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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向阳花开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新鲜的苹果
忽然,她手上一顿,展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天气变幻也犯疼?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心头,搅的不安生,索性放下手头的活,打算去问问公孙先生,也顺道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减轻林婆子的病情。
公孙先生的院子她从未去过,问了好几个人才寻到地方。见她来访,公孙先生显然有些吃惊,随即笑道:“许姑娘,你的伤可好些了?”
许向阳点头,“多谢先生挂心,已经无碍。”只是皮肉伤,抹了药好的快,早已结疤脱落,只留下浅淡的痕迹,假以时日便能恢复如初。“先生,方才展大人回来了,我瞧他脸色似乎不好,他……”她斟酌着要怎么说,怕自己逾越了惹人多心。
公孙先生摇头叹气,“展护卫曾多次重视,又没能好好调理,天气一变化,就犯疼。唉……”
许向阳皱眉,“他年纪轻轻就如此,往后可如何是好?”
“展护卫这人一向以大人为重,自己的事从来不当回事,今日大约是大人见他身子不适才命他回去休息。如今还望你多照顾照顾他。”
“我?”许向阳有些涩然,想了想又抬头道:“先生您说,我尽力一试。”
公孙先生欣慰地点点头,“我开个药浴方子,每两日泡一次。另外,展护卫的胃也不好,得仔细养着。





[七五]向阳花开暖 第18章 鬼话
公孙先生略略思索,提笔写药方,边写边道:“展护卫闲不住,每回伤势稍微好转就不放在心上。一再叮嘱他泡药浴,他点头应了却从来不曾泡过。新伤旧伤,积劳成疾,天气变化便隐隐作痛。有时忙查案,吃了上顿没下顿,生生把胃给熬坏。好在他年轻底子好,养养还是能养回来。胃病的人忌受寒,他也曾多次伤及骨头,穿的暖和些总是好的。”
许向阳用心记下,胃病主要靠养,她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尽力而为,展昭若是不配合,她也无能为力。见公孙先生停笔,她有些忐忑道:“先生,您能不能帮我开一张治老寒腿的药方?”
嗯?公孙先生抬头,不解道:“老寒腿?姑娘是替谁问的?”
“不瞒先生,我在市集上认识了一位孤苦无依的老婆婆,天气一冷,她腿脚就犯疼,还得撑着做豆腐维持生计。所以……”
公孙先生了然笑笑,继而道:“老寒腿没有根治之法,也是要注意保暖。我也给开个方子,老人家每晚睡前泡泡脚,缓解一二。”
许向阳连连道谢,取了药回院子。可回了院子又有些后悔,自己这么跑去找公孙先生,展昭会不会生气?原主名义上是他妻子,实则却是如同仇人一般的存在,而她同他也只是初识的陌生人,这样关心有些过头了。可她却还是不忍见他这样,总想着替他做些什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哪怕关系再僵,他也是她的丈夫,是关系最为密切的一个人。且不论往后如何,当下的日子总要过,能改善便改善一些吧。何况展昭除了不怎么搭理人,其他方面并未亏待她。
院子里静悄悄的,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进厨房端了一碗骨头汤到展昭房门口,敲响他的房门。片刻,他开了门。见是她,眉头难以自抑地皱起,“何事?”
她好不容易定下的三分决心顿时坍塌,微微退了一步,讷讷道:“展大人,你……我,我煲了一些汤,你,你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展昭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碗上,拒绝的话卡在喉间,沉着脸盯着看了半晌。许向阳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勉强一笑,“呃……喝不下就……”话说一半,手中的碗被他接过,听他淡淡道了谢,回身闭了门。
许向阳一愣,莫名地想笑,他终归是心善。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小助理,这样也好,她要依附他过活,他好了,她才能好。公孙先生说他的胃药养,她忽然想起一个养胃的偏方来,可以弄来给他吃吃看。
展昭确实因为旧伤不适才提早回来,每逢这样的天气,都要痛上一回才能慢慢缓解。看着眼前的汤,默默叹了叹。她很细心,也很小心谨慎,他的些微情绪都能被她察觉。稍稍觉察他的不虞,她便退了回去。他接受或是拒绝似乎对她都不会有大的影响,她总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远远地看着,偶尔小心翼翼地示好。他看不透她的心思,也不想去深思。
汤的味道很好,就如她所说的那般,喝了很暖身子。身子暖和了,伤痛似乎也轻了一些。他在外头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什么苦和难都咬牙扛着,但他也会累。比如现在,喝了汤,暖洋洋的,索性放任自己放松一回,好好睡一觉。松软的棉被裹在身上,很快就让他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身上的痛楚退了些许。推门而出,夕阳的余晖染落在积雪上,添了一抹颜色。多了一个人,这个院子比往常多了一分生气,积雪有人清扫,甚至养了几只鸡。这几只鸡已经褪去黄色绒毛,大了许多。许向阳怕它们冻着,不知打哪弄来两个鸡笼,里头铺了厚厚的稻草。
她做的许多事总让他没来由地想起幼时在家的情形,家里也曾养过鸡,娘亲也总是在灶台边忙活,或是给一家人做衣衫鞋袜。如今换了个人,虽不是娘亲,也无关情爱,甚至是仇视,却掩不去那份温馨。叹了叹,觉得茫然,放不下那些过往,却又无法否认真实的感受。
他从来都是来去匆匆,在这里住了好些年,却不曾好好看过这个院子。如今静心一瞧,什么都不一样了。原来人事都在变,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吧?他以为会和月华携手一生,结果却阴差阳错娶了许向阳。
身后传来开门声,他回头,见许向阳微微露出笑颜,很淡,淡的几乎难以捕捉。她一直很安静,从前是,现在也是。只在轻生前跟他吵过一回,再后来,她便说自己忘了前事。忘了前事之后她虽静,却跟从前不同。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宁静,外界的纷扰似乎难以撼动她,即便有些波动,也很快归于宁静。她守着本分,又小心翼翼地探知着周遭的人和事。
他能感觉到她的疏离和回避,若非必要,她绝不会同他多说一句话。对此,他以为这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毕竟过往的那些事叫人尴尬和愤怒。
许向阳见他站在鸡圈前看小鸡,道:“这些鸡长大了许多,可惜还是赶不及过年吃。”她步伐轻快地走到鸡圈前,几只小鸡见她走近,都围过来叽叽喳喳闹着等待喂食。展昭没有作答,只看着几只鸡。
许向阳有些尴尬,过年这个话题不好,不知道他要不要回家过年。如果要回家,她要不要跟着去?她不敢深思,更不敢问,急忙转了话头,道:“展大人,午饭时我去敲门没人应,我猜你在睡,便没叫你。这会儿该饿了吧?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垫垫肚子,一会儿就吃晚饭了。”说罢进了厨房。
展昭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思晦涩不明。家里人还不知道他跟丁月华的变故,更不知道他已经成亲一事。说是他存了私心好,不愿承认这桩婚事也罢,虽不妥,但他就是想拖着,能拖一日是一日。他想这般,她又能如何?他不禁抬头看着天,扯了一抹苦笑,没想到自己竟也这般……阴暗。
许向阳端了个瓦罐出来,他微微挑了挑眉,瓦罐?她这回又弄什么给他?
“你睡觉时公孙先生送了一些药过来给你泡药浴,另外交代说你胃不好,要养着。我以前听说过一个偏方,养胃很好,就做来给你试试。”许向阳不敢说自己去找公孙先生,便扯了个谎,想来公孙先生也不会刻意去说。“这方子简单,挑一个肥厚的猪肚洗净,放七个鸡蛋在里头,再缝起来,炖熟就成了。据说吃几回便能养回来,你尝尝看。”
她说了一长串,展昭却道:“从前?你记起以前的事了?”
呃!许向阳一愣,猛地记起自己谎称失忆,顿时紧张起来,“没,没有……我,我也不知道,脑子里就是记得这个偏方。”
展昭没有追问,不管她记不记得,只要谨守本分,那些都无妨。掀开盖子,飘出肉香,他看了看,道:“你也吃一些吧。”一整个猪肚加上七个鸡蛋,他怎么吃的完?
“我不饿,在说,你若不整个吃了,效果怕不好。”她暗暗松口气,还好他没追问。想了想道:“展大人,那件案子有眉目了吗?林婆子已经好多日没有出来摆摊了,我有些担心,想去看看她。”
“不成,案情还未明朗。”展昭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的请求。
许向阳有些着急,“还没找到人?”
展昭皱了眉头,缓缓道:“没有。前两日江家和陈家又闹出纠纷,陈家人说江家人把闺女扣了下来,江家矢口否认。陈捕快还领着陈家的人进屋子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
许向阳一头雾水,既然是女儿扣娘家,没道理扣着不放人,也没道理杀了投井啊。展昭又道:“其他的都没什么,唯一奇怪的是江家大儿子江涛的屋里有一股淡淡的臭味,江涛解释说是有老鼠死在角落找不找。陈家找不到人便放狠话,说会在背后盯着他们一家。本只是一句平常的气话,江涛听了却有些脸色苍白。”
许向阳不懂查案,只是听展昭说这些,忽然想起从前听说过的一个鬼故事。“展大人,查案我不懂,你说不能去我不去便是。不过,这案子倒让我想起一段鬼话来。”
“鬼话?”展昭有些意外,她瞧着柔柔弱弱,竟然还听鬼话?“说来听听。”
“来龙去脉我已经记不清,大意是有一个人夜里老是梦见被女鬼纠缠,女鬼说我在你屋里,只要你找到我的尸体我就放过你,于是他就在屋里到处找,却一无所获。到了晚上,女鬼又托梦给他,说我就在你背后,不信你回头看看。他怕极了,怎么也不敢回头。梦醒以后他又到处找,却还是找不到尸体。女鬼每夜入梦,搅得他不得安枕。直到有一夜他又从噩梦中惊醒,展大人,你猜,他想到了什么?”
听到这,展昭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她这一段没头没脑的鬼话,还真有些渗人。摇头道:“猜不到。”
“他躺在床上,不停地重复着,在我背后,在我背后,在我背后……突然,他从床上跳起来,惊恐地瞪着床铺,他背后不就是床铺吗?”
“尸体被钉在床板上?”听到这展昭才算明白过来,原来在你背后是这个意思。
“嗯。”许向阳已经不记得故事是不是这样,但在你背后的恶心惊悚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江涛在听到在背后盯着你一家时的紧张,让她不由想起这个故事来。
展昭垂眸而思,虽然只是一段鬼话,却让他豁然开朗,或许失踪的尸体也在背后。屋里的臭味很可疑,谁会任由死老鼠在屋里发臭不去找出来丢掉?除非根本就不是老鼠,也不是能轻易处理的东西。陈家人说会盯着江家,不管是不是气话,只要江涛心里有鬼就不敢轻举妄动。眼下天气冷,尸体腐臭的慢,但无论如何也不能长久地藏着。
思及此,他便坐不住。起身道:“我出去一趟,晚饭不必等我。”
许向阳一诧,来不及说什么就见他疾步出了门。




[七五]向阳花开暖 第19章 咫尺天涯
展昭匆匆出了门直朝安平巷去,从陈捕快那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江涛确实有杀人动机。但为何将人杀害之后投井又打捞起来?若是真如许向阳所说的鬼话那般,把尸体藏匿在屋里,未免太过大胆?他又打算如何处理尸体?
瞧了瞧天色,他略沉吟,半途折返。陈捕快已经发现可疑之处,尸体也开始发臭,恐怕他会开始采取行动。他若贸然前去怕会打草惊蛇,还是夜探为宜。折回开封府,安排了几个捕快暗中留意江家,而后自己也守在暗处监视等待时机。
待天色黑头,屋里掌灯,展昭瞧瞧闪至窗下,隐匿在黑暗中。屋里头闲话了一些家常,而后听到江涛的媳妇李氏道:“相公,你说陈家人这回死心吗?会不会真的在背后盯着我们?”
江涛阴着脸,“不死心又能怎么办?官差也进来搜过了,哪里有小妹的影子?”
“可……”李氏迟疑了一下,“可那东西一直放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啊,这味道一天重过一天,迟早瞒不下。而且,床底下埋着……实在太瘆人,这些日子我都睡不踏实,心里慌得很。”
外头的展昭眉头一皱,床底下?莫非真的是把尸体埋在床底下?任谁都想不到他们会把尸体埋在床底下吧?实在胆大。里头又传来江涛的声音,“陈家人说不准正在暗处盯着,就等我们有动作,怎么处理,还得从长计议。”
李氏不耐烦了,“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这话你前前后后说了多少回,人都发臭了,还没个主意!味道再大起来,不说屋子不能住人,就是爹娘也该起疑心了。”
“要不是你失手杀了她,能有今天?”江涛有些恼火。
“我还不是为了你!她要不死,爹娘的棺材本都要贴给她了!她一个出嫁的女儿,三天两头回娘家打秋风算什么?以前养着她,现在还要养她全家!呸,有本事两个老不死的怎么不跟闺女过去?何必跟着我们?”
“好了好了!你小声点,没得被人听见!”江涛不耐烦的打断她,女人就是嘴碎。李氏瞪他一眼,抱怨道:“当日丢到井里不就好了吗?你再捞起来做什么?”
“你当我吃饱了撑着?我人还没走远就被人发现了尸体,那女人吓得魂飞魄散,叫来了官差。我要是不把尸体藏起来,早就怀疑到我们头上来了!就是因为尸体一直找不到,这事才能拖到现在,他们就算怀疑,找不到尸体也没辙。”
李氏知道江涛说的对,当时她失手杀了人,跟江涛合计着把人丢到井里伪装投井自杀。现在回想起来不由冒出一层冷汗,江丽是头部受到重创而亡,尸体打捞上来一看就知道不是投井自杀,势必要怀疑到他们夫妻。江涛临时改变主意扭转了局势,找不到尸体,谁也不能说他们杀了人。只是眼下也快瞒不住了。心一横,道:“尸体这么大,一下子搬出去太显眼,不如分尸!”
江涛愣了愣,分尸?也对,分成小块随便一裹就带出去了,就算被人发现尸块也未必能往尸体上去想。夫妻两合计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李氏又道:“尸体挖出来怕是味道更臭,明日我假装身体不适,去开两副药回来放在房门里熬,也好遮掩一些味道。”
屋里头的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熄了灯,展昭也悄然离去。
待展昭向包大人回禀了案情的进展回到小院时已是亥时,推开房门,一张纸条应声飘落。他一愣,捡起纸条,上头的字是用炭写的,字迹娟秀。他不自觉朝许向阳的房间看了一眼,已经熄灯,应该睡了。
收了纸条往厨房去,厨房里留着一盏油灯,暖暖地照着。掀开锅盖,就如纸条上所言,锅里温着饭菜。傍晚时分他并未吃多少东西,熬到现在已经有些饿过头。若是往常,也就这般熬过去,如今有人照顾饮食,确实不一样了。
那天傍晚展昭出去之后许向阳就不曾再见到他的人影,于她而并没多大影响。她照样做她的针线,过她的日子。没有展昭的首肯,她不敢去林婆子那,只得带了药托人转交给她。天气越发的冷了,天空又开始飘雪,许向阳撑着油伞,挎着篮子慢慢往开封府去。这样的天气实在糟糕,雪被踩得泥泞,又湿又滑,每一步都要小心。
忽然,对面街道传来一阵喧哗,但见一群官差押着人浩浩荡荡往开封府方向去。许向阳顺势望去,为首的是展昭。飘扬的雪沫迷蒙了视野,他便这般黑发红衣越来越近。肩头发梢已然被雪打湿,他却浑然未觉。她从来不曾见过这样正气凌然的他,心底蹿过一丝异样,有暖有涩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落寞。她与他,哪怕近在咫尺,也如隔着天涯。
她伫立在雪中静静地看着,周遭的纷杂都散了去,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在一旁看着,不敢踏入他的世界分毫。忽然,展昭往她这边投来目光。她一怔,本能地想躲,却无处藏身,隔着来往的行人怔怔地与他对视。
展昭不过是无意一瞥,不想竟看到她擎着伞在对街。她秀净恬静,一张脸被兔毛围脖衬得莹白,眼里有一丝无论何时都抹不去的慌乱。不过是一瞬,他便收回目光,不带一丝情感。许向阳依旧怔怔地望着他的方向,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心想,总有一天,他会这样走出她的生命。忽而她涩涩一笑,本来就没有来过,何来离去一说?
午后王嫂子送了一篮子的芋头过来,说是别人送的,吃不完,就送了一些过来。许向阳谢着收下,她没东西回礼,想着过几日用芋头做一些吃食送回去。王嫂子见她还是在忙针线,不禁仔细瞧起来。许向阳手巧,上回学了她的法子做夹袄,不仅王朝喜欢,她家的闺女更喜欢。
王嫂子一子一女,凑了个好字。儿子已经十二岁,闺女今年十岁。小姑娘年纪虽不大,却已经渐渐开始爱美。对那些厚厚的棉袄很是不喜,后来王嫂子在许向阳这学了一手,这才合了小姑娘的心意。是以,见许向阳做针线活,王嫂子总会多留心几分。
“姑娘这回又做什么?诶,你这围脖瞧着好,我家那丫头一定喜欢。”王嫂子眼尖,立即被许向阳的兔毛围脖勾去了注意力。许向阳笑着把围脖解下来给她,道:“我买了些碎皮子,拼拼凑凑给袄子做里,余下一下就做了个围脖,不难,就是费些事。”
王嫂子翻来覆去的看,说是碎皮子拼的,但针脚细密,拼缝也讲究,就如她所言,费工夫。她把围脖搁下,看看许向阳素净的模样,道:“还是你们这些年轻的姑娘好,穿什么都好看,哪怕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也透着一股子灵秀。”
许向阳笑笑没有作答,王嫂子也不过随口一提,转而拿起她给展昭做的兔毛里子,抖开一瞧,亮了眼。许向阳买回来的兔毛颜色混杂,黑白灰花都有,被她细心裁剪排列,照着英伦格子的风格拼了起来,瞧着极是大方。“哎呦!这可真好看!换了是我,哪还顾得上颜色图案,能拼成一件袄子就谢天谢地了。这做里子未免可惜了,展大人见了还不得高兴坏了?”
且不说王嫂子已经慢慢接受许向阳,就是再不待见她,也得承认她手艺好。她家里条件不差,买一两块皮子做衣衫也能承受,这些碎皮子她知道便宜,可从来没动过那念头,实在是不会弄。没的省几个钱还被王朝说弄得不伦不类的,可瞧瞧人家,手多巧啊。
“不过是一件衣衫罢了,我也是闲着才琢磨这些。嫂子成日忙里忙外,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哪里顾得上这些?”
这回王嫂子算是又开了眼界,可这些都是细致活,就如许向阳说的那般,她还真没闲工夫整这个。说话间,展昭回来了。王嫂子跟展昭熟络,年岁上又比他大上几岁,说起话来也随意。“展大人,您回来了?外头下着雪呢,也不打把伞。”
展昭微微一笑,“不碍事。”
“哪能不碍事?瞧您衣衫都湿了,赶紧去换身衣衫,着凉了可不好。正好,许姑娘给您坐了件兔毛袄子,试试看。”说着就往展昭手里塞,“瞧瞧,这多好看,我刚刚还说这做里子太可惜了。”
展昭瞧了瞧,淡淡应着。王嫂子不好掺和两人的事,忙说有事辞了去。送走王嫂子,许向阳见展昭身上湿漉漉的,道:“展大人,你先去把官服换下来,我拿去烘干。稍后你若是不出去,我便去给你烧水泡药浴,公孙先生说你身身上的伤得仔细养着。”
“有劳了。”展昭没有拒绝,想了想道:“那起案子已经告破。”
“凶手抓住了?”许向阳想起上午的所见,原来这几日他在忙这起案子。展昭简单的说了说经过,末了道:“是姑娘的那段鬼话给我提了个醒。”
许向阳不敢居功,连忙道:“我不过是心血来潮随口说的。”顿了顿,“尸体真的藏在床底下?”她瞥了一眼就魂飞魄散,竟然有人敢把尸体藏在屋里朝夕相处,实在骇人听闻。
展昭笑了笑,“自然不是,但也差不离,尸体被埋在了床底下。”屋里铺了地砖,别的地方动不得,床底下却不碍事,床帐一垂,谁也不会去留意那里被动了手脚。
即便如此,许向阳还是觉得骇人,真的是我在你背后啊。案子破了总算是让她心中巨石落地,她也能去林婆子那里瞧瞧。见他要回屋换衣衫,她急忙将兔毛里子用细带系在夹袄上,交到他手中,“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穿这个吧。”
加了一层兔毛,夹袄厚实了许多,展昭难得对她展了个笑颜,“多谢。”
许向阳被这个笑容恍得一愣,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句谢,于她却如烟火灿烂。那一瞬的美惊心动魄,落在眼里,刻在心底,来不及触摸便已消逝,了然无痕。




[七五]向阳花开暖 第20章 芋头饺
时下已是腊月,近年关,开封府的公务比往常要忙。展昭前不久遭受重创,加上常年累积的旧疾,这段时日浑身酸痛。包大人体恤,特意让他辅助左右,帮着处理一些文书公务。年终之际,文书卷宗堆积如山,多个人手也是应当的。
忙了许久,包大人停笔端起茶杯喝了个茶,见展昭正专心致志地埋首文书当中,一派温润。不由想到三个月前他与许向阳的荒唐事,他着实挣扎恼怒迷茫甚至低靡了一阵子。事情最终以许向阳寻死未果,丁姑娘离去告终。说告终不妥,但好歹是缓和了下来。据公孙先生所言,许向阳貌似忘了前事,近来深居简出,安分守己,似有悔过之意。
对展昭的私事,包大人不好插手。但,见他眉间的阴郁之气少了许多,心中宽慰。虽说一段好姻缘被硬生生毁了,但展昭既然已经选择了许向阳,望往后的日子能平顺。放下茶盏,道:“展护卫,本府瞧着你这几日的气色好了许多,身上的伤痛可是好些了?”有时候他也不忍,展昭总是将公务放在第一位,时常带伤查案,风吹雨淋,也没个贴心的人照料,这才积劳成疾。若不是他有心安排,这大雪天的他还带着伤痛在外头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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