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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猎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洛水
“你会和兽群血拼的,对不对?”雀斑盯着高登,忽然大笑起来,面颊的肌肉一个劲抽搐,显得笑颜可怖。“为了修炼技巧,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希望,你也愿意相信!对吗?你就是这样的狗屎,我知道!”
说的一点没错。高登对雀斑淡淡一笑,把手移开木盒,回头面对洞口,握紧冰菊匕。
袋狮的尸体开始向洞穴外拽动,腹下血肉稀烂,白森森的肋骨擦过岩壁,发出刺耳的声响。
希望真是一件残酷的东西,让人备受折磨,还无怨无悔。高登凝视着洞口一点点透进来的光,匕首斜斜上挑。小时候,父亲每每带来奇药异果,总告诉他只要吃了腿就能站起来。于是他满怀希望,彻夜未眠,连大、小解也死死憋住,生怕拉出来会降低药效。
结果每一次都希望成空,可他还是希望有下一次。只要有一丁点站起来的希望,他就愿意,也只能相信。
不然如何活下去呢?
袋狮滑出洞穴,翻滚着落下悬崖,后半截身躯只剩遍布齿痕的白骨。
不是所有凶兽都能爬上陡崖峭壁,乱石滩上,兽群把悬崖围得水泄不通,纷纷仰头咆哮,意态狰狞。袋狮的尸骨一落下去,立刻被扯咬得粉碎。
洞穴畅通,两根又长又粗的獠牙迫不及待地顶进来,凶兽赤红的脑袋出现在洞口。这是一头剑齿火豹,四肢矫健,彪悍灵活。洞壁边沿,还有几只形状各异的利爪扒拉着,竭力想要挤入。
洞穴外的崖壁上,同样爬满凶兽,相互争抢撕扯,色彩斑斓的兽毛像棉絮一样飞舞半空。
高登弓步俯身,注视着不断接近的剑齿火豹。
他知道雀斑同样在背后焦虑注视,心底抱着一丁点的希望。雀斑总觉得只要再杀几头凶兽,再拼命撑一会,就能留住宝石花。
高登身形晃动,避开刺来的獠牙,冰菊匕刺入剑齿火豹柔软的咽喉,紧接着抽匕后退,鲜血在眼前溅开。
剑齿火豹负痛狂吼,嘴里喷出一道烈焰,身躯还想往前再扑,却没了力气,只能颓然伏倒,一下一下地抽搐着。它立刻被几只利爪拖出去,一头阴影山猫无声扑入洞穴,冲向高登,雪亮的利爪从肉垫里绽出。
第一个小时。高登猱身而上,匕首撩起颤动的弧度,穿过幽灵般的爪影,开始突破极点的血战。
兽吼连连,血水飞洒,凶兽一头接一头冲进来,又陆续倒在血泊中,堵住洞口的尸体被其它凶兽拉拽出去。





刺客猎人 第八章血战(中)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浓如实质,引得凶兽愈发戾性大发,狂攻不休。
“杀得马马虎虎!”
“这招太难看,就像小狗翘起腿来撒尿!”
“你还在吃奶吗?爆发你的源力,干脆一点!”
一开始,雀斑只在后面沉默观战。没过多久,他便胡言乱语,指手画脚地评点高登的武技。他全身都被虚汗湿透,眼神时而恍惚,时而焦躁不安,眼角、鼻翼和嘴唇频频抽动。
高登步履轻盈,在方寸之间进退转折,快似鬼魅。冰菊匕的每一击千变万化,游窜如丝,撕开凶兽皮毛,插入要害部位,饱饮腾腾热血。为了节省源力,高登与凶兽一触即分,一沾即走,尽量减少纠缠,一击致命。
这不仅依赖武技,还必须具备精准的眼力和判断力。在短短一瞬间,他要把握凶兽的来势和走向,选择最合理的攻击方式。
崖洞窄小,体型庞大的凶兽反而容易对付,它们紧贴四壁,挤得周围不留空隙,四肢难以活动开,只能一个劲地张嘴龇牙。对付它们,只需爆发风孔,以最快的速度直刺咽喉。麻烦的是一些敏捷型的凶兽,不但能在垂直的洞壁上来回窜跃,还会喷火、吐沙等天赋,往往需要缠斗片刻,才能将其格杀。而一旦时间延长,其余凶兽就会趁机扑入洞穴。
“杀,杀,杀!”雀斑嚎叫道,“杀光它们,一个不留!”
高登正与一头四耳黑猿厮杀。四耳黑猿魁梧凶悍,纵跳如飞,尾巴在半空来回甩动,巧妙改变平衡,看似扑向高登左侧,又转到右侧。高登的匕首刺中黑猿两次,都被它及时跳开,逃过要害,只在肩头留下浅浅的血痕。
冷不防,一条角蟒挟着狂风扑入洞口,蟒身五色斑斓,粗若水桶。四耳黑猿首先被撞飞出去,砸在岩壁上,筋骨寸断。高登也被波及,整个人向旁翻滚,眼看要撞上突岩,他陡然出脚,一点岩壁,向后反弹,恰好避开角蟒张开的巨口。
角蟒扭头再扑,高登躺在地上,屈膝后蹬,身躯平平向后滑去。角蟒弓身追击,高登左掌一撑,突然不退反进,匕首一闪,身影与角蟒交错掠过。
轰然巨响,高高昂起的蟒头砸落在地,蟒尾疯狂拍动,把洞口附近的凶兽扫飞出去。
高登一手抓住岩石,吊住洞顶,望着下方角蟒的颈部裂开,渗出一道殷红的血线。紧接着,血线向外绽开数十道裂纹,血泉大量飙射,喷向四周,溅得雀斑满头满脸。
“你的气势太弱了,像个软绵绵的娘们。”雀斑任由鲜血流溢脸颊,狂笑起来,“要知道,二心流的武者可全是疯子!为了突破极点,一个人就敢冲击敌方大军,杀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要么突破极点,要么力竭战死!”
“你怎么知道?”高登一跃而下,迎向扑入洞穴的鬣蜥。雀斑药瘾发作,神志不清,他正好套问消息。
“你想知道?哈哈,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们这群贪婪的狗屎,有种就来折磨我啊!”雀斑神经质般地挥动短刀,眼球翻白,喉头发出“呵呵”的急喘,连口水也流出来。
第一个小时过去了。高登的出手一如先前,灵巧飘忽,快速精准,像收割麦穗般格杀凶兽,动作没有丝毫变形。
这是他的战斗风格,不犯错不冲动,至始至终保持冷静。
洞穴里到处是凶兽残骸:岩石上粘着心脏碎片,几颗黄澄澄的眼珠掉在角落,红白色的脑浆和骨渣溅满洞壁,毛茸茸的断肢浸在粘稠的血泊里……
雀斑匍匐在地,眼布血丝,全身痉挛般地摩擦着岩石,不时发出一阵阵吼叫。“我撑不住了,给我药!该死的,我只要一点点就够了!不,滚开,我再也不要碰这玩意了,以先祖的名义起誓!”他神情癫狂,一边拼命扭动,一边伸手乱抓岩石,指甲抠出血来。
高登一边留神倾听雀斑的胡话,一边有条不紊地收割凶兽。他的源力虽然停留在黑铅级的初期,但至精至纯,韧性十足,消耗极为缓慢。他开始模仿一些凶兽的扑击姿势,融入自身的武技,也逐渐摸索到了几个高效的搏杀动作,并连贯成套路。针对不同的凶兽,高登不再千篇一律地硬杀,而是学会调整出手的速度、角度和力度,以天敌般的技巧克制对手。
“滋——滋!”雀斑忽然伸出舌头,像狗一样舔舐手掌,掌心残留着古柯药剂的药液和玻璃碎屑。他贪婪吮吸,玻璃渣刺破舌头,血流得满嘴都是,却一丝痛楚都没有感觉到。
高登心中泛起复杂的滋味,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一个人药瘾发作的惨状。没有人性,丧失尊严,比躺在这里的凶兽尸体还不如。
他宁可雀斑继续与自己争锋相对,也好过被药瘾操控,迷失沉沦。
“你说过,如果不能戒掉药瘾,那就宁可一死!”高登俯身冲刺,挥匕插入一头魔眼岩羊的肚腹。接下来本该抽匕后退,他却做了一个多余的动作,起脚飞踢,魔眼岩羊狠狠撞向雀斑。
“砰!”雀斑被撞得打了个滚,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岩石上,魔眼岩羊热乎乎的肠腔淋在他脸上。
雀斑打了个哆嗦,仿佛一下子清醒,眼中露出挣扎之色。“戒掉药瘾。”他突然张嘴咬住血淋淋的羊肠子,切齿厉嚎,“以先祖的名义,我发誓!”
只是片刻过后,雀斑又固态萌发,趴在地上,疯狂地舔吮地上残留的古柯药液。“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好累,狗娘样的,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啊!”他浑身抽搐一团,一边吮吸残液,一边竟然哭出声来,眼泪、鼻涕、口水和鲜血粘乎乎地混在了一起。
“你的先祖是谁?”高登突然发问。
“先祖……”雀斑茫然地重复道,猛然跳起来,用脑袋撞向岩壁,一次又一次,口中不断嚎叫,“先祖是谁?是谁?”
“砰——砰——砰!”随着一记记沉闷的响声,鲜血从雀斑的额角渗出,他头晕眼花,向后仰倒。
“奇牙。”高登听见雀斑昏迷前的语声。




刺客猎人 第九章血战(三)
奇牙!
高登吃了一惊,出手力度稍大,匕首切开一头毒豺的喉管后继续深入,牢牢嵌入颈骨,一时拔不出来。毒豺垂死反扑,蕴含剧毒的利爪拍向高登面门。高登抓紧匕首,起脚飞踹毒豺腹部,毒豺顺着锋刃倒飞出去,撞倒另一头扑来的凶兽。
雀斑居然是奇牙的后人!高登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雀斑。尽管从雀斑的骨节技上,他隐约猜出一点蛛丝马迹,但亲耳聆听事实,仍旧心神震荡,难以置信。
奇牙出身于樱之国的贵族世家,天性热衷冒险,九岁考取猎人执照,创下史上最年轻的天才猎人记录。
奇牙一生都在刀尖上起舞,寻求新鲜和刺激。他追捕最狡猾的通缉犯,猎杀最凶暴的冥焰龙,勾引最漂亮的贵妇人,探索最诡秘的未知域……
自打奇牙迷失在空衍穴蚯内,他的家族就陷入了一连串厄运:农庄遭灾,生意屡屡负债,子嗣相继感染恶疾病故,最后一名继承人醉死在妓女床上。
在高登看来,奇牙遗留的绝妙武技和无数珍宝才是祸根。奇牙一死,家族便沦为各方秃鹫抢食的肥肉,所谓的厄运不过是谋夺奇牙遗物的手段。
但怪异的是,当年猎人工会和樱之国的皇室联合彻查此事,调用大量人力、物力,却始终找不出奇牙家族遭难的幕后黑手。没有暴力,没有骗局,也没有得益者,涉及此事的人员个个背景清白。
整个调查费时两年,猎人工会最终得出结论:奇牙家族的破落纯属一次接一次的偶然事故。奇牙曾在里世界被一种叫做祸鸦灵的反生命啄伤,而被祸鸦灵伤过的人,无不灾祸连连,霉运不断,还会波及亲人好友。
樱之国的皇室默认了这个结果。从那以后,奇牙独创的骨节技、连续技成为绝响,家族也湮灭在历史的灰烬里。
“不要……我不行的……不要再逼我了!”混夹着凶兽的嘶吼,高登又听到雀斑断断续续的呓语。他仍然处于昏迷,面孔紧张扭曲,不时吐出模糊不清的字眼。
如果雀斑真是奇牙的后裔,那么奇牙家族的厄运就绝非偶然。那几个病故的奇牙子嗣中,有一人并未真正死去,而是假死潜逃,隐姓埋名地活了下来!
高登挥动匕首,兽血一次次溅上脸颊,热而辛辣,可他只感到阵阵沁骨的寒意。那个子嗣何故装死?为什么猎人工会查不出一点线索?雀斑如何成为卧底,受谁控制?高登蓦然惊醒,这些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又险恶的漩涡!几百年过去了,这个漩涡或许仍在黑暗中运转,足以绞碎任何接近的人。
但他渐渐无暇分心,凶兽像此起彼伏的怒涛,一次次撞击过来,迸溅血花。不停挥匕的右肩开始感到滞重,手臂隐隐酸麻。尽管他的动作仍旧迅捷、狠辣,却失去了先前的流畅感。
随着战斗持续,肌肉疲劳,高登的源力消耗速度越来越快,刚开始可以轻松击杀的凶兽,眼下需要动用更多的源力。第二个小时刚过,高登的源力就消耗了一小半,远远超过了第一个小时。以此类推,他顶多撑足四个小时,源力就会消耗殆尽,这还是他的源力特别精纯的缘故。
高登把匕首换交左手,不得不调动一部分源力滋养、恢复肌肉。他禁不住怀疑雀斑耍了自己,二心流的武者怎么可能连续血战二十四小时?或许雀斑为了保住宝石花,故意骗他;又或是雀斑暴露了骨节技,想要灭口,所以诱使他与凶兽死拼。
但高登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
一头花豹迎面扑来,高登顺势后退,上身半仰,豹爪堪堪从他鼻尖前一厘米处擦过。为了节省源力,他必须精打细算,每一次闪避、跳跃、冲刺,都要恰到好处,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腰部一折,高登后仰的姿势陡然变成俯冲,匕尖划过花豹喉管,随后撤步,让过沉重摔落的豹尸,同时匕首旋转,调整角度,以最快的速度迎接下一头凶兽。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高登开始觉得身体发软,肌肉却又慢慢僵硬,动作越来越笨拙。他更加吝啬地使用源力,把本就不多的一股源力拆分成一丝一缕,形如纤细精密的蛛网。
随着高登进退扑杀,蛛丝般的源力吞吐不定,以心脏为中心,向发力的部位来回伸缩。一根根源力蛛丝牵动全身每一块肌肉,时而分开——集中,时而爆发——放松,一个更微观、更巧妙的源力世界向高登打开。
他发现源力不仅仅是简单粗糙,直来直去,还能迂回环绕,弯曲振荡,还能挑拨钩抹,极尽变化。源力可以刚硬爆发,也可以柔软缠绕,源力与肌肉的力量既能融合,也能相互背离,使攻击捉摸不透,充满矛盾诡变。
凶兽不断倒在匕首下,高登对源力的认识也越来越深刻,诸多运用技巧无师自通。不知不觉,他死守了五个多小时,源力才消耗近空,耳膜已被兽吼声震得麻木,四肢虚浮,肌肉不住哆嗦,汗水和鲜血像盐块一样粘结在皮肤上。
他清楚自己到了极限,握匕的手指疼得像要裂开。放眼望去,整个洞穴染成了深红色,岩壁仿佛化作蠕动的血肉,散发出实质般的刺鼻血腥气。雀斑躺在地上,时而像从噩梦中惊醒,胡乱大叫,时而又陷入昏迷,口角流涎。
狰狞的凶兽再次扑入洞口,卷起窒息般的狂风。
“扑通!”高登半跪倒地,匕首艰难刺入柔软的兽腹,将最后一点源力送入,另一只手抓住怀里的木盒,就要往外扔。他不打算动用军荼利尼,那是最后的保命手段,何况也拖延不了多久。
轰然一声,高登浑身剧震,抓住木盒的手不由得松开。源力耗尽的一刹那,息微术如山洪爆发,席卷全身,途经之处,一丝丝源力犹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重新交织成一张纤密的源力蛛网!




刺客猎人 第十章血战(完)
这张源力蛛网比原先缩小了一倍,耗尽的源力还未完全恢复。但每一根源力蛛丝充满活力,纯净而坚韧,隐隐透出莹润的毫光,像是在息微术中完成了某种蜕变。
“轰——轰——轰!”息微术奔腾如潮,在高登体内荡开重重叠叠的波纹。源力蛛网随之震荡,向四周迅速扩张,覆盖身体的每一处细微角落。
整张蛛网膨胀到了极致,倏然收缩,向心脏集中,源力蛛丝纷纷倒流,环绕魔命树。紧接着,蛛网再度膨胀,从魔命树向外辐射,周而复始,往返不绝。
高登感到源力蛛网也生出了呼吸,正以奇妙的节奏起伏。浑身风孔贲张,酣畅吞吐,僵硬的肌肉纤维开始放松,像流动的水银一样变软。
呼吸之间,源力蛛网、风孔和肌肉纤维以一种玄奥的方式联系起来,三者交替波动,构成了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
这是息微术的循环!无论是风孔、肉身还是源力,都已融入了息微术,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高登不由自主地一抖,整个人从内到外,仿佛一下子化作没有尽头的海潮,一波接一波起伏。不等他回过神来,视野就被一条庞大的刺毛蜈占据,蜈口张开,滴淌着腥液的尖锐巨颚咬向高登。
源力蛛网霎时膨胀,一根根蛛丝延伸手臂,高登举起匕首,撩向刺毛蜈。这种虫类凶兽生命力极强,十分难缠,即使被刺中要害,也不会轻易死亡。
匕首挥出,高登马上感到了异常。从肉眼看来,他的肩膀、手臂、匕首伸展成一条笔直的攻击线,正在逼近刺毛蜈。但实际上,肩膀、手臂、匕首以及源力蛛丝都在细微颤动,在空中划过一道波浪般的曲线。令高登疑惑不解的是,这一击的速度没有减慢,反而更快了!
炼金学的理论早已证实: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直线攻击耗时最少、速度最快也是修炼界的共识,可眼前这一幕完全违逆了高登的常识。蕴含息微术的曲线攻击像一尾灵巧的游鱼,高速破开空气,击中刺毛蜈的下颚。
“哗啦啦!”刺毛蜈浑身剧颤,如遭雷殛。以下颚为起点,一连串波浪般的抖动延伸向尾巴,腔体一路炸开,汁液连番喷溅,两排步足纷纷折断。
高登惊诧地抽出匕首,息微术的循环竟然让攻击衍生出了奇异的波动。这种波动更像是一种技巧,源力等级仍旧是黑铅级,杀伤力却稳稳站在了赤铁级的巅峰,巧妙还犹有过之。
“每一个生灵体内,都埋藏着独特的宝藏,再强大的秘法也只是开启宝藏的钥匙。”一段明王的经验倏然浮现于高登脑海,他若有所悟。
暴吼声中,一只毛茸茸的巨爪伸入洞穴,破烂的刺毛蜈尸体被扯出去,新的凶兽扑进来。高登稍一犹豫,挥匕杀上。既然源力恢复,肌肉疲劳缓解,他大可继续血战下去。
猩红的血花再次绽放,高登纵跳扑击,动作带起一道道波浪般的曲线。凶兽一旦被击中,浑身犹如痉挛,骨骼也会被活生生地抖断。




刺客猎人 第十三章 援兵
锐利迅猛的腥风扑打在高登的脸颊上。<-》
高登的拳头化掌,陡然改变方向,一拍洞壁,借力跃起,恰好位于腐獬与婴狈的中间。
腐獬抬蹄仰头,独角狠狠顶向高登小腹。婴狈从上方探爪,往高登的头顶心挖去。
高登含胸缩背,反手捞住婴狈的臂爪,爪、指紧紧相扣,锋锐的爪尖深深嵌入他的手掌,鲜血直流。几乎在同时,高登侧身、转体,婴狈被迫跟着他旋转。双方位置互易,变成高登在上,婴狈在下,恰好撞上腐獬的独角。
婴狈尖叫一声,竭力挣扎,长达三尺的尖角穿透婴狈后背,又顺势插进高登肋骨。高登强忍疼痛,身躯悬吊在独角上,双腿连环踢出,正中腐獬双眼。
铜铃大的眼球“噗嗤”碎裂,汁液四溅。腐獬痛得高高跃起,凄厉嚎叫,高登和婴狈被甩飞出去,撞上洞壁,双双滚落在地。婴狈仍然没死,一口咬过来,高登按住婴狈,顶在岩石的棱角上。婴狈拼命抓动,利爪在高登背上撕扯。
瞎眼的腐獬横冲直撞,踏向扭打一团的高登和婴狈。高登松开婴狈,向外翻滚。“砰砰!”腐獬的铁蹄从他身旁踩落,碎石、血水激飞。
高登横肘猛击,打在腐獬腿弯上,腐獬摇晃跪倒。下一瞬,高登的手掌插入腐獬柔软的肛门,连着肠子一起拽出来。不等腐獬负痛反扑,肠子已被高登抖成一条绳索,套住腐獬的脖子,交叉一绕,缠住打结。
婴狈从旁窜出,咬住高登肩膀,高登置之不理,勒紧肠结。腐獬不住痛吼,疯狂乱扑,反弄得肠结越缠越紧。高登松开肠子,膝盖猛顶婴狈,但婴狈咬住他死不松口,臼齿洞穿肌肉,直插肩骨。高登一拳打在婴狈脸上,婴狈咬得更狠了。高登突然贴上去,张开嘴,一口咬住婴狈的喉管。
双方不住翻滚,相互狠咬,湿热的兽血一点点流入高登咽喉,满嘴都是糙硬扎人的狈毛。在另一边,腐獬的吼声逐渐低弱,身躯摇晃片刻,缓缓仆倒。
紧接着,一头凶兽冲进洞穴。高登试图推开婴狈,但对方咬得太紧,只能眼睁睁望着凶兽扑近。
白光一闪,一柄短刀疾射而出,没入凶兽额头。雀斑蹒跚着走过来,拔出短刀,刺入婴狈脑门。
高登踢开婴狈的尸体,呼之欲出的军荼利尼缩回掌心,退入洞轮。他筋疲力尽地靠住洞壁,看了看雀斑:“为什么?”
雀斑明白高登想问什么,为什么不让那头凶兽杀了他,以绝后患?
但雀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抹掉嘴角的白沫,扭过头,从洞口往下看。凶兽密密麻麻,多得令人绝望。
“为什么?”雀斑一刀挟着焰光斩出,刚爬进洞穴的凶兽喉头溅血,悲嚎摔落。“为什么你能一直杀下去?你不厌倦,不害怕吗?”他嘶声问高登,手臂一阵阵痉挛,几乎握不住刀柄。
“只有一直杀下去,我才能不厌倦、不害怕。”高登沉默了一会儿,抓住一头扑来的蛇尾猫,反臂一拧,雀斑手起刀落,刨开蛇尾猫的腹部。两人都虚弱不堪,摇摇欲坠,但出手时配合巧妙,衔接流畅,瞬间就解决掉了一头凶兽。
“我真羡慕你。”雀斑垂下头。
凶兽再次闯入,高登肩头一撞,令它失去平衡,雀u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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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半跪在地,一刀封喉,兽爪同时在两人身上扯开血痕……他们时而分开,时而合击,配合愈发精妙,但四肢却越来越僵硬。
“突破极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雀斑摔倒在地,急促喘气,短刀死死插入身边扭动的巨蟒。
“不,我只是喜欢搏命的刺激。”
“你这烂狗屎!”
“你呢,宝石花真的那么重要吗?”高登竭力扳住蟒颈,鲜血从指缝间滴落,“你为什么明知道保不住宝石花,还要拼命留住它?你不是为了阿泰他们,这只是个借口,你只是想死!”
雀斑神色骤变:“放屁,我怎么会傻得寻死呢?先祖……”
“先祖太沉重,而你太累了。”
“不,你狗娘样的胡说!我不是,我身上流着世上最勇敢、最高贵的血液,我不害怕……”雀斑拔刀嘶吼,疯狂地一次次刺向巨蟒,血肉溅得满头满脸。
高登静静地看着他,雀斑忽然停下来,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脸上露出惨笑:“是,我是一个没用的胆小鬼。”这一刻,他好想丢下刀痛哭,好想抛开一切逃走。没有奇牙,没有卧底,他只想过得简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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