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向阳花开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新鲜的苹果
展昭和丁月华混在人群里看了会儿,原来这个妇人是个寡妇,丈夫意外身故,先是婆婆受不住打击病故,接着公公也随之而去,留下她一个妇人和不住半岁的孩子。日子难以维系,这才自卖为奴。这种事展昭见得多了,能帮都尽量帮。许向阳也是如此,结果……他心中自然有芥蒂,但也不会因此就对其他人袖手旁观。
拨开人群,在妇人跟前蹲下,将急两碎银压在白纸上,温厚道:“这些银子拿回去把后世办了,”见她怀中的孩子瘦弱,穿的也单薄,又道:“给孩子做几件厚实的衣衫,孩子经不起冻。”
妇人抬头,未语先落泪,哽咽着,“谢谢,谢谢!恩公的大恩大德小妇人无以回报,只能给恩公做牛做马,回报一二。我,我给您磕头了。”展昭拦住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回去办了后事好生抚养孩子。自卖为奴报恩之事莫要再提,你夫君若还在人世,必不希望见到妻儿为奴。外头天寒,孩子受不住,快些回去吧。”说罢不再理会夫人,折身挤出人群离去。
展昭面色如常的回来,许向阳心中却忐。怨不得丁月华说那话,换谁再见此情此景心里都要不舒坦,就是她也因这个插曲败了兴。这下,大家都没了逛街的心情。走出不远,丁月华朝展昭道:“展大哥,那个妇人一直跟着我们呢。”
闻言,许向阳回头看了看,果然见一个身穿孝衣的妇人抱着孩子远远地缀在后头。她连忙扭过头不敢多看,深怕那妇人见她露出怜悯之意愈发地不肯离去。虽然展昭给了几两银子,但一个妇人要带着孩子自立,哪里那么容易,有时候卖身去大户人家为奴为婢反而更好。
赵虎也回头看了眼,皱眉道:“怎么还抱着个孩子?”要是在开封还能多帮一把,如今他们出门在外,哪能替她安排?
展昭头也不会到:“走吧,我们只能帮到此。”
回到客栈,公孙先生见展昭拿了不少东西,笑呵呵地,“许姑娘收获颇丰啊。”展昭抱着几匹料子,丁姑娘不爱这些,那自然是许姑娘的了。许向阳面上微红,最不想出门的是她,结果就她一人打包小包地采买。带着几分羞意道:“我见这些料子都是好的,又便宜卖,就买了一些。”
丁月华也凑过来,见料子半截有污渍,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净,道:“污了一半要怎么做衣衫?”
许向阳扯开其中一匹瞧了瞧,笑道:“伙计说这些料子是去年水患时放在库房低处泡了水,这才便宜卖。我实在喜欢,才一时脑热地买了。衣衫是不好做,做些别的东西还行。”
赵虎道:“许姑娘手巧,这料子到你手上一定大有用处。我听王嫂子说你用碎兔毛皮子给展大人做了件夹袄,比整块皮子做出来的都还要精致好看。”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隐隐含笑,这件兔毛袄子一再被人拿来念叨,展昭都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会被传得神乎其神?不过是件衣衫,呃,也确实精致又暖和,许向阳手巧得很。包大人打趣道:“展护卫,把那件袄子拿来瞧瞧,本府也好奇的紧。”
“大人……”展昭有些无奈。许向阳红着脸道:“不过是件寻常的袄子,王嫂子谬赞,哪有那么好……”
丁月华心里泛着酸涩,那个被人唾弃的许向阳怎么突然脱胎换骨了一般?不仅厨艺好,连女红都倍受推崇。她有些不服气,也想看看那件袄子怎么个好法,“展大哥,你就让我们瞧瞧嘛。”
张龙也跟着起哄,“是啊,拿来给我们瞧瞧。”
虽然众人起哄逗趣,但如今天气渐暖,展昭本就不怕冷,哪里会带兔毛夹袄出门,说笑了一阵便都散了去。
在凤岭镇停了三四日,每日都能见到那个妇人抱着孩子在客栈门口守着。她也不上前,就守在一旁默默看着。在他们要离开的那日,妇人依旧抱着孩子不远不近地看着,只是今日孩子一直哭闹不止,不论妇人怎么哄就是不见停。
包大人听着于心不忍,皱眉道:“孩子这样啼哭不止,莫不是病了?公孙先生,劳烦你去瞧瞧。”公孙先生依言上前,缓声道:“小嫂子,孩子这样哭闹可是哪里不舒服?在下略通医术,不若让我替孩子瞧瞧?”
妇人也是一脸焦急,连忙道:“孩子从早晨起就哭闹不止,胃口也不好,她若是也病了,那我……”
“莫急,待我看看。”公孙先生先是安抚了妇人的情绪,才细心给孩子检查了一番。孩子很瘦,发着高热,应该是得了风寒。这么小的孩子汤药难以喂下,发热又易烧坏脑子,要尤为细心照料。
妇人听了公孙先生的话,突然跪了下来,哭着朝包大人哀求道:“老爷,您就让我跟着你们一道上路吧!我什么都能做,只求求您救救我女儿,我实在无力为寻医问药。她的祖父祖母和爹爹都相继去了,她若也去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求求您,可怜可怜这孩子吧,我,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救救她吧……”没几下,她额头已经一片通红,隐隐透着血丝。怀中的孩子因为她的动作更加不舒服,哭闹的更厉害。
包大人无声地叹了叹,道:“你起来说话。”妇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眼里也有了神采。但包大人却未能如她所愿,“你夫家没有可投靠之人?”一个妇人要撑起门户确实艰难,若族内有亲戚能相帮,倒能勉强度日。
妇人眼眸一黯,她夫家人丁单薄,跟几个亲戚往来并不频繁。如今她夫家遭遇变故,落魄至此,谁会接她们母女去吃白食?若她生的是个儿子,或许还能争上一争,偏是个女儿。
包大人面露难色,确实难办,若是个男孩,辛苦几年拉扯大了也能顶门立户,女孩儿终归要出嫁。略沉吟,道:“既然夫家无人,你何不回去投靠娘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爹娘已故,只怕嫂子容不下我。”
公孙先生道:“这话不妥,总归是亲兄妹。他们难道还能见你落难还置之不理?即便嫂子有些微不虞,兄长总要出手相助。”
妇人似被说动,却仍旧为难,嗫嚅着:“我娘家在鼓江镇罗家村,路途遥远不说,孩子又病着,我……”
包大人道:“我们也要往鼓江镇去,倒是能送你一程。”展昭眉头微蹙,“老爷,我们此行旨在寻人,怕是不便。”包大人知道他素来谨慎,但事关孩子,又顺道,没有不帮的道理。摆摆手道:“带一程,无妨。”
如此,展昭也不便再劝,只能路上警醒些。
妇人夫家姓张,大伙便称她张嫂子。孩子才五个半月,大名还没取,小名叫宝儿。宝儿瘦瘦小小的,烧的小脸通红,看着叫人揪心。许向阳向来喜爱孩子,前世时就常常帮着照顾小侄子,在照顾孩子上颇有心得。一路上不时用温水给孩子擦拭手脚和额头,或是喂些热水。
下晌午时,一行人便在农家投宿,赶着给孩子煎药。张嫂子没有奶水,孩子的吃食又成了问题。张嫂子急红了眼,说昨日还有些奶,今日竟没了。许向阳只好借了农家的厨房,向主人家买了一些白米熬了米汤先给孩子喂下。
宝儿大约饿坏了,米汤喝得香甜,但后头的药汤就不好喂了,她和张嫂子费了老半天劲,弄得一身药渍才喂了两勺下去。丁月华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小小一点的奶娃娃,有心帮忙却无从下手,抱都不太敢抱,只能帮着递个水,拧个毛巾。
宝儿将一群人折腾的人仰马翻,但药汤灌下去,当晚就退了热,精神好了许多,能咿咿呀呀地朝大伙比划几下。大家都在堂屋逗孩子,展昭却发现许向阳不在,信步出了堂屋,见她正问主人家的孙婆子有没有地方买牛乳。孙婆子应说有,便出门去给她找牛乳去,她则进了厨房。
展昭抬脚往厨房去,隔着窗子,他见她在熬粥,先时剩的一点白粥被她熬得细腻浓稠。他进了厨房,“你要牛乳是给宝儿喝?”
许向阳回头,浅浅一笑,“这么小的孩子吃米汤并不适合,我便问孙婆子能不能找一些牛乳来,虽也比不过母乳,但总归比米汤来得强。”其实她是先问了村里可有人在哺乳,要是奶多,让宝儿去喝一些也好。没有,只能喝些牛奶了。
展昭不懂这些,只点点头,低声道:“你和她在一处警醒些。”
许向阳一愣,她从未想过去怀疑张嫂子,她还带着孩子呢,能是坏人?哪里有人带着孩子做坏事的?多累事?她也压低声音道:“她带着孩子呢,孩子还病着,愁得她吃不下睡不着,哪还有心思做坏事?我看她不像坏人。”
展昭想说,她见过多少人,如何能断定张嫂子不是坏人?她能分辨的出来?就是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就着了她的道?心沉了沉,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警醒些总是好的。”说罢便除了厨房。
许向阳望着他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想起原主就是利用了他的善心坏了他的姻缘,怪不得他突然阴了脸。重重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可是,穿越的事怎么说的清?原主的罪只能由她来顶了。
[七五]向阳花开暖 第26章 圈套
鼓江镇是去年水患的重灾区,罗家村是隶属鼓江镇的一个小村落,座落在小山坳中。这里土地贫瘠,地势起伏,多是山地。耕种不便且收成差,村里的年轻多半都外出另谋生计。一场水患,村里遭遇劫难,更显破败。
张嫂子的娘家在村尾靠山脚的地方,破损的篱笆围着几间茅草屋,一个汉子正在院里劈材。张嫂子隔着篱笆朝汉子唤了声大哥,声音里带着哽咽。汉子闻声抬头,愣了一下,急忙迎上前来,“红叶?你怎么回来了?妹夫呢?可陪你一道回来了?”说罢有些犹疑地看着她身后的一行人。
张嫂子见了亲人,眼圈泛红,摇头道:“夫君他……去了……”
汉子一怔,脸上的欢喜之色退了去。张嫂子多少已经从一连串的打击中走出来,今日是见到了亲人,情绪有些波动。她很快便擦了泪,向大哥介绍包大人一行人。张嫂子的大哥罗大山听了事情的经过连连道谢,请一行人进屋稍作歇息。
在堂屋略坐了坐,见了张嫂子的嫂子王氏和弟弟罗小山,嫂子面上瞧着倒还好,不见刻薄。罗大山家里小,住不下这么多人,隔壁人家倒有空屋子,他们便借宿在隔壁人家。隔壁这户人家姓李,家中只有一个老爷子,村里人都叫他李老头。李老头的儿子儿媳都去镇上打零工了,就剩他一人在家种地。屋子空着也是空着,能赚几个钱补贴家用很是高兴。
李家的条件实在差,好在他们就住一晚。隔日一早他们不好麻烦李老头弄早点,匆匆收拾了东西准备动身,张嫂子又抱着宝儿匆匆赶来,说宝儿昨夜突然又发高热,想请公孙先生再给看看。
这一耽搁又是一日。展昭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暗暗交代张龙赵虎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大人,深怕有异。傍晚时外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不大却绵绵不绝。待到晚饭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张嫂子凄厉的尖叫声——宝儿!我的宝儿!
众人一惊,莫不是宝儿出事了?展昭霍地起身,“我去瞧瞧,张龙赵虎留下。”话音未落身影已至门口,公孙先生跟着起身道:“我也去瞧瞧。”说着也匆匆往外赶去,丁月华二话不说也跟着出门。
展昭头一个闻声而至,张嫂子的屋里窗户大开,地上印着泥泞的脚印,屋里有翻找过的痕迹,张嫂子在窗前痛哭着唤着宝儿。公孙先生和丁月华随后赶到,瞧了一圈,连忙问:“张嫂子,宝儿呢?”
张嫂子掩面而哭,“我刚刚见宝儿睡了便出去煎药,等我回来……看到屋里有人在翻箱倒柜,还来不及反应,他就抱了宝儿从窗户逃跑了。大哥和小弟已经去追,我可怜的宝儿,她还病着,外头下还下着雨……”
展昭皱着眉头,在屋里再看一圈,道:“歹人往哪个方向去了?”张嫂子擦了擦泪,指了个方向。展昭到窗前仔细查看,确实有脚印朝那头去。回头对丁月华和公孙先生道:“我也一道去找,你们先回去。”
丁月华终究闲不住,往回走了半道便也冒雨去寻宝儿。公孙先生倒不是太担心,丁月华武功不凡,寻常人伤不了她。回了李家,将宝儿被人抱走一事告知包大人,听得几人惊诧。若是入室盗窃,怎么会临时起意抱走孩子?莫不是有隐情?听说展昭和丁月华已经去找,包大人颇为放心。略思忖,道:“赵虎,你去隔壁罗家守着,罗家就两个妇人在家,万一再有歹徒,怕是不敌,你去照看一二。”
赵虎有些迟疑,包大人挥手示意他快去,“这儿还有张龙在,去吧。”待赵虎离去,许向阳也坐不住,在院子守着,希望他们能早些把宝儿带回来。天色已经昏暗,忽然,她见张嫂子神色木然地朝山脚边的林子去。她顾不得还在下雨,急忙追上去,“张嫂子,你这是去哪?”
“我要去找宝儿,你听,我的宝儿在哭,她在哭!”张嫂子癔症一般边说边朝林子去。许向阳想拉住她,却发现她力气异常大,她根本拉不住,“张嫂子,大家都已经出去找了,我知道你心里焦急,可你要是除了什么事,你叫宝儿怎么办?”实在拦不住张嫂子,许向阳只能大声呼唤公孙先生,“孙管家,孙管家,您快来看看张嫂子,她有些不对劲。”她瞧着似乎失了神智,得叫公孙先生来。
公孙先生在屋里头,许向阳的声音不大,又被雨声遮掩,未能传到里头。她一路拉扯着张嫂子进了林子,外头天色已暗,林子更加昏暗,张嫂子开始在林子里唤着宝儿的名字。“宝儿,宝儿,你在哪?娘来接你回家了,宝儿,宝儿,宝儿你快回答娘啊,娘来接你了。宝儿,我的宝儿。”
她叫魂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叫着,许向阳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这样的林子,这样的天气,这样诡异的呼唤,她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几乎想撒脚就跑。可是她不能丢下张嫂子,咽了咽口水,小心道:“张嫂子,宝儿或许回家了,我们回去看看吧,好不好?”
“胡说!宝儿那么小,她还不会走,怎么可能自己回家?她一定在等我!宝儿!宝儿!你快回答娘啊!”
许向阳真的怕了,张嫂子有些疯癫了。她就站在她身后,不过一臂之遥。正不知所措,张嫂子突然回身面对着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向阳眼里饱含惊恐地看着她,脑子里突地想起展昭的忠告,只是为时已晚。张嫂子猛地将她一推,她往后一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没了知觉。
张嫂子扯着嘴角笑了笑,身形轻盈地使了轻功脱离树林,急急朝李家院子去。包大人,公孙先生和张龙还在堂屋等消息,见张嫂子过来,心中腾起异样来,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提了几分心。张嫂子慌乱道:“老爷,我方才见许姑娘往后山的林子去了!”
三人一诧,许姑娘往后山的林子去了?她去那里做什么?她不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张龙闻言匆匆到四下查看了一番,确实不见许向阳踪影。包大人脸一沉,道:“快去找!”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在林子里遇险……
“老爷!”公孙先生以为不妥,若是张龙也走了,谁来护大人周全?“还是我去瞧瞧。”
张嫂子眯了眯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藏匿在袖中的匕首直取包大人心窝。幸好张龙得展昭交待,提了十二分精神,及时接下她的突袭,化解了危急。公孙先生连忙护着包大人退到一旁,包大人并不畏惧,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行刺本府?”安排部署这样周密显然是知道他的身份。
张嫂子收了势,往后略退半步,冷冷一笑,“包拯,人人都道你是青天,在我看来也也黑白不分!你的护卫都被我分散引开,一个张龙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张嫂子完全褪去先前的柔弱形象,周身尽是戾气,一把匕首使得灵巧。就如她所言,张龙勉强能招架她的攻势,却不是对手。张龙见形势不妙,急忙劝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先走。张嫂子嘲讽一笑,“你以为你们走的了?我大哥大嫂和小弟是我的师兄弟妹,你以为我会单枪匹马来对付你们?哼,展昭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赵虎已经被我们制服,许姑娘不顶事,恐怕已经被后山的野兽撕碎。至于丁月华,我师弟会好好陪她玩玩,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那宝儿呢?可是你女儿?”
张嫂子哈哈大笑,“我本名罗红叶,根本不是什么张嫂子,又哪来的女儿?告诉你们也无妨,她不过是我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演戏的道具罢了。”
包大人厉声斥责:“你简直丧尽天良!她一个幼儿,你竟狠心故意让她生病引得我们上钩!”
罗红叶阴冷冷勾了嘴角,手持匕首再度袭来,张龙被逼得身上多处挂彩,仍旧用身子荡着,不让她接近包大人。眼看形势堪忧,一枚袖箭击落她手中的匕首,扭了局势。
是展昭!张龙大喜,“展大人!”
“展昭?!你,你怎么回来了?”罗红叶不想他竟这么快回来,还带着宝儿,难道大师兄……展昭缓缓进了堂屋,凌厉地盯着罗红叶,沉声道:“你当你布置的天衣无缝,却不知实则漏洞百出。你说宝儿被人抱走,入室行窃之人被人发现多半仓惶而逃,怎么会带走孩子?孩子若在半路啼哭岂不是暴露行迹?再有,事发之后你家兄弟第一时间出门找寻宝儿,反应未免太过迅速?最后,寻足迹而去,发现皆是朝山上而去,且并脚印整齐,比不见有人追赶找寻的痕迹,难道你没有给他们指明歹人逃走的方向?这样明显的破绽我如何瞧不出来?”
“你……”罗红叶沉了脸,就算他看出了破绽,大师兄也会想办法缠住他,好给她争取时间。“我大师兄呢?”
“你说罗大山?”展昭缓缓道:“我寻至半途发现不妥觉得有诈,便折了回来,他唯恐我回来坏了你们的计划,想引着我往山林深处去,可惜未果。”
罗红叶表情狰狞,咬牙切齿道:“你把他怎样了?”
[七五]向阳花开暖 第27章 缘由
“眼下,你更应该担心自己才是。”话落,寒光乍现,拖着轨迹疾速掠过已然到罗红叶颈边。罗红叶怒急攻心,又挂念师兄,阵脚已乱,狼狈地躲开展昭的攻势暗忖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他们师兄妹三人中大师兄的武功远在她之上,若是大师兄都败下阵来,她绝无胜算。
在她退避之际,展昭将怀中的孩子交予公孙先生看护,这才专心对敌。罗红叶短瞬间心思千转,既然无胜算,不如今日就此作罢。她先脱身,然后再去寻大师兄和师弟。她脸上闪过的犹疑之色未能逃过展昭的眼睛,他往前一步,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护在身后,冷然道:“罗大山和你所谓的嫂子都已经被擒,如今你也是困兽。有你们在手,罗小山也一定逃不掉。说!你们为何行刺大人?”
罗红叶不甘,阴毒地瞪视着展昭,这一路他虽温和宽厚,却无时无刻不暗中留心她的一举一动,实在难缠。方才她和王氏一道制服了赵虎,然后她故意出门引着许向阳到后山的林子去,想以此再把张龙支开,只是没想到展昭回来的这么快。展昭说他擒住了大师兄和王氏,那一定是把他们困在隔壁,她若是能分了他的注意,脱身去隔壁救二人,那今日还是能得以脱身的。
定了定神,道:“包大人,你可记得去年水患过后处决过的那个罗之远?”
包大人一脸肃色,罗之远他如何能忘?去年水患过后,徐州满目苍夷,朝廷拨款赈灾。罗之远胆大妄为,竟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劫赈灾银两物质,最后自然是落得铡刀之刑。展昭也记得罗之远,他还同他交过手,身手了得,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几次三番被他得手。
“罗之远便是我二师兄。”
“你们此回所行之事是要替他报仇?你可知他所犯何罪?盗劫赈灾银两物资!事关徐州成千上万灾民生计,难道不该将之绳之以法?”包大人不禁怒从中来,为一己之私罔顾国法,竟然还觉得自己冤枉,简直不知所谓!
罗红叶驳斥,“大人只知道二师兄盗了银两物资,可知他为何而盗?又用到何处?罗家村在水患中受灾严重,村里老弱病残居多,难以自救,更缺吃少穿。负责赈灾的官员中饱私囊,哪里顾我们的死活!而师兄走投无路才懂了盗窃赈灾银两物资的念头,那些东西也确实都花在了灾民身上,不仅罗家村,附近的几个小村落都分得了衣物粮食,得以熬过水患。大人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他治罪砍头?”
“官员贪污,他若有罪证大可上报,怎可以此为由盗窃?这些物资要根据受灾情况统筹协调分配,他这般行事捣乱官府行事,更扰乱民心!罗家村的村民在水患中受难急需物资,别处的灾民难道不需要?在本府看来罗之远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些功夫,借着行善的名义行恶!此举若是得以宽恕,往后若再有天灾,岂不是谁能打着行善的名号盗窃赈灾物资?”
罗红叶被包大人一阵铿锵有力的话怔得许久难以回神,她心里何曾不知此事不妥?可是,“二师兄总归是为了村子里的人,难道就不能念在他没有歹念上网开一面?”
展昭打断她的谬论,“国有国法,错便是错!若说罗之远是行善用错了方法,你们为他报仇那便是纯粹的行恶了。用无辜幼儿做诱饵,刺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罗红叶无谓地笑笑,“你们猜,许姑娘这会儿会在哪?”此话一出众人皆沉了脸,展昭却不为所动,冷冷道:“你若想故技重施,那便天真了。”他身形极快,话落便已蹿至她身前,趁她恍神出手点了她的穴道,收势站定,“说!许姑娘在哪?”
“不知道!”既然脱身不成,许向阳就一道陪葬吧!
张龙上前两步,“许姑娘于此事毫无关系,一路对你也多有照顾,你竟对她下毒手!”说罢朝展昭道:“展大人,我去后头的林子找找。”
不等展昭搭腔,包大人道:“快去,定要将许姑娘找回来!”
展昭眉头一皱,道:“你也小心些,罗小山还未擒到。”张龙脚步一滞,“丁姑娘会不会有危险?”展昭暗暗咬牙,丁月华武功不差,他并不十分担心。倒是许向阳毫无自保能力不说,还容易轻信他人,罗红叶要取她性命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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