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唐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菩
这是一个交易的**,市集和城门的税吏收税收得手软,一直到阅兵前的三天,由于所有军营恢复到整备状态,幽州城热闹的氛围才稍稍缓和下来。
燕京的这次阅兵,影响不仅限于军方,商人阶层对此也有很高的积极性。幽州的原住民都被契丹迁徙一空了,现在活跃于燕京的商人一半来自西北,一半来自东南——西北的商人久处天策治下,中原的百姓或许还忌惮着武人,他们却不害怕,在他们的带动下和感染下,来自东南的商人也都对此充满期待。
在杨定国抵达幽州之后,张迈宣布明日阅兵,并将参加阅兵的九支部队的情况向全城公布。众人观看文榜,乃知参加阅兵者包括:
鹰扬铁骑第一,由丁寒山率领,总数五千人的部队是清一色的骑兵,兵器分别有槊、刀、枪加配弓箭,半数铁铠,半数皮甲,坐骑是高头漠北良马与东胡良马——这些战马全部都是俘获的战利品,以彰鹰扬之功。
陌刀战斧阵第二,由刘黑虎率领,人数三千,脚着皮面高靴,手持陌刀战斧,兵甲俱全,但袒露左肩不上铠,以为战死在环马高地的同袍服丧。
汗血骑兵团第三,由马呼蒙率领,人数三千,虽是轻骑,但坐骑将是清一色的汗血宝马。
新组轻骑兵第四,由杨信带来的骑兵骨干,加上从数十万漠北降军百里挑一的精骑组成。
新组骑射兵第五,由箭王折从适带领的骑兵骨干组成,加上漠北降军中的骑射精锐组成。
左箭营第六,卫飞主之。
右箭营第七,郭漳主之。
邺都降军第八,范延光主之。
龙骧铁铠军第九,石坚为将,以精锐骑兵万人殿后,全是凯旋归来的龙骧铁铠军。
——————————
这九支部队,除了邺都降军之外尽是张迈亲信,范延光见自己的部队得以置身其中后心中窃喜,而且除了龙骧铁铠军是一万人外,其它部队都是三千人马,只有鹰扬军与自己是五千人,想到自己竟得与鹰扬铁骑并列,全军上下将士也无不洋洋得意。传信的使者又说到时候元帅会登台慰问辛苦,诸军要依礼回应,最好是齐声应答,之后是列阵对冲,以验胆魄。
范延光便传令下去,告知全军待会阅兵台上传了话。就一起高呼元帅万岁,一定要大声、整齐!至于列阵对冲云云,料来只是作个样子。
阅兵前一日范延光下令全军整备,一定要衣甲鲜明地开往阅兵场,不能堕了自己的面子,于是全军整肃。一时间倒也威风凛凛。
这一日北风萧瑟,万里无云,燕京正南门外清理出一片好生开阔的空地,是数日前薛复下令万马踏平而成,燕京南门的城楼略加修饰,便成了主阅兵台,到时候张迈将在此阅兵,薛复作为总指挥,校场的南边又划出一片地方让百姓立观。称为南阅兵台。
阅兵前一夜南门不闭,以商人为主要组成的百姓连夜出城占位,日出之后,护卫部队清场,跟着张迈登上城门,左边杨定国,右边是**官张德,薛复左前方发号施令。范质右前方主张军仪,其他文臣武将。在两旁和后面分三列排开,薛复传命行动,范质下令击鼓,九支部队便陆续登场。
鹰扬骑兵首先从西北方向开来,这些将士个个身上带伤,许多人脸上都有遮掩不了的伤痕。万骑从台下经过,同时向城头张迈所在行注目礼,这时没有扩音器,却有三十个大嗓门在城头齐声呼喊:“代元帅遥问杨大都督好,代元帅问北征将士们好。众位将士征战辛苦了。”
五千鹰扬骑士骑士齐声呐喊:“为国效命,生死不辞!”
数千人齐声呐喊,震得南阅兵台上的百姓魂悸魄动,个个赞叹不已,赵赞在城头下望,心中暗暗庆幸:“如此雄兵,怪不得能横扫漠北,幸亏我投诚及时,否则下场难料!”
跟着是陌刀战斧阵从西南面开来,在九支部队之中,这是唯一的一支步兵,却是名闻天下的重步兵,三千士兵重甲、长刀、巨斧,个个都是大力士,马匹行走不可能脚步划一,陌刀战斧阵却是三千人踏步齐进,身上的重量灌到大脚踏下,便如有数百头大象登场,轰轰声势竟似还在万马奔腾之上!
三十个大嗓门代张迈在城头齐声呼喊:“陌刀战斧,不堕唐魂,环马之殇,举国永志。”
三千陌刀战斧兵齐声应道:“不敢忘逝者遗志,不敢堕先辈威风!”
陌刀战斧阵的惨烈,在场几乎没人不知道的,听到这两句对答,一些来自西北的商人都忍不住掉下泪来。
跟着汗血骑兵团、新组轻骑兵,新组骑射兵以及左箭营、右箭营陆续登场,各有各的威风,各有各的看头,终于到第八支邺都降军登场,队列倒也齐整。
范延光和他的部将从来没经历过这等场面,昨晚整兵结束后他便被带到阅兵场的东南,远远听见阅兵场那边齐整的对答,暗暗觉得高呼元帅万岁似乎与当前氛围格格不入,只是已经来不及调整。
终于轮到他们了,在军旗的导引下,邺都降军正式登场,前面七支部队都经过严整的训练,陌刀战斧阵那种几乎是直线队列、方块齐整的步兵阵就不用说了,四支天策老骑兵队伍皆能控制马匹鱼贯成行成列,至于杨信、折从适所率领的新组人马整合不到数月,尚不能做到那般齐整,但这些都是从漠北胡骑中挑选出来的骄兵悍将,靠着枪王箭王的威慑将之折服,走过南北阅兵台时,顾盼之际一股狰狞气势也是令人望之生畏。
邺都降军既没有天策老骑兵的严整,也没有杨、折新军的冲天气势,其组成大多都是兵油子,虽能保住军容不散,但到了阅兵台前眼看北面旌旗飘展,十分漂亮,南面人头济济,煞是热闹,许多人便忍不住东张西望,监督队伍的将校看见一鞭子就抽了过去,打得东张西望的士兵怒目而视,正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前面七支强军珠玉在前,第八支部队这一开出来便鄙陋尽现!
北阅兵台上杨定国便皱起了眉头,南阅兵台上百姓便都指指点点。
这时阅兵台上三十个大嗓门齐声道:“范节度使及麾下兵将,辛苦!”
五千人便大呼起来:“元帅万岁!元帅万岁!”有的人喊得早了,有些人喊得迟了,有的是大声高呼,有的是尖声高叫,前后不一,腔调繁杂。听得南北阅兵台的文武百姓都暗暗摇头。
范延光心中恼怒嫉恨,恼怒的是手下儿郎不争气,嫉恨的是天策怎么搞出这样“不合常规”的阅兵。突然之间,他对接下来要进行的“列阵对冲”暗暗担心起来。
第八支部队按照旗号进入预定的区域,跟着第九支部队登场,来的正是龙骧铁铠军万骑!这不愧是阅兵的殿军。气势中正而严整,尤其是前锋人马个个身穿明光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发亮,雪亮的反射闪得全场百姓以手遮目。相形之下,前面的邺都降军就如同一支杂牌部队了。
龙骧铁铠军来到阅兵台正中面北而立停在正中,张迈走上一步,脱下了自己的头盔,点了点头。
万骑齐声发出赫赫喉音,连发九声。除了安西老兵之外无人懂得这九声喉音代表的意义,却不妨碍所有人体验到兵帅一体、上下无隙的感受!
张迈退后回去,跟着薛复挥动令旗,龙骧铁铠军调转马头,南向立于城下作为监场。其它八支部队两两对立,范延光愕然发现自己的对面竟是诸军之首的鹰扬铁骑!
随着号令传出,三里之外的鹰扬铁骑便列阵冲来!邺都降军错愕之际,反应慢了一步。急忙也冲上去。
鹰扬军出自杨易麾下,战岭西、战轮台、战漠北、战临潢!小战数十。大战者四,死战者七!其中将校都是百死余生!所有将士,哪个不是身上带着几条胡虏的性命!而在他们面前的邺都降军,打的多是内战,平时欺负一下小老百姓倒是擅长,哪里能正面当世首屈一指的不世强军?
这般不世强军。停立时还好,这一冲锋,那股尸山血海中般的气势就扑面而来,人若神将,马似狰鬼!看看双方逼近。邺都降军乃是一群骄将带着几千兵油子,如何经受得起这样的威迫!一时间犹如置身于真正的战场,其中的骄兵悍将还把持得住,那些兵油子魂都没有了,哪里还分得清楚真假?在双方接近时轰然逃散!在众目睽睽之下阵势大乱!甚至有逃兵一时失了方向感,竟窜到南阅兵台百姓群里头去,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骚动。
南阅兵台上的百姓虽然大多数不懂兵事,看到这里也无不耻笑起来,杨定国在台上望见,忍不住骂道:“没用的东西!废物!废物!”
符彦卿偷眼看去,只见张迈面无表情,心中一凛,知道范延光定无好结局了。
——————————
天策七年冬天的这场阅兵,给来幽州赶大集的商人们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只是邺都降军的那个插曲,成了众口相传中的一个笑话。
——————————
大阅兵之后三日,张迈再次召集诸将,这次是召集九支部队校尉以上所有将领,在黄金大帐前会齐,一百多人围拢,听张迈道:“如今漠北最大的战事已经结束,接下来虽然还有战争,虽还不到马放南山之时,但已不需要那么多的人马。兵贵精,不贵多。各军各部,都要留强汰弱。淘汰下的人马,有功者可以功成身退,指配田园,无功者至指定区域开荒屯田,漠北带来的投降胡虏,未入选精兵者,老弱者发往工坊为匠奴,强健者发往燕京新城址筑城,不服管束者配入矿山挖矿。”
薛复早有准备,当下如何淘汰,如何整编,一一传令,功曹的事前功夫做得仔细,所以谁留谁去,无人有异议,只有范延光越听越是担心。那功劳簿一条条报上来,杀契丹多少、杀回纥多少,杀杂胡多少,开拓多少疆土,踏平多少牧场,夺取多少城池,一桩桩说将出来,把邺都降军的将校们说得抬不起头来——他们除了将邺都城头的旗帜一换之外,哪里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勋?
这场大整编大调整,光是宣布就持续了大半天,各路人马都安排妥当后,只余邺都降军,在场所有人都望了过来,看得自范延光、孙锐以下,人人心虚!
张迈也望过来,问范延光道:“范令公,你以为你麾下兵马,有多少堪称精兵?”
三日前阅兵时的丑态历历在目,范延光都不好意思开口,许久才跪下道:“吾等性命。全凭元帅定夺。”
张迈冷然道:“什么叫性命由我定夺?我什么时候要取你性命了不成?你言外之意,是暗指我言而无信、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吗?”
范延光忙道:“不敢!”
张迈道:“既然不敢,那就仔细说说,你麾下兵马,有多少堪称精兵?”
范延光被逼不过,咬牙道:“随末将抵燕的五千人里头。的确有两千良莠不齐,但至少还是有三千多人骁勇善战的。”
“那很好啊。”张迈道:“当初邺都易帜,赵普曾许一个节度使之位,五百里之封,节度使之位我给了,五百里之封,就今日许了你吧。到时候那三千兵将也随你赴任。”
范延光原本以为自己将大难临头,没想到张迈竟然信守承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孙锐在背后小声提醒了一句。范延光才赶紧下跪谢恩。
张迈道:“河北、山东、甘陇,土地都有主,拿不出五百里地给你,零敲碎打的估计你也不愿意。这幽州倒是被契丹人清空了,我也准备在这里建立一座北京新城,你对这片土地可有兴趣?”
范延光慌忙道:“末将不敢,请元帅另赐一片土地吧。”
“好。”张迈道:“从天津出海南下,顺着冬天季风与洋流。二十日可以到达一个大岛,那个大岛就在泉州的对面。岛上水土肥沃,物产丰富,南北有八百里之地,你若愿意去那里开拓,我割一半给你,船运、农具、药物、种子我都替你准备。并许你范氏在那里世代镇守,如何?”
范延光听张迈要他去海外,吓了一跳,叫道:“这……这……末将和部属都是旱鸭子,恐怕出不得海!请元帅另择一处。”
张迈沉吟着。说道:“此去向东千里,再往北千里,有一条大河,名曰混同江(松花江),两岸土地无比肥沃,如果开发得当,将来必然会成为我华夏的北大仓,打平契丹之后,我在那里划五百里给你经营开发,如何?”
范延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给他一片还在契丹人手里的土地,而且还是关外苦寒之地,说什么土壤肥沃,说什么未来的北大仓!当他范延光是傻子么?
只是他不好发作,只好强笑道:“末将不善务农,请元帅另外挑一块地方吧。”
张迈眉头皱了起来,道:“好吧,漠北胪驹河畔,如今十分空旷,那里水草丰美,是漠北顶级的牧场之一,既然你不善务农,我在那里划五百里给你放牧吧。”
范延光听张迈要将他“发配”到漠北,脸色更是难看,孙锐忍不住捅了捅范延光,范延光硬着头皮道:“元帅,我们又不是胡人,不会放羊!”
张迈道:“那你会做什么!”
范延光道:“我们……我们除了打仗之外,就会收租子。”
在场诸将一听这话,个个对他们鄙夷而视,觉得这伙人沙场上没有什么胆魄,又没什么功劳,讨起封赏却半点不肯吃亏!
张迈耐着性子道:“那好吧。此去西面五七千里,过甘陇,出玉门关,沿着天山南麓,至于疏勒,翻过葱岭,而后再向西过大宛国旧境,便是郭洛所在的河中。河中地区如今汉人不多,你迁徙过去,让郭洛安排一条丝绸之路的支线给你,足保你十代富贵了。如何?”
范延光听张迈说那河中之地,要过甘陇、出玉门,到疏勒后还翻过葱岭!然后再走过大宛国旧境,这路程光是听都觉得头晕了!慌忙跪下道:“元帅,这么远,我……末将只怕走不到那里去……”
张迈被他连续拒绝了四次,猛地勃然变色,怒道:“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如我去打下洛阳,把洛阳周遭五百里封给你吧!”
——————————
——————————(未完待续。。)





唐骑 第二九九章 流放,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范延光双腿一颤,几乎就要跪下。洛阳是国都所在,敢要洛阳是那图谋不轨!
张迈也不说话,冷眼盯着范延光,范延光这时连看都不敢看张迈一眼,却仍然觉得有一双刀一般锋锐的目光刺着自己,背脊冷汗透湿了衣裳。
部将孙锐虽然害怕张迈的威严,却有几分急智,眼看范延光被张迈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着急,鼓起勇气来叫道:“元帅,你真要杀便杀我们便直接杀了算,我们虽然不是您的亲信,功劳也不如你的亲信大,但不打一仗就邺都易帜,怎么也算有功无过,流放有功之臣,这是要用我们来给天下人做榜样吗。”
他这几句话提醒了范延光,如今的张迈虽令人不敢妄触,但范延光心想此刻若不再争,若是真被流放去了海外、胪驹河或者西域,多半是熬不到那里,路上就得死掉!当下也振作起来,叫道:“元帅,是我范延光不该忤逆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杀就杀了我吧,只是饶了我的手下吧,西域他们去不了的,只求给个机会让他们回家种田去。”
他这话说得漂亮,字字声声扣准了张迈要杀他,又不自请,而是摆出一副保护下属的姿态,要知道自古武人最是护短,这样一来,张迈倒不好处置他了,事后传了出去,也会得到中原武人的赞赏。至于那“忤逆”二字,更是将事情扣紧在张迈的喜恶上,谁说武人粗鲁的?范延光这样的,到需要用心时也十分刻毒。
张迈哦了一声,说:“你是觉得,我对你发怒是因为我厌恶你?你是觉得,我的几个分封都是在坑你?”
范延光咬牙道:“天子恩罚。做臣子的,都无怨!”
张迈沉默片刻,忽然说道:“我天策大唐的规矩,并不是摆设,秉公办理四个字,并不是到了我这里就会失效。之前我处理免税令事件就已经说了。我们这个政权刚刚建立,需要的是光明的施政推动,而不是一开始就充满阴谋诡计。我直白对你说,我给你的这四个地方,都不是享福之地,一开始肯定是十分辛苦的,但你若敢去,我一定会在人力物力和施政方略上给予你支持,将来所建立的长远功业必定名留史册。而且看在你辛苦拓荒的份上,我也会赦免你的某项过错。这不是对我认罪,而是你们必须对青史、对天下作出的一个交代。”
范延光哪里肯信张迈的话?只是叩头道:“元帅要将末将流放到哪里都可以!只求放过我那些可怜无辜的下属!”
张迈见他执迷不悟,嘿嘿两声说道:“你们这帮人,兵胁将,将胁帅,可恨而可怜,却不见得有谁是无辜的。全体远征。是给你们一个改过的机会,既然你们不愿意。那我就另外处理吧。”
说到这里,又停了一停,道:“刚才还有几个人是未曾安排的……郭漳北征漠北,杀敌有功,上前听封。”
在诸将错愕之中,郭漳上前。张迈道:“郭汴在印度做得不错,但他近来寄给我的书信,内中有念亲之意,想要到中原来。如今我封你为天竺都督,下品侯爵。我给你两年时间准备,许你在中原招募农夫、工匠、医士、僧侣、士兵、妇女,以三万人为下限,购置武器、种子,两年后便出发前往天竺,作一个境外都督,世袭罔替,将来设立安西大都护府时,你只受安西大都护节制,此外无论军政,都可以便宜行事。”
郭漳身子微微一震,眼睛微湿,却用身子遮挡了不让外人看到自己的反应,好一会,才说道:“末将领命!此去天竺必定,为我华夏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张迈又道:“开疆拓土是一回事,建立善政才更重要。印度是万里大国,但现在政治散乱无章,你去那里之后之后,好好与郭汴合作,把国家治理好,有个三年时间给你作缓冲,六年之后将郭汴替回来,我对他另有重用。至于你的儿子就留在中原吧,我和你姐姐会好生抚养,等他长大成人之后,再让他去天竺侍奉你。嗯,郭汴东归时,让他绕路走一趟河中,把郭洛的儿子也带来,你粉儿姐姐想念她的外甥。”
郭漳磕头称是。
张迈又道:“丁炎山上前听封。”
丁炎山是丁寒山的弟弟,他自被高怀德重伤,至今暂时退出作战第一线将养身体,张迈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丁炎山道:“已无……大碍。”声音却有些续断。
张迈道:“你战场受了重创,我问过医生,医生说你三年之内不宜动武,所以我想,你不如就此复员吧。”
丁炎山惊道:“元帅……末将……末将还能骑得了马也打得了仗,现在契丹未平,中原未定,末将愿意鞍前马后随元帅厮杀!”
张迈却喝道:“说什么混账话!现在我军骄兵悍将何其多,契丹虽然还在却只是苟延残喘,中原虽然还未定却只是时间问题,眼看是狼多肉少,你凑什么热闹!”
丁炎山不敢再说,张迈道:“你是我的亲信,复员了我也不能亏待你,现在许个好差使给你。怛罗斯那边残破了十年,如今人口渐聚,那里是丝绸之路的一条支线,虽然比不上主干道繁荣,格局小了一点,但假以年月也会是沙漠中的一方乐土,我封你为男爵,同样许你在中原招募工匠、农夫、僧侣、医士、学官、妇女,到怛罗斯做个城主。只要无罪,世袭罔替。”
丁炎山见张迈都已经安排妥当,知道意不可辞,便不再说,行礼领命。
张迈又道:“杨定邦将军当初为我军断后,流落西北生死不测,杨涿前去寻找,最近有消息辗转传来,似乎找到一点线索了,但消息还不够明确。我估摸着,他们可能走到伏尔加河附近去了。西域万里,一去一回也不是三年五载的事情,要做好长期准备。你也是新碎叶城走出来的老人了,论打仗其实资质一般,但于地理研查、风土人情却颇有家学渊源。对那里的气候应该也可以习惯,到怛罗斯之后,好生经营大唐通往西北的商路,收拢火寻部落的心,将来如果杨定邦将军有幸回归,那你们就是最早的接应,又或者我们要再次组织一支前往伏尔加河流域,那你就是国门最西的跳板。”
丁炎山听张迈如此安排原来是另有重任,行礼再次领命。却甚不舍得,说道:“元帅,末将想让儿子在中原读书。”
张迈道:“万里迢迢,骨肉分离,你舍得么?”
丁炎山道:“最多等末将老了,再让他来怛罗斯伺候我。就像漳哥儿一般。”
张迈道:“许了。”
丁炎山退下后,张迈又道:“石坚。”
石坚出列,张迈道:“从今天起。龙骧铁铠军副统领的职务你卸下来吧。”
这可是极其亲贵的重任,但石坚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地道:“是。”
张迈道:“我封你为上品侯爵,去胪驹河畔觅地筑城,城池所在,五百里半径内都算你的封地。你才从那里回来,情况熟悉,龙骧铁铠军中若有兄弟愿意随你北上。我一概应许,好好准备准备,明年开春之后就出发。”
石坚道:“元帅的安排,想必都有深意,只是我的儿子也要在中原读书。”
张迈道:“知道了!让孩儿们都一起读书习武。”
石坚领命之后。张迈又道:“符彦卿。”
符彦卿闻令出列。
张迈道:“东海之外,有一个大岛,名曰琉球,就是我刚才说要割一半给范延光的那个地方——其实那个大岛,我还真有些不舍得给他,开口之后就后悔了,只笑他错过宝货自己还不知道。那里长远来说前程远大,只是拓荒时期会很辛苦,现在的第一步是要立寨开港、移民垦殖。你符家的后辈里头,可有人敢去开荒?”
符彦卿想了想,道:“臣的儿子年纪尚小,但家兄之子符昭仁,可当此任。”
1...428429430431432...45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