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青衫
刘三儿也笑了一下:“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你取了什么名字?”
他想了想,说道:“大名,我还想再斟酌一下,但小名儿的话,我想叫她——离儿。”
“离儿?”
我的心里微微一悸——离。
看着我眉间微蹙的样子,刘三儿急忙道:“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他,又看向怀里的孩子,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大人的心思,依旧一心一意的玩着她的,我沉默了一下,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小名?”
他笑了一下:“其实,这个名字也不是我取的。”
“什么?”
“是那位救我的公子。”他笑着说道:“在养病的时候,我一直想要下床离开来找你们,他就一直拦着我,说我不要命,其实我心里也是在着急,因为算日子,孩子也正是这个时候出世,我很担心你,就告诉了他。”
“……”
“他倒是也有些吃惊一样,但还是安慰我,后来听我说起在牢里还在帮孩子取名字,他就说,孩子还没出世就这么离开父亲,其实不好的,所以,取个这样的名字,反倒可以压一压,让她将来不会走得太远。”
“……”
“那位公子还说,其实他的身边,也有一个人,离开了好久了。”
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431.第431章 梦魇·故人再见
“那位公子还说,其实他的身边,也有一个人,离开了好久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些恍惚,呆呆的坐在那儿,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的帘子,目光却好像已经看穿了眼前的一切,看到了不知多久之前,那些模糊的景象去了。
马车还在颠簸着前进着,我随着车厢摇摇晃晃的,却也有些疲惫,慢慢的将头靠在了刘三儿的肩膀上,他低头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他怀中安稳而睡的女儿,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容,伸出手指,轻轻的一点她的小鼻头:“离儿……”
刘三儿微笑着看着我,我说道:“就用这个名字吧。我也希望,她不要离开我们,只有温暖幸福的地方,人才不会想离开。”
“嗯。”他点点头,我也笑了笑,将脸颊在他的肩膀上摩挲了一下,轻轻的合上了眼。
四周都安静极了,只有车轮磕碰在地上发出的夺夺的声音,还有殷皇后绵长的呼吸,却让这车厢里显得越发的安静,只是在这样的安静里,我却睡不着,心里眼前,恍惚着闪过了许许多多的景象,都是我以为已经忘却的,只会在梦中出现的。
却慢慢的,都靠近了。
这时,刘三儿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轻盈。”
“嗯?”
“你说,只有温暖幸福的地方,人才不会想离开——那你,为什么离开了你的家?”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来看着他。
车厢里的光线并不算好,可他的眼睛却依旧亮得出奇,只是那里面的目光不再像过去那样,可以一眼望到底,而是一泓清澈的泉水,虽然是透亮的,但已经变深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的一笑,依旧靠在他的肩膀上:“你觉得呢?”
他想了想,说道:“其实到了现在,我们继续留在扬州,还是去蜀地,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并不在乎去哪里,我只是在乎——你愿意去哪里。”
“……”
“你从来都没有提过你的家,好像已经忘记了一样。我想,如果一个人忘记自己的过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过去并不快乐,甚至让他痛苦,所以他不愿意再提。如果你的家真的是这样,你就彻底的忘掉;但如果——你会想家,如果,那里还是让你觉得有一些可以留恋的,那么我愿意陪你去蜀地,不管什么时候。”
“……”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那双眼睛就这么近在咫尺的看着我,那么近,近得我几乎能看到里面我的倒影,甚至能感觉到我的眼睛里也有流光流过,微微发烫。
和胸口跳动的东西一样。
过了很久,我轻轻的笑了一下,双手环抱着微凉的蜷缩的膝盖,整个人都偎依在他的身上,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的贴在一起,呼吸纠缠着,吐息间尽是彼此的味道。
我轻轻道:“三儿,我并不想家。”
“啊……”他想要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已经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些,都对。”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我又接着道:“不过,有一个地方你没有说全对。”
“……什么?”
“如果一个人忘记自己的过去,其实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他的过去并不快乐,甚至很痛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看着他一笑:“她得到了更好的。”
所以,我不再去想过去的事,也不再记恨过去伤害过我的人,一切,都可以放下,可以忘记。
至于那位“公子”——
我抬眼看了看笑得一脸幸福的刘三儿,他正低头看着离儿,笑容柔和得好像忽如其来的春风一般,带着说不出的暖意,我的心里也暖了起来——
既然,上天已经让他们见了面,那就是上天的安排。
我相信,我们能坚持得下来,也能坚持得下去!
。
回到家里,这里早就被当初那些官府的人弄得一片狼藉,刘三儿里里外外的收拾了许久,才又安顿了下来。
家里遭了这样的大劫,也真的元气大伤,黄天霸虽然伸了帮手,但他和我相知,也不用说太多,只是一部分而已,许多事还要靠自己。刘三儿便又天天的上山下河,时不时也会接一些木匠的活计来做,而我就是带孩子,照顾殷皇后。
转眼间,回家已经好几天了,刘三儿遵守他和那位公子之前的约定,回来之后第二天便去报了平安让对方不用挂心,接下来的时间,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这位公子也并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一家人在忙碌之中,透着一种家常的宁静和祥和。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这样的安静,反倒让我觉得像是一种僵持一般,谁,都不肯迈出第一步。
一直到了这个月的十五,刘三儿挑着两捆柴和几斤鱼到镇上去卖,回来便告诉我,那位公子在家中摆下宴席,请我们一家人明晚到他家中做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帮人做针线活,指尖一颤,针尖便扎进了手指。
十指连心,这一下痛得我的心也猛地跳了一下,好像一下子要蹦出胸口一般。
刘三儿微笑着说道:“轻盈,明晚咱们带着离儿一块儿去吧。大姑的身子还不好,就留在家里。”
我不动声色的把指尖上泌出的一点血珠轻轻的擦在了白纱上,手起针落,红艳艳的丝线不一会儿便在白纱上留下了一朵艳丽的红梅。
然后,我抬起头,微笑着道:“好啊。”
。
第二天下午,刚过了申时,刘三儿便从河滩上回来,换上了一套干干净净的青布衣裳,便带着我,抱着离儿一块去了镇上。
冬天的日头降得早,当我们一家三口到镇上的时候,西边的山尖上只透着淡淡的天光,却并不妨碍镇上的灯火渐起,我这也是第一次在傍晚到镇上,街道上到处都有小摊贩,点着星星点点的烛火,还有大户人家屋檐下的红灯笼,发出晕晕的红光,将整个小镇映衬得格外热闹。
而这里,却有一处格外明亮的。
那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是远近最大的宅院,之前是这里一位乡绅的住处,刘三儿说也不知道这位公子出了多大的价钱买了下来,里里外外修葺了一番,内中假山环抱,绿水长流,亭台楼阁,景致旖旎,如同天宫一般的所在。
我听了,只淡淡的笑了笑。
可心里,却已经沉了下来。
一抬头,便看到了门口两座威严的石狮子,在夜幕下透着格外的肃穆,被红红灯笼一照,越发让人觉得莫名的压力。
虽然早已经有了准备,可真正到了这一刻,指尖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怀中的离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轻轻的挣扎了起来,发出不安的呜咽声。
刘三儿一听,急忙道:“怎么了?孩子是不舒服吗?”
我刚想要回答,大门里面已经走出了两个年轻人,朝着我们俯身一揖:“刘公子,夫人,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请。”
刘三儿点点头,又看向了离儿,我轻轻道:“孩子没事,大概是困了。走吧。”
“哦。”他轻轻的拍了拍襁褓,便带着我一同走进了大门。
刘三儿所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里面的景致的确精美,即使光线晦暗,也能看到远处嶙峋的假山,园子里也有一处活泉流动着,一路往里走,都能听到泉水潺潺流动的声音。
我人反倒有些恍惚了。
从到刘三儿的家里到嫁给他,这么些日子,都是与柴门小院为伴,每日里鸡犬相闻,做的也是最平凡的,糊口的活计,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的那些记忆,家里的,宫里的,那些亭台楼阁,雕栏玉砌,有的时候无意中想起一幕来,都觉得是在梦里。
而现在,就好像是在梦中一般。
我恍恍惚惚的走着,刘三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脚下缓了一步,往后伸着手。
我抬眼看着他,他对着我笑了一下。
暮色深沉,只有远处房檐下的灯笼透着朦胧的光,映照得他的笑容也带着一层朦胧的意味,也好像在梦里,我的心里却越发的不安——他是我唯一的真实,不能也成为梦境。
一想到这里,我急忙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温热的大手。
他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这么牵着我慢慢的往前走,不一会儿走过了一条长长的回廊,就看到前面一个精致的庭院,也静谧如夜,不闻一丝人声。
刘三儿轻轻道:“到了。”
我的掌心,已经满是冷汗,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低头看了我一眼。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前面领路的已经走上前去,在门外道:“主人,刘公子到了。”
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领路的推开门,朝我们做了一个手势:“两位请。”
刘三儿点点头,说了一声有劳,便带着我走了进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乍一进去,只看到了满眼的烛火,因为大门突然洞开闯入的风而不停的扑腾着,发出滋滋的声音,映照得这间屋子好像在摇晃一般。
烛火摇曳,也映照着坐在左边的人,手里捏着一只酒杯,这个时候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我们。
那是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英俊的脸,没有一丝温度,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寒潭,凝结着千年不化的寒冰,就这么看着我。
这一刻,我的头顶像是突然一个惊雷,顿时脑海里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432.第432章 怎么会是你?!
裴元灏……
我已经忘了自己呆呆的站在门口站了多久,带着寒意的风吹着我的后背,将一身的冷汗都吹干了,寒意渗骨,蔓延向四肢物体,连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公子——刘三儿所说的那位公子——我原本以为会是西川的人,可怎么会——
想到这里,我的耳边蓦地想起了刘三儿曾经说过的话——二十多岁,人看起来很富贵,是个体面人,话不怎么多,人也不苟言笑……
也许是因为那个西山书院的学生跟我说过的那些话,而黄天霸又告诉我,西川的人可能已经来了扬州,所以我满心里想的,都是那边,却也忘记了,在扬州的时候魏宁远曾经告诉过我,皇帝已有计划南下,只是行程未定。
我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已经南下了!
他来了,他来了!
而我,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心乱如麻,几乎快要崩溃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轻盈。轻盈?”
我像是从梦中幡然惊醒一般,一下子睁大眼睛,刘三儿轻轻的握着我的手,也许是冰凉的指尖让他有些担心,微微的蹙了下眉间:“怎么了?”
“……没——没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几乎已经支离破碎,下一刻就会颤抖得粉碎一般,刘三儿又看了我一眼,终于还是说道:“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救过我的恩公。”
说着,他转头对着对方一笑:“今晚叨扰了。”
“哪里。”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熟悉,是因为很早很早之前,这个声音就已经充斥在我的生命里,甚至成了我最恐惧的梦境,陌生,却是因为这个声音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听到,当再次听到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只是又陷入了一场恐惧的梦境中。
那熟悉的音质带着磁性,却有些异样的,记忆之外的沙哑,好像在压抑着什么,让我听得心里像是被雷点猛地击中一般,全身都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就看见他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了我们面前,看着刘三儿道:“刘公子——”然后,慢慢的转过头,看向我——
那双眼睛,无数次凝视过我的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漆黑得好像连光都照不进去,但在这一刻,却有些异样的闪烁。
也许,是因为我身后的烛火,在随着我的心情而不停的扑腾,明明灭灭的烛光映在他的眼中,仿佛他的目光在闪动着。
这一刻,我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
……
“夫人。”
这个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许久,终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抬起头,看向了对方。
分开的时间,说长,其实不过大半年;可若说短,却好像已经一辈子了,我已经不再去回想那张俊美的脸庞,也不再去回想曾经肌肤相贴,耳鬓厮磨的日子,更忘记了那些虐打、牢狱和心丧若死的日子。
可是,他却从时间的灰烬里慢慢的走了出来,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还是和以前一样,高大而俊美,一身华丽的黑色长袍,隐隐透着金丝银线镶绣的祥云飞虎,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却衬得那双眼睛越发的深,越发的黑;高挺的鼻梁下,单薄的嘴唇始终轻抿着,带着微微上挑的弧度,像是在笑,可仔细看时,又不像。
只是,当他凝视着我的时候,他的目光好像也染上了烛火的温度,几乎将我的肌肤都灼伤。
夫人。
恍若隔世的再见,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刻,更想不到,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他叫我“夫人”,而且,他并不吃惊。
也就是说,他早就已经知道,并且——并不打算揭穿什么?
我看着他,带着也许下一刻脚下的冰层就会突然裂开,会被地狱的烈火吞噬的颤抖,轻轻的朝他一颔首:“公子。”
|
之后,他们再说了什么,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也忘了是自己走过去的,还是被刘三儿拉着走过去,入了席,他们两还在谈着话。
“也别再叫我恩公什么了,在下姓袁,双名,易初。”
袁——易初——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
刘三儿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一直也不好细问。袁公子,这就是拙荆——轻盈。”
“轻……盈……”
我低着头,全身发麻的听着那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舌尖上缠绵了一番,慢慢的念出这两个字。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脸上浮起了一点淡淡的,几乎渺然的笑意:“尊夫人的名字,真是特别。”
“是吗?”
“与我的一个——故人,名字极为相仿。”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猛的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那个人。
他坐在桌边,也许因为背后烛火太甚,反倒有一层淡淡的阴翳洒在了他的脸上,背光的感觉越发让那张脸显得棱角分明,当他低头斟酒的时候,眼睛微微低下去,却有一道淡淡的光,从浓密的羽睫间流过。
喝了一口酒,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我的怀里,微微蠕动的襁褓:“这是——”
刘三儿高兴的说道:“哦对了,袁公子,忘记告诉你了,我这次回去找到轻盈的时候,她已经生了个女儿,我们就叫她离儿。”
“离儿?”
“是啊,就是你之前取的名字,我和轻盈商量了下来,都很喜欢这个名字,就作为小女的小名。”
“是吗?”他顿了一下,道:“难得,你们都喜欢这个名字。”
刘三儿微笑道:“我和轻盈,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将来老了还指望着她孝顺我们,若真的远嫁,轻盈只怕要哭死了。”
……
这是那天,说起孩子的名字时,他与我的玩笑,想着我们将来老了,牙掉光了,满头白发坐在墙根晒太阳的样子,两个人都直笑,心里满满的却是愉悦和快乐。
可现在,我却恐惧得连呼吸都无法继续了,不安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他——他会说什么,他——要说什么?
他也看着我,目光却好像有了一时间的恍惚,不知道是在看我,还是在看着怀里的襁褓,那眼神都是我从未见过的茫然。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顿时紧张了起来,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而他却一挥手:“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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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悬起的心,狠狠的落了下来。
就像一脚迈出去,原本以为是地狱烈火,也可能是严冰寒潭,可却踩到了最普通的青草地,虽然没有危险,却让人的心里越发的空起来。
他并不是忘记我了,如果是别的人,这样的表现,我一定会以为他遭受了什么变故,忘记了过去的事,也忘记了我这个人,可他不会,从刚刚他听到我的名字时,我就明白,可他为什么会这样,又或者,伤人的锋芒隐藏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
这一刻,说我是如坐针毡,一点不为过。
屋子里燃着香,远远的也有暖炉,暖意融融的,可我的掌心却是冷汗涔涔。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就像现在,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就坐在我的面前,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和刘三儿细细的谈着时政,两个人竟然还很投机。
喝了一口酒,他慢慢的放下酒杯,说道:“照这么说起来,杨继倒也是死有余辜。”
“当然!”
“看来,你对那些刺杀杨继的人,是很赞同的?”
“……这,倒也没有。”
“哦?”
那人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你不是认为他死有余辜吗?为什么——”
“虽然是死有余辜,可说到底,杨继犯的是国法,而不是跟人结私怨。他死当然是该死,但如果能由国法来惩治,明正典刑,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
“可是,”刘三儿皱了一下眉头,又说道:“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把这么个混账派来扬州做官,真是——”
他说着,咬了咬牙,却没有说下去,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我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咙了,可看着对面,那个人的眼中却依旧平静无一丝波澜。
我咬了咬牙,轻轻的在桌下扯了一下刘三儿的衣袖,道:“你别尽顾着高谈阔论的,袁——袁公子是有见识的人,要笑你了。”
刘三儿一听,也愣了一下,立刻红着脸笑道:“我又忘形了。”
说罢,举起酒杯道:“我自罚一杯。”
对面的那个人也举起了酒杯,我慢慢的低下头,却似乎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看过来了一下。
那目光,有些灼人。
然后,便开始用菜。
他设宴请客,上的菜自然是些珍馐佳肴,可我却什么味道也吃不出来,不管夹起什么,放入口中味同嚼蜡,木肤肤的连吞咽下去也那么困难。
而这时,刘三儿一下子放下了筷子,嘴里直吸气,发出滋滋的声音。
“怎么了?”
我急忙转头看向他,就看见他脸颊通红,眼圈也都红了,用手直往嘴里扇风,我吓了一跳,忙要问他,对面已经传来了一个淡淡的笑声:“刘公子,不能食辣吗?”
我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刘三儿,他果然是被辣到了。
桌上的菜肴,有一些是辣味的,只是我惯于食辣,并不在意,倒是刘三儿从小饮食清淡,吃了一只小辣椒便辣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看着我们想要说什么,也说不出来,直吸气。
“倒是我疏忽了,布菜的时候也忘了刘公子不能食辣。”
“别,别这么说。”
他一摆手:“来人,带刘公子下去漱漱,别伤了喉咙。”
话音刚落,便有长随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请,刘三儿也不好推让,加上他是真的辣得难过,便起身,拍了下我的手示意我好好的坐着,便转身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他这一走,屋子里便只剩下我和那个人。
我还转过身看着外面,即使背对着那个人,似乎也能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光照在我的背上,不知是人的目光,还是满屋摇曳的烛火,像我此刻的心情,惴惴不安,好像下一刻就会崩灭。
我咬了咬牙,起身往外走去,道:“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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