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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筱恋喜
那一只温暖的手,紧攥着他,他握着她的腰,偏过头来看着被她抓住的手,食指上银白色的指环,折着幽幽的光,那是锁住她的手链的钥匙,究竟,是谁锁住了谁?
功亏一篑,跌下床去,落荒而逃,他,真的办不到。
一头钻进酒窖,捧起一抱粗的酒坛,开了封,对口就灌,除去初见,那刻意的狼狈伪装外,他在她眼前,总是整洁明媚的模样,可此时此刻,他不想强迫自己,倒出来的佳酿,大半浇在衣襟上,这身喜服,与扶楚身上的,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他痛恨这身喜服,撕碎,扔掉,还有束发的玉冠,摘下去,有多远就丢多远。
醉吧,醉吧……最好一醉不醒,若他死了,她会不会有一点点怀念?
这一处酒窖,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进来的,倾城是扶楚的‘宠姬”才有随意进出的特权,穿过酒窖,再往下,经过长而幽暗的隧道,就是公子府的冰室,冬天的时候,将巨大洁净的冰块搬进来,留待夏天祛暑。
公子府里的冰室,是整个宋国最大的,据说,独孤王后病倒后,畏热,宋平王特意为她修建这座冰室,可惜,小世子夭折,独孤王后也跟着去了,宋平王将这府邸赏给扶楚后,姜夫人每年都会让人储大量的冰块,天一热,就当着东阳夫人的面,大块大块祸害,每到那时,姜夫人脸上的快乐,总能令东阳夫人恨不得用眼刀活剐了她。
今年的冰块已经贮好。
沉醉,不知今夕何年,不知身在何方,连他自己究竟是谁,也想不起来,含含糊糊的重复着两个字‘楚楚”一字一字,铭刻在心。
褪除喜服,脱掉中衣,还是热,往里走,里面就是冰室,那里凉快……
好不容易扶着墙壁站起来,一点一点往里挪,真是幸运,密道的入口居然留了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他成功的钻进去,迎面扑来的寒气,令他略有清醒,这里,比外面更加阴冷,却是难得的静谧美丽,拱顶缀着几十颗小夜明珠,围着中间的大珠,仿若夜空,半人高的,晶莹剔透的大冰块,堆叠的层次分明。
倾城不由自主的靠过去,想要用那冰块给自己降降温,其实,外面也是数九寒冬,他就这样鬼使神差的钻到这里,或许,是不想被人发现他的任性。
路过一堆又一堆的冰块,漫无目的的,往里,再往里,扶着冰砖的手已经麻木,脚底也失去感觉,还再继续。
又一个弯,豁然开朗,先前瞧见的大明珠,端端的定在正上方,剔透的冰块围成一道圆形的冰墙,折着幽幽的冷光。
冰墙正中,一整块巨大的圆冰床,床上,仰躺着个人,血红的丝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广袖卷起,盖不住藕臂,袍摆掀开,露出两条完美的长腿,领口也大敞着,紫红色的发丝遮住一片春光,一条黄金大蟒盘绕在她身上,听见这边的响动,突然转过头来,额间的火纹,眼角的曼珠沙华,血红色的眸子,妖艳,魅惑,不似凡人。(未完待续)





乱世湮华 第九十三章 一场春梦
明明,这样陌生的一张脸,却好像早已镌刻在他的心底 。这妖精般的女子,大概是他醉到极致的一场梦幻,倘若如此,那真是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他痛不欲生时,赏给他如此奢侈的梦,沉醉,不寻归路。
“楚楚楚”口齿不清,步履蹒跚,不知如何办到,竟给他摸到那寒彻肌骨的冰床边。
那一双血红的眸波涛汹涌,紧紧锁着他,她竟认不出他是谁,无欲为神,嗜欲堕魔,流窜在四肢百骸的灼热,使她不复清醒。
酒,真是个好东西,不但可以浇愁,还能壮胆,平日里,冥王在东他便往西,此刻,他借着酒劲,竟把冥王从她身上生生扯下来。
冥王很是不满,高耸着它的小脑袋,对他吐露分叉的,血红的长舌,是对他的恐吓,自她十三岁,它便到了她身边,这么多年过去,中间除了赫连翊那个不要脸的家伙,用尽龌龊手段,挤占去几天,还有她投河逃亡的那段时日外,一直都是它在“侍寝”这个长得比赫连翊还不讨喜的家伙,凭什么跟它争?
但,他早已爬上冰床,无暇理会它,就这样深深的伤害了它的自尊,它决定报复他,可刚爬上床沿,竟发现扶楚的手缠上了他紧致的腰身,这会儿它不但伤自尊,还伤心了~她都没发现,那个有胳膊有腿的家伙,不是它。
正要上前蛮缠,尾巴上一紧,天旋地转,它又一次被人从冰床上拽了下来。
一天之内,遭受两次这种折磨,它愤怒了,回过头来,对上胥追幽深的眼,同它说:“他有的,你没有。
一句话,就将它干败,垂头丧气的尾随胥追出了冰室,还能怎样,眼不见心不烦罢!
寒冷,空寂的冰室,只剩衣衫不整的他和她。
他小心翼翼的覆上她,看她半张着血红的眸,眼神空洞,似不能反应眼前的境况,可这迷离的媚态,却将他最后一丝理智湮灭,只剩本能的探索。
在她的手臂轻轻缠上他的一瞬,他将她搂紧,俯下头来,散落的青丝纠缠上她的红发,像真正的结发夫妻,朱玉般的唇瓣凑上她的红唇,先是试探的,轻轻软软地吻着,不知是冻人麻木的严寒,还是难以排解的灼热,促发了颤抖,让她不复无动于衷。
他是这样的生涩、笨拙,却动用全部深情,也可以这样性感。
他的手从她背后缓缓游移至胸前,羞怯而好奇的钻入她半敝的衣襟,轻轻罩住那一丘柔软的,女性的象征,间或有些意识,想着,如果可以,他愿永远不从这个梦境里走出去,在这里,他深爱的扶楚是女人,他是男人:在这里,扶楚不再冷冷的拒绝他:在这里,他可以用身,用手,用唇,去感受她惊心动魄的曲线……
蓦地,敏感的指尖触上一道几不可察的痕迹,他退离她的唇,低头看去,在她心口处,竟有一条浅淡的伤疤,他努力睁大醉眼,手指轻轻描摸,呢喃:“痛不痛?”
感受着胸口的抚慰,听着耳畔的怜惜,她眸底的颜色更深,被冰魄针封住的情感,经由萧白璧那一掌,竟被激发出来,在这瞬间成倍翻滚,怎么不痛,痛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个男人,她真心的爱过,可那时那刻,占据他全部视线的,只有姒黛,他甚至为了姒黛,毫不迟疑的出手杀她。
从未落泪的她,眼角,终于渗出液体,却是血一般的颜色,籁魄耶说过,感情,会是她的致命伤,真是后悔,不该执迷不悟,密下一根冰魄针,今次,才会这样的痛,比当初硬生生的接下那一击还痛,若她不是登峰造极,这情伤的反噬,想必已要了她的命。
是谁,在用柔软温暖的唇,轻轻吻去她的血泪,是谁,在她耳畔呢喃:“楚楚,我爱你。”
爱她?赫连翊也说过她在他心底是不同的,可,得到了她,她便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了,所谓不同,只因没有品尝过,那些愁肠百结的痴心,不过是求得不得的不甘罢了!
女人和男人的不同,在于女人会在交付身心后,渐至泥足深陷,而男人因为已经到手,失了神秘,日益索然无味。
伏在她身上这个人,苦恋着她,大概,也是因为她拒绝他“拒绝”在很多人眼里,莫过于最刺激的勾引。
“爱,字脱口,他的吻如雨点般洒落,不似先前的软玉温香,而是最为直接的侵犯,清淡的huā香混合着血腥,深深的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又一次失去思考能力,下意识的弓身,只为,贴他更紧。
他用手扫荡掉她身上的障碍物,终将她囊得一丝不剩,一如新生,他用唇描绘着她额间的火纹,眼尾的曼珠沙华,挺翘的鼻,润泽的唇,手亦不曾闲,从她极其修长白皙的,比例完美的腿徐缓向上,经过丰挺的雪峰,来到圆润的肩头,顺着纤长的手臂,最后停留在那锁着绞丝链的手腕,她果真是他的扶楚看。她的手腕上还锁着他母亲留下来的信物,没有他的指环。无人能解开这条手链,自然,没有人可以冒充她。
如此混沌,还能感受到狂喜的滋味,促他由生涩跃进到成熟,张开贝齿,轻咬她玉润的耳垂,吸允含弄,终于换来她附和的呻吟。这一声,好比战场上激昂的战鼓,愈发鼓舞着他的斗志,他离开她的耳根,用唇舌感受到她跃动的脉搏,轻啃她单薄的锁骨,刻意的,印下属于他的痕迹,再往下,攻城略地,无师自通的舌如他的舞步一般灵动,在她莹白的肌肤上翩翩曼舞轻旋慢转,晦暗不明的珠光,衬托出她的妖艳,似睁非睁的眸底蕴藏婉约的风情,激发他身下蠢蠢的欲,陡然胀大,疼痛,要觅解脱。
她沁凉的身体,让他觉得受用,真真的畅快想要更加的贴近她,唇舌略过那处深刻的伤害,含上她的蓓蕾,一手仍攥住她锁着手链的皓腕,还有一手盘旋在她另一边的蓓蕾,揉捏搓弄,不肯间歇。
突然,天地翻转,她竟颠覆上下,将他压住胜血的红,欺霜的白,慢慢织就一张网,将他捆缚其间,无力挣脱。
她用那修长的腿勾住他紧致的腰身,如蛇盘绕,不给他退路,她的手扣住他的,与他十指交缠,慢慢俯下身娇艳欲滴的唇落在他线条优美的颈侧,凉凉的,吸住他激跳的血管。
他的出路近在咫尺,可她停在那里,不知有意抑或无心,吊他胃口,迫他澎湃将一双琥珀色的眸生生逼成同她一样的血红,到底迸发,倾力一挺,钻进她〖体〗内,她到底成了他的。
就在他突破的一瞬吸在他血管上的唇突然换成利齿,他侵入她的身体,她咬开他的血管,他不假思索的抽动,她毫不怜惜的吸允,他占她的身她喝他的血,多像,一场交易。
汗落下来,滴在身下的冰床上真正的冰火两重天,缠绵不知疲惫,这是姜莲心的洞房huā烛夜,可,翻云覆雨的却是他和她。
随她起伏,腰间黑白相间的链子折出诡异光泽,原来,锁住她的,不止他的手链,还有那繁复的腰链,和黑金的脚链,不过,管他呢,此刻,只有她和他,她是他的,当然,他也是她的,他们严丝合缝,插不进别人,………,
一乱世湮华。紫筱恋喜一一天已破晓,可这深深的地下,不见变化。
胥追拧开机关,走了进来,冰床上只剩下奄奄一息的倾城,已没有那嗜血的妖女。
看着面无血色的倾城,胥追有些怜惜,可他更在意的还是扶楚,二选其一,自然牺牲不那么重要的。
上前压住他的脉搏,还好,只是失血过多,多补补就好,要不了命,用厚厚的锦被将他密密实实的裹卷,抗出冰室。
萧白璧那一掌,初期,他和扶楚都没当事,单纯的以为只是萧白璧的试探,却没想到,萧白璧走后不多时,扶楚便开始异常,胥追不知缘由,再三追问,扶楚才低沉的说正邪不两立,萧白璧往她至阴至邪的〖体〗内灌注正气,岂能不激她生变?
将倾城妥善安置当然,不可以给人发现,扶楚的宠姬、洵儿的娘是个男人,还险些被吸干了血。
再去寻找扶楚,寝居被萧白璧打通,怎么可能找得到她,而原本放在床边高几上的曼珠沙华也被拿走,她肯定有回来过。
脑子里灵光一闪,这府中最为秘密的地方,只有冰室,胥追忙往冰室跑去。
再次踏入冰室,果真看见那素红的高挑身影,侧对着入口方向,
一手攥着植有曼珠沙华的水晶瓶,一手摊开,手心朝向,与那水晶瓶的厚底呈平行方向,手与瓶底间暗流涌动,她在发功。
胥追愣神的功夫,扶楚竟自那瓶底缓缓牵引出一根蓝色细针,下一刻,便由功力牵引,往自己头顶穴位刺入,胥追直觉不妙,若给她刺入,昨晚倾城的努力,怕是前功尽弃,快速逼近,企图打偏她的掌势,却被她轻巧绕开,定睛再看,那蓝色细针已消失在她头顶。
扶楚神色如常的将那水鼻瓶放在一边的冰块上,看也不看沮丧的胥追一眼,声音比周遭的冰还要冷上几分:“胥追,倾城是怎么回事?”
胥追强打精神应对:“殿下知道倾城对姜莲心有抵触情绪,我怕他没办法完不成殿下的交代,就往那合卺酒里加了点助兴的药,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把那些酒全喝了,还跑到这里来,用在殿下身上了。”
他的语调,听不出半分悔意。
扶楚冷哼:“胥追,你当年就算计我,不过我没有追究,但你给我记住,我已不是那个蠢公主,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大概是这里太冷了,胥追竟觉得骨子里都泛起寒意,尤不死心:“殿下,倾城是不同的。”
扶楚豁然回头:“胥追,你以为那是为我好,有没有想过,那可能要了我的命?”
胥追的脸陡然苍白起来,抬头看向被扶楚放在显眼处的水晶瓶,张口结舌,他以为,她被震动心神,出现正常人的欲念,代表她不是无药可救,将冰室的密道打开,放倾城进去,可以唤出她被刻意封印的情感,却没想到,后果会多严重。
听她继续冷冷道:“籁魄耶一共炼制九九八十一根绝情断欲的冰魄针,为了估安,我密下这一根,如果没发生昨晚的事情,这一根冰魄针大概会一直存放在水晶瓶底,可现实不容许我留退路,反弹的欲念,我无力克制。”
是他太过自以为是,忘记了,她是煞,冷血无情,总比嗜血成魔的强。
一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自扶楚将藏在水晶瓶底的那根冰魄针钉入脑子里,她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尊冰雕,完全没有人气了。
虽说过要离萧白璧远点,可最后还是将那寝居间壁修好,仍那么住着,只是,将倾城迁出她的寝居,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进入她的势力范围,包括倾城和姜莲心。
在她大婚后没多远,坊间就有小道消息流传出来,大意是三公子扶楚修炼邪功,走火入魔,丧失人道能力,万幸的是,之前倾城夫人为其诞下子嗣,若不然,宋平王一手打下的天下,老大敖陶不能生养,老二很小就翘了辫子,老三半路搞成太监,后继无人,即便是死了,也闭不上眼啊……
倾城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天后转醒,还是浑浑噩噩的,不过因他身体实在虚弱,扶楚再没过来逼他去睡姜莲心,让他着实松了口气。
而回想起那一夜来,尽管他喝了那么多酒,大半细节都已模糊,可他知道,自己和一个女子发生了关系,而那个女子绝对不是姜莲心,再去深究,脑子疼得好像炸开,一片混沌,到后来,连他自己都要怀疑,那不过是浸润着无边春色的一场美梦了。
知道被迁出扶楚的寝居,他十分失落,可又有什么办法,他连她交代的事情都办不好,将能下地,便强闯她的寝居,虽她下过令,不准他随意进出,可先前他多得宠,侍卫哪里敢硬拦,到底给他得空溜进去。
还是这院子,却好像比之前更加清冷,推开门板,迈进房间,原本繁复的装饰全部撤除,干净、利索,却也空空荡荡。
疾步跑进她的卧房,这样的寒冬,北风呼啸,可她居然大敝着窗,寒风卷起轻薄的红色纱帐,影影绰绰间,看那一抹嫣红,侧卧在软榻上,头枕着胳膊,似在酣睡。
那一瞬,眼前的扶楚似乎和他幻梦里那个红衣女子叠合在一起,可他们明明这样的不同,一个秀丽,一个浓艳,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忍不住向前一步,却没想到先前睡在软榻上的扶楚突然睁眼,那是一双正常颜色的眸,只是分外冷情些,不见血色,不含魅惑,真是好笑,他竟还在幻想,艰涩的开口:“三殿下……”能说什么,该说什么,他曾在梦中,轻薄她?
当然,她也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红影一闪,她已到他身前,探出那只锁着他信物的手,直接卡住他的脖子,冰冷的指尖刮开他颈侧的结疤,有血,缓缓渗出,他总觉得那是一场梦,可若是梦,他的脖子是被谁咬伤的呢?
毫不留情,肺部的空气渐渐稀薄,他的脸大概涨成紫红的色,那个颜色,一点都不好看,可他不想别开脸,仍紧紧的锁着她,她仅着一件丝袍,领口露出一小截锁骨,蓦地,他看见一点破绽,淡淡的红印,是唇留下的痕迹,谁留的?
“殿下,手下留情。”倾城闯进来,侍卫不敢擅入,又怕扶楚追究,忙找胥追补救,胥追闻讯急急赶来,果真撞上这惊心的一幕。
扶楚断情,但还不至于大开杀戒,将倾城推给急跑过来的胥追,转身回到软榻:“让那玩忽职守的侍卫,自去领二十法棍。”
胥追将正欲开口替那侍卫说话的倾城点了哑穴,应了扶楚的吩咐:“是。
”扶起倾城替他顺气,还不忘同扶楚复命:“尔不凡方才送来公函,殿下看上的那座行宫,萧白璧已经替您要来了,这次还是差云开将公函送到估安夫人手上?”扶楚沉默一阵后,莫名的笑了笑:“不必,准备快马,我亲自送到估安手里。”
胥追眼底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他没有忽略掉,在他提及估安时,她眼底曾出现了情绪的波动,看来,她还不是一点人情都没有的,至少,她还在意估安。
下午,扶楚便带着公函,轻装上路。
而得知倾城彻底失宠,姚蜜儿等人在姜莲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更加有恃无恐 。




乱世湮华 第九十四章 第一美人
“大总管,在她心里,可还有什么人是不同的?”
胥追:“估安。”
是估安,一直都是估安,连洵1揶无法取代的估安:“她到底,哪里好?”胥追的视线飘远:“太在意一个人,为她寻死,很容易办到,可为她硬生生从鬼门关前挣扎回来,却不那么容易,估安,为了她,坚持活着。”
所以,连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姜莲心也得靠边站,承诺要给估安一座供休养的行宫,很快便办到,还要亲自送了公函过去给她,其实,只是想见见她吧?
扶楚刚刚离开,姚蜜儿便带着那群饥渴了几年的女人前来发泄私欲,她们将倾城团团围住,轮番上前落井下石,恐怕,他不够痛苦。
大概,觉得将自己的满腔怨气转嫁给别人,自己就会舒坦了。
只是,她们说的口沫横飞,可倾城始终无动于衷,更给她们添堵,姜莲心的贴身侍婢巧钠出现的正是时候,打破僵局。
巧钠见大家都在,也省了挨个通知,说姜莲心这些年一直往西山万佛寺捐香火钱,听说九渡大师的高徒普惠法师要来万佛寺,使得本就鼎盛的万佛寺更加热闹,好在,她事先约好,明日要去还愿,见家中姐们镇日闷着,此番正好同去,透透气。
姜莲心自幼受的是母仪天下的训练,为人处世,自有一番气度。
对于这样的邀约,倾城一点都不喜欢,本打算拒绝,却听巧钠说还要为扶楚祈福,他便动心,点头答应~不管她心中有没有他,他始终望着她能好好的。
始建于前朝的万佛寺,历时百年,香火不断,虽宋平王更中意元极宫,可对万佛寺,也算善待。
万佛寺,门前没雪,檐上无霜,即便冬日苦寒,可前来还愿的善男信女却是络绎不绝,人气,熏得这里温暖。
寺内殿塔壮丽,院中高大的香炉里,满插着香,参差不齐,却是一样的虔诚,升起袅袅青烟,不知谁人点燃的祈求。
那一夜,倾城差点替扶楚和姜莲心做了有实无名的夫妻,可直到今日,他才将她看清,着素净衣裳,梳平实的偏髻,鬓角簪一对玉蝶,除此之外,别无它饰,不算十分美丽,可经由书卷熏陶出的端庄典雅,竟也成就与众不同的迷人。
总归担着宋国三公子正室夫人的名分,所到之处,闲杂人等纷纷回避,她神情肃穆,挺身抬头,带领披红挂绿的一干娘子军,浩浩荡荡走进大殿,倾城跟在最后面,除了扶楚外,他的视线很难在一个人身上停留很久,此刻,眼中装着的是端坐在莲座上的三尊大佛,慈眉善目,普渡众生,可他不求他们普渡,只求他们保估扶楚,心想事成。
姜莲心的双膝已跪上正中的蒲团,垂着头,默默念诵,不知是在感激佛祖让她如愿嫁作扶楚的夫人,还是恳求佛祖满足她得寸进尺的要求一和扶楚做一对神仙眷侣。
倾城很难平心静气的看待姜莲心,嫉妒,不是女人的特权。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一一万佛寺后院的幽静禅房里,也在接待贵客。
原木的顶,原木的壁,原木的桌椅和地板,除去占据半壁墙面的黑底白字的“禅,外,不见多余装点。
一张翘头案,这边坐着的是银丝飘拂,腰板挺直,精神矍锋的入定老僧,正是九渡的大弟子,年逾古稀的普惠法师。
相对普惠的,是一个儒雅俊美的男子,广袖峨冠,神情孤傲,饮尽碗中的茶,才出声道:“三年不见,师父还是这样硬朗。”普惠安详的笑:“公子也没什么变化。”
修长手指摩挲子两下茶碗上的青huā,才轻轻放下:“师父这次又走过不少地方吧?”
普惠看他:“公子,何必总是临渊羡鱼?”
男子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无网可结,只得羡渔。”
普惠无奈摇头,门外饽来小沙弥响脆的唤:“大师,住持师祖说三公子的夫人已参拜完毕,正在前堂候着您。
普惠应声而去,留男子独自品茶。
又喝了两盏茶,无所事事,突然想起院内的满树梅huā,莫名的想再看一眼,站起身,信步踱到窗边,推开窗户,冷风灌进,不觉寒冷,反倒激去满脑子混沌,抬眼看去,妍丽梅huā前,竟立着个高挑的人影。
火狐裘的斗篷,兜帽掀开,微仰着头,看树梢梅huā,柔软青丝披垂下来,及膝,裙裾迤逦在地,留给窗内的人,无限神往的一个背影。
那是,玉倾城。
他离群独行,不知如何逛到这边,看梅huā正艳,就想起那比梅huā更艳的扶楚来,忍不住幻想,如果扶楚在这里,看见这树梅huā,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来想去,涩然一笑,即便看见,她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她那薄情的性子,对身边的美人都是冷冷淡淡,何况是些虚有其表的huāhuā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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