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嫡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容意0930
不过,不管怎么样,等会儿沈无岸回来了,还是要嘱咐他小心些应付才是。
正这么想着,曲无容就看到令自己担心不已的人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她急忙迎了出去,“跟老管家谈过了?”
“嗯。”沈无岸点点头,见她仍旧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他轻轻地将人拥进自己的怀里安慰道:“没事的,别担心!”
曲无容在他胸前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再担心也改变不了什么,便抬起头嘱咐道:“那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小心些!”
“我会的!”沈无岸认真地答应道,“他以前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无非是想要借着今天这个对我来说特殊的日子,试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痴傻了,只要我像以往那样不露出什么破绽,他抓不到什么把柄的!”
这些话当然只是在安抚曲无容,事实上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了沈端朗的用意,自从上次有人出现试探他的武功开始,他就知道沈端朗迟早有一天会查出他的真实身份,即使是查不出来,光是自己会功夫这件事,也足够他对自己产生猜忌了。
所以,前些日子公孙倚樊才会提议他先下手为强,只是他顾虑到有了身孕的曲无容,宁愿自己涉险也不愿意她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他以为,即使沈端朗对他起了疑心,让人追查他的身份也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日,却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样快!
只不过这话他不能如实地告知曲无容,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今晚进宫之后,也许就有可能再也不会活着走出来了,所以他只能尽量把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一点儿,用以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真的起了安抚作用,曲无容脸上担忧的神情淡了一些,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是夜。
虽然沈端朗约的时间是戌时,不过沈无岸总不能让他一个做皇上的等着自己这个臣子,所以他在酉时二刻便出了睿王府,乘坐着马车朝皇宫的方向驶去。
马车行驶得并不快,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正好过了一刻钟,沈无岸从马车里下来,吩咐车夫不必等着自己,然后便整了整衣冠朝着宫门走去。
尽管他不经常进宫,但是守卫宫门的侍卫们还是认得他的,二话没说就放他进去了,沈无岸步入宫门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小太监迎了上来,走到他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王爷,皇上在御花园里,请随奴才来吧。”
沈无岸点点头,跟着他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御花园在皇宫的东南方向,而沈无岸则是从北面的宫门进来的,几乎要穿过半个皇宫才能到达,虽然刚才从小太监的口中得知沈端朗已经在等着他了,不过沈无岸却一点儿也不急着去见他,跟在小太监身后溜溜达达地走着,还时不时地停下来看一下两边,好似他今天进宫来是观光的一样。
见他这样,小太监催促了几次无果之后,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脚下是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两边是高高的红色宫墙,沈无岸不由得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每次跟着父王进宫也像现在这样,总是会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两边,好像这两堵高高的宫墙上会突然冒出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一样。
而每当这个时候,父王就会牵起他的小手,一边轻声嘱咐着他走路不要东张西望,一边却又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让他能足够的时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如今再走在这条路上,沈无岸的心情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父王的冤和仇还没来得及找那个人讨还,他今日却也步上了这条不归路,尽管他心中尚有许多的不甘,可这条路既然是他自己选的,除了面对之外他别无选择。
现在他只希望,在得知了他的噩耗之后,曲无容不要太伤心难过,伤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才好!
尽管沈无岸刻意拖延,但他们最终还是来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很大,若是单凭着沈无岸一个人,就算找到天亮也不一定能找到沈端朗在哪儿,不过有了小太监的带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凉亭前面,沈端朗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亭子里。
小太监示意他在亭子外面稍等片刻,自己则是走上前对着亭子里的人回禀道:“启禀皇上,睿王爷来了。”
“让他进来吧。”沈端朗没有回头,只是扬了下手吩咐道。
小太监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对着沈无岸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请!”
沈无岸低下头抖了抖自己的衣裳,这才抬脚朝着亭子里走去,先给沈端朗行了个君臣大礼,口中朗声道:“无岸参见皇叔!”
由于他就跪在沈端朗脚边,刻意扬起的声音让沈端朗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倒是没有出言呵斥,只是冲着沈无岸摆了摆手,“起来吧。”
“谢皇叔!”沈无岸音调不变地谢过恩之后,这才站起身来问道:“不知道皇叔今天叫无岸前来是为了何事?”
这句话本身是很正常的,但是从一个在外人看来痴傻的人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地有了一种喜感,站在沈端朗身边伺候的宫女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起来,但是下一刻就被沈端朗狠狠瞪了一眼,那小宫女被他瞪得浑身一哆嗦,双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
“你们都退下吧。”沈端朗朝着几个宫女挥了挥手,等她们鱼贯而出地退出了亭子之后,他这才对着沈无岸说道:“无岸,坐!”
沈无岸依言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看着刚才给他带路的小太监,率领其他几个太监给他们送上了精致的膳食,他这才恍然大悟地看向沈端朗,“原来皇叔今天叫无岸进宫里来,是要请无岸吃饭啊!”
对于他的话,沈端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中,然后沉下声说道:“今日是你父王的寿辰,朕今日偶然忆起昔时与你父王一起长大时候的情景,便想着叫你进宫来聚上一聚。”
他这话说得言辞恳切,好似他跟沈端彦真的有多么兄弟情深一样,沈无岸闻言眸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狠戾,不过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脸不在乎地问道:“父王的寿辰?那有寿包吃吗?”
听到他这么问,沈端朗盯着他的脸好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朕忘了叫御膳房做,无岸若是想吃的话,朕明日叫人做好了给你送到睿王府去。”
“那皇叔千万要记得哦!”沈无岸认真地嘱咐道,说完他便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自己爱吃的菜往自己嘴里送,可是送到一半的时候却又突然停下来,连手中的筷子也重新放回了原处。
“怎么不吃?”沈端朗奇怪地问道。
沈无岸看了一眼面前精致的饭菜,又抬起眼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委屈,“皇叔都还没有动筷子,无岸先吃的话就太没有规矩了!”
听到这话,沈端朗忍不住笑了起来,冲他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你不用管我,饿了就先吃吧。”
“我真的可以先吃?”沈无岸又确认了一遍。
沈端朗点点头,“可以,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沈无岸便也不再顾及什么君臣礼仪,拿起筷子开始祭拜自己的五脏庙,他倒不怕沈端朗在这饭菜里面下毒,反正他今天既然来了,也就没打算能活着回去。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沈端朗似乎也被吊起了胃口,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慢慢吃掉,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看朕真是糊涂了,俗话说有菜无酒不成席,咱们叔侄两个理应对饮几杯才是。”说完也不等沈无岸回应便扬声道,“来人!”
在亭子外面等候差遣的小太监走上前几步,恭敬地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去把番邦进贡的葡萄美酒呈上来!”
小太监答应着便离开了,没一会儿便送了一壶酒过来,只见那盛酒的玉壶是半透明的,里面的酒液呈深红色,远远看着就跟装了一壶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液似的。
被一同送来的还有两只碧色的夜光杯,小太监给两个人把酒斟上,沈端朗将其中的一杯推到沈无岸面前,“尝尝看!”
锦绣嫡女 119 中毒
深红色的液体流淌在碧色的杯子里,泛起独特的光晕,可是沈无岸却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巴,“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看着跟血似的?”
听到他的话,沈端朗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么好的酒,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那种腌臜的东西了呢?你别是胆子太小不敢喝吧?”
“谁说的?”见他小瞧了自己,沈无岸不满地瞪起眼睛,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却因为喝得太猛被酒液呛得咳嗽起来。
看着他咳嗽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沈端朗难得好心地站起身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你这孩子,就算想证明自己的胆子,也不用喝得这么急呀!”
沈无岸拍着胸脯缓了好一阵子,这才能开口说话:“我才不是胆小鬼!”
“好,你不是胆小鬼,你的胆子大得很哪!”沈端朗顺着他的话说道,只不过最后的那句话在沈无岸听来,却似乎又包含着另外一种含义。
本以为沈端朗即使是一时兴起,突然想在他面前扮演一个好叔叔的角色,那到了这会儿也终于该腻了,却没想到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转而又说起了别的,好像他刚才真的只是顺着沈无岸,本身并没有别的意思一样。
沈无岸心中虽然感到疑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小心翼翼地应付着他说出的每一句话。
今晚的沈端朗话出奇的多,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沈无岸只是坐在对面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和一句,但大部分还是他自说自话,好似这些话在他心里藏了很多年,今天终于找到一个能够听他倾诉的人了一样。
沈端朗讲起自己小的时候,几个兄弟之间经常为了争执父皇喜欢谁多一些而打架,而那时候沈端彦是先皇的长子,又早早地被册封为了太子,受到的关注自然就多一些,其他几个兄弟虽然眼红却也无计可施。
而那个时候的沈端朗,无论是性格还是才能,在几个兄弟中都算不上是出色,甚至可以说是最平庸的那一个,所以他从来不跟其他几个兄弟争执打架,而是无时无刻不跟在沈端彦身边,这样他父皇在教导沈端彦的时候,便也会分出一些注意力给他了。
“我有多么羡慕你父王,你知道吗?”沈端朗似乎是醉了,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胳膊喃喃自语道,“他什么都有,不用跟人争也不用跟人抢;而我即使去争去抢,却也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听到这话,沈无岸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他很想问难道就因为你羡慕我父王拥有你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你便栽赃嫁祸说他私通敌寇,让他成为了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吗?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假装自己听明白沈端朗到底在说什么。
接下来沈端朗口中又念叨了一些别的,不过因为声音太小,沈无岸听得并不是太清楚,他看到对面的人趴在桌子上半晌都没有坐起来,想着沈端朗必是醉得厉害了,便想让亭子外面等着伺候的小太监来扶他回寝宫,可是刚一抬起手,沈无岸便感到腹部传来了一阵剧痛。
这痛楚来得很突然,像是什么东西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一般,沈无岸用力地按住自己的腹部,却仍旧承受不住剧烈的疼痛,缓缓地从石凳上滑了下去。
这时,沈端朗慢慢地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底看不出一丝醉意。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痛得在地上翻滚的沈无岸,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问道:“沈无岸,朕今天晚上的这出戏演得如何?不比你这些年来在朕面前装疯卖傻、欺骗朕的演技差吧?”
沈无岸强忍住腹部的剧痛抬起头,不解地问道:“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跟朕装模作样!”沈端朗说着,走上前在他腰间狠狠地踢了一脚,“或许我叫你杀破天的话,你能更明白一点儿?”
听到他的话,沈无岸心中一沉,他果然是知道了!
见他只盯着自己不说话,但是看自己的眼神却跟刚才完全不一样,沈端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问道:“当年用装疯卖傻来欺骗朕,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主意,至少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你能告诉朕到底是什么人教你这么做的吗?”
沈无岸被他掐住咽喉要害,艰难地喘了一口气之后才回道:“对付你这种丧尽天良却又想沽名钓誉的人,何必需要别人来教?”
他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个耳光,沈端朗打完他站起身来,重新回到自己刚才坐的地方,端起面前的酒杯浅呷了一口,这才又开口问道:“难道你连一点儿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呵!”沈无岸冷笑一声,吃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不过由于腹部的疼痛还没有消失,他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稳,只好退后几步靠上凉亭的其中一条立柱,“你说我演技好,但是这些年来你有真正地相信过我确实是被吓傻了吗?”
听到他这么问,沈端朗端着杯子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摇头,“还真没有!”
他本来就不容易相信别人,虽然沈无岸当年只不过是个才七八岁的孩子,但他毕竟是前朝太子沈端彦唯一的儿子,是对他好不容易抢来的皇位的最大威胁者,所以即使众多太医都诊断出他确实被当年的事情吓得“痴傻”了,沈端朗却一直都没有真正地相信过。
“你盼今天已经盼很久了吧?”沈无岸一边用力按压着自己的腹部来减轻疼痛,一边对他说道,“说实话,你能忍到今天才对我下手,这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还以为你会在早些年就编排个罪名把我除掉以绝后患呢!”
沈端朗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阴狠,“我的确应该这么做,否则也不会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展出了断魂楼这么一个组织!”
现在想到他当初在自己面前射杀前任抚远大将军欧阳序的情景,沈端朗依然觉得不寒而栗,如果他没有赶在沈无岸对他发难之前觉察到这些,并且在今天先下手为强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现在也不晚啊!”沈无岸轻轻牵起嘴角,“我不是已经落在你手里了吗?”
“不,如果直接杀了你,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沈端朗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被他用手按住的腹部,“你现在这样,相信不用我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在我告诉你真相之前,你不如先猜猜看自己是怎么中的毒?”
沈无岸看了一眼他面前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想了不想便说道:“饭菜和葡萄酒你也都沾了,说明这些并没有问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毒应该是下在了我用的筷子上面。”
“聪明!”听见他一语中的,沈端朗不由得朝他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那你再猜猜看,朕给你下的是什么毒?”
沈无岸这会儿觉得腹部已经不像刚才疼得撕心裂肺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瞬间致命的毒药,但是他也不认为沈端朗会这么好心放过他,“你那么恨我怕我,我想应该不会是什么普通的毒药吧?”
他的话正好戳到了沈端朗的痛脚,沈端朗脸色一沉道:“的确不是什么普通的毒药,而是一种名为’情缠’的剧毒,它不会立刻要了你的性命,也并非无药可解,端看你舍不舍得了!”
沈无岸有些意外,他一直认为沈端朗把他当成是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对自己下死手!
“如何解毒?”
听到他问,沈端朗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只不过这笑容沈无岸怎么看都觉得恶毒无比,“很简单,只需要中毒的人服下其至亲至爱的心头之血便可解毒。”
至亲至爱的心头之血?
沈无岸愣了一下,随进便想到在这个世上,能算得上他至亲至爱之人的,只有曲无容和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了,若是要拿她们的心头之血来给自己解毒,那他宁愿自己就这样死去!
直到这一刻,沈无岸才终于意识到,沈端朗对他的怨恨远比他想象得更加强烈,否则也不会想出这个比直接杀了他更加恶毒百倍千倍的法子,让他在自己的命和至亲至爱之人的命中间做出选择,要么他死,要么他痛苦至死,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沈端朗都能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见他陷入了沉默,沈端朗满意地补充道:“不用着急,你有半个月的时间好好考虑,是你死还是她们死,如果半个月后你还不能下定决心,那你便会尝到比今天更甚百倍的噬心之痛,然后在痛苦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沈无岸没有接话,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人,平静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跟断魂楼有关系的?”
这个问题他刚才就应该问的,不知道为什么直到这一刻才问了出来,沈端朗也没有瞒他,实话实说道:“你平时虽然行事隐秘,但断魂楼里总会有那么几个人知道你的身份,只要抓住他们的弱点稍微威逼利诱一下,自然也就能打探到朕想知道的东西了。”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断魂楼里有人出卖了自己,沈无岸听到后微微抿了下唇,突然抬起脚朝亭子外面走去。
沈端朗见状也没有拦他,他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他就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沈无岸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想到这里,沈端朗不由得心情大好,又提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葡萄美酒,自顾自地饮着,直到一壶酒见了底,他这才站起身离开了那座凉亭。
锦绣嫡女 120 隐瞒
沈无岸出宫的时候,走的还是之前来时的那道宫门,刚走出宫门没多久,他便看见不久前送他来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的地方,车夫正坐在车辕上打着盹儿。
他不是让车夫先回睿王府了吗?
原来,在沈无岸进宫的时候就预料到自己可能没有办法再活着出来,所以才特意让马车先回睿王府不用等着自己,可是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呢?
这么想着,他已经走到了马车旁边,车夫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见是他连忙从车辕上跳下来,伸出一只手撩开车帘对他道:“王爷快上车吧。”
“本王不是叫你先回去了吗?”沈无岸奇怪地问道,不过还是登上了马车,当看到车箱里还有一个人的时候,他陡然明白过来马车为什么会折回来了,“小容儿你怎么来了?”
曲无容的回答则是一把拉过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地打量着,嘴里还担心地问道:“没事吧?沈端朗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事,我没事。”沈无岸按住她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柔声安抚着她,“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在确认他是真的“安然无恙”之后,曲无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怕地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呢!”
“没事了,别担心!”沈无岸拥着她在马车里坐下来,又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一遍,“你不在睿王府里好好地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不问还好,这么一问,曲无容猛地抬起头看向他,“你还说?好端端的做什么让车夫先回去,害得我以为……以为你……”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哽咽。
她在得知马车一个人回返的时候,心中就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地强烈,让她整个人都坐立不安,最后她只能让马车载着她来到宫门外面,亲自在这里等着沈无岸出来。
在等待的时候,曲无容心里闪现过了无数种可能,心中像吊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她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已经做好了,如果沈无岸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一定会让沈端朗付出的代价,一定会的!
不过,这些担心在看到沈无岸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管怎么样,他的人没事就好。
听到她的话,沈无岸心中百味杂陈,他知道曲无容很聪明,却没想到仅从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就能猜出他的真实意图,那么他如今身中剧毒的事情,只怕也瞒不了她多久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他嘴上还是若无其事地跟她解释道:“我以为会在宫里耽搁很久,所以才让他先回去不用等我的,没想到却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其实他这个解释里有很多根本经不住推敲的漏洞,不过曲无容这会儿却没有心思跟他较真儿,她只是用双臂紧紧地环住沈无岸的腰,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热,她今天晚上第一次觉得很安心。
马车行驶在安静的夜色之中,只能听到马蹄踏在青砖上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马车里的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保持着彼此相拥的亲密姿势,一直到马车在睿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王爷、王妃,到了。”车夫的声音自马车外响起。
沈无岸牵着曲无容的手走下车,在回主院的路上也一直没有松开,他知道这个身为他妻子的人,为他担心了一整个晚上,她需要自己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主院里,几个丫头都还没有去睡,而是坐在花厅门口的石阶上边打盹儿边等着他们,只不过几个人都困得狠了,连他们走近都没有察觉到。
沈无岸和曲无容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
不过两个人默契地没有打扰熟睡中的几个丫头,小心翼翼地从她们身边饶着走进了屋子里,刚走进亮着灯烛的内室,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人从我旁边走过去啊?”阳春一边说着,还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是不是王爷跟王妃他们回来了?”
金玉朝着左右看了看,不确定地说道:“应该还没有吧?若是他们回来了,怎么会不叫醒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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