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青衫
“哦。”他有些失望的坐了回去,而裴元灏也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深黑的眼睛里若有所思。
。
也不知道是被南宫离珠镇住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接下来的日子申柔那边倒是很安静,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眼看着常晴解禁的时间日益临近,念深每天又很乖的把我交代的功课做好,日子倒过得有些意外的轻松了起来。
不过,后宫的日子,当然不会真的轻松。
而且,我的心里也一直压着一块石头,就是裴元灏担心的那个问题。
这天又交代念深临帖子,完了之后我便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水秀倒有些意外,问我难道还要去什么地方串门。
连他们也知道,出了景仁宫,我是没有朋友的。
我也只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走了,出了东六宫往另一头走,不一会儿便到了荣静斋。
这里,是和嫔刘漓的居所。
荣静斋不算是特别华贵的地方,加上刘漓淡漠的性格,站在大门外就感到一种凉意,小宫女灵芝进去传话,不一会儿就出来请我进去了。
院子里,更清冷了一些。
她被冷落了两年多,在前些日子重得圣宠,晋升为和嫔,照说这样的升迁也是一件花团锦簇的事,可这里却丝毫不见喜气。
像是她这个人,始终只是淡淡的。
进了大门,我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身姿袅娜,聘婷动人,有些意外的,却是美人叶云霜。
她看到我,也像是有些意外,那双秋水一般清凌凌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点诧异的光,但还是立刻微笑着走过来,我发现她连走路的姿势都非常的美,莲步姗姗,婀娜多姿,如同弱柳扶风。想来,也难怪裴元灏没有在她一进宫就立刻册封她,这样的美人,一颦一笑都那么动人心弦,连女人看了都心动,难保在后宫不会被所有人视为眼中钉,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才会让她来和刘漓住一起吧。
她走到我面前来,微笑着说道:“你,就是那个岳青婴吧。”
我朝着她轻轻一福:“民女见过叶美人。”
她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那神情,倒像是有一点“久仰大名”的感觉,我想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可看她的样子,却好像真的已经听说过我很久,终于得见一般。
然后就听见她微笑着说:“传闻说你以前,可是皇上的宠妃,怎么现在倒成了民女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道:“美人也说了,是传闻。”
“哦?”
“……”我微笑着看着她,目光坚定,也不再说话。
叶云霜虽然美,但并不是一个花瓶,我能从她清凌凌的眼睛里看到很多东西,她看着我,也像是心神领会一样,说道:“你是来见和嫔娘娘的吧?”
“是。”
“那你去吧,娘娘就在那边。”
“多谢。”
我对着她毕恭毕敬的一福,便转身朝着刘漓的屋子走去,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叶云霜也站在那里看着我,像是等我这一回头一样,对上我的目光,微微一笑。
。
进了刘漓的房间,这里就和整个荣静斋一样清冷,而那个清冷的女人就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一杯茶,一本书,但似乎也都没有用心的品。
我走过去拜道:“民女拜见和嫔娘娘。”
她没有立刻应我,而是坐在那儿默默的看着我,那目光也带着她的冷意,在我的身上巡视,我也就静静的跪在那里,任她这么看着。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起来吧。”
我站起了身:“谢和嫔娘娘。”
刘漓勾了一下嘴角:“你不用谢我,倒是我该谢你。”
“……”
她慢慢的起身,走到我的面前:“傅八岱的事,是你跟皇上说的吧?”
“民女多嘴了。”
她笑了一下,没搭这个话,只是说道:“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要帮我?”
“民女不过是照实说,那个帖子,非和嫔娘娘不可。”
“……那,你又怎么会知道,家父和傅八岱有旧?”
“刘毅大人生前告诉青婴的。”
“哥?”一提到刘毅,刘漓的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哀恸,哽咽了一下,才说道:“你和他也不过一面之缘,怎么他却跟你说了那么多。”
我笑了笑:“也许,是刘大人觉得,青婴和他投缘吧。”
刘漓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倒是你,懂他。”
想来,我未必真的懂刘毅,那样至死不悔的意念,但我能明白他的坚持,尤其在遇见了刘三儿之后,我更知道他的坚持其实是有意义的,只是,这世上真的懂他们父子的人,太少。
我说道:“如果能选择的话,我想刘大人一定希望懂他的是娘娘,直到最后,他还在担心娘娘会为了他的事而无法放下。”
刘漓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说道:“如果你是我,在这人世间只剩下这最后一个亲人,可他却被人用最残忍的手段杀害,你再也见不到他,在这世上孤独无依,难道你能放下吗?!”
“……”
这句话,我答不出来,就像我根本不敢去想如果当初离儿真的死在了南宫离珠的手里,我会怎么样?我会不会早就已经疯了?
可是看着刘漓愤懑难平的样子,我突然有些冲动,我想要告诉她——不是的,这一切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刘毅虽然死了,刘世舟死了,但他们死得无怨无悔,因为他们是为了自己一生为之奋斗的事业而死,他们死而无憾;而且,你并不是孤独无依,你还有一个亲人,他——
他,他在哪里呢?
一想到这里,我自己也有些哽咽了起来。
那个像岩石一样粗糙,笑容却有着阳光味道的男子,在经历了我给他的伤害之后,他会如何?他黝黑的脸上会不会还有笑容,会不会还像过去那样,不畏世事艰难,只唯心而走?
感觉到眼睛里一阵滚烫,我急忙低下了头。
不过幸好刘漓也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她偏过头去轻轻擦了擦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你今天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
我今天过来,原本是想跟她说说傅八岱的帖子的事,可想起刚刚在院子里碰见叶云霜,我心里略一沉思了一下,临时改了主意,摇头道:“也,没什么事。”
“哦?”
“呃,皇上打算出城迎接傅八岱,我听说,他让和嫔娘娘也一同前去是么?”
“嗯,皇上说帖子是我下的,所以我也应该同去。”她说着,看了我一眼:“皇上应该也是要让你同去的吧?”
“是的。”
她懒懒的一笑:“我去又能如何?当初去西川的时候年纪还小,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我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呃……那娘娘,还记得什么呢?”
她冷冷道:“我说了,已经不记得了。”
“哦……”
说到这里,她又冷笑了一声,看着我道:“岳青婴,我倒真是有些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当初在扬州跟反贼勾结,都要斩立决了,现在居然还能活得好好的,还当上了集贤殿正字。”
我苦笑了一下。
“但是你觉得,你还能做什么呢?”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抬头看着她。
刘漓看着我,可那眼神却有些茫然,好像不知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跟她自己说话,喃喃道:“这个后宫,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后宫了,就算你熬出来了,又能如何?”
“……”
“论美貌,你比不过丽妃;论家世,你比不过皇后;论手段,你比不上贵妃,年纪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少,新晋的采女一个比一个伶俐,你能做什么?”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黯然的神情,我也有些沉重,这似乎是后宫所有女人的悲哀。
但,并不是我的。
我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和嫔娘娘,人,总是要有一死,可我们都还活着。”
“……”她有些愕然,睁大眼睛看着我。
“怎么死,没的选,可怎么活,我选择让自己做主!”
“……”
她震惊的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我朝着她轻轻一福,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还是和之前一样清净,初秋,天晴云朗,一株梧桐在院中矗立,发黄的叶子映着阳光,微微的有些耀眼,我看了看那株梧桐,然后转头看向了叶云霜的屋子。
门户紧闭,也许因为阳光太过耀眼,透过窗棂也看不清里面,只觉得模模糊糊的一片昏黑。
我想了想,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
又过了一个月。
荣静斋那株梧桐的叶子已经全都黄了,飘落在地上,黄澄澄一片,被阳光一照好像满目金光一样。
皇城的秋天,就是这样的。
常晴的禁足也终于解禁,她人瘦了一些,但精神还好,念深一看到她就欢喜得疯了一样扒在她身上不肯下来,倒是常晴,淡淡的微笑着,抚摸着孩子的发心,又抬头看着我:“你辛苦了。”
“皇后娘娘说哪里话。”
“听扣儿说,傅八岱这两天就要入京了?”
“是,皇上已经下旨,明天就要出城相迎。”
“是么。”
常晴微笑着,伸手托着念深肉呼呼的小脸,低头看着他道:“大皇子准备好去迎接老师了吗?”
“嗯!”念深用力的点头:“母后,这些天念深很用功的,青姨叫念深念的书,念深都看过了,还认了很多字,还会背弟子规了!就算老师要考,也考不倒我的!”
“是吗?大皇子真是聪明。”
听到她的夸奖,念深就像喝了一锅橘子酪一样,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常晴又抬头看着我,说道:“明天本宫还是会留在宫里,你跟着皇上,凡事自己多留点心。”
我点点头:“是。”
。
第二天也是个天清气朗的好天气,一大早,车驾便出了宫门。
这一次不是正式的出巡,所以并没有太大的仪仗,我带着念深坐在一辆大马车上,他晚上没睡好,人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躺在我的怀里打瞌睡,只在马车出宫门的时候,颠簸了一下,才惊醒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看看四周,又看着我,轻轻道:“青姨,你怎么了?”
“啊?”
“你怎么一直看着外面?”
“……”我放下帘子,低头看着他,只淡淡的一笑,没说话。
刚刚马车出宫门的时候,我也知道自己的心野了一下,可我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况且——就算不是正式的仪仗出宫,裴元灏身边的人也不少,缺不了一两双眼睛盯着我的。
我只抱着他,没说话,倒是念深第一次出宫,一清醒过来就活泛了,趴在窗户上睁大眼睛瞅着外面,看到什么都指着问,我一路耐心的回答他的问题,什么是风车,什么是酒坊,天香楼是他不能问的地方,书社里有一些宫里看不到的书。
虽然很多事情,我现在无法为他的将来担保,但也许有那么一天,或许,这一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灵都会匍匐在他的脚下,他应该要知道黎民百姓的苦与乐。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了几个时辰,终于出了城门,经过了一片静谧的林地之后,停在了一座行馆前。
我事先并不知道这里有一座行馆,只怕是为了这一次远迎特地修筑的,周围绿竹成荫,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绿叶的芳香,间或有一两声鸟鸣响起,悠远悦耳,给人一种宁静雅致的感觉。
早已经在这里等候的宫女侍卫全都跪在两旁,恭迎皇帝。
裴元灏下了车,便带着我们走进去,这座行馆修得快,倒也并不马虎,没有皇城宫廷的奢华糜烂,只是处处透着书香门第的雅意两边回廊的屋檐下还有专供清泉流过的沟槽,行走间听着潺潺流水的声音,十分的安逸。
安顿好了一切,有宫人奉上了热茶,外面就有人来报——傅八岱一行,已经到了。
我一听,心里也微微的有些揪紧了,裴元灏掸掸衣袖,平静的坐在主位上,一挥手道:“请。”
说是远迎,但君臣之礼也不能废。
我带着念深坐在右边下手,这个时候还是站了起来,就听见外面大门外传来了马嘶声,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玉公公带着一行人走进了正厅。
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身影。
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543.第543章 我的丈夫?!
那是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但其实也并不老,他的个子很高,背也挺得很直,像是周围的绿竹一般挺拔消瘦,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穿在身上,行走间透着风意,有一些潇洒风流之感。
不过,这也真的是个老人了,不再年轻,脸上甚至还有些老人斑,但是花白眉毛下的那双眼睛,却清澈得好像一泓清水,明明很浅,可当仔细去看时,却又恍惚很深,有一种透亮的感觉;他的鼻梁挺直,像是他的性格一样,微微抿着的嘴唇始终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唇角有一条笑纹,让他的笑容显出了几分雅致的天真。
有些意外的是他花白的头发,剃得只有寸长,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苦行僧一般,眼角和唇边有许多的皱纹,每一条皱纹里都布满了一路的艰辛风尘。
还有岁月沉淀的智慧。
隐隐能看出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清俊的美男子。即使老了,也有着吸引人的魔力。
那,就是傅八岱!
虽然他的到来是早就知道的,可乍一见到,我却还是有一种被深深撼动的感觉,看着傅八岱慢慢的走进来,却有一双眼睛看了我一眼,下意识的回望,只见裴元灏坐在主座上,像是对着我微笑了一下,但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却也看不清。
这时,就听见玉公公突然说:“小心!”
回头一看,却是他们迈过门槛的时候,傅八岱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跌倒,旁边的小太监急忙上前来扶住了他:“老先生,当心。”
“无妨,无妨,”他只是摆了摆手,然后抬起头说:“皇帝陛下在哪里?”
这句话一出口,大厅内的人全都惊呆了。
他现在就站在大厅的中央,面对着他正前方的,就是裴元灏,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他居然问皇帝在哪里?
这时,我才发现,虽然那双充满了智慧的眼睛,很清,很灵,但却是暗灰色的,虽然睁开了,却并没有看向任何人,任何东西,只是睁开着,而已。
他——
我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就听见那个扶着他的小太监轻轻的说道:“老先生,皇上就在你前面哪。”
“哦……”他拖长了声音,然后微笑着走过来,朝着前面慢慢的跪拜下去:“老朽拜见皇帝万岁。”
裴元灏似乎也被惊住了,呆呆的坐在那里,一直到傅八岱跪下行礼,他才反应过来一般,又看了我一眼,便伸手一挥:“快平身。”
那几个小太监急忙将他扶了起来。
傅八岱站起身来,挺了挺腰,很坦然的对着前面或许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笑着,裴元灏慢慢的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说道:“傅先生一路行来,辛苦了。”
“不敢。”
“先生的眼睛——”
傅八岱朗声一笑:“失礼了。老朽年迈病体,已目不能视。”
裴元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我也完全没有想到,之前常晴曾经说过,傅八岱拒绝进京就是因为年迈病体,但皇帝仍然坚持请他出山,所以他才答应了,当时连我都以为那是他的推托之词,却怎么也没想到,那是真的!
他,居然瞎了!
这位誉满天下的西川大儒,竟然已经目盲!
也就是说,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再也看不到这世间的一切,也——看不到我了!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喉咙一阵哽咽,说不出话来,裴元灏似乎也有些苍然,过了许久,才轻轻道:“倒是朕,为难你了。”
“不敢。”
比起周围人的惊愕,傅八岱的神情却显得很轻松坦然,似乎面对的就只是一些普通的人,普通的事,明明这里是皇帝远迎他的宅邸,好像他反倒成了主人一样,那种淡然的气息明明若有若无,却让人不由的要随着他而笑,随着他而喜。
“请先生入座。”
裴元灏说完,又看了我一眼。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明白他要我陪同来远迎的意思,和他一直以来审视我的目光一样,他对我从来就没有放心过,总是希望能有人指认出我的真实身份,不过这个局面,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就看着玉公公指点那几个小太监扶着他坐到了我和念深的对面,皇帝的左下手去。
等他坐定,气氛还是有些沉,裴元灏想了想,便说道:“老先生既然目盲,想必这些年来起居也多有不便,玉全,你要多为傅先生安排。”
玉公公急忙上前来答应着,倒是傅八岱微微一笑,道:“不必了,老朽还有个弟子,平日里老朽生活起居都是他在照顾,有他一个就够了。”
“哦?那傅先生的徒弟现在何处?”
“就在门外套马。”
“快请。”
玉公公一听,急忙走了出去,大厅中的人也全都往外看去,但我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外面,只是呆呆的看着对面的那位老人。
他,真的瞎了,就坐在我的对面,不过咫尺相距,却完全看不见我,只有那大自在的神情一成不变。
坐在我旁边的念深轻轻的拉了拉我的袖子:“青姨,你怎么了?”
“啊?”我低头看着他,才惊觉自己有些走神了,急忙回过神来,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傅八岱听到这个脚步声,倒是笑了笑,朝门外摆了摆手:“轻寒,进来拜见皇帝陛下。”
然后,就听见一个很清朗的声音说道:“草民刘轻寒,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觉得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我转过头去,睁大眼睛看着伫立在门口的那个人影。
阳光正盛,照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刺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眼泪霎时间就涌了上来,将一切都扭曲了,可即使扭曲,我也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形——
他的身材颀长却消瘦,肩膀很宽,显得那么厚实可依靠;头发梳得很光洁,束在脑后,露出清朗的额头和棱角分明的下颌;黝黑的肤色让他像岩石一样粗糙,可那双微微低垂的眼睛里,却有着比冰雪更清汵,比细雨更坚密的光。
而一看到他的目光,我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坍塌了一般,如洪荒世界般的动荡中,只有他,清清楚楚的矗立在我的眼前。
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
怎么会是他?!
是他!真的是他!
我的全身都在发抖,好像下一刻天地都要崩裂了一般,一滴泪滴落下去,沿着脸颊滑落,烫得我一阵战栗。
泪水落在了念深的手上,他疑惑的看了看,抬头看着我,立刻说道:“青姨,你怎么了?”
大厅中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
他,也慢慢站起身来,带着几分疑惑的神情转头看向了我。
顿时,他像是被雷电击中了脊梁一般,整个人都战栗了一下,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什么话,也都不必说了。
我和他就这样对望着,也许不过顷刻的时间,但只是在这一刻,我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只剩下眼前的那个人,和外面清泉流过的潺潺水声。
好像这些年,就这么在眼前流淌了过去
刘三儿……刘三儿,我的……丈夫!
感觉到我的颤抖,念深更加疑惑的看着我,轻轻的扯了一下我的衣袖:“青姨?青姨?”
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乍然响起,将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裴元灏手中的白玉杯被捏碎了。
他的脸色沉得发黑,眉宇间的阴沉之意让人心悸。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
这一下,倒是玉公公他们被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皇上,皇上受伤了!”
“无妨。”他冷冷的一摆手,斥退了那些人,玉公公虽然没有见过刘三儿,但看到这个场景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立刻退下来,带着几分警惕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说,只觉得胸口那跳动的心快要崩裂了一般,倒是裴元灏,脸上阴霾未退,却露出了一点笑意,对着门口的那个人:“好久不见。”
刘三儿却似乎是我们三个人中最镇定的一个,只是脸色有些发白,附身一揖:“草民惶恐。”
“当年扬州一别,没想到你居然去了傅先生身边,做了他的高徒。朕当初,倒没有错看你。”
“……”
“不过,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怎么倒把名字给改了?”
“……”
刘三儿没有说话,坐在对面的傅八岱一直沉默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无声的,可他却似乎并没有疑惑,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透着清亮,这个时候淡淡笑道:“这个字,是老夫给的。没想到,皇上与轻寒有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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