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嫡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容意0930
一番攻势下,巧言终于松了口,她也是无意间撞破这秘密,同谁也不敢说,憋得她着实难受:“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到处宣扬,万一被二夫人知道是我干的,我以后可就完了!”
曲无容预感到这是一个整倒二夫人绝妙的机会,忙不迭地点头。
“府里谁都知道二夫人喜欢听戏,而且常常穿着花枝招展地到外面的喜乐班听岚老板的戏,大夫人早就怀疑二夫人行为不端,但就是捉不住证据。前不久老爷带着大夫人去官窑场里了,二夫人一连七日都到外面听戏,回来的时候满面含春呐。结果那天我出门采买东西,走过一处偏僻民居的时候,听到里头传出嬉笑声,你猜怎么着?二夫人和岚老板在里头滚在一处,衣裳不整的。”
原来如此。
曲无容记起昨夜二夫人又找马管事做几身新衣裳,没准又是伺机到外头找那个戏子厮混去了。她心底里低低笑了两声,想到了整治二夫人的法子。
继续和巧言闲聊了半日,曲无容大约也将这曲府摸了个大概。曲府的老爷曲常德是大学士曲孝良的堂弟,主管着观州的官窑,府中家眷只有大夫人柳氏和她的女儿曲俏君以及二夫人李氏。不过,最让曲无容惊奇的是,如今已经是大梁昭德十五年,而她死时,才是沈端朗初登帝位的第一年昭德元年!
锦绣嫡女 006说,这野男人是谁!
因为对巧言恭维地好,又加之曲无容干活勤快,嘴也是愈发地甜了,接下来的几日她虽然每日干活辛苦,但是总算是平和。
大夫人和大小姐知道她没有被淹死,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装病也生生吓成了真病。她们三番五次地派人来探她的口风,曲无容却好像是完全不记得当夜发生的事情,一口咬定她是失足掉进水里的,绝口不提大夫人和小姐的事情。几天试探下来,柳氏和曲俏君总算是放下心来,全都以为她果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眼看着就是正月了,接连几日在官窑留宿的曲常德也要赶回来过年。柳氏一大早就吩咐了厨房准备珍馐美味,各院各房都纷纷洒扫装饰起来,准备迎接曲常德的归来。曲无容少不了又被使唤着干了不少活,夜里回到房里的时候已经是腰酸背痛地只能仰面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大小姐,你在吗?”门外传来马管事鬼鬼祟祟的声音,曲无容一个激灵坐起,想到是交托马管事的事情办妥了。起身开门将马管事让进屋里,他的手里果然是叠放着三五件新制好的衣裳,他往曲无容屋子里的那唯一一张桌上一摆,对曲无容道:“大小姐,你不是说只要把二夫人吩咐我做的几件衣裳拿来,你就把那半截袖子给我吗?衣裳在这里了,你就饶了我吧。”
马管事一边说一边猴急地搓搓手,看在曲无容眼里只觉得反胃。不过,曲无容已经想好了修理他的法子,一时也不和他计较,伸手捞起那几件衣裳揣摩了起来。
“你……你快点儿啊,二夫人还等着我给她送过去呢。”马管事催促着。
听说,曲常德素来喜欢二夫人穿鹅黄色,每回家宴等盛事,二夫人陪坐都是穿着鹅黄色的衣裳。
曲无容手里托着衣裳走到床榻上,背着马管事坐了下来,口中应着:“你别急,我瞧着这几件做工繁复,我得好好瞧瞧。”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拿剪刀撩开衣裳袖子里的细线,将一张不及巴掌大小的薄薄剪纸塞了进去,然后又飞快地缝了起来。
嘴里和马管事有一搭没一搭地搭着话,曲无容手里运针如飞,她的双手本就十分灵活,此刻更是灵巧。片刻不到的工夫,她就拿着那叠衣裳走回马管事的身边,对他道:“谢谢马管事,这衣裳的样子我记下了。”
马管事伸手去接那衣裳,低头瞥了一眼曲无容的手,猥琐地在心里揉捏了几下,滑腻腻地让他心痒难耐。但是他现在还有把柄落在曲无容手里,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他已经打算好了,只要曲无容一将那该死的半截袖子还给他,他就一定要让曲无容心甘情愿地跪着求他。
曲无容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对马管事道:“你放心,等忙完这桩事,我自然会兑现当日的诺言。眼下你还是先将这衣裳拿给二夫人吧,”
马管事看曲无容没有反悔的意思,笑呵呵地抱着衣裳往二夫人的院子里走。曲无容看着他那短小的背影,唇角斜挑了起来:明天便是一场好戏上演,就暂且放你一马,若你还是胆敢垂涎于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利落地关门洗漱,曲无容早早歇下,明天的曲府必定是鸡飞狗跳,她需得养足了精神才好。
果然第二日天刚发白,大夫人柳氏便遣了人到各房各院召集众人在曲府门口等候着曲常德归家。合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就那么笔直地站着,一直快到晌午时分,曲常德的马车才出现在眼前。
大夫人柳氏和二夫人李氏飞快地迎了上去,曲俏君紧随其后,众星捧月一般将曲常德迎回府里,曲无容兴致缺缺地跟在最末尾,一直到柳氏传膳的时候,她才双眸一亮,整个人都焕发出光彩来。
“喏,这是老爷最爱吃的八宝鹌鹑,你仔细端着。”巧言递过来一道菜肴,曲无容抢先接住了,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就餐的花厅里去。
大夫人和二夫人一左一右紧挨着曲常德坐着,看到曲无容走进来,二夫人眼尖地道:“这不是老爷最爱吃的八宝鹌鹑吗?来,放到我面前来,我替老爷布菜。”
曲无容低顺着眉眼走过去,正要将菜碟放下的时候,忽然手里一打晃,将整盘八宝鹌鹑掀翻洒了李氏一身。李氏身上崭新的鹅黄衣裙顿时变得五颜六色,比她的脸色还要精彩,曲无容宛如受惊的鸟雀一般,立马慌手慌脚地抢到跟前给李氏擦拭,李氏恼怒至极,扬手就要挥开曲无容,推搡之间只听“呲啦”一声,李氏的衣袖就被曲无容扯下半截,一张薄薄的巴掌大的红色剪纸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曲常德看到了,忽然开口问道。
曲无容赶忙捡起来恭敬地递了过去,曲常德接了过来,李氏自己也正奇怪,刚要凑近了去看,就被曲常德劈头盖脸地一巴掌扇了过来:“下贱女人,居然敢背着我在外面和野男人厮混!说,这个野男人是谁!”
李氏原本就心底里有鬼,曲常德这么一吼,她吓得膝头发软,扑通一声跪下哭泣狡辩:“老爷明鉴呐,我一直在家本分守礼,哪里结识过什么陌生男子!”
一旁的大夫人柳氏趁机接过曲常德手中的剪纸一看:巴掌大的剪纸上明明白白是个“岚”字,四周围绕着一圈相思阑干花。大梁的传统,男女相爱,女子多会亲手剪出相思阑干花赠予男子,以示思慕之意。
岚。
大夫人恍然大悟,指着这“岚”字对曲常德道:“老爷,我记起来了,二夫人她喜欢到喜乐班听戏,那戏班子里的台柱子好像就叫岚老板。”
锦绣嫡女 007教训二夫人
大夫人柳氏的话无疑在曲常德已经着火的头上浇了一桶滚油,曲常德再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男人,在观州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小妾居然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背着他鬼混,这让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二话不说就一脚哦踹上了二夫人的肩膀,一脚将她踢出了五步远。
“说,这上面的岚字是不是指那个戏子!”
李氏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直打颤,花厅里的丫鬟小厮都被曲常德的滔天怒气惊吓的不敢出声,一个个都慢慢地避让到了花厅门口,只有大夫人柳氏与小姐曲俏君留在曲常德身边。
“老爷,天大的冤枉啊!”李氏一边哭天抹地,一边转着眼珠子想对策,她和岚老板私会一向是小心谨慎,唯有……唯有前些日子曲常德和大夫人都去了官窑,她才稍微大胆了些,难不成是那次?她越想越是害怕,哭得越发大声,跪着爬到曲常德脚边,一下子搂住他的腿脚哭叫道:“老爷,妾身从十六岁就跟了你,照顾服侍一向都是妥妥帖帖,尽心尽力。你瞧,我知道你要回来,特意吩咐马管事给我裁制的新衣,妾身还特地选了你喜欢的鹅黄色。老爷,妾身待你是一片真心,哪里还容得下其他男人!求老爷给妾身做主啊!”
曲常德被李氏抱着哭诉,冷凝的脸色稍微松动了一丝,大夫人柳氏和女儿曲俏君对视了一眼。曲无容微微低垂了眉眼,李氏这个把柄来之不易,若是被她这么糊弄过去,以后想要收拾她可就不易了。
四周望了望,看到巧言也随人流避到了花厅门口,曲无容蹭过去拽了拽她的衣袖,对她低语道:“巧言姐姐,眼下二夫人的私情被撞破,正是你为大夫人表忠心的好机会。”
巧言的眸子亮了一下,但是又有点顾虑:“可是若是老爷问起我先前怎么不说,我该怎么回答?”
“这好办,你就说先前是忌惮二夫人,你不敢讲。现在二夫人被发现了还狡辩,你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才站出来揭发她的,老爷和大夫人非但不会怪罪你,还会奖赏你,从此以后你可就要得到大夫人的垂青,从此平步青云了。”
巧言一听立刻便眉飞色舞起来,二话不说就闯出人群,“扑通”一声给跪在了二夫人李氏的身后,对着诧异的曲常德和大夫人母女道:“老爷,大夫人,小姐!奴婢可以作证二夫人和喜乐班的岚老板有私情,他们还在观州大街的一处偏僻巷子里置了一座宅子,这些都是奴婢亲眼看见的!”
曲常德一听眼下不仅有了物证,还有人证,想起李氏刚才的一番话,全部都成了讽刺,脸上更是挂不住,劈头盖脸对着李氏又是一阵拳脚:“贱人!还敢叫我替你做主,我替你做什么主!当着我的面就敢胡说八道,难说以后会不会为了奸夫谋害我!”
曲常德越想越是生气,尤其是自己方才居然还差点儿就相信了李氏的哭诉,他一把拽住李氏的头发往桌子的腿上掼了过去,李氏捂着头哭叫地惨厉极了,没一会儿工夫就头破血流,嚎啕大哭起来:“老爷明鉴,这丫头是大夫人房里的,难保她不是和大夫人串通了才来诬赖我的,请老爷明鉴啊!啊!”
大夫人一听立即也脸色不好看了,立即撇清道:“巧言是我的丫鬟没错,但是这些事情她可从来没有同我说起过。老爷,想知道二夫人是不是和戏子私通也好办,我们派人跟着巧言去那座宅子里看一眼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曲常德听了有礼,气喘吁吁地叫马管事去办。没过一会儿,马管事就回来禀报:那间大宅确实是喜乐班的岚老板所有,不过据岚老板说是二夫人拿私房钱买的。马管事说完,还亮了亮手里拎着的几件物事。
“哎?这不是二夫人以前爱穿的那件胭脂色的裙子吗?”
“对对对,这件裙子是巧手坊里的师傅特意给二夫人做的,二夫人以前还炫耀过,说是观州城里仅此一件,是独一无二的!”
曲常德这下彻底寒了心,冲着李氏的头脸就是“呸”地一声,怒骂道:“下贱的女人,口口声声说清白,居然早就和戏子暗地里勾搭到一起,拿着我给你的银两在外面给戏子买田置地,养着小白脸!”
二夫人李氏一听岚老板都出卖了自己,立马就咚咚咚地在地上磕头求饶:“老爷,老爷我错了,看在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饶过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曲常德伸脚一踹,将李氏踢了出去,然后顺手抄起面前的碟碗就是往她身上一摔,一阵清脆声响李氏就被砸地哭叫连连,曲常德还不肯罢休,走上前去拽住李氏的衣襟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就是十几个耳光,只打得李氏双颊红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爷,你消消气。”见闹也闹过了,大夫人柳氏出来收拾残局,“这种贱人你和她生气不值当。我看事已至此,咱们曲府的颜面不能丢,二夫人进了曲府的门就要守曲府的规矩,一切就按照家法处置吧。”
说完朝曲俏君使了个眼色,曲俏君会意上去挽住曲常德的手臂,扶着他在一旁坐下:“爹,娘说得对,这么一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玩意,我们按照家法把她沉塘了事,何必如此动怒呢。”
曲常德斜了角落里出气多进气少的李氏一眼,冷哼一声:“你们看着办吧。”
锦绣嫡女 008借刀杀人
大夫人柳氏和二夫人李氏争宠也不是一两年的工夫了,李氏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又会在曲常德面前撒娇卖乖,得了不少的宠爱,但是大夫人到底是曲常德明媒正娶的发妻,固然宠爱不及李氏,倒也算得上是地位稳固。
不过,妻妾之间的争斗必然是以其中一方的彻底失宠而告终的。大夫人好不容易抓住李氏这个把柄,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听到曲常德发话,大夫人立即就要着人将半死不活的李氏给抬下去。
“等等——”
这个时候曲无容忽然站了出来,曲常德和柳氏母女都有几分吃惊,他们没有料到这个素日里默不作声仿佛不存在的女子,忽然这么站出来是要做什么。
“曲无容,你干嘛?难不成是得了这个狐狸精什么好处,要替她开脱?”曲俏君对曲无容呵斥道。
曲无容摆摆手,提醒曲常德和柳氏母女:“大小姐错怪无容了,我不是要替李氏开脱。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何马管事到那宅子里只找到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那和李氏私通的男人怎么不见了?还有啊,李氏动不动就要购置新衣,按理说账房那边肯定是留下不少支出银子的账目,为什么账房那边从来没有提起过,老爷和大夫人也没有发现呢?”
曲常德和大夫人柳氏对视了一眼,曲常德被李氏的背叛气的发狂,居然忘记了这一茬。
曲俏君却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凶巴巴地瞪着曲无容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然后补充道:“她想说在曲府还有一个李氏的走狗,他不单单是平日里帮李氏掩饰那些多花出去的银两,还放过了李氏的姘头岚老板。”
“哦?那这个人是谁?”曲俏君恰如她的名字一般,俏丽多姿,偏偏在城府心机上流于表面,虽然有算计别人的心思,但总是让人一眼看穿,柳氏对她耳提面命多次,总是不见长进。
其实,曲无容的话说得已经十分清楚明白了。曲府里主子们的一些日常用度生活琐事,都是由一个人来调度,二夫人李氏要想拿账房里的银两来添置新衣必然绕不开这个人。而方才,领受了曲常德的命令去李氏的那处宅子里搜查的也是那个人,而那个人只带回来了一些李氏落在宅子里的物事,本该在宅子里的岚老板却不见了踪影。
马管事听到曲无容那么说已经乱了心神,他和二夫人李氏私下里有交易的事情是板上钉钉,没办法推托的。这下被曲无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穿,马管事一时间乱了阵脚,心里急吼吼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脑门子上的冷汗刷刷地往下流。
曲常德和柳氏自然不是曲俏君,曲无容的话音一落,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曲常德怒容满面,一步当先走到马管事的面前,看他眼珠子乱转的心神不定的样子就知道他心中有鬼,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狗奴才,还不从实招来!”
曲常德这一巴掌甩得十足扎实,马管事的半张脸孔顿时被掌掴出一个鲜明的五指印来,登时就红肿地隆起了老高。马管事被吓得膝头一软跪下来,对着曲常德就是一顿磕头求饶:“老爷老爷,我也是二夫人逼得,她……她是主子,我就是个奴才,主子让我做事,奴才不敢不做呐。二……二夫人威胁我,……老爷你饶命啊,奴才都是被逼的。”
曲无容冷眼听马管事满口胡诌,就在曲常德的鞋底踩到马管事脸颊上碾压的时候,她适时地抛出一句话:“马管事虽然是区区一个奴才,但是却认了三个主子。拿着老爷给的月钱不说,还收受二夫人和岚老板的孝敬,这奴才当得可是风生水起,也不知马管事到底是忠心于哪个主子?”
被自己的小妾背叛已经十分没有颜面,又从府里挖出了个隐藏多年的家贼,曲常德是气得直打哆嗦,恨不得立即就踩死脚下的马管事。马管事眼看着曲常德眼睛都发红了,心里慌得开始口不择言:“曲无容你含血喷人,老爷夫人你们别听她的,她就是记恨我没有救她。夫人,夫人,奴才一向也很孝敬夫人的,曲无容她是记恨我没有把她从湖里救出来……”
曲无容一听马管事连她落水的事情也抖落了出来,心底里冷笑:这可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我了。
果然,大夫人柳氏和曲俏君的脸色一变,她们立即就想到了当夜推曲无容落水的事情,马管事这话一出口,她们就立即命人上来擒住他,然后将他的嘴巴堵上了,曲常德还没有反应过来马管事说得什么,疑惑地问曲无容:“你曾经落水?”
曲无容看到柳氏和曲俏君瞬间绷紧的脸色,微微一笑道:“多谢老爷挂怀,无容不过是失足跌进了湖里,幸亏就靠着岸边十分浅,自己就爬上来了,不曾被马管事救过。依我看,马管事一定是妄图在这上头做文章,好搅得府里鸡犬不宁。”
柳氏和曲俏君急忙点头附和,暗中舒了一口气,曲常德恼怒地瞪了马管事一眼,发落道:“给我把这恶仆拖下去,棍打八十,赶出去!”
锦绣嫡女 009把她嫁出去
曲无容听着马管事的毒咒,表面上十分害怕,蜷缩在一起哆哆嗦嗦的模样好不可怜。其实,在她心中却是不屑的冷笑:她再世重生,便是为了复仇而活,无论何人胆敢再欺侮她,挡着她的道儿,便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区区恶鬼,她还不放在眼里。
整治了马管事,曲常德便带着人离开了,大夫人柳氏和曲俏君神色复杂地看了曲无容一眼,也相继离开。曲无容等他们都走远后,打了盆清水将满脸的泪痕擦干,长舒一口气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
只不过,曲无容舒心了,大夫人柳氏和曲俏君却不能安寝了。虽然说二夫人李氏死无对证,但是马管事说的话都落进了母女二人的耳朵里。
好不容易捱过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柳氏便和女儿曲俏君凑进了曲俏君的屋子里,支开了服侍的丫鬟,商议了起来。
“娘,你说那个曲无容到底记得多少事情?马管事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曲俏君脸色不佳,显然昨夜没有睡好。她一直记挂着这件事,生怕曲无容和昨夜一样跑到曲常德面前告一状。
柳氏也不敢保证,她摇了摇头:“这事儿谁知道,但是这么久了她都没有提起,想必是真的不记得了吧?我听大夫说过,人在惊慌失措之下会导致记忆丧失,这也是有可能的。”
“那是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了吗?”曲俏君急忙追问,心头的巨石放下一半儿。如果曲无容是这辈子都想不起来,正好省了她和柳氏终日提心吊胆。
柳氏继续摇头,脸色很是难看:“大夫说这不确定,也许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了,也许明天忽然就记起来了也不一定。”
曲俏君吓得花容失色,捧住她娘的手就是一顿乱摇:“那,那,那这可如何是好?自打二夫人出事,爹就一直心情不佳,昨夜把马管事打了个半死丢出府,这天寒地冻的,肯定冻死街头了。要是曲无容再到爹那里告我们一状,难保爹不会狠狠地责罚我们。”
柳氏瞪了慌神的曲俏君一眼,斥骂:“慌什么,老爷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拿我们母女开刀的。不过,曲无容最好还是打发出去比较妥当,省得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碍眼。”
曲俏君双眸一亮,和柳氏凑到一起两人这么一合计,觉得此事可行,便遣了飞絮去叫曲无容过来。
曲无容跟着飞絮到了曲俏君的房中,恭顺地跪下问安,心中却在思索着这母女二人叫她来是什么用意。柳氏瞥了她一眼,忽然扬起笑脸,和颜悦色地道:“无容啊,我记得你今年也十六岁了吧?俗话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年纪也该是说合一门亲事了。按理说我们曲府不是你正经的娘家,不该操心这种事情,但是你看你在我们府上也住了不短的时日了,我呢,也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了,所以你应该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曲无容的柳眉挑了一下,但很快就垂下头来一副弱质纤纤的模样,嗫喏地开口:“我多谢大夫人的好意。但是,我的爹娘尚在人世,这种事情本该是爹娘做主,不然则是不孝,我……”
柳氏将手一扬,对曲无容道:“我知道我知道,原本你确实是有婚约在身,对方还是前废太子沈端彦的儿子。可是,大家都知道,当年安平王登基,前废太子就被圈禁,曲大人为了避嫌,就主动回绝了这门亲事。哦对了,这原本就是指腹为婚,当时你还未出世。幸亏曲大人英明,你可知道这前废太子的儿子是谁?就是现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傻子王爷沈无岸呐!”
前废太子沈端彦?
曲无容记得这个人,他是先帝皇后所生,自幼便被立为太子,在朝廷里势力庞大。沈端朗能够扳倒沈端彦顺利登上帝位,其中很大一部分还要归功于寇韶华。
只可惜,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谁都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一旁的曲俏君见曲无容默不作声还以为她不愿意,立即帮腔:“无容啊,你可不知道这沈无岸是个傻子,前废太子被抄家的时候,他受了惊吓整个人都变傻了。在达官贵人中间闹出不少笑话,把皇上赐他的女人放在猪圈里,穿着结婚的喜服上朝堂,要不是皇上宅心仁厚不与一个傻子计较,他哪里还能白赚着睿王的名头享福。所以啊,曲大人退了原来那门亲事是为你好。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成了傻子的倒霉王妃,整日住在猪圈里,哪里还能遇到我娘给你物色的如意郎君呢?”
锦绣嫡女 010嫁不嫁可由不得你
哼,宅心仁厚?宅心仁厚的明君会乖戾多疑,亲手杀害自己的原配妻子和儿子吗?沈端朗不过是觉得一个傻子动摇不了什么,乐得在天下人面前扮演一个仁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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