的对话。
“大叔,大、大妈……”我咽了咽口水,坚难的站起来,小张的母亲却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孩子,你快告诉我,枫娃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张的母亲激动的问道。
“没……小张好着呢……大妈,你别多想。”我硬生生的从脸上挤出一个笑脸。
“孩子,你别骗大妈了,刚才你们说的大妈都听到了,你快告诉我,枫娃子犯什么事了要做牢?!”小张的母亲很激动,将我的胳膊都抓得生疼。
“小张他……”我见瞒不住了,只得将小张伤人致残的事说了。
小张的母亲听我说完,瞪着浑浊的眼睛愣愣的看着我,像一棵快要枯死的柳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接受不了这残酷的现实,站在门口的老头猛得一拍大腿,蹲了下去双手抱头:“枫娃子……哎……这可怎么是好!”
站在我面前的小张的母亲慢慢的闭上浑浊的双眼,身体向后仰去,“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大妈!”
“老婆子!”
我和曾怡馨连忙去扶小张的母亲,小张的父亲也反应过来,几步冲了过来一把住小张的母亲,按着她的人中,焦急的叫道:“老婆子,枫娃子出事了,你可别在出事啊……”
好在小张的母亲只是激刺过度暂时昏迷过去了,按了一会人中便醒了过来,醒来便哭道:“天啊,怎么会这样,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我和曾怡馨也只能好声安慰,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唯有摇头叹气。
小张的母亲似乎一下苍老了十岁,人也开始迷糊,不断的低声哭着,说些什么小张小时候多懂事多听话之类的,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小张坐牢了,而就在这时,去地里摘菜花的花儿和妮子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婶子,叔,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花儿扶着小张的母亲,焦急的问道。
“花儿,花儿,好闺女,咱家枫娃子出事了,杀了人了……”小张的母亲哭道。
“啊?”花儿当场就愣住了:“怎么会?这……这怎么可能……”
老头抱着小张的母亲,喃喃的道:“枫娃子糊涂啊,这事可咋整……”
“大哥,大姐,这是真的吗?枫哥真的做牢了?”花儿的目光看向我和曾怡馨,我想此时她多想我告诉她,这不是真的,这是个玩笑。可是,我的点头,让她心中的那一点希望彻底熄灭。
我和曾怡馨不知道是怎么样离开小张家的,小张父母和花儿的哭声就像一把刀绞在我们的心头,走了很远都能听到他们哭泣的声音。
“大哥大姐,小张哥为什么坐牢?”在回妮子家的路上,妮子问我们。
“都是感情惹的祸。”我叹了口气答道。
我没有马上将身上的五万块钱给小张的父母,此时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也许等他们平静一下后,再将钱给他们会更好。
中午的时候,我喝醉了,在妮儿家和黑老汉整整喝了一壶苞谷酒,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醉,或许是替小张伤心,替小张的父母难过吧。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快黑了,摇摇头疼得快要烂掉的脑袋,从地铺上爬起来,想找口水喝,发现曾怡馨和妮子一家都不在,却听到村正中的打谷场上传来的骂声和哭声。
在农村总会有些人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吵架,我也不觉得奇怪,更没有出去看看的打算,自顾自的到拿着火堂边的茶水茶壶倒了一碗水,刚喝上一口,妮子气喘嘘嘘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叫道:“大哥,你快去看看吧,花儿被他爹打了!你是城里来的文化人,快去帮着劝劝,我们都劝不住!”
我的女人是捡来的 第一百二十一节 121
我跟着妮子快步向村正中的打谷场跑去,晚风一吹,我的头就像有一大把大锤在敲打一般,痛得几欲裂开,我一手捂着脑袋忍着爆胀的疼痛跑到打谷场时,就见曾怡馨正将花儿护在身后,一个粗犷黑脸汉子被妮子的父亲拦着,小张的父母则两眼无神的坐在边上一块青石上,整个打谷场都站满了男女老少,有正端着碗出来看热闹的,也有正儿八正经的劝着的,更有议论纷纷的,小山村就这么大一点,百十户人家,想来小张要坐牢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小山村。
“死丫头,枫娃子都坐牢了,你还要等着他!我告诉你,今儿这婚是退定了,老子才是一家之主,老子说了算!”被妮子父亲拉着的黑脸汉子指着花儿吼道。
“你退你的!我等我的!我不管枫哥坐不坐牢,我都有要嫁给他,他坐十年牢,我就等她十年,他坐一辈子牢,我就一辈子不嫁!”花儿脸上挂着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但语气却无比的倔强。
“你……”,黑脸汉子听得花儿这么说,气得从地上蹦了起来骂道:“我打死你这死丫头,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
黑脸汉子骂着扬起巴掌就要冲过去,妮子的父亲死死的拉住,劝道:“老王,你冷静一下,花儿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就是打死她,她不听你的也没办法不是?”
围观的村民也纷纷劝道:“是啊,老王,你冷静一下,你这巴掌这么大,打下去,花儿还不真被你给打死啊?”
“王哥,花儿从小就喜欢枫娃子,这也没错,你也别怪花儿倔,虽然枫娃子坐了牢,可好说也是一个大学生啊,又不是坐一辈子牢,等枫娃子出来,让他好好孝敬你不就行了?”
黑脸汉子骂道:“屁,还大学生!我看枫娃子是把书读到狗身上去了!不然怎么会做牢?!我老王家决不会招一个做牢的女婿!”
“亲家,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小张的父亲颤魏魏的站起身来道:“当初枫娃子大学毕业那年去你家退亲,我硬生生的将他骂了大半宿,你们两口子也上我家来闹,说我家枫娃子要是敢退亲,就天天上我家闹去,我们给你赔尽了不是,更是把花儿当成了女儿来看待,聘礼我们也过了。可是现在,枫娃子一出事,你马上就要退亲。我知道枫娃子坐了牢,配不上你家花儿了,可是,你能不能好好的说,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花儿啊?”
“嘿,老张头,现在你倒说起我来了。”黑脸汉子冷笑一声道:“本以为枫娃子是咱们村子里的状元,以后会有大出息,可谁想他现在却做了牢了,还谈个屁出息!你们家教不好儿子,我可不能管不好自己家的丫头!”
“这亲你要退,我们也没意见,只是我们觉得娃儿大了,有娃儿们的想法,花儿是个好闺女,可经不住你的打啊?”小张的父亲道。
“不,我不退亲,就是打死我,我也只嫁给枫哥!”花儿哭着大声道。
“死丫头,我看是不打你,你就不知道错!”黑脸汉子挣开妮子她爹的手,冲上去扬着巴掌扇了过去。
“啊!你干什么!”护在花儿身前的曾怡馨惊叫道。
“啪”
黑脸汉子那一巴掌扇了个结结实实,我的背像是被汽车撞了一下,就差嘴角吐出一丝鲜血来证明我受了极重的内伤了。刚才就在黑脸汉子扬起巴掌扇向曾怡馨身后的花儿时,我快步冲上前,将花儿和曾怡馨护在了身前,黑脸汉子那一巴掌正好打在我的背上,力道大的出奇,要是真扇在花儿脸上,估计牙齿都要扇掉几颗。
“天寒!”
“大哥!”
曾怡馨和花儿同时惊呼出声,黑脸汉子也愣住了,怔怔的站着。
我回过头,冷冷的看着黑脸大汉,骂道:“你也算一个老爷们?老爷们能打女人吗?!下这么狠的手,你配当父亲吗?!”
黑脸大汉再次怔了怔,很快便回过神来,怒道:“你哪来的!外乡人你少管闲事!我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我也不想管!你以为我想管么!?花儿是你的女儿,要打要杀,我们都管不着,今天当着全村老少爷们的面,你是个爷们的话就给我狠狠的打,打死打残,大家都不拦着!”我吼着一把将护着花儿的曾怡馨一把拉开,:“打啊,你要是真不把自己当爷们了,只能用打来管教女儿,那你就打!”
黑脸汉子没想到我居然把花儿面前推到他面前让他打,居然愣住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花儿也满脸泪水的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委屈和不屈。
“我就打了怎么样!”黑脸汉子见众人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有些下不来,巴掌高举着作势要扇,可最终没能扇下来,气势也没刚才那么强了。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女儿好。”我见差不多了,将花儿拉回我身后,道:“可花儿是个人,不是小猫小狗,她有自己的主见,你一个做爹的也应该尊重一下女儿想法,打和骂能解决问题吗?你就是打死了她,你自己会好过么?你不心疼吗?!”
“我怎么不心疼,我就是心疼她,才更要退亲,枫娃子去做牢了,谁知道要坐多少年?我这全是为了她好!我更不想花儿以后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黑脸汉子吼着,但却冷静了不少。
“小张现在只是在看守所,要做多少年牢法院叛了才知道,可能三五年就能出来,以小张的头脑出来后还怕没出息?现在什么才算出息?!当然是挣钱!有钱就有出息,有钱了谁还会在背后说三道四说他坐过牢?!再说,小张坐牢和他以后有没有出息是两码事,你当真以为他这大学是白上的?”我说道。
黑脸汉子不言语,显然是在消化我刚才说的这一番话,我自是不能让他回过味来,紧接着道:“再说了,现在这个年代,父母也不能随意包办阻挠子女们的婚姻,《婚姻法》第五条规定结婚必须男女双方完全自愿,不许任何一方对他方加以强迫或任何第三者加以干涉。他们是自由恋爱,你又是打又是骂的来阻止花儿的自主婚姻权利,这是违法的,你难道也想去吃大锅饭吗?”
汗,说到底,这也是花儿对小张的一厢情愿,小张愿不愿意都得两说,而且我记得婚姻法上虽说不允许第三方干涉,但也没说怎么处罚,再者貌似父母强行干涉子女婚姻的事比比皆是,在这样一个小山村里更是不足为奇,但我想,对于一个在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大字不识三个粗人来说,足以唬得住他了。
果然,黑脸汉子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时焉了,但仍嘴硬的说道:“即便这样,我也不想让女儿嫁给枫娃子……”
“这个你说了不算,得花儿说了算。”我道:“女孩子长大了,有自己喜欢的人本就是好事,你是当爹的,更应该祝福她才对。你把花儿逼急了,万一花儿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这女儿不就白养了?女儿再外向,那也是你身上的肉不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给花儿使眼色,要说这花儿不但人长得好看,脑子也灵光,扯着嗓子嚎了一把:“爹,你不同意我等枫哥,那女儿也不活了。”说着就朝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撞去。
曾怡馨自是不知道花儿这是在和她爹耍花枪,连忙拉住花儿,急道:“花儿千万别想不开啊,我们再劝劝你爹。”
“没用的,我爹就是一根筋,反正我不想活了,让我死了算了。”花儿做势挣扎着,村里的大妈大嫂们也赶紧上前拦着,这个劝,那个安慰,好不热闹。
“我不管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黑脸汉子突然大吼一声,脸上表情很复杂,看样子还是打心里心疼花儿的:“但是有一条,枫娃子出来后,必须得要拿三万来我家提亲,否则这事没得谈!你这丫头也趁早死了心!”
“三万?”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对于深山中的村民来说,别说三万,就是一万块钱都没见过,这得多少钱啊,平时谁家嫁女收个千儿八百的彩礼就很多了,这老王开口就要三万,这不明摆着还是不同意么?
“行!别说三万,就是五万也没问题!”就在村民们倒抽冷气时,我却一拍大腿替小张答应了下来,笑话,我衣服的口袋里就揣着小张的五万现金呢,要是小张在这,我都可以立马让他们把房给圆了。
“行!大家伙都听到了,老张头家要是能拿出三万块的彩礼,花儿和小张的事我就不管了!”黑脸汉子大声道,也没质我替小张答应了这事做不做数,其实我知道这是黑脸汉子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至于那三万块钱的事,估计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黑脸汉子说完掉头走了,村民们却还在议论纷纷,都觉得老王这是想钱想疯了,小张的父母也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也许在他们的意识中,三万块钱可真就是天文数字了。
“孩儿啊,你……这……我们家上哪找三万钱去啊?”小张的母亲喃喃的对我说道。
“没有我就去挣!过些日子我就跟妮子出去打工,叔,婶子,我就认定枫哥了!”花儿蹲在小张的母亲身前,轻声而又坚定的说道。
“花儿啊,我和你叔都知道你喜欢我家娃子,我和你叔也喜欢你,可是现在枫娃子去坐牢了,你还是别等了吧,另找个人嫁了好好过日子,我们不怪你,怪就怪枫娃子不争气。”小张的母亲抓着花儿的手哭道。
花儿紧咬着嘴唇,却是轻轻的摇头,抱着小张的母亲一起哭。
“行了,老婆子,别哭了。回屋吧。”小张的父亲道:“今天枫娃子的朋友来了,我们也没好好招呼,回家去做饭,不管怎么样,娃娃的朋友来了总是要招呼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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