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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小妞
“周庭,见了蜀王,还不快快下跪。”见周庭直视蜀王,并不行礼,宋同知蹙眉喝到。
朱椿却摆了摆手道:“不用了,现下情势紧急,礼数就免了。周庭,本王便直言吧,我今日到此,是应了夏子凌要救你一命。”
周庭闻言心中一暖,没想到夏子凌真肯出手相助,而且还能说动蜀王到诏狱中走一趟,看来他在蜀王面前,果然是第一红人啊。
“不过你也知道,你爹爹犯的事,说严重了,是要夷三族的,要免你不死是不可能的,除非……”
朱椿不耽搁时间,一来就说明来意,现下却忽然顿了顿。
周庭道:“请王爷明示。”
“没入贱籍。”
“王爷的意思可是要我入乐籍?”
“正是,”朱椿顿了顿,道:“你意下如何?”
周庭看着朱椿,就如同看一个怪物一般,片刻后哈哈大笑道:“王爷,臣与您无冤无仇,现下将死,您又何故来寻我开心呢!”
朱椿正色看着周庭,他就知道周庭会是这样的反应,因此才决定亲自来一趟,若是宋同知直接与周庭说,周庭断然会以死明志。
“没入乐籍”这个建议是夏子凌提出来的,但是对于信奉孔孟圣贤的儒生来说,却是比死还要更难以忍受。乐籍制度始于北魏,是将罪民、战俘等群体的妻女入专门的贱民名册,迫使其世代从乐、以声色侍人,入乐籍的通常是女子,说白了就是去做官|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比直接赐死更加羞辱人的一种惩罚,因此,这样的判决提到洪武帝圣前,他也不会觉得判得轻了。
在洪武帝之前,不少皇帝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罪臣妻女使用过这一招;在洪武帝之后,永乐皇帝对黄子澄之妹、铁弦之妻也用过这一招,其行可谓令人发指。洪武帝虽然杀人如麻,却不曾做下这等辱人名节之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算是人性未泯。
而现下,周庭一个士林儒生,洪武十八年殿试探花,朱椿却提出让他入乐籍保命,简直是比杀了他还要折磨百倍。周庭若是真同意了,以后还有何面目面对官场同僚和同窗学子?
朱椿看着表情倨傲的周庭,目光冷峻,唇角微扬带出一个冷笑,道:“周庭,你以为自己有几分才气就很了不起了?我大明人才济济,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你在本王眼中,根本是一钱不值的酸儒一个,我今日至此,只不过是给夏子凌几分面子,你要死要活是你自己的事情!”
朱椿语气突然冷冽下来,倒让周庭愣了愣。周庭直视着安然坐在上座上的蜀王,朱椿此刻面色冷然,俊美的脸庞更显轮廓刚毅,眼中带着几许睥睨万物的神色,全身慵懒中散发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忽然让他不敢直视,并且有一种忍不住要在他面前弯腰俯首的冲动。这是什么感觉?这便是传说中的真龙之气吗?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和决心,让蜀王年纪轻轻就有了如此傲视天下的气度?
周庭从前自视甚高,并不把蜀王放在眼里,现下却忽然觉得效忠于他说不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夏子凌果然眼光非凡,假以时日,蜀王定然能成为一代明君吧。只可惜……他是无缘看到那一天了。
“夏子凌托本王带一封书信与你,既然已经决定赴死,你便速速看完,有什么话要托给夏子凌,本王可以代劳。莫要耽搁久了,本王可没空在这里陪你这个酸儒闲耗!”朱椿说罢,掏出一封书信,却并不上前,片刻后,周庭自己走近取了去。
摊开薄薄的绢纸,上面只有寥寥一语——
“梓昱兄,家中老母已妥善安置,勿念。
伯嘉上”
适才还一身傲骨,决定慷慨赴死的周庭,看到这句话,忽然一阵酸楚涌上鼻尖,眼眶就红了。
周庭拿着这绢薄纸,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夏子凌啊夏子凌,你为何如此聪明,总是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捏在我的软肋之上。
看到这句话,周庭便忽然想到了有一日与夏子凌的对话。那日二人谈起古时忠烈之士,视妻儿性命于不顾,成就大义的行为。周庭自小受那孔孟礼数教导,自然认为顾大义大节才是君子之道,而夏子凌却不然。
“顾大义要看是什么样的大义。如若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舍弃小家能求得天下安定,那自然该顾全大义。可是如若木已沉舟,不能改变任何现状,仍要一味舍弃家人、成就名节,那便是愚昧之举,就算能够流芳百世,待到去了地下,又有何面目面对至亲之人!”
夏子凌的话在周庭看来有些与君子之道相悖了,周庭当时不以为然。然而现下的情形,再联想到夏子凌当时的话,周庭却忽然觉得颇有道理。
如若他慷慨赴死,自然可以保得一生名节,可是母亲呢?父亲和他都死了的话,母亲可以独活吗?纵然夏子凌说会妥善安置母亲,可是……正因为他如此说了,周庭才想到那是没有可能之事。吃喝用度上,纵然夏子凌有心,可以满足母亲一切所需,但那丧夫失子之痛,母亲挨得过去吗?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如若自己和父亲都走了,母亲也定然会抑郁成疾、不久于人世吧。
他周庭一贯清高,却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平凡之人,也不可能成得圣人。如若他死了,对国对家、对苍生对黎民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于他连英勇就义之士都算不得。百年之后,后世只会把自己列入私通北元、造反未遂的逆臣名单之中。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
“本王公务繁忙,若是你没有话要说,本王便回去了。”朱椿说罢起身,衣襟潇洒一甩,人已经向门口走去。
“等等,王爷,”周庭说罢郑重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臣愿意入乐籍,求王爷救臣一命。”
背对周庭的朱椿顿住了身形,唇角勾出一个弧度。夏子凌,你果然算得很准。





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第81章 京中斗法(九)
议定之后,宋同知着人将周庭押回大牢,亲自送朱椿离开了诏狱。
其实周家父子的案件,未交予刑部会审,直接由锦衣卫上禀皇上,本就判的是——“周兴私通北元,立斩不赦。其子周庭,时年尚幼,念其父乃受胡惟庸所惑,并未参与胡党密谋,赦其子死罪,没入教坊司,以儆效尤。”
这样的判罚,应该算是比较公正的。之前令狱卒假传死罪,实为夏子凌计策。周庭此人倨傲,只有将其置之死地,而后给予一线生机,才会应允这变通之策。而此法也非蜀王出马,摆出一副爱理不理之态才能成,若是夏子凌亲自前往,哪怕声泪俱下劝说,周庭也必然碍于面子不允。
周庭回到牢中,告知周兴自己的决定,本以为他那一贯迂腐的父亲必定将他痛斥一顿,却不想周兴经历此事,对在朝为官已经心灰意冷,只想儿子能平安活着,再无所求。周兴当下痛哭流涕,直呼“蜀王是周家的大恩人,周家此后须世世代代效忠蜀王”。
然而,周庭免了一死,为免横生枝节,周兴的死刑仍是定在了今日午后。幸而周兴本未想着活命,周庭能保得一命,他便一改之前悲戚哭泣之色,眼神明净、面容安详端坐于牢房中,静待死亡,正是无愧于他身为三品侍郎的气度。
周庭隔着牢栏,为父亲梳了发髻、整好衣襟,送老父上路,何等悲壮就不必再提。然而周庭心中暗下决心,今日之后,他已不是从前的周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杀父之仇,来日再算!
在胡惟庸案全面爆发之前,周兴问斩,不久之后周庭也除去官籍,入了贱籍,携老母入了蜀王新近暗中培植的一家象姑馆——醉萧阁。
夏子凌此后时常会想,如果当时自己在中都没有拉周庭一把,逼他卷入蜀王阵营,是不是周家就不会遭此横祸了?然而已经做下的事情不可能改变。幸而周庭也深知在朝为官如履薄冰的道理,此番纵然逃过,周兴种下的因在那里,下次也不一定能躲过。
北伐班师之后,短短数月,燕王党与蜀王党就大斗了两把,互胜一局,正好战了个旗鼓相当。
然而,如此大的动静,还闹出了不少血案,两个皇子固然本事了得,皇座上那位又岂会看不出些道道。
夜已经深了,洪武帝手中拿着两封密报,坐在御书房内冷笑了两声。立在一旁伺候的陈锦本已有些睡意,一听皇上发出古怪笑意,遂打了个激灵,身子晃了一晃。
洪武帝侧头看向他,道:“陈锦,你说儿子多好还是少好?”
呃……皇上这是嫌自己儿子多了吗?但他可不能顺着皇上的意思回答。
陈锦立刻恭敬答道:“那自然是多好啊,儿孙满堂,乃是福禄之兆。”
洪武帝冷笑了笑,道:“儿子多了,都想争家产,当如何是好?”
陈锦觉得自己额上有些冒汗,伺候皇上还真不是个好干的活,皇上时不时来这么几个貌似寻常的问题,却是暗藏玄机,一答不好就要掉脑袋呀。
陈锦颤颤巍巍答到:“这……大明以孝治国,自然是听从父母的安排。”
“那若是父母还未想好,儿子们就开始动手争抢了,又当如何?”
哎哟,皇上这么一问,陈锦觉得腿都软了,这问题,可是万万不能回答的。于是,他垂首做沉思状,久久不语。
片刻后,洪武帝道:“罢了,不用回答了。不早了,摆驾……”
洪武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几个宠妃都是有儿子的,不管去了谁那里,都要为自己儿子说话,遂觉得厌烦极了,便摆了摆手道:“今日公务繁多,我便宿在御书房吧,你也退下,不必伺候了。”
“是。”陈锦得了谕旨,赶忙躬身离开了。
那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宿在御书房着了凉,还未入秋,洪武帝居然病了。虽然洪武帝的身子硬朗得很,再活个十年八载不成问题,一个小小的风寒是决计不可能把他怎么着的。但是皇上圣体抱恙,还是让整个御医院乱上了一把,同样跟着上蹿下跳的,还有王公贵族和文武百官。
蜀王携新晋迎娶的王妃进宫探视了一番,不可厚非。可是那病了的秦王、伤了的燕王,居然也突然无大碍,拖着病体进宫探视了,这便有些好笑了。
京中的几位藩王轮番探视了一圈,他们走后,洪武帝在龙榻上便气得有些吹胡子瞪眼睛了。太子辞世之后,百官时常谏言速立太子,他也知东宫之位悬空太久不妥,但却实在是难以决断。
诸位皇子之中,优秀的不少,他心中也有一两位属意的人选,但是立了这个,那个便要不服,若是他尚在皇位之上,还没什么,一旦自己百年之后,这些个儿子说不定是要大打出手的。新朝初立不足几十年便要内乱,那么他设想中的大明江山将会传至千秋万代,又岂能实现?
所以,洪武帝内心的纠结,不是那些个整天撺掇着立太子的官员们能够理解的。
而这次一病,他就更看着这些刻意逢迎拍马屁的儿子们不爽了。当然,他这些儿子内心或许是真心实意关心父皇的,但一想到他们所图的皇位,洪武帝便忍不住要将他们的真心打了折扣。
现下一病,洪武帝看着最顺眼的反而是宫中的皇长孙——朱允炆。
朱允炆今年十二岁,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然而,皇长孙的身份和父亲早亡,让他年少早熟。行事稳重、进退得宜,面上几乎找不到小孩子的天真无邪之色。
朱允炆除了样子长得像父亲,性格也与父亲极像,从小勤奋好学、为人宽厚。自古做祖父的,哪怕对儿子不甚喜爱,也不会不喜欢孙子。洪武帝虽然贵为九五至尊,从内心来说也和普通百姓无异,更别说他一贯还是喜欢朱标的,因此,对朱允炆,也是自小疼爱至极。
从前但凡洪武帝病了,朱标必定衣不解带在床前伺候、克尽孝道。而现下朱标不在了,小小的朱允炆居然主动承担起了替父亲尽孝的责任。给爷爷端汤送药、床前伺候,都不假他人之手。
当然,洪武帝现下身子骨还硬朗呢。今年也就年后病了一回,现下又病了一回,每次养个三两日的,也就痊愈了。可就这么两次,朱允炆都乖巧孝顺极了,并且不像他那些个叔叔一样心怀鬼胎,这便让洪武帝感动不已。
现下,朱允炆刚服侍爷爷喝了药回宫去了,洪武帝躺在龙床上看着孙子那瘦小而挺拔的背影,忽然有些感慨,遂感叹道:“允炆可真像标儿啊。”
一旁伺候的陈锦接口道:“皇上又思念故太子了呀!”
“唉,这大明江山,若是交到标儿手中,朕也可以放心去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啊……”这话说到这里,本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洪武帝顿了顿,忽然问到:“陈锦,你觉得朕立谁为太子好呢?”
“……”陈锦闻言,冷汗瞬间就泌了出来。皇上最近接二连三的问题真是要折腾死人了。这样棘手的问题,皇上若是问百官大臣,他们自然可以说上一套冠冕堂皇的长篇大论,可是问他一个太监,就算他心中有想法,嘴上也是万万不敢说的呀。
然而,洪武帝似乎今日就这么与陈锦杠上了,见他久久不语,又说了句:“朕只是与你随便聊聊,但说无妨。”
“……”他也知道并不是他说什么,洪武帝就会去照做,但是这话一不小心没说好,还是容易掉脑袋的呀。不过无论如何,皇上既然追问了,陈锦便不能再装木头。
“皇上您是真龙天子,子孙俱是龙子龙孙下凡,个个出类拔萃,要奴婢说谁更优秀,还真难以抉择呀。”
洪武帝冷哼一声,这话分明是实打实的奉承,他的子孙个个出类拔萃?恐怕不见得吧。藩王之中,是有几个优秀的,可是成天只会吃喝玩乐、骄横跋扈的也不在少数。
“陈锦,最近京中不平静啊,这血案一桩接着一桩,面上看着没什么,其实暗地里都是朕的儿子们在撺掇,他们以为朕久居宫中什么都不知晓,其实朕心里明白得很。”
“是,这天下之事,自然是瞒不过皇上您的法眼的。”
“嗯,”洪武帝轻哼一声,继续道:“椿儿在象姑馆遭了暗算,借此端了棣儿的一锅走狗;而棣儿又悄悄放出些端倪,图的还不止是报复椿儿,现下看来定然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最愚蠢的是樉儿,他是个没心机的,哪斗得过那两人,这边有人弹劾椿儿,他就急着也给朕上了一封数落椿儿的奏折;那边有人说棣儿抓了封绩,碍于蓝玉和李善长不敢报予朕,他又赶忙写了一封弹劾棣儿的奏折。真是个猪脑子!”
其实洪武帝还是挺疼爱朱樉的,若是朱樉是个成气候的,按长幼排序立了他为太子,情理上倒也压得住百官和诸王,偏偏他没一点心眼伎俩,若是真让他坐在了帝位上,洪武帝还真担心不出几年奸佞横行,大明江山就这么给败光了。
“陈锦,立谁为太子,朕还真是为难啊。”
这句话倒是洪武帝的肺腑之言,陈锦跟了他这么多年,也确实觉得皇上不是不愿立太子,而是实在难以定夺。
“皇上,您身子骨还健朗着呢,其实也不急于一时,”陈锦说罢顿了顿,“不过……有一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朕恕你无罪。”陈锦伺候他多年,一贯谨言慎行,口风也很紧,因此洪武帝也习惯了在他面前议论些朝政之事,只是陈锦会顺着他的话主动说些什么,倒是不常见。
“奴婢觉得立谁为太子并不是当下最紧急之事,几位成年藩王久居京中,却着实不妥。”
洪武帝点了点头,陈锦此话没错,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之前没出手干预,不过是想看看这些儿子在京中能干出些什么,再者,当然也有痛失太子,突然舍不得几个儿子离开身边的意味。不过……此时再这么放着他们呆在京中不管,却是不能够了。
“陈锦,你所言极是。”洪武帝轻轻一笑,对陈锦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陈锦赶忙俯首道:“奴婢不过是跟着皇上耳濡目染多了,这些事情,其实皇上心中都有数,是奴婢多嘴了。”
皇上既然这么说,但愿听了他今日一言,能有些行动。等那些成年藩王都走了,他效忠的那位主子才好进一步博得圣宠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大家都懂。
洪武帝的风寒,不日之后便痊愈了。而他痊愈后上朝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所有成年藩王即日就藩,不管任何原因,不许再滞留京中。包括刚刚大婚的蜀王,也须即日动身赶赴成都。




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第82章 蜀王就藩(上)
诸位藩王接到圣旨之时都有些错愕,然而细想之下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秦王、燕王这些已经就藩多年的,回封地就是回家,提脚就走了。
而蜀王初初就藩,倚仗、车马、金印、文书都需要准备,甚至于光是要把蜀王府中那几车典籍整理带走,也得花不少时间。况且藩王就藩,很有讲究,一般都定在正月初一,扣除此去巴蜀的路途时间,蜀王还需在京中呆上个两月左右。
然圣旨一下,就藩已成定局。朱椿拿到一纸诏书没多久,尚不等他细想,惠妃就把他召进了宫。
侍女奉上两杯清茶,惠妃优雅地端起抿了一口,而后道:“椿儿,皇上让你就藩,你怎么想?”
“儿臣能怎么想,自然只有从命。”
“从命是自然,但那并不等于我们就放弃了。此番皇上对所有藩王一视同仁,并不只是针对你一人,因此,你亦用不着灰心失意。”
朱椿道:“这些儿臣知道。”
惠妃点了点头,道:“此后你虽远在蜀地,但须切记不可放松经营名声,京中母妃自有安排,但……”
惠妃顿了顿,继续说到:“时机到了,你该动则须动,切不可优柔寡断,记住了吗?”
这样的话,她本不想叮嘱,椿儿一直很优秀,她相信他懂的。但是上次椿儿莫名其妙莽撞从中都回京一事,让惠妃心头蒙上了些许阴影,是以她今天还是出于担心,将椿儿叫过来耳提面命了一番。
“……是。”走上这条争夺东宫的道路,朱椿就知道躲不了各种权谋、暗算之事。从他的内心来说,他还是很怀念几年前什么都不想,只知舞文弄墨的日子,当个闲散王爷多好,可惜……世事身不由己啊。
“必要时可以让蓝嫣多回京省亲。”
“是。”按照礼仪,藩王每三年才能入京述职一次,平时没有诏令是不得回京的。所以入藩之后,他与母妃的交流自然就少了,虽然可以派人书信往来,但有些事情,总是不易说清的,再者书信也有外泄的风险。
蓝玉是母妃最倚重的人,也是目前蜀王党中权位最高之人,蓝嫣作为他的独女,又是蜀王妃,自然是可以信任的。而王妃回娘家省亲并没有规定三年才准一次,这便是钻了个空子。
一切交代妥当,惠妃挥了挥手,道:“好了,母妃要说的就是这些,没什么事你就速速出宫去吧,就藩之前,除了皇上设宴送行那日,也不要进宫来了。”
看着母妃淡然的脸,朱椿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这两年经历了许多,他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冷酷藩王,可是……那些个冷硬面孔是在别人面前,在自己母亲面前,他还是本能地渴望着亲情。
他就要远走蜀地了,这一别或许要三年后才能相见,可是母妃似乎对他没有一丝不舍。难道……他就只是母妃争夺皇位的一颗棋子吗?
“不,母妃,儿臣想在你这里用了晚膳再走。”心中有些不快,朱椿索性闹了个别扭。
惠妃皱了皱眉,“不行,现下是何等关键时刻,我这么急急召你来已有不妥,幸而今日郭宁妃(1)得了消息,也是急急召秦王入宫,我与她一道,倒是可以掩人耳目。”
母妃所言,无不是从形势而谈,没有夹带半点私情,朱椿更觉不快,遂道:“母妃难道连留儿臣用一顿饭都不肯吗?”
惠妃看着面前表情别扭的儿子,忽然觉得孩子大了她是越来越不懂了,怎的今日椿儿居然和桂儿一般耍起赖来了。
“你就藩前父皇自会设宴为你送行,母妃到时也会出席。现下不是任性的时候,母妃与你两个弟弟的将来都维系在你一人身上,快快出宫去吧。”
“……”朱椿冷冷地看着惠妃,不过是儿子想和母亲一起用顿晚膳罢了,便被说成是任性。这深宫之中,果然是亲情淡漠啊。
“那儿臣便告退了。”朱椿说罢,转身离开了长阳宫。
看着俊逸的儿子略显僵硬的背影,惠妃忽然陷入了沉思——她是不是对待椿儿太过严厉了?可是这个儿子从小便什么都一学就会,比同龄人优秀许多,是以……自己这个母亲似乎从椿儿六七岁起就不把他当做小孩子看了。
出了宫回到府中,下人来报,说夏子凌过来了。朱椿握了握拳,起身来到堂屋,刚好遇到走进来的夏子凌。
“王爷……”
夏子凌刚开口,便被朱椿打断了,“有什么事用了晚膳再说!”
朱椿说罢就快步往花厅走去,夏子凌无奈也只好跟上了。真是的,这家伙有那么饿吗?话都不让说上一句就要赶着要去吃饭。
席间,蓝嫣看到夏子凌也在,便兴致勃勃地道:“伯嘉,我最近苦练厨艺,大有长进,下次你教我糖醋里脊的做法吧,沐晟不是说那是你的拿手菜吗?”
夏子凌皱了皱眉,“王妃请勿直接称呼臣的表字,臣已经说过多次了。”当着朱椿的面,蓝嫣还真敢叫。
“哎,这有什么,你可真小气,”蓝嫣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径自说到:“那糖醋里脊,你到底准备啥时候教我做?”
“……”这个女人的耳朵是自带过滤功能的吧,“王妃,糖醋里脊是川菜,现下你们就要入蜀了,到了蜀地,多的是比臣出色的厨子,让他们教您,可比臣要做得正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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