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蒹葭伴酒
十三四岁的中级魔法师……那是只在王城中血脉浓郁的王族中才会出现的天才。
加伊德已经无法敌过他。或许从加伊德发现这个少年并交给他附魔的印章开始,就没有能控制他的时候。
“你不是已经能够很熟练的运用这个低等空间吗。”加伊德冷声说,“这种没有认主功能的元魔空间,谁能找到并契合它的魔法波段谁就能使用它。去吧,尤金藏着的眼线即使在黑夜里也永远烦人的注视着我,我也该离开了。”
殷绝沉默着注视着加伊德退进水纹似的空间波纹中。他称之为老师的魔法师也不曾信任过他,加伊德从进入空间到退出空间都不曾将身躯的破绽露出毫末。
他们以师生之名所达成的交易,到底有多牢固,想必也只有两个当事人才心知肚明。
殷绝坐下合上眼。元魔石和魔法阵能最大程度的调动无限空间之中的魔法元素,魔法的修习一是通过攥取空中游离的魔法元素,二是通过自身精神的强化来加强身体内部的魔升数。但魔法的修习不仅仅通过增加身体中能调动使用的魔升值。魔法亲和力,以及知识——书籍也往往是必不可少的。一场战斗的输赢绝非是从积累的魔升量值来决定。几乎是所有的魔法师,都在探寻着不同的更进一步的道路。
这也使得不同家族不同师承的魔法师所会的魔法招式和技巧都不同。同一个初级魔法师,可能一个擅长操纵土,而另一个则精通防御和放弃,却对元素操控一窍不通。甚至对于不同的魔法师来说,使用同样一个空间咒法,步骤和口诀都完全不同;机智些的法师能够在同一阶内通过研习自行缩短使用咒法的时间,或是增强些威力,又或者是往元素攻击中增加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这些细节的变化,都将拉开魔法师与魔法师之间的距离。一旦接触就知道,这个领域太过广阔,或许就连魔法师协会认定的高阶魔导师,也始终在不断的摸索。
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第25章 梦·二十五
无数细微的光点在重新逐渐暗下的室内漂浮游荡,最后如同找到了归属一般疯狂的涌入殷绝身体。
光点逐渐形成环绕的旋风,漫天流转涌动的星河。滂湃而巨大的量从各地汇入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几欲形成一个巨大恐怖的漩涡。
漩涡的终点是殷绝。他漆黑的发和斗篷几乎融化进黑暗中,像是完完全全被暗色吞噬。
魔法阵支点的元魔石咔擦一声碎裂了。
殷绝骤然睁开眼。随着他的睁眼,已成队列的光点涣散了开来,有数群不愿散去的光点依恋的蹭过殷绝的脖颈和脸颊,全被殷绝挥手赶开。
他摸向自己的眼尾。
那处光滑且平坦。孩童末期和少年时期的颠沛流离并没在他脸上留下疤痕。他数次受伤过,也有伤在脸上的情况,但身体里带有的惊人治愈力抹去了这一切。
殷绝完完整整的在这里。
室内重新亮起,殷绝将碎裂的元魔石抛扔向空间裂缝中,懒懒的靠向一侧的书架尾。他右手在空中浮空绘了一个圆圈,桌上一瓶盛放着淡银色液体的密封玻璃瓶飞到他伸出的手掌中。他单指将玻璃瓶颈敲碎,指节一勾,银色剔透的液体就从玻璃瓶中倒流进空气中,汇聚成一面悬浮在空中剔透可映照出影像的镜子。
殷绝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眼尾已经有隐隐约约的纹路浮现,漆黑的瞳眸中也可以看到一双暗色如毒蛇般的竖瞳。
殷绝将舌尖咬破,将血吐出。那并非是人类常有的鲜红色血液,暗红偏紫的液体如同淬了毒素,将一小块地毯腐蚀后在白烟中消融进了空气。
他太急了。当初置换掉的仅仅是血液,他的躯体还是属于半恶魔。本来不应该这么急的,他自小就拥有令母亲忌惮令弟弟妒忌的魔法亲和力,但吸收那些活泼的魔法元素也并非不可控制,他大可像个人类一样慢慢的吸收同化那些能量。毕竟,太快的接纳魔法元素只会让他的身体加速同化属于人类的血液,也加速恶魔化的进程。
……本来不应该这样。
但是他一天比一天的更加想要力量。那个“人”究竟是谁?来自何方?他缥缈的就像一个随时就将醒来的美梦,他的来和去皆无法控制也无法追寻。殷绝已经失去过他太多次,如果最初他还不确定他是否是个独立的灵魂,那么现在,至少现在,他无比的渴望捉住那个随时都可能逝去的光点。
所以他需要力量。越快越好,越强大越好。灵魂印刻根本不够,他需要能够确切触摸那个灵魂温度的力量。
殷绝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瞳仁已经恢复正常,眼尾处隐约不清晰的纹路也彻底消失不见。
他手指轻微一动,镜子重新变成液体灌入玻璃瓶中。殷绝起身给它套了个木塞,将之放在桌上。他迈步踏出这方空间,地面扭曲变形化为虚质,下一刻殷绝就进入了阁楼上属于鹊尔威伦附庸佣兵和吟游诗人暂住的走廊,他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同住的是一个总会弹竖琴弹到很晚的诗人,和一个总是醉醺醺的佣兵壮汉。
加伊德自身难保,鹊尔威伦家族也没把作为平民的殷绝当做魔法师学徒看待。
他旋门而入。室内传来熟睡后的呼噜声,小窗处透出一方鸽灰色的天空。已经黎明了。殷绝坐到自己床铺上,他毫无睡意,只是用双手交握撑住下颚,视线低垂注视向昏暗的墙角。
吟游诗人和佣兵都已经睡熟。天亮前的那段黎明,是人睡的最死却也是最容易醒来的时刻。
殷绝心里猫抓似的痒的厉害,他安静的抬起手,轻按上自己的眉心。
灵魂刻印,是传说中第三纪元一位圣魔导师研究出来的死灵系诅咒。之所以将之划分为死灵系,是因为这个诅咒契约的恶毒。那位圣魔导师在创造出这个诅咒后,第一时间用在了他的宿敌——当时的精灵圣子身上。诅咒能逐渐腐蚀控制任何生物的灵魂,传闻中,那位精灵圣子在清醒的状态下日日忍受来自逐渐凋零灵魂的巨大痛楚,甚至在意识清醒之下眼睁睁的被操控伤害了重要的族人。这任精灵圣子最后消弭无踪,据说他是在灵魂碎裂下投身炽火之中,尸骨无存。
这也是精灵族衰败的开始。
圣魔导师陨落之前在羊皮卷上记录下了灵魂刻印,并将之当作是一生中最巅峰的杰作。在光阴流逝中,最初的羊皮卷已不知踪迹,而记载咒术的元魔复印手抄本依然被部分的家族所持有。
但这个咒术并非是任何魔法师看到后都能学会的。作用于灵感之上的攻击,首先施咒人得能穿过人的*看到并且能触碰到灵魂。
大部分使用灵魂刻印的魔法师是将这种咒术直接用在敌人的*上。它也同样有效,中了咒术的人往往会皮肤同血肉一起脱落凋零,在极致的痛苦中走向死亡。而灵魂刻印的凶名,也是从这刻才真正的流传开来。
殷绝低吟法诀,他的声音在混沌未明的黎明中和阴云一般暗沌。他以自己的眉心为起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虚虚勾勒出一个繁杂的图案。最后他伸手掩住自己的左眼,右眼合上再重新睁开。
暗紫色的魔印浮现在他的瞳膜之上。
灵魂刻印何时破坏宿主的灵魂,究竟要不要毁坏,是看施咒人的意识来的。灵魂刻印只不过是将对方的灵魂上系了一根线,这根线的彼端握在施咒人手上。殷绝使用它,是因为这个咒术的另一个作用,那就是随时都能找到被标记的灵魂。
我终于有方法找到你了。
穿过无垠的空无和黑暗,空间和时间都缩减为一枚沙砾。而唯一的微光,闪烁在黑暗中,耀若明星。
殷绝猛然站起来。
那道光……近在咫尺。就在殷绝所处的长廊和楼宇之下。
.
白十二的意识回归。他睁开眼,手指下传来潮湿的稻草质感。他不知道他的意识昏睡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者是更长的时间。会有昏迷的梦吗?白十二不太清楚,不过如果梦中梦都存在过,那么在梦境里面昏迷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记得在意识沉落之前看见了许多暗绿色的触角,它们一拥而上封闭了他所有的感知。白十二确定,那些诡异的精神触手就是致他昏睡过去的罪魁祸首。
他撑住潮湿的地面坐起。稻草上的碎屑和砂砾湿漉漉的沾了他满手,隐约还可以看见室内地面上淤积的暗红色斑斑点点的结块,空气中充斥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大概因为是冬天的原因,蝇虫并不多。这处像是一处地牢,栅栏外粗石上柳钉铁圈内扎着一只火把,晃动闪烁的火光在石室内拖长了影子。白十二的手脚皆自由,他站起来,抬头往上看,上顶的也是粗略磨平整了的粗石。银六并不在此处,白十二的左右栅栏间里皆没有人。但隐隐约约,他能听到回荡在密闭石室内的野兽低吼声和撞击声,但他的视线尽头是一处弯道,截然而至的石头阻挡了他探寻的目光。
白十二当然没有大声的将昭示自己存在的“有人吗”喊出来。他宁愿这间石牢里没有一个人,他放轻脚步走到锁前,手从栅栏中伸出去摆动扣上门栏的锁。锁锈的厉害,白十二手上沾了一大片的红色锈渍。他挺怀疑就算拿着钥匙来也不一定能够打开这只锁。
袖子里有什么动力刺了他一下。白十二想起自己顺手摸来的铁丝了。他第一次真心真意的向时光领主祈祷,还好那些人没有搜他身。
他将铁丝摸出来挑进锁眼。摆弄这锈的厉害的家伙的时候,一滴水滴从上方落下,打在他额头上。白十二被吓了一跳,铁丝误打误撞,咔哒一声锁开了。
好了,现在,白十二真心祝愿这个地牢迟迟不换锁的管理人长命百岁。
他蹑手蹑脚的将门推开,但它还是发出了如同关节断裂般刺耳的声音。白十二停住动作,木头一般的立在那里专心听。他其实并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人听到这边动静过来的话该怎么办,没准应该把之前的祝愿换成诅咒。但好在过了许久,也没有人类的脚步声传来,拐角处野兽倒是吼叫的更大声了。
白十二从门半推开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他贴着石墙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地牢中确实没有人,火把有气无力的燃烧着。不知从哪渗进的水滴在地上汇成了一个小水潭。
然后他拐过了那个转弯处。
白十二的整个身子僵住了,他的背紧紧的贴紧了石壁,一动也不敢动。冰冷的水滴将他的衣襟打湿,然而他浑然不觉。
铁质栅栏内围困的并非是囚徒,也并非是猛兽。
那是一个……人类和兽类的杂交体。人类的脖子被缝合在狮身上,狮身上长着两对歪歪斜斜鲜血淋漓的翅膀。狮子没有尾巴,下丨体是两只山羊蹄。这只怪物周身淋巴结肿大一般生满肉瘤。它注意到白十二,人类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露出一嘴锯齿般的牙齿。
怪物猛然撞击在铁栏上。铁栏一阵震动,看起来竟摇摇欲坠。
白十二一声不吭,屏息凝气的转身就跑!
他或许路过了更多更可怕的监牢,但他一点都不想往那里面看上一眼。血腥味和排泄物的气味,尸体腐烂的气味充斥在鼻间,他看到一处旋梯,就沿着那处旋梯快速的向上攀爬而去。
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第26章 梦·二十六
随着楼梯的逐渐弯绕向上,最开始的黑暗尚还能隐约视物,可白十二在楼梯上段就停住了脚步。
前方一片浓郁的漆黑,宛若一只巨兽的口,将任何光线都吞噬的丝毫不剩。在现在这个位置,黑暗归黑暗,但白十二好歹看到旋梯扶手的轮廓和台阶的阴影;但是前方逐渐的什么都消失了。
这种纯粹的漆黑在宣告一件事实。这里确实如白十二所猜想的那样,是处于地下。而往这唯一的道路往上走,可能也无法找到作为出口的门和窗。
好消息是,上面没有光,也就意味着没有人。
或许有怪物。白十二想,能在纯粹的黑暗里活动的怪物——或是其他什么更浓重的未知危险。
只要是人,总会对黑暗抱有恐惧感的。那是铭刻在基因中对未知的恐惧。
我可以返回。白十二告诉自己,下面虽然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但它们好歹不会轻易撞破铁栏冲出来,下面有一个火把的光亮,就算气味难闻了一点,但总比面前的未知好的多。
可他必须逃走。无论是罂合欢,还是之后来收货的男人,或者是那些莫名攻击他的精神触手,都给白十二带来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清楚为什么那些人需要的是五个银发少年,却单单把他关在这样一个地牢中。地牢中只有一条路,两侧都是或装载了怪物或空着的牢笼,如果他回去,一旦有任何不妙的可能性出现,或者是那些家伙前来,他都将逃无可逃。
前面是未知……或许,他能够逃出去。或者是一直躲藏着和那些家伙玩玩躲猫猫,没准,他能够拖延过那个男人所说的作为“最好的时机”的“明夜”。
白十二硬着头皮摸索着栏杆往上走。逐渐的,地牢中怪物的咆哮离他越来越远,他彻底的没入黑暗之中。这是眼球再怎么调整都无法适应的黑暗,栏杆似乎走到了尽头,白十二缓慢的向前一点一点摸索过去。手感粗砾的墙壁,然后是转弯——
他如同一个盲人,在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一点点试探着前进的方向。寂静,对,这个该死的地下除了黑之外还一片死寂。白十二放缓呼吸,但他仍然能听到自己胸膛中狂跳不止的心跳声。
停住,停住,慢一点。像一个死人一样在这里行走,想象你只是一具尸体,一具存在与地底的尸体。既然是尸体,那么就不必要害怕传说中的鬼怪和幽灵。
白十二悄声的吸了一口空气。湿润且冰冷的空气险些呛住他的喉咙。
心跳声放缓了一些。白十二在原地停了停,努力让自己不要想象走着走着就摸到一具骷髅或者是某个生物的胸膛。等状态调整完成之后,他继续屏气凝神的继续盲人摸象。
他摸索到铁质冰冷的雕花,大概是门廊一类的设置。但是并没有门,穿过这个玄廊,他发现墙面的质感要变好了不少。之前只是将粗岩磨平,现在墙壁上光滑平整的如同砌了涂料。但白十二还未走两步就险些被地板上躺着的某个凸起物绊倒,他趔趄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就去往身边抓去寻找能稳住身体的支撑。
他抓到了某个冰凉圆润的树枝状长条。白十二刚稳住的身躯再一次僵住了。他的手刚好能够圈握住那根东西,但它不像是树枝,它扁平且圆润,稍扁的两端也毫无棱角。白十二大脑一片空白,有什么飞快的从他脑海中闪过。
枝干到下面分了岔,五根,细长且鼓起转折的分明。
白十二有了个可怖的猜想。他后退一步,却生生的装上了另一块硬且冷的硬质面,触碰的感觉有些像一个巨大的乌龟壳。
在绝对的黑暗中,四处都是障碍,白十二无法再摸索着走下去了。他或许可以再重新摸索着折返回去去借火把上的光源,但是要知道,在存粹的黑暗中的些微火光,要比噼里啪啦的撞掉一大堆障碍所发出来的声响更容易召来危险。
不能有火,不能出声,他不知道危险的时限什么时候降临,所以还得快一点。黑暗完完全全迷住了白十二的眼睛,他忽然想起再次之前多次玄之又玄的状态,例如在睡眠中,或者在昏迷中,他的大脑里依然清晰的映照出了周围景象。那要比用眼睛视物所能够看到的清晰太多。
有可能是因为这是个梦,而他在那时使用的是上帝视角。但毫无疑问,他能够用这种视角看到更多,或许,它也能帮助他穿透黑暗看清一切。
白十二闭上了眼。气流是停滞的,空气中夹带着潮湿,他的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他数了七十下心跳,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视线飘离,没有视角脱离开现在的身体。白十二恹恹的睁开眼,尽管闭上眼和睁开眼,眼前的精致都是一致的。就算将眼睫睁开,他也什么都看不到。
不行吗?果然就算大脑中有这是个梦的概念,可概念只是概念,梦境是不会在一片漆黑中还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边物体的触感的。
他这么想着,却不自觉的用手掌挡住了左眼。他眯起眼定睛去看的时候,室内忽然一点点的亮堂起来。并非是有光反射到物体上,并在视网膜之上呈现了图像,而是他能够直接感知到物体的存在了。就好比,是那些根本不会发光的物体发出了光芒,并清晰在黑暗中勾勒出了自身的存在。
白十二往身侧看的时候,吓了一跳。
那是一具完整且被磨洗光滑的人类骨骸。骷髅的一只胳膊微微向前伸,指向他的身侧。白十二背部顿时一凉,刚才他握住的,果然是这具骷髅失去皮肉和静脉的手臂。
人类骨骸身边则卧着一只巨兽的骸骨,白十二没法辨别出这是属于什么兽类。在最开始,就是这只卧地上的骨头绊了他一脚。
另一个方向,拦住他去路的,是一具更为巨大的骸骨。骸骨头颅骨低垂,苍白冰冷无质感的兽颅上,凹陷下去的眼部空洞漆黑。
白十二并不想探寻为什么这些失去生命的尸骨异常牢固,以至于他在黑暗中碰了几次都没有把它们碰散架的问题。他的视线上移,他能感觉到另一半的自己悬浮而起,但他也同时能感觉到自己确实是脚踏在地面上的。他从上空鸟瞰,这个室内也是由石头装潢而成,但部分墙壁上漆了银面雕了诡谲的花纹。白十二对这些莫名其妙出现在室内装潢中的花纹没有一点好感,他感知到它们存在的意义远远大于装饰,谁知道这些静默无声的花纹会不会成为某种攻击魔法或是禁锢魔法中的一部分。
更何况,这个宽敞静谧的地下石室内,密密麻麻装载满的全是骨骸。
不同生物,不同体型的骨骸以一种死寂的白色存在与这个黑暗之中。白十二迈开了脚步,他遵循着自己“看到”的景象,在骸骨之间寻觅出一条路来。
他行走的时候,早已死去的骷髅们睁着空无一物的眼眶静默的注视着他。
有旋梯自边缘绕上,白十二走上楼梯。他猜测上面也是个无光的平台。
如果,他能看透黑暗,那么他能看透墙壁吗?白十二试想着,一点点的操控着自己的“视力”向上漂浮。
他的视觉穿透了上层的墙壁,楼梯尽头确实也是同样的平台,但是合着一扇门,门没锁,边上有一个通风口。穿过那扇门,拐个弯就是一路向上的甬道和石阶,通风口则一路沿在通道上方。石阶的尽头是块闭合的石板,他的视线从石板中穿过,猛然间就如同隔世般,剧烈的光芒潮水一般冲刷进了他的脑海。
就如同一个在黑暗的洞穴中待久了的人不能很快的适应外界的阳光一样。尽管白十二的“看”用的并非是眼睛,看清点着火光的石板外花了他一段时间。
那是一间空无一人的空旷展厅一般的屋室。但是没有书,没有试管和烧杯,在绑有蜡烛的金属质吊灯下,以四周圆形看台和座位为中心,是绘有巨大五芒星魔法阵的地面,在魔法阵之上是一座白色的圣坛,圣坛两侧的烛台之上有光源扩散开来。
圣坛和看台旁侧则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白十二惊讶的发现,银六和另外三名银发少年都被麻绳捆着,麻布塞住了他们的嘴巴。他们的境况不会比被关在地牢中的白十二更好。
通风口在上方接近天花板的墙壁上开了一个通气的口子,然后沿着天花板之下以环形的方式向前修去。
白十二试图看的更远一点。但是似乎在这里就是尽头了,再远一些他就看的头昏脑涨身子摇摇欲坠。他深吸一口气,将视线收回。
通风口。对了,往通风口绝对可以出去,并且通风口最为隐蔽。
他踮了踮脚,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的站在旋梯的扶手之上。他的另一侧是如同万丈深渊一般的黑暗,只要一个不妙就将堕下去和那群骷髅为伴。白十二深吸一口气,攀住通风口的台面,双手一撑,还算敏捷钻了进去。
他双肘撑着狭长道口,一点一点的拖着自己的身躯向前挪移爬去。
然而主角早就看穿了一切 第27章 梦·二十七
向上的通道狭隘且黑暗。
通风道中自然不可能有人打扫。湿润的粗石磨砺着白十二□□出来的皮肤,他能够很轻易的闻到灰尘的味道。好几次,他都感觉有虫子从他耳边爬过。或许是人对于黑暗和狭小空间中的幻觉,现在毕竟是冬季,就算地下较为温暖,也不足让昆虫生存。
白十二向前看去。
他的视线随着他的前进一点一点的向前推移。在最开始使用这种能力时,他还必须用手遮住视物的一只眼睛,但现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使用远视能力的方法。他隔着黑暗,隔着石板和墙壁的障碍,直接看到远方;就如同使用呼吸和原本的视力一样自然。
还是那个地板上涂绘着魔法阵的空旷展厅,他的视线从铁笼中银六和其他三个少年的身侧穿过,随着自身的前进,越过原先那道越过原先那道红杉木紧闭的大门,继续攀上一断台阶,到达一间灯光昏暗的图书室。
藏书密密麻麻垒在高大的书架上,书架和书架间有了窗户,暗红绣着金色丝线的厚窗帘闭合着。白十二透过窗帘看了两眼,正是黎明时刻,微光溢满了天际。窗户的拉销上落着一把精致的小锁,看来除非打破玻璃,从窗户中翻越过去不是个好的决定。
图书室的隔层是一间整洁的实验室,纤尘不染光洁如新的玻璃器皿整齐的放在各色白十二看不太懂的实验器材边。实验室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白十二的身体和大脑在黑暗的通风道中想,但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他又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宽敞的图书室有轻盈的旋梯沿着书架边缘自下而上的环绕而上。这并非是个分楼层的建筑,它直上直下直通穹顶,每隔一段距离均有环绕式的悬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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