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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近南
商啸天记得这人昨日就杀了不少自己的帮众,寻思道:这人是谁呢?刀法如此高强者,武林中绝对不会超过十个!这个莫非就是那神刀堂堂主“惊涛骇浪”白展鸿?
背上插满飞刀的曲风钢刀左遮右挡,被白衣汉子洪涛般的刀势迫得不住趋避,好在他轻功卓绝,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飞身避开,一时倒还有惊无险。有两名属下见他吃紧,忙舍了对手,挺了兵刃上来相助,交手不几合,一名属下被一刀劈掉头颅,鲜血飞溅。
“黄飞!”曲风目眦欲裂,“刷”“刷”两柄飞刀电射向白展鸿。“铿”“铿”声中,飞刀被磕飞,曲风凌空扑下,一刀封住对手拦腰暴斩的一刀,只感臂麻胸闷,他顾不得调息片刻,左手已扣住白展鸿左臂,运起十二成断金碎玉的分筋错骨手,欲将他臂骨捏碎,却感觉如捏在一根铜柱子之上,大吃一惊。
绚目的刀光劈面而来,曲风忙一刀险险封住,倒纵而出,背上已惊出一身冷汗。只要迟得片刻,他这颗项上人头就要被劈为两半了。
西、北两面的缺口也相继被冲开。
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黑壮汉子虎吼连连,一对流星锤舞得“忽忽”风响,如电掣星驰般狂砸猛扫,挡者披靡。这人,自然就是‘飞星传恨’滕海鸣了。
范卫也是以膂力见长,手持狼牙棒,与滕海鸣的流星锤硬磕硬碰,但他功力稍逊,招式变化也不如对方灵动,二人一对一的斗了十余招,范卫只能一边防守一边倒退,根本无力还击一招。
一名三十余岁的白面汉子手舞双剑,身周泛起道道森寒的剑光,转眼间就撂倒了数人,这人乃是‘寒剑漫空’冷经天护法。柴敬手持云头刀相抗,但他的武功中规中矩,哪敌得住对手变幻莫测的剑招,战不几个回合,左臂上已挂了彩。但他甚是勇悍,也不裹伤,仍咬牙浴血奋战。
小半个时辰后,对手已完全攻入了岳阳楼总舵。岳阳楼的弓箭手们纷纷弃了弓箭,下来迎战。二千余名楚湘盟帮众将五百来名岳阳楼帮众团团围在这片圆环形的地带,以五比一的悬殊力量绞杀,没多久,岳阳楼帮众又折损了数十名。
商啸天见众属下抵挡不住,正欲跃到敌阵中杀敌,忽见姚远和窦行空双双赶到,便停了下来。
窦行空见白展鸿猛恶,“刷”“刷”两刀向他攻去。白展鸿挡了两刀,只觉手臂微麻,心下一凛。陡遇强敌,于是抖擞精神,一连三式绝招“黑云压城”、“腾云驾雾”、“拨云见日”,排山倒海般向窦行空攻去。
窦行空见敌手如此强悍,心下连呼过瘾,大喝声中,展开孤雁穿云刀法的绝招御敌。只见刀光纵横,石走砂飞,二人战了个难解难分。
姚远见游远江血迹斑斑,几人围攻对手也讨不了半点便宜,于是挺双锏奔向骆俊风,一声不响地劈头盖脸向他攻去。
姚、骆二人战了十几个回合,无论骆俊风手中的链子枪如狂风暴雨般的猛攻,还是电光火石般射出三刃菱尖偷袭,姚远都纹丝不动,双锏纵横劈扫挡架,将来招一一化解。
酣战中,骆俊风硬挡了一锏,链子枪险些被磕飞,心下大骇,忙暴退三尺。尚未站定,一道厉电似的寒光直奔眉心而来,不及遮挡,一个倒纵退出一丈开外,那锏如形附影,劈面扫落,骆俊风勉力挡了一锏,手臂如中电击,再也抓不住枪身,“当”的一声被劈飞。眼看着再也挡不住流星般的来招,“铿”的一声,一根熟铜棍架住了姚远的追身一锏。
姚远抬首一看,见来者是名五十余岁的黑衣高壮老者,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那老者冷笑着大声道:“‘棍魔’田鲲鹏!”
※※※
“哈哈哈!商楼主,久违了!”得意的笑声传来,对商啸天来说,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话声未落,一名俊雅中带着冷酷和霸气的紫衣高瘦中年汉子不疾不徐地走进场中。商啸天循声望去,微露紧张而兴奋的神色,他等了这么久,就等着此人现身。此人当然便是上官雄了。
在他身后的左侧,跟着一名手摇破蒲扇的穷酸书生模样的人,约莫三十二、三年纪,商啸天见过他的画像,认出他就是马名山;但右边那名面目阴鸷的中年白面汉子,却不认识。
“啪”“啪”“啪”清脆的拍手声中,上官雄号令帮众住了手。正浴血奋战的岳阳楼帮众忽见敌人停了手,一时不明所以,喘息着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继续出手,还是停下。
商啸天朗声喝道:“住手!”
于是楚湘盟帮众仍是将岳阳楼帮众团团围住,但双方均住了手。
商啸天面罩寒霜,厉声喝道:“上官雄!如今,是你挑起的祸端!你如此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就不怕天下武林同道共同讨伐!”
上官雄别了别嘴,冷笑道:“这个问题,倒还不劳商楼主挂心!上官某心中有数。”
顿了一顿,嘴角泛起得意的微笑,道:“来,商楼主,给你介绍几位我盟的新朋友。”指着持棍老者道:“这位田兄弟已经自报了名号,就不必介绍啦!”接着指着身旁那阴鸷汉子道:“这位是‘勾魂摄魄’奚风烈兄弟。”又指着白衣汉子道:“这位是“惊涛骇浪”白展鸿兄弟。”
商啸天目无表情,向三人一一抱了抱拳,冷冷地说了声“久仰”。三人也分别抱拳还礼。
“这两位老先生好功夫!”上官雄微笑着向姚、窦二人拱了拱手,“请问高姓大名?”
姚、窦二人不理他,别过了脸去。
上官雄碰了一鼻子灰,却毫不介意,自嘲似的笑了笑,抬首向商啸天问道:“商楼主,没想到你居然不声不响地收罗到了如此高手,能介绍介绍么?”
商啸天迟疑了一下,指着姚远道:“这位是‘震三湘’姚远姚老英雄!”又指着窦行空道:“这位是‘夜盗千家’窦行空窦老先生!”
上官雄向二老一一抱拳见礼,姚、窦二人见商啸天理会他,不好再不理睬,也抱拳回了礼。
上官雄似乎对窦行空特别感兴趣,兴奋得双目放光,笑咪咪地盯着他道:“窦老先生,您不但武功奇高,盗技更是冠绝武林。听说连号称武林第一世家的南宫世家,也被先生盗去了一批盖世奇珍,至今非但没能寻到那批珍宝,更是没能找到先生的下落!没想到,先生却栖身在了岳阳楼!上官某久闻窦老先生大名,长恨缘浅,不能一睹风采!今日能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呀!”
众人均没想到上官雄居然对窦行空如此客气,心下诧异。
楚湘盟的人均想:盟主爱才如命,而这窦老贼有一技之长,已令盟主又生了爱才之念,想要将他招抚吧!
包括商啸天在内,岳阳楼大部分帮众也有此想法,一时间,全都望向窦行空那张疙疙瘩瘩的马脸。
窦行空一时也有些尴尬,忙拱手道:“上官先生谬赞了!窦某这点雕虫小技,登不得大雅之堂!”顿了一顿,续道:“古话云:‘士为知己者死!’这些年,蒙商楼主收留,让窦某又苟活了十几年,鄙人是感激不尽,一定会粉身相报的!”
上官雄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赞道:“好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上官某佩服之至!……楚湘盟下众人听着:今日之战,绝不可伤害窦老先生的性命!”
窦行空闻言面色一寒,冷笑道:“上官先生,别假惺惺的了!窦某绝不会领你的情,也绝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
上官雄冷笑着斜睨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
姚远老脸上阵红阵白,心里蛮不是滋味。他见上官雄对窦老贼礼敬有加,却一点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一时心里又有些悲哀,远离江湖近三十载了,原来自己在江湖中的名头,如今竟然早已被淡忘了。他心里暗暗发誓,等会儿一定要跟这上官雄大战一场,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商啸天看着上官雄莫测高深的神情,心下又怀疑起来,觉得他刚才对窦行空的一番言论,应当不仅仅是想要招抚他那么简单,而是别有什么深意……但究竟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要吩咐帮众不可伤了窦行空的性命?……难道是想活捉他,以后再慢慢劝降?拟或是另有其它的用途?
正胡思乱想间,猛然自省:商啸天呀商啸天!大敌当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干嘛?得打起精神来,与敌人奋力周旋才是!
上官雄似乎也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不再理会窦、姚二人,抬首向商啸天正色道:“商楼主,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
商啸天冷冷道:“请讲!”
上官雄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上的商啸天,缓缓道:“如今,你们已经被我们重重包围了。你觉得,双方继续激战下去,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
商啸天冷笑道:“你是威胁商某吗?”
“不,”上官雄摆手,“我只是要商楼主实事求是地告诉我应当会产生的结果。”
商啸天重重地冷哼了一声,面色难看,别过脸去。
上官雄慢悠悠地道:“我来推测一下:继续激战下去,我方还会折损三、四百名兄弟;而你方,则会全军覆没!不知商楼主是否同意我的看法?”
商啸天气愤地道:“上官雄!你别得意!商某何尝会在乎这条性命!但教有一口气在,也要跟你血战到底!”
上官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是不在乎你的性命!可你的兄弟们呢?……你我均是一帮之主,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们为自己而白白送死?”
岳阳楼和楚湘盟帮众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便都疑惑地望向上官雄。
商啸天大喝道:“上官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那象个娘们儿似的唠叨不休了!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爽爽快快地说出来吧!”
上官雄面色如古井之水,遇风不波,缓缓正色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我要跟你一对一的决斗!若是我胜了,你得任凭我发落,你的兄弟们得归降于我;若是我输了,我也任凭你发落,我的兄弟们也归降于你!商楼主,你敢不敢?”





江湖劫 第四十章 生死之战
上官雄此言一出,不只众岳阳楼帮众感到意外,楚湘盟帮众也很意外。
楚湘盟帮众想不明白,自己一方明明已大占上风,不久便会歼灭敌人,拿下岳阳楼,盟主还有什么必要亲身犯险,一对一的挑战商啸天?难道真是存着不忍让众兄弟再流血牺牲之念?
岳阳楼大多数帮众却想:这上官雄好猖狂!他是想当着众人之面击败楼主,从而击溃我们的信心。但楼主的武功,我们都心中有数,乃是武林中顶尖儿的高手!虽然听说你曾是楼主的师兄,但在武功上未必就比楼主强!还说是为了保全大伙儿性命的屁话,呸!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哼,即便是楼主真战败了,我们也绝不会归降于你们这种邪魔外道的!
商啸天却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和上官雄都知道,以两人之间的二十余年恩怨,在有生之年,必会有一场生死决战。其实,他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但却没有想到,二人之间的决斗,却是将在己方如此不利的局面下来进行。而这一战的荣辱,不但关乎着自己的性命,而且还关乎着整个岳阳楼帮众的命运。
他心念电转,要不要马上答应上官雄的挑战。他回思着上官雄当年的武功,感觉他虽一直要比自己要强一些,但也只是稍胜一筹。当然,他还是有信心的,因为这些年来,自己风雨不辍的勤修苦练,相信在武功方面的进步,比起上官雄来,应当不会落下。如此的话,虽不能说能胜过他,但至少他要想击败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之事。想到此,信心便大涨起来。
马名山对于上官雄挑战商啸天,也感到很没有必要,当下轻声劝道:“盟主,如今我们已胜券在握,您何必要孤身犯险?恕我直言,我觉得这样做不智。”
上官雄面色轻松地看了他一眼,又环首逐一看了看白展鸿、奚风烈等人,见他们也大都不解地望着自己,料想也是跟马名山差不多的心思,便微笑道:“你们可是认为,本盟主是在逞匹夫之勇么?”马名山等忙称“不敢”。
“大家不必担心!”上官雄信心满满地道:“二十年前,商啸天的武功就一直比本盟主差!如今,他的武功更是在本盟主之下!”
楚湘盟帮众均知上官雄虽看似和气,但骨子里却固执刚硬,一旦决定之事,天王老子也不能令他改变主意,但也都知道他心性沉稳,决非卤莽之人,既然敢如此挑战,必定已是成竹在胸,所以都不再相劝。
商啸天一方则不同。
谢飞燕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商啸天,见他沉吟着并不立刻答复,应当是正在权衡着局势及对战上官雄的胜算,料想他不会冲动行事,放下心来。
“商楼主!你刚才不是嘲笑上官某不够爽快么?如今,你怎么婆婆妈妈起来?敢是不敢?给个痛快话吧!”上官雄昂首指着商啸天,气焰嚣张地大叫道。
谢飞燕见商啸天闻言双眉一竖,面色激动,知他马上就要答应挑战,忙拉住他的衣袖劝道:“楼主,别理会他的激将法!”
商啸天一把推开她的手,厉声道:“别拉住我!”
这一推力道不小,谢飞燕不会武功,如何抵抗得住?立时被推得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商啸天猛然自省,歉然地看了她一眼。
谢飞燕立刻又上前拉住他的手,连连摇头道:“商大哥,大局为重!要冷静!”其实,在公共场合,谢飞燕一向都称呼他为“楼主”,只是在二人单独相处时,她才偶尔叫商啸天为“商大哥”,但商啸天总是不为所动,不冷不热地对她这样称呼自己不置可否。致使近几年来,她都没再这样称呼他了,如今一急,这个时刻在心里念叨着的称谓便脱口而出。
商啸天这次没再推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但见她神情惶恐,不住摇头,红通通的双眼紧盯着自己,眼神中流露出求恳和不安之色。商啸天心下一软,喟然轻叹。
窦行空和姚远双臂一振,凌空拔起二丈余,双足在飞檐的瓦面上一点,又窜起丈余,双双大鹏般地跃落在商啸天身旁。
“好轻功!”双方的帮众齐都彩声雷动,情不自禁地赞叹,二老闻言,却毫无得意之色。
窦行空一把抓住商啸天的肩膀,急切地劝道:“商楼主,你是我方主帅,切不可以身犯险!若真有个不测,谁来主持大局?这一战,就由我来!”
“不,由老夫来!”姚远推开窦行空,紧紧握住商啸天的手道:“商楼主,窦老弟说得很是,你切不可去应战!只是,我比他的武功高,此战就由我来!”
窦行空不服,怪眼一翻,气愤地盯着姚远叫道:“姚大镖主!你说你武功比我高?说什么笑话?你什么时候击败过我?”
其实,二人均心知肚明,双方的武功实在是在伯仲之间,因为均全力以赴地斗了十余年,谁也不曾真正战胜过对方。
姚远老脸微红,辩解道:“我的意思是说:与敌人性命相搏时,临敌经验才是最重要的。我的临敌经验比你丰富得多,由我来出战,比你的胜算大!”
“气死我了!”窦行空气得脸色发白,“窦某纵横江湖几十年,身经百战,你居然说我临敌经验不够丰富!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们来比过,看究竟谁胜谁负!”
双方的帮众以前均不认识二老,也不了解二人这些年朝夕相处的情形,见他们忽然争吵起来,一言不和,便拉开架势要干起来,有的面面相觑,有的惊鄂地望着他们。
商啸天劝道:“二位老哥,你们都别争了!这一仗,必须由我来!”
二老还欲争辩,商啸天冷笑道:“你们问问上官雄,他肯由你们代商某出战么?”
二老停止了争辩,几乎同时转身向上官雄大喝道:“上官雄!由我来接受你的挑战!你敢么?”
“哈哈哈!就凭你们?”上官雄冷笑着瞥了二老一眼,嘴角一别,满脸不屑之色,再也不看他们一眼,盯着商啸天大声道:“商啸天!活了这么些年,你怎么反倒活回去了?真是令我失望得紧!”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商啸天怒不可遏,乾指道。
“好!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上官雄“啪”“啪”拍了拍手鼓掌,“给你点时间交代后事!我在这里等着你!”说完,自背上拔出长剑,“刷”的一声插在身前的地面上,双手抱胸,斜眼望着苍穹。
商啸天慢慢冷静下来,对于上官雄的嚣张态度,已经不再动怒。他环首看了看神情紧张的众兄弟,又看了看如生离死别般盯着自己的谢飞燕,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紧张!我不会有事的!”
谢飞燕真想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但咬牙忍住了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强笑道:“商大哥,小心点!我们都相信你定能击败上官雄!”
商啸天“恩”了一声,转过身去,拉住窦、姚二人的手,正色道:“两位老哥,这里之事,就拜托二位了!”
姚远心有不甘,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商楼主,大丈夫得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还是由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来抵挡上官雄,你带领着大伙儿突围吧!”
“没机会了!”商啸天摇头,“如今的局势,他们的实力远胜于我们!同他一对一的相搏,还有绝处逢生,保全大伙儿性命的机会;否则,不出半个时辰,我们就会全军覆没的!”
姚、窦二人默然,没再坚持。过了一会儿,窦行空拍了拍商啸天的肩膀,叮嘱道:“放手去搏吧!放心,这里有我们呢!”
商啸天叮嘱道:“若我真有什么不测,千万别再跟他们硬拼了!让大伙了归降吧!”
“这……”二老惊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商啸天向二老拱了拱手,正色道:“请二位老哥务必记住兄弟的话!拜托了!”
※※※
天已大亮,朝阳自远山冉冉升起,撒下万道光芒,浩瀚的洞庭湖湖面上金蛇乱舞。
商啸天身披霞光,如一只金灿灿的展翅大鹏,一跃下了岳阳楼,落在上官雄身前一丈开外。
除上官雄外,楚湘盟其余帮众均未曾近距离地见过商啸天,齐都定睛看去,但见他一袭石青色长袍,身形高壮,面色红润,目泛精光,如猛虎般地傲立在场中。虽知上官雄武功盖世,但见他威风凛凛、气势迫人,不由得都替上官雄捏着一把冷汗。
上官雄却仿佛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商啸天的杀气,转首盯着他的眼睛,淡淡地道:“我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我也是!”商啸天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雄,见他穿着一件半新旧的紫袍,虽头发微白,但目光明亮,额头、眼角却不见皱纹,看起来竟比自己年轻了不少。但他清楚得记得,上官雄比自己要大二岁零七十九天。
“哎!这家伙真会保养呀!”商啸天心里叹息,“想来这些年他应该比我辛苦得多!为何岁月已在我的额头上刻下道道皱纹,但对他却毫无影响?”
商啸天没有再胡思乱想下去,迅速收摄了心神,缓缓拔出长剑,将剑鞘掷在地上,横剑当胸,斜睨着上官雄,喝道:“来吧!”
双方帮众忙都退开,让出好大一片地方来,屏息凝视着场中二人。
其实,大部分的帮众均知道他们乃是一对师兄弟,但从不敢在他们面前提起此事。因为上官雄从不愿在帮众面前承认自己乃是武当弟子,而商啸天也耻于跟帮众说上官雄乃是他的师兄,一提到他,总咬牙切齿地骂他是个欺师灭祖的武林败类。
上官雄迅速地自地上抄起长剑,也不答话,大踏步上前,一式“金针渡劫”,长剑径刺商啸天前胸。商啸天见他貌似轻佻,实则法度严谨,剑法凌厉,面色一凛,回了一招“云横秦岭”。
二人乃是共同习艺多年的同门师兄弟,彼此的武功再熟悉不过了,一上手就连拆了三十余招。上官雄催动纯阳无极功,招式绵密,剑气哧哧,剑尖陡起朵朵绚目的剑花,脚下展开九宫八卦步伐,纵横趋退,快若闪电。商啸天运起武当九阳功,劲透剑身,展开太极剑法,以静制动。
旁观的武功修为不够之人已渐渐看不清二人的身形,只觉得眼花缭乱,惟见一道紫影幻化成一道道时大时小的紫光圈,围着圈内的一个更小的青色光圈,在两个光圈之间的环行地带,风雷隐隐,剑气弥漫。二人均不等招式用老,便已变招。转眼间酣战了五十余招,却始终不闻兵刃相交之声。
青木堂中有数名帮众乃是武当弟子,但资质都不是很高,武功和领导能力也均不如曲风,商啸天惟才是用,所以他们乃是曲风的属下。但他们对武当派的武功却熟悉不过了,平日对商啸天的武功本佩服不已,今日忽见上官雄的本门武功居然如此精绝,竟不在师叔之下,无不又惊又佩。
一名叫做单轻扬的武当弟子是他们中武功最强的,所习得的武当剑法也最多,一边观战,一边心下惊叹:这武当败类当真了得!怪不得师叔一提起他来就紧张得很!呀!这招上清快剑使得真是出神入化!马上连上的这两招两仪剑法更是如浑然天成!……哦!原来醉八仙剑法配合狻冰功身法竟然如此无懈可击,且又威力奇大!……有没有搞错?回龙璧的暗器手法居然可以不露斤斧地化在绕指柔剑法中!……也亏得他的对手是师叔,要是我,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又战了数十合,商啸天终于感觉压力渐减。但他同时心下有些疑惑,按他的判断,上官雄不应当只战百余合后便后力不续了,当下也不及细想,忙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转守为攻。
商啸天一旦展开进攻,上官雄果然显得有些吃力,再也围困不住对手,不时被迫得不住防守。“铿”“铿”声中,双剑终于开始密集地相碰撞。商啸天感觉他的内功并非如自己先前所担心的那样精深,只是与自己在伯仲之间,心下一喜,连连催动功力进攻。
酣战中,商啸天忽然一剑挑飞了上官雄的长剑。正欲乘胜追击,却见上官雄毫无惧色,不退反进,左手以上清擒拿手闪电般地拿住自己持剑的右腕,右臂一振,“忽”的一掌向自己当胸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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