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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菩
一时间辽阳府,陷入一种恐怖氛围之中。
耶律屋质几次劝谏都无果,韩延徽也曾上前,却被耶律李胡一个斜睨说:“我和敌辇说话,你一个汉奴在这里多什么嘴!下去!”
韩延徽浑身发抖,一张脸皮就像被耶律李胡这“汉奴”二字给扒尽了!
回到家中,韩延徽依旧神魂不附体,他虽然没有参与萧缅思的图谋,但彼此都是南派,要牵连到自己有何难处?现在耶律李胡是否杀他,都只是一念之间。
韩德枢看到父亲这样,忍不住上前道:“爹,大辽今时不比往日了,要不……我们走另外一条路吧?”
韩延徽愕然一下,跟着便知道韩德枢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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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李胡重用了耶律察割,通过辽津国债、辽南加赋、辽阳抄家。三场行动不但将所有反对耶律李胡的人打得不敢做声,而且筹集了大量的物资,原本空荡荡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府邸内,金银财宝已经堆积如山!而新征收上来的辽南赋税以够大军百万人一年之用度!
眼看手里有兵有粮,有人有钱。耶律李胡忍不住对耶律察割哈哈笑道:“有了这些钱粮,我们就算兴兵三十万,打个五六年仗也够用了。现在还怕什么张迈,怕什么杨易,怕什么鹰扬汗血骑、陌刀战斧阵!”
耶律察割笑道:“其实韩延徽那小老儿也是有几分能耐的,这才几年的功夫。就帮我们把汉家羊儿养得这么肥了。不过再肥的羊也是羊,该宰杀时,就当宰杀。南派最错的地方,就是忘了祖宗根本,将南边的这批贱种真当人看了。”
耶律李胡哼道:“南边这批贱种就是有钱!国库一年的收入。也没有这里的一半!屯着这么多好东西!还敢口口声声说自己对大辽忠心!”
耶律察割道:“正是,正是。”他又问道:“现在局势已定,宫里那头,也该发丧了吧。”
“差不多了。”耶律李胡毫无表情地说:“老二的尸体虽然用盐腌了,但看看天气渐渐热了,停尸的那个房间现在也越来越臭了,再不发丧,那臭气就要飘出宫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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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辽阳府完成了“权力交接”。燕京对大代言的选举也进入了尾声,曹元忠虽然设法串联,郑渭虽然也暗中努力。但最后还是没法推举出一个能够抗衡冯道的人物,冯道联合了中原的士绅群体,以这个群体其本身在纠评台的席位,再加上所能影响到的席位,得到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纠评御史的支持。
曹元忠推出了慕容家的一位纠评御史,郑家奈家也推出了自己的一位代言。但无论在声势上还是威望上都远远不足与冯道相提并论。最后,大量的中立派与骑墙派便都倒向了冯道。使得冯道得到超过六成的支持率,成功当选。成为继杨定国之后的第二位大代言。
郭汾虽然不是很喜欢冯道,但这个大代言是选出来的,她也不能推翻,只好移交了“代万民言印”。
从郭汾手中接过那颗仿古的青铜印后,冯道的脸上第一次绽放出自归唐以来从未有过的神采,从这一刻起他,作为万民代表的他,可以见天子不拜,祭天时侧立,凉州纠评台有两句话:“天心即民心,民意即天意!”如今也被铭刻在燕京的纠评台上!也就是说,从理论上讲,掌握“代万民言印”的大代言,甚至可以代表天心天意,制衡天子!这是何等崇高的地位!
眼看冯道当选,中原的士绅与旧官僚一时之间均有扬眉吐气之感,就连范质李沼也公开前来道贺。原本日益冷落的冯氏门庭很快就热闹了起来,每日都有无数人投帖求见,等候的人群在府外排成了长龙,如此景象,自天策开国以来从未有过。
但对于这个变化,商界忧心忡忡,冯道在那次廷议中所表露的政见对商人来说只怕是不利的,而军界也有所警惕,中原文士从来就没有掩盖他们以文制武的意图,在这次选举中各自为战的这两派力量,开始考虑是否要联合起来,对抗声势日大的士绅联盟。
这日曹元忠忽然轻车简从,拜访郑渭,郑渭见了他,说道:“掌兵权的枢密来见掌政权的宰相,不怕引来流言么?”
曹元忠冷笑道:“我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却也是光明正大地来。再说你政府中的执政可以去见大代言,我为什么就不能来见你?”
郑渭笑了笑,迎了他进去,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开门见山地说吧。”
曹元忠道:“大代言之位被冯道夺去,你就不着急?”
郑渭道:“纠评台以下监上,但其监察作用主要体现在基层,论宪堂虽然崇高,但只有建制修法的权力,没法影响到我具体的行政,我怕他何来!”
曹元忠道:“你现在在位,自然没影响。但下一任呢?你可别忘了,天子有权委任宰相,却得加盖大代言印才算合法。有这一环制约着,往后的事情便很难说!你虽然还年轻,但范质更轻。宰相一位不可能再让霸占个十年二十年!那时候他趁势起来,政府和舆台,就都成他们的天下了!若他们到时候再设法推举一个文官来制枢密院,嘿嘿,只怕就连天子也都会被架空了!”
“他们?”郑渭皱了皱眉眉头:“冯道其实还是个节操不错的人,范质也是一位君子。别说的他们好像结党了一样。”
曹元忠冷笑道:“他们没结党么?若没结党,这过半的支持哪里来的!”
郑渭沉吟不语,对于曹元忠所提出来的忧虑,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曹元忠说道:“舆台既能制法修法,就得小心他们慢慢将律法变得只对他们有利!说到读书。我们不如他们,但说到做事,这些人又哪里成!现在让他们在舆台指指点点也就算了,但要真让天下都落到他们手中,非坏了国家大事不可。”
郑渭冷笑道:“你也会忧心国家大事?你忧心你曹家的荣华与权势吧。”
曹元忠脸都不红一下:“那又如何!既是为公,也是为私。再说他们那边,也不见得有多为公!”说到这里,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说:“就算是元帅那边。又真的大公无私了?他弄出这么多环环相扣的建制来,到了他那里,事情少。权力却大,真要任性起来,谁制得住他!政府军府舆台貌似全放开了,但军中核心番号,没人插得下手去!虽未登基,其实早独裁天下了。咱们在这里斗归斗。前提却是不能触犯他,若真有谁触犯了他。他一手拍下来,谁都得灰飞烟灭。”
郑渭淡淡一笑道:“元帅的事情。我不想议论,但要真让冯道坐大下去,也非我所愿。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曹元忠道:“冯道他们的理念和我们背道而驰,但你我这边却颇可互补互助。现在大代言虽然被他夺去了,但论宪堂中的席位、二十四堂的首席,我们却还得接着争取,要让纠评台能发出我的声音,不能让纠评台沦为他们的传声筒。”
郑渭十分谨慎地说道:“我身为政府首脑,本来不该掺和此次纠评台选举的,这次我暗中传话,其实已经有些过线了,如果再与你勾结……”
“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勾结!联手罢了!”曹元忠道:“京中逐鹿,有时候别那么假清高。咱就说句实在话吧,你从西北执政,到现在十来年了,自古到今,冢宰很少干这么久的。两枢密合并成功之后,你的功劳就更大了。杨易征服漠北、破灭契丹,就受到了多少猜忌!而你的功劳,算起来会比杨易小?想想西汉建国,萧何的排名可还在韩信之上!我看元帅西巡回来后,只怕就是你卸任之时。”
郑渭听得愕然,他生性疏散,本来不喜欢这种繁重的政务,但执政天策十余年,这事于他早变成了习惯,忽然听曹元忠说近期自己可能卸任,不免感觉别扭乃至不习惯,然而曹元忠的分析,听起来却不是没有道理。
曹元忠又说:“冯道转入纠评台,往后的路就通畅了,以他的年岁,只要身体撑得住,兴许能干个十年,十年时间,够他培养一大帮门生亲信了。你这边呢?如果卸任,真的就打算全退了?就算你自己无所谓,你的家族怎么办?郑家生意做的那么大,若无人在最高层保驾护航,不出三年,这艘大船就得被人给拆了!”
郑渭淡淡道:“你这话,是要我趁着还没下台,赶紧在政府安插亲信么?”
“这样的蠢话,也是我说的?”曹元忠冷笑:“现在的政府,除你之外,自然以范质为尊,张毅也比不上他。你看看范质最近,何等低调?事情不怕不做,只怕做错,他啊,就是在等着你下来,他自然而然就接手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要退就自己退,而且晚退不如早退!等到被人抓住把柄地退,不如找个理由风风光光地退。”
郑渭正奇怪曹元忠怎么说话前后不一,就听曹元忠说:“但是,你又能做到退而不退!”
“哦?怎么个退而不退法?”
曹元忠笑道:“定国老从军方退下来后,就没人忌惮他了,为什么,因为他没了兵权。你如果风风光光地退下来,不也就成了国老?那时也没人忌惮你了,因为你没了政权。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行。以你的资历,论宪堂少不得你的一席。你说出来的话,就是冯道这个大代言也得掂量几分。”
郑渭哈哈大笑:“你的意思,是要我撇下宰相不做,去论宪堂养老,顺便帮你制衡一下冯道?”
曹元忠道:“只是在论宪堂占有一席的话,也还不够的。但有一个职位,我觉得你若退下来,刚好去执掌执掌。”
“哪个位置?”
曹元忠道:“就是冯道退下来的那个位置。”
郑渭又是一阵愕然:“你是说……大学士?”
“不错!大学士!掌院大学士!”曹元忠道:“现在商学士缺位,掌院大学士也缺位。你若进了翰林,掌院大学士的位置,谁能跟你争?再说,大学士这个位置,可以很清闲,也可以很权重,只看其与天子的关系如何罢了。冯道不得天家亲信,这个职位在他那里就只是一个虚衔,但换了是你,只怕你说出来的话,无论元帅还是夫人都会听吧?这样一来,你虽不是宰相,关键时刻却能制衡宰相。不是枢密使,却能与闻军机。且你不在相位了,说话可以更加无所禁忌,若在论宪堂也有一席之位,那时纠评台上也能制衡大代言。如此你人虽然退了,却可以退而不退。明里的权力小了,隐形的权力,兴许却反而更大了。进退之间,也更加随心自如。”
郑渭笑道:“更妙的是,若我不想,甩一甩手,游山玩水去也是可以的。”
曹元忠笑道:“正是!”
郑渭笑道:“被你这么一说,倒像我现在就该赶紧去请辞了。”
看到对方要被自己说服,曹元忠正自得意,郑渭忽又说道:“只可惜……”
“可惜?”
郑渭正色道:“只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当然不是时候!”郑渭道:“如果天下已定,我这颗政务总理印交给范质也没什么。但现在迈哥儿西巡,长安太原不稳,南国窥伺在旁,契丹蠢蠢欲动。这个局面,只怕范质还应付不了。所以我就算要退,也先等到这一切都解决了再说吧。”
曹元忠听到这里,神色忽然有些黯然,郑渭这一番话其实并没有拒绝他,他之所以心情一阵暗淡,主要是郑渭口吻中那“迈哥儿”三字!
自天策唐骑吞并中原,良臣名将纳入帐下者车载斗量,然而能于私下里自然而然地叫出“迈哥儿”三字者,仍然就那么几个!郑渭就是其中一个,而他曹元忠永远都不可能是其中一个。能叫出“迈哥儿”三字的,无论什么位置,与张迈都是利害一体,而与这三个字无缘的,不管怎么蹦跶,终究都是外人。
所以郑渭可以在政务院,可以在翰林院,可以在论宪堂,对他来说,都只是挪挪座位罢了,并不是很需要像曹元忠那般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势地位而穷尽算计、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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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与曹元忠的这一席谈话,倒也让郑渭受到了不小的启发,他第二日就前往西山,与郭汾有了一番详谈,又写了两封长信,一封给了张迈,一封给了杨易。过了两天,又追写了一封信,送去给郭洛。
给郭洛的信才发出,东面就传出了一消息,辽国皇帝耶律德光——汉名刘德谨者,驾崩!(未完待续)





唐骑 第三一八章 杨易入京
耶律德光驾崩的消息传来,燕京上下无不称庆。,.,契丹素为中原大敌,如今敌酋死了,自然举国欢庆。
几日后定辽的杨易却发来一封书信给枢密院,建议中枢必须严防契丹。
杨易自受伤以来,不理事已久,漠北分切两部,东部兵权在石坚,西部兵权在石拔。乌州一线的防务,半归柴荣,半归耶律安抟,两人都属燕京直隶,杨易伤势渐愈之后,武学士丁寒山曾建议让他重新掌军,当时的大学士冯道却认为杨易的身体并未完全康复,还是继续养病的好,所以这段时间来杨易身为大将军却兵权全无,在定辽赋闲至今。
杨易的建议非是绝密,所以曹元忠便拿出来廷议。
按制,大代言有权与闻一切绝密,只是往日里杨定国将心思大部分都花在民事上,张迈与政务院不邀他他就权当不知,冯道接任之后表现却更加活跃,既闻此议,便要求让二十四堂之一的议兵堂参议此事。
郑渭对此颇为反感,当场就拒绝了冯道的要求。
纠评台虽有议兵堂的设置,但在功能上与枢密院完全不同,其主要作用有三:第一是议论有关军事的制度建设问题,并形成立制动议;第二是监察军队系统的制度问题的现状,并形成改制动议;第三是对军队的监察系统——法曹——进行监察,如果法曹的倾向出现偏差,议兵堂有权过问,以防止法曹系统自身的腐化。
以上三项,都是制度层面的作用,所以议兵堂的五位御史,是从军中的基层、中层和高层以及军眷中各选举出来一个。再加上一名非军事人员,这些人很能代表各界的军心,却不是军中的智将、勇将或者名将。而有关杨易的建议是执行层面的事情,郑渭的头脑逻辑十分清晰,他面对冯道也颇为强势,所以拒绝了纠评台的参与。只让枢密院、政务院和翰林院进行廷议。但出于对大代言的尊重,邀请了冯道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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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议的结果,翰林院武学士丁寒山只要是杨易的建议他就表示应该支持的,而政务院的几位执政却都觉得杨易是否太过敏感。
辽人会在燕京安插奸细,唐军自然也会在东京安排细作,近来辽阳府发生的事情,燕京这边的高层无不清楚,范质、李沼都认为以当前契丹的局势,耶律德光一死辽国多半会闹内乱。如此局面之下正所谓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能西侵呢!张毅以自己于军事上无擅长为理由,保持了中立。
就是枢密院中,鲁嘉陵也觉得杨易此论似乎不符常理,曹元忠从军日久,隐隐觉得杨易的动议貌似不合常理,内中却藏有对敌情的直觉性预测,不过他还是与张毅一样。刻意地保持了中立的意见。
丁寒山在整个廷议中话语权不强,最后议论的结果。大方向上的意见是并不采信杨易的判断,但作为对杨大将军的尊重,还是例行公事般地命令乌、滦、津、登四边加强边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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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议就要结束时,冯道提出意见,认为耶律德光贵为一国天子,虽然唐辽彼此是敌国。但也该遣使问候——顺便也能派出使臣,一窥契丹虚实。众人都觉这也应该,再接着又议起出使礼仪的事情来。
结果不知不觉间,这次廷议一不小心便歪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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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汾得到廷议的结果之后,心道:“易哥哥既然动议防辽。一定不会是无的放矢,只是这是大家的决定,我没有个正当的理由也不好推翻。唉,这些军事上的事情我半懂不懂,这时却没人可问!”
按理说,翰林院以备天子之问,这时就该出场,但翰林院中的武学士丁寒山却显得不堪此任。天策唐军之中勇将如云,名将也是不少,但却都分布在诸边,京中竟是一个都没有!便将这个烦恼写成书信,六百里加急送到龟兹去。同时将廷议的结果回给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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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得到意见之后,又请来京议论此事。
他是大将军级别的人,既是军人,政治上也是要员,大将军要进京,不但要天子首肯、枢密院同意,而且纠评台和监察台也惊动了,冯道首先就反对,监察台魏仁溥虽然去职,但对此也持反对意见,大家明面的理由都十分客气,就是认为杨易为国家征战辛苦,如今有病,宜静养不宜操劳,但最后都会提到一句说杨大将军要回京,最好等元帅西巡回来再说。
郭汾正烦恼无人能问军事,听说杨易要回来本自欢喜,但看着各方的反应竟是大得出奇,忍不住对女儿吐槽道:“什么为国家征战辛苦,什么宜静养不宜操劳,他们担心什么我难道会不晓得!”
文臣们担心的事情太过敏感,所以哪怕在绝密奏章之中也没人说出来,张允照却没什么忌讳,嘟嘟嘴说:“不就是怕爹爹不在,易叔叔造反么!”
旁边李昉惊道:“公主,不可乱语!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可是非同小可!”
张允照笑道:“你们敢想,就不许我说啊!不过也是,爹爹不在,以易叔叔的威望,真要振臂一呼,搞个清君侧什么的,燕云河北没人拦得住他。”
李昉脸色大变,向郭汾跪下道:“公主出言不逊,请娘娘降责!”
郭汾看着李昉反应这么大,既明白他为何如此,却又觉得李昉有些小题大做,但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便责了张允照一句说:“国家大事,你就别乱议论了。”
张允照吐了吐舌头,又装了一个鬼脸。
李昉见郭汾这样轻轻地就放过了,十分不满。但也没有办法。
其实这件事情,倒也不是冯道、李昉等人反应过度,中唐以后,军阀擅权。兵逼将、将逼君层出不穷,什么忠君爱国,嘴上人人都说,心里没个相信的,所以只要拥兵之人便为人主所忌。杨易如今虽不拥兵,但以他在军中的威望。正如张允照所说,在张迈不在的情况下造起反来没人挡得住。他既有造反的能力,那不管他有没有造反的心就该严防死按——这就是冯道等人心中的第一反应,平心而论,冯道李昉等人如此想法的出发点,第一是为了国家,第二是为了皇家,倒不见得是为了他们自身了。
但郭汾没有经历过冯道他们所经历的各种政治惨痛,心思相对光明。内心既认定杨易不可能造反,便觉得冯道李昉小题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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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虽然人在定辽,但燕京方面对他的猜忌味道仍然扑面而来,两次提请都被拒绝,哪怕他原本的志向再正,心一时都有些灰了,忍不住咒骂道:“我杨易一心只是为国,这些腐儒都在想些什么!”但想想这个国家创业的艰难。想想当前局势来之不易,实不想出什么差池。便压下怒火,又向郭汾提请说定辽苦寒,希望要到环境优美的密云疗养。
疗养云云,就是郭汾也明白是借口罢了,心道:“看易哥哥几次三番的提请,多半是怕会发生什么大事。他要就近应变。”就想准了。
李昉是秘书,这事得经他手,他一听当场就反对,说道:“密云近在京畿,来到密云。与来燕京有什么两样?”
郭汾作色怒道:“现在不是杨大将军要来燕京议论军事,是我杨易哥哥要来密云疗养!这是私事不是公事,就这也要你这小子批准么!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不是我张郭杨三家的家长!”
李昉跪下道:“臣不知道杨易哥哥是谁!臣只知道杨易是大将军!杨大将军的一举一动关乎国体!娘娘虽代天子行权,但也不能出乱命!此事没有廷议通过,要臣草拟许杨将军出来的文书,除非把我杀了!”
“你!”郭汾大怒之下,操起传国玉玺就要往李昉头上砸去,出手之前才勉强忍住了,冷笑道:“罢了!我真打了你,可就成了你们儒生口中的昏庸女主了!廷议就廷议,这次廷议,我来开!”
她当天就下了西山,直入幽州,以天子位分召开了廷议,政务院枢密院翰林院纠评台监察台都到了,这次郭汾坐了首席,开场就冷笑道:“定辽残破,不堪杨易大将军疗养,他恳请到密云来疗养,我许了!谁反对!”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说话。在场所有重臣,除了丁寒山之外没人觉得妥当。其中犹以冯道、范质和李沼眉头皱得最是厉害!
范质久在凉州,深悉郭汾性格刚强,见了她的脸色,就知道一位强抗肯定没好果子吃;冯道内方外圆,既是外圆就不会不看场合地违拗人主;只李沼当场就站了出来说:“臣反对!”
郭汾瞪着他说:“我若一定要许呢?”
李沼道:“没有道理的君命,就是乱命!君有乱命,臣等不敢不反对!”
郭汾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怕什么!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
李沼说道:“既然娘娘知道臣等担心什么,那就不该提出这等令臣等为难、令国家蒙忧的事情。”
郭汾哈哈一笑,说:“你们觉得,我只是在无理取闹吗?你们觉得,我是在徇私袒护吗?”
李沼等人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说:难道不是?
郭汾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国家大事,我懂的的确不多,但人的心,我总算还懂得一些!你们不信杨易的忠诚,你们害怕杨易造反,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这样猜忌一个从未有过劣迹的人,这个人心里会好受吗?一次拒绝,两次拒绝,三次拒绝,就是个傻瓜也会知道你们不信任他!你们是谁!你们现在代表的就是国家啊!你们这样子做,是要让杨易觉得这个国家不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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