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开工厂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先去见一见施致远!”
吕调阳随口说道。
“按道理来说,我这个钦差大臣是应该通知他们接船的,可我为什么从芜湖换船,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池子水太深了啊!六部衙门那边,咱们不急,先见见正主的好,伍子,你说,当初咱们在清河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不是还觉得人家占了咱的便宜嘛,说起来,咱们让了一间房,他却救了老夫一条命啊。”
“是!”
吕伍连忙说道。
“老爷,说起来,这都是小的见识短,不过施公子倒也奇怪,明明有大国手的医术,到了京城却偏偏没有借此扬名,反倒是成了这个钞关的总税务司,这见船征按货征税,不知断了多少人的财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在南京遇袭,估计还是和钞关有关。”
吕调阳没有作声,只是轻轻地点一下头,最后又长叹道。
“所以,这事水深啊!”
何止是水深,简直是深不可测啊!
自从去年致仕还乡之后,吕调阳就一直在思索着这些年得失,当然那个时候,他从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会再度复出,也正因如此,他的心情才平静下来,可以平静的思索一些事情。
就在他对当前国家的形势陷入思索的时候,那边突如其来的旨意,却打破了他原本看似平静的生活——皇帝召他还朝入阁!
再度入阁,这样的恩宠,也是世所罕见了。
作大臣的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感谢皇恩浩荡了。当然,因为身体康复的原因,他也希望能够重新为国效力,于是接到圣旨后,他就日夜兼程的朝京城赶来。这一路上,他甚至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不辜负皇帝的信任,不辜负天下百姓,一定要好好的做一番事业。
可是不曾想,芜湖关的一道圣旨,却打乱了他的部计划!
主持调查钦差大臣遇袭一事!
这件事看似好办,可实际上,吕调阳比谁都清楚,这池子水深,甚至是是深不可测,到底是什么人意图刺杀施奕文,又是因为什么?尽管这些都尚是疑问,但可以肯定的是,肯定和钞关脱不了关系。
“钞关……”
坐在车上,吕调阳的心里念叨着主两个字,然后又长叹口气,过去钞关对于大明来说,无非就是提供着二十来万两银子,但是现在……现在钞关一年收入几乎不逊于朝廷一年的赋税,这如何不让人眼红,又如何不让人心痛?
“看样子,这一次首辅是打中了他们的七寸了!”
可是报应却落到了施奕文的身上。
哎……
一声长叹后,车子已经靠近了城墙,抬头凝望眼前号称天下第一的南京城墙时,吕调阳不禁又双眉紧皱起来。尽管这南京城墙依然会让觉得甚为雄伟壮观,气概不凡!但是,对于吕调阳来说,他现在的心里却是思绪万千,眼前的这座城墙就像是南直隶的形势一样,是针扎不进,水泼不进。
“致远不过只是稍动其七寸,他们居然就下此黑手,要是长此以往,恐怕真就是国将不国了!”
感叹着施奕的遭遇,吕调阳的又是满面的愁容,他的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大明的将来何!
过去,吕调阳只是知道,南直隶士宦同气连枝把持朝政,抵触改革,而现在,一个小小的钞关,却激起他们这么大的反应,将来……怎么办!如果改革继续推进下去,那些人今天可以杀钦差,将来又会干什么?
之所以会有这种顾虑,是因为吕调阳知道,天下进士半数出于江南的现实,使得南直隶的官员只要愿意,就可以轻易把持朝政,就可以结党,可以营私,到那时恐怕真就会国将不国了!
心里这般想着,吕调阳的眉头越皱越紧,尤其是在看着南都的繁华兴旺的景色时,他甚至想到党争纷起,国家变乱的一幕,想到这,他自然又想了,想到当年考中进士时的豪情满怀,那时候,他曾立志要干一番烈烈轰轰、名垂青史的大事业!
而到最后……每每却受制于现实,受制于种种原由,在没有致仕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眼下的再次复出之后,尽管眼前南都的那种繁华兴旺远胜于几十年前第一次途径南京时所目睹的景象,但是在吕调阳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担心,担心着将来的党争,会毁掉大明的江山社稷。
突然,吕调阳对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有些奇怪,毕竟,按道理来说,这可是太平盛世,可偏偏在这个太平盛世里,却冒出这样的念头,这当真是……
“看来,这盛世之中也是危机四伏啊!”
他心里这般寻思着,但随后又觉得或许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国灰今日的心情大异于先前了吧!
是啊,过去一门心思只为了做官,而现在……吕调阳闭着眼睛,回想起当年致仕后于家中书宅里的反思,现在,是为了做事情了!
“那就给大明,好好办一件大事吧!”
(推荐一袖乾坤巨的《我要做阁老》,一本非常不错的明代!)
。
(iishu)是,,,,!
第320章 大明朝的弊病
【】(iishu),
再一次见到吕调阳,两人的身份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去年在清河时,施奕文是前途未卜的“外使”,而吕调阳是致仕官员。而现在呢?
历史或许已经改变了吧!
看着正在喝茶的吕调阳,施奕文的心里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
确实已经改变了,无论两年后,张居正是生是死,大明的下一次首辅很有可能就是吕调阳,而不是张四维,那么的话,未来的发展或许将会走向另一个方向……历史已经改变了。
只是,这样的改变当真是好事吗?
对于未来,施奕文已经不太确定了,但至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吕调阳当首辅,对自己应该是有利的。
“上次清河匆匆一别,算算日子,可是快一年了。”
“确实。”
吕调阳点点头说道。
“这一年可是发生了不知多少事情。”
感叹之余,吕调阳笑道。
“上次,致远说自己是个懒人,现在看来,那怕你就是个懒人,恐怕也是不容你懒的。”
吕调阳的调笑,让施奕文颇为无奈的摇头说道。
“我倒是愿意当个懒人,可是眼下大明的局势,却是容不得我懒的!”
“哦,说来听听。”
“其实,何必我说,阁老也是知道的。”
施奕文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反问之后,看着吕调阳说道。
“阁老这一年两次往返大江南北,恐怕对于这一切,早就已经了若指掌了吧!”
“哎……”
吕调阳长叹口气,良久后才说道。
“看似盛世,可实则却是危机四伏啊!”
“嗯。”
点了点头,施奕文又感叹道。
“看起来似乎问题很多,可实际上,所有的问题根源就只有一个问题。”
“只有一个问题?”
吕调阳诧异反问道。
“致远为什么这么说?”
“是的。”
抿抿嘴,施奕文认真的说道。
“所有的问题根源不在于其它,而在于“财政”,在于“钱财”,财政庶政之基,钱是一切问题的根本,其实,当年首辅之所以推行改革,不也是因为大明朝廷没有了钱,甚至连百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了。”
听施奕文提及旧事,吕调阳无奈的苦笑一声,当年皇帝刚刚登基,朝廷就没有银子发百官的俸禄,最后不得不用苏木、胡椒顶账,一时间京中到处都是官员售卖苏木、胡椒,因为数量太多,以至于根本就卖不出去,那时候差点有京官饿死。
朝廷穷啊!
“哎,一言难尽啊!”
“朝廷为什么会这么穷?说到底,还是因为地方上的税收不上来,所以才要有考成法,以税收来考核地方官。”
“其实,税收不上来,倒也不能怪地方官。”
吕调阳看着施奕文无长叹道。
“这个根子,说到底,其实还是在高皇帝那,当初高皇帝登极之初体恤贫苦百姓,准贫下户缓缴税粮,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些真正的贫苦百姓因灾缓缴,可到后来其它人也是纷纷效仿,只要有了理由,大家就会利用。到后来下至贫民百姓上至达官显绅,谁家里没拖欠上几十年的税粮,如此也就越积越多,所以,从正统年间开始,每到新皇登极改元,朝廷都会免除拖欠,今上刚登基时,就曾下旨隆庆元前之前的拖欠免除,隆庆四年至万历元年的拖欠赋税只需缴纳七成……”
呃……
这下轮到施奕文诧异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甚至惊讶道。
“你、你说什么?普通老百姓敢拖欠朝廷的赋税?”
这不对啊!
不是说都是士绅们拖欠吗?
“致远,这叫法不责众!况且,这逋赋蠲免是太祖高皇帝的训示。“国朝重恤民隐,凡遇水旱灾伤,则蠲免租税,或遣官赈济,蝗蝻生发,则委官打捕,皆有其法云。”
虽然看了不少书,可对国朝的事情,施奕文确实没有吕调阳的那么精通,惊诧道。
“这不是只限有灾的时候才免的吗?”
“虽说按朝廷的法度上来说,只有逢着灾荒年才能缓缴,可是你翻翻方志看看,有多少地方,年年风调雨顺,不是今年旱就是明年涝?其就是寻一个借口而已。”
借口……只是一个不交税的借口!
惊诧之余施奕文又反问道。
“那些寻常百姓也不交?他们就不怕官府追究吗?”
听施奕文这么一说,反倒轮着吕调阳诧异了,他睁大眼睛看着施奕文说道。
“公子,太祖高皇帝有祖训在——“四民之中,惟农最苦,有终岁勤动尚不得食者,其令有司务加存抚。有非强苛刻者,重罪之。”,换句话来说,若是有地方官敢强征,轻则罢官,重则是要掉脑袋的!”
呃!
这……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惊诧中,施奕文反问道。
“普通百姓怎么就敢不交呢?他们不应该畏官似虎吗?”
“致远,瞧您说的,普通百姓才多少地啊?说到底这天下的地不还是达官显贵地方士绅家的多嘛,他们地多,自然更不愿意交税,普通百姓势不及人,可是人多,这地多的不想交,地少的也不想交,要是有地方官敢强征,地多的就煽动地少的,大家往衙门里一冲,有曰抗粮,有高皇帝的祖训在那,这知县的官帽也戴不稳了不是?穷也好、富也罢的都一样,反正都不想交赋税,士绅人数少可有势,百姓无势可人多,两边加在一起,一边有势一边人多,两边互相配合,这钱粮虽不至于不交,可总能少交不少,这拖欠自然也就的越积越多,反正吃亏的不是自己就行,至于朝廷……谁会在乎。”
好一句话谁会在乎,吕调阳的一句话,终于让施奕文明白了,那里是士绅把大明给掏空了,分明就大家伙合起伙来一同掏空了大明。
“其实他们也不是交,只是先拖着,等拖到最后,官府自然也就给大家打折了,至于拖欠的先挂在那,等过上个十几年,等到天下的积欠越多越多的时候,自然有官员动辄鼓吹蠲免赋税显示皇家仁爱,现在谁家要是交足了,将来一蠲免反倒吃亏了,你说天底下谁愿意吃这个亏?”
。
(iishu)是,,,,!
第321章 主持公道
【】(ii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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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天底下谁愿意吃这个亏?
吕调阳的反问,让施奕文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在另一个时空中的耳熟能详的话语。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后人说士绅拖欠田赋,却从来没有提到,普通百姓同样也拖欠,只是拖欠的多于少的问题,就像后世的偷税漏税一样,大企业在偷税漏税,家庭作坊同样也要偷税漏税。
“其实,从正统年间开始,这田赋拖欠就已经是常态,当然,说那些都已经远了,不过从景泰年间,新皇登极每一件事,就是大赦天下,就是免除至少五年前的拖欠,五年来拖欠也是按七八折征收,如此一来,官员自然是皆称其仁义,天下臣民不无不是广沐皇恩,皇恩浩荡啊。就像隆庆皇帝刚即位那会,就大赦天下,免除嘉靖四十三年以前国拖欠的田赋,减免次年天下的一半田赋。这些举措能不大得人心吗?可是大得人心的代是什么?是朝廷没有银子!甚至今上继位的时候,户部太仓库里的空得都能跑老鼠了,就连百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了,可是天下臣民呢?”
瞧着施奕文,吕调阳冷笑道。
“天下臣民却深受其利,嘉靖四十三年以前国拖欠的田赋有多少?即便是只拖欠三成,折成银子的话那可就是几千万两!毕竟,这十几年拖欠下来,谁家没有拖欠上几两银子?可是即便是如此,今上登极,仍然要大赦天下,将自隆庆改元以前通租,悉踢蠲除,将隆庆四年以前的免三征七,哼哼这可早就是大明的传统了,天底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以至于有无知小民甚至祈盼帝君驾崩,以免其拖欠,皇恩仁爱,所换得的不过只是如此!”
嘲讽之余,吕调阳的神色又微变,正色说道。
“可是自从张江陵任首辅以来,为了增加田赋收入,缓解财政危机,不得不接二连三地下令清理积欠的租赋。所清理的,自然是其任首辅以来的拖欠,所谓“考成法”,其实就是勒令天下的地方官,严格征收田赋,清理积欠,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江陵也常说“能征得九成者,既是良吏”,毕竟,这清欠虽说是朝廷大事,可祖制却要体恤百姓疾苦,万一要是有人煽动百姓,掀起民变,到那时,即便是追究为首者责任,可是地方官同样也会受处置,轻则罢官流放,重则是要掉脑袋的。”
吕调阳的话让施奕文诧异的睁大眼睛,疑惑道。
“这,这是什么道理?官员清欠反倒要被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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