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尘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知秋
“是。”骑士很认真地听着公爵的话。跟着这样的一个上司,最大的收获就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学习。
公爵眼中泛起一丝忧虑,问:“小懿的伤势怎么样?”
“大概没什么事。地方官派了一个车队护送小姐,正在回来的途中。”
公爵有些责怪地看了骑士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再问:“那个士兵你怎么处置了?”
“押在城中的牢里,等侯您发落。”
公爵问:“你觉得我会怎么样发落他?”
“杀掉。”
公爵再问:“你觉得这个士兵的危险之处在哪里?”
“向别人泄露出他经历过的情况。”
公爵一步一步地对骑士循善诱导:“他活着和别人接触一分钟,对我们的危险性就大了一分。而你既然知道应该怎么样处置他,就应该尽量减少他活着和别人接触的机会。”
“我是想等您来下决定,这事毕竟很重要。”
“不要太拘泥于规矩,规矩本来就是为了处理事情而存在的。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要以自己的判断和理智分析为先。”公爵看着骑士,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更重要的是,要有相信自己判断力的自信。”
“是。”骑士低着头,很用力的回答。
当姆拉克公爵满脸笑容地回到会议厅,大臣们都纷纷询问公爵小姐的伤势。公爵感谢大家的关心后,建议会议继续刚才的话题:“就刚才讨论的将军要求增加对他西方军队的财政拨款,用以清扫各兽人部落的议题,我是表示十二分的赞同的。毕竟国家和人民的安全是首要,为此在其他方面减缩一下,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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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尘埃 第一篇 卷入 第二章 脱狱
阿萨揉着脖子转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堆发出霉臭的谷草上面。一只老鼠飞快地从他的脚上跳起,钻入墙角的缝隙中。
抬头可看见三面的墙都是大块的青石砌的,仅从墙上两个比拳头略大点的通气孔漏入一些昏暗光线。其他一边则是手臂粗的木栅栏,木栅栏外面又有几处木栅栏,这里是个阴冷的地牢。
刚才还置身富丽堂皇的公爵府,现在却躺在一间地牢的牢房里。重大的反差让阿萨还发晕的脑袋一时不知怎么回事。他摇了摇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却更迷糊了。
难道是那个骑士怀疑自己和他未婚妻之间有什么问题了?还是以为他听出来了未婚妻的伤势是自己害的?阿萨仔细把自己报告的话在心中细细地过滤了一遍,确实是没有漏洞。他在来王都的路上就把关于沼泽中的故事处理好了。是那个骑士自己擅作的主张吗?那么就只有当面和公爵大人说了。
阿萨突然听见旁边一间牢房里的奇怪声音。是一男一女的喘息呻吟。
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地牢的门被碰的一声踢开了。一个狱卒打扮的瘦子冲了进来,直冲到有人呻吟的牢间门口踢着上面的木栅栏吼着:“滚出来!”
里面很努力地呻吟了几声,然后一个较胖的狱卒提着裤子慢腾腾的走了出来。
瘦狱卒高声叫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我先来的吗?”
胖狱卒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慢理斯条地回答:“谁叫你这么迟才来,过了换班时间你还没来,我等得心焦了。”
瘦狱卒还在高叫:“去你妈的,平时间没看你这么用心等过,老子迟来几分钟你都要发半天牢骚,现在你倒不着急要回去了,在这里给老子瞎享受。凭什么要老子来帮你涮锅?”
胖子还是不慌不忙地说:“算了嘛,既然都已经做了,再说也没什么用了,你做不做随便你....要不你等她放出去了再去......”
瘦子越发暴跳如雷:“去你妈的......
阿萨走近木栅栏对着外面两个狱卒说:“我要见姆拉克公.....”心里思量着怎么和公爵说明这件事情。
“见你妈的xx!”瘦子猛地扭过身来飞起一脚,正中完全没防备的阿萨的胸口。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地牢间显得异常清晰。仍然还很脆弱的胸前几根肋骨被这一下又踢断了,胸前一闷,阿萨向后一倒,后脑正撞在稻草下一块突起的石头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两个狱卒听见了那声清脆的声音,也看到了这个犯人倒地后就一动不动。胖子慌忙打开栅栏,过来看了看阿萨,探了探鼻息,惊叫:“糟了,没气了!”又摸了摸胸口。“肋骨断了好几根。好象连心跳也没了。”
瘦子也对这一脚的威力暗暗吃惊,但强装着镇定吼道:“慌个鸟!死个犯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早和你说过老子的功夫过硬得很了,当兵的时候就出了名的。你去问问当年......”
胖子惊恐地看着瘦子,声音筛糠般地说:“这个犯人是公爵府刚刚送过来的奸细,说叫好好看守的,是克劳维斯男爵亲手抓住的,他可能还会来提审。”
瘦子还沉醉在那一脚踢死人的神勇中,眼睛一瞪:“怕个鸟。”仿佛即便是男爵亲自来了,大不了也一脚踢死。但是稍微缓一口气,心中也在打鼓,毕竟最近异教徒和奸细的事情闹得很凶,杀死一个奸细,搞不好有被怀疑同是奸细而去杀人灭口的嫌疑,而男爵的严厉更是出了名的。瘦子的声音小了一号:“等老子好好考虑一下.....”
不久之后,当两个狱卒刚刚布置完毕,克劳维斯骑士就赶来了。
“逃走了?”骑士的脸色比墙上青石的颜色还青。
两个狱卒捂着头颈,瘦子用生命垂危的声音回答:“他说他受了很重的伤,让我们给他找医生。这是您抓住的重要犯人,我们怕他真的死了,就进去看看他,哪里知道他突然打晕了我们,跑了。”为证明自己尽忠职守,指着其他牢间说:“您问其他犯人,他们都亲眼看见的。”整个地牢响起一片半死不活的证明声。
克劳维斯眼中爆出一阵几乎是能直接用以杀人戮命的光芒,盯着两个狱卒丢下一句:“你们在这里不准动,等我回来。”转身飞奔出地牢。
直到脚步声消失好一会,瘦子才缓过一口气来,用很不屑的口气表示不满:“摆什么臭架子,不就是凭着出生好点,老子如果也生在埃尔尼家族,他这个年纪就当将军了。”看着胖子仍在簌簌发抖,还恐惧在刚才骑士的眼神中,心中的英勇之气又复活了。拍着胖子的肩膀说道:“如何?你还说要自己动手处理尸体,这又费时间又容易被发现,直接把那东西送给山德鲁老头不就行了?他帮我们解决问题就快得多了,要是你动手,刚才就赶不及了。”
胖子还在发抖,连声音都不怎么清楚了:“他的眼神好怕人哦。”
瘦子口沫横飞地说:“早给你说过了他这些公子哥就是喜欢摆架子,只是仗着家里的势力,就是架子吓人。如果是个平头老百姓,老子只要一脚就踢死了......”胖子魂不守舍地随声附和。
不管是说得起劲还是听得专心的,两人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并没有太久,甚至两人的腿还没如何酸痛,克劳维斯就已经把王都近卫军的搜捕行动安排妥当后返回监狱了。
“犯人在这里和谁交谈过没有?”
“好象没有.....”瘦子不敢正视克劳维斯的目光,看着他背后的墙壁回答。胖子只盯着地面哆嗦。
“好——象?”克劳维斯的声音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两个狱卒不敢回答。。
“恩。”克劳维斯好象是想通了什么问题,决定了主意,自己缓缓点了点头。
“没有人不会犯错误,就算一旦犯了错误,尽量去弥补就行了,后悔责怪也是没用的。你们说是不是?”两个狱卒发现骑士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不再是那种可怖的青色,甚至眼睛中还有了点暖意,对他们说的话仿佛也是在宽恕安慰他们。这使他们如释重负,瘦子连忙回答:“是啊,是啊,我们一定尽量弥补。”
“好,好,你们这样说才对。”克劳维斯把双手搭上了两个狱卒的肩膀,这让两人完全受宠若惊。胖子完全不害怕了,觉得这个英俊可亲的年轻贵族简直比教堂中的神像还值得崇敬。瘦子也从心底承认这个富家子弟大概确实要比自己高上一点点。
乓。一声闷响回荡在地牢的空气间。
一胖一瘦两个躯体偎依着倒下,仿佛交情很好似的,连血和脑浆也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距离比较近,看得清这里情况的几个栅栏里面传出惊呼声。
克劳维斯骑士很威严地皱起眉毛,用他那缓慢平稳的语调,像训斥小孩子的大人,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呵斥道:“吵什么?他们不过是承担自己的责任罢了。你们也有责任的。”
回到公爵府,姆拉克公爵知道了犯人逃走,也并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变化,只是很平静地吩咐把犯人的随身物品带来给他看。
克劳维斯骑士在旁看着公爵平静如水的神情感到由衷的钦佩。这是个从来不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人,而那双眯起来带点笑意的眼睛却好象能看穿任何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这是克劳维斯想尽力去学习的。
手中拿着刀仔细端详,公爵的眼睛眯得更细了。他用手指沿着刀锋抚摩徘徊,看了半晌,突然问克劳维斯:“你看这是把什么样的刀。”
克劳维斯仔细看了看,回答:“不是正规兵器工厂生产的士兵用武器,是一般的私人铁匠铺锻造的,”再仔细看了看。“是个很好的铁匠。”
“没错,是个很好的铁匠做的。刀刃的倾斜度,长度,厚度的变化都掌握得很好。你又能看出这个铁匠和这把刀的使用者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克劳维斯仔细看,却看不出。只得回答:“看不出。”
“这把刀很实用,每一处有用的地方都是制作得很恰当,但是却没有装饰的痕迹,即使是最起码的装饰也没有。也就是说,这把刀不是货物,甚至不是朋友间的赠品。好象是给自己使用的一样。”公爵问:“你说那个士兵多大年纪?”
“大概二十左右 。”
“如果这把刀是他自己做的,那么他在娘胎里就得开始练习铁匠手艺。做这把刀的应该是他长辈,可能就是他父亲。”公爵的推论让克劳维斯五体投地。“这把刀所用的铁也是上好的精矿,一个会去当临时雇佣士兵的人,一个普通铁匠家怎么会有这么多上好的精矿?除非是在......”
“除非他家就是在有精矿出产的矿山附近。”克劳维斯接着说完。“属下这就派人去卡伦多去调查。”
“不用了,反正才不到一个小时,人肯定还在城里,用心地找就是了。”公爵把刀放下。“那个士兵坐过的椅子,用过的杯子在哪里?”
“恩....这个....我命令扔掉了。”
“扔掉了?”公爵大人的眼中难得出现一下惊奇的神色。“为什么?”
“.....我觉得那种人用过的东西留在府里完全是一种亵渎。”
公爵盯着克劳维斯看了好一会。虽然知道公爵大人并没有生气和责怪的意思,克劳维斯的背脊还是有些发毛。
“你还太年轻。”公爵收回目光,用有些无奈的语气下了个结论。然后下达命令:“告诉王都近卫军的长官们,这个奸细极度危险,找到了就地处决,不许和他交谈。”
“是。”克劳维斯领命退下。他很相信王都近卫军的效率,说不定那个士兵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怎么还是活的?”
阿萨转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一句埋怨。这种口气经常出现在菜市场上。当一位老太婆买到了不如意的,或者是以次充好的蔬菜肉类的时候,就会立刻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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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尘埃 第一篇 卷入 第三章 通缉犯
一间充满了各种尸体的房间里,一个正在搞腾尸体的老头扭过头来看着阿萨,发出追悔莫及的埋怨:“我早就奇怪,今天那瘦皮猴怎么会突然想起送货上门来了,还居然不讲价。早知道便宜无好货。”
阿萨想支起身来,手刚刚在地上一撑,胸口一阵锥心的刺痛,发出一声痛苦地哀叫,又瘫到在地上,重新断掉的肋骨互相交错,痛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老头没理会他,一边摆弄着尸体一边自言自语地发牢骚。
喘息了几口气,阿萨吃力地摆动脑袋环顾四周。这是座很大的房间,或者说是座很大的房子,结构很简单,很高的屋顶,很宽大的空间,很阔的门,四面墙壁高处有几扇很大的玻璃窗,让这房间很显得明亮。里面的每一具尸体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说尸体并不是很准确,因为除了十几具完整的尸体以外,还有几十具残缺的尸体,以及无数泡在玻璃瓶子里各种器官,分别摆在高低不等的架子和台面上。这房子完全就是一个人体陈列馆。阿萨就躺在一具男裸尸和几支手和脚的包围中,老头则在把一具女尸开膛破肚。
一阵脚步声过后,那扇很阔的木门被敲响,有声音在外面喊:“山德鲁老头在不在?开门。”老头回喊:“在,要进来自己开。”门推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进来。其中有几个一看见里面的摆设立刻发出低声惊呼。
一个小队长模样的问老头:“你这里有没有其他人?”
“人?”叫山德鲁的老头点了点头,“这里摆放的全部都是人,要什么样的人自己去找。”
“我是问,有没有看见以前没见过的可疑的活人。”
“这个我没见过,那个我也没见过。”山德鲁老头指着几个士兵说。那几个士兵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指面部扭曲了一下,那是刚从女尸的肚里抽出来的,上面满是血迹和其他什么液体。
“这老头.....是这样的,今天有个犯人从城里的大牢里跑了,是个很凶恶狡猾的奸细,还把牢里的人都杀完了,包括那个常卖尸体给你的胖子和瘦子那两个。犯人现在还躲藏在城里,我们奉命搜查。”小队长说。
“奸细没见过,这里也没藏什么人,你们要搜就搜。”山德鲁老头重新埋头摆弄尸体
“大家到处仔细搜搜。记住,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的,个子略高,黑发黑眼睛,左手有伤。还要记住了,一旦发现不要和他说话,立刻就地格杀。这是姆拉克公爵大人的命令,想来这家伙可能还会点邪术,大家提点神。”队长威风地下命令,士兵们慢吞吞地散开搜查,有几个还楞在原地,全神贯注地忍着想吐的感觉。
姆拉克公爵大人的命令?阿萨发不出声,但是听得很清楚。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在伤成这个样子的情况下把监狱里的人全部杀掉然后再逃跑到这里。但是刚才那立刻格杀,不要说话他也听得很清楚。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闭上眼睛继续装死,等把眼前这危机渡过再说。但是运气不好的是,这房间的光线很足,样子被看得很清楚,包括他手上的绷带。
“喂,你们来看。”山德鲁老头从女尸的腹腔内掏出一个东西,得意洋洋地像抓住了一个了不起的发现一样举在手里展示“我敢打赌,这个女的没生育过,但是堕过胎。王城里居然有人做这种事。”
哇——呕——队长旁边的两个士兵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声音像是有传染性,其他几个士兵也此起彼伏地呕吐起来。
“操——,谁***把新兵带来的?”队长的靴子淋着了呕吐物,跳起脚来。看看其他士兵陆续开始呕吐,自己再看了一眼山德鲁老头手里握着的东西,上面还有几条筋连在女尸体内。一阵恶心,叫道:“收队收队,快点走快点走。”士兵们立刻像逃难一样跑了出去。
“喂,给我打扫了再走。”山德鲁老头追了几步,骂了几句,回来关上门,然后骂骂咧咧地走到阿萨跟前来,很奇怪地盯着他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被瘦皮猴当成尸体拖到这里来之后,还能回去把他杀掉。”
阿萨这才看清楚,这是个身材颇为高大的老头,套着一身脏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修士长袍。因为满脸灰白的胡须头发和长袍的丝线纠缠在一起,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看到他的五官。唯一看得清楚的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没有任何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呆滞痕迹。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既然知道他们是找我,为什么不把我交给他们?”阿萨有气无力地问。每说一个字胸口的断骨都在发出哀鸣。
山德鲁老头瞪起眼睛,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反问:“为什么要把你交给他们?”用力举起五根指头抖了抖。“你可值我五个铜子。五个哎。”
“如果有机会逃出去,我以后还你。”阿萨对眼前的情况完全不知所措。身上带着这么重的伤,还莫名其妙地成了通缉犯,而且那个不要说话,立刻就地格杀的指令让他连辩解的机会也没有了。
“不用,看样子你是没机会出城了。我这里也能搜过来,大概连城里的女厕所都已经搜完了。你到底做了什么?”老头问。
“只是从沼泽地里救下了公爵的女儿。”
“然后顺便和她上了床?生下小孩?或者卖进妓院?送给奴隶贩子?”老头的联想力很丰富。
“一路护送到布拉卡达。”
“那公爵的感谢方式倒真是特别。”山德鲁老头摇了摇头,“不过其中有什么原因我没兴趣。这里正好缺人手,你来工作抵债。反正你也跑不了。这么大阵仗,没捉到你之前不会放松警戒的。”。
阿萨发了好一会呆,很无力地回答说:“好象只有这样了。只是要请你先想办法去找医生牧师来。”因为巨痛,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
山德鲁老头看了看,伸手在阿萨胸口摸了摸,两手突然抓住两边的肋骨一拖一拉。阿萨大叫一声,感觉胸口里面被塞进了几把刀子绞了一下,几乎又昏了过去。等他缓过一口气,清醒一点后才发现,断掉的骨头又丝毫不差地接上,而且连痛楚也几乎没有了。布拉卡达十几个牧师忙了一上午才完成的治疗,这老头居然好象变戏法一样,只是随手一弄就好了。阿萨虽然对魔法不怎么清楚,但也大概猜得出这是极高等级的治疗法术。
“三个月。”山德鲁老头说。
“什么?”阿萨不知道老头的意思。
“给你治好了这个,你得在我这里做三个月。”
阿萨连忙举起那只被狼人捏烂过的左腕,问:“那这个呢?”
山德鲁老头解开绷带仔细看了看,发出一声在路边拣到钱的叹息:“起码三年。”
公爵府,姆拉克公爵大人的书房中,公爵大人少有地皱起眉头,听着王都近卫军毫无收获的报告。
克劳维斯骑士在旁边站得笔直。即使是在这种盛怒的心情下他也没有丝毫失态,依然是那么威武不凡举止有度,将骑士这个概念表达恰倒好处。
但是他低着头看着地板的眼光中却不时流露出怒气难抑的神色。
公爵大人并没有责怪他,公爵大人永远不会责怪任何人,也不会对任何人发脾气。只是克劳维斯不能原谅自己居然犯下这大的一个失误,这个失误有可能会导致整个计划的功败垂成,甚至危急公爵和他自己的安全。
公爵突然发问:“为什么要把监狱里的人全都杀了?”
克劳维斯回答:“我怕那个士兵在里面泄露了什么。”
“当一个人被莫名其妙的关起来的时候,怎么还会有和人聊天的心情和闲暇呢?”姆拉克公爵放慢了速度,加重了语调说:“最重要的是,你根本没问清楚情况就动手了。那个士兵是怎么样把狱卒引进去的?怎么样打晕?怎么样跑出去的?每个细节都清楚知道的话,一定可以发现有意义的东西。”公爵再次下结论。“你太年轻,太冲动。要有耐心,从尽量多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才会发现更多的解决办法。”
“是。我会尽一切努力,想尽一切办法抓住这个士兵。”
“用多一点的角度来想问题。”公爵不厌其烦地重复。“不能够太着痕迹了,也许有人会好奇。这件事情交给近卫军做就好了。”公爵思考了一下,“出现问题的机会并不大,那个士兵大概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追捕,也不敢再去其他地方报告。我们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了。你现在回去,记得在其他人面前一定不要露出你和这个逃犯有任何关联的痕迹。”
“是。”
看着克劳维斯的背影,公爵眉头依然皱着。这是个很有野心的年轻人,很能干,很努力,也很有狠劲,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副手,很好的下属,更是一枚好用的棋子。但是却不太会是一个能够成就大事的人。
欲望太强,就会遮闭理智。太注意一些东西,就不能够去感觉把握事情的全貌和其中的细微变化。被一片树叶吸引,就无法看见整个森林。
野心太大,做事太狠,就没有转折的余地。过犹不及。
这个年轻人背后也有一个庞大家族。埃尔尼家族是累世豪门,在朝多有高官,在野不乏巨贾,他正是其中当家人的长子,绝对是一个完美的联姻对象。但却绝对不是一个好丈夫。
和名利得失看得过重的人一起生活是很辛苦的。这种人眼睛里永远只有自己。
在只有自己的书房里叹了口气,姆拉克公爵突然觉得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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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尘埃 第一篇 卷入 第四章 平淡生活
已经一个月了,搜捕那个恐怖犯人的行动仍然如火如荼。街上随时可见一队一队的近卫军到处搜查。街头巷尾已经贴上了画像,人们更是对上面那个犯人议论纷纷。有人说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有人说是一只新种类的兽人,还有人说是死灵公会的邪教士。
阿萨跟着山德鲁老头和几个菜贩一起围在肉铺前,听老板口沫横飞讲那邪教士如何手中画符,大喊一声,监狱里的人顿时全部身首异处,血流成河。几个菜贩交头接耳,约定一起去教堂求圣水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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