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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早死原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妖娆
沈寒霁说的是实话, 温霆思索了一息, 才点了点头。
说了几话, 温盈思索着他们应当不只是来询问他们夫妻二人的身体情况,应当还有什么话要与沈寒霁说。所以想了想,便道:“我去看一下蓉儿他们, 你们先谈着。”
沈寒霁点头, 上前撩开帐帘, 把温盈送出了帐篷。
温盈出了帐篷后, 便往蓉儿的帐篷而去。
其他贵女已经回了金月庵, 帐篷也就拆了,周围只剩下一丈之外, 蓉儿和柯月的帐篷。
蓉儿身上的刀伤严重, 要是今日就回金都, 肯定受不了。可即便过两日回去,但两日的路途颠簸还是非常的不妥, 所以温盈打算把她先送到金月庵休养,半个月再让人来接。
柯月伤得不重,但也是受了些伤的,所以温盈便顺道让她在金月庵休息半个月,与蓉儿也能有个照应。
温盈出去后,沈寒霁请他们二人在茶几前席地而坐。
沈寒霁问:“你们二人都发现了什么?”
靳琛回道:“昨日我与那些人交手,发现与在码头镇刺杀大人那些人的招式路数相似,十有九成是同一拨人。”
靳琛所言,如沈寒霁猜测的相差无几。
靳琛压低声音询问:“可要属下去码头镇调查一番?”
沈寒霁抬眸看了眼他,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微微摇头。从茶桌旁站了起来,与他们说道:“前方石河,视野宽阔,我们去那里说。”
二人明白,随而起了身,与他一同出去。
沈寒霁倒不是怕有人偷听,毕竟现在营地巡逻加强了,若有人敢在帐篷处窃听,不消片刻便被发现。
平日与温盈谈论些不能让人听到的话,都是距离亲近,轻声细语,压低声音来谈论。
而现下三个大男人,凑近在一块,轻声细语,氛围太过怪异。
三人走到了营地外的河流,等将士打了水后,沈寒霁才寻了块干净的大石,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
其他两人站着太突兀,也径自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坐定后,沈寒霁才问:“可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在码头镇遇刺那日,我在客栈之中与你们说过的大胆猜测吗?”
二人相继点了点头。
沈寒霁笑意如水,眼神却是深不可测,他不疾不徐的道:“我的猜测,码头镇整个镇子皆为贼窝。”
这话一出来,靳琛与温霆眼眸皆一睁,露出了惊讶之色。
沈寒霁看向温霆:“我当时让你和表兄在镇上打探消息,调查官船被劫那日码头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堂兄可还记得当时打探到的消息吗?”
温霆回想了一番,回道:“镇上的百姓都说半个月前有几百人到了镇上,说是调查官船的,他们也就信了,没有怀疑。”
“我当时还询问了你,可有不同的说法,你说都是大同小异,便是稚童也都是一样的说法。”沈寒霁缓缓道。
忽然提起这事,素来敏锐的靳琛也发现了不对劲,随而接道:“发生的事情不是亲眼所见,便是在一个小小的村庄都能传出多种不同的说法。可数千人的镇子,所询问到的人却几乎是一样的说辞,竟连孩童也是一样的说法,反倒显得像是串好了说辞。”
沈寒霁微微颔首:“再有,码头镇的百姓无论男女,自小就开始练武,说是提防水寇,这倒是扯不出太大的疑点。但水寇在七八年前,朝廷派兵围剿之后,只余下一些余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此次也是因大批的官银和兵器才铤而走险去劫,所以平日里也算是太平盛世了,但码头镇的百姓对稚儿与少年的训练从未松懈。”
听到这,靳琛温霆两人面色逐渐严谨。
沈寒霁却依旧面色清淡:“我特意翻阅过码头镇归属县城的记录,码头镇每隔一两年便会有很多户迁入,这些外来人,依旧会让自己的孩子与码头镇上的百姓一同习武。再且,码头镇户册上的男子与女子的人数相差无几,但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在码头镇的那些天,所见到的皆是女子比男子多。”
温霆思索了一下,回道:“听镇上的妇人说,男人多为去走船了。”
沈寒霁轻点头:“说得过去,但码头镇本就建立在京淮运河之上,平日多有民船商船官船经过,做些小生意,不也比背井离乡,离开妻儿要来得好?当然,也有可能是想挣大头的人。”
“但走船的人,似乎多了些。”靳琛微微眯起了眼眸。
温霆也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随而低声道:“那些刺客,会不会就是外出走船的人?”
靳琛眉头微蹙:“便是蒙面行刺,可等到扒开尸体的时候,一样会露脸,难不成就不会被发现?”
沈寒霁勾唇漫然笑道:“能见过他们的脸,除了家人,还能有谁?几乎整个镇子都为其打掩护,他们不在生人面前露脸,也轻而易举。再者镇长是贼首的话,普通人落户码头镇,他不同意,便不会有外人落户。”
靳琛和温霆二人听了这些话,沉默了半晌。
沈寒霁继续说道:“码头镇是十五年前建立的,当年南方水灾,北方旱灾,不知有多少的村庄镇子淹没在水下土下。又不有多少因旱灾缺水断粮家破人亡,背井离乡。因为流民数不胜数,那些贼人便借着这个机会建立了码头镇,亦或者不止码头镇一个城镇,其他地方也有,但因运河修建,码头镇才会成为现在至关重要一个地方。”
“我本只是大胆猜测,但昨日的行刺的刺客与行刺我的刺客所使用的招数相同,我便有了几分确定,而且调香阁东家也出现在码头镇,容不得我不多想。”
调香阁的事情,温霆和靳琛也是知道的,如今再听沈寒霁这么一说,眉头都紧蹙了起来。
若是调香阁也掺和在其中,只怕码头镇真的是那东疆为了图谋大启而建的。
如此,事关重大。
沈寒霁道:“我不让你们继续去码头镇调查,实则不想打草惊蛇,我已有逼他们显出原形的对策了,回到金都后,便会告知圣上。余下这些时日,首要的是对付调香阁和裕王。”
听到裕王,靳琛和温霆略一怔,不解的看向沈寒霁。
沈寒霁叹息了一声:“没准裕王也与码头镇勾结,不然昨日行刺,为何只余几十人在营地,也会遭遇行刺,他们要咬死不放,追着阿盈上了山,实在可疑。而此此次刺杀最大的可能就是调香阁那边的人想要灭口刘家女,再借机刺杀太子,而裕王则是在这二者之上,再多了一个想法,杀了阿盈的想法。”
闻言,温霆脸色顿时深沉得可怕:“他那蛇蝎心肠的女儿害了阿盈不够,他还要害阿盈?!”
沈寒霁站了起来,走到了几步之外的河岸边上,轻声嗤笑:“所谓坏藤结坏果,李清宁如此蛇蝎心肠,不过是女承父恶罢了。现今皇陵传来李清宁自尽的消息,太后都能忘记了她做过的错事,转而为难阿盈,那裕王岂不是更加的疯魔?”
说到这,徐徐转身走了回来,目光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二人脸色都深深沉沉的。
半晌过后,靳琛黑眸沉敛的问:“李清宁当真死了?”
沈寒霁悠悠的道:“死了又怎样,还没死又怎样?她想用哀兵之策来达到她想要的目的,让太后,让她父亲除掉温盈,她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若是她假死,终会露出马脚,届时我再让她死得通透。”沈寒霁薄唇紧抿,微眯眼眸,眼底一片晦暗,更是有寒意从眼眸中溢出。
靳琛思索了片刻,道:“我去皇陵调查一番。”
沈寒霁微微摇头:“皇上已经派去锦衣卫,且谁去都行,只有你不能去,你必须得留在金都。”
温霆一愣:“为何阿琛不能去?”
沈寒霁眉梢微佻:“个中缘由难说,估摸着回到金都后,便能知晓。”
靳琛闻言,眉头微蹙,似乎也知道了是什么事。
这时,温霆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向沈寒霁的身后,有些不确定的道:“妹夫……我怎觉得阿盈似乎在瞪你?”
沈寒霁闻言,转身看向前边不远处的温盈。
温盈秀眉紧蹙,不悦的看着他们三人。
沈寒霁眉梢微扬,思索了一下便知晓她为何这么看着自己了。
随而与他们说了句“待回到金都后,再行交代你们要做的事情。”后,便抬步朝着温盈走了过去。
沈寒霁走到温盈身前,没等温盈说话,便先行解释:“方才要与他们说些机密的话,在帐篷里边始终不大安全,便出来说了。”
温盈秀眉始终还是皱着的,愠怒道:“太医今早才说风寒高热过后,忌吹风,夫君不仅吹了风,吹的还是河风,河风又湿又凉,若是凉风入体,又发了高热怎么办?夫君你怎就不在意些?!”
沈寒霁的目光落在温盈那愠怒的神色上,嘴角忍不住上扬。
温盈见他笑,眉头皱得更紧:“我与夫君你说正经的,夫君你别笑了。”
沈寒霁笑意更甚:“我是瞧着阿盈你生气的模样,觉得好看。”
以往温盈生闷气,都是淡淡的揭过,要么就是怨怼,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是因关心他而生气,他怎么瞧着怎么都觉得好看。
温盈忽然被他这么一夸,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但还是板着脸道:“夫君别说这些花言巧语了,还是快些进帐吧。”
沈寒霁应了一声“好”,伴在她的身侧,轻挽起她的手。
温盈脸皮子薄,在大庭广众之下,更别说身后还有表兄堂兄在的情况之下,哪敢与他亲昵。忙把他的手推开,立即缩回了手,快步先行朝帐篷走去。
温霆看着二人,歪了歪头,“嘶”了一声后,纳闷的问身旁的人:“阿琛,你发现没,这妹夫和阿盈相处的感觉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靳琛也觉得是不一样了,起码二人相处时,没有了以往给人虚假的感觉了。
靳琛以为他与温霆的想法是一样的,结果他却是道:“我怎觉得这妹夫,方才的举动有几分惧内的预兆?”
靳琛一愣,看向沈寒霁那挺拔的背影,觉得不可能。
那么自负的一个人,怎可能会惧内?





权臣的早死原配 梦魇之事
梦魇之事
在云麗山山脚的营地休整了两日, 蓉儿的伤势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只待太后出了金月庵后,便把她和柯月送进庵中, 托师太加以照顾。
而回金都这日一早, 温盈和沈寒霁随着太子一同上了山去迎太后。
那日听到太子派人来说,说太后不会再为难,也说赌约一事, 算是沈娘子赢了。
温盈听了这些话后, 虽松了一口气,但心底隐约没有底。
谁能知道太后会不会食言, 可不管怎么说, 太后总该是应下了。往后即便再不喜她, 也不会再像八公主及笄那晚那般当众羞辱和为难她了。
太后出了金月庵, 一众人相继行礼。
温盈便是低头垂眸, 也能感觉得到太后朝着她投来的视线。
皇室中人, 威压似是与生俱来的。像是太后这等在宫中沉浮了数十年的,威压更甚。
所以这道视线还是较为明显的。
很快,太后的视线便从温盈的身上挪开了, 落在了沈寒霁的身上。
半晌后, 太后才上了车辇, 将士扬起旗帆, 起驾回金都。
待太后的车辇先行, 温盈才随着沈寒霁上了马车。
颠簸了两日后才回到金都。
回了云霁苑后,温盈和沈寒霁皆换上了一身衣裳, 准备去福临苑给侯爷和主母请安, 孙氏也在其中。
说了一些话后, 永宁侯与沈寒霁去了书房,温盈留在主母的屋中。
主母知晓刺杀的事情, 便询问了她们:“可有受伤?”
孙氏先回道:“儿媳在庵中,刺客未能进来。”
“虽然儿媳在营地,但好在夫君及时的赶回来了,所以也并没有受到任何伤。”温盈也是轻描淡写的话过。
主母这才松了一口气,随而道:“但无论怎么样都是受了惊吓的,一会我让人送些补品到你们的院子,你们好好补补。”目光落在温盈的身上,再而道:“我听言三郎也受伤了,我再让人送些补血养身的补品过去。”
二人纷纷谢过,主母让人把小公子抱来,便让他随着她母亲回云震苑去了。
孙氏走了,主母才问温盈:“在金月庵,太后可曾为难你?”
温盈如实应道:“开始的时候有些,但好在七公主和顾家二姑娘相帮,所以后来也没有怎么被为难。”
顾家二姑娘相帮,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明国公府与永宁侯府交好,再者顾世子与沈寒霁也有几分交情。但那七公主相帮倒是出乎了主母的意料。
“太后素来不怎么喜七公主的,这回去金月庵,太后对七公主的态度如何?”主母问。
温盈回道:“太后待七公主甚是宠爱,平日有些新鲜吃食,都是先给七公主送去。”
主母点了点头,与温盈道:“若是太后娘娘待七公主越发的好,那后边会李清宁的感情也会逐渐的淡去,往后那李清宁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想来太后也不会太过为难你。”
已经出事了,也已经为难过了。
温盈在心里边无奈的应道,但面上却是不显,继而把太子相帮的事说了出来。
“如今太后已经应允不再为难儿媳了。”
“如此甚好。”
主母也是松了一口气,而后便让温盈回去了。
温盈顺道也去了一趟徐氏的院子。
她离开去金月庵前,曾去询问过徐氏关于沈寒霁梦魇的事,那时徐氏便表现得很是不对劲,让温盈有些在意。
自从沈寒霁昏迷醒来之后的几日,无论是在营帐的那两宿,还是在归途的那一宿,温盈觉得他似乎没怎么睡。
她半睡半醒间,总能看到他坐在床上看着自己。
白日的时候,他倒是会枕在她腿上睡一会,但不过就睡一个时辰左右。
虽然沈寒霁天生便长了张似乎永远不会憔悴的脸。可再这样下去,温盈有些怕,怕自己会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徐氏见了温盈,便急急的问自己儿子的伤势如何了。
温盈便到:“夫君的伤势渐好,二娘不必太过担心,夫君现下在父亲的书房中,等说完话便会过来给二娘请安。”
听了温盈的话,徐氏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坐在座上,有些无力的与温盈念叨道:“他自小爱习文,不大爱习武,我也松了一口气,心想他也不用像他父亲那般打打杀杀的。可谁曾想,他便是仕途,还是避不了打打杀杀的。这才当官多久,竟然就遇了两回险!”
温盈也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抚徐氏,想了想,才道:“夫君聪明,便是遇上了危险也能化险为夷,平安度过的。”
徐氏叹息了一声:“化险为夷?可现在都受了两回伤了,有时候想想,他那么有出息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说到这里,拍了拍心口给自己顺了顺气后,又很是无奈的道:“可霁儿现如今都已经是为人臣子了,且他往后也有大好的前途,我做母亲的那哪能那么自私。”
说完这话,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温盈端起茶水递到徐氏的面前,温声道:“二娘喝口茶吧。”
徐氏把茶水接了过来,饮了一口之后,才看向温盈,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旁的我也不说了,这次你也回来了,便抓紧机会怀上吧。你与霁儿成婚块三年了,现在霁儿也宿在主屋了,再不赶紧怀上,外边也不知有多少风言风语传出来。”
成婚三载,还未有孕的,可不就会被人说得厉害么。而徐氏知晓自己儿子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边甚少回房,也怪不到温盈的头上来,可别人不见得会想到这茬。
况且后来温氏还因爱慕自己儿子的恶毒女人遭了罪,所以徐氏这催促的话里话外倒没有怪罪的意思在,只是怕外边的风言风语。
对上长辈的催促,温盈也不急,略微羞赧的应道:“儿媳明白的。”
徐氏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随即又道:“当然现在也不急着,毕竟霁儿都已经受伤了,缓一缓。”想了想,又继而询问:“我很久以前给你的衣服,你可穿过?霁儿那么冷淡的性子,你若是不主动些,恐怕难以怀上孩儿。”
闻言,温盈一时语塞,心道二娘大概是真的不了解她的儿子。沈寒霁人前虽看着是个风光霁月的公子,可人后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往常看着虽是个冷清的,可半年下来,在榻上越发的和冷清二字不搭边了。
温盈红了脸,低着头小声道:“穿过了,夫君很喜欢。”
徐氏细细品了品温盈的话,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但也就只是片息的不好意思,但随即又是满脸的笑意。
“这很好,很好。”徐氏连说了两声很好。
儿子已经往好的方向变好了,这已然很不错了。
徐氏心情逐渐转好,温盈低眸思索了几息,然后才抬起头,问徐氏:“二娘,儿媳去金月庵之前询问过的事情,二娘可还记得?”
徐氏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个月前的事,想起了温盈说的事情,笑意逐渐消失。
垂眸思索了片刻,又抬头看了眼温盈,似有所思。
温盈见此,斟酌的问:“二娘可是有什么难言的?”
屋中的下人早就退了出去,所以只有温盈和徐氏二人。
徐氏思索了许久,才看着温盈,缓缓道:“其实也不算什么难言,只是我也不大确定是不是这件事,毕竟那时候的霁儿也才四岁。且我先前到霁儿那里试探的时候,他更是滴水不漏,我问不出半丁点有用信息。”
咋一听到四岁,温盈露出了惊诧之色。四岁的事情,她都记不清了,可转念一想,沈寒霁的记忆极好,几乎是过目不忘的程度,若是他的话,没准真的记得。
想到这,温盈询问:“四岁的时候,夫君遇到过什么事情?”
徐氏淡淡的叹了一声,望出门外,目光淡淡的道:“霁儿满月后,便被抱去给主母抚养了,而那时候也物色了一个乳娘照顾霁儿。”
高门大户,富贵人家中,除却一些受尽宠爱的妾室,能抚养自己的孩子外,正常来说妾室所生的子女都会被送到正头娘子的院子来抚养。
而这些子女自然不是正头娘子来带,而是请来家世清白的乳娘。
七八岁之前,乳娘是待在府中带孩子的。庶子庶女因是由乳娘自小带大的,所以比起生母和嫡母,乳娘更是亲近。
为了杜绝乳娘和主子过分亲近,所以很多都会在子女七八岁,或者更早的时候让乳娘离府。
听到徐氏这么说,温盈隐约猜测到这事情和沈寒霁年幼时的乳娘有关。
“那乳娘可是有什么问题?”温盈问。
徐氏微微点头:“霁儿自小就生得粉雕玉琢,像是观音娘娘身边的金童一样,极讨人喜爱。所以便是在挑选乳娘这一点上,主母也是上了心的,千挑万选才选了一个乳娘。”
“但乳娘还是有问题?”温盈迟疑了一下,才询问。
温氏“嗯”了一声:“她很疼爱霁儿,有一次霁儿外出险些被人拐走,也还是这个乳娘冒着危险把霁儿救了回来,我们也就越发信任这个乳娘了。她待霁儿极好,霁儿也很亲近她,有时候我看见了,都觉得嫉妒,好似他们才是亲母子一样。可随着霁儿长大后,他懂事后竟然为了个乳娘骂我,更是顶撞主母,这时候主母才觉得不对劲,便让人盯着这乳娘。”
温盈没有再出声打搅,而是认真仔细的听着徐氏说着这二十年前的事。
徐氏慢慢说着。在主母让人盯着乳娘后,才发现是乳娘给几岁的沈寒霁灌输了只有乳娘才是他最亲近,对他最好的人,欺负他乳娘的人都是坏人。
后来主母已经打算把乳娘赶走了,可不知那乳娘是如何提前得知的。竟然服了毒药。
而服了毒后就睡在了沈寒霁的身边。
当第二日,才被来寻弟弟的沈长震发现七窍流血的乳娘。
小小的沈寒霁还哭着问哥哥,为什么乳娘的脸会流血,为什么他喊不醒乳娘。
后来从四岁沈寒霁的口中大概探知,那乳娘在死之前,一直对着他说,说她要死了,说害死她的就是主母,是徐氏。
无论主母和徐氏怎么开导他,他都逐渐的变得孤僻了起来,而且还会常常做噩梦。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主母准允徐氏把沈寒霁带着身边抚养。
可他却是一点都不亲近徐氏,孤僻至极。
等到八九岁的时候,倒像是完全忘记了乳娘这个人,没听到过他继续做噩梦,性子虽然还是孤僻,但好歹知礼节了,看到人也会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比同龄人都还要沉稳。
到了十几岁,性子慢慢的往好的方向变了,变得温润,平易近人。可徐氏却觉得他是越来越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并未变好。
从听到那乳娘是在四岁沈寒霁的卧榻之侧死去的,温盈便确定了沈寒霁之所以被梦魇,很大的可能是因这件事情。
便是她,在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只有四五岁,虽然有很多记忆都模糊了,可她永远都记得母亲病逝时,苍白憔悴的脸,记得母亲去世前抚摸着她的脸,喃喃自语的说:“我要是去了,你这个小可人儿以后该怎么活呀?”
她都能记得这事,沈寒霁应当也还是对乳娘这件事有所记忆的吧?
哪怕现在心智已然够强大了,但这是幼年时候遭遇过的伤害,恐怕难以根治。
难怪过去的两年,除却平时,便是初一十五这两日回房,都极少宿在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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