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境之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牛语者
“唿——”说时迟那时快,第三波雪浪气势雄浑转瞬即至。
姬澄澈情知自己的这一记天魔十二变中的“浣纱式”初学乍练,对付前两拨雪浪已是极致,若是逞强硬接最后这一团雪浪,多半要糟。
他一声清啸双臂似杨柳挽月向外轻拂,手中雪丝“呜”的散开铺天盖地涌向雪浪。
“砰!”白茫茫的寒雾炸开,方圆三十丈内雪花飘飘纷纷扬扬,一道道寒风凛冽如刀刮得人脸生疼。
姬澄澈啸声不绝,长吟道:“雪潮浪涌浣纱溪,红日碧血金盏花!”
“铿!”他的指尖遽然亮起一簇簇绚烂的光芒,刹那间便在身前凝铸出三十六柄金剑,剑锋向外剑柄朝里聚拢成团如一朵金花怒绽,正是巫道绝学“怒剑狂花咒”!
“灵武兼修!”
度厄真人大吃一惊,他先入为主只当姬澄澈是武道强者,故而先发制人施动道术希望能兵不血刃将其拿下。
孰料这魔族少年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先用一式他闻所未闻的招法匪夷所思地化解了自己的成名绝学“雪浪三叠”,回过手来竟也放出了一道术法巫咒。
度厄真人无暇细想,急忙使出“垒土术”,手中拂尘光芒暴涨面前顿时扬起一蓬浓烈的金色土气,弹指间凝聚炼铸出一座铜墙铁壁般的土垒,好似太岳压顶轰向怒剑狂花。
“叮叮叮……”金剑劈击在土垒之上光花迸溅,斩开一道道金色剑痕,却始终无法彻底洞穿。
电光石火般的交锋之后,三十六柄金剑尽数爆碎,那座土垒亦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悬在度厄真人的身前摇摇欲坠。
正当云门观的道士暗松口气,想为度厄真人大声喝彩助威的一霎,姬澄澈的身形骤然穿透弥漫的光澜,吐气扬声一拳击出。
撼天式!
“咚!”铁拳轰击在土垒之上,如擂鼓轰鸣震耳欲聋。霸道绝伦的拳锋势如破竹一泻千里,土垒“咔啦啦”爆碎开来掀起一团金色雾光。
姬澄澈击碎土垒气势更盛,撼天神拳继往开来直捣黄龙!
度厄真人勃然色变,未曾想到姬澄澈的罡气浑厚至此!
即使天赋异禀灵武兼修,一般而言总有主从之分。谁晓得姬澄澈非但灵修一途已踏入元境,武道之上竟也成就斐然晋升沧海一粟之境。从某种意义而言,等于是一位灵修元境强者和一位武道元境强者联手攻击,堪称同境无敌。
度厄真人急挥拂尘,光澜闪烁仓促凝起一条白色道袍罩落全身。
“砰!”姬澄澈拳锋咆哮气吞山河,轰击在度厄真人的胸膛上。
亏得度厄真人先一步施展“雪冠霜衣”护持周身,才没有被姬澄澈这一拳直接轰到胸口上。
但那霜衣白袍草草而成,威力尚未尽显便将姬澄澈的撼天神拳一记轰碎,仍是有三成的拳劲结结实实灌进了度厄真人的体内。
偏巧度厄真人是灵修强者,体魄远不如武道高手强健,更不能以罡气护体,这一下拳劲入体直打得他三魂离体七魄飞升,顿时脸上血色消失殆尽,一声大叫向后抛飞出数丈远。
可怜云门观的观主三限道人刚刚拼命接住了师弟,这回又要马不停蹄去救师叔。
当下他奋不顾身一跃而起,在空中抱住度厄真人,不由自主地凌空翻转数周,人如陀螺般落到地上,脚下的青石竟被硬生生钻出一个深过两寸的圆坑,靴底也早已磨破,脚底板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难得的是有道士反应稍慢半拍,兀自在为度厄真人的垒土术喝彩道:“好!”
这一声突兀响起,引得同门怒目相向又羞又臊,果然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道友。
度厄真人怒气攻心“哇”地喷出一大口红黑色的淤血,白袍上血花朵朵凄艳惊心,原本晶莹如玉的脸庞灰白憔悴一下苍老许多,骇然盯着姬澄澈嗓音黯哑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姬澄澈收起拳头,气定神闲道:“我说过,大汉是有王法的。云门观既不知朝廷法度,我代为惩戒,便是王法!”
汪柔在旁见姬澄澈一拳定乾坤,又听他自称王法,禁不住黛眉轻落,嘴角上扬,这家伙真够嚣张霸气的,如此一来,往后自己跟着他,打架是必不可少了。
三限道人脸膛涨红,喝道:“小魔头,今日之事我天道教与你誓不罢休,你等着!”
姬澄澈笑了笑,毫不掩饰讥嘲之意,说道:“正好,我也不想这么快了结。云门观主持道士也该换换了,至于这位燕云郡的教掌真人……”
他的目光转向度厄真人,脸上的讥讽之色愈加明显:“你该养老了。”
圣境之王 65.第65章 将门虎女(上)
第二天云门关满城风雨,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在悄声谈论昨日发生的两桩大事。
相较于前云门都尉敖江海被捕,云门观前发生的事情显然更能引起老百姓们的兴趣,上至官吏士绅下到贩夫走卒人人都在猜测传说姬澄澈的来历,甚至有谣传说他就是轩辕昆仑转世,正要进京挑战道门领袖天淼真人。
一时之间各种流言甚嚣尘上,姬澄澈住过的那家客栈人满为患,谁都想亲眼见一见这位“转世魔君”。
可惜众多有心人都来迟了半步,姬澄澈和汪柔早早便退了客房悄然南下。
两人骑着新买的坐骑,沿着官道信马由缰,也不着急赶路进京。
姬澄澈还想看一看敖江海的事态进展,顺便摸摸此事的底细。
如果这位前云门都尉罪有应得自然无话可说,但倘使事出有因被人陷害冤枉,未免该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们并未刻意跟踪押送敖江海的囚车,城关一开便启程上路。
不料事有凑巧,姬澄澈居然在出关时发现了那位梳着大辫子的敖江海女儿。
敖大小姐并不认得姬澄澈,也未曾听说昨晚发生在云门观的打斗,心事重重地骑在一匹大黑马上冲出云门关南门,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姬澄澈望着敖小姐的背影,微微一笑道:“这丫头有些意思,果真是将门虎女。”
汪柔道:“你觉得她是去天都城救父么?”
姬澄澈一醒,诧异地看了眼汪柔道:“还是你心细,我差点疏忽了。她没带行李,也没有手下跟随,不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汪柔没吭声,等待姬澄澈的决定。
姬澄澈想了想道:“算了,由得她去,我们跟着敖江海就行。”
孰知两人行出二十余里,就看见敖小姐牵着大黑马站在道边,神色微露焦灼,时不时地向西张望,似乎在等人。
姬澄澈感到有点儿奇怪,偕着汪柔经过时便有意无意多看了这一人一马几眼。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身后的官道上马蹄声急促响起,敖小姐竟是从后面赶了上来。不过这回她的身旁多了个虎头虎脑英气勃勃的少年,同样骑着一匹黑马并肩疾驰。
在经过两人身边时,姬澄澈听到敖小姐轻咦了声,大黑马跑出老远还在回头打量自己和汪柔。
姬澄澈若无其事,望向与敖小姐并驾齐驱的那个黑衣少年向汪柔道:“此人应是自军中而来,虽然事先换过了衣衫装束,却掩盖不了骨子里的那股杀气。”
汪柔听了静静地行出一段,忽然道:“说不定人家是敖小姐请来的杀手呢?”
姬澄澈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好像天上的月牙儿,道:“是杀手还是打手,要不要打个赌?”
汪柔毫不迟疑道:“不赌。”
“为什么,你怕输给我?”
“我是你的奴婢,拿什么跟你赌?”
“这样吧,”姬澄澈拍拍头,思量道:“我们就赌谁输了谁负责今晚给马洗澡?”
汪柔目光直视前方不答,那反应分明就是在用沉默表示抗拒。
姬澄澈悻悻然道:“其实和马一起洗澡挺好玩的。”
汪柔淡淡道:“主人,我是你的奴婢。”
姬澄澈恼怒地瞪着她道:“我的记性有那么差吗,需要你接连提醒两遍?”
汪柔倔强地抿着嘴再不说话。
如此二人一路沉默行至中午时分,望见官道旁有一家酒肆,便下马打尖。
姬澄澈走进酒肆不由一愣,只见店里空荡荡并无旁人,敖小姐与那黑衣少年倒是都在,正坐在桌旁和酒肆里的掌柜低声说些什么。
看到有客人进店,那掌柜悬着一只空荡荡的左袖站起身来冲着厨房里叫道:“麻杆儿,招待客人!”
“来啦!”一个又高又瘦的黄脸婆从厨房里快步奔出来,迎上姬澄澈和汪柔道:“公子,小姐,请问想吃点儿什么?”
她一边问话一边殷勤地替姬澄澈和汪柔斟上茶水,又将桌面重新抹了遍。
姬澄澈随意点了几样野味,又要了两碗面条。
汪柔将面纱掀起一角,端起茶碗送到唇边,轻轻地啜了一小口,立时感觉舌尖微微酸麻发涩。
她目光一凝,就见姬澄澈只一口已将一碗热茶喝得点滴不剩,想要提醒业已迟了。
汪柔也不作声,右手端茶左手遮掩作饮茶状,将半碗热茶不着痕迹地倒在左手上。那茶水甫一落在汪柔羊脂玉般的掌心里,无声无息化为一蓬淡淡的寒雾消失在空气里。
瞧见姬澄澈、汪柔喝过了茶,敖小姐突然拔身站起走上前来,浓眉倒竖粗声喝问道:“喂,你们鬼鬼祟祟从云门关一路跟着本小姐,想要干什么?”
姬澄澈愕然抬头道:“我们哪有跟着你,大路半边各走一边,不过是正巧顺路罢了。”
“放屁!”敖小姐“啪”地一拍桌子,“姑奶奶的眼里不揉沙子,想打我的主意,你们先问问自己脖子上长了几颗脑袋!”
姬澄澈哭笑不得,没想到敖江海粗豪,女儿竟也是个活宝,委实有其父必有其女。
只见那酒肆掌柜慢条斯理走到门口,右手关门左袖拂荡,卷起斜靠在墙角的铁栓“咣当”一声扣进门背后的槽口里。
原来是家黑店,而且和敖江海父女大有干系。
敖小姐见姬澄澈不肯承认,勃然大怒道:“你不开口,就当本小姐不晓得么?说,林宗棠派你们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在去天都城的路上害死我父亲?”
姬澄澈茫然道:“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林宗棠,更不晓得你父亲是谁。”
这时厨房门口的帘子一挑,麻杆儿站在门后恶狠狠道:“娇儿,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给他吃点儿苦头就老实了。”
敖娇闻言一醒,张开不亚于男子的大手抓向姬澄澈道:“我叫你不老实!”
姬澄澈伸手格挡,愠怒道:“这位姑娘,你为何不讲道理……咦,我的头好晕!”说着话身体放软脑袋噗通一声撞在桌面上昏迷过去。
敖娇愣了下,问道:“麻婶婶,你给他们下的药重不重?”
麻杆儿扭腰摆臀走到桌边,见汪柔嘤咛一声人事不省,不屑冷笑道:“两个雏儿也敢走江湖,林宗棠瞎了眼么?”
酒肆掌柜守在门后,取出一管旱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道:“莫非当年的事儿犯了?可没道理啊,晓得这桩秘密的除去战死的那几个老兄弟,也就我们几个人知晓,林宗棠如何得知?”
敖娇诧异道:“二叔,我父亲和你们到底做过什么事?”
酒肆掌柜闭口不言闷头抽烟,麻杆儿道:“娇儿,这事儿还不到让你知道的时候。”
厨房里有人瓮声瓮气道:“知道又咋样,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事就算闹到陛下跟前,也没啥大不了!”
说着话,打从里头走出来一个铁塔般的黑大汉,手里操着一根碗口粗的镔铁擀面杖,盯着姬澄澈和汪柔道:“先一棒砸死这两条小狗,咱们再来商量救敖大哥的事儿!”
一直坐在那儿没吱声的黑衣少年这才开口道:“六叔,先问清楚他们的来历。我总觉得这两人不像是林宗棠的爪牙。”
酒肆掌柜问道:“窦虎,你父亲啥时候能到?”
黑衣少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二叔放心,我父亲应付完连贺国和伍奎,最多还有个把时辰肯定能赶到这里。”
酒肆掌柜点点头道:“现在只等仇老三的信儿了。这家伙在太平铺整了上千亩好地,又在玉门关里开了七八间铺子,还娶了三房小老婆,这日子过得滋润快活,只怕……”
“怕啥!”麻杆儿冷笑道:“若没有敖大哥,这混蛋早死了三回不止。若是敢做缩头乌龟,老娘一把火烧了他的庄子,看他快活!”
忽听屋顶上有人叹气道:“四妹,我仇老三没招你没惹你,怎么又要放火烧庄子?”
“哗啦……”后窗轻轻一响朝里打开,一个至少三百斤重的中年胖子如狸猫般轻灵翻滚进来,落地无声不起烟尘。
他油头粉面绫罗绸缎,十足的土财主做派,偏偏一身轻功卓绝无双,即使多年养尊处优的太平享乐也未曾退化分毫。
敖娇一喜道:“三叔,你可有探听到我父亲最新的消息?”
富家翁挪动他肥硕的身躯来到姬澄澈和汪柔的桌边,抓起茶壶咕嘟咕嘟灌了两口,哈哈笑道:“还是娇儿知道三叔。我昨晚刚好住在城里的亲戚家,得着消息后立刻去驿站跑了趟,想见敖大哥一面。”
“狗屁亲戚,不就是你那老相好桃花么?”麻杆儿啐了口,问道:“你见到敖大哥了?”
富家翁微露尴尬道:“那个杀千刀的连贺国整夜都蹲在敖大哥身边,我……嗯,四妹呀——”
“什么?”
“没什么,就是……”富家翁揉着自己的两边太阳穴,晃晃悠悠道:“你下次往茶里搁作料的时候,记得吱应三哥一声儿啊——”
“噗通!”三百多斤的身躯倒金山推玉柱直往敖娇怀里砸。
麻杆儿眼疾手快接住仇三,骂道:“王八蛋,连自家侄女儿的豆腐也要吃!”
这时候黑塔大汉已将姬澄澈和汪柔捆绑起来,正拿着姬澄澈的刀匣来回捣鼓,却怎么也打不开。
麻杆儿叫道:“掌柜的,你不是最爱捣腾机关什么的么,来瞅瞅这匣子里到底装着什么玩意儿?”
酒肆掌柜接过刀匣,孰料手没拿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顿时砸开一个大坑。
黑塔大汉慢慢弯腰抱起刀匣,说道:“二哥,这玩意儿沉得很,小心别砸到脚。”
麻杆儿骂道:“你早不说!”
敖娇急道:“别管这匣子,先弄醒他们问个明白!”
冷不防就见姬澄澈抬起头来,眨着眼睛笑道:“免了,我不喜欢被人浇一头凉水,所以还是自己醒过来的好。你们想问什么?”
话音落下,屋里所有的眼睛齐齐瞪着姬澄澈,就似活见鬼一样。
圣境之王 66.第66章 将门虎女(下)
半晌过后,酒肆掌柜出声问道:“你确定分量下足了?”
“屁话!”麻杆儿一指土财主怒道:“不然能撂倒仇老三?”
黑塔大汉道:“没事儿,我绑得可紧呐。”
酒肆掌柜哼了声突然一拳打向姬澄澈的面门。
“唰!”姬澄澈身上的绳索像灵蛇般往下滑落,右手一抬稳稳抓住酒肆掌柜的拳头,淡淡道:“你不想这只手也变残废吧?”
酒肆掌柜满脸涨红使劲挣脱,谁知拳头被抓在姬澄澈的掌心里纹丝不动。
“放开掌柜的!”麻杆儿抬手抽出一柄藏在腰带里的软刀,薄如蝉翼弯似柳叶,寒光烁烁猛刺姬澄澈的心口。
姬澄澈端坐不动,飞起一脚如抡圆的铁鞭砰然有声抽击在刺来的柳叶软刀上。
麻杆儿失声惊呼,柳叶软刀脱手飞出“咄”地钉入上方的横梁里一尺多深直没入柄。她脸色煞白踉踉跄跄往后退开,整条右臂软绵绵垂落下来疼得额头冷汗涔涔。
黑塔大汉见同伴失手暴吼如雷抡起擀面杖猛砸下来,力大势沉直有万夫不当之勇。
“啪!”姬澄澈右手抓住酒肆掌柜的拳头不放,左手快逾闪电扣住擀面杖笑道:“大个儿,你饭没吃饱,就这点劲儿么?”
黑塔大汉自诩神力勇冠三军,当下怒不可遏“嗷嗷”呼吼,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擀面杖拼命往下压。
姬澄澈神情自若,饶有兴趣道:“来,咱们比比到底谁的力气大。”
“撒手!”黑塔大汉黑脸充血怒目圆睁,肌肉如山峦般鼓胀隆起,竟将身上的衣衫“砰”的撑爆,奈何擀面杖就是不动。
他哪里知道,姬澄澈体内的圣龙之心非但百毒不侵万蛊不腐,且身具如龙神力拔山超海不在话下。
见黑塔大汉使足了吃奶的力道兀自不肯放弃,姬澄澈哈哈一笑道:“撒手就撒手!”
他握棍的手一推一送,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正是天魔十二变中的一式“浣纱”。想那度厄真人的雪浪三叠都被消弭无形,这黑塔大汉的一身蛮力更加不堪。
就听“呜”的风动如雷,黑塔大汉连人带滚刹势不住,“哗啦啦”桌塌椅翻一头将酒肆的土墙撞出个大窟窿。
黑塔大汉混若无事,晃晃脑袋转身大怒道:“臭小子,你耍诈!”
敖娇和那黑衣少年窦虎见势不妙,齐声呼喝拔刀劈向姬澄澈。
姬澄澈放开酒肆掌柜的拳头身形遽然弹起,从刀锋之间匪夷所思地抹过,来到黑塔大汉面前。
黑塔大汉吃了惊问道:“你想干嘛?”
姬澄澈见这黑塔大汉憨厚可爱不由童心大起,笑着道:“把你的擀面杖借我用用。”
“不给!”黑塔大汉吃了姬澄澈老大的一个亏正自愤懑不已,听他居然还要跟自己借擀面杖用哪肯答应?
可惜姬澄澈出手的速度比他说话还快三分,未等黑塔大汉话音落下,手里紧紧握住的擀面杖蓦地不翼而飞!
姬澄澈劈手夺过擀面杖掂量了下道:“好家伙,这有一百多斤吧?”
“臭小子,将荡魔棍还我!”黑塔大汉对这条擀面杖视若性命,晚上睡觉时候都需搂在怀里一刻不肯松手,不由又惊又怒扑向姬澄澈。
姬澄澈闪身让过,双手握棍“当当”架开敖娇和窦虎的刀劈,皱皱眉道:“这擀面杖稍嫌短了点儿,我帮你拉拉长。”
他流转圣龙之血体内罡气鼓荡,双手运功缓缓拉拽擀面杖。
只见碗口粗的擀面杖一点一点在姬澄澈的手中拉长延伸,不一刻便长出了三寸多!
酒肆里所有的人俱都目瞪口呆,那黑塔大汉更是嘴巴张得足够塞下一筐鸡蛋。
姬澄澈面不红气不喘,将荡魔棍掷还给黑塔大汉道:“如何?”
黑塔大汉傻呆呆地接住荡魔棍,就见棍身浑圆匀称光亮如新没有半点瑕疵,就像回炉重铸过一般。
他心服口服道:“你的力气比我大,我麻汉光不是你的对手!”
酒肆掌柜和麻杆儿均都倒吸一口冷气,心下骇然不能自已。
两人都是武道强者,自然懂得姬澄澈露的这手到底有多厉害。要说将荡魔棍拉长三寸,夫妻二人联手倾尽全力或许可以勉强办到,但要像姬澄澈这般令棍身完好如初,那是万万不能。
何况瞧这魔族少年轻松写意的样子,分明游刃有余,这架还怎么打?
唯独敖娇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劈向姬澄澈道:“奸贼,我与你拼了!”
就在这当口,从被黑塔大汉撞破的土墙窟窿外蓦然掠入一道身影,手持一双判官笔疾点姬澄澈背后诸处大穴道:“风门、中枢、气海、关元、阳关……”
姬澄澈顿感后背骤然生出点点刺痛,自己的一十八处经穴竟在笔锋笼罩之下。
他一边默运神功护体,一边轻出左掌拍在敖娇劈来的刀上。
敖娇直感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冰寒掌力迫入体内,登时右臂就像被冰冻了一样失去知觉,手中的“脂虎宝刀”嗡嗡颤响震飞而出。
“啵、啵、啵……”几乎不分先后,姬澄澈后背上的十八处经穴被判官笔雨打芭蕉般一路点过。
来人见偷袭得手,长舒一口浊气笑道:“倒也!”
哪知姬澄澈轻舒猿臂摄过脂虎宝刀,嘿然道:“未必!”
来人大吃一惊,眼前一花姬澄澈竟凭空消失。
他正自惊疑不定之际,就听姬澄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道:“风门、中枢、气海、关元、阳关……”竟是依样画葫芦,施动脂虎宝刀直袭其十八处经穴。
来人不及回身抵挡,一声大叫纵身飘舞,试图躲开姬澄澈的刀锋点戳。
奈何姬澄澈如影随形,口中继续飞快念道:“神堂、膏肓、三焦、会阳……”
来人但感背后十八处经穴微微一麻,尽数被刀锋点中,不由吓得失声叫道:“吾命休矣!”
不料待等双脚落地,背后的经穴即未被废也未被封,整个人竟是安然无恙。
那人呆了呆,望向姬澄澈道:“你也学过胡笳十八拍?不对,你用的是单刀,比我强出太多。惭愧啊惭愧,想我窦豹在这对点睛神笔上浸润三十余年,到头来却还不如一个魔族小娃娃,真正教人汗颜!”
刚巧仇老三醒了过来,茫然抬头问道:“五哥,你也想抽旱烟?”
麻杆儿气得将他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神色凛然盯视姬澄澈道:“我们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敖娇叫道:“麻婶婶,这事跟你们没关系,要杀就让他杀我好了!”
她昂然走到姬澄澈的面前,仰起脸道:“来吧,本小姐要是眨一下眼就不姓敖!”
窦虎冲上前来,叫道:“阿娇,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咱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姬澄澈看着他们不禁笑了起来,倒转脂虎宝刀“铿”的插入敖娇的刀鞘内,问道:“我可以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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