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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近南
“怎么啦?!”众喽罗纷纷惊喝,“吧嗒”声中,有人以火刀火石打火,点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把。因他们熟悉道路,加之都并不想目睹血腥的场面,所以之前并未点上。
火光下看得分明,刘三已扑倒在地上抽搐着,而他身旁的沈凌霄,手中已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正一边冷冷的瞥着自己一行的举动,一边飞快的割断身上的绳索;利刃所到之处,绳索立断。
“好锋利的刀!”众喽罗心里发毛,不约而同的聚在一起,却都不敢上前。
“马上要解开了,快上!”一名喽罗率先反应过来,挥刀向他劈落。
“找死!”沈凌霄暴喝一声跃起,寒光闪处,那喽罗嘶声惨叫着仰身跌倒。
“怎么回事?!”林外传来了闻声赶来的红脸猴子的声音。
“三当家的快来!”几名喽罗惊声乱嚷:
“有个小子挣脱了!”
“刘三、闵刚被杀啦!”
“……”
“什么?!”红脸猴子飞步赶来,一眼就看明白了情形,当下身形不停腾身扑落,手中银梭往沈凌霄当胸扎落。
沈凌霄双臂一振,身上绳索如被狂风卷过般段段飞出;他低吼一声执刃竖挡,伴随着“铿”的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一溜刺目的火花爆溅。
红脸猴子正欲变招,陡听风声锐疾,迳奔自己咽喉而来,大骇之下忙倒纵而出。“哧”的一声,右肩处鲜血迸溅。好在他反应很快,当下顾不得椎心的剧痛,就地一滚,斜滚出一丈开外。
刚准备爬起身来,后腰一痛,又被狠狠得扎了一刀,立时趴倒。
“饶命呀!”红脸猴子心胆俱丧,颤声求饶。
沈凌霄一把将他柃了起来,正欲一刀扎死了他,见他骇得脸色煞白,心肠一软。
红脸猴子目中凶光一闪,手中银梭迳刺向沈凌霄胸口。
“找死!”沈凌霄断喝一声,斜身一闪,同时将手中匕首闪电般的一划;红脸猴子喉头鲜血汩汩,惊恐而绝望的双眼瞪视着沈凌霄,软软跪倒。
“妈呀!”众喽罗吓得魂飞魄散,夺路而逃。
“咻”的一声,沈凌霄将夺过的银梭抖腕一甩,银梭闪电般飞出,“夺”的一声扎在远端的一棵松树干上,刚好阻在了众喽罗逃逸的方向,那梭身兀自摇晃不止。
“谁敢跑,就是死!”沈凌霄断喝,顿时将众喽罗吓得瑟瑟发抖,不敢稍动。
沈凌霄将方义拉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划断了他身上的绳索。
方义几疑是在梦中,脚下兀自站不稳,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浑身颤抖着呜咽。
“别怕,安全了。”沈凌霄拍了拍他的肩膀,牵着他的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众喽罗见他向自己走来,惊得后退不迭。
“听着:你们并未杀人,我并不想伤害你们!”
众喽罗舒了一口气,立时息了殊死顽抗之意。
“把我们带回到你们大当家的房间去!谁敢玩花样,就是死!”





江湖劫 暗箭 第六十八章 无情刀(二)
“什么声音?”
“出什么事啦?”
“怎么回事?”
……
火光晃动,一大群喽罗闻声自洞中涌出,见那几名同伴神情紧张的走上前来,身后紧跟着两名青年,依稀正是那两名俘虏,纷纷惊诧询问。
“滚开!”沈凌霄蓦然夺下一名喽罗手中的钢刀,将之横在他咽喉之上,“谁敢上前,就立刻杀了他!”
“别杀我!……别过来!”
“带我们进去!”
众喽罗惊得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让开一条道来。
“紧跟着我!”沈凌霄低声吩咐紧跟在身后的方义,感觉他正浑身筛糠,安慰道:“别怕!”
“啸”的一声,身后风声劲疾,沈凌霄并不回头,倒跃而出反臂一扎;一名持枪的喽罗惨叫一声,“砰”的一声仰身摔倒在地,小腹之上鲜血迸射。
众喽罗吓得发一声喊,争先恐后的抢步回洞。
沈凌霄恐跑在前头的喽罗给陶老虎报讯,当下舍了人质,抓住方义的手猛冲进洞,钢刀、匕首挥处,几名喽罗哀号仆倒。
“一起前跃!”沈凌霄提醒方义,携着他蓦然纵起,跃过众喽罗头顶。
他在落地前探手一抓,已扣住一名喽罗背部的“命门穴”,同时右足飞踢而出。“蓬”的一声,一名喽罗斜飞而出,正撞在两名同伴身上,三人顿时变作滚地葫芦。
“谁敢跟上来,休怪我刀下无情!”沈凌霄回身扬刀虚劈,将众喽罗骇得后退不迭。
“走!去你们大当家的房间!”沈凌霄将钢刀架在那喽罗的后颈之上,同时松了他的穴道。
“好好好!……别杀我!”
“到了就放你!”沈凌霄重重得推了他一把,“赶快走!”
众喽罗不敢逼近,不远不近的追蹑在身后。
穿过一条黑咕隆咚的长甬道,不远处的山壁上似有一道门,几簇如黄澄澄的透明宝剑似的灯光自栅门内透出。
“就这里。”那俘虏不敢走近,指着那栅门轻声道。
沈凌霄顺手封了他的“大椎穴”,一边飞步奔出,一边将钢刀递给方义,“快点!”
“什么事那么吵?!他奶奶的,成心扫老子的兴呀!”
话音刚落,“呀”的一声,栅门洞开,精赤着上身的陶老虎气冲冲的跳出洞房,叉着腰横眉怒目。
“唰”的一声,一道黑影裹着一溜森冷的寒光,迳奔胸口而来。
陶老虎大吃一惊,好在他反应奇快,一个滚身斜翻而出,一柄砭人肌骨的利刃贴着他的后脑勺呼啸而过,一大丛乱发跟着飞出。
“谁?!”陶老虎惊声怒喝,挺身一掌向来人当胸劈落。
沈凌霄听来掌势道猛恶,不及闪身,挥左掌硬接了一掌。
“蓬”的一声,沈凌霄左臂一麻,“蹬”的退了一步。
陶老虎得势不饶人,大踏步而进,“嘿”的一声,抡臂一拳猛向他面门砸落。
沈凌霄不敢再硬接,以三才步伐滑步而退,蓦然又鬼魅般欺近,“哧”的一刀正扎在他大腿之上。
“啊!”陶老虎痛得大吼一声,踉跄而逃。
沈凌霄正欲追击,迟疑着瞥了一眼栅门,停下了脚步;当下舍了陶老虎,抢身奔了进去。
方夫人上半身赤裸,寂然仰躺在炕上;身旁斜趴着被捆缚着手脚的方茹,亦是一动不动。
“该……没出事吧?!”沈凌霄惊得脸色骤变,一颗心骤然沉入渊底。
“娘!”方义猛冲到炕前,惊得手足无措,“呛啷”一声钢刀掉地。
沈凌霄不敢再看方夫人那丰满的侗体,边奔近边将衣袍脱下,匆匆的盖在了她身上。
“别紧张,被点了穴而已!”沈凌霄轻拍了拍方义的肩膀,之后以匕首迅速割断了方茹身上的绳索;食指轻点,解了她被封的穴道。
“哇”的一声,方茹猛扑到沈凌霄怀中,香肩抽动,号啕大哭。
“别怕,……别哭了,安全了!……”沈凌霄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慰。
方茹正如决堤的洪水般发泄着自己满心的悲伤和屈辱,一时如何能止?反倒是哭得愈加厉害了。
“……听话,我要给婶婶解穴!”沈凌霄轻轻将她拉离怀中,俯身迅速解了方夫人被封的三处要穴。
“哥!”
“妹妹!”
方义和方茹泪眼相望后,紧紧得搂在一起,又是一番痛哭。
“小的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快冲进去,乱刀砍死他们!”外面传来了陶老虎气急败坏的嚷嚷声。
“呀!……”方夫人一得自由,悲愤的大叫一声,一骨碌滚身下了炕,一把拣起地上的钢刀,披头散发的往外冲,口中乱嚷着:“畜生!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沈凌霄忙拉住她的胳膊,见她又春光乍泄,立时窘迫不堪,忙拣起掉在地上的衣袍,飞快地盖回她身上,“别冲动!……婶婶放心,我一定会宰了他的!”
“呜呜呜!”方夫人回身抓着他的胳膊,将头抵在他胸口之上呜咽。
沈凌霄帮她将身上的衣袍裹得更严实一些后,轻轻推开了她,“紧跟在我身后!我们这就去宰那畜生!”
※※※
“挡我者死!”几名正探头探脑的喽罗见他杀气腾腾的往外冲来,齐都吓得往后退却。
“没用的东西!快上!”陶老虎一手捂着大腿处的伤口,一手提着长枪,在众喽罗身后怒骂。
几名胆气较壮的喽罗执兵刃涌过来。沈凌霄大喝一声,匕首挥处,一名喽罗惨叫仆地;接着夹手夺过他的钢刀,左劈右砍,四名喽罗中刀摔倒。
余人见他如此凶悍,吓得不敢再上,只是高举着火把团团围着呐喊,企图不战而屈人之兵。
沈凌霄毫无惧色,紧盯着人丛后的陶老虎,大步向他冲去。方夫人手执钢刀,一边护着儿女,一边紧跟着断后。
又是两名阻挡的喽罗倒下后,余人再不敢捐躯,立时在沈、陶二人之间闪出了一个缺口。
陶老虎怒喝一声,腾身一枪刺来。沈凌霄觑得真切,舌绽春雷,探手抓住他的枪身。
“过来!”陶老虎沉肘一扯,一股巨力将沈凌霄拉得身不由己的前跌;沈凌霄借势一跃,手中匕首化作一道寒光,迳奔他咽喉而去。
陶老虎以长枪挡了两招,第三招再也遮挡不住,臂上又被划了一记。他惧怕对手身法迅捷,倒拖着长枪返身就跑。
沈凌霄岂肯放过?当下紧撵着追过了一条黑暗的甬道,忽然不见了敌踪。
身后火光晃动,凌乱的脚步声渐近,接着又安静了下来;当是发现了他们后,便都驻足不敢上前了。
“藏哪儿了啦?”沈凌霄紧握匕首,借着微弱的火光四望搜寻,忽然发现数丈外的洞壁上又有一道小圆木栅门,心下大喜,于是一边一步一步的挨近,一边警惕着周遭的动静。
到得门前,“蓬”的一脚将门闩踢断,迅速闪身至一旁。
洞中黑漆漆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沈凌霄倾耳细倾,依稀听得洞中有微喘之声,气息粗浊,当是一个男人。
沈凌霄冷哼一声,一个闪身就进了洞。
他都不知道是觉得自己已然武功大进,还是因为近日屡历危境,早已浑身是胆;反正,他就是不怕。
其实,他也知道,这个陶老虎的武功,——尤其是在功力方面,——绝不比当日在天意谷所遇的那个使鞭的首领为弱,可他就是有那必胜的信心。
“咻”的一声,黑暗中风声锐疾,夺胸而来。
沈凌霄似早已知道了敌人的方位,亦早已料到了这一枪,从容不迫的滑步一闪,接着身形蓦然纵起,身形裹着冷冽的寒光,迳扑向偷袭者。
方夫人三人紧张的迅速跟进,黑暗中却看不清双方的身影,只听得双方暴喝连连,寒芒闪闪,阵阵划空。
过不多时,忽听得“啊”的一声凄厉的惨叫。
“是那畜生的声音!”方夫人顿时将高悬着的一颗心着了地。
“啊!”黑暗的一角忽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叫声。
火光骤亮,一只火熠子已然擎在了沈凌霄的手中。
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山洞,洞中的陈设也颇简单:靠山壁居中是一张火炕,炕上有个炕桌,炕旁有两只放衣物的大木箱。
上身精赤的陶老虎的右臂已被齐肘斩断,一大丛胸毛也被染得血红,掉落在身旁长枪,伴随着他倒在血泊中。
一名吓得脸色惨白的青年妇人,正紧搂着一名七八岁的小男孩,龟缩在一只木箱旁瑟瑟发抖。
“别……别伤害他们!”脸色煞白、冷汗淋漓的陶老虎捂着断臂,以求恳的目光望着沈凌霄,“祸……祸不及妻儿,……求您了!”
“好。我答应你!”沈凌霄转过目光盯着他的眼睛,铁青着脸森然道:“不过,你必须死!”
“……多谢!”陶老虎语声含混,似有些哽咽,他转头深情的看着那小男孩,过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转过头来,长叹了一口气,闭眼道:“动手吧!”
沈凌霄一狠心,紧握匕首,猛得往他的胸口扎下。
“让我来杀!”方夫人抢身而上,“噗”的一刀刺入他胸膛之中。
“别杀我爹爹!……”那小男孩尖声哭叫,立时被他娘捂住了嘴巴,“呜呜”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却又被他娘紧紧抓住了。
陶老虎口中鲜血狂溢,强睁开迷离的双眼,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闭了眼。这个笑容,不知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的得意,还是没能真正得到她的叹惋。
“杀死你个畜生!杀死你个畜生!……”
方夫人状若疯癫,尤其是见他居然还冲自己笑了笑,更是癫狂;她不断得挥舞着钢刀,在那小男孩的嘶声哭喊和那妇人的哀哀痛哭下,一刀一刀的狂斩着陶老虎的尸身,直将他斩得血肉模糊了,自己也浑身血迹斑斑了,兀自不肯罢手。
“娘,别这样!……”
“娘,这畜生早被您杀死了!……”
……
方氏姐妹一边左右拉着她的胳膊劝阻,一边擦着眼泪。
“别拉着我!……我要将这畜生碎尸万断!……”方夫人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样子。
“别这样!”沈凌霄上前抓住她的双腕,皱眉道:“婶婶,我们已经报了仇了!……赶快离开这里,还得赶去救殷师兄呢!……”




江湖劫 暗箭 第六十九章 痴情人(一)
世上有许多的奇闻异事。例如,人身上长着四条腿,牙齿长在嘴唇之上,人产下只老鼠,猪下河去捕鱼,……
姑且不论这些事的真假如何,但却能给人在茶余饭后留下不少有趣的谈资。
男女之间的情事,说怪不怪,说不怪也怪。——当然,是远远不及刚才所列举的那些怪事的。
长得丑的喜欢长得美的,理所当然;可潇洒漂亮的偏爱呆钝丑陋之人,令人费解……
年纪大的喜欢年纪轻的,天性使然;可风华正茂的喜欢垂垂老矣之类,确为奇闻……
花花公子喜欢纯真少女,男儿本色;可纯情女孩痴心于花心萝卜之流,扼腕叹息……
风骚—女人喜欢正经男子,不足为奇;可忠厚男人钟情于荡娃荡妇之辈,自甘堕落……
……
世间有许多根本不相配的男女,却偏偏走到了一起;奇怪的是,其结果并非如人们所想象的那么悲观和荒诞,似乎往往还挺融洽。
殷天锦是个一本正经、堂堂正正的男人;母夜叉是个水性杨花、放—荡不羁的女人。
人们大抵都会觉得,他们根本就不相配。——一滩烂泥和一颗明珠的差别;臭烂泥,千万别来污了我们的这颗明珠!
先前,我也觉得他们并不相配,可我偏偏想恶作剧一番。
殷天锦,我就是你的上苍!呵呵,上苍注定之事,你这一生,休想能逃脱得了!
他,当然是不肯就范的。——至少现在是。
因为,他早已有了意中人——若兰小姐;即便没有,他也万万不会对这种荡妇动心的。所以,别说会去喜欢她,以“不屑一顾”尚且不能完全形容他此时的鄙夷和愤懑心情。
“辛苦了。出去吧!”母夜叉控制着激动的情绪,轻声道。
“是。”那喽罗将殷天锦放置在炕上,返身走过她身前。
“给。”她自袖中摸出一块碎银来,塞到那喽罗手中。
“谢二当家的!”那喽罗喜孜孜的接了,快步走出,顺手带上了洞门。
母夜叉轻轻走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微笑道:“叫什么名字呀?”
殷天锦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哟!还再生气呀?”母夜叉款款坐到他身旁,伸手去摸他的面颊。
“滚开!”殷天锦一甩脸,向她怒目而视。
母夜叉也不生气,“咯咯”娇笑道:“你真一点也不喜欢奴家么?”
殷天锦别开了脸,气哼哼的看着洞壁上悬着的那盏油灯。
悉索声中,殷天锦陡觉一阵体香袭来,紧接着眼前一晃,一个白生生的玉体映入眼帘;他猛得吓了一大跳,忙闭了双眼,脑海中却还清晰的印着那对突兀的双峰,一颗心刹时怦怦乱跳。
母夜叉笑得双峰乱颤,呢声道:“我美么?”
“贱货!”殷天锦的脸有些红,紧闭着眼忿忿道:“赶快穿上!不然,休怪我骂得更刻毒了!”
“尽管骂吧!奴家不会介意的……亲亲,让我来帮你解开。”母夜叉将身体贴上去,够着手去解他被捆缚在背后的双腕。
殷天锦但觉一对软绵绵的东西紧压着自己的面孔,又是心跳,又是烦躁,忙竭力躲开,又奋力挣扎了几下,却哪能挣扎得开?
“你这样乱动,教奴家怎么给你解哟?”
殷天锦蓦然怒气冲冲的睁眼,“噗”的一声,一大口唾沫结结实实的吐在她脸上。
母夜叉蓦然僵住了,目中恚怒之色一闪而过,马上又转为幽怨,幽幽的道:“奴家真的那么令你讨厌么?”
“烂婊子!臭婊子!贱货!……”
“骂!尽管骂!……奴家喜欢你骂!”
殷天锦一口气骂得唇开舌燥,总算怒气稍平,骂声渐渐止了。
“怎么不骂了?”
殷天锦轻蔑的瞪了她一眼,迅速转过头去,“自作践!我呸!”
“好好好!骂得好!”母夜叉恨声道:“你伟大,老娘贱!”
“哈,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啪”的一声,殷天锦立觉脸上火辣辣的,转头怒道:“你?!……”
“真以为老娘那么贱么?”母夜叉铁青着脸,迅速将衣袍穿好,“给脸不要脸,臭男人!”
“我……我怎么不要脸了?”
“你……”母夜叉想解说,实在又找不出言辞来,便亢声道:
“我怎么就贱了?!”
“你说呢?”
“哼,不过就是想跟自己喜欢的男人上床,这……这能算贱么?”
殷天锦转过头去冷笑一声,默然不语。
“哼,别以为老娘是那种水性杨花的货色!”母夜叉的神情突然孤傲起来,“若非英雄豪杰之辈,老娘还真看不上眼呢!”
“哦,是吗?”殷天锦的语气和神情都充满讽刺之意。
“信不信由你!”母夜叉神情肃然,“老娘是爱恨分明、敢做敢当;不象你们这种人,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好好好,就算我是伪君子吧!……可既然你那么敬仰英雄豪杰,那……你为什么要做贼呢?”
“谁肯甘愿做贼么?还不是被逼的!”母夜叉神情忿忿。
“被逼?是你们大当家的么?……”
“唔,也不是。……他是我表哥。……在老家活不下去了,才上的山。”
“活不下去?为什么?”
“连遇灾荒年,都快饿死了……可官府不但不减赋,反而变本加利……”母夜叉轻咬下唇,摇头叹息道:“做山贼有什么不好?非但不再受那官府的欺压,还自由自在的……”
“可你们夺人钱财,草菅人命!……你们也都是良民出身的,良心上如何过意得去?”殷天锦愤声打断她的话。
母夜叉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真也时常内疚啊!可……可有什么法子,回不了头了呀!”
“俗话说得好: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所谓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只要你肯改过自新,不就是立刻回了头吗?”
“……好。我听你的。”母夜叉沉吟片刻,毅然道。
殷天锦闻言,面露笑容。
“你笑得好帅气呀!”母夜叉看他的眼神居然有些痴,“……能告诉我名字么?”
殷天锦迟疑了一会儿,正色道:“我叫殷天锦。”
“唔……天锦,真好听。”母夜叉目注他的眼睛,轻声道:“我叫莫愁。”
“莫愁?恩,这名字也好听。……对了,莫姑娘,你……能否劝劝你表哥,放过我们一马?……我在此保证,绝不会找你们寻仇的!”
“这……”莫愁面现为难之色,“你应该知道:我表哥这个人,脾气又大,性子又倔强,恐怕……恐怕不会听我的。……不过你放心,我决不会杀你的……”
殷天锦面色一沉,冷声道:“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莫愁正准备抬手去抚摩他的面颊,见他又投来怒目,忙瑟缩着缩了手,嗫嚅道:“我……我怎舍得……杀你呢?”
“哼,别惺惺作态了!”
“天地良心!”莫愁神情发急,“……殷大哥,你知道么?自你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救我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殷天锦重重的哼了一声,恨声道:“是殷某瞎了眼了!”
“不!不是瞎了眼,是大英雄本色!”莫愁看他的眼神爱怜中带着敬佩。
“……”殷天锦本想再骂她两句的,看她神情诚恳,心下一软,轻叹一口气,低着头看着炕板。
一时间,两人均陷入沉默之中。莫愁轻咬着贝齿,目光闪烁,似在想着心事,又似在下着什么决心。
过了好一会儿,莫愁终于鼓起勇气,决然道:“殷大哥,我想今晚就放了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得带我一起走!”
殷天锦一怔,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摇头道:“我不会走的!除非,能将师母他们也救出来……莫姑娘,求你了,去求求你表哥吧!……只要他肯放了他们,我……我答应,可以跟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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