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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筱恋喜
留下了虎皮以后给扶楚铺着,还有一堆分块的碎肉给冥王补身子,连冯二都说他将那瞎眼的婆姨宠上了天,赫连翊觉得冯二那话十分有道理,他宠她上天,她竟不知道珍惜·真是瞎了眼!
从下午开始忙到翌日凌晨,一个人搬石头布阵,累得虚脱,好不容易摸到床沿·一伸手,却按在了狼牙棒的锋利齿钉上,毫无意外的负伤,握手嚎叫:“蛇蝎女人,谋杀亲夫啊!”
扶楚抱着冥王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你原是睡地上的,却摸到我床上来了,我还没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反要倒打一耙,还讲理不讲?”
赫连翊捂着出血的手,恨声道:“你真是太欠调教了。”
扶楚懒懒道:“把爪子拿开一点,别滴我床上血。”
赫连翊:······他觉得,自己很有掐死她的冲动。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冯家村的老族长做人很有原则,从不失信于人,村民搬回剥了皮的虎头还有虎崽子,他当即拍板·要把冯含玉说给‘凌猎户,。
即便同去的都说赫连翊是不可能休妻的,冯含玉嫁过去,只能做个小妾·也无法动摇老族长的决定。
鸨儿爱钞,娘儿爱俏,单看赫连翊那张脸,便是去青楼楚馆里晃上半圈,也会掠来芳心无数,何况是冯含玉这等并为开眼的乡野少女,品过疾苦的妇人知晓妾侍难为,被爱冲昏头脑的少女却是一心念着: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就算嫁了赫连翊为妾,冯含玉觉得那样也是幸福的·赫连翊拎着哨棒几下子便打死一头猛虎,那潇洒的动作,那从容的姿态,已深深烙刻在她心尖子上,老族长做了决定后,歉然的问她:“玉儿·你可愿意爷爷这样安排?”
冯含玉低垂着头,恁般顺从:“愿意的。”
哪曾想第二天发生的事情,却叫冯含玉极其失望,老族长带人亲自登门,在山中绕了不知多少圈,竟没找到‘凌猎户,家的门,连那处大家颇为熟悉的水帘洞也不见了。
冯含玉听后觉得自己的爷爷反悔了,拿那样的鬼话来诓她,她的姨妈伤得不轻,没办法下床,她就拖着自己的奶妈进山去找,结没找到,回来之后就害了相思,一病不起。肼这个事成了一桩奇谈,很快便流传出去,到最后,神乎其神,笃信鬼神的说冯家村的人这是遇上了神仙,下来收服私逃下凡来害人的老虎精;无神论者嗤笑冯家村人装神弄鬼,编排瞎话欺骗世人。
扯来扯去,最后纠缠上病得要死不活的冯含玉的清誉,这还了得?老族长丢不起那老脸,将拐棍敲得地板山响,允诺谁找到人,必有重谢。
七夕前两天,冯二进山,竟被他十分偶然的找到了赫连翊的门。
一眼望见那坐在青山绿k水间的竹屋,冯二有些紧张,可定睛再看,却发现立在小河里打着赤腹摸鱼的男子,还有坐在河边石头上,光着脚戏水的布衣女子,宁静祥和的画面,和寻常夫妻没有任何区别,仰头去看,青天白日,这一对不应是鬼怪才是。
兴奋的挥手打招呼:“凌老弟,这边,冯二哥。”
扶楚没有停下戏水的动作:“怎的放他进来?”
赫连翊将刚抓住的一尾鱼丢进他鱼篓:“即将过节了,探探冯家村可有好玩的,带你去散散心。”
扶楚不解:“过什么节?”
赫连翊有点恼:“你究竟是不是个女人啊,脑筋比我还大条,自然是过七夕啊,女孩子们都很重视的,相爱的人更应该记得的,不是么?”还不解气,又愤愤不平的补了句:“既不温柔又不体贴,褶知道我究竟爱上你什么?”
扶楚偏着头,听见赫连翊这话,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后悔了?”
赫连翊很想理直气壮的点头,可想了想,又止住了,孩子般的一甩头:“哼!”不再看她,将视线转到被冷落的冯二那边,不知慢了多少拍的回应道:“冯二哥,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都不来看我们?”
他脸皮很厚,恶人先告状,不过听那声音,倒透出真诚,让冯二愣住,搔着后脑勺,讷讷:“怎么回事啊?”自语过后,不由抖了抖,觉得身上寒毛立起来,暗忖:莫非大家伙撞上鬼打墙?
多日不见,赫连翊将这竹屋布置的愈发雅致,门前还有竹编的摇椅,据说是赫连翊自己的手艺,冯二真心夸赫连翊不但人长得俊,更是个多才多艺的。
赫连翊觉得很受用,左一眼又一眼的去看躺在竹椅上,经冥王那谄媚小三摇晃竹椅,优哉游哉的扶楚,希望她好好听听人家夸他。
没想到扶楚竟与他唇语:“也不怕眼抽筋。”
看清扶楚的话,赫连翊脸上的笑容僵滞了,若不是那覆眼的药布是他亲手摆弄的,他很要怀疑扶楚是在装瞎,他只是递过去眼神,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究竟怎么猜到他在看她的?●bl
赫连翊关心冯家村的乞巧节,冯二却更在意这里究竟怎么与外头隔绝的,且与赫连翊讲了那些个严重失实的传闻,另外慎重其事的介绍了冯含玉的现状,更是当着扶楚的面转达了整个冯家村乡亲的意思:冯含玉为了他搞的半死不活,他应该给人家闺女一个交代。
面对集体逼婚,赫连翊又去看扶楚,愕然发现她竟又睡着了,赫连翊很愤怒,扯着哄睡她的冥王尾巴稍,将它丢出去老远,随即双手掐上扶楚肩膀,狠狠摇晃:“懒女人,你给我起来。”
她悠悠转醒,仲手抓过一边石桌上的琉璃球:“闹什么闹,给你,闪一边自己玩去。”
那是冥王平时拿来解闷的,赫连翊嘴角抽了抽,伸手扫开琉璃球:“喂,蠢女人,我是你男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正经点。”
扶楚很不耐烦:“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老子睡觉。”方才睡得很香,被吵醒,她很不乐意。
她当久了男人,赫连翊是知道的,这样说话,并没有多深刺激到他,却叫冯二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应。-
赫连翊乖乖的快放了:“冯二哥说了,上次那个长得很俊的小丫头因为你男人害了很严重的相思病,快要活不下去了。”
扶楚深深懒腰:“哦,那她还真是可怜啊!”
一点都不上心的模样,赫连翊很窝火:“你都没什么感想么?”
扶楚疑道:“我都说了她可怜呀?”
赫连翊磨牙:“她为了你男人害了相思?”
扶楚不甚在意:“她又不是因为我害了相思,和我有什么干系?”
赫连翊切齿:“他们说,她快死掉了,你男人是唯一的解药,于情于理,都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扶楚挣开赫连翊的钳制,打算转过去继续睡:“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就去给人家一个交代。”●
赫连翊被带歪了:“我做了什么事啊,当什么当?”肼扶楚打着哈欠:“谁知道你做了什么?”
冯二愣愣的站在一边,瞧着赫连翊似乎被气得不轻,忍不住插话:“凌老弟,瞧着弟妹并不在意冯家小姐进门,你就去纳了她吧,总归也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你不吃亏的。”





乱世湮华 第一五一章 你是种猪
再见冯二,才知道,原来喋喋不休绝非女人特长,冯二以哺行动深刻的诠释出了人不可貌相真理。
在那威风凛凛的表象下,居然藏了颗神经兮兮的八婆心,扶楚不吱声,他就聒噪个没玩没了,比起媒婆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将那冯含玉夸得千般好,自不在话下,更要重点强调冯含玉对赫连翊的一见钟情,爱他成痴,此生若不能相随,便将香消玉殒…···生生的将一段孽缘掰成一桩佳话,还真是为难这庄户汉子了。
只是被迫旁听的扶楚觉得很不耐烦,她这前半生,大半时间,都是一个人孤独度过,早已习惯了寂然,又逢身受重创,静养期间,哪堪忍受那絮絮叨叨的闲言。
她倒是有那本事,可以不管不顾,兀自沉睡,奈何身边这男人,瞧不见他的俊美,便望着她能用心体会他的好处,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让她去睡。
男人体现魅力的最好方式,便是赢得众多女人的痴迷,那天仙可人,只见一面,便要为其寻死觅活,赫连翊怎能不像公孔雀那样抖开花屏,在扶楚跟前可劲得瑟。
一番交谈后,冯二甚得赫连翊欢心,竟被挽留吃午饭,冯二也是个实在人,连让都没让就留下了。
赫连翊好酒好菜款待冯二,哪可能像扶楚先前所言,给他碗里抓把盐,然,冯二讨得赫连翊欢喜,自然招到赫连翊的‘冤家,记恨。
冥王不敢拿赫连翊怎么着,就去找赫连翊相与的人撒气,顺道也替扶楚出口气,连它都知道,扶楚被冯二吵得郁闷。
冥王偷溜进厨房,用尾巴稍蘸盐面,给冯二饭碗里撒了厚厚一层,随后发现实在太明显,连它见了都不会吃又用尾巴卷着柴火枝一通搅弄,最后盛上一小勺干净的白饭铺开,晃一眼,看不出太大破绽冥王很放心的扭着日益臃肿起来的腰身溜了出来。
当然,冥王是不担心会搞错饭碗的,即便再亲和,毕竟是一方霸主,赫连翊绝无和人混淆饭碗的可能性,他的碗并着扶楚的,都是特供。
吃酒的时候冯二还在夸夸其谈,替赫连翊设想着纳了冯含玉后的美好生活,不无感慨的叹息,赫连翊真是个有福气的,轻而易举就摘了方圆百里一枝花,以后他要是对这枝花不好,一定会被那群明里暗地的护花使者打死的。
扶楚很疲倦,捧着饭碗打瞌睡看得赫连翊很是心疼,对冯二给出的如果对冯含玉不好,会被她的倾慕者打死那番说辞置之一笑从扶楚怀中抽出饭碗,打横抱起她,送她进屋。
其实,他是极喜欢抱着她到处乱走的,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确信,她还活在这世上,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是柔弱的,需要他照顾的小女人。
当然如果有可能,他最希望的还是服侍她洗澡,可她总是不给他表现机会。
赫连翊再回来,冯二已经撂下酒杯,一手端碗,一手抓筷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嘴巴却是不动,脸上的肌肉也扭曲了,表情很是难看。
赫连翊归位坐下:“冯二哥这是怎的了?”
冯二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最后仰头十分艰难的将嘴里那一大口饭咽了下去,声音嘶哑:“这个饭······”
赫连翊轻笑:“怎的,不合胃口?”
冯二的脸又从青转红:“没没,是老哥没吃过。”
赫连翊挑挑眉,地域差异,习性不同,馒头白饭各有所好,目前除了扶楚外,凡事他都不上心,白皙长手执起竹筷:“是我考虑不周,忘了询问一下冯二哥喜好,冯二哥为了我的事跑前跑后,择日定要再补给冯二哥一桌趁口的。”
冯二见赫连翊吃的那个洒然平和,咽了咽口水,人家乐意招待他,他若是不吃,实在太失礼了,捧起碗,又艰难的咽下一口,只觉眼泪都要出来了:苍天啊大地啊,怎么会这么难吃啊!
冥王在附近的大石板上盘成一坨,看似晒太阳打盹,赫连翊先前没当回事,直到冯二表情越来越难看,才吃了半碗饭后就撂下碗筷落荒而逃,赫连翊才反应过来。
扶楚哪次休息,冥王那厮不争着‘侍.寝,,今次看见他把扶楚抱进房间了,不但没什么反应,还有心情待在有他在的地方,实在太蹊跷了。
起身去看冯二那碗饭,被盐拿得走了样,赫连翊伸手端碗,霍然起身。
一直将小脑袋埋在身下的冥王瞧见赫连翊动作,哧溜一下滑到石板后面,以与身材成反比的敏捷行动,迅速逃往竹屋,那里有给它撑腰的,就算它半夜祸害躺在地上熟睡的某人,只要缩在那腰的身后,某人也奈何不了它!
只差一步,尾巴稍被那怒气冲冲的家伙一脚踩住,他微微俯身,将碗递到它眼前:“你干的好事?”
“什么好事?”本该睡下的扶楚又起了身,正抱着肩膀,倚在墙边。
赫连翊告状:“看看你把它惯成什么样子了,它刚刚居然往客人的碗里加盐。”
扶楚笑道:“加得够不够多?”
赫连翊似是不能反应:“什?”
扶楚缓步走上前,俯下身子伸出双臂,揽起冥王,赫连翊不情不愿的抬起脚,听扶楚说:“还是小乖最贴心,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不像某些家伙,阳奉阴违的,讨厌死了。”
赫连翊不能淡定:“蠢女人,是不是不揍你,你就不好受啊!”
可她不理他,拖着冥王转身就走,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自语般的呢喃:“那个冯含玉,确是个可怜的。”
这峰回路转的交谈,让赫连翊有点发懵:“什么?”
扶楚的声音有点飘渺:“自己的一片痴情,竟成了心上人炫耀的谈资,你说,她可怜不可怜?”
赫连翊有点无措:“你什么意思,真想让我纳了她不成?”
她答非所问:“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然,凸显她可怜之处的,却因你的肤浅,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他一怔,冥王爬上她肩头,她一手托着它腰腹,一手撩起珠帘,步履从容的走进房间,在说了给他添堵的话后,悠哉悠哉睡觉去了。
赫连翊觉得很受伤。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混迹脂粉堆十来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赫连翊栽跟头了,且一来还来个狠的,软硬不吃,无从下手。
其实大家看见赫连翊吃瘪,都觉得挺乐呵,特别是譬如少叔秉等光棍一族,更是暗爽在心,只是迫于压力,不得不表示同情,并积极出谋划策。
然后一堆诸葛亮,顶个臭皮匠,他们贡献出制胜法宝:胆大心细脸皮厚!
走投无路,死马也当活马医,尽管被扶楚说了肤浅,可赫连翊还是接受冯二劝说,准备去看看冯含玉,当然,他走到哪里,便要将扶楚带到哪里,冥王因形象问题,出去极有可能吓坏妇女和儿童,所以,它被遗弃在家里。
去冯家村的那条山路格外崎岖,驴子不很方便,她身子不好,眼睛也不好,所以他连夜用竹椅改好一顶简易而舒适的单人肩舆,将她安置其上,怕她晒着,给她找来大叶片遮阳,怕她硌着,给她铺上厚厚的软垫,背起肩舆,稳步下山。
他说:“奴儿,今天的天很蓝,云很白,你仰起头,正对着的那朵云,很像盘起来的小乖呢。”
他说:“听那水声,你可以想象一下,这瀑布有多高,等你眼睛彻底好了,我带你来看,很壮观,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说:“前头一株大树,两个大人围包粗,估计没个千年,也得七八百年,中间都空了还能存活,和我的奴儿一样,生命力极强,改天我们再过来,坐在上面,我给你数星星。”
他还说:“看来我把你养得不错,你比前一阵子重多了,若养的是猪,都可以出栏了,哎,真是可惜,我养了个白吃饱的,不能卖掉换钱花,也不能睡你,还得累死累活背着你…···”
她回转身子,对着他头顶拍过去:“你才是猪,你是种.猪。”
他竟哈哈大笑:“我们果真默契,我说你是母猪,你说我是种.猪,天造地设,那么今天晚上,我们就努力努力,再过不久,生一窝小猪仔养着。”
她怒声:“你这家伙都不要脸的么,被骂是猪还这么快活,还想生小猪仔,真龌龊。”
他不假思索:“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是什么都无所谓。”
她慢慢缩回向他头上拍去的手,捂住心口,那个地方,已有多久不再作痛?
事先不曾讲好,可一路行来,他细细讲解,默默充当她的眼睛,他们就如这世间最普通平凡的相爱夫妻,吵吵闹闹,恩恩爱爱。
久久没听见扶楚的声音,赫连翊再次出声:“奴儿?”
扶楚仍走神,赫连翊不觉微微扬高声音:“奴儿!”




乱世湮华 第一五二章 幸灾乐祸
“怎么?”
他柔和的笑:“以为你又睡了。”
默了片刻,她才出声,有些缥缈,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飘荡于天际:“哦?”
他压下心中一闪而过的不安,朗笑:“有点颠,若是睡过去,不小心跌下来,摔成丑八怪,可就不好了。”
她竟出他意料的笑出声来:“这世上最不缺少的便是美貌的女子,我若摔成丑八怪,你休了我,再娶个美的便是。”
他瓮声瓮气:“你这蠢女人,没事就喜欢给我添堵,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稍顿,声音低哑:“纵有秦姬越女,千娇百媚,然,此生贪恋,唯你一人。”
她叹息:“好逸恶劳,每日无所事事,却是养出了花言巧语的本事来,明天你还是进山去猎野猪罢,实在逮不到野猪,逮两只兔子回来烤烤也好,给小乖补补。”
他抵死不认:“花言巧语是用来哄骗没到手的小姑娘的,你已是我的妻,哪还需要用上花言巧语。”说罢磨了磨牙,愤愤不平:“你那小乖乖再补下去,房上留的洞口又得扩了,都快比家里的水桶粗了,还烤兔子给它,都没见你这么宠我。”
虽看不见,可她还是仰起头,想象着天高云淡,露在覆眼布巾外的唇微微上翘:“你这人——服了你了。”
路再远,终有尽头,因得了确切消息,老族长特特拨了辆马车,由冯二带路,候在路口。
一望见赫连翊,冯二便挥手大喊起来:“凌老弟,这边,这边了。”
赫连翊却不怎么领情,锁着眉头,小声咕哝:“真不懂事。”
扶楚笑而不语。
老族长派来的是辆九成新的厢式马车厢内有软榻和矮几,冯二是个庄户,驾车的门外汉,是以老族长另差了驭夫来。
赫连翊将将把扶楚安置在软榻上转个身便瞧见冯二将他解下的肩舆丢在路边,跟着跳上马车,挨着驭夫坐下,赫连翊略有些不悦:“冯二哥怎的随意丢弃我的东西?”
冯二没听出他话中不悦,转过身笑嘻嘻道:“今天村里很热闹,凌兄弟放心,不会有人来这边。”抻头看了一眼懒散的倚着厢板歪坐的扶楚:“老族长考虑的就是周到我就没想到凌兄弟会不方便。”
赫连翊刷的扯下车帘,脸色愈发不好看:“没什么不方便的。”
冯二愣了一下,搔搔头,张了张嘴,终于感觉出,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车轮辘辘,眼前已现出零散房屋,冯二是个大咧咧的性子反省了一小段时间后,就又开始絮叨起来,自然不再触赫连翊的逆鳞,转而扯上冯含玉,据他说冯含玉自从获悉赫连翊同意见她,精神状态好多了,前天晚上吃了整整一碗粥,昨天就能下地了,今天更是一早就起身妆扮,殷勤盼望。
许久,扶楚莞尔一笑:“还真是一味良药。”
赫连翊骄傲的点了点头。
好像看见他点头一般,扶楚又开口:“既是‘唯我一人,便不知,夫君打算怎么解决这个事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赫连翊不会笑了。
即便他是为了扶楚才来这里,可冯家村的人却不那么看,冯含玉在他们心中是美好的,而因他的顾虑极力遮掩扶楚的风华,两相比较,大家理所当然的觉得赫连翊是来赴冯含玉之约。
这一日又这样特别,或许,更有甚者会以为,他此行会顺道纳了冯含玉也说不定。
区区一个冯家村,赫连翊并不放在眼里,彼年金戈铁马,乱蹄踏枯骨,整座城池的屠戮也有之,可他在意扶楚的想法,缓缓靠近,贴着她耳畔,小声道:“奴儿,你会在意么?”
扶楚似笑非笑:“你是希望我在意,还是不在意?”
赫连翊想了想,诚恳的回到:“我希望你会在意。”
她嫣然一笑:“那好,等回家后,你自去找了搓板,跪上一炷香。”
赫连翊撇嘴:“那你还是不要在意了。”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冯家村依山傍水,景致极好,又因老族长经营有道,颇为富足,听说今年乞巧节,会有特别节目,四里八乡的年轻男女都来赶趁。
赫连翊一行走的路因是通往深山,行人寥寥,余下三条大路却是行人络绎。
村中修了条主路,路两边林立各式铺面,因今天人流很大,有不少铺面在门前支个小棚子,摆出些应景小玩意,顺道叫卖。
老族长高门大院,住在村中心,门前有片十分开阔的场地,一直延伸到河边,河上骘着座石拱桥。
明明是七夕,却端出元宵节的规矩,桥边搭起一座鳌山,上盘纸龙,龙鳞嵌灯,河对岸支起烟花阵,只待夜幕,便是火树银花。
最叫人玩味的是老族长家大门前结着的红绫,贴着的双喜字。
有远道而来的不知情人,低低询问知情的冯家村好友:“怎么没听说你们老族长家今天办喜事啊?”
村民低低的回:“我们也没听说。”
不知情的人又道:“瞧着这架势,定是办喜事了,若提前知晓,也该备份薄礼的,就是不知是娶媳妇还是嫁闺女。”
村民想了想,恍然:“没准是招赘呢。
不知情者道:“此话怎讲?”
村民嬉笑:“还不是老族长那嫡孙女含玉,迷上了当日打虎的猎户,老族长说过,要把冯含玉许给人家,结果人家没要,冯含玉回家就病了,再者,老族长这人,素来说到做到,就算是人家不乐意,致使他食言,他也会寝食难安,老的小的都盯上了那猎户,那猎户听说冯含玉对他万般痴情,也心软了,同意赴约,一旦前来,遇上这种局面,大概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毕竟,像冯含玉那种小美人,有几个能拒绝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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