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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菩
鲁家的先人认为,吐蕃与大唐之间有激烈的争斗,可也有联姻的历史,尤其是疏勒唐民大多信仰佛教,而吐蕃当时也已逐步接受了佛教信仰,这样一来,双方就有了互信的基础。
如果从“保全性命”这一条说将开去的话,鲁家的人博对了,吐蕃人确实没有对答应留下来的唐民进行灭绝性的屠杀,只是没收了所有唐民的武器,且禁止他们习武,然而事实还不止如此!
法如老和尚已经年逾六十,佛门高僧,可是提起那段历史,脸上也忍不住出现了愤慨悔恨之色!
当时留在疏勒的一万多唐民,被吐蕃人分成十八批,全部驱赶到疏勒城外的河谷耕田。每一批约数百人,吐蕃人设一个寺庙作为管理结构,由吐蕃僧人进行掌管,而鲁家等主要将领,也都被勒令出家为僧。
疏勒的唐民,本来无论是军还是民,都得进行军事训练——有一些农夫本身是士兵进行季节性的屯田,就算是本职是农民的也得负担起一定的军事任务——也可以说疏勒的农民也是一批民兵。
可是如今,失去了武器与其它发展方向的唐民,只得老老实实地疏勒的大小河谷、大小绿洲中种田。
汉人是一个奇特的民族:你给他武器与训练,他就能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之一;你给他机会经商,他就能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商人之一;你给他机会求学,那么他将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学者之一;你给他工具,他就会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工匠之一;如果你给他一块田地让他种田,他就能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农夫——没有之一!
在他们的努力下,疏勒周边的农田很快就欣欣向荣起来,可是吐蕃统治者并未以善意回报唐民的这种勤劳。
所有的唐民都被迫附属于一个寺庙,他们的劳动力由吐蕃僧人随意支配,他们的人身甚至可以用于买卖、抵押,乃至赌博!寺庙的主持,有权力对附属唐民施加任何刑罚,甚至生死、婚嫁的权力,也都掌握在吐蕃人手中!
“法如大师告诉我,那个时候,吐蕃人对我唐民是要杀就杀,要打就打,唐民生下了儿子,无法保全其性命,生下了女儿,无法保全其贞操……”
杨易等听得双眉竖起,目眦欲裂,忽然之间,慕容春华道:“以前我们总觉得新碎叶城的生活很苦,但现在想想,我们却比当初留在疏勒的唐民好多了——至少我们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啊。”
诸将感叹了一番后,杨易又问:“后来呢?”
“后来,疏勒的唐民终于迎来了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吐蕃人的势力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渐侵入的回纥人。
法如大师对郭洛道:“当时回纥人在攻入疏勒之前,曾派了人来与我们密谈,相约在他们攻入回纥的时候,要我们起来响应。回纥人答应,如果疏勒被回纥占领,他们会将唐民从吐蕃人的魔掌之下解救出来。”
听到郭洛转述之后,杨易叫道:“这些回纥人,怎么可以信任!如果答应了他们,那也不过是前门拒狼、后门引虎!”
郭洛道:“当时我也如你这般跟法如大师说,法如大师听了之后长叹一声,道:‘我们今日回望过去,确实如此,可是当时疏勒唐民实在是被压迫得太惨了,当时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有了一个转机便抓住了不肯放手,哪怕这个转机是多么的渺茫!终于,在经过一轮严酷的斗争之后,吐蕃人被赶跑了,回纥人进来了。’”
赶跑了吐蕃人以后,久受欺辱的唐民狂欢了一个晚上,可是,也只有一个晚上而已。第二天一早,当唐民的首领们去找回纥的可汗,希望确认一下回纥人的许诺时,得到的回复却是——一切照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时无论是郭洛也好,杨易也好,竟然都表现得十分平静,再没有一点愤慨了。当时法如老和尚问郭洛:“你不气愤么?”
郭洛想说自己气愤,可却实在气愤不起来。这段时间唐军诸将跟着张迈,不止是士气提了上来,就是思维方式也都有所转变,在某些问题的看法上,诸将都开始变得和张迈接近——甚至一致了。
“把争取自由平等这样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大概没有比自己更愚蠢的事情了吧。”
在那个宁静的夜晚,郭洛竟然对法如等人脱口而出,说了这句话。八个老和尚无不变色,而法如也大吃一惊,道:“这……这话……唉!郭世兄说的没错,把这样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却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哪怕做出这等事情的是我们的祖宗,却也不必讳言。”
当时郭洛微微一笑,说:“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张龙骧说的。”
“张龙骧?那是谁啊?是哪一位大儒?”法如问。
郭洛却道:“请大师继续将旧事讲完,我才好讲我新碎叶城近来才发生的事情。”
法如等都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很想知道那位“张龙骧”是谁,不过还是按耐了下来,继续述说。
和回纥人交涉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疏勒虽然迎来了新的统治者,但唐民的命运并未因此而改变,原因很简单,因为唐民已经被解除了武装,他们手中没有了武器,则回纥人定下什么规则,他们也只有遵守的份了。如果不想遵守,那就只有死!
不过,对疏勒唐民来说比较庆幸的是,回纥人的统治策略和吐蕃人不大一样,这些来自草原的可汗手段比起来自高原的吐蕃更加灵活一些,或者说,他们不想太过费事。既然吐蕃人已经建立了以寺为单位、唐民全体附属于一个寺庙这样的体制,回纥人就直接拿过来用,他们在赶走了吐蕃僧侣以后,启用了唐民僧侣来做各个寺庙的主持,当然,这些主持没有了吐蕃僧侣那么多的特权,他们对回纥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替可汗收税。
回纥定下的税率高得可怕——就是所有田亩所产的六成!
六成——那是什么概念啊!
古代的农业生产率,可没后世那么高,动不动就亩产千斤——那是不可想象的。众所周知,汉朝文帝时期的田赋为十五税一、景帝时更降到了三十税一,这属于历朝比较宽松的田赋税率了,而儒家孔子、孟子理想中比较合适的田赋则是十税一——即田亩所产的一成,而现在,回纥却要收六成,这几乎是正常税赋的六倍!尽管到了唐代,农业生产工具和作物品种已经比周汉时代进步了许多,可六成的赋税仍然是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数字。
(想象一下,如果可以有六成的农产品剩余,这相当于接近一半的人口可以从农村解放出来。)可是,失去了武器的疏勒唐民在这样的苛政之下唯一的选择却不得不接受。
虽然压迫仍然严重,但是这对唐民来说却是一个夹缝中的机会,因为赋税虽然高得吓人,可有一点却改善了——那就是唐民们得到了一点有限得可怜的自主权,即在这个可怕赋税制度之下,他们可以选择干什么或者怎么干。
在这种时候,唐民展现出了极为强大的韧性,他们在各寺和尚的组织下开始了开荒行动,在地广人稀的疏勒地区开出了一片又一片的农田,回纥人的制度定得严酷,但他们的管理手段却很粗糙,他们计算了唐民已经开垦了的土地,并按照每亩土地丰年的收成来制定田赋标准,然后要求大昭寺每年都按照这个数字缴纳田赋。可是当时大昭寺的主持却发现了一个管理漏洞:虽然要提高每亩农田的单位产量不容易,但如果在这些既有农田之外,开垦出新的农田呢?
疏勒地区河流众多,可以灌溉的无主荒地成片!利用这个管理制度的漏洞,开垦出了一块又一块的新田,用自己的刻苦与辛劳节省下了一升一斗的粮食,并挖地三尺地藏了起来。与此同时,因应吐蕃统治期间唐民人口锐减三成的形势,大昭寺的主持积极提倡各家各户多生多育。
从回纥进入疏勒,到回纥对这个管理漏洞反应过来,一共有九年的时间,那九年的时间对疏勒唐民来说是一个辛苦而短暂的黄金时代,在这个黄金时代里,有六年时间是家家都能吃饱饭,吃饱了饭就有力气,白天下田干活,晚上上-床干活,男人全副心思地种田,女人全副心思地生孩子!
这九年的时间里,疏勒唐民生出了一万两千多个婴儿,正是这一万两千多个婴儿,为日后保持疏勒唐民的人口基数奠定了基础。
————————————————库巴,张迈看着已经动员起来了的圣战者们,和回纥不同,这些圣战者可都是典型的白种人!
这时张迈注意到一个问题,他发现像萨图克、霍兰等人,黄种人特征还是比较明显的,和后世他在喀-什等地见到的维族人长得很不一样。这个时代回纥人与汉人的差别,大概就像内蒙的蒙古人与北方汉人的差别那样——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凭着肉眼观察很难下判断,而且这种差别有可能会随着居住、生活条件的改变而改变。
“看来不仅是宗教问题啊,人种上也存在很大的可疑。”张迈心想:“难道说,白种人相对于黄种人的遗传基因表现得更加明显?所以混血以后,就都变成更像白种人了?貌似没听说过这种事啊,还是说……”
还是说……伴随着宗教替代的同时,也曾发生过“人种的替代”?
那可就是一个可怕的推论了——被遗忘了的屠杀!
————————————————“回纥的历代可汗都不喜欢‘唐民’的叫法。所以后来疏勒的唐民就自称为佛民了。”郭洛道:“当初郑渭说,疏勒有五万佛民,但这个数字其实不对,只是大昭寺对外的宣称而已。”
“怎么,没有么?”杨易问。
“不是没有,”郭洛笑道:“是不止!”
(未完待续)





唐骑 第九十六章 疏勒往事之二
郭洛回到唐军大营之后,先讲了疏勒方面的见闻,“疏勒唐民虽得了那九年的修养生息,但到第十个年头,回纥人便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当下重新丈量土地田亩,重定田赋,所以自那以后,数十年来疏勒唐民都过得极为困苦,只是手无寸铁,无法与回纥对抗。我待他们讲述完了往事,确定了他们的真心诚意,这才将特使到达之事以及这段时间来我们的进军情况大致与他们说了,法如大师听说朝廷派了钦差进入西域无不欢喜若狂,诸位大和尚听说我们连破回纥大军,又占据了怛罗斯,也都喜上眉梢,法如大师道:‘怛罗斯地势狭小,无险可守,又四面临敌,不如疏勒,前有关隘可据,后有于阗为援,内部农夫尽是大唐遗民,进可攻退可守,可以久驻。’便邀请我们南下,并派了两个使者前来。我在大昭寺呆了两天,跟着又与阿布勒前往下疏勒,和明教的长老们取得了联系,明教的长老们本来就有准备起事,听说我们可以作为外援无不雀跃,也派了三位使者跟了我来,不想我们才走到这附近,就遇到了自家的侦骑。”
他说完自己在疏勒的见闻后,就要安排慕容春华去邀法信、嘉陵两人来与诸将相见,至于接见明教使者的安排则靠后,疏勒唐民与明教教众,虽然同是愿意响应的友好势力,但亲疏之间毕竟有别。
慕容春华才去,杨定国道:“等等。”先将库巴圣战者要巴伊塔什前往的事情跟他说了,郭洛心中一沉,道:“若阿汴不去,回纥人对我们心有疑虑,未必肯放特使回来。就算放了特使回来,心中也要有疑,往后进军,必有阻滞。”这件事情,杨定国等都不好决断,但郭洛既是郭汴的长兄,又是全军决策者之一,这样公私两难全的事落到了他头上,他是无法裁夺,也得作裁夺,不忍决定,也得下决定!郭师庸可以推给杨定国,杨定国可以推给郭洛,郭洛却推给谁去?
难过了半晌后,郭洛还是叫了弟弟郭汴和郭汾近前,跟他说知此事。为何要叫上郭汾?因此事涉及到郭汴的性命,既是国事,也是家事,所以郭洛让郭汾在旁。
郭汾一听脸色大变,虽然郭洛只是叙述此事,言语间并不夹带命令或者劝说的语气,但郭汾知道弟弟的性子,只要是跟他说知此事,不用说,郭汴定然会去!郭洛纵然不下命令,亦与他已经下令无异,长姐总是偏爱幼弟,口中不敢说什么,眼睛却不禁怨怨地看了郭洛一眼。
果然,郭汴一听叫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去!”
郭洛沉声道:“你可知道,这样一去意味着什么?”
郭汴嘟嘴道:“还能什么,不就是做人质吗?”
杨定国在旁叹道:“孩子,孩子啊,这次去做人质,不但要机灵、聪明,而且……唉!我们这次的事情,到最后一定是要穿帮的啊,所以去的人只怕十有八九会……会遇害的!”
“我知道!不就是死吗?那又怎么样!”郭汴全然不知死为何物一般道:“这几个月来,咱们打了多少硬仗啊,我都只能干眼红,我就恨自己年纪小——其实我年纪也不小了!可你们就是不让我上阵杀敌,如今倒好,有了个立功的机会,你们一定要让我去!”
郭汾抓住了郭汴的手,道:“阿汴,阿汴……”
郭汴笑着安慰姐姐:“别这样,你放心,我把巴伊塔什的神情动作都模仿得熟了,不会有破绽的。”
至于样貌,反而不在考虑范围之内,郭昕是郭子仪的侄子,但人在万里之外做安西副大都护、四镇节度使,按例,家眷都得留在长安,河西走廊被切断后,眼见东归无望,为了留下血脉,临近晚年郭昕才又娶了于阗尉迟氏女为妻,这百年间身处西域,包括郭昕在内有三代家主娶的都是胡女,所以郭洛郭汴身上本有混血血统,杨家的情况也差不多。
忽然听得一声哽咽,却是郭汾忍不住哭了出来,郭汴要叫时郭汾早扑过来搂紧了弟弟,只是默泣,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汾也知道这是为了合族大业,心想老父在后方支撑危局,自己才失去了母亲,不料转眼又将可能失去一个弟弟,可这事偏偏自己又不能阻止,甚至不能出声,所以一腔的悲苦只得往肚子里吞,咬着牙,说不出话,只是眼泪却止不住。
郭汴被郭汾哭得心酸,用力推开了她,转过身去,使劲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把眼眶里的眼泪都挤掉,回过头来怒道:“姐你哭什么!白白折了我的锐气!不许哭,不许哭!这件事情是我的荣耀!我不许你哭!”
大帐之内,老中青三代男人一点声响都没有,尽皆沉默,只有郭汾忍不住自己的啜泣声,忽听帐篷门口一个声音道:“善哉!善哉!”
却见帐门站着两个和尚,正是法信和嘉陵,二人到了帐外,听见帐内之事,向慕容春华问明了始末,二人大是感动,嘉陵走近帐来,握住了郭汴的手,道:“小兄弟,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舍身成仁的大勇,佛祖必定保佑。此去定能平安。”
郭汴与杨定国、郭师庸等如同亲人,嘉陵对他来说毕竟只是个陌生的远亲,在他面前更不肯示弱,昂起头来,笑道:“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不过不是佛祖保佑!而是我相信我姐夫!就算我进了龙潭虎穴,我姐夫也一定有办法接我回来的。”
郭汾听郭汴提到张迈,心中一定,多郭汴能回来也多了几分信心:“对,对!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嘉陵一愕,道:“姐夫?”
郭汴笑道:“我的姐夫,就是张特使。”
“张特使?就是长安来的那位钦差?”
“不错!”
——————————库巴就像一个随时要启动的兵营,战事准备发动得极快,郭汴抵达之后,张迈便派李膑来告诉瓦尔丹自己准备回去,瓦尔丹自得了“巴伊塔什”,欢喜得犹如得到宝贝一般,对张迈要走也就未加阻拦。
临行之际,郭汴拉住张迈的衣袖,道:“霍兰将军,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怛罗斯?”这句话话中有话,只有唐军的人听得懂。
张迈却笑道:“少主,放心,我们,不去,怛罗斯,去,疏勒!然后,是,八剌沙衮!”郭汴连连点头,道:“那好,我等霍兰将军回来接我。”
张迈微笑着答应。
瓦尔丹等见郭汴对张迈依依不舍,却也不以为意,心想少年家陡然离开亲信大将,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有这样的表现乃是情理之中。
张迈骑上了阿西尔所赠的汗血宝马,风驰电掣,与石拔、马小春等二十余骑先行急赶回珍珠河畔的军营,这时唐军也已经全部渡河毕。
张迈听说郭洛也回来了,不禁大喜,入帐后问此去见闻,郭洛一一说了,又请了疏勒二僧、明教使者前来相见。
明教的那个长老豪情万丈,对张迈道:“如今下疏勒已全在我摩尼教徒掌控之中,只要唐军大军一到葛罗岭山口,我们便起兵响应!下疏勒闻声便可易帜,至于疏勒本城,我们两相夹击之下也必然唾手可得!”
李膑落后了半日才到,刚好在帐外听到了这一番话,他在旁冷眼旁观,直到明教的那个长老走后,四下更无第三人,才对张迈道:“下疏勒那边,只怕要节外生枝。此事特使要放在心上。”
张迈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膑道:“明教教徒本来多是下层人物,即便有几个像奈尔沙希这样的人,那也都是从很低的地位爬上去的,而且奈尔沙希还是还很穷苦时就信封了摩尼的教导,富贵以后信仰不变,但这样的人在其教内并不多,明教内部,多出身穷苦,这样的人,除非是天生的英雄豪杰,如汉高祖刘邦者,否则便大多有眼光短浅、器量狭小之病,我本来就有些担心此事,今天再见了他们的这个长老,说话如此轻率,就怕他们教中长老人物,所谋也多不密,忽然听说有大军在外呼援,教中上下兴奋雀跃,心中之意形之于外,其谋便有可能会提前泄露。”
张迈问道:“若如此,如何预防?”
“这却没法预防了,难道我们还能派人去提点他们的长老不成?那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看不起他们,事情反而要糟。只能盼他们的明尊保佑了。”李膑道:“当日我们还在俱兰城时,形势与今日不同,所以但听有能够与我们并肩作战的便都争取过来,但世间之事,哪能全在掌握之中呢。但就算疏勒提前动乱,只要讹迹罕打通了,只要疏勒唐民对我们的支持不动摇,我们便仍有胜算。”
张迈沉吟半晌,道:“既不是我们难以改变的事,那就且不考虑,先打通了讹迹罕,疏勒的事,往后再说!”
此事便只他二人知晓,第二日听说库巴那边也已动兵,唐军也尽起兵马,向讹迹罕逼来。
(未完待续)




唐骑 第九十七章 唐军假扮唐寇
这是两种文明的斗争,这是两种生活方式的斗争,这是两个人的斗争。
萨图克在听到塞坎的死讯以后,行事就变得越发的谨慎。
唐军的每一步进军,对唐军自身来说总是艰难的、微小的,可在敌人看来,却觉得这伙“唐寇”神出鬼没,前天还在碎叶河北岸,昨天就忽然出现在怛罗斯俱兰城!
而现在,在萨图克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唐军的四个折冲府、一千二百昭武部、一千二百乌护部以及民部却已经走到了离俱兰城数百里之外。
龙面具依然在灭尔基和俱兰城之间出没,怛罗斯那边郭师道的身影也常常出现在怛罗斯的大街小巷。本地居民其实已经看出了一些不妥,可是这些怀疑要爆发还需要时间,而外面的人要看破这种虚幻的假象也需要时间。
当对手是阿尔斯兰或者萨曼的大将,萨图克和他的部将谋臣们每一次都能迅速料定对方的动机,可是对这伙刚刚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唐寇,萨图克却至今没有弄清楚——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要占据城池,还是说只是劫掠?
他们究竟只是一伙无根无源的强盗,还是背后有什么力量支持着他们呢?
若他们背后有靠山,那这靠山又是谁?
哪怕和这伙唐寇已经打过几仗,甚至还来过两次硬碰硬,但萨图克还是没能真正地弄清楚这帮“唐寇”的目的,脑中对这伙“唐寇”行动的去向是一团迷糊。
就在这时,伊丽河流域那边传来消息:土伦汗已经答应了萨图克联手的提议,并接受了萨图克的好意——土伦很期待着事成之后能够接手怛罗斯呢。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八剌沙衮,阿尔斯兰大汗的金帐移动了!
“什么!”
“大汗下令,要亲征这伙唐寇!”
——————郭汴前往库巴后,张迈即带李膑返回军中。这时唐军四府三部都已经在真珠河畔取齐,疏勒那边也传来了佳音,杨定国在张迈回来之前也将军队整顿完毕。
“全军拔营,挂上大唐旗号!”
“大唐?”诸将都是一惊:“被库巴圣战者们看见可怎么办?”
张迈笑道:“没关系的。”
两军次第进发,库巴与讹迹罕相距不远,大军行动保守估计也只需要七八天,唐军从西北面掩去,库巴圣战者则从西面挺进。
行军至离讹迹罕只有一日路程,两支部队便彼此望见了对方。
“汉字军旗?这是怎么回事啊!”
圣战者发现唐军换了旗帜后,瓦尔丹连夜召见郑渭,问他旗帜是怎么回事,郑渭道:“博格拉汗和阿尔斯兰大汗还未完全决裂呢,若我们打上博格拉汗的旗号,阿尔斯兰马上就有借口号召诸部诸族攻打博格拉汗了。”
马克迪西道:“你们不是说阿尔斯兰都已经将博格拉汗四面围困住了,这还不算决裂?”
郑渭道:“围困是围困住了,可阿尔斯兰并没有直接派兵攻打博格拉汗啊,他们只是截断了博格拉汗的归路,真正出面作战的是冒充‘唐寇’的祆教回纥。如果现在我们就大张旗鼓地和你们联军攻打讹迹罕,八剌沙衮那边收到消息,马上就会宣布博格拉汗叛国投靠萨曼,那样阿尔斯兰就有大条的理由号召诸部攻打博格拉汗了!”
欧马尔收过郑渭的厚礼,看看瓦尔丹在可与不可之间,说道:“凯里木说的没错。我们还是不要让博格拉汗难做才好。再说打起唐寇的旗号,也可以迷惑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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