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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菩
鲁嘉陵从事的是涉外秘密工作,一般不怎么出席这种大公开的场合,他躲在暗处暗暗心焦,认为这是敌国的奸谋,他眼睛看着耶律屋质,心中默默连声:“元帅啊!你怎么忽然提出此事!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今日如此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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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嘉陵不停地给郑渭使眼色,要他帮一帮口,慕容春华马继荣也都向郑渭望去,他们都知道,郑渭在张迈心中的地位甚高,而且又不是军方的人,有他一人帮腔,胜过一百个将军作保!
一直没什么表态的郑渭终于抬起他一直低垂的眼皮,却没有为杨易作保,也没有向张迈求情,而是将自己的椅子移动少许,面向张迈,沉默了良久,似乎终于决定不顾一切了,跟着作了一个让所有人诧异的动作——
他竟然指着张迈道:“你为什么不先与我们商议好,就在这等场合中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二人本来坐的就近,这一指,几乎就指到张迈的鼻子上了!
会场上一下子又变得极静,没人想得到郑渭竟然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张迈说这样的话!
他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魏仁浦式的犯言直谏了——“犯言直谏”者,虽是犯颜,却还是“谏”,是臣子对着君王说话的态度。
而郑渭此刻,却好像要吵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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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迈冷冷道:“你这样跟我说话!”
“这些话,这种态度,我本不该在这种场合中拿出来。”郑渭道:“但你刚才关于杨易的那些话,是该在这种场合中说的吗?”
张迈冷然道:“为什么不能说!”
郑渭怒道:“大事不谋于众!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张迈冷冷道:“为什么大事不能谋于众人?”
“因为人多则口杂!”郑渭几乎在怒吼一般:“何况这等猜疑之事,怎么可以询问众人!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摁住,只要不流传在外,外面的流言就始终都只是流言,但若是流传出去,万一传到鹰扬军中,你让杨易如何自处!就算他还能坚持打仗,但你能保证前线的战士都不起异心吗?此是秘事,无论如何处决,本来就该由你乾纲独断,不该拿到这里来说!”
他的话越来越大声,说到最后,已经完全不像在公开场合说话,就仿佛周围的上百人全部都变成了木头,而他正在无人处与张迈吵架一般。这也是张迈刚才的态度将郑渭逼到了极处,否则他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杨易的这件事情,我早就听说了,但始终遮掩着,”郑渭说道:“就是担心因为一旦外传,别有用心的人再推波助澜,只怕谣言会越传越盛。但现在倒好,你什么都不顾了,把不该说的话全说出来了,现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但就在郑渭失态——或者说真情流露之后,张迈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的脸,不再是紧绷的,他的眼神,也不再是冷严的,他的目光恢复了日常的清澈和暖意,但热切中却仍然带着严厉。
“你错了!”张迈道:“你们都错了!”
“错了?”
“对,你们都错了!”
杨定国跪下的时候,张迈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诸将纷纷求情时,张迈仍然坐在椅子上动都不动,郑渭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的时候,他还是巍然不动。
这时他却猛地站起来,一字字说道:“你们都错了!因为你们忘记了:我们所建立的这个国家,是从火焰之中烧出来的,是从铁血之中铸出来的,这个国家建立的过程,没有任何私密性!我们建立这个国家的整个过程是堂堂正正的,我们掌握这个政权的整个过程是光明正大的,所以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讲的。而你、你、你……你们所有人所说的,什么有人对杨易疑忌……”
他的手指,随手点向了曹元忠,点向了郑济,点向了奈布,甚至点向了慕容春华和郑渭!
“疑忌杨易的,不是‘有人’,不是我,是你们!就是你们自己!”
他的声音不大,却震得所有人心头如遭电殛!
“越是阴暗的东西,越怕太阳。”张迈说道:“谣言之所以能盛传,其实就是因为遮遮掩掩。既然遮掩会适得其反,那就干脆把遮掩都捅破,把它拿到阳光之下下去曝晒!我倒要看看这些只能活动在灰暗之中的疑忌,究竟能不能动摇杨易和前线战士对这个国家的忠诚,能不能动摇我们大唐的立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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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今晚不要等
《之三》已经写好,但节奏不满意,我睡一觉,明天修改后再放出来。




唐骑 第二四四章 更深的权谋
张迈的话,将在场所有人震得双耳发溃。不过各种人的反应又各自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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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西的父老们听得半懂不懂,幸亏父老群中安排有几个略有文化的人,天策唐军因变文文化发达,基层知识分子便多有“深入浅出”的本事——即将略有深度的话通俗话——便对周边的父老说:“元帅的意思,自家的事情没什么不能拿出来说了,捅出来说破了,家人还是家人,兄弟还是兄弟。”
父老们一听,连称此言大善,这位元帅,是懂得治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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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远则是略带惶恐,他刚才以为张迈是要拿杨易开刀了,所以赶紧站队,但现在听来,张迈似乎又不是要拿杨家问罪的样子,甚至好像说未疑杨易——虽然没有明说,但语意中已经有了这等倾向。
他不禁有些犹疑起来,惶恐感又大大提升。像他这样的人,最敬畏自己看不透的主上,主上越显得深不可测,就越能让他敬之畏之有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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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元忠心中暗叫庆幸,刚才他虽然表态支持杨易,但语意中其实留下了调整的空间,这时眼看张迈没有问罪杨易的意思,不免为自己的选择暗中叫好。
他毕竟是归附天策政权已久的人了,对于张迈心思的把握比杨光远要好得多,知道张迈行事的风格。自己只要的行事有正义的理由作为凭靠,张迈就不会见罪。
果然,自己替杨易出头没有出错,非但站对了队伍,而且刚才的表现或多或少应该还收取了军方人物对自己的亲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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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嘉陵则暗中欢喜,心道:“元帅果然没有失去理智,今日之言语行动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三思而行。”
他一下子从刚才的沮丧中恢复过来,很快就已经想到了种种办法。要在此会之后调引舆论,让这件本来对天策大唐来说十分不利的事件,变得不但无损与军心以及张、杨关系,还能利用之来振奋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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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质则仿佛要哭了出来,他不是被张迈的话所感动——以他的智商还不至于如此,他是觉得自己果然遇上了这样一位旷世明主!
面对敌人如此阴谋,以如此不利之局面,还能转眼扭转过来,并且一举成为奠定军心国本的远虑深谋!
“汉高唐宗。何能过我主哉!”
一时之间,他对天策大唐的未来充满了自信,对张迈的充满了崇拜。但觉能在如此明主的羽翼之下为臣子。实在是自己三生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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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渭则又陷入了沉思,在刚刚的会议中,他是敢于直接面对张迈的人,也是最直接承受张迈斥责的人。
以他对张迈行事风格的理解,自然知道张迈不会事后对自己怎么样,尽管他对张迈素以光明正大破鬼蜮伎俩的作风十分欣赏。可是对张迈刚刚说的话,他并不是全盘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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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外国”使节,反应则又各自不同。
耶律屋质心中第一次涌起的竟然不是对局势发展的失望,而是一种畏惧!
明明是暗中提一嘴也会见忌的事情,但被张迈一说。就好像变得无所谓了。他隐隐觉得,经此一会。有关杨易见忌的种种阴谋布局,只怕再也难以奏效了。
王溥则是无比激动!
刚来天策时,他也常常听魏仁浦和范质提起这位元帅,即便在中原地区,在石敬瑭的负面宣传之下,张迈也仍然是有着很好的口碑,这不仅因为鲁嘉陵策划下天策大唐的宣传部队在不断渗透入中原各地,更是因为张迈本身就具有吸引中原士人的“硬件”——他骄人的功绩、他辉煌的过往、他严正的立场以及他独特的魅力——若再配合上问鼎天下的巨大可能性,便足以令无数士人心向往之。
而到了西北,但凡王溥见到的人,对张元帅的无不交口称赞,而聚集在秦州的人,无论军民文武,更是个个都将张龙骧奉若神明。
王溥之前责骂“昏君”的过激反应,未免没有逆反心理的作用——觉得大家把这个人说的太好了,因此他不肯相信,硬是要从中挑刺。可等到张迈发出这黄钟大吕般的宣言后,王溥便不由得心头震动,心中对张迈的价值已有了重新的评判,甚至为刚才出言讽刺张迈而微微不安。
忽然之间,王溥心中莫名地涌起了进一步接触张迈的渴望,“也许,他真的是如众人所说的那般英明神武?”
每一个读书人心中都装着一个“卧龙诸葛亮”,都期待着自己能遇到一个像刘备那样的明主:王溥的现在,正如范质的过往;范质的现在,也很可能就是王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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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上所有人群之中,只有一群人的反应最是单纯,而他们受到的震动亦最大!
那就是在场的所有军人!
当听到张迈说“疑忌杨易的,不是‘有人’,不是我,是你们!就是你们自己!”的时候,所有将校心情都为之澎湃,为之激动,为之热血上涌!
慕容春华虽然被张迈指着鼻子责备,但他却是心甘情愿地承受,他甚至想到,虽然自己信任杨易,尊敬杨易,但为什么刚才面对这样的事情会这样惶恐?不就是自己不够信任杨易,也不够信任元帅对杨易的信任么?元帅说的对,疑忌杨易的不是元帅,是自己的啊!
想到这里,慕容春华又是不安。又是愧疚。
文人多婉转,婉转到极处就变成虚伪,武人多粗鲁,但粗鲁也近乎于耿直。故文人总偏优雅,而其弊处在容易流于阴暗;武将特别是古代的武将多无文化,但他们的性情却也偏向光明。
当张迈说到“越是阴暗的东西,越怕太阳”时,所有的武将都心有戚戚焉!
元帅果然是元帅啊!
他总能说出自己想说而说不出来的话!这些话虽然是从元帅的口中说出。却仿佛就是从自己的心里头跳出来的一般!
在一些擅长抠字眼的文官听来,张迈似乎还没有完全为杨易的事情定性,但在慕容春华等将领心目中,元帅已经表达了自己对鹰扬旗的信任!
元帅果然是元帅啊!
这样的胸襟,这样的霸气,这样对兄弟的无条件信任,绝对值得自己赴汤蹈火而不辞!
整个会场忽而激昂了起来,王溥等很快就发现这种激昂来自于那些不自觉笔直站立起来的军官们!
这一刻他们仿佛与张迈熔铸成了一体,此时若是有敌人在前。只要张迈一声令下,这些已为千人将万人长的他们也会愿意如过河卒子般奋勇无前,纵然九死而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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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或低沉、或惊恐、或感动、或激昂之中。只有三数人还保持着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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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仁浦已经放下了心。他听了张迈的话后,就知道自己没跟错主子,他也像范质那样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
但当他听张迈提到立国精神的时候,却马上逼迫自己的脑门冷了下来——这个时候,他比范质多了几分胆魄与冷静。
张迈的行事风格,让魏仁浦知道自己的这位上司不是石敬瑭那样的沙陀暴主。也不是钳制言论的无道昏君,看来,元帅今天是有意在这里于立国精神作公开散布,既然如此,自己何必畏缩!
再说。当此境地,自己也不能退缩。
在陇州城外的无名山坡上。张迈已经向范质露出了口风,那次会议虽然决定重开科举,但魏仁浦听出张迈似乎将不以诗文文章取士,不以诗文文章也行,那就经义吧,但张元帅似乎对儒家经典也持保留态度!
当魏仁浦从范质口中听说这件事情时,马上就责备范质当时不该沉默,而应该“谏主从正”!什么是正?魏仁浦坚信自己从圣贤书中读到的道理就是正,依圣贤书作为治国最高准则就是正,依前面这两条作为选才选官的标准就是正!
所以不准备以道德文章、儒家经义作为取士标准的张迈,就是背离正道而有所偏斜了。
尽管魏仁浦也觉得是旷世明主,但他和范质还是有一点不同的,他觉得旷世明主也需要扶持,需要查缺补遗,或者说,张迈要成为旷世明主,他身边就是需要像自己这样敢于挑毛病的重臣,才能成就真正的明主——这就如同唐太宗需要有魏征来造就的原因一般。
当然还有一个魏仁浦非但没有说出,甚至连内心都未去想的一个原因,那就是以道德文章儒学经义取士,是他们中原儒者的根本利益所在!涉及到这一点,所有真正的儒者都不能退让——甚至可以说天下可换、皇帝可易,而孔门所教,不可废也!
这是最根本的立场问题!
于是他再一次站了出来!
但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他发现郑渭在朝他摇头,魏仁浦犹豫了一下,明白了郑渭的意思,便忍耐着坐了下来。跟着他便看到了张迈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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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目光聚集中,张迈上前,扶住了几乎站立不稳的杨定国,道:“国老,刚才你不该跪我的!你是我军泰斗,你的双膝,比泰山还要重,除了天地祖宗,不当轻易对任何人弯下——就算是我,也不应该!”
杨定国握紧了张迈的手,道:“元帅教训的是!都是我老朽昏庸,不该听到一点谣言,就惊惧动摇!我自然早该知道,元帅心志之坚有如磐石,我大唐之精神,千古永耀!”
两人这一握手,一对话。象征着张迈与杨家再无芥蒂,会场中无论文武,无不帮着欢喜。
张迈又问:“杨华如今在凉州?”
杨华是杨易的嫡长子,郭杨鲁郑四家,郭洛杨易这一代都以中原大河命名,到了下一代嫡子就多以中原之山岳命名。
杨定国道:“是。”
张迈道:“他虽然还不到十八岁,但也可以骑马驰骋了,回头我下个命令。让他代我到前线犒军!”
杨定国有些不解,道:“要让华儿去阴山?”
“去阴山做什么!”张迈笑道:“让他走轮台,从西域中转漠北,去阿易那里犒军。路途虽然迂回遥远,但他若是路上走得快些,兴许还能赶在大决战前夕见到他老子。”
杨定国一时还没明白,耶律屋质、魏仁浦等却已经反应过来!
张迈又道:“小石头的儿子还太小,就把李膑家的孩子,丁寒山家的孩子。这些十二岁以上的半大小子都叫上一起去,组一个少年犒军团!虎当纵跃,鹰要远飞。这些孩子不能老养在他们老娘身边。应该放出去经历经历风雨,杨叔,你说是不?”
杨定国这时已经完全明白了,又是感激,又是激动,点头道:“不错。就该如此!早该让这些小子们出去历练历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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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杨易手握大权在外,流言说杨易可能造反,若按照自古君王的做法,那自然是要扣留他的老父弱子为人质,但张迈偏偏就反其道而行。你们说杨易可能造反?我就连他的儿子都送到他身边去!
在场兵将反应过来之后,人人都心中感动。自己有幸啊!遇到一个对出征大将如此信任的领袖,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受到军律的约束,会场上所有的军人都没有出声,心中却在欢呼了。他们虽然没有在前线,但见元帅如此对待前线的战将,自然感同身受。
就连王溥也在暗赞,他想起自己还没出境,桑维翰就已经将自己的老父平调到了洛阳,名为照看,实是监视!要王溥出境之后对自己的行为有所顾忌!
自己只是一个刚中进士的人,只身来到秦西,能做什么啊!可石晋朝廷对自己还是如此不放心。正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看看人家张迈,再反观洛阳方面,王溥心中不由得一阵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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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耶律屋质眼中,张迈所做的这一切,却有着比更韩延徽更深的权谋!
“杨易他们的儿子究竟能否赶在大决战之前去到乃父身边实在难说,但只要消息传了出去,天策全军,谁都不会再认为张迈对杨易有半分疑忌!前线诸将都将对张龙骧感激涕零!莫说杨易本身亦必感动——就算他真要造反,只怕也很难说动自己的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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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次在秦州临时召开的小规模国人会议,其过程与内容通过各种渠道迅速传开。
传到薛复那里,他看到的是一个是光明的,正大的张迈,他相信元帅对前线将士的信任与关怀是真心实意的。
但传到了冯道和韩延徽手中,他们却认为张迈的心机谋算深不可测,他们认为,张迈这么做,有着极深的权术,是最厉害的手段。他们都相信,当杨华到了杨易身边以后,那时就算张迈叫杨易去死杨易也不会有二话,而当消息传遍漠北,杨易就算真想造反,只怕也不会有人跟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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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原谅,最近不是有心拖延,实在是这几章很难写,而且有些章节写坏了,只是坏了局部,最近这几章事关全局,所以不敢怠慢。
今天上午我没写一个字,倒是删了两千字……网文灌水的常见,写完删的就少听说了……
下午又改,又挪的。脑子涨得两个大。
另外,半个小时候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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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第二四五章 养民如羊,不如养民如狼!(之三)
却说这次国人会议,在一片欢悦而热烈的氛围中结束,张迈在众将士的拥簇下离去,离开的时候百姓再没有跪拜,很多人都学着,向张迈行军礼,不过他们毕竟没受过训练,行起军礼来有些不伦不类。
魏仁浦看着这一切,心道:“元帅似乎不喜欢别人跪拜,他赤城待人之心虽然感人,但国家的礼制教化,看来还是得下功夫。”
在郑渭经过的时候,魏仁浦走上两步,低声道:“郑相!”
郑渭道:“我知你有话,我琢磨着,回头必然还有一会,有什么话到时再说。”
魏仁浦暗想还是郑渭更了解张迈,就将自己的许多话忍住了,赶紧又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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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郑渭所料,国人会议结束之后,张迈果然叫住了十几个人,仍然回到大营之中。这回除了军政重臣之外,又多了郑济、奈布两人——郑家和奈家,是整个天策大唐经济上参与程度最深的家族,其家族利益已与天策政权密不可分。不过能够被张迈叫来参加这种小团体聚会,郑济和奈布仍然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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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的肉菜很简单,就是三头烤全羊,每人各两大碗蔬菜,一碗水果,另有美酒在侧,杨定国的桌子上特别准备了一万肉糜——糜者稀饭也,这是照顾他老人家的肠胃。
东西摆齐之后,马小春就将所有仆役都带走了。
张迈笑道:“开了一午的会。我可是大饿了。咱们的国家越来越大了,事务繁多,众人见面本就不易,偏偏各种繁琐礼节也越来越多,这等聚餐就更难得了。嗯,羊烤得差不多了,咱们也别让下人动手了,谁去割肉。”
慕容春华起身道:“我来!”
马继荣道:“你割肉。我来分。”
杨光远惊道:“这如何敢当!”
慕容春华和马继荣却都已经站了起来,张迈笑道:“若不敢当,司酒的活儿就有劳光远将军了如何?”
若是放在别的场合,让自己斟酒那是侮辱,但现在大帐之中没有下人,慕容春华割羊,马继荣分肉,张迈让自己斟酒那是示以亲近,杨光远乐滋滋地就站了起来。拿起酒壶先走向张迈。
张迈道:“酒席上论齿不论位,杨叔那边先。”杨定国也不推辞。
杨光远就走向杨定国,杨定国近两年已不甚喝酒。但今天心情大好。任由杨光远斟满了。斟到郭威时,杨定国道:“换碗!堂堂郭大将军,怎么能用杯子喝酒!我是老了,不然也不用杯子!”
郭威一笑,就去帐外拿了几个碗来,分给在场武将。
张迈又笑道:“酒是郑大富翁从河中那边运来的。那里的葡萄酒天下第一!羊是奈大当家的牧场产的,据说是肉羊中的极品。所以这顿饭可不是我请客,是他二位请的。咱们这第一杯酒,先敬他二位如何?”
无论按身份还是按年岁还是按亲疏,第一杯酒都轮不到敬郑济奈布的。但张迈敬得随意,大帐之中的气氛就活络了起来。
杨光远、安审琦、范质、魏仁浦等第一次参加这种聚餐的。一开始还较为拘谨,但他们察言观色,见张迈杨定国随意,也就学着随意。张迈说几个笑话,杨光远会凑趣,也跟着讲了两个。
武将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略无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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