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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菩
阿西尔听得一呆:“汗血王座?”
“对!汗血王座!”
——————————————李膑一边和伊斯塔闲聊,一边却在琢磨着阿西尔将张迈拉走时的情景。
“难道特使有什么事情被他们发现了?”但他相信张迈的应变能力,“如果他们是完全看破了我们的来历,那自无话说,如果是想用什么计谋,哼,到了最后只怕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像瓦尔丹脸上虽然表现得油盐不入,但见了那么多的钱以后,心中对郑渭便生了亲近之意而少了几分防范之心,张迈得阿西尔赠与自己一匹极品宝马,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间也拉进了不少,张迈摸摸还不肯认自己做主人的汗血王座,嘴里笑吟吟的,不住地问阿西尔有关汗血宝马的事情,话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虽然还是说的磕磕巴巴的。
谈着谈着,张迈在兴奋之余,忽然想:“大宛既然自古便产名马,汗血宝马更是战场之龙,为何大宛在冷兵器时代却未出现过威震世界的军国与政权?”
看看马夫们小心翼翼伺候着每一匹汗血宝马,手法以及所用食料似乎与寻常马匹不同,他又想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问阿西尔:“汗血宝马,伺候,很难吧?”
面对这个问题阿西尔苦笑起来,显然这个问题也困扰得他久了,他说:“这汗血宝马虽然是天下至宝,却也有三个很不好解决的大难题。”
张迈问:“三个难题?”
“是啊。”阿西尔长长嘘了一声,说:“第一,喂养难。天下战马,多是粗放牧养,半圈禁,半任野生,也都不用怎么伺候,东方的匈奴鲜卑故地漠北地区(阿菩按:即蒙古高原),牧民们几个人就能打理数十匹乃是上百匹的马群。但我这汗血宝马却不行,每一匹马都得单独伺候,极讲究精细功夫,草料不能滥用粗粮,而得用精料,还不能单独用草,而要间以麦料,其中如何选取、如何搭配,都大有学问,对此就连我也只是略知大概,而未了解得详尽。至于清洗保养等功夫,更是繁琐难以尽言。”想他本是大宛王族,这种喂马养马的活儿自然有马夫包办,他本人最多偶尔听听,不可能特地去学。
其实以精细式喂养对待战马,倒不是只有汗血宝马如此,但漠北地区对战马的粗放牧养模式,却是漠北民族能够得到大量低成本战马的重要原因之一。
张迈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头,点头是表明听懂了阿西尔的话,皱眉是觉得喂养这汗血宝马无论人力成本还是物力成本都实在太大了。
“第二,是训练难。汗血宝马虽然神骏,却不是天生的坐骑,必须加以严格训练,但训练又不能乱驯,否则会将一匹好好的马驹驯坏。且汗血宝马虽为一个大类,但这个大类下面又分为各种小类,这便是我大宛高手牧人所说的‘马质’,不同汗血宝马马质的差别十分微妙,外人难以知晓,但在高手牧人眼里不同的马质却判若天渊。训练汗血宝马,必须从其成长开始,就配合喂养,在其成长的时间里就按照其马质进行单独的骑乘训练,否则就算马质本佳,训练不良的话这宝马长成以后也得大打折扣的。”
张迈越听越是错愕,马料什么也就不用说了,从阿西尔的描述听来,要伺候好这汗血宝马,那马夫还不能是寻常人,而得是一个专业级别的畜牧高手。他想起自己得了这匹汗血宝马,那岂非还得向阿西尔要一个专门马夫?或者自己送几个马夫来这里学习喂马养马的技术?
“第三,则是配种难。汗血宝马虽极珍贵,但长成以后,却也耐得艰苦,只不过若生长于恶劣环境中太久,马性会逐渐变得粗劣,往后会影响其配种。然而就算喂养精细、照顾得宜,又有纯种汗血宝马进行交配,也难保证这汗血宝马的血脉能源源不绝地传下去,通常传了几代,就会退化变种。当年大汉天子曾从我大宛国掠得,但传了几代,也不流汗血了。”他说到马匹的历史,不知不觉中就带出“我大宛国”的言语来。
如果说天方教是已经在他心里扎根的信仰,那大宛国就是铭刻在他骨髓中的印记!
张迈却对汗血宝马为何不能源源不绝地传下去感到好奇:“为什么,纯种汗血,互相配种,却仍,不能保证,那个,不退化?”
阿西尔笑道:“这却是我大宛国最大的秘密,虽然咱们是好朋友,但也不能说。还请恕罪。”
张迈虽然好奇,可他也明白,在这个时代汗血宝马的秘密几乎就相当于是核技术的秘密,既然阿西尔不肯说了,那再问对方也不可能回答。
本来他是很艳羡阿西尔拥有这么大一个汗血宝马马群,这时却有些同情他了,若如他这么说,养一匹汗血宝马都难了,普通人家都难负担起一匹,若是要养一群,那非得是王公大臣般的财力不可!阿西尔竟然养着几百匹的纯种汗血宝马,再加上上千匹的第二代,这笔开支可比养数倍于此的军队都大!
当然,如果是拿这汗血宝马当生意来做,那当然也是一笔极大的财富,但从阿西尔谈到汗血宝马时的神情,张迈却感觉他的爱马之情纯出自然,绝非作为,对这个大宛王族后裔来说只怕连卖一匹马都不舍得,要他将汗血宝马当生意来做,怕是不比强令他改变信仰容易!
张迈又忽然想起,当年大宛人为了不肯出让汗血宝马,竟敢抗拒横扫宇内的汉武大帝,乃至差点招来灭顶之灾,则这种爱马之情怕不是阿西尔所独有,而是上千年间流淌在他们血液中的精神传统。
想到这里张迈之前那个“为何大宛有汗血宝马却未能成就一个军事大帝国”的疑问就释然了,汗血宝马纵然神骏,却未能为这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增色,因为其马群无法无止境、大规模地扩大,反而因为喂养困难而容易成为这个国家的负担。
他看看阿西尔送给自己的汗血王座,心想:“这样一匹汗血宝马,我爱着它护着它都来不及,蹭下一块皮毛来都要心疼,若要让这样一群宝贝去冲锋陷阵做炮灰,随便死上几匹都得肉疼死!”
战争是何等的残酷!像汗血王座这样的马中贵族,用以炫耀是可以的,一支军队中主要将领配备几匹也不错,但要组成一个纯粹的汗血骑兵团只怕实在不是很合适。
“有类似的资源,我还不如扩建多几个折冲府来得划算呢。”
想到了这里张迈又联想到了一个军事成本上的问题来,联想到了陌刀!
陌刀极其锋锐厉害,当初张迈第一次见识到陌刀威力时也如刚刚见到汗血宝马一样,深为惊叹。他只是可惜安西唐军陌刀战士的数量太少,若有个上千人的陌刀队,再加两三千其它普通兵种的配合,那张迈就敢去硬撼任何一支万人大军!但安西唐军在接连取胜之后部队不断扩大,陌刀队却一直没法扩编,其所遇到的障碍和汗血宝马无法扩大规模的问题是一样的道理。
“汗血骑兵团也好,陌刀阵也好,这两者正分别是冷兵器时代轻骑兵与重步兵的巅峰,但同时也都具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成本太高了!”
要打造一柄陌刀,所需要的技术之高深、功夫之繁难那也不用说了,更要命的是所需要的时间也甚长,陌刀打成以后,要训练一个陌刀战士又不比打造一柄陌刀容易,所以这段时间安西唐军的重步兵虽有所增加,却只能增加战斧兵来作为陌刀队的两翼,而没法真正地扩编陌刀队。
“巴格兄弟,巴格兄弟?你在想什么呢?”
阿西尔连叫几声,沉思中的张迈脱口道:“成本,成本。”
阿西尔问:“什么成本?”
“用兵的,成本。”
“那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除了要精兵,还要,低廉的,普通兵,制胜的!”
这几句话真是说得含糊不清,却是张迈在沉思时被阿西尔提了提话头,竟不小心就冲口而出。
原来张迈这时候想起了全世界最厉害的游牧帝国,不是产生于拥有优质马匹的大宛,而总是产生于蒙古高原一带,其中一个原因怕就是由于那里盛产相对粗劣的大批马群,可以在较低成本下就拥有大量的轻骑兵。
张迈甚至想到:红军的领袖——那位旷古的大神能够打败他的光头对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不也是由于在农村找到了源源不断的“低成本兵员”么?
这个问题给了张迈一个提示:唐军将来要继续发展,除了要继续锻炼核心部队形成一支精兵的同时,还需要建立一个统合系统来弥补唐军在数量上的劣势。
“兵,不但贵精,也贵多!汗血宝马,太昂贵,不足以强国,反而容易,拖累国家。”
回纥在碎叶河下游一带号称控弦之士十余万,其实也不可能都是精锐,然而就是这个数目本身也足以威吓得安西唐军不敢从那里突破了。
阿西尔听着张迈那断断续续的言语,微一琢磨,便觉得其中的道理深是深刻,叹了一口气,说:“巴格兄弟,你果然不是普通的护卫头目啊。”
张迈一惊,阿西尔扯住了他道:“巴格兄弟,其实你才是这个使团真正的首脑,对吧?”
张迈忙叫道:“你,胡说什么!我,一个结巴,说什么,真首脑。”
“哈哈,你还不承认!”阿西尔说:“回纥军中多杂种,且大多是大老粗,那些有见识的人在军中都非凡品,当初我见到你,就觉得你英华内敛,就已经留了心,今天一听你的宏论,果然证明我所料不差!刚才咱们说到了,你却能很快就想到用兵的道理上去,有这种见识的人,在整个河中也是不多,”
张迈心中一凛,尽管他已经想到对方今日这么对待自己可能有所企图,可还是没想到要套取的不是自己言语中的情报,而是在探查自己见识的高低。
阿西尔又说:“你给我送你的坐骑取名汗血宝马,这样的威武的名字,是一个普通护卫头目取得来的?”
张迈刚才被汗血宝马的英姿迷惑得心痒难搔,纵然极力压制,却还是露出了些许本性。
阿西尔又说:“若说你取个这么威武的名字,还是偶然,那么最后你这句话就完全露底了!你那一句话,可是道破了我大宛千年来立国所以艰难的至理,有这等见识的人,从八剌沙衮到撒马尔罕,从火寻到疏勒,方圆五千里的大地上怕也没多少人个了。像你这样的人,岂能是普通的护卫首领”
张迈心道:“今天一不小心,还是露才了,早知道我就该扮个哑巴。”还要设法抵赖,一个马房背后转出一个人来道:“博格拉汗是我们相中的伟大领袖,目光犀利,他手下有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提拔重用?若他是那样有眼无珠之辈,我们也不会服膺他了!这位巴格,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还请向我们坦白吧!”
走出来的这个人,竟然是被萨图克尊为“圣者”库巴天方寺掌教——讲经人瓦尔丹!
他刚才藏身于马房之后,听得阿西尔与张迈的对话,见张迈虽然言语结巴,但几句话却显然都极其犀利,瓦尔丹也是个大有见识的人,若光凭阿西尔的转述他还不肯相信,这时亲耳听到张迈的话以后却自己下了判断!
张迈本来有些慌,但见到了瓦尔丹反而急中生智,向天打了一个哈哈,笑了起来道:“嘿,这都,被你们,发现!了!”
(未完待续)





唐骑 第九十二章 尔虞
瓦尔丹和阿西尔逼问张迈究竟是什么人,张迈心道:“我在他们面前胡诌,本来无所谓,但就怕回头郑渭过来话头对不上。再说我阿拉伯话说得不流利,对这边的种种形势又不够清楚,贸然乱说只怕会出篓子。”就说:“凯里木,凯里木!”瓦尔丹见他指手画脚的,话说得很辛苦,问:“要叫上凯里木吗?”
“对。我说话,辛苦。”
瓦尔丹向阿西尔点了点头:“那就去请凯里木使者来。”
阿西尔快跑去了,张迈注意到阿西尔自己虽毫无怨言,但边上马呼蒙见瓦尔丹将阿西尔当跑腿的使唤,不满之情却现于脸上,心想:“这群圣战者的宗教策略,看来都是先上后下的套路——先征服上层,然后再由上层带动下层。阿西尔虽然已经改信了天方教,可是他手下的人,看来更多是因为王子信了天方教,所以他们也就跟着尊信,而不是心里已经真正信仰了。”
他又想起了萨图克:“萨图克是不是也是如此呢?不过萨图克的情况,大概和阿西尔又有不同。阿西尔虽然也很机智,但心机显然要比萨图克纯洁得多了,他对天方教是真正地信仰,而不是像萨图克那样,有着太多政治上的实际考量。”
过了一会阿西尔带着郑渭与马克迪西过来,李膑也跟着来了。
张迈就笑道:“凯里木,真相,被戳穿了。讲经人!”竖起了拇指,是称赞瓦尔丹了不起。
郑渭和李膑辨颜察色,两人一个不动声色,一个惊讶地呼了一声:“啊!”好像很惊骇,却什么实质性的话也不说。
张迈又说:“我说话,辛苦,你们,帮我,说。”连说代比划,对瓦尔丹说:“讲经人,我,确实,是真使者。是博格拉汗,派到,怛罗斯,接掌,兵权,可惜,到时,我,怛罗斯,陷落,我救出了,博格拉汗,世子,但,被,隔开了。”他这何止是结巴,语法什么都乱了。若是日常交流,结合语境还听得懂,叙述起往事来就有些一头雾水了。
郑渭心道:“看来张龙骧是被捉住了什么破绽,所以顺水推舟,说自己是真使者。”叹了一口气,说:“唉,还是被发现了。”对瓦尔丹等道:“讲经人,这位巴格,确实不是普通的护卫。”
“那他究竟是谁?”阿西尔问。
郑渭在一瞬间心念九转,看看张迈那结巴模样,猛地想起一个人来,微笑道:“其实,这位不是巴格,他的真名,叫做霍兰。”
瓦尔丹和阿西尔都是一怔,阿西尔讶道:“霍兰将军?博格拉汗麾下三大猛将之一的霍兰将军?你才是霍兰将军?”连环三问,可见他心里有多惊讶,但随即点了点头,说:“也是,上次我见的那位霍兰将军,身上没有你这样的威势。”
等阿西尔向瓦尔丹和欧马尔等述说了他见过那个“假霍兰将军”的情景之后,郑渭才继续说道:“当日博格拉汗被阿尔斯兰施诡计调到碎叶河上游去,拖在那里,这件事情,库巴这边也是知道的。但令人想象不到的是,阿尔斯兰的诡计却不止于此——他一面将博格拉汗拖住,一面又暗中指使唐寇侵犯怛罗斯,博格拉汗当时还不知道唐寇与阿尔斯兰有关,他得到消息,怕塞坎将军有失,就派了霍兰将军和苏哈伊将军,领着三千轻骑,连夜赶回怛罗斯,让塞坎将军小心。可惜霍兰将军还是迟了一步,他赶到的时候,冒充唐寇的祆教回纥已经攻陷了怛罗斯,塞坎将军也战败阵亡,霍兰将军在混乱之中救出了博格拉汗的公子……”
旁边瓦尔丹插口:“救出的是伊利克,还是巴伊塔什?”
张迈道:“巴伊塔什。上次,欧马尔!”
瓦尔丹这才反应过来郑渭说的是欧马尔出使怛罗斯之前的事情,连连点头:“是巴伊塔什啊,很好,很好!真神保佑。”
“怎么了?”郑渭问。
瓦尔丹道:“博格拉汗上次给我的书信中,曾提到说要将巴伊塔什送来库巴,由我来教导他经文。看来这次你们来,是真神的安排了。”
张迈心道:“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就当不知道。”便摇了摇头:“我,这事,不知道。”
瓦尔丹一笑,也不多说。
阿西尔问郑渭:“后来呢?你们救出巴伊塔什后呢?”
郑渭道:“我们虽然救出了巴伊塔什,却救不了怛罗斯,霍兰将军与苏哈伊将军、曼苏尔将军一起统合了逃出城外的败兵,开往俱兰城,没想到灭尔基也被攻陷了,不得已我们又退到俱兰城,如此一来,博格拉汗和我们却被隔绝了。幸好,唐寇分为两支,一支是从北面沙漠来,一支是从东面山地来,东面那支占据了灭尔基,北面那支却因粮草耗尽而撤退,所以我们没费多少力气,就收复了怛罗斯,再之后不就,欧马尔将军就到了。”他口才便捷,张迈随口讲了几个字眼,他便毫不犹豫地将之补足,丝毫听不出是临时的配合。
这一大篇的言语,就像张迈起草提纲,而郑渭完善润色一样,这时提纲完了,郑渭又看看张迈。
张迈道:“俱兰城,收到消息,严重!严重!博格拉汗,其实,已经,围困,危在旦夕!我们,得赶紧!八剌沙衮,怛罗斯,大兵,堵在疏勒北面,困住了,困住了。还说,是要防备,唐寇。名义,名义!”
瓦尔丹和阿西尔听得莫名其妙,张迈又在地上画地图,郑渭一边看图,一边解释:“这里是八剌沙衮,这里是疏勒,这里是讹迹罕,这里是俱兰城,”在疏勒之北,俱兰城以东还有两个地方,张迈只是在那里点了两下,他对俱兰城以东的回纥的地理不甚熟悉,郑渭随口就说:“这里是雅尔,博格拉汗现在就困在这里。这里是亦黑——怛罗斯陷落以后,阿尔斯兰又在亦黑这里派了重兵,以防备唐寇为名,塞住了博格拉汗的归路,把博格拉汗堵在亦黑、灭尔基、八剌沙衮之间。眼下博格拉汗可以说是进退不得了。”
阿西尔惊道:“你是说,如今博格拉汗已陷入八剌沙衮、灭尔基假唐寇与亦黑军队的围困中了?”
张迈点了点头:“疏勒,隔绝了,还不知道,我们要赶紧去!会师”
郑渭道:“眼下灭尔基的祆教回纥有上万兵马,山城又险要,我们没时间从这条路直接打过去。”他这么说是要防止圣战者建议直接攻打怛罗斯,“祆教回纥一边攻击怛罗斯,一边又从亦黒不断挺进,进逼博格拉汗的驻军地。至今为止,博格拉汗对回纥有功无过,阿尔斯兰还没有理由发动两河诸族诸部进攻博格拉汗,所以只能靠围困来削弱博格拉汗的力量,同时指挥祆教回纥不断进攻。”
八剌沙衮号称控弦之士十余万,但这十余万人并非常备军队,而是草原诸族诸部的集合,回纥一致对外时才可能发动这么多的兵力,但阿尔斯兰本人的嫡系却没有这么多,如果是正汗与副汗相争,许多部族都会保持中立,要等两汗决出胜负后见风使舵,阿尔斯兰也无法直接命令他们攻击萨图克了。
这些情况,瓦尔丹倒也是理解的。
“但博格拉汗还能支撑,可疏勒那边消息被隔断了,不知道北面确切的消息,若我们能早一步回到疏勒,合军一处打破亦黑的阻隔,与博格拉汗会师,那我们就可进可退:退是退往疏勒,进则是号召两河诸部驱逐‘唐寇’——这是用阿尔斯兰的矛来他的盾,慢慢地将祆教回纥逼退,收复灭尔基,并重新将怛罗斯与疏勒连成一片。可要我们没能尽快回到疏勒起兵北上,只怕到时候博格拉汗就很危险了!”
张迈的随口胡诌经过郑渭的这一番修饰,自觉几乎已经无破绽,但瓦尔丹却忽然冷冷道:“如果真是你吗说的这样,为何霍兰将军却又要冒充个护卫副头领?为何不堂堂正正来库巴?”
这个问题可是击中了郑渭这一大篇诡言的死穴,连李膑一时也想不起该怎么解释。两人一个不动神色,一个故作镇静,脑袋转得比四轮马车还快,就是想着该如何自圆其说。
瓦尔丹、伊斯塔、阿西尔等都将目光聚焦在张迈身上,要看他怎么回答,这时候只要一个应对不善,马上就有大祸临头。
张迈却只是冷冷地看了瓦尔丹一眼,说:“我,怎么,知道,你们,什么,态度!”
瓦尔丹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张迈冷冷道:“博格拉汗,如今,势危,我,怎么,知道……”
他结结巴巴的,瓦尔丹已经听得不耐烦,叫道:“你是说,博格拉汗如今局势危险,所以,你就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态度?”
张迈道:“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
郑渭心道:“张龙骧可真敢说话,这么不客气的话说将出来,对方还不怒火冲天?”
几乎就在一秒钟之后,瓦尔丹那勃然大怒便如同在印证郑渭的猜测,尽管有着多年的天方教修养,这时他却几乎是怒吼起来:“你是说,怕我们见博格拉汗面临危险就变节,你是将我们库巴圣战者当做趋炎附势之徒吗?”
张迈没有再说上面,却来个默认。
伊斯塔怒道:“我说你们怎么遮遮掩掩的,欧马尔去怛罗斯,也没得到你们的一点实讯,这次要不是阿西尔趁机北上,只怕你们是会直接去攻打讹迹罕去疏勒,而未必会来库巴了吧?哼!原来你们一直都不信任我们!原来你们一直都在怀疑我们对博格拉汗的忠诚!以为我们是因为博格拉汗强大才会投靠他的无耻之徒!”
瓦尔丹瞧着,忽然大笑起来,笑得人莫名其妙。
“年轻人啊年轻人!虽然你作战勇敢,威名远扬,可惜,毕竟只是一个年轻人!”瓦尔丹大笑着,看张迈的眼神,却如同一个长者在悲悯地看着一个自作聪明的后辈:“看来,博格拉汗被隔绝是真的了,如果博格拉汗在,他一定不会怀疑我们的忠诚,就算是苏赖老将军来,他就一定不会有这样无聊的揣测!我库巴圣战者支持博格拉汗,岂是因为他强大,所以支持他?哼!你当我们是什么了?见风倒向的墙头草么!”
张迈被他连声责骂,似乎有了些许愧色,说道:“讲经人,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瓦尔丹怒目盯着张迈,冷冷道:“你虽然无知,但我不能因为你而误了博格拉汗的大事!”
张迈忽然站得直了,深深行了一礼,说:“如果,真能,将,博格拉汗,从雅尔,救出,我,就,给讲经人,下跪赔罪!”说着向李膑伸出了三个手指。
李膑会意,道:“讲经人,如果库巴圣战者真有诚意,那么将博格拉汗从雅尔救出来以后,霍兰将军会向你下跪赔罪。”
“不必了!”瓦尔丹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圣教,为了真神,也是为了博格拉汗,和他没关系!”又问:“他竖起三个指头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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