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青衫
于是,我挣扎着咬着下唇,鲜血沿着舌尖留下来,腥味刺激得我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恍惚的,清淡的脸孔。
太后……
我微微蹙眉,想要说什么,却感觉到她微凉的指尖轻抚着我灰白的脸颊,轻轻的道:“好些了吗?”
“太后。”
“何苦?”她轻轻的说着:“你这样,是在折磨他,还是在折磨你自己?”
我问道:“太后不怪青婴吗?”
她摇了摇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种事没有对错,哀家一个局外人,能怪谁?”
“那,青婴可以陪着太后,一起诵经念佛吗?”
“……”
她看了我一会儿,说道:“你若真的来诵经念佛,也不知道是谁的福气。”
我淡淡的一笑,感觉到她的指尖慢慢的变得温暖起来,用脸颊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摩挲了一下,便闭上了眼睛。
从那天之后,芳草堂便成了宫中另一处冷宫。
裴元灏没有再来过,连传话的小太监也不愿踏进这个门槛,如果不是太后时不时会来看看我,这里几乎已经没有了生人的气息。
我的身体反复的病了几次,元气伤得厉害,入春的时节天气也变暖了,我却依旧虚弱得只能在床上躺着,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可是,我也知道,应该发生什么。
这天水秀他们从御膳房回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服侍我的时候也时不时的看着外面,像是在等什么,我喝了一口药汤,抬头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了?”
“没,没什么。”
我低头又喝了一口,看着汤水里映出的自己有些苍白的样子,淡淡道:“许婕妤快生了吧?”
“才人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一出口,小玉立刻吐了吐舌头,水秀狠狠的抽了她一下,急忙转头看着我:“才人,奴婢——”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
其实也不怪他们,我比许幼菱晚几个月,推算一下日子,也就是在最近。
而且,外面天天人来人往的议论,好几次请太医过来给我号脉都不是从太医院,而是他们去景仁宫的门外截的,我也不傻,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水秀狠狠的道:“真希望她难产!”
我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年轻轻的女孩子,怎么说话这么没遮拦。”
“可是——”
“欲求烦恼须无我,各有因缘莫羡人。”我转头看了看外面灰色的天空,今天的天色有些阴沉——这个孩子,还未出世已经有人为他死,有人为他伤,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348.第348章 许幼菱之死
水秀嘟了嘟嘴,脸上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淡淡的笑了笑,又说道:“不过,你们倒应该为自己想想了。”
“想什么呀?”
“我和皇上这么一闹,你们也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再得宠了,跟在我身边也不会再有什么前途。”我笑道:“如果你们有别的打算,我可以帮你们去跟太后说说,太后开口——”
话没说完,水秀已经急忙说道:“才人,你怎么这么说呢。”
“……”
“我们跟着你,也不求荣华富贵,就这样不好吗?”
看她急得有些委屈的样子,我笑了笑,说道:“可终究——”
“咱们真的不求什么。”小玉也在一旁说道:“前几天,吴嬷嬷也这么跟咱们俩说来着,说如果我们想去别处,她来求才人,只要她一个人照顾才人就好。可是我和水秀都说好了,咱们一定会跟着才人的。”
我一时无言,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他们,水秀也点点头:“才人,我们愿意跟着你,不为别的,你是个好人,跟在你身边,吃饭睡觉都踏实。”
是个好人,吃饭睡觉都踏实?
我听到这句话,突然有一种酸涩得想要哭的感觉,水秀未必看过什么书懂得什么伦理纲常,可她的这句话,却好像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但在宫中,知道的却太少了。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又看了看小玉,笑了。
。
我每天午后都要睡一会儿,今天却也没有什么睡意,水秀他们就更没有,听着外面不时有人来来回回的跑着,应该是各宫的宫女太监去景仁宫探消息的,隐隐也听到他们议论纷纷。
水秀气鼓鼓的说道:“不就生个孩子吗,闹成这样,到底要生个什么疙瘩出来啊!”
我哭笑不得,她虽然听我的话说话没那么刻薄,但仍旧嘴头子不饶人,连吴嬷嬷也只能叹气,扶着我到软榻上躺下,水秀和小玉闲着没事,便索性跑出去看看。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吴嬷嬷,我靠在榻上,轻轻的说道:“嬷嬷,谢谢你了。”
她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什么,道:“才人不怪我自作主张?”
我摇摇头。
她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奴婢倒也不是要替才人做什么主,只是,这个时候,跟在您身边的人少些,反倒要好些,况且——”她说着,又白了外面一眼:“那两个丫头,整天不是玩就是闹,迟早给您惹祸。”
我笑了起来。
这三个人里,只有水秀跟我认识的时间最长,但难得我们都很投缘,在一起的感觉不像主仆,倒更像家人,有个慈爱智慧的姑姑,又两个顽皮不安分的妹妹,到了今天,我也不求什么了。
吴嬷嬷坐在榻下做针线活,我就靠在榻上看了会儿书,可心里有事,眼中的字也是乱的,不时抬眼看看外面,果然,不一会儿就看见水秀和小玉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才人——”
“出什么事了?”
“听说,许婕妤难产呢!”
“什么?”
我惊了一下,急忙坐起身来,吴嬷嬷连忙扶着我道:“才人小心点,看起急了头晕。”
我也顾不得许多,急忙问道:“怎么会难产的?”
“我们也不知道,”水秀说道:“外面路过的小太监们在这么说,听说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到景仁宫去了,皇后娘娘亲自陪着,现在还没见分晓呢。”
“那——皇上呢?”
“皇上也在太极殿那边,等着消息。”
我慢慢的靠回到榻上,身上突然有一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心里那种熟悉的,酸楚的痛又一次涌了上来。
我知道,女人生产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那种痛是常人无法明白的,但每一个母亲都会坚持,不管再痛,再难。
只是——我可能已经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了。
我的孩子……
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微微凹下去的小腹,眼睛也有些发红,吴嬷嬷看着我的样子,轻轻的捉着我的手,说道:“才人,别想太多了。”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对着水秀他们道:“再去打听一下。”
他们两点点头,便又转身跑了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两一刻跑回来一趟,告诉我一些听来的消息,但景仁宫那边一直紧闭着,一个太医也没有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能听见那些来来回回打探消息的太监宫女们转述,我听着听着,掌心里全都是冷汗。
感觉上,好像不好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天色慢慢的变暗,周围的也挂上了灯笼,水秀他们这一次去得很久,大概快要半个时辰了还没回来,我一直翘首望着外面,桌上的晚膳一口也没吃。
吴嬷嬷劝道:“才人,先吃一点,饿坏了不是玩的。”
“我吃不下。”
“才人!”
吴嬷嬷加重口气喊了我一声,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慢慢的关怀和责备,心里也有些抱歉,便说道:“好,我先喝点汤。”
她这才放过我,急忙盛了一碗药膳汤端给我,我心事重重的刚刚端到嘴边,就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一抬头,果然看见水秀他们又跑了回来,但是夜色下两个人的脸色都是惨白的,好像被吓坏了一样。
“怎么样了?”我急忙问道。
水秀的嘴唇都有点白,看着我,慢慢的道:“才人……”
“快说啊。”
“许婕妤,好像——殁了。”
“你说什么?!”
我的手一抖,手中的汤碗一下子跌落在地,哐啷一声摔得粉碎,汤汁溅到了我的脚上直发烫,但我一点也感觉不到,震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殁了?”
“好像是的。”水秀点点头,也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说道:“那些太医一个都没出来,景仁宫把红灯笼都收了起来,现在皇上也过去了,听说脸色也很不好看。”
“……”
我震惊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下子又跌坐了回去。
她死了?
许婕妤她死了?
那——我急忙又问道:“孩子呢?孩子生下来了吗?”
“听小福子说,听见里面传来了孩子的哭声,活没活着就不知道了,皇后娘娘也不准任何人进去探视。”
我坐在那儿,一时间心都乱了,脑子里来来回回直响着一句话——她死了!
许幼菱,那个柔柔弱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女人;那个说宁愿生个女儿,也不愿意耽搁孩子前程的女人;那个说将我当成好姐妹,却最终与我反目的女人……
她,真的死了?!
我坐在那里门外漆黑的夜色,眼中却浮现出了宫中姹紫嫣红里,那个女人最不起眼,柔弱温顺的样子,一种不可言状的酸楚涌上心头。
这时,吴嬷嬷上前来轻轻道:“才人。”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
“别想太多。”
“……”
“她是生是死,跟你都不会有关系,你为别人难过,伤的总是自己。”
为别人难过,伤的总是自己,话是不错,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我不是木头,也练不出铁石心肠,又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不过,他们都这样担心的劝我,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吴嬷嬷便让水秀他们把地上的收拾了,又重新给我拿碗盛汤,我没什么胃口,也勉强的喝了半碗汤吃了几口饭,便早早的打发了他们,自己睡下了。
今天晚上是水秀为我守夜,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但今天晚上她也没说什么,一个人木楞楞的收拾了床铺,便睡到了外面去。
我也知道,她平时嘴上最然刻薄了些,说话没什么顾忌,但到底是一条人命,咒人和看着人死,完全是两回事,只怕她现在心里也未必很好受。
到了半夜,还能听见外面她翻身的声音。
我睁大眼睛躺在床上,回想起以前在重华殿,在芳草堂和许幼菱相处的日子,她真的是个好人,只是不适合在这宫里生存,她不懂心机,没有城府,淡漠无闻的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家碧玉,也许是因为这些,才让裴元灏反而对她有了一些别样的情愫,她也是这后宫第一个幸运的怀孕的女人。
可这种幸运,却只是让她更快的走完了一生。
她的孩子呢?生下来了,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将来又会如何?
这样想着,就再也睡不着了,一直过了子时,外面一片万籁俱寂,我却还是清醒着。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微微一蹙眉,就听见有人用力的拍着门,大声的喊着什么,水秀比我更警醒,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我也看着她——
怎么了?
不等我们开口,吴嬷嬷他们已经去打开了门,我听见他们好像说了什么,那一阵脚步声又急匆匆的朝这边来了。
水秀感觉到了什么,急忙过来从架子上拿了衣服给我披上,我慢慢的坐起身来,外面已经响起了敲门声,水秀急忙过去打开门,一看见外面的人,像是惊了一下:“玉公公?”
玉公公?
我微蹙眉头,他不是一直服侍皇帝的,自从我和裴元灏闹翻,他已经很久没过来了,现在大半夜的来,是要做什么?
玉公公从门外走了进来,我看见他身后还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太监,晦暗的光线下,他苍老的脸上脸色也有些沉,慢慢的走过来朝我一拜:“拜见岳才人。”
“玉公公,什么事?”
“皇上在景仁宫,召才人过去问话。”
“问话?”我皱了一下眉头:“问什么话?”
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349.第349章 “有人藏得深”
玉公公看了我一眼,低头道:“才人,咱们还是先过去吧,景仁宫那边都还等着呢。”
我沉默了一下,看看他身后那些表情麻木的小太监,又看了看他的表情,顿时心里也透了——许幼菱刚死,大半夜的将我叫去景仁宫问话,总不会是为了问我怎么带孩子的。
于是我慢慢的站起来,让水秀服侍我穿好了衣服,正要出去,玉公公又说道:“水秀姑娘也要一块儿过去。”
水秀一听立刻愣住了,这个时候吴嬷嬷他们已经到了门口,听到这句话也吓了一跳,说道:“怎么回事啊,才人——”
我回头看了水秀一眼,淡淡道:“既然叫了你,就走吧。”
“是,才人。”
水秀已经给吓坏了,老老实实的跟在我的身后,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一阵寒风吹来,我瑟瑟的缩了一下脖子,转头吩咐他们抬轿子过来,玉公公上前说道:“才人,还是走过去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淡淡一笑:“玉公公,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么大半夜的冷风里走过去,到了景仁宫也是病怏怏的,让人看见了不成样子。”
玉公公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便回头吩咐抬轿子过来。
我坐上轿子一路便朝着景仁宫而去,轿子一路摇摇晃晃的,我的心也有些惴惴不安,这时就听见玉公公在外面小声的说道:“许婕妤殁了,才人一会儿过去说话仔细。”
果然是……
我咬了咬下唇,轻轻道:“多谢玉公公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景仁宫,天幕一片漆黑,这里却是灯火通明,才刚刚掀开轿帘子,就隐隐听到夜幕里传来的哭声,我皱了皱眉头,水秀急忙上前来扶着我,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手也在哆嗦,我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进去了。
拐过了几道回廊,便到了许婕妤住的地方,这里的嬷嬷宫女还有小太监跪在外面哭了一地,看到我进来的时候,哭声都低了一些,有几个看着我,脸上满是泪痕,眼睛里却是看好戏的眼神。
我慢慢的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看到里面灯火通明,裴元灏和常晴都坐在正上方,其他的那些嫔妃竟然差不多全都在场,坐在左右两边的下手,好几个都拿着绢帕拭擦红红的眼睛,而内室那边已经降下了一层帷幔,隐隐绰绰看着里面的大床上,许幼菱静静的躺着。
空气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么重,好像这里刚刚被鲜血浸泡过一样。
这种味道我并不陌生,埋在我心底最深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又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色也很苍白,在烛光下近乎透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连温度也没有,坐在那里的时候好像一尊雕像,看不清喜怒。
我慢慢的走过去朝着他跪下:“拜见皇上,拜见皇后。”
常晴点点头:“起来吧。”
我站起身,说道:“不知皇上深夜召臣妾到此,有何要事。”
他没说话,旁边的陆淑仪冷冷道:“哟,岳才人,怎么说你当初也是跟着许婕妤的,她现在出了事,你过来看看难道不对吗?”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陆淑仪,刚刚那句话我是问你的吗?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淑仪已经可以代替皇上说话了?”
“呃——”
她一愣,急忙起身朝着裴元灏跪下:“皇上,臣妾刚刚不是这个意思。”
“……起来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一开口给人的感觉像是刀锋磨过了砾石一般,说完这句话,他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也淡然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的开口:“你知道许婕妤的事了吗?”
“傍晚的时候听说了。”
“那你知道,许婕妤是因何而死的?”
“臣妾的眼睛没有到景仁宫,不知道。”
室内刚刚还有人在低泣,外面也有人在议论纷纷,但当我们两开口说话的时候,连呼吸声都没有了,所有的人全都带着一丝惊愕的表情看着我,常晴坐在一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柳叶般的眉毛微微蹙起。
坐在她下手的申柔用丝绢擦了擦红红的眼睛,也没看我们。
裴元灏看了我一会儿,挥了挥手,扣儿立刻走上来,手里捧着一只盘子,上面放着一只香囊,我微微蹙眉,就听见他说道:“认认看。”
香囊刚刚送到面前,一股浓烈的药香味就扑鼻而来——没药、乳香、树灵芝……
我心里沉了一下,隐隐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
“药囊。”
“有什么用?”
“催产,活血。”
“如果生产中的孕妇闻到了,会怎么样?”
“……”
我的喉咙一阵哽咽,答不出来。这些药物若是平常人闻着,只是觉得精血舒畅而已,但这么重的药如果是用在正在生产的孕妇身上——难怪这间屋子里那么重的血腥味,好像被鲜血浸过一样。
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里面,隔着一层帷幔,隐隐看到床上那张苍白的脸。
这时,裴元灏淡漠的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个药囊,是你的吗?”
我转过头来,面不改色的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几个嫔妃发出了冷哼,裴元灏说道:“问问你身边的这个丫头,是谁的。”
我一听立刻皱紧了眉头,而旁边的水秀这个时候已经吓得两腿发软,差点就跪了下去,急忙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也没有见过呀!”
裴元灏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的常晴便朝下面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小太监带着一个人走了上来,定睛一看正是许幼菱身边的玉雯,她上前来给众人行了礼,皇后说道:“你刚刚跟皇上说了什么,现在再说一遍。”
玉雯的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哽咽着说道:“这个药囊是奴婢今天收拾的时候在床铺最底下看到的,因为婕妤怀了身孕,天天都要熬药,所以这药味也没人注意到。这些天各位娘娘因为顾忌婕妤的身体,也少来景仁宫,只有上个月初五那天晚上,有人看到芳草堂的水秀偷偷的进了咱们这里,又偷偷的出去了。”
水秀一听,顿时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没有,这个不是奴婢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你敢说那天你没偷偷摸摸的进来!”
“我……我……”水秀结巴了起来,又看了我一眼,我平静的说道:“你到底进来干了什么,如实说就是了。记得你说过的,只有当好人,才能踏实。”
水秀咬咬牙,索性说道:“奴婢那晚是溜进来了,可奴婢没有放这个香囊,奴婢只是——只是在玉雯的房子里放了几只老鼠,吓吓她的。”
“老鼠?”常晴皱了皱眉头,立刻想起来:“就是那天?”
“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水秀又看了我一眼,眼睛也红了起来,说道:“那天玉雯到芳草堂,说许婕妤晋升了婕妤,赏赐给才人东西,才人气得饭都没吃下。奴婢心里有气,所以就——”
她的话没说完,裴元灏的眼睛里闪了闪,慢慢的看着我。
这时,旁边的朱芳华冷冷道:“姐妹们晋升,难道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岳才人居然为了这件事生气……”
“这一生气,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的孩子……”
周围的人都低声的议论起来,我站在屋子中央,只木然的听着,一个柔媚的声音幽幽道:“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这个药囊不是你放的啊。”
我转过头,就看见申柔勾着一点唇角,淡淡的说道:“既然能偷偷的溜进来,还有什么事不能做呢。你承认了放老鼠,不过是想让大家觉得你只是给你们家才人出气,但如果,你们家才人不是只为了出气呢?”
我皱了一下眉头,慢慢的看向了裴元灏。
在宫里,说十句假话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说十句真话中夹着一句假话,那么假也变成了真,他在宫里这么多年,当然深谙这个道理,不过他的脸色仍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
我想了想,说道:“能让臣妾再看看那个药囊吗?”
他没说话,只使了个眼色,扣儿又把药囊呈了过来,我拿起来仔细的翻看了一下,锦缎是进贡的,每个宫里都分了几匹,做工也还不错,结口还打了个络子。
我看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道:“这个药囊不是芳草堂的。”
“哦?”
“臣妾身边的人,水秀、小玉还有吴嬷嬷,都是湘西人,学的都是湘绣,这个可以从平时他们做的针线活去查;而这个药囊封边用的针脚针针相错,这是苏绣的针法,叫‘错到底’。”
我轻轻的抬起头看着他,说道:“臣妾不会。”
“你学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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