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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筱恋喜
哪里想到,混账到家的扶楚竟纠集一群乌合之众,浩浩荡荡闯进申国,盛气凌人的宣称坚决不娶嫁不出去的丑八怪,还说姜莲心不要脸的妄图高攀他云云。
姜夫人差点被他气死,宋平王获悉此事,只是沉着脸摇了摇头,几不可闻的咕哝了句:“墨儿要是还在,寡人一定不必如此寝食难安。”
宋平王这句话辗转传进姜夫人耳中,叫她彻底慌了神,终于正视自己散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发现他果真连从前被她鄙夷的敖陶都不如,真的紧张起来,念着玄乙真人的大弟子付梓曾欠过她一个人情,立刻修书一封,将扶楚托给付梓,请他代为管教。
元极宫是宋国的国宗,对于姜夫人的决定,宋平王难得一脸欣慰,扶楚反对无效,只得上路。





乱世湮华 第六十二章 狭路相逢
三公子扶楚在调戏民女时,被人敲破脑瓜子,因畏惧有可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是以躲进深山老林养伤去了。
这是个叫宋国百姓津津乐道的完美借口,更是个叫东阳一族喜笑颜开的大好消息,只苦了姜夫人一个——她还等着扶楚洗心革面,回头跟敖陶一较高低呢。
托了这个借口,由雪姬扮就的扶楚可以安心藏在这里休养,此外更要适应全新身份,扶楚虽是个不学无术草包,可贵族礼仪却是一丝不错,形容举止堪称优雅,先时在海棠苑里那一派恣意洒然,而今却是不合时宜的,一定要改。
虽说胥追是维护假扶楚的,可真扶楚还有十多个跟班,胥追曾和扶楚商量,要不要把这十来个家伙一起咔嚓掉,扶楚沉吟片刻,说暂不必,现在他们是一棵树上吊着的一堆蚂蚱,攸关性命的,心中都有数,更关键的是,一下子把这些门客全宰了,恐怕会引起上头的注意,就算真想灭口,也该找个恰当的机会再动手。
洵儿出生四天后,仍不曾进过一口奶,这个悲摧娃,爹不亲娘不疼,连‘口粮’都忘了带来,佑安一直拿白水糊弄他,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第四天晚上,洵儿哭得有气无力,佑安急得焦头烂额,胥追看在眼里,却也没话可说,起身走了。
佑安怀抱洵儿,绕着山洞来来回回的晃,扶楚撑起身子,看着满头大汗的佑安,弱声道:“到底还是拖累了你,你身子这么虚。该休息的。”
佑安背过身去:“这是我的心肝,不用你嫌。”
扶楚摇头浅笑:“你这样。真像护仔的老母鸡。”
佑安侧过头来,笑着回她:“若我是老母鸡,那你岂不是杜鹃?”
不待扶楚回应,将将出去没多久的胥追又回来了,一手一只,拎回俩狼崽来,扶楚和佑安皆是一脸莫名,蜷在洞口的冥王倒是来了精神,猛地挺高小脑袋。聚精会神的盯看。
其实洞口远没有暖被窝舒服,换做从前,冥王是一定会想方设法爬上扶楚的床,可它身上太凉。正值扶楚的非常时期。佑安警告它,如果它敢造次,就炖了它给扶楚补身子。更当着它的面将一只老母鸡剁的梆梆响,冥王眼睁睁瞅着,越瞅越往后缩,后来就一直可怜兮兮的盘在洞口,不敢逾越半步。
胥追绕过冥王,径直来到扶楚床前。伸直胳膊,递上一只狼崽。
扶楚看着狼崽。不解道:“作甚?”
胥追面无表情:“你既担了扶楚的身份,将来势必要面对王权之争,弱肉强食的道理,不必我多说,这半年来你也见识过不少,妇人之仁绝不适合一个真正的王者,面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况,你应明白什么才是你该做的,就目前的局面来说,扶楚虽劣迹斑斑,但还有一点胜算,那就是扶楚尚未大婚,姜夫人表面上说让扶楚成家立业,给宋平王留个好印象,但也不能否认,她私下定是有另一个盘算,那就是子嗣,敖陶大婚将近十年,家中妻妾无数,却没生养出一儿半女,现在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是你的子嗣,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他的存在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最直接的好处,他会是你将来坐上宋王宝座的一个筹码,可这个筹码即将饿死,这是狼崽子,杀了它,你的筹码就可以活下来。”
静静站在一边的佑安听了这话,忍不住颤抖起来:“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它们?”
胥追斜睨她“如果你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饱,你会把食物拿去喂猫喂狗?”
佑安抱紧洵儿,默不作声,扶楚伸出手卡上小狼崽的脖子,抬起头来紧盯着胥追:“你说的不错。”缓缓收紧手劲,直至狼崽不再挣扎,莞尔一笑:“我绝不做俎上肉,宋国的王,我坐定了。”
胥追也绽开笑容,佑安却忧心忡忡的将扶楚望着,她不再是奴儿,也不是雪姬,而是扶楚,这样的改变,佑安不知对扶楚来说,好,还是不好。
母狼失掉崽子,被胥追带来的第二天早晨,竟真的开始哺喂洵儿,佑安哀叹连连:“它一定不知道,这是杀子仇人的儿子。”
扶楚淡淡道:“我的手上,有它崽子的味道,它岂会不知?”
佑安惊叹:“那它还……”
扶楚漫不经心的笑:“所以,它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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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钟离琇与赫连翊一战有了结果,分食芙幺,只保他苟延残喘了不到一个月,据说赫连翊破城的那日,钟离琇抱着芙幺的尸骨匣,含糊的说了句:“芙儿,黄泉路上,你还没走远吧,等着我来!”跳入当初他为她开凿的那条运河中,到底,生同床死共穴。
佑安震惊了片刻后,与奴儿说:“他终究还是爱她的。”
扶楚漫不经心的:“那又如何?”
佑安对扶楚的反应极不安的:“楚楚,这世上,总会有人是不同的。”
扶楚笑了起来:“何其多的钟离琇,可原叔又有几人,谁敢保证,自己遇上的那个,不是钟离琇?”
这一夜,扶楚彻夜抚琴,是温婉的曲子,专为那个生于水乡,汲爱而活的女子所奏,那时的若即若离,想来便是因她明白,她在他心中,绝非重中之重,不是不肯爱他,而是不敢爱,可终究还是爱上了他,因为爱他,所以,死在他手上。当初被封印的奴儿便是慧黠的,而今冲破煞印,成了扶楚之后,学习能力更是惊人,短短一个月时间,竟将那真扶楚的形容举止模仿的惟妙惟肖,便是曾跟随扶楚一年多的门客也看不出差异来。
当然,单是形容还不够,扶楚那可是有名的纨绔,在他身上,大家很能体会,什么叫做没有最纨绔,只有更纨绔,败家好色是最基础的功课,他们得去练习练习。
改头换面,穿上五颜六色的织锦袍,戴上晃瞎人眼金冠玉带,整个一暴发户造型,姿容慵懒的歪坐在肩舆上,招摇过市。
门客们汇报,今天这九州上最大的贸易中心有场别开生面的公开交易,换做从前的扶楚,这样的热闹,岂容错过?
扶楚好派头,前呼后拥还不算,吃穿住行都要最贵的,佑安是路上收来的‘相好’,身子又不大舒坦,要好生照顾,买了辆奢华马车,装饰的繁复精美,一应俱全,相较于从前逃亡的日子,简直天堂地狱,这便是权势的用处。
扶楚冷眼旁观着这里的昌盛,街面上人多的挤不透,每张脸上喜怒哀乐,各有千秋,可比起虞国千篇一律的惶惶不安,还是叫人觉得轻松安逸。
胥追正要开口清路,对面却有人先他一步:“让开,姬夫人到。”
姬夫人,干什么?扶楚满腹不解,人群已向两边快速闪避开,对面走来一队神情肃然的护卫,拥着辆简朴素雅的马车缓缓行进。
以扶楚的身份,自是不必避让任何人的,仍懒洋洋的坐在肩舆里,微微眯眼盯着越走越近的马车。
承了新身份后,老天都开始帮她,正好奇这位姬夫人的来历,好巧不巧一阵风刮过,卷起柔软的车帘,帘后端坐一个怀抱小男孩的女子身影,妆容得体,神情悠远。
这位夫人,似曾相识啊!
胥追靠过来,低声道:“这是巴侯的夫人,殿下的亲侄女,郁琼。”
扶楚恍然大悟,再看玉琼怀中抱着的男孩,胥追再道:“怀抱着的是巴国世子瑞,郁琼的亲生儿子,现今一岁半。”
再去看她,帘已垂下,只恍惚觉得,眼前的郁琼,和她记忆中的很是不同,但仅凭那一眼,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狭路相逢,依着她对郁琼的了解,定要与拦她去路的人争个高低,却没想到,胥追还没抬出她宋国三公子的名号,那郁琼竟挥了挥手,让护卫绕过他们,就这么擦肩过去了,这是郁琼么?不会是被人掉包了吧!
郁琼一行停在了人群的焦点处,原来她也对那场交易感兴趣:“对了,胥追,那是场什么交易?”扶楚才想起来问。
“赫连翊下令公开出卖钟离琇家的女眷,只今天一天的时间,到了晚上还没人买的,坑杀。”胥追平静无波的回话。
扶楚冷笑一声:“这个,确实要看看,对面那个茶楼,位置正好。”
胥追颔首,这样的稀奇事,后到的自然不可能有位置,可他们有钱,几片金叶子便收买到理想的雅间,扶楚很满意,佑安很叹息。
入座后,发现郁琼被人请到上位,在她对面,是个头戴幕离的女人,大庭广众,和郁琼平起平坐,应该不是通缉犯,那么藏头缩尾的,只两个可能——要么国色天香,要么奇丑无比!
本章完




乱世湮华 第六十三章 就要压她
扶楚懒散的斜靠在软榻上,一手执杯,一手支颐,漫不经心的看高台上上演一场又一场的悲欢离合,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曾是虞南百姓眼中的金凤凰,而今竟沦为市集上待价而沽的小麻雀,那叫人艳羡的富贵荣华,已是过眼烟云。
悲痛欲绝,仍要描眉画目,将自己妆点的娇媚可人,搔首弄姿,媚眼连连,只望求得一线生机——待到日落,若没人看上她们,明年今天,便是她们的忌日。
其间最为人瞩目的自是钟离琇前年才娶进门,二九年华的钟离夫人,比芙幺年轻,比芙幺清丽,可她争不过看似没心没肺的芙幺,苦苦煎熬,夫君终于将芙幺绞杀,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却原来,赢得日暮途穷。
钟离夫人原是压轴好戏,不知何种原因,竟被提前推出竞价,而今已叫出接近六千金的高价,即将刷新三边贸易中心奴隶买卖成交价的最高记录,群情激昂,这样精彩的竞买,极大程度满足了围观群众的猎奇心理。
群众甲:“六千五了,六千五了,这钟离夫人,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起的。”
群众乙:“当然,也不想想她先前侍候的是什么样的男人,这匹胭脂马,凡夫俗子哪配跨啊?”
群众丙:“你们留点口德,好歹钟离琇也是一代名将。”
群众甲:“成王败寇听过没,既然输给赫连翊了,他也就是一草寇,呦,六千七了。***有钱。”
群众乙:“你这渣货,擦擦口水。就算叫上万金,也跟你没关系。”
群众丙:“一群无耻之徒——啊,怎么一下子跳到一万金,这个**熏心的胖老头是哪来的,买回去有那能力享用么?”
群众甲:“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万金啊万金,买个被人玩腻的回去,***败家到了极点了,这货是谁?”
……
扶楚听见高台附近的骚动。微微偏头去看胥追,胥追一直盯着开口便是万金的富贾,矮胖的身材上套着件绛红色的蜀锦袍,头戴玉冠。满面红光。方头大耳,本就不大的眼睛一笑起来更像被线勒出的细缝,看上去倒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憨厚面容。只是这人的深浅,整个大宋没几人能看透。
扶楚开口:“胥追?”
不必细说,胥追也知她的意思,慢条斯理道:“此乃宋国第一富贾,迟怀鉴,字镜吾。身家简单,可他崛起的过程却不简单——单凭他一己之力。绝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大到这种程度,先前宋国三分之二的马场,民间三分之一的粮食和密布宋国各郡县的钱庄,都被这人攥在手里,东阳氏和姜氏皆调查过他,可他身后那人深藏不露,宋国这两股最大的势力也奈何不了那人,而今东阳氏和姜氏都欲拉拢他,不过迟怀鉴十分狡猾,周旋其间,不偏不倚,若单纯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我们倒可以试着接触接触,只怕他背后那人,要得大概不仅仅是富可敌国的财富。”
扶楚来了兴致:“怎么说?”
胥追皱眉:“若只图财,迟怀鉴不会在生意正隆时,把手上过半商铺,低价转让给几十个来历不明的小商贾。”
扶楚看着被晏军奉为上宾的迟怀鉴,虽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但他竞下钟离夫人后,并没有多看她一眼,想来绝不是为色而来,扯了扯嘴角:“真是有趣。”
现在大家总算恍悟晏军为什么提前推出钟离夫人,原来是遇上了这么个冤大头,不但万金买下钟离夫人,又添了万金将钟离琇一干舞姬、侍妾和通房全收了,再往后只剩下丫头和婆子,想来也没什么看头了,大家不抱希望,纷纷交头接耳,开始谈论先前的跌宕起伏。
“二千金。”
“三千金。”
“四千金。”
“五千金。”
……
啥啥,丫头竟也能喊出这么高的价,什么情况?
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过去,只见高台上紧紧挨靠在一起的一老一少,蓬头跣足,看不清样貌,年老的那个矮瘦单薄,却张开手臂,将高了她不止一头的少女拥在怀中,似在低低的安抚那少女。
扶楚也眯眼看去,发现节节攀高的价位,竟是郁琼与那个头戴幕离的女子喊出来的。
“一万金。”郁琼喊出这个价位后,似感应到了扶楚在研究她,面无表情的向她这边望了一眼,听见那幕离女身侧的婆子轻轻松松的喊出:“一万一。”郁琼眼神晃了晃,若无其事的转过头,与立在她身侧那个高大挺拔的侍卫低语几句,那侍卫转身从后面的跟班手上接过一块白绫和润透的笔,铺陈到郁琼案头,郁琼执笔在白绫上飞快的写了些什么,将写好的白绫递还侍卫,又窃窃的交待了几句,复又端坐,接口道:“一万二。”那个婆子顺口喊道:“一万三。”喊过之后,见郁琼默不作声,篾笑道:“我家小姐今年大婚,不过是瞧着那丫头长得高壮,想要买回去置在内院抬轿子罢了,明知争不过,又何必丢这人现这眼去,好歹也算是一国之母,犯得着为这口气,弄得身败名裂?”
郁琼又抬头向扶楚这边看了一眼,看得出很是勉强,却还是咬了咬牙:“一万四。”
扶楚莞尔,这还真是郁琼的风格,如此当仁不让,却有些好奇,一国之母,何至被个婆子调侃,轻声问道:“胥追?”
胥追简直就是个万事通:“巴国是个弹丸小国,老巴侯在时,也算富足,可现任巴侯骄奢淫.逸,兼职受虞国动乱的影响,国库早已空虚,巴侯更在去年秋狩猎途中跌落马下,而今卧病在床,国事全靠郁琼公主打理,巴侯负伤后,扛起这担子的郁琼公主为了缓解国内的紧张形势,曾连下三道政.令,巴国百姓倒是轻松了许多,可这样一来,就把压力转嫁到了王室身上,郁琼把自己早年的嫁妆全填了这个窟窿,勉强苦撑,只盼能熬到秋收,莫说一万金,便是一千金,她也是需要细细盘算的,今日竟也跑来竞价,确是和她这两年的行事风格不符,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钟离琇曾是虞国最后的希望,她是该来看看的。”
听闻此话,扶楚再看郁琼时,目光已不复先前的漫不经心,当年为了个赫连翊迫害无辜舞姬,而今竟如此深明大义,可见,时事当真造人!
看眼前的郁琼,扶楚突然想起她第一次看见王嫂赵池的情景,面对由姒黛挑起的混乱场面,在孝公拂袖而去后,仍仪态庄严的端坐原位,落落大方的替孝公主持残局,其实,在某些方面,她们母女很相似,只可惜,赵池来不及发挥,便被姒黛给害死了。
“一万五,姬夫人,别苦撑着了,喊得出价,拿不出钱,不是更丢人。”那婆子加价后,斜睨着郁琼,对她冷嘲热讽。
扶楚坐直身子望去,正这时,门客来禀:“三殿下,姬夫人的侍卫求见。”
扶楚挑挑眉梢:“请。”
随后进来的男子,扶楚默不作声的将他打量,面容虽不是特别出众,却透着一股令人倍感踏实的气质,看似武夫,言行举止却也可圈可点,进门见礼后,开门见山道:“我家夫人让小人给三殿下送个信。”
扶楚纳罕,望向胥追:原来郁琼频频看她,只因相识?这点胥追可是没说过,胥追以眼神回她:这个事,我亦不知。
扶楚又看侍卫:“什么信?”
侍卫奉上那方白绫,扶楚展阅,娟秀的几个大字:此女乃东阳家的表小姐。心下了然,郁琼已打了退堂鼓,却又不甘心叫这位表小姐占了上风,知他扶楚是纨绔中的翘楚,且又争强好胜,和东阳氏一族更是势不两立,抬出那幕离女的身份,扶楚肯定脑袋削尖往上冲,啧啧,可惜,她不是真正的扶楚,没那必要自己送过去给郁琼利用。
随手将白绫递给胥追,淡漠道:“你回去告诉姬夫人,这个事,和本公子无关。”
那侍卫顷刻变了脸,忍不住出声:“既然三殿下在此,岂能容东阳一族独占鳌头,说出去,怕要贻人口实,三殿下连东阳家的表小姐都不敢得罪。”
呦——还懂激将法!扶楚意兴阑珊的摩挲手中的琉璃杯,浅笑:“本公子贻人口实的事多了去,也不差这一桩,喏——再不回去,你家夫人该上火了!”
侍卫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老半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那侍卫走后,扶楚望向频频侧目的郁琼,漫不经心的问胥追:“惹得郁琼大动肝火的这个东阳家表小姐,是谁?”
胥追皱眉沉吟片刻:“应该是姒嫣,姒黛的胞妹。”顿了顿,补充道:“晏安王赫连翊即将迎娶的王后。”
扶楚把玩着琉璃杯的手蓦地顿住,老半天,才又继续摩挲:“哦,那确实该去见识见识。”
台上那主事的晏将已兴奋的走了调:“两——两万金,姬夫人还出不出了,不出那个丫头就归这位小姐了。
郁琼惨白着脸,老半天不曾应话,就在那立在姒嫣身边的婆子又要口出恶言时,扶楚懒洋洋的出声:“那丫头,本公子要了。”
本章完




乱世湮华 第六十四章 男色倾城
“瑶山璧——父王以九座城池与州公易得,今次买你个丫头,够不够?”
暗哑低沉的嗓音响过,偌大的广场,瞬时鸦雀无声,整座钟离府的男女老少另加内宅外院全都卖掉,也没这个丫头值钱啊!
究竟是谁,连这个大脚丫头长得是圆是扁都没看清就丢出九座城池将其买下,简直败家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噢,原来是扶楚,这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看那狗仗人势的婆子,一扫先前的盛气凌人,此刻面色苍白,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接话。
再看进退维谷的郁琼,明显松了口气,甚至绽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挑高下巴静待姒嫣的反应。
未到跟前,密不透风的人墙就硬生生辟出一条三尺宽的过道,以供三边贸易中心有史以来出现的冤大头之最自由通行,还真是难为那些挤得不成人形的围观群众了。
扶楚闲适懒散,缓缓走到近前,就像先前的迟怀鉴,并不多在意自己高价竞来的‘货物’,眸子里浸满吊儿郎当,直直扫向仍端坐于上的姒嫣,心中一阵冷笑:这个女人若真的仅想要几个抬轿子的丫头,当初跟赫连翊言语一声便好,那个对自己女人向来出手大方的男人,待自己昭告天下要娶的王后,岂会吝啬?可这姒嫣竟装模作样,带着个趾高气扬的婆子出来炫耀财大气粗,只此一点,比起姒黛来,差得老远。
主事将扶楚请上台来,与姒嫣更进一步,听她娇声细语:“这价值九城的璧。到头来还不是翊哥哥的,他先时同我说。变卖钟离琇家业所得,尽数充作大婚时予我的用度,这一场,最后的赢家,终究还是我。”
胥追微微皱眉,看向扶楚,见她神色自若,才放下心来。
姒嫣此言一出,再掀哗然。在此主持大局的晏将有些发懵,上头只说这位娇客要好生款待,他却是不知,此女竟是未来王后。现在到底是该逢迎扶楚这大卖家。还是赶快去巴结未来王后呢?这个问题很棘手。
而那厢将将展露笑容的郁琼听了姒嫣的话,脸上又失了血色,目光渐露混沌。姒嫣还要落井下石:“有些女人,明明已是昨日黄花,拖家带口的,仍不安于室,镇日盯着别人的夫君,而今还要闹得沸沸扬扬。脸面何存?”
扶楚不必看也能想象得出,郁琼脸上该是何种颜色。可若无法做到胜不骄败不馁,踏进这个赌局,便已输掉半数,虽郁琼今时大不同于往日,可她毕竟年轻气盛,扶楚摇头浅笑,不以为意,再出意外之举——天价竞买来的人,以人之常情,近在眼前,首先自当仔细查看,可她却是瞧都没瞧一眼,而面对姒黛的口出狂言,依着过去的性子,还不闹得个人仰马翻,可她居然表现得无动于衷,转身就去验货,看来三公子果真被人敲坏了脑壳子,做事如此毫无章法可循。
在女子中,扶楚已算是难得的高挑,差不多与寻常男子比肩,而眼前这个丫头,比她还要高出大半个头来,怪不得姒嫣要买她回去抬轿。
见她走近,那丫头愈发惊慌失措,彷如被猎捕的小兽,引得扶楚解颐,举手抬足,将那纨绔的形容刻画的入木三分,目光轻佻将她打量,且伸出手去,从那婆子手中将这丫头的手夺过来,攥住的一瞬,忽觉异样,低头看去,那沁凉的一点,竟是枚蒙了尘的银白指环,正端端的套在这丫头的食指上。
扶楚倏地眯眼,认真端量这只戴着指环的手,表面污秽不堪,却细腻柔软,她仍记得这只手——芙幺的侄儿,帮过她和佑安一把,是啊,钟离府的家丁,沾着钟离的光,全被发配到南边瘴气最重的地方去了,那是,有去没回;而和钟离琇沾亲带故的男丁,无论年龄,一概坑杀,芙幺的侄儿,就算是刚入府没多久,却也是男子,又和钟离琇沾着亲,难逃其咎,除非他是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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