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原配嫡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芒鞋女
屋子里的人也不闲着,此时来帮忙,而且,窗户上也涌现了一个有一个人头,她们惊慌不已地应付着,黎婉刺向一边士兵的时候突然被一双手抓住,木板没有栏杆,黎婉身子跟着往下倒,旁边妇人再快也只能来得及拦着黎婉的腰,手重重膈在木板上,黎婉闷哼了一声,肚子痛得厉害,黎婉手腕一转,重重刺向那人的脸,那人急忙松了手,黎婉半个身子都挂在下边,老夫人慌了神,急忙过来扶黎婉……一时间,木板上爬了人上来……
那人手里拿着匕首,重重刺向老夫人的背,还没触到老夫人,就被人狠狠踢了下去,露出张大夫的脸来。
然而,刚才倒下去还剩下两人的罗汉,其中一人踩在另一人的肩头,重重跃起,黎婉的匕首刺向他的脸,被他一偏夺了过去,黎婉的肚子再次撞在了木板上,身子渐渐偏离木板,朝下倒去……
“婉儿……”
一只箭射穿了那人的胸膛,箭头低着血,黎婉双手渐渐没了力气,仰头,看见陈旧的木板下边罩着一层层灰。她只剩下膝盖以上被老夫人和张大夫抓着,垂下头,她感觉,她又要比秦牧隐先死了,可惜,上辈子没来得及和他告别,这一次,也是。
春日的夜晚带着凉意,黎婉全身酸软,她无力地垂着手臂,听到了张大夫的惊呼,她扭头,看到老夫人的肩头留着血,黎婉张了张嘴,肚子痛,全身都痛。
“牧隐,牧隐,快救救你媳妇……”
秦牧隐冲进来的一刻,有生以来,坦然自若如他,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心提了起来,全平领着人冲了过去,戚柯一行人受了伤,三两下就被擒住了,几十人,死得只剩下戚柯一人。
黎婉意识渐渐涣散,再也发不出声来,鲜血盖住的眼神中,模模糊糊,她好像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上辈子,她死的时候也曾看见过他,她伸手,抓了抓。
“婉儿,别怕,我会接住你的。”
紧接着,上边的人松了手,黎婉想,终于,她还是比秦牧隐先死了,不能陪着他了……
秦牧隐接住黎婉,衣衫,脸上,袖子全是血,紧接着,涌进来了许多人,秦牧隐杀红了眼,轻轻抱着黎婉去到堂屋,将人放在桌子上,所有人都退在门口,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小李晃晃悠悠地扛着梯子进门,张大夫给老夫人包扎被拒绝了,“快去看看夫人。”
老夫人护着黎婉,死死不松手,肩膀被人砍了一刀,张大夫不再犹豫,下去第一件事就奔进了屋子,秦牧隐细细将黎婉的脸擦干净,露出她白皙的小脸。
张大夫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秦牧隐,有种走火入魔的感觉。
“张大夫,好好照顾夫人,等我回来。”说完,转身就走了,全平跟在身后,想问问秦牧隐,秦牧隐一个眼神扫过去,全平忘记要说什么了。
全康和全安伤得不轻,两人依在门框上,张嘴想说什么,迎上秦牧隐黑沉的眸子,什么也没说。
秦牧隐瞥了眼那边的戚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是跟秦家有仇么?全平,带他回戚家的阵营,我要你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的滋味……”
戚柯毛骨悚然,全平已经拽着他只剩下一只胳膊的手臂走了。
巷子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衙门的县丞知道惹出祸事了,带着官差急急忙赶来,只收到秦牧隐的冷笑,“来人,将衙门给我掀了……”
全付领命去了,县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抓走了,想呼救都来不及。
戚柯是第二天早上回到戚家帐营的,彼时的戚家军只剩下几百人了,见着戚柯惨不忍睹的模样,戚大将军心惊,戚柯害怕了,“父亲,秦牧隐已经疯了,放儿臣回来是想亲自杀了我们。母亲她们在南夷安全吗?”
戚家的孩子妇人在谋反途中已经送去了南夷,南夷已经招降了,只要她们不回大周朝就不会有事。
秦牧隐领着人不到半个时辰就杀到戚大将军阵营,绑了人,冷笑,“原来是在南夷,戚柯,真以为他们逃得了?”
秦牧隐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戚柯才明白秦牧隐放他回来是试探,戚大将军哆嗦着手,“南夷的招降书已经送去了京城,皇上不日就会下旨召见南夷使者,秦王爷,你敢忤逆皇上不成?”
秦牧隐阴冷着脸,语声像是来自寒冬腊月刺骨的冰水,冷得人打颤,“是,又如何?”
将戚家人全部活捉后,秦牧隐和立达汇合,立达赢了仗,对着秦牧隐自认为底气足了,说知道还没开口邀功,秦牧隐直接回了帐营,叫人拿南夷境内的地图。
立达想提醒他南夷招降的事,没有一个时辰,秦牧隐又出来了,发号施令,“整军,即可南下,剿灭南夷!”
秦牧隐不给立达说话的机会,已经翻身上马,挥鞭离去。
不出半个月,秦牧隐率领一众士兵直捣南夷皇宫,在那里找出了戚家军的家眷,戚大将军老态龙钟,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
秦牧隐狠厉,不给戚家人活路,他睁着双眼,想看看有没有逃过一劫的戚家人,最后,体力不支的他晕厥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戚柯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大的还不到四岁,“秦王爷,他们只是孩子,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秦牧隐吩咐将所有的戚家人全部射杀,他一眨不眨看着戚柯,“可知,我也当父亲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戚柯,还是你告诉我的……”秦牧隐抬手,不去看几个孩子仇恨的目光,过了今日,一切都没了……
剿灭了南夷,大周朝周边的小国再也没胆子跟大周朝作对了,南夷国成了大周朝的一个州,秦州,皇上题的字,算是对秦牧隐的嘉奖,可朝堂上仍有人质疑秦牧隐杀戮太重,新皇登基,怕不吉利,皇上下旨,撤去秦牧隐的王爵,降为侯京中才平静下来。
仗打完了,所有的人都准备回京复命,秦牧隐却迟迟不下令,全平私底下问全付,全付摇了摇头,侯爷的心思全在夫人身上,士兵们打了胜仗,跟着秦牧隐也不着急,在南边沧州外住了一个月都不进城。
全付忍不住了,决定和侯爷说说夫人的情况,这些日子,祝宅那边都有传来夫人的消息,孩子勉强保住了,夫人却一直不肯醒来!张大夫的意思是夫人没有求生的意志了。
“侯爷……”
“怎么,皇上派人催了?”
全付摇头,承王当了皇上,爱民如子,对秦牧隐更是照顾,他跟来报信的公公解释了原因,之后,皇上再没派过人来催过,“张大夫说……”
秦牧隐不愿意聊这个话题,“全康几人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老夫人身上的伤也是。”全付语速陡然快了起来,“侯爷,您在这守着不是法子,夫人和小主子还等着您呢,张大夫说小主子在夫人肚子里会动了,说话的时候,小主子都会跳来跳去……”
张大夫医术高明,能保住孩子已经尽力了,“侯爷,夫人最惦记的就是您,还记得第一次您去南边的时候,夫人整夜整夜睡不着,向老奴借银子,叫全康训练人手出去接应您,回来时,您受了伤,夫人没少哭过……”
跟在秦牧隐身边二十多年了,全付明白说哪些话能打动他,“现在夫人还昏迷着,要是听着您的声音了,说不定就好起来了!”张大夫没说黎婉什么时候能醒,昏迷了快两个月了,秦牧隐一次没有回去过,或许,在晚上的时候回去过,全付想着好几晚不见秦牧隐的踪影,说不定他偷偷回去了。
秦牧隐摆了摆手,“我心里有数,和张副将说声,明日就回京吧。”
黎婉没了活下去的意志,定是怪他回去晚了,她那么喜欢孩子的一个人,差点没了孩子,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们母子,怪他,理所当然。
重生之原配嫡妻 105|11/04/03
巷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夕阳西下,一群孩子说着闹着消失在巷子尽头。
天边,最后的一抹红霞散去光晕,两颗星星悬在上空,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形落寞地站在巷子口,眼神专注的望着巷子的尽头,晚归的汉子认出了他,不由得激动起来,上前,躬着身子,“侯爷……您是侯爷?”
那晚的事情在他们脑中烙下了阴影,即使木巡抚每日都会派官差来这边巡逻,他们心里仍不时会感到害怕,巷子里死了许多人,翌日,光是抬尸体的人都忙活了一日,如今,巷子里挂了一排排灯笼,晚上灯火通明,有专门的官差负责巷子的明亮。
秦牧隐侧身,眼神有几分迷茫,顺势恢复了清明,声音不冷不淡,“我不认识你。”
“您来看夫人啊,怎么不进去?”汉子一脸悻悻道。
巷子里的人都知道祝宅住着了不起的人物,是击败南夷,剿灭叛贼的侯爷,汉子点了点头,还在为和侯爷搭上话而感到高兴,欲张口再说两句暖暖场,秦牧隐已经转身,目光重新落在长长的弯弯的巷子里。
汉子阖上嘴,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默默地小跑进了巷子,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在秦牧隐严重很快浓缩成一个黑点,直至不见。
有官差来掌巷子的灯了,秦牧隐动了动身子,两名官差心有奇怪,巷子里没来过陌生人,秦牧隐面生得很,两人略带戒备地瞅着秦牧隐,后者直直地走了进去。
两名官差搁下正事,小心地跟着秦牧隐,见他去到最里边的宅子,门窗,墙都是新的,两人对视一眼,晃悠悠上前,“喂,你是谁,来这里?”巡抚大人说了里边的人得罪不起,更不能出事,两人伸手,欲左右夹击秦牧隐。
“滚……”
秦牧隐一脸阴郁,一个字拖长了音,吓得两名官差身子一哆嗦,双腿发软。
这时候,门从里边开了,官差注意到是一名老妇人,她颇为激动,“侯爷,您终于来了,快进来吧……”
江妈妈朝两名官差扯了扯嘴角,拉着秦牧隐的袖子进了屋,随即,关上了门。
门口,两名官差苍白着脸,心虚的望着对方,片刻,才望了望手里提着的篮子,“还要掌灯吗?”
他们每日的工作就是天黑的时候来掌灯,天亮的时候来灭灯,顺便保证巷子的安全,刚刚,他们得罪了侯爷,就是那个清冷淡漠,谁都不放在眼里,南夷招降后一概不理的侯爷?
老夫人在楼上正准备去偏房沐浴,听到江妈妈激动的声音,她身子一僵,打开窗户,秦牧隐站在堂屋口,石阶上的光打在他身上,好似瞬间没了光彩。
黎婉出事后,为了方便张大夫把脉,将堂屋和旁边的屋子打通了,黎婉住在里边。
江妈妈难掩兴奋,“侯爷,您和夫人说说话,老奴给您弄饭菜去。”扭头,胡乱地擦了擦眼角,江妈妈掩面奔来出去。
下人们听到动静都站在院子里望着,江妈妈仰头,朝老夫人笑道,“老夫人,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夫人和小主子有救了。
秦牧隐一脸平静,若不是走路的时候步伐凌乱,只会以为他如平常一般回家,秦牧隐掀开帘子,屋子里的药味很重,窗前一排的花都掩饰不了浓浓的药味,靠墙的床上,黎婉安静的躺在那里,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很明显了,秦牧隐愣了一会儿,走过去,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她闭着眼,一脸安详,小脸水润光亮,一点都不像昏迷不醒的人,秦牧隐抬起手,颤抖地握住她的手,光滑细腻的手指,软软的,柔柔的,秦牧隐掀开她身上的薄被,一身桃花色宽松衣衫的她,肚脐明显凸着,想象着她抚摸肚子时的神情,秦牧隐目光一柔,大手轻轻落在她的肚子上,隔着衣衫抚摸着他们的孩子,然后,肚子右侧动了动,秦牧隐拿开手,不知为何,红了眼眶,他颤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右侧凸起的地方,然后,肚子瘪了回去,秦牧隐的手拿开,又凸了起来,来来回回,像是两人在玩闹,秦牧隐的心柔得一塌糊涂。
好一会,肚子才没了动静。
秦牧隐倾身上前,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声带哽咽,“婉儿,我回来了,回来了!”
江妈妈弄了四个菜,让紫熏先温着,夏季的饭菜不易凉,紫熏想提醒她,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将饭菜放在蒸笼里,盖上笼子,这才听江妈妈站在门口,仰望天际,自言自语道,“侯爷回来了,说不定夫人明日就会醒来了,夫人刚醒过来要好生补补身子,紫熏,明日记得提醒我买一只老母鸡回来炖汤……”
“我记得了,江妈妈。”夫人昏迷的两个月,都是江妈妈和紫兰照顾着,从不假手于人,连老夫人都不让,江妈妈直说是她害了夫人,如果老夫人不让她伺候夫人,她就以死谢罪,张妈妈和李妈妈更是如此。
秦牧隐脱了鞋子,翻身上床,躺在里侧,侧身,望着纹丝不动的黎婉,秦牧隐心底难受,伸出手,将她揽进臂弯,“以往你总爱蹭,是不是嫌弃我肉太硬了?”
黎婉躺在他怀里,他稍微一动,黎婉就要蹭上许久,好似不舒服,找到舒适的位子后,嘴里会不自主的发出一声喟叹,这点,黎婉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浅眠,半夜醒来也不敢乱动,就怕黎婉睡得不舒服。
一晚上,两人相拥而眠。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户打在绽放的花儿上时,秦牧隐动了动手臂,睁开眼,是黎婉安静的容颜,她还是没有醒来,秦牧隐撑起身子,夏日的日头跑得快,秦牧隐一只手穿过黎婉后脑落在她肩膀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像是最平常不过的样子,“婉儿,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秦牧隐没指望她能听见,神情迷蒙地望着窗外折进来的光越来越亮,很快,所有的花盆都笼罩在清晨的光辉中,帘子外有了人影晃动,“侯爷,该给夫人洗漱的时候了。”
秦牧隐瞥了眼黎婉,她虽然昏迷不醒,可是,身子干净的很,衣衫上残留着她的气息,发香也是他熟悉的味道,秦牧隐起身穿好衣衫,吩咐人进来,紫兰端着盆子,里边放的是温水,江妈妈跟在后边,两人给秦牧隐见了礼。
江妈妈解释,“还请侯爷您避一避,老奴要给夫人擦拭身子了。”
秦牧隐转身,视线扫过床上的人,大步走了出去。
江妈妈脱了鞋子上床,紫兰坐在床沿,双手扶起黎婉坐起来,方便江妈妈给她擦身子,擦完了身子,还要从头到脚按摩,活动黎婉的筋骨,完了,再给黎婉嘴里塞下一颗药。
黎婉怀着孩子,两人都要吃东西,张大夫开的药只要塞进黎婉嘴里,就能顺着融化一点一点流进她肚子里,这样,大人,小孩子都不会饿着。
重新将黎婉放平,紫兰注意到黎婉的手指弯曲了下,她眨了眨眼,好像又没有,有过太多次幻象,紫兰摇了摇头,端着盆子出去的时候扫过黎婉留在外边的手,的确,是在动。
彭的声,手一松,盆子掉在了地上,里边的水洒了出来,江妈妈拧眉,紫兰直勾勾地指着黎婉的手,“江妈妈,夫人,夫人醒了。”
江妈妈顺着黎婉的手指方向一看,板着脸,终究不忍训斥她,捡起盆子,“待会将屋子打扫了……”
“江妈妈,不是我眼花,夫人真的动了,不行,我要叫张大夫,夫人真的醒了,我见着了。”紫兰像是着了魔的跑了出去,几乎是盆摔在地上,秦牧隐就从老夫人房里跑了下来,到门口的时候遇着紫兰跑出去。
“夫人醒了,张大夫,夫人醒了。”
紫兰相信,这次不是她眼花,夫人真的动了。
秦牧隐站在帘子外,听到江妈妈边拿抹布边感慨,“多少次了,夫人都是逗我们的,老奴也希望夫人是真的醒了……”
心口涌上巨大的失落随即散去,不管醒没醒他都一直陪着她,不逃避了,吸一口气,秦牧隐走进去,江妈妈擦了擦眼角,抬起头,“侯爷来了?紫兰那丫鬟……”江妈妈顿了顿,“是个忠心耿耿的……”
老夫人本想将紫兰配给全安,说是黎婉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全安点头了,紫兰一口回绝了,“奴婢跟着夫人许久,没有她就没有奴婢,奴婢不嫁人,一辈子守着夫人,老夫人不要将奴婢打发出去……”
今日的情形也发生过几次了,江妈妈自己都麻木了。
秦牧隐执起黎婉的手,目光缱绻,“紫兰说你醒了,是吗?”意料中,没有回应。
老夫人进了屋,看着秦牧隐,摇头叹息,都说她儿子冷漠,见着这一幕,谁敢说他为人冷清,是淡漠,是无情,终究不是对着他心目中的人罢了。
紫兰拽着张大夫的衣袖,一脸紧张,“张大夫,您看,夫人真的动了,动了两次,以往我叫您都感觉夫人动了一次,这次是真的动了两次,我不会骗您的。”
“我知道,紫兰姑娘你是个好的,你慢些,老夫人和侯爷还在呢。”
紫兰松开手,拘谨地给老夫人和秦牧隐跪下,老夫人蹙了蹙眉,“以后不得大惊小怪,夫人要静养,要是隔日就摔盆子砸碗的,夫人什么时候能醒来?”
“奴婢知错!”紫兰低眉顺眼地垂着头。
张大夫上前给秦牧隐行礼,视线落在黎婉微微弯曲的手上,瞅了眼地上跪着的紫兰,面露欣喜,“这个丫头,还真是被你说对了,夫人怕是有知觉了……”
一句话,紫兰失声痛哭,“奴婢就说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老夫人急忙摆了摆手,跟着眼眶湿润,“好了,知道你说对了,快出去给夫人准备吃食,江妈妈,你也下去吧。”
秦牧隐目光紧紧锁着黎婉的手,一动不动。
张大夫要给黎婉检查,让秦牧隐过去些,说了,秦牧隐不搭理,张大夫摇头,只得又提醒了一句,“侯爷,可否让奴才给夫人看看?”
还是没有动静,张大夫觉得奇怪,可是又不好拍秦牧隐的肩膀,还是老夫人过去夺了黎婉的手,挤开秦牧隐,“在沧州外边住那么久都不见回来,还不快让开……”
秦牧隐木讷地站在床前,眼神落在张大夫身上,随着张大夫的动作,眼珠慢悠悠转动。
张大夫先是给黎婉把了脉,之后,撑起她的眼皮看了看,接着是嘴巴,耳朵,完了,扭头看着秦牧隐。
秦牧隐胸口一紧,回了神,“怎么样了?”手在袖子下边握成了拳,沉着脸,等着张大夫说话。
“夫人有意识了,该是昨晚侯爷和夫人说了什么,待会老奴给夫人扎针,侯爷,您昨晚和夫人说了什么,待会再说一遍吧。”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侯爷,如果侯爷在她身边,夫人会好起来的,夫人今日的手明显和平日不同,指节弯曲,是夫人自己弄的。
秦牧隐身形一顿,僵硬道,“我未和她说什么!”
一句话,老夫人皱了皱眉,张大夫心底好笑,不过,依着秦牧隐的性子,真说了什么也怕不想叫人听了去,夫妻间的甜言蜜语,张大夫还是理解,顺了顺胡须,“侯爷,老奴待会约了祝大夫,老奴给您说怎么给夫人扎针吧,您这么久不回来,该好好陪陪夫人……”
这样,也算是给了秦牧隐和黎婉独处的时间。
秦牧隐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下来。
出去不到把半个时辰秦牧隐手里拿着张大夫的针回来了,爬上床,撑起黎婉的身子,找到张大夫说的穴道,细细回想昨晚他与黎婉说过的话,微微红了脸,轻声凑到她耳边,呢喃似的说着。
半个时辰后,秦牧隐蹙了蹙眉,黎婉的身子没有反应,和张大夫说的截然不同,秦牧隐一怔,将针往下了一分,没有知觉,“婉儿,你动动身子,我们的孩子都五个月了,你睁开眼看看……”
仍是没有反应,秦牧隐眉头紧蹙,拢了拢手她的领子,声音带了两分急切,“婉儿,你睁眼看看我,我知道你恨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你睁开眼,我向你道歉。”
轻吻着黎婉的额头,秦牧隐有些无措,“我回来了,回来接你们回京城,婉儿……”
秦牧隐的下巴抵着她的头,当时,他向她承诺,说是回接她回京城生产,他没有做到。秦牧隐冷着脸,手环着她腰身,无奈地一遍一遍唤着,“婉儿,婉儿……”
秦牧隐感觉有什么盖在他的手上,低头,惊喜地扭过黎婉的脸,一双眼仍然紧闭着,但秦牧隐却欣喜若狂,反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微不稳,“婉儿,婉儿?”
随后,她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她扭了扭头,张嘴,说了什么,秦牧隐听不清楚,“婉儿,你想说什么?”耳朵凑到她的嘴边,良久,才听到一声低沉沙哑难辨的一个字,“疼……”
秦牧隐拔了她身上的针,按着张大夫的吩咐,给她揉了揉被针扎过的地方,拿到嘴边,轻轻呼了呼,“不疼了,不疼了。”
黎婉醒了,宅子里一改死气沉沉的气氛,江妈妈当即出去买了好几只活的鸡回来,说要给黎婉补身子,张妈妈李妈妈跪在院子里拜天,念念叨叨说了一上午。
黎婉睁开眼,入眼的便是秦牧隐放大的脸,他比之前更瘦了,更黑了,黎婉张了张嘴,秦牧隐示意她别说话,“你要什么,指就是了,刚醒来,说话对嗓子不好。”而且,黎婉现在也发不出声来。
黎婉拉着他的手,用了她全部的力气,可是,在秦牧隐觉得好似她在挠他痒痒,第一次,秦牧隐眼角闪烁着晶莹,“我明白。”
黎婉刚醒来,没什么力气,张大夫说要几日才能恢复,期间只能喝白粥,江妈妈买的是活的鸡,一时半会死不了。
秦牧隐给张副将去了消息,让他先带兵回京城,他等黎婉恢复好了,一块回去。
一住就住到了五月,黎婉不想惊动巷子里的人,和秦牧隐商量了,天黑了,等大家睡着了,才上了马车,巷子比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灯红酒绿的夜晚变得安静祥和,黎婉心有不舍,似乎,她很容易怀旧。
“侯爷,他们都是好人。”
小李像是睡着了,躺在巷子口,身边堆着酒瓶子,他的脸在光下若隐若现,秦牧隐点了点头,“我知道。”没有他们的帮助,黎婉和老夫人凶多吉少,他给那些死了人的人家送足了银子,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巷子旁边的一所学堂也是他办的,他能做的不多,会一直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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