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无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来人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扭七扭八的睡相一眼,然后衣袂一振,转身离去。
第二天,卢萦并没有等到刘疆的惩罚。每次看他,他都在伏案疾书,或处理飞鸽传书。
于是,在短暂的紧张过后,卢萦又开始生龙活虎了。
下午时。她倚在船头,一边看着船只高速行进时,激起的白色浪流,一边寻思着什么。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听到这脚步声,卢萦头也不回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郭允。主公这次是不是气得很厉害?”
身后,郭允的声音传来,“如果惹他震怒的不是你,此番已是血流成河了!”
卢萦脸色一白。她慢慢直起身,转过头来。
转头看着郭允,卢萦眼巴巴地问道:“主公他,他会如何发作我?”这样吊着。实在是折磨她幼小的心灵啊。她还不满十八呢,她还是个小小少女呢。
郭允摇了摇头。道:“以前不曾遇到过这种事,我也不知。”他瞅着掩不住不安的卢萦,好心好意地建议道:“其实有一个法儿,可以免去主公责罚。”
“什么法儿?”
“如果你现在就有了身孕,他肯定不会责罚你。”
卢萦翻了个白眼。
让卢萦和郭允都没有料到的是,这一路上,刘疆再也没有召见过卢萦。
他每天面无表情地忙碌着,要么处理公事,要么看书写字,那模样,竟是把卢萦视如无物。
……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一时之间,不说是卢萦,连郭允也老实了。他避卢萦避得远远的,就怕与她走得近了,沾了她的霉气,被什么人迁怒。
在这种让人窒息的平静中,客船驶过了开封,朝着长安进发。这其中,卢萦的天癸按期而至。
又过了几日,望着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长安城,卢萦的眼皮跳了又跳。
咬了咬牙后,她凑近郭允,小小声地问道:“你说我现在抱着主公的大腿痛哭流涕,发誓悔改,有没有用?”
避她不过的郭允闻言侧眸斜睨她,问,“你能悔改吗?”
只是几个字便把卢萦给挤兑住了。
见她不敢应声,郭允哼哼着说道:“看,连你自己也不信你能悔改,主公又怎么会信?”
船只靠上了码头。
卢萦与刘疆同坐一辆马车。坐在角落后,卢萦看向闭目养神,一直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喜怒的刘疆,咽了咽口水,终是小小声地问道:“阿疆,怎么又来长安了?”
这一次她的话,让刘疆睁开了眼。
他静静地看了卢萦一眼,没有回答。
第二天傍晚,一行人进入了长安城。
一入长安城,他们也没有前往刘疆在长安的庄子,而是住进了客栈中。
傍晚时,两个中年人进了卢萦的房间,在他们的巧手施为下,卢萦面目大改,然后,换上一袭青衫,变得如一个最普通的清秀儒生的卢萦一走出来,便看到了同样面目全非的刘疆和郭允等人。
与她一样,他们也是身着最普通质料的青衫。见卢萦过来,刘疆瞟了她一眼后,弯腰进了马车中。
这一次,刘疆没有与她同车。傍晚的长安城,是热闹而美丽的,不过他们的马车,却走是安静无声。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人来到一个漂亮的庄子前。刘疆走下马车,他瞟了一眼卢萦,见她乖乖地跑上前牵着自己的手后,他沉声命令道:“郭允,你带上五人跟上,剩下的人回去客栈。”
众人一怔间,郭允抗议道:“主公,人手太少,万一遇到刺客?”
刘疆手一挥,制止了郭允的话头后,他淡淡地命令道:“按我的安排行事。”
“是。”(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二百四十四章 地下暗标与刘疆之问
众人继续前行,这时,天空渐渐的黑暗下来。在夜色笼罩在天地间,四周越来越安静时,刘疆磁沉的声音传来,“到了。”
到了?
卢萦立马坐直了身子。
刘疆等人走下马车,卢萦下车时,一眼看到黑森的前方处,不由转头看向刘疆。
这时,刘疆走向她,他牵着她的手,道:“走吧。”
命令一下,两个护卫在前面开路,卢萦握着刘疆的手,低着头盯着地面高一脚浅一脚地行进着。
前方似是一个幽深的巷子,这巷子便是在白日里,也是黑暗一片,何况这是夜间?这巷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路上都没有点上灯火,弄得每走一步,卢萦都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的回音。
从脚下的触感来说,这地面似乎是玉石铺就。
一直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一阵后,卢萦被牵着拐了个半弧形的弯,这样的弯,一个套一个,似是无穷无尽,开始卢萦还数一数,到得后来,她也没精神数了。也不知转了多少圈后,突然的,前方灯火通明,出现了一道明亮的通道。只见四个暗红的灯笼垂挂在一个通道的两侧。高高的,穹形的通道顶,全部由黑色微沉的玉石铺成的地面,不再黑暗的前方,令得卢萦精神一振。
两侧山壁上,雕刻着无数的图画,卢萦先是瞟了两眼,可看到那画像上的线条练,却惟妙惟肖的人物画像后,却忍不住留了神。
如此走了百多步后,山壁的画像,换成了彩绘。看着一个个鲜明俊秀或神采飞扬的人物,卢萦在不经意间。对上一个俊美挺拔,身姿飘逸,面目似乎与她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壁画人像时,忍不住凑近刘疆,小声问道:“阿疆,这些画的什么人啊?”
刘疆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此通道存于世已有千余载,这些画像,便是这千余载里。此处交易过的人物。”他顺着卢萦的眼睛看向那些彩绘人像,道:“这些人是近三十年被交易的。”
交易过的人物?什么意思?
她刚刚想到这里,前方两个护卫上前,合力推开了一扇石门。
这石门下有机关,却还得用两人之力才能推开。刚一推开。便是一阵沸腾的喧哗笑语声扑面而来,与这些声音同样传来的,还有变得宛如白昼的巨大殿堂。
明明这一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这石门一开,迎来的却是一个繁华热闹的世界,仿佛那石门里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卢萦几人刚刚走了进去。便有几个戴着面具的少女娉婷而来,她们朝着几人行了礼后,接过一个护卫递上去的玉牌看了一眼,马上的。她们的态度变得恭敬起来。各自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面具递来,刘疆等人接过面具戴上,轮到卢萦时,却没有面具了。
卢萦眉头一蹙。她见那几个婢女连瞟也不向她瞟一眼,而郭允等人更不曾正眼向她看来。仿佛她没有面具一事很正常后。卢萦只得按了按纱帽,在心中暗暗嘀咕两声后,跟在刘疆的身侧,继续前行。
走了百多步,在拐过一个弯后,前方出现了一道道直垂于地的黑色缎布,那锻布从穹形的殿顶一直垂下来,直垂到地面,把前方完全挡住,只有那隐约的喧哗声从前方传来。
便这样,每隔个五十步便是一面从殿顶直垂到地面上的缎布。在拂开第五层黑缎后,卢萦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广场。
广场中装饰极其华丽富贵,无数衣着精美戴有面具的男男女女穿行其间。卢萦抬头看着穹形的广场顶,只见那顶壁上雕刻着无数的人物肖像,那画中人一个个置身云彩中,仿佛是传说中的神女仙童图。
广场中行人无数,有很多人都在说话,可每个人声音都压得极低,而且吐出的声音在这空间中有点浑,显得无比的热闹。卢萦四下看了一眼后,想要向刘疆询问什么,见他表情冰冷,便又忍住了。
刘疆牵着她的手,径直沿着一个玉做的楼梯下了一层。
下面,只有一条通道。看到他们走近,一个戴着面具的中年人迎了上前,他接过一个护卫递上来的玉牌看了一眼的,微微弯腰,朝着刘疆行了一礼,然后转向卢萦,朝她盯了一眼后,他递给刘疆等人几块竹牌,同样的,这竹牌也没有卢萦的份。
卢萦等人继续前行。
刘疆推开一扇门,瞬时,一个幽沉中带着晕红的光芒的大殿出现在眼前。那大殿四周高中间低,从上到下摆满了塌几,除了一二个塌几,其余的都坐满戴面具的人。领着卢萦等人,刘疆在一处靠在中间,十分前面的位置上坐下。
他刚刚坐下不久,一阵编钟声敲响。不一会,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人走上了中间的圆台。
站在那圆台上,那白衣人用玉锤重重敲了一下前面的一种乐器,令得它发出一阵清脆的长鸣,令得众人齐刷刷向他看去后,那白衣人清亮地说道:“恭迎诸位来到地下暗标殿!”
地下暗标殿?
地下暗标?
卢萦一凛,不由想道:不对,这个我听说过!是了,是那个黑龙水匪的人对我提过这事,好象还有一次,也是什么人提到了地下暗标……
在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一侧的刘疆时,那白衣人继续清亮地说道:“地下暗标殿,延今已有千载。凡入此间者,无一不是人间至上权贵客……在此间,凡有所求,皆能得应,成与不成,各凭天命!”
白衣人缓慢优雅地说到这里后,朝着众人略略低头,“鄙人姓姬,是今番主标者。”
他说到这里,略顿了顿后,这才继续说道:“姬某先读第一标……江西某客。出价一万五千两金,谋豫州刺史一职!可有应标者?”
豫州刺史?
这个天下才分为十三州,这豫州一地的刺史,可是这天下间十三个封疆大吏之一,用一万五千两黄金便能买到?
卢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腾地转头看向刘疆。
她看到的,是戴着面具的,眼神沉黑的刘疆,他眸色深沉。面目不可见,哪里能让她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白衣人读标之后,殿中响起了一阵嗡嗡声,只见众人交头接耳一阵,却迟迟无人站出来应答。
又过了一会。那白衣人拿着捶子敲了那一样乐器,在清脆的长鸣声中,殿中安静下来。安静中,白衣人转向殿中一角,清声说道:“我地下暗标殿,能为君子提供豫州三县之县长职,作价六千两金。君子可有意愿?”
安静中,殿角处传来一个低浑听不清口音的声音,“不用。”
“好,第一标此次作废!”
那白衣人再次敲响了那乐器后。向后退出一步,命令道:“带上来!”
声音一个,两个戴着面具身材曼妙的美婢推着一个美丽的妇人走了上来。
这个妇人戴着薄薄的面纱,五官在面纱下若隐若现。她身上的衣着十分薄透,可以让人一眼便看清她的每一处私私。
白衣人再次敲响了那乐器后。清声说道:“此女年龄二十有六,是前汉平帝之幼妹,昔日的长安第一美人刘怡。刘怡生育过两女,经过三个丈夫的手,有商才,善经营。地下暗标殿已测过其身,其阴依然紧窒,堪为上品。现作价一千两金,谁愿购之?”
听到这里,卢萦脸色微变,不由想道:这个女子竟然是前朝的公主?身为公主,竟被人擒了来当众售卖?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奇耻大辱?
可能是察觉到她的想法,坐在她另外一侧的郭允向她侧了侧,压低声音说道:“在地下暗标殿中,所有的美人权贵都是物品,都可作价买卖。”
卢萦听到这里,不由抿着唇问道:“他们如此嚣张,便无人能制么?”
郭允知道她是在同情那个皇后和公主,当下他低低说道:“他们十分警惕,主持者又深藏不露。而且他们每次大批量购置皇家子弟,俊彦名流时,都喜在乱世。等再过个几年,天下大治,他们就会收敛隐藏起来,此间也会关闭,他们的人会打散到天下各地渗透至各行各业。因其中不乏人才,所以千来年里,他们的人在各行各业都占据过重要地位。”
说到这里,他颇有深意地盯了一眼卢萦,放轻声音又说道:“每个时代都有藏污纳垢,黑暗肮脏的地方。所谓有所需才有所求,有些人钱财有了,权势有了,为所欲为惯了,便喜欢玩人,特别是喜欢玩那种身份高贵,昔日他们只能仰望的人,因此,地下暗标殿才能存在千年而不倒。”顿一顿,他又说道:“那条过道上绘出的人物,都是地下暗标殿的标。”
他说话时,卢萦的脸色一直很不好看。她知道这世上有很多黑暗,她也听过地下暗标的名声,可她真没有想到,这黑暗,竟是黑到了这个程度,这些人,竟是嚣张到了如此地步!
两人窃窃私语时,只听那白衣人的声音一落,右侧靠里的一个塌几处,传来一个浑浊的声音,“某!”
“有人应标,可还有人愿意应标?按照惯例,有两人之上争标一物,就得开始竞价!可再有应标者?”
在一阵安静后,那白衣人连问三声,然后他敲响那乐器,道:“丙午位中标!”
声音一落,几个婢女把那美人带了下去。
那白衣人等她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再次唤道:“带上来!”
声音一落,一个妇人被推了上来。
这个妇人依然美貌,可她的脸虽然蒙着纱,让人看不清切,不过从她颈间外露的肌肤来看,这妇人年纪已经不小了。奇怪,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也会出现在这里?
在卢萦嘀咕间,那白衣人清声说道:“王氏,前汉平帝的皇后,王莽之女,世人都以为她已葬身火海……因有人早就出了价。在王氏自杀之前,他们把她偷了出来。我们地下暗标殿有人出价之物,怎会容她想死则死?”以一种冷漠的语气说到这里,那白衣人说道:“因王氏年岁已高,现折价出标,只需一千两黄金便可把昔日名动天下的黄皇室主,一代皇后纳入帐中,任君子随意玩弄……诸君,可有愿意品尝这位史书记戴“婉瘗有节操”的昔日皇后?”
他的声音一落。右侧一个角落处有人应了声。当下,那白衣人按惯例敲响乐器,又问过几轮,见无人应声后,便宣布那人中标。
王皇后被推下后。那白衣人走上前来,说道:“每期标三人……最后一人,是前一期有人出价,我地下暗标殿连派五轮人马,都无法接近的洛阳四大美男之一,身世最为神秘的华美少年卢文!”
卢文两字一出,穹形的大殿似乎也有了回音。在一阵阵嗡嗡的回响中。卢萦先是一呆,转眼,一阵难以形容的寒冷袭上她的身,令得她浑身僵硬冰寒。如浸在百年冰窖中。
在卢萦耳中嗡嗡作响,整颗心都慌成一团时,那白衣人敲响乐器,继续清声说道:“上一期。有人出价一万两黄金求购卢文。卢文此人,长相俊美绝伦。有着当世无双的容貌,今次他更是连向刘秀上了二封奏折,成为殿前新贵……因他身份发生了变化,按照惯例,其标价将在原来的一万两黄金之上再加一千两。”
他说到这里,声音微提,说道:“这卢文在数月前一场赌约里,一次赢得七千余两黄金,再加上他固有的产业,光是他本人拥有的,便不少于万两黄金。”
他解说到这里,声音一提,清声叫道:“因此,我地下暗标殿愿意以一万一千两黄金的价格购买卢文,在场的诸位君子,有哪一位愿意出手擒得?”
四下嗡嗡一阵后,在卢萦绷直着,双唇紧紧抿成一线时,只见左右两侧,各有一人发出了声音。
当下,那白衣人满意地说道:“好,甲子,丁申两位愿意应标。”
在两个戴着面具的少年走向那两人,各从他们手中拿到一样什么信物后。那白衣人又敲响了乐器,说道:“每期标三人,如今三人已了……刚才看了一下,诸位带来的货物足有三四十,不知哪位愿意先亮出货物?”
货物?
来这里的全部是两手空空,哪有什么货物?
正当卢萦如此想来时,只见几个塌几上,同时被推出了一个人。看着那些人,卢萦猛然一惊!
这些被推出的人,全部都是没有戴面具,而是与她一样只戴着纱帽的!
猛然地,卢萦转过头看向刘疆。
这时刻,那些人已被推到了平台上。听着他们的主人言辞滔滔地介绍自己带来的“货物”的优缺点,还有报价时,卢萦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她只是转过头,只是睁大眼,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刘疆,脸色铁青,双唇颤抖!
就在卢萦浑身冰凉时,刘疆转过头来。
他盯着她,对上她的眼神时,他突然轻叹一声。
慢条斯理的,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面具,凑到卢萦面前,他扳过她的脸背向光,悄悄地把面具从她的纱帽底下穿进,然后他亲手把它戴在卢萦的脸上。他盯着卢萦兀自在颤抖的唇,突然低头,在其上轻轻印上一吻。
吻过之后,他轻抚着她的唇,低低说道:“生气了?害怕了?愤怒了?”
卢萦的唇只是颤抖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疆低沉地说到这里,声音淡淡地又说道:“阿萦,你自答应愿意成为我的妇人后,面对我时,总是百般狡赖,你对我时,可真有爱意?狡猾心狠的妇人,你所谓的情意,其中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敷衍搪塞欺骗?”听到这里,卢萦一惊,她呆呆地看着刘疆,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这个骄傲强横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竟也会不自信?他竟然认为她对他的情,是她编造出来唬弄他的说辞?
刘疆说到这里,声音冰寒彻骨,他盯着她的眼,似笑非笑地扬着唇,可那笑容,却比他黑着脸还要让卢萦发冷。在卢萦屏着呼吸时,她听到他继续说道:“阿萦,你说你欢喜我,为我落泪,可我所见到的,却是一心一意谋划着去路,为了离我而去百般筹谋的卢萦!你把五千两黄金交给你那汉阳来的同乡罗子……”在卢萦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地背心一寒时,刘疆的声音继续平稳地传来,“你背着孤,谋划退路,置办田庄时,卢氏阿萦,你可有想过,孤也会生气,也会害怕,也会愤怒?”
他定定地盯着她,突然悲凉的一笑,声音嘶哑地说道:“阿萦……举世之间,孤无人敢信,可孤信你!孤无人想近,可唯独近你!孤从不留意妇人,可孤无时无刻不记挂于你……卢氏,你伤孤避孤,你与孤缠绵欢爱却时刻想着离孤而去时,可有寻思过,孤也是一凡人,也会生气,会害怕,会愤怒?会痛苦?”(未完待续)
凤月无边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刘疆,请允许我骄傲
这时,昏暗的殿中,有人络续退场,刘疆坐直身子,面无表情地命令道:“走吧。”
“是。”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
来时这里显得幽深诡秘,去时走的却是另一条道,当卢萦站在外面的街道中时,才发现满天繁星,远处的高门大阀中,森森院落里,不时传来笑声阵阵。
众人上了马车,马蹄行走在青石板上,发出静谧的哒哒声。
一路上,一直没有人说话,直到走了近一个时辰,卢萦发现自己和刘疆站在一个山峰上时,才惊醒地想道:今晚怎地如此安静?
山峰上,刘疆走出两步,他负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起伏的华屋房啥,山峦树林。夜风中,一切显得那么的安静,只有身后不远处幽深的树林中,不时传来一阵阵古怪的乌啼兽鸣。
他一直不说话,众人也不敢说话,于无声的安静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插在树丛中的火把光下,急步走来二十几个黑衣人。
那二十几个黑衣人行走时落地无声,直到了近前,卢萦才发现他们地到来。
他们走到刘疆身后,齐刷刷跪拜在地,沉声说道:“臣见过主公!”
“平身吧。”
“谢主公。”
黑衣人站起身后,一个个躬身而立,低着头不敢看向并肩而立的刘疆和卢萦两人。
刘疆低下头瞟了他们一眼,淡淡问道:“一切都布置好了?”
“是!”
夜色中,刘疆双眸如电,他冷漠地说道:“地下暗标殿散于民间的暗帝玉牌,共一百七十二枚,可有查清今晚亮出的玉牌共有多少?”
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低头禀道:“直到一刻钟前,出现在暗帝玉牌共有一百二十有四!”
刘疆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是近十期中最多的一次。”
说到这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下来。负着手盯着远方沉黑的山峰,他好一会才声音冰寒地说道:“发出号令,行动吧!”
这几个字一落,众黑衣人连同郭允在内,齐刷刷地站起身来。他们整齐地应道:“是!”
刘疆冰寒的命令声继续传来,“绝杀吧。”
绝杀这两字一出,众黑衣人似是给惊住了,一阵无声的沉寂中,一个身量魁伟的黑衣人上前一步。他来到刘疆面前,低声说道:“主公,地下暗标殿屹立千年而不倒,无论官场权贵,遗老百姓,还是市井匪徒,都有他们的人……他们的势力如此根深叶茂。若能收服,于主公大有好处。”顿了顿,他又说道:“臣查前朝诸事,发现历代皇室。都有收服之举,而臣经过查探亦知,每到天下大治,地下暗标殿亦乐于投靠君王。虽有保存实力之嫌,然而。他们在这千余年间,实是积累了无以计数的财富,能收于麾下,将为主公添得一臂!”
刘疆转过头,他目光如电,冷冷的从众黑衣人脸上扫过。
片刻后,他冷笑道:“不亲至此地,孤竟不知他们嚣张至此!皇室子弟,皇室家眷,就算是落了势,就算是只求一死,也轮不到这种腌脏之人作践!正因为历朝历代只想收其为自己所用,所以才容得这些人立千年而不倒!”他冰寒地说道:“孤的治下,不需要这种腌脏之臣!传孤号令,务必把地下暗标殿围个水泄不通,我要让那里的人,无论男女,不管主客,一律杀绝,通通鸡犬不留!若有走漏,你们自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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