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青衫
而在这个山台的正前方,有一个两面通透的大廨,内里灯火通明,宽敞明亮,夜晚的风不断的从里面吹过,吹得那些烛火都不断的摇曳摆动。
下面被那么多人挤得水泄不通,可那个大廨内,却只对坐着两个人。
我踮起脚尖看着里面,那是两个学生,正对着我们的那一个,身着我已经很熟悉的雾拢衫,双手放在膝上,非常规矩的跪坐在草席上,而他的对面,那个背对着我们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红滚边的长衫,显然是另一个书院的学生。
因为离得太远的关系,我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不过,那个正对着我们的,应该就是刚刚查比兴嘴里的“书呆子”,和他们进行第二场比试的学生——乔林。
看样子,比试还在继续。
一看到这个阵仗,我们尚可,跟在后面原本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哲生他们顿时待不住了,一个个都要往前凑,想要看看他们接下来如何比试,但这里人又特别的多,我们已经很难往里挤了,只能站在人群最外围,听着周围那些人暗叹的声音,看着那个异常安静的大廨里的情况。
两个学生都平静的望着对方,这时,那个乔林慢慢的抬起手来。
原本下面还有些吵吵嚷嚷的,当一看见他抬起手来,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偌大的一处山台,一处大廨,一瞬间安静得只剩下了风声。
那个乔林说道:“请出题。”
要出题了。
听说他们今天比试的是诗书,不知道是怎么个比法。
我不觉也绷紧了呼吸,就听见坐在乔林对面的那个学生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两个字:“抹一。”
抹一?
这是什么东西?
我回头看了一眼,哲生他们几个都皱了一下眉头,查比兴也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眉心微微一耸。
而就在这时,那个乔林已经朗声说道:“抹一国之利者,受一国之祸。约而倍之,胃之襦传。伐当罪,则利而反,胃之达利。”
他的话音一落,那个出题的学生轻轻的击了一下掌。
“不错。”
他刚刚念的那个——好熟!
我还在想着,哲生已经说道:“哦,是《亡论》!”
《亡论》,《黄帝四经》内,《经法》中的《亡论》一篇。
我立刻明白过来,他们今天比试的办法就是,出题的一方随意的说出一部经典里的两个字,对方必须立刻说出这两个字后面的一段文章,说不出,就算输。
这个比法,好刁钻!
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第2209章 我终于想起来了!
要知道古代流传下来了多少典籍,就算因为战火已经毁了一些,但毕竟几千年的沉淀,积累下来的也像是一片汪洋。
而在这么多的古籍里,只听到两个字就要想起后面的文章,可知有多难,因为这两个字很有可能是完全无意义的,甚至也有可能,又许许多多相同的词句,要分辨出来,那更是难如登天。
除非,将所有的古籍全都装在脑子里。
不过看来,眼前这两个学生,似乎就是这样的人。
这一回,轮到乔林出题了,他想了一会儿,说道:“红尘。”
我和轻寒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这两个字出现在我们脑海中里,不外乎是一些诗句,但在这样的比试里,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对方的学子也沉默着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朗声说道:“红尘战深,白刃相临。胜负未决,人怀惧心。”
这是——
我对这个就有些陌生了,倒是下面的那些观战的人立刻欢呼起来,还有人开始鼓掌,一旁的哲生拍了拍手,轻叹着说道:“这是兵书《握奇经》,没想到他们连这个也知道。”
我也轻声说道:“真厉害。”
大家都连连赞叹,就只有查比兴不屑的说道:“不过就是掉书袋,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背书人人都会,但事,又有几个人会做?”
哲生回头说道:“查师兄,话不是这么说,能背下来也不容易了,至少,那些古籍不见了的时候,还能去问他们嘛。”
查比兴又撇了撇嘴。
其实,他们两的话都有道理,哲生他们是经历过一次集贤殿大火,所以他们对于古籍的留存会很看重;但查比兴这个人太务实了,可以说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什么书生气,他注重的都是怎么做事。
实际上,我也更同意查比兴。
所以,我有点奇怪,为什么南振衣会同意这一次的比试,而且比试的还是掉书袋,若真的是辩法论道,那至少还能有一些火花碰撞出来,可是这种近乎无意义的背诵,能给书院带来什么?
反倒让这个地方看起来像个集市一样乱糟糟的。
不过,下面的人还是看得很起劲的。
接下来,大廨里的两个学生又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涵盖的内容也很广,儒释道兵法墨,样样皆有,有一些甚至是我听都没听说过的,对方还都能接得上,引得下面的人不断的惊叹。
这时,乔林又出题了——
“一人。”
“一人知女,尚可以去。”
这一段,我就真的一点都没听说过了,难得对方竟然这么快就接上了,我轻轻的“喔”了一声,表示惊叹,哲生急忙回头问我们:“这是出自何典籍?”
查比兴想了想,道:“《连山易》中孚,一人知女,尚可以去。”
看来,他虽然看不起人家掉书袋,但自己记得的也不少。
哲生轻叹道:“我不知道,我没有看到过。”
查比兴淡淡的笑道:“学海无涯,而生有涯,以有涯随无涯,那不是自讨没趣吗?只要能通一两本书,我看就已经不错了。”
“可是,那个乔林,还有他的对手,他们记得的就不少。”
“只是不少,而不是无尽,终有不能的时候。”
查比兴似乎对这一场比试不仅不太关心,甚至还有些看不上眼,不过这个地方的气氛却是越来越紧张,可以说这场掉书袋的比试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两个学生出的题也越来越生僻,有一些不仅我听得大皱眉头,连查比兴也是一头雾水的。
转眼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大廨中走出了一个学生,看样子是这一场比赛的主事,他双臂一展,山台上的这些人原本议论纷纷,这个时候立刻安静了下来,就听见他说道:“今日两位连对四千局,这是最后一句,若能搭,则今日的比试无果,待明日再行比试。”
原来,今天都已经比试了那么多了,看来两个人旗鼓相当,胜负是很难分出来的了。
这个时候,我偷空朝周围看了看,刚刚那个年轻人抢在我们前面上了山,应该也就在附近,可一眼看过去,却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却没有在人群中看到他。
不知道他钻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对面那个学生出题道:“日中。”
日中?
这个题目——
我抬头看看轻寒,轻寒看看查比兴,查比兴也看了看我。
大家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哲生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虽然在集贤殿跟着傅八岱编纂正史,阅读了大量的古籍,但这一道题,显然也超出了他的范围。
日中?日中?
是儒释道,还是兵法墨?
不仅我们几个人陷入了疑惑,周围的人也全都皱起了眉头,大家显然也对这个“日中”非常的困惑,大家交头接耳的,却没有一个人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次,一直端坐的乔林也皱眉头了。
一看见他皱眉头,下面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就看他能不能答出来,而我看见乔林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微微的收紧,抓着自己的衣裳,他下意识的看了旁边一眼。
我这才看到,原来他们的旁边还摆着一个小小的香炉,点燃了一根很细的线香,看来是记时之用,如果在线香燃烧完之前还不能回答出来,那就算输。
那根线香很细,燃烧的速度非常的快,乔林看那一眼的时候,已经有一撮香灰掉了下来,这一下更是刺激了他,乔林的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情,我看到他的额头都出汗了。
我问轻寒:“是什么?”
他摇头:“我也没印象。”
我又看向查比兴,他的神情也比刚刚看热闹的样子要更凝重了一些,不过他是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乔林,说道:“这个书呆子这一回要跌惨了。”
他这话,倒也不像是幸灾乐祸,但似乎对这一场的输赢也并不太看重,倒是乔林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已经能明显的看到汗水一滴一滴的从两边鬓角往下滑落,他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来擦着下巴,但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线香用我们眼睛看得到的速度在飞快的往下缩减,一撮一撮的香灰跌落下来,终于燃烧到最后一点的时候,大廨内里传来了一声很清越的击罄的声音。
顿时,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谁都知道,这一场比试,西山书院输了!
而随着那一声击罄的声音,乔林猛地一颤,顿时脸色变得死灰一样的惨白,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一般,整个人都垮了下去,而跪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学生慢慢的起身,对着他行了个礼。
乔林虽然还是跪坐在草席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灵魂回窍一般慢慢的抬起惨白的脸来,对着那个学生抬手行礼:“请指教。”
那个学生平静的道:“《云笈七籤》,日中赤帝,讳丹虚峙,字绿虹映。衣绛玉锦帔,丹华飞羽裙,建丹符灵明冠。”
下面的人都一片哗然。
而我这才模糊的想起来,《云笈七籤》,我好像是在内藏阁看到过的,那是皇家内部的藏书,难怪这里的人知道的不多,下面看热闹的那些人更是连这个书名都没有听到过,倒是那个对手难得,这么生僻的书,他竟然也知道。
乔林倒是也输得不冤。
他傻傻的跪坐在那里,过了好久,终于慢慢的站起来,甚至起身的时候脚步还踉跄了一下,然后艰难的抬手对着对方行了个礼,彻底认输。
下面的人立刻发出了一阵呼声。
有一些自然是庆幸,也有些人大感遗憾,没想到比试了一整天,西山书院居然在最后一句上输了,都纷纷的扼腕叹息。
不过我一抬头,就看见之前一直兴致勃勃的看着前方,不断拍手赞赏的哲生在这个时候安静了下来,他眉头紧锁,嘴里默念着什么东西,仔细一听,他仿佛在默念着《云笈七籤》里刚刚的那几句——
“日中赤帝,讳丹虚峙,字绿虹映。衣绛玉锦帔,丹华飞羽裙,建丹符灵明冠……”
查比兴眼看着乔林输了,脸上倒也没有什么不快和遗憾,只是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既然这一场输了,那关键就要看第三场比试了。走吧,我们先去见大师哥,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
我和轻寒都点头应着,我伸手拍了一下呆立在那边的哲生的肩膀,说道:“哲生,先跟我们上去吧。”
他却没动,而是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说道:“怎么了?”
“……”
他又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师姐,我终于想起来了。”
“什么?你想起什么来了?”
“我想起我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关于陇西军的记载了。”
“啊?”
我蓦地一惊,没想到他突然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件事来,急忙问道:“是在什么地方?”
他说道:“原来,我不是在兵书上看到的,而是在一本钦天监历书里看到的。”
替身侍婢乱宫闱:一夜弃妃 第2210章 天下,为赤衣者所得
钦天监历书?
我顿时一愣,脑海里立刻响起了一句话——
天生异象,帝星有三。
这是当初我跟着太子念深去到集贤殿的藏书阁的时候,无意中在那里找到了一本钦天监历书,随意一翻,就翻到了上面的那句话,没想到的是,哲生竟然也是从钦天监历书上看到关于陇西军的记载的。
我急忙问道:“你看到的记载是什么?”
他自己好像也有些混乱,皱紧眉头低着头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因为看了太久了,而且那本历书本来也没什么重要的,所以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但我记得那一段的记载里面好像还有一句话,我还特地问过老师——天下,为赤衣者所得。”
“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天下,为赤衣者所得。”
“……”
我顿时僵在了哪里。
这句话,好像很简单,他说第一遍的时候我就已经听懂了,可整个人却是完全懵的,听明白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天下,为赤衣者所得?
穿红衣裳的人?
谁穿红衣裳,谁就能得到天下?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回头看向轻寒和查比兴,他们两个也有些莫名其妙,轻寒皱着眉头说道:“赤衣者所得?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
哲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拿去问了老师,但老师也没有说什么,让我不必再管那本历书。现在想来,那本是钦天监记录天象的历书,所以,应该是有天象征兆。”
天象有征兆,天下为赤衣者所得?
我一时间觉得荒谬无比,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查比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算了,我们先不要站在这里,先上去了再说。这里的人已经要散了,我们别被他们挤下去了。”
他说得也对,比试完了之后,山台上除了那些留住在这里的其他书院的学生们,还有一些是千里迢迢从各地赶来看热闹的,书院是不会为他们提供住所的,所以他们得下山去自己寻找住处,我们正好站在山门这里,现在看着那些人一边激烈的讨论着一边朝这边走过来,真的快要把我们也带下山去了。
于是,轻寒拉着我,哲生他们跟着查比兴,我们一路往前走去,走上了那个大廨。
其他的学生已经退出去了,那个乔林还站在那里。
他的年纪不大,大概也就二十来岁,不高却瘦,五官也是秀秀气气的,听查比兴说是个书呆子,每天只会待在房间里看书,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皮肤格外的白皙,好像常年都不见阳光似得,甚至比我还要白一些,这个时候失魂落魄的样子,都有些病态了。
查比兴一走过去就说道:“书呆子,输了?”
乔林抬头来看了他一眼,人还有些恍惚:“师,师哥……”
“早跟你说了,世上那么多书,哪有你都能记完的?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
“记一百本,不如通一本。”
这个乔林的眼睛一红,连话都没说就转身走了,看样子也是被打击得不轻。我苦笑了一声回头看着查比兴:“人家刚刚输了心里已经够难受了,你还要这样打击他!”
查比兴一摊手:“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也好,不然每天还以为自己能背下几本书就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轻寒轻叹了一声,说道:“这个世上,人有百种,选择的路不同,面对同一件事做出的反应也不会相同。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世道才会乱的。”
我觉得他这句话好像说得特别有感悟,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我们面前。
“大小姐,师哥。”
定睛一看,是萧玉声。
查比兴一看到他,立刻高兴的道:“二师哥!”
萧玉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们:“你们终于来了。”
查比兴立刻问道:“二师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这一次书院会跟他们比试这些东西?还有,太——”
他的话没说完,萧玉声就做了个手势阻止他说下去,他看了看周围还有很多人,便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你们刚刚到书院,一定赶路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查比兴问道:“那,大师哥呢?”
萧玉声的神情稍微的沉了一下,然后说道:“大师哥那边……你们先去休息吧,等到该相见的时候,大师哥一定会出来见你们的。”
查比兴皱起了眉头:“我们不能去见他?”
“大师哥提前发了话,我也只是照他的话办事。”
“不会连你也见不到他吧?”
“他有事情要做。”
“哦……”
查比兴挑了挑眉毛,一脸好奇的神情,萧玉声看了他一眼,伸手点了点他:“查比兴,我可提醒你,这一次不要乱去惊扰大师哥。”
他们师兄弟说话自然是留着一点余地,但从萧玉声的神情也能看得出来,他是非常郑重的在提醒他,看来,南振衣那边是真的不让任何人去打扰,连他们两,这么亲近的人也不行。
查比兴睁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道:“好吧。”
听他应下了,萧玉声这才松了口气似得,又转头看向我和轻寒,然后说道:“大小姐和刘师哥,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事过来,但大师哥已经说了,这件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你们也不要着急,今晚先去休息。”
我原本以为来了书院之后就能见到南振衣,能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面临着什么问题,却没想到来了这里还是不能见到他,不过,眼下倒是真的给了我一点闲暇,刚刚哲生跟我说的那些话,我的确需要一点安静的时间去想一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说道:“那好,你呢?”
萧玉声往周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我要先把这里清理一下,而且最近,这里都不安静了,晚上我要盯着。”
“……”
我也往周围看了一眼,的确,来了十几个书院的学生,还有那么多来看热闹的,已经把这个书院搞得像个乱糟糟的集市一样了,他必须得清理一下,不过,他说,最近这里不安静了……
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而萧玉声已经让人给查比兴递了一个灯笼过来,叮嘱了他两句,自己便转身去忙了。
我先让他们安排了我们带来的那些人,然后便和查比兴他们一起走过这个大廨,一路往上走去。
大廨之后这一路的石阶就修得非常的宽敞,依山势拐了几个弯,拾级而上,慢慢的就走到了书院正门口。
书院共有三进,每一进都是依据山势逐渐往上,而最前方的文宗门就是书院的正门,比起山门,这座文宗门修得算是气势恢宏,小时候我就特别喜欢在门洞里钻来钻去的,后来被人斥责了一番,就不敢造次了。
现在看着夜色中那高大的文宗门,我的心里都有一种敬畏感。
文宗门的后面,是一片宽大的广场,三面都是课堂,只有西边是一条大道,两旁修建了许许多多的房舍,是学生们的宿舍。
一般进入书院的学生住宿听课,就是在这个地方。
比起下面可以人来人往的山台,这里要安静许多,因为这个地方平日里是不准其他人进入的,只是这一次他们容许了其他书院的学生们进来,那熟悉的寂静就被打破了,我们能看到好多学生三三两两的结对而行,还不停的讨论着今天对阵比试的内容。
我们几个穿过了这片广场,往正北方向的那个大讲堂走去。
这个房子修得很大,我依稀记得里面能同时容纳百人听课,学生入学之后一年之内,在没有发现更高的天赋和更好的悟性之前,都是大家一起念一些最基本的书,所以这是这个书院里使用得最频繁的一个讲堂,比起其他的房子都老旧一些。
讲堂里安安静静,不过我们也并不是要进去,而是要从旁边一条比较隐蔽的小道绕过去,沿着讲堂后面的路上山,走在那条小道上的时候,我突然说道:“我好像,还记得这个地方。”
查比兴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说道:“大小姐的记性真好,你来这里,好像已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吧?”
“不止,都快三十年了。”
“啧啧。”他埋着头往前走:“三十年,三十年前我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这时,轻寒突然轻声说道:“三十年前,三十年前的时候,我应该还没有被……”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后面的喧嚣已经很远了,这条小道更是静无声息,他的话这样响起,显得无比的寂寞。
我轻轻道:“轻寒……”
他自己像是也感觉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走吧。”
说着,拉着我继续跟着查比兴往前走去。
讲堂的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平台,两边高耸的山壁,一缕清泉从左边的上臂上滑落下来,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池塘,常年都能听到泉水叮咚的声音,一座小桥架在池塘上,过了桥之后就是一道很陡峭的阶梯,再往上走,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我记得那就是书院的第二道门,天一门。
这个地方,平日里来的人也不多,现在就更加寂静了。
不过,就在我们已经要登上石阶的时候,查比兴突然高举起手中的灯笼,对着前方大声道:“谁!?”
这样寂静的夜晚他突然一声喊,把我们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轻寒立刻一伸手就将我揽到了身后,哲生也几步迈上前去,瞪着台阶上。
一阵脚步声从上面传来,天一门里走出了一个黑影。
我被吓得呼吸都窒住了,生怕是遇到什么强盗贼人,而那个黑影停了一下,却并没有转身逃跑,而是平静继续朝着我们走了下来,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我们面前,借着灯笼微弱的光一看,竟然就是之前赶在我们前面的那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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