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拯救炮灰BOSS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顾苏安谢席
宫女躬身应下。
得了陛下的吩咐,跑腿的人很快就赶在陛下用早膳之前回来了,“司礼监那边的人说魏公公巳时三刻才回的房间,此时怕是正睡着,让奴才来问下陛下的意思,要不要把魏公公叫醒?”
不怪他们谨慎到这种事都要跑来再多问一遍,实是之前陛下召魏公公时,找人的直接就把魏公公叫醒,结果那次陛下兴起拉了魏公公去骑马,魏公公险些从马背上直直地栽下来,陛下回来就狠狠责罚了叫醒魏公公的人,差点折腾去一条命。
那之后,再有这样的事,他们就问清了缘由回来回复,宁愿多跑一趟也要保住命。
果然,陛下皱着眉摆手,“她睡了就让她睡,让伺候着的人都小心点,不要吵了她。”
明净涵心情不虞地上了朝,一半是因为再次出现的噩梦,一半却是因为最近愈发忙乱,连面都见不到几次的人。
结果那群大臣在朝堂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他说话,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又仗着陛下的宠信滥用职权迫害忠良了,还望陛下圣明,早日将那个权奸伏法。
他越听越不耐烦,不要说他们碍着司礼监的权力和贤贤的手段,不敢直接指责贤贤,就他们针对着贤贤提出的那些命案,没有一则是能直指贤贤的,偏偏还要在这里吵着叫嚣,真以为抓住个人就能证明自己铁杆忠臣的铮铮傲骨。
真有傲骨的那几位早就死了。
“陛下,”说话的是他的十二皇叔,平时就最爱仗着自己的辈分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这次受害的并非旁人啊,其他几位先不说,就是李迁年李大人,他离开湖州时当地的百姓可是夹道含泪相送的,可李大人都还来不及到京都诉职,就被人在半路截杀,尸首都未存啊,陛下。”
“还有之前被推出午门问斩的崔大学士,在狱中自尽的黄辛黄大人,这都是国之栋梁啊,陛下……”
被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堵得心烦,明净涵干脆就扔了一句,“诸位大人有这么多的冤要诉,为何不在那几位大人定罪前说,偏偏就等人死了,魏贤又不在的时候,来朕的耳边说闲话?”
一干大臣面面相觑。
明净涵干脆地示意下朝,仪仗都快行到长明殿,他却突然改了主意,叫停了龙辇,挥退了意欲跟过来的宫人,独自朝着静好独居的小院子里走去。
虽然他不相信那些人是贤贤杀的,但这么多能用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死了,总是得往下查一查。
找出来堵住那群只会说闲话的老古董的嘴,让他们天天没事做,只会在那里怀疑贤贤。
打定了主意的明净涵走得飞快,就算进院门时注意到周围连个随侍的人都没有也没有多在意,反正贤贤平时也不喜欢别人伺候她,连最信任的几个手下都被她要求着保持距离,院子里没人也不奇怪。
他站在门边想到贤贤可能还在睡觉,下意识就放轻了推门的动作。
然后……
十六岁的少年看见那抹在昏暗房间里愈发显得肤白如玉的背影,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语言功能。
静好从司礼监确定完消息回来,揉着生疼的太阳穴上床想着睡个觉休息一下,但很明显,在身体的极度疲惫下,睡觉显然不是个很容易被接受的选项。
它已经累到忘了如何入睡。
在床上闭着眼躺了半个时辰还未曾入睡,静好干脆起身叫人在房间里备了热水,准备先洗个澡吃些东西,再来考虑如何找回错过的睡眠。
在热水里泡了一刻钟,她正准备起身穿衣服时,突然感觉到了身后一道太过热烈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她的后背,并且一路往下路过了她的下半身。
用女儿身装成太监并没有太多问题,某些女性的显著特征早就在她的刻意束缚下成功进化成飞机场,但为了谨慎起见,她沐浴的时候是不可能留下任何人在院子里的,所以,是谁会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细细思索,她一手拿过一侧的衣服另一只手就拿了浴桶边的木勺砸了过去,乘着间隙系好衣带,直直揉身取来者的面门。
却在看清来人是立刻松了手。
“陛下?”她看了眼掉在少年脚边的木勺,又看了下少年额上慢慢鼓出来的红包,“您怎么突然来了?为什么来之前没有人通报?”
她的手直觉地握紧了稍显宽大的里衣,莫名的后怕渐渐爬上了她的背脊,逼得她不自觉就挺直了脊背,“奴才现下衣容不整,还请陛下能回避一下,容许奴才稍微收拾。”
明净涵脑海里还在翻腾着刚才看见的画面,白皙的脸上浮出几丝红晕,废了好大的劲才听清了她的话,却莫名地对她的话排斥,脚步动了下又稳稳地站在原地。
“没事,你接着换衣服吧,我就在这里看着。”话一步留神就溜出了口,看见贤贤颇为讶异的脸色,明净涵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立刻就想着补救,摆出了一国之君的架势。
“朕刚才在朝堂上,几位大臣都暗奏你杀害了李迁年,朕过来问问是不是确有其事。”
静好仔细观察了下他的神色,感觉到身后湿漉漉的头发直接黏在皮肤上,末梢的水顺着皮肤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愈发地让人不舒服,“这件事,奴才也正准备和陛下解释,还请陛下移步到外间等候一下,奴才收拾好就和陛下细禀。”
话说到这份上,明净涵也只能点头答应,出了门外,回身想关门时正好看见静好笼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洁白的里衣下抽出来,被沾湿的里衣牢牢地黏着皮肤,连背脊处那道诱人的深陷弧度都没有放过,所有的风景在细细的腰间完美收场,柔软得像是易折的杨柳。
雪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交杂出一种极致的诱惑。
明净涵恋恋不舍地把门关上,转身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盯着了一会后又半握着比了比,对着空气箍出一个差不多的范围。
贤贤的腰真细啊,比起来也不过就是他一个张大的手掌。
感慨了一会之后,他又慢慢把手掌移到了左胸口,捂在那个“砰砰”跳动的地方,的确比平常时跳得太快了些,而且刚才有好几个时候感觉都要跳停了,连带着他的呼吸都被不自觉地屏住。
一个念头几乎在瞬间就占据了他的思维,紧接而来的却是莫大的荒诞感,连他自己都差点被这个念头逗笑。
不可能,他可以当贤贤是父亲,甚至可以把她当成母亲,却一定不是……能相爱的人。
他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念头。
贤贤她可是个男人,还是个没了根的男人,他虽然一直没有因为这个歧视过她,但这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情感。
明净涵站在庭院里深呼吸了几下,试图把脑海里残留着的画面剔除干净,一边还在努力说服自己。
一定是他对贤贤太依赖了,一定是。
一定就是这样。
[快穿]拯救炮灰BOSS 第13章 宦臣弄权(8)
静好收拾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少年站在院子里,双手握拳,嘴里低声地在念叨着什么,一转身看见她,倒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惊吓,脸上忽红忽白,定不下一个颜色。
静好觉得有些好笑,抿嘴忍住些笑意,“陛下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明净涵移开不自觉汇聚过去的视线,“你之前不是说要把李迁年的事和朕好好说说的吗?现在说吧。”
看他的神情像是对这件事真的在意。
静好捡着能说给他听的讲了,看着少年一副全然信任的样子,一句话不过大脑就冲口而出,“陛下最好不好轻易相信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明净涵显然是有些诧异,“我对别人不这样……”他敏锐地意识到静好话里的意思,半路改了口,“贤贤是说,我连你都最好不要相信?”
他笃定地下了结论,“我相信贤贤,一直都相信。”
静好看着他肯定的神色,想到自己出于种种原因瞒着他的各种事,有些忍不住想叹气,“陛下不要太过相信我,我也会有很多事瞒着陛下。”
明净涵浑身一僵,神情看着像是听见一只兔子说今天想吃肉。
他定定地看了会静好,最后还是妥协似的圆了话,“就算贤贤骗我,也一定不会是想杀了我,我相信贤贤。”
静好一时失语。
她执行过不少任务,在面对不需要过多好感的任务对象时都会下意识地收敛自己的感情,免得牵扯太深,影响判断。
但面对眼前这个一路照顾着长大的少年,也许是幼年时那个自由自在的小太子让她太过怀念,在太多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地心软。
希望他能幸福安康,希望能帮他减免磨难。
静好朝看着她发愣的少年微微一笑,“奴才之前让人备膳了,听说陛下早膳时的胃口不好,要一起用点吗?”
夜半,华丽龙床上的人隐忍地翻了个身,嘴里吐出几声难耐的□□,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几个音节。
值守的宫人凑到帷幔前轻声叫了几声陛下,没有听见任何回复后才确认方才的动静不过是陛下在梦中无意识所发出的声音,放了心回到原位。
翌日,负责伺候陛下晨起的几位宫女呆呆地站在幔帐之外,哭丧着脸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估摸着已经到了早朝的时间,咬了咬牙正准备提着脑袋再劝一劝不知为何还不肯起身的陛下,余光就看见了一溜小跑进殿来的小太监。
张喜是魏公公手边惯用的人,代表着她的一小半脸面,在陛下面前倒也还有些说话的份,何况这时一路从殿外进来,必是得了魏公公的话来劝陛下的。
一众宫人都松了口气。
“陛下,”张喜站在帐外喘了口气,“魏公公在宫外办事,一时间抽不开身,特地让奴才回来听陛下吩咐,魏公公还说了,若是陛下身体不适,那歇一日早朝也是无大碍的。”
帐内的人低低答了声,算是同意了歇朝一日。
没了急着上早朝的压力,宫人好歹也松了口气,可等到两个时辰后,帐内的陛下还是没有一丝动静,不起身也不允许他们召太医,一团人又只能急得团团转了。
别的先不说,陛下可是至今都还未用早膳。
苦劝再次被无视之后,连张喜都有些着急上火了,要放在平时,他们敢这样叽叽咕咕,陛下多少都是要发火的,今日都念了小半个时辰了,陛下竟也无一丝动静,除了偶尔传出的细碎声音,竟是和没人了一般。
到底不敢去拉陛下的帷幔,张喜兀自咬牙,这事就是顶着被魏公公责罚办事不力,也得赶去告诉魏公公,不然每个人说得动,陛下万一是真有何不测……
“陛下,奴才这就去找魏公公,魏公公若是知道,一定会为了陛下赶回来的。”
至少魏公公能过去拉了陛下的帷幔。
他脚才刚刚迈出一步,方才苦劝都没有动静的帷幔突然被人拽开,不知为何气红了脸的陛下探出半个身子,怒吼一句,“站住!”
张喜乖乖止了脚步。
明净涵看了围着的一圈人,心情愈发不虞,“你们都给朕滚,就张喜一个人留着。”
人群呼啦啦散了干净。
张喜扬了笑脸迎上去,带着几分谄媚叫了声陛下,看脸色机灵地说话,“陛下可担心死奴才们了,若不是怕魏公公为陛下担心,奴才是一早就要去叫了魏公公来的……”
“行了,闭嘴。”明净涵烦躁地挥开帷幔,身子一动又似乎压到了那块濡湿,瞬间脸色就更难看了。
而且不但身下有,连腿间都有那种难受的感觉,晨起时差点把他气得摔了枕头。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状况,去岁就有个宫女想爬他的床,在他的衾被里偷偷塞了药,半夜就摸到了他床上,偷偷低了头想动作,吓得他惊醒过来一脚将人踹了下去,动静之大,惊得整殿的人都涌了进来,众目睽睽地看见了他床上狼藉的笑话。
偏偏那个宫女还在床下不住地磕头求饶,赌咒发誓她绝对没有碰到过他的一根毫毛。
他到现在还忘不了贤贤当时的眼神,震惊迟疑之中还夹带着安抚,却又尴尬地找不到可以说出口的话。
这样的回忆,他绝对不想再来一次。
可眼下的情况,他不可能一直躲在床上,等着某些地方自然风干。
明净涵恶狠狠地踹了脚被子,像是要把眼前的烦恼彻底摆脱,“你给我听好了,等会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许出去告诉任何一个人,要是还有谁知道,朕砍了你的脑袋。”
张喜立即缩了下脖子,试探着问了下,“连魏公公也不能说?”
帷幔里探出陛下咬牙切齿的脸,一字一顿说得似乎想活生生咬下块肉来,“尤其不能让她知道。”
连魏公公都不能告诉的事,这该是多大的事啊?
张喜一边想着,一边就按着陛下的吩咐探头过去,然后就在看见床上的痕迹时彻底傻了眼。
陛下,这是在炫耀自己的完整?
不让告诉魏公公,是不想让魏公公为此感到自卑?
陛下对魏公公可真是体贴啊。
张喜暗自感慨了一番,却不防陛下突然伸出龙足来狠狠踹了他一脚,直接就让他的头磕在了床尾的雕花上。
“你要是敢将此事宣扬出去,朕灭了你满门!”
张喜立刻腿软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地不敢再多看一眼,嘴里却习惯性地求饶,“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到底不敢把心里想的话吐出嘴,正想着该说些什么脱罪,坐在床上的陛下再次烦躁地踢了下被子,“行了,话那么多做什么。”
明净涵又看了眼床上,想了下能问问题的人,排除了莫名就不想让她知道的贤贤,似乎也只有眼前这个还算机灵的太监。
于是,心里万分别扭的陛下期期艾艾地问出了问题,“你说,朕是不是生病了?上次被人用了药也就罢了,这次……朕是不是该找个太医?”
张喜用力合上自己大张着的嘴,陛下以为这是生病了?似乎也对,太后一直在慈安宫不露面,内宫的事被魏公公一力管着,怕是连魏公公也忘了,而陛下自从去岁出了那样的事后,对这档子事就一直排斥,连来教习的宫人都被扔了出去,宫女们更是不敢再有动作。
所以,陛下还是……
感觉自己突然和陛下亲近了许多的喜公公磕巴着嘴,把从其他宫女太监处没收来的话本上获取来的知识,磕磕绊绊地告知了陛下,最后总结一句,“陛下这类的,大抵都是梦见了什么,陛下要不想想,昨夜曾梦见过什么?”
昨夜梦见过什么?
明净涵皱了眉去回忆梦境,似乎,好像是回到了白天时推开贤贤房门的那里,但贤贤没有甩他木勺,他就直直地走了过去,搂着腰把贤贤从浴桶里抱了出来,接着……
张喜看着陛下似乎顺着他的方法想到了什么,正要松口气,陛下突然赤红着脸又一脚踹过来,力道大得让他在地上打了三个滚。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信口雌黄,你……你这简直就是欺君之罪!”
静好在宫外处理了一堆事务,又亲眼看着人被送出了京都,回宫时已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她想了下早上急匆匆来找她的张喜,叫了抬轿的人先去长明殿。
出来迎她的张喜满脸都是为难的笑,“魏公公,陛下今日累了,提早就歇息了,要不您也先回去歇息?”
静好看了眼端着一溜冒着热情的膳食站在殿里的小太监,又看下笑得很是勉强的张喜,点了头转身回去。
这还是十多年来,她第一次被明净涵拒之门外。
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是昨天被撞见,可她在之后就试探过了,明净涵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而当年知道魏贤和盈儿的牵扯的人,都在前几年就已经被她打发出宫了,不会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所以,如果不是发现了她的身份,陛下这是……在和她闹别扭?
她揉了下生疼的太阳穴,闭眼时突然向后侧了一步,吓得跟在身后的几个太监急急伸手扶她,在扶稳后又匆匆松了手。
“公公最近身体愈发不适了,还是请个太医看下吧。”
静好摆手,她的身体情况,之前中心系统就给过警报,多年的刺杀下毒和心力劳损,底子早就掏空了,请了太医也不过就是把事情揭出来,没任何作用。
所以她现在才急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
毕竟,当年是她自己亲口答应了某个小豆丁的。
[快穿]拯救炮灰BOSS 第14章 宦臣弄权(9)
“陛下,陛下请听老臣一言啊,魏贤此举已是将陛下是为无物,将皇权践踏于地,她令各地为她兴建生祠,大兴土木,至今已累死民工百人,各地民生载道,元洲的百姓都因难受劳役,潜逃至济州了,若陛下再无举措,则民心流逝,社稷难安啊,陛下。”
明净涵看着跪在殿前的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吏部尚书,再看一侧同样在抹着眼泪的十二皇叔,皱了眉阴沉下语气,“那诸位觉得该如何行事?”
磨了快大半个月,终于听见陛下改了口风,连陛下那风雨欲来的语气都没有听出来,出头的吏部尚书立刻就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老臣以为,陛下年已十七,当是大婚的时岁了,只要陛下大婚,再从奸臣手里夺回政权,定可还社稷一个清白……”
大婚大婚,自从他过了十七的生辰以来,这群大臣拐着弯就把话题朝他的婚事上引,一个个都把目光放在了皇后的宝座上,也不想想,就凭他们家那些庸脂俗粉,他怎么可能点头把人迎到枕边。
“石大人接下去的话,是不是就要夸石大小姐是多么的贤惠端庄,温柔贤淑,可为母仪天下的典范了?”
从侧殿缓步而入的人迅速打断了吏部尚书接着要说的话,踏上九层阶梯直接站在了龙椅旁边,苍白的脸点缀着鲜红的唇,益发地妖异,看着就像是个苟延残喘的死太监。
“幸好咱家来得及时,打断了石大人的话没让您说出口,否则着一个欺君之罪的帽子扣下来,石大人脖子上的东西,恐怕也难保。”
静好勾着唇说了话,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将端着的盒子递给吏部尚书,“咱家方才从城外回来,正好碰见石大小姐带着包袱仓皇离去,时间仓促,她也只给了咱家一纸书信,让咱家递交给石大人,并在陛下面前为她求求情,放她和情郎一条生路。”
吏部尚书抖着手看完了书信,又看见四面八方嘲弄的眼神,立刻就要伸了手撕了着唯一的证据,一切不过是那个死太监的一派胡言。
“石大人可别忙着撕,咱家还想问问呢,元洲的刺史是石大人的亲侄子吧,好歹也是饱读诗书的人,为何就干出了驱逐平民的勾当,万民书都被呈到了司礼监的案上,石大人想好该如何解释了吗?”
吏部尚书的脸刹那苍白,这件事不过才发生几日,原还想着栽赃到那死太监身上,为何他竟然早一步就知晓了?还连万民书都拿到了?
他咬了咬牙,转头去看那几位也抢着把女儿送进宫来的大人,却都只看见了各色的官帽,连平日里和他交情最好的礼部尚书都只偷偷给了个眼神。
——没看见那个还在上面吗?我等也只能明哲保身了。
随着吏部尚书被拉走时的叫骂,各位大臣都低垂着脑袋,在宣布退朝时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那个也不是个会追究的。
本来以为能借着她和陛下愈发疏远的时机横插几刀,但努力了这么久,刀没插上,自己倒是足足吓出了几身的冷汗。
还是明哲保身为佳啊。
明净涵匆匆出了殿门,又紧追了几步,看着前方连脚步都未停一下的人,终于忍不住怒吼了一句,“魏贤,你给我站住!”
他迈大步子赶到停住脚步的人面前,真站定后却又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之前在长明殿中打了数次的腹稿都在眼下忘到了脑后。
静好不动声色地推开身侧的人搀着她的手,压下嗓子眼里的痒意,站直了身体,“陛下有事要吩咐奴才吗?无事的话,奴才要回司礼监了。陛下祭天的典礼在即,御驾出宫,有不少的事需要打点。”
“司礼监,打点,”明净涵重复了下她的话,简直想死死揪住身前的人的衣领摇晃,“现在这些事情都要比和我说话重要了对吗?魏贤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奴才之前的确不是这样的。”静好只觉得眼前的人就像是迟来的青春期发作了一样,从去年春末起,她过去找时一律摆了架子不见,弄得朝堂之上的人都以为她气数已尽,憋着法子给她添堵,但她时间一长不去找,就又巴巴地凑到了跟前,胡天漫地的一通指责。
过去她也许有精力应对,可现在,她真的是有些应付不来。
“陛下之前不是也不会对奴才避之不见吗?奴才为了不惹陛下心烦,只能识相地避着陛下。”
“我没有不见你!”明净涵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说出口后又愈发心虚,“我只是,我只是……出了些问题,想要安静地思考一下,真的不是不见你。”
静好闷声咳了下,咽下喉间的腥甜味道,“既然陛下要安静,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她绕过挡在前面的人,加快了的脚步像是在避着什么洪水猛兽。
“魏贤!”身后的人大叫一声,拔高的声音里还带着颤抖的音调,“你之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你说了你不会变成这样的,我之前一直相信你,但你还是变了,你也和他们一样!”
“陛下。”
静好到底还是转回身去,看着那个站在原地,孤零零地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奴才不可能一直站在原地被陛下依赖,陛下自己已经可以做得很好了,何况,”她突然笑了下,轻柔得像是快要被吹尽的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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