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错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迪可可
黛儿忙拉了黎芙铮的手,笑道:“娘,您别生气,我不搬便是!还是让二哥他们也搬回来吧!”
却听黎芙铮叹口气道:“我也就是说说,真要让他们搬回来,只怕没那么容易呢!”
听了这话,黎昕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张苍白的小脸,那双凤眼中透出的令人心惊的尖锐和绝望,让他心中象是有一根细线紧紧地抽过,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脸色复杂地看了看黎昕,再看看黎芙铮,终是没再吭声。
****
德园,早在黎芙铮他们离开前,文四就已命人去请了华大夫在园中侯着,这时,潘启文将叶蕴仪小心地放到床上,华大夫惊道:“少爷,您的胳膊?!”
潘启文不耐地挥挥手,一脸暴躁地道:“先看少奶奶!”
华大夫忙上前为叶蕴仪诊了脉,又拿出银针,轻轻地在叶蕴仪手腕上扎了下去。
潘启文紧紧地盯着那枚在叶蕴仪腕上轻轻转动的银针,文四上前,想要为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推开,文四焦灼中却灵光起来,侧身一旁,不让自己挡住他的视线,在他身侧撕开他的衣袖,用干净的纱布为他紧紧地包扎起来,潘启文一动不动,也不为意,文四见终算是止住了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而床上的叶蕴仪这时也悠悠醒来,她睁开眼,怔怔地扫过眼前的几人,最后停留潘启文胳膊上泛红的纱布上,仿佛不胜疲惫,毫不留恋地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潘启文心中一沉,却听华大夫说道:“少奶奶和孩子都没有大碍,我会开一些方子,只需注意好好休养就行。”
潘启文死死地盯着叶蕴仪轻颤的睫毛和微微咬紧的双唇,没有说话,任由华大夫将他胳膊上的纱布拆开来,上了药,又重新包扎,他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大夫一边净手,一边对文四交待着:“幸好只是擦伤,没有子弹留在里面,我每天会来为少爷换药,注意不要沾水!”
文四送走华大夫,回头看看房内的两人,想要询问什么,终是没敢开口,他暗自叹口气,亲自端来温水,拿来毛巾,放在花梨木架上,将毛巾打湿水,拧干了,塞到潘启文手上,这才轻轻地出去,关上房门,对门外的妈子吩咐道:“去熬点清淡的粥备着,把华大夫开的药去取了煎好温着。”
潘启文愣怔地立在床边,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床上的人儿,整个房内只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床上紧闭双眼的叶蕴仪似忍受不了这样的视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弓着的身形却仍然紧绷着。
潘启文回过神来,看看手上的毛巾,捏着毛巾想要上前,触手又觉一阵湿凉,忙将毛巾浸入热水中,再拧了一把,方坐到床上,伸手去扳她,被叶蕴仪一挣甩开,他也不敢用力,索性脱了鞋,上了床,跨过她,跪坐到床里面去,面对着她,伸出毛巾,轻轻往她脸上抹去。
叶蕴仪却一个翻身,又给了他一个线条生硬的背脊。潘启文又从背后将手往前伸,再次向她脸上抹去,叶蕴仪一把扯下毛巾,赫地一下坐起,手一举,似要将毛巾扔过去,半途却又停住,终是将那温软的毛巾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才掷给他。
乱世错爱 身份揭穿(九)
潘启文接住毛巾,嘴一咧,讨好地道:“这样抹一下,哪能舒服?我让他们准备热水,你沐浴一下可好?”
叶蕴仪却看也不看他,倒头又翻身背对着他睡下。
潘启文抿了抿唇,仍是跪坐在床上,弯下腰来,在背后凑到她耳边,柔声恳求道:“都中午了,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农”
叶蕴仪仍是不动,也不理他,潘启文伸出手想去扳她的肩,又怯怯地收了回来,垂下的手握成拳,死死地捏紧了,方缓缓地道:“蕴仪,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叶蕴仪终于睁开了眼,面无表情,幽幽地开了口:“潘少爷,你回你的潘家大宅去吧,我现在很乱,麻烦你让我静一静!”
潘启文猛地抓住她的肩,将她扳过来,面向自己,他急急地看向她的眼底,她眼中除了一丝淡漠,竟什么也看不出!
这更让他心慌,哑声道:“蕴仪!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我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啊!那时,你那么高高在上,追求者众,如果你早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还会高看我一眼么?后来,那天在桃花涧,我本想跟你坦白,可你却那么坚定地说最恨人欺骗,我就更不敢说了!”
“至于黛儿,我只当她是妹妹一般,从未有过男女之情,而那些姨太太,都只是你的替代品而已!”
叶蕴仪却仿似没听到他的话,突地坐起身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恨恨地道:“你不走是不是?好!你不走,我走!”说完便下了床,径直向柜子走去遏。
潘启文心里一慌,急急地跟着下了床,从身后抱住了她,死死地箍紧了,叫道:“蕴仪!你怀着我的孩子,你要走到哪里去?”
叶蕴仪身子一僵,突然疯狂地挣扎起来,厉声叫道:“放开!”
潘启文整个胸膛更紧地贴上她的背,竟将下巴搁在了她的头上,咬牙道:“不放!你休想我放开你,这一辈子都休想!”
叶蕴仪怒然回手,只听“啪!”地一声,竟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那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寂静的室内,令两个人都是呼吸一滞,潘启文的胳膊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潘启文的眼神瞬息万变,由最初的恼怒、沮丧,到后来竟是带上了一丝欣喜和兴奋。
潘启文转到叶蕴仪面前去,一把抓起她的右手,扯到自己脸颊上,急急地道:“蕴仪,你打!你怎么打都行,只要你能解气!”
叶蕴仪用力想要甩开,却怎么也挣不掉,又伸出左手去掰,却哪里掰得动?
她不由又急又恼,一拳擂上了他的胳膊,只听潘启文一声音低叫,呲牙咧嘴地抽着气,叶蕴仪一呆,见他受伤的胳膊上竟在两人的纠缠中又渗出血来,脸色一白,不由自主地,软软地跌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恨恨地扭过头去。
潘启文蹲下身去,抱住了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膝上,喃喃地道:“蕴仪,你就算打死我也不要紧,我只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折磨你自己,好不好?”
没听到她吭声,他抬起头来,看到她冷漠的眼中带过一丝柔软,他立即又拉过她的手,低下头,蹭在她的手心上,委委屈屈地道:“蕴仪,我中了一枪,受伤了,好痛!”
一滴温热掉落在他的脖子里,潘启文猛地抬起头来,只见叶蕴仪上身僵硬地坐着,神情呆滞,眼中已是怔怔地流下泪来。
有什么在心里狠狠地扎过,他突地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揉进怀中,叶蕴仪下意识地用手抵着他,他清晰地感觉到紧绷的胳膊上,伤口在迸裂,但那种疼痛,怎比得上她小手的推拒所带来的痛?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潘启文声音中满含痛楚,在她头顶喃喃地道:“蕴仪,别推开我!”
叶蕴仪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她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拼命地摇着头,嘶哑着嗓子,哀哀地叫道:“你走开!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不行?啊?”
潘启文心中酸涩,仍是环紧了她,摇摇头道:“蕴仪,你怀着孩子,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叶蕴仪爆发般地连连捶着他的胸口,哭叫道:“你这个混蛋!如果不是有了孩子,我还需要静什么静?”
潘启文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她的下巴,眉宇间蕴藏着一股阴沉,深深地看向他,明知她话中的含义,他却不肯相信,仍是颤了声,重重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孩子,你根本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是不是?”
叶蕴仪头一摆,扭过一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些绝决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抑下,面对这样的他,她竟不敢正面回答!
潘启文心底悲凉,他是那么了解她,她是那样的倨傲,他曾经千方百计要让她怀上孩子,就是防着有这一天不是吗?可是,心底里,真正要靠孩子才能留住她,哦,不,现在根本不能算留住了她,她不过只是因为孩子而犹豫了,肯看在孩子面上冷静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么,他呢?他算什么?他们之间的种种恩爱又
算什么?以为她不在了的这一年来,他生不如死的日子又算什么?即便他隐瞒了身份,即便他后来又娶了那些个女人,可也都情有可原啊!更何况,他已经把那些女人全都送走了!
难道,就因为他的无心之过,如果没有孩子,她就要毫不犹豫地离开他吗?她甚至已家破人亡,离了他,她又能去哪里?可她却没有分毫的迟疑!
他的耳边突然响起她咯咯咯的刺耳的笑声,那时,她对他说:“谁说我没人要?宗尧就说过,如果你对我不好,就让我去找他呢!”
呵呵,是啊,她是那么的美,除了死心塌地的方宗尧,还有大把男人任她挑!那些个崇洋西化的男人,才不管她是不是结了婚,是不是有过别的男人!
见她扭过头去,她竟嫌恶到不肯多看他一眼么?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他突然大吼一声:“你说啊!”
他这一声吼,令叶蕴仪心底的悲愤一下子喷涌而出!
今天她所经历的,已经颠覆了她整个的认知和世界!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直直地看向他,哭叫道:“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还想我怎么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压下浑身的颤栗,再开口,却扔是抖着声音:“我认识了三年多的丈夫,我深爱着的丈夫,我原以为是一腔热血,与我志同道合的丈夫,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还是另一个恶名昭著、在我心中厌恶已极的人!”
“我们在广州,天天激昂地喊着口号要打倒军阀,而我的丈夫,却是大军阀的独子!”
“我历经千辛万苦,苦苦追寻的丈夫,竟同样是别的女人的男人,还是十八个女人!你不要跟我说什么理由,我只知道,即便是我死了,可我死骨未寒,你已娶了十几个女人!你也不要跟我说什么没碰她们的话,那个林婵凤呢?我只知道,如果不爱,怎么能忍受这样的肌肤之亲?我想想就觉得恶心!”
叶蕴仪字字如刀,一笔笔地刻划在潘启文的心上,生生地拉过一道道口子,令他的痛是那么的鲜明而淋漓尽致!他原本心中的激怒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是深深的愧疚和心疼。
只听叶蕴仪颤声说道:“我一想到,在广州的三年,我全然生活在谎言中,到了这里,你又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甚至让你周围所有的人配合着你在演戏,我就觉得恐惧、心寒!黛儿的事,本已被揭穿,你竟然又用另一个谎言来欺骗于我!”
说到这里,叶蕴仪的眼泪漱漱而下,她不停地摇着头,声音惊惶而凄楚:“我甚至,甚至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无法理解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不知道,我们过去种种到底算什么?你说你爱我,可你这谎言一个接着一个,你要我怎么去相信你?”
潘启文猛地将她紧紧抱进怀中,涩然地叫道:“蕴仪,不管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爱你,这是千真成确的!”
叶蕴仪一把推开他,用手抹了抹眼角,抽噎着说道:“当初我们结婚之前,你发过誓,这一生绝不欺骗于我,绝不二娶,可你是怎么做的?现在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她低下头,幽幽地说道:“启文,我的世界突然翻了天覆了地,我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也不允么?”
今天她一直都唤他“潘天一”,这时突如其来的一声“启文”和她突然低柔下来的声音,竟让潘启文一下子不知所措而狼狈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钝疼:她突遭大变,他竟还在逼迫于她!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了事,却要她来承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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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错爱 身份揭穿(十)
半晌,潘启文才蹲下身去,拉起她的手,覆在自己脸上,声音嘎哑而压抑地道:“好!蕴仪,我给你时间,但是,你答应我,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哪怕,”说到这里,他只觉嘴里一片苦涩:“哪怕,只是为了孩子!”
叶蕴仪垂下眼帘,并不看他,却缓缓地点了点头。
潘启文站起身来,步履沉沉地向外走去,他掀开帘子,又回过头来,见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神涣散,周身散发出一股迷茫之气,他心中不由大恸:他的蕴仪,从来都是明朗大气的,何时会这样找不到方向?
他一把甩下帘子,猛地冲到她身前,低头看她,深吸了一口气,方哽着嗓子道:“蕴仪,你讨厌潘天一,这世上便再无潘天一!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上海、去南京,我还是军校那个热血男儿潘启文,那个唯一爱着你的潘启文,一切都没有变,好不好?农”
叶蕴仪浑身一震,她抬眼看他,眼中散过一丝光亮,却又迅即黯淡下去,终是皱了眉,不无烦恼地道:“你让我静一静,好好想想!”
潘启文咬咬牙,蹲下身来,声音坚毅地说道:“蕴仪,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更何况现在还有我们的孩子!三个人的幸与不幸,都在你一念之间!只要你肯原谅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他心中一片苦涩,他终究还是要动用孩子来求她的原谅么?可他已顾不得这许多了,他只希望让她自己想通,能够开心起来,只想要回他以前那个开朗的蕴仪!
临出门前,他又轻声说道:“蕴仪,我随时都在的,你要是想见我了,随便差谁找我就行。”那卑微的语气,竟令叶蕴仪鼻子一酸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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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码头,一身西装的方宗尧向来路看了看,将手上的箱子交给一旁的一个一脸机灵,略显孩子气的年轻男子,吩咐道:“小路子,先把行礼都放到船上去!”
方宗尧回身抱了抱前来送行的母亲,笑道:“妈,我得走了,爸爸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我就不等他了!还有,大哥从美国回来,这几天也就该到了,跟他说,等我回来,再介绍几个美女给他!”
方夫人点点头,嗔怪地道:“你跟宗森兄弟两都是嘴上说得好,什么时候找个媳妇儿,结了婚才是正经!”
方宗尧笑道:“嗯,这次大哥回来,无论如何,绑着他也要让他把婚结了!嘿嘿,我嘛,哪有先于大哥结婚的道理?”
方夫人一巴掌拍上他的胸口,慈爱地笑:“就你理由多!”又向后看了看,皱眉道:“你爸也真是,这一大早就急急地出了去,现在也没回,你这次一走,恐怕得两三个月,再忙也应该抽出时间来送你!”
方宗尧亲昵地揽着她的肩,笑道:“妈!我又不是小孩子,送什么送!”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呼唤:“宗尧!”抬头一看,不正是父亲方淮之?
方淮之身后还跟了十几个便衣劲装打扮的人,为首的一人,方宗尧认识,那是方淮之手下特勤连的连长古天舒。
方宗尧疑惑地问道:“爸,您这是?......”
方淮之指了指身形高大的古天舒道:“我让天舒在特勤连中选了一些身手特别好的人,跟你一起去!他们无论是枪法还是格斗,都是经过美国专家训练的,有他们跟着你,我放心!”
方宗尧惊道:“爸,那怎么行?天舒他们是上面专门配给您,贴身保护您的安全的!我有小路子就够了!”
方淮之拍拍他的肩:“我在上海,不会有什么事,再说,特勤连还有那么多人呢!”说完,他拿出两张纸来,递给方宗尧,神色凝重地道:“你先看看这个!这一份是美国大使馆发文请求我们保护一个叫杰森的美国人,送他顺利出境去美国,另一份是我们刚截获的日本人的电报内容,我只怕,这一路不太平啊!”
方宗尧急忙接过那两张纸看起来,刚看了几行,就不由焦灼地惊呼起来:“怎么回事?蕴仪怎么会成了潘烨霖儿子的十九姨太?”这一声,立即惊动了方夫人,她忙问道:“怎么回事?”
方宗尧却没时间理会母亲,急急地看了下去,手上的纸微微轻颤着,方夫人暗自叹口气:向来镇定自若的儿子,遇到蕴仪的事,便会乱了方寸!
只见方宗尧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方淮之,眼中尽是担忧:“爸,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是不明白!”
方淮之点点头:“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昨天,我们就收到了这份日本人的电报,大致内容是他们在潘家集的铁矿计划,被一个叫叶蕴仪的女人和叫杰森的美国人给破坏了,因为潘烨霖有派人一路护送杰森到上海,他们下不了手,所以让上海这边的人,找机会除掉杰森,而他们会想办法除掉叶蕴仪,可是,因为叶蕴仪是潘烨霖独子潘天一的十九姨太,保护森严,他们还不能与潘烨霖公然叫板,所以正在想其他办法。”
“刚开始,我只以为这是同名同姓,也许只是巧合,可是,昨晚我越想越是心惊!潘家集,蕴仪不正在那里吗?
在那样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两个叫叶蕴仪的女子,还都懂英文!可他怎么又成了潘烨霖儿子的姨太太?今天早上,我见到了杰森,特意将蕴杰手上他们姐弟的照片拿去给他看,杰森说,帮他的人就是蕴仪!”
“我问他,可认识潘天一?他说不认识。只说那潘天一花名在外,他的翻译也告诉了他很多有关潘天一的传闻,他其中说了一件事,让我猛然心生警惕!”
方宗尧脑中一片混乱,这时紧紧地盯着父亲:“什么事?”
方淮之皱眉道:“他说,那潘天一曾经为了给她的四姨太换条披肩,竟然送了上海的一个帮会头子五十条驳壳枪!”
方宗尧双手紧握成拳,手心里都是汗,他抿唇道:“您是说,上次劫持蕴杰的人?......”
方淮之点点头:“嗯,上次的事件,我们从驳壳枪入手,只道是军中有人作梗,却一直查不出眉目,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拨人在!”
方宗尧急急地在码头上踱了几步,猛地停住了脚,看向方淮之:“还有,蕴仪父母的死,也是日本人做的,而且,也跟潘烨霖的儿子潘天一有关!”
方夫人听他们说来说去,也没听明白,她只关心蕴仪的安危,急道:“蕴仪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成了潘天一的姨太太?那启文呢?”
方宗尧一凛,额上冷汗已是涔涔而下,他不愿意想,可这时却不得不说出自己的猜测:“蕴仪长得太美,会不会是那潘天一见色起意,强占了蕴仪,如果是这样,启文那性子怎能忍得下?整个西南都是潘烨霖的天下,启文只怕是凶多吉少!”
听了这种猜测,方夫人一下子捂住了嘴,已是红了眼圈。
方宗尧将事情串起来,接着说道:“他找人胁持蕴杰,恐怕是为了要胁蕴仪从他!”
方夫人一把抓住了方淮之的胳膊,紧张地道:“那蕴杰现在已去了潘家集,岂不是羊入虎口?”
却见方淮之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摇摇头道:“我问过杰森,他虽没见过启文,但他说蕴仪一直是很开心很正常的,行动也自由,可见未必是这样。”
方淮之拍了拍儿子的肩,正色道:“宗尧,你要记住,你这次去主要目的是说服潘烨霖归向南京,切不可与他的儿子起正面冲突!”
“你听我说完!”他摆手止住方宗尧就要冲出口的话,接着说道:“我知道,蕴仪和蕴杰的事,你不可能不管,我们也不可能不管!我将天舒他们派给你,但他们只是暗中保护你,不要将他们放到明处。明面上,还是只有你跟小路子两人!有些事,你可命他们暗中行事!”
方宗尧眼中一亮,这才明白父亲派人给他的用意。他郑重地说道:“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方淮之点点头,有些不忍,却还是叹口气,声色俱厉地说道:“宗尧,你要记住,事有可为与不可为,万事以大局为重,切不可因小失大!”
方宗尧自然明白父亲话中的含义,他心里一沉,却仍是点点头道:“我记下了!”
一想到心中猜测,虽然仍是迷雾重重,却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一想到蕴仪可能正在受的苦,方宗尧的心中便犹如有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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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集,行辕,刑讯室。
被五花大绑的辛长安,浑身是伤地跪在地上,潘启文坐在正中,手中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在手心比划着,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辛长安,说吧,除了张妈,还有谁是你的内应?”
辛长安咬着牙道:“没有了!”
潘启文走过去,将匕首横着拍在他的脸上,那冰凉的触感令辛长安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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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错爱 身份揭穿(十一)
只听潘启文冷冷地道:“知道这匕首是哪来的吗?这是我岳父从美国带过来送我的,说是瑞士出的,削铁如泥!”
辛长安不知他要干什么,却身子一挺,咬牙道:“成王败寇,要杀便杀!”
潘启文眉一挑,邪笑着道:“辛长安,你今天差点伤了我岳父最心爱的女儿和他的外孙,我岳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说,他送我的匕首要是划在你闺女那娇嫩的肌肤上,是什么感觉?”
辛长安的身子一颤,只见潘启文在他脸前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我可以在她的脸上,就这样一刀,再这样划一刀!当然,我也还可以轻一点,挑开她的衣服,好象她才十四岁吧?不知道这胸脯有没有发育好,够不够勾人?那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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