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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蒋牧童
不过赐婚的事情,大长公主倒是都应下了。
到了三月中旬,内务府便到各家中登机要参加选秀的姑娘。沈慧因已有了婚事,所以便免了登记。不过就是这样,沈家还有三个姑娘准备待选呢。
老太太倒是没觉得自家姑娘有谁能选上,沈长乐虽然身份够了,不过年岁却是不够,毕竟才十四岁。而这次最小的七皇子都十八岁了,皇上既是给皇子指婚,那就是想让他们尽快成亲。至于另外的沈兰和沈月,沈兰是身份太低了,而沈月年纪就更小了,她不过就是刚好卡在了十三岁上,也算是走个过场而已。
所以对于这次选秀,老太太更关心的反而是聂清桑。
也正是这种无所谓,却让她最后目瞪口呆了一回。





锦绣书 第96章 立下flag
虽然有纪钰在,可沈长乐总还是紧张不已,所以选秀的日子越近,她就越紧张。这几日更是连着好几晚都做了噩梦,其实说是噩梦,也只是梦到了上一世的事情而已。
可是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这样期待过某一件事,所以如今紧张已是极难得的了。
晚上的时候,都是几个大丫鬟在值夜,春柳自是最细心的。从前她值夜的时候,姑娘极少起夜,更别提做噩梦。可是她这两次值夜的时候,都能听到床榻上沈长乐翻身的动静,甚至姑娘半夜还惊醒过。
今个她又特地寻了个时间,问了绿芜和其他两人个大丫鬟,谁知她们值夜的时候,竟然也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我也正想着问你们呢,姑娘以前从来都是一觉到天亮,可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地,半夜总是惊喜,而且我看她眼底都有青色了,”绿芜担心地说道。
春柳一听就更担心了,可是姑娘既是不说,她们做丫鬟的哪里有资格问主子的。
沈长乐也知道自己这情况,只是她一向不愿和人说知心话。若是说沈家这几个姑娘,其实论起来,最冷的就是沈长乐了。沈慧虽是大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也总爱找沈长乐商量,就是她的婚事,她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沈长乐了。
沈兰是个庶出的,又是二房的,什么事情总爱和自己的姨娘商量。至于沈月和沈锦,一个自然是靠着姨娘,而另一个则是靠着外祖母家里头。
倒是沈长乐,虽说章茹待她和亲闺女似得,可是她有什么心事,也只爱心里头琢磨,却不愿说出来。之前之所以没出现这种情况,那也是因为那些都还只是小事。
可如今牵扯到的却是她一生的幸福,她一想到前世自己的姻缘,心里便没有不担心的。
虽然纪钰信誓旦旦,可他真的能左右自己的婚事吗?如果到时候皇上赐婚给他的是别人,沈长乐手指一痛,忍不住轻唤了一声,一下便缩回手,只见指尖已经冒出血珠,一旁的春柳一见,赶紧上前掏出帕子,便压在她的手指上,心疼地说道:“姑娘怎么就扎着手了啊?”
“没事,不小心,”沈长乐笑了下,可是眉心的凝重却分毫未减。
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竟是一点都不松快。这会窗户都被打开了,只蒙了一层纱窗,明明通风地很,可她只觉得心口很闷。
春柳小心地觑了一眼她的表情,想了想,还是低声问道:“姑娘可是有心事?”
沈长乐脱口便想说出没有两字,可是待她瞧见春柳脸上的担忧时,还是轻轻吐了一口气。到底是跟在她身边伺候惯了的,便是一丁点小事,都能迅速察觉,更何况她这些日子还显得这么心神不宁。
“我很担心,”沈长乐轻声说道。
“姑娘在担心什么?”春柳低声问道,她半跪在沈长乐身边,身子压地极低,连声音都柔软地像一阵风,这让沈长乐很安心。
她知道不管自己和春柳说什么,她都会守口如瓶的。春柳比她大六岁,今年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只是她一直不愿离开,这才脱了下来的。
“春柳,你想过自己以后要嫁什么样子的人吗?”沈长乐问她。
春柳顿时面颊飞起两朵红晕,忍不住低下头,嘴里嗔怪道:“姑娘真是的,怎么问奴婢这个话啊?”
此时微风拂过,沈长乐的头发被微风缓缓吹起,原本皮肤光滑白皙如上了白釉的瓷瓶,只是经过这几天,眼底却微微泛青,只因为她肤色太过白嫩,此时看起来更像是生病的苍白。
而当她看到春柳害羞的模样时,这一适时出现的微风,似乎也在一瞬,吹散了她心中的凝重。
她声音带着迷茫和娇羞,说道:“春柳姐姐,我有些害怕。”
“姑娘,是在害怕选秀的事情?”春柳这会才醒悟过来,只是她没想到自家姑娘会这般担心,毕竟沈长乐平日瞧着便是乐天开朗,似乎并不会因这些事情而紧张。
沈长乐有些不好意思,显然老太太那边并不觉得她这次会选上,所以压根都没交代她什么事情。而她上一世根本就没参加过什么选秀,是以她心中一直担心不已。可是这份担心,她又羞与同别人说起。
“姑娘可是担心被选中?”春柳微抬头看着她,即便她日日跟在沈长乐身边伺候,可是在抬头的一瞬,却还是被惊艳。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眼瞳更是纯正的黑色,便是最上等的墨锭都磨不出这样的黑,好在她眼眸本就是波光潋滟,是以不仅不会显得眼大无神,反而越发犹如一潭深泉般将人引进去。而她的鼻子更是比一般姑娘要挺翘,特别是鼻头,长得极漂亮,又小巧玲珑又俏立,显得整个人都活泼了起来。
春柳觉得自家姑娘实在是杞人忧天的,她也是时常跟着沈长乐出门的,京城的贵女见过的也不少,这其中环肥燕瘦什么模样地都不缺。可是她可没瞧见几个能和她家姑娘比肩的。
不过她倒是瞧过长得好看的男子,只是那位乃是天边的人物,所以春柳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哪里敢议论人家啊。
是以对于沈长乐的担忧,她立即笑着宽慰道:“奴婢还以为什么要紧的事情,姑娘只管将心放在肚子里,论长相奴婢还没瞧过能胜过您的呢。至于论家世,咱们卫国公府在京城更是数得上,姑娘不管是家世还是样貌都是顶顶尖的,还怕选不中吗?”
春柳以为她是担心没被选上,所以自然是拿这话来安慰她。
只是沈长乐哪里是担心选不上,她担心的是皇上不能将她指婚给纪钰。若是皇上真的将旁人指婚给纪钰,沈长乐便只能死了这份心,她的家世是万不能让她去当皇子侧妃的。
可是若是等到纪钰登基那一日,她都已是老姑娘了,难不成还能像上辈子那般顶着骂名进宫?
她并非是杞人忧天的人,可是在这件事上,至于一日圣旨未下,她似乎一刻都不得心安在。
显然这个问题,很快就被沈如谙发现了,他这些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他显然不愿再浪费时间在书院里,可是沈令承却一直要求他参加科举考试,父子两人的关系虽不至剑拔弩张,可是也颇有些火药味。就连沈如诲都被夹在中间,好在大哥一向有主见,所以沈如谙便想出一个主意,他居然想让沈长乐来劝劝沈令承。
“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要是说一,爹绝对不会同意二的,长乐,你就帮二哥哥这一回吧,”沈如谙忍不住在她跟前哀求。
沈长乐一直不明白二哥哥为何会这般痴迷学武,在她看来武夫未免太过五大三粗,她二哥哥这模样怎么瞧都算是个翩翩佳公子,所以哪里适合从武啊?
待她说罢之后,沈如谙立即不客气地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嘲笑道:“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如今本朝战功最卓越,最受人推崇的将军,便是乔裕大将军了。那位年轻的时候,长得可是貌比潘安,可人家照旧上战场打胜仗。”
沈长乐自然知道乔裕是何人,只是她没想到沈如谙也会这么推崇这位大将军。
“可是二哥哥,既然爹爹让你参加科举,也定是有道理的。况且我看你文章做的也不错,说不定就能考中进士呢?”沈长乐到底还是和她爹是一路的,所以这会不仅没帮着沈如谙去劝她爹爹,反倒是掉转过来,劝说沈如谙。
沈如谙当即炸毛,他道:“你当真以为考进士那般简单啊,大哥寒窗苦读十年才中了进士。我自知是比不上大哥的聪慧,也比不上他刻苦,你觉得我有几成能考上?”
沈长乐点头,她二哥哥上一世确实是考了两次才考上。只是他考中进士之后,便也进了翰林院,只是那里着实是不适合他,他还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后来他被调到兵部,被派去边疆一年,听说差事却办地极好。
看来上一世二哥哥便喜欢战场多过考场,只是上一世他或许迫于爹爹的淫威,参加了科举考试。只是这一世,他倒是勇敢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一条路。
待想到这里,她不由有些愧疚。这么些年来,二哥哥一直爱护着她,可是如今他有事了,她却一点没为他考虑,反而一味地劝说他忍让。
其实若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是一件快事。
于是她点头道:“既是这样,我帮二哥哥你劝劝爹爹吧。”
沈如谙原本听到她的话,已经有些失望,还以为沈长乐也会拒绝他呢。可谁知峰回路转,她居然点头帮忙,沈如谙一时都愣住了。好在沈长乐及时说道:“不过二哥哥既是想从军,便得做出些成绩来,最起码得让爹爹知道,你选择这一条没错。”
沈如谙瞧着她严肃的模样,立即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放心吧,你就瞧着好了,二哥哥肯定会努力的。”
沈长乐这才满意地点头,不过沈如谙突然又凑近,大概是因为他太突然了,吓得沈长乐心跳都顿了下。只见他打量了她的表情,有些心疼道:“我的小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脸色这么不好?”
沈长乐正值姑娘最好的年华,便是不用那些胭脂水粉,都是十足地好颜色。可偏偏今个连沈如谙都瞧出来了,沈长乐更是想捂脸,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有些生气道:“二哥哥,赶紧走,要不然我生气了。”
沈如谙也知道小姑娘爱美,说了两句让她好生休息的话,便回去了。不过好在他也不是嘴上说说,回去之后,就让人送了两包燕窝过来。
还让沈长乐别客气,吃完再跟他要。
沈长乐这边苦恼着,不过纪钰那边也不是全无动作。他既已请了镇南王说项,他这个当叔叔的,自然也不会不管不问。
只是镇南王也知道,这种事情应选个适当的时机说,若是说的突兀了,反倒有成事不足的可能。所以镇南王也没着急,左右选秀还没开始呢,便是等秀女都进宫了,再去说和也不迟。
所以他也就不紧不慢起来,只是他这边不紧不慢,德妃那边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让皇上给纪钰指家世太好的姑娘,所以趁着皇上来的时候,便提起纪钰的婚事。
“朕就知道你着急抱媳妇,不过你也别着急,这次选秀,朕定会为含元指婚的,”皇上直接称呼了纪钰的表字,德妃脸上也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她立即欣喜道:“臣妾但凭皇上做主。”
虽说德妃年纪大了,皇上在她宫中留宿的日子少了,可是她到底是掌管着宫务,也算帮皇上打理着后宫诸事。所以对于她,皇帝还是极给脸面的,因此他笑着问道:“既也是你的媳妇,德妃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德妃听皇帝问自己,心中自然一喜,可是片刻之后,她便又冷静了下来。
她一向行事谨慎,此时虽然想说话,可也知道但凡她说错一句话,只怕就会在皇上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她柔柔笑道:“臣妾自然不敢有诸多要求,只盼着那姑娘敦厚大方,知书达理,能得钰儿喜欢便是了。”
皇帝也点了点头,他这个老七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冷。
所以给他找媳妇,确实应该找个他喜欢的。
德妃若是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给皇帝留下个这么个印象,只怕心里都后悔死了。




锦绣书 第97章 不安好心
纪钰这几日一直跟着小舅舅在军营之中,乔明臣虽回京,不过随时准备回边疆,只是皇上见他治军了得,便想着让他西郊大营帮忙练兵。所以纪钰也一同前往。
一开始乔明臣还担心他养尊处优,不适应军中的生活,可谁知他不仅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带,便是用膳都是与军中兵士一起。起初军营中的那些五大三粗的将士还对这位过分好看的皇子忌惮不已,几日下来,却是已经能勾肩搭背,甚至骑马射箭都要叫上他一起。
乔明臣对于他这样的表现,当然也是满意。当初他离开的时候,纪钰还只是个小皇子,一听到他要离开京城前往边塞,眼泪便已经盈满眼眶。
看得乔明臣极心酸,恨不能当即承诺他留下来。
只是当时他不过是乔家庶出子,身无长物,若是留在京城中,也不过就是虚度年华罢了。倒不如去边疆,若是能闯出一番名头,以后也是纪钰的靠山,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就是纪钰了。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在边疆的这几年,他不仅治军严格,更是身先士卒,身上不知添了多少伤痕。这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现在再也没不会有人记得当初那个乔裕,现在所有人都会恭敬地叫他一身乔大将军。
“小舅舅,”纪钰进来,他一身骑马装,额头汗津津,看起来刚从马场回来。
乔明臣正在看军报,见他进来,便是皱眉,“怎么满头大汗的?”
纪钰不在意地笑了下,回道:“方才和他们一块去骑马,随便比试了下。”
乔明臣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和这些军士就这般熟悉了。那些人当中,乔明臣瞧了下,有不少人骑射功夫不错,而且不少都是粗中有细,瞧着都是五大三粗的,可是说起带兵打仗却都是个中好手。他相信只要有机会,肯定有不少人能成为不错的将领。
“你在这里也住了好些天,怎么还不想回宫?”乔明臣瞧着他,轻笑着问道。
原以为纪钰会在这里不太习惯,可谁知他倒是好,还真的如鱼得水了。他将手中的军报合起来,站起身走到纪钰的身边,招呼他在椅子上坐下,又叫外面守着的士兵去倒茶过来。
纪钰皱眉,英俊的眉眼带着一丝不情愿,“怎么,小舅舅这是要赶我回去?”
“我本就不想带你过来,不过你能这般适应军中生活,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乔明臣轻笑,不过随后他便说道:“不过你长久留在这里,德妃娘娘自然也放心不下。”
纪钰原本只是垂着头,可是在听到乔明臣提到德妃的时候,一下便抬起头,半晌才开口问道:“是母妃让我回去的?”
“倒也不是,只是大嫂前两日进宫去看望德妃娘娘,娘娘特别想你,说着说着便哭了。所以你外祖便派人送信过来,想让你先回京,”乔明臣脸上露出苦涩,其实他又何尝不愿纪钰待在这里。
他们舅甥两人这么多年来,也只有这段时间能朝夕相处,看着纪钰骑射这般好,便是和这些军中好手比试都不落下风,他心中如何能不骄傲。若是姐姐还在世的话,她肯定也是为含元高兴的。
只可惜,他们走的太近,却是碍了别人的眼。德妃现在虽然看重乔明臣,但她绝对不会希望纪钰与乔明臣关系这般亲近。所以纪钰才在西郊大营待了这几天,她便坐不住了。
“母妃待我的心还真是让我感动,”纪钰扬起眉梢,有些漫不经心,只是口气却有些嘲讽。
乔明臣也知道德妃的心思,只是既然家中已派人来传话,倒也不好让纪钰一直待在这里。他伸手拍了拍纪钰的肩膀,轻笑道:“过些日子便是选秀,皇上这会肯定会给你指婚,怎么,不想回去瞧瞧?”
“我心意已定,看与不看,都是一样,”纪钰还是一贯清冷的语气,不过说到最后,嘴角还是染上一抹笑,这却是极难得的。
乔明臣自然早就听说过他喜欢沈家那位三姑娘的事情,只是初出听到他非那位三姑娘不娶时,还颇有些意外,毕竟这般情热可实在是不像清冷的七皇子。
“好了,你也早些回去,也算是以防万一吧,”乔明臣见他这般笃定,自然也不想耽误他的正事。
纪钰点了点头,初选确实就是在这几日,他本也打算回去了。既然母妃都这么想他了,他若是不早些回去,岂不是不孝。
好在这次他来西郊大营也只是简单出行,回去的时候只用了半日收拾东西。而军中与他交好的兵士,一听他要回去,纷纷赶过来,说他没意气,这要回京也不和大家说一声。
“军中不能饮酒,要不然这会我便和大家痛饮三碗,”纪钰抱拳,冲着众人抱歉说道。
他虽然性子清冷,不过却不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所以与众人相处的也算融洽。所以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有人顺杆子说道:“那要是日后咱们休沐回京,七皇子你可得请我们喝酒啊。”
众人一听有酒喝,一拥而上,纷纷要求纪钰请喝酒。
纪钰自然允诺。
等他回宫之后,这刚进了院子,还没坐下,纪铤便过来了。他与纪钰两人同在皇子所住着,两人又住的近,所以纪钰这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便是第一个知道的。
“七哥,你总算回来了,”纪铤一进门,就喊了句。
这几日纪钰不在宫里,他做什么都没精打采的,所以方才一听说纪钰回来了,就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纪钰见他这样,指着旁边的位置,道:“你先坐会,我去换身衣裳,咱们一起给母妃请安。”
纪铤自然乖乖听话,只是刚要坐下,便突然跳了起来,跟在纪钰身后,神神秘秘道:“七哥,你这几天没在宫里,可实在是太可惜了。”
纪钰自然知道他的性子,说起话来没轻没重,所以也当回事,径直进了内室。只是纪铤刚要跟进来,就被他一把挡在门外,他将门当着纪铤的面关上,只留下一句:“在外面等着。”
纪铤见他一点都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登时心中不痛快。
他干脆站在门边冲着屋子里说道:“七哥,我本来还想给你通风报信的呢,父皇那天去母妃宫中,说要给你指婚呢……”
纪铤特地将指婚两个字咬地特别重,说着整个人背靠着门上,得意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当纪钰从里面将门打开的时候,他背后的依靠突然离开,他整个人一下往里面摔进去,摔地四仰朝天。
纪铤:“……”太尴尬了。
正当他仰躺在地上的时候,纪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婚,指什么婚?母妃有说什么吗?”
纪铤欲哭无泪,他还在地上躺着呢,七哥怎么也不拉他起来啊。于是最后他还是自己乖乖起身,只是这会才他才注意到纪钰身上只穿着一身中衣,想来是方才他脱衣裳已经脱到一半,可是却因听到自己的话,便打开了门。
看来七哥虽说嘴上不在意,但是心里还是在意地不得了。
于是他越发地拿腔拿调,慢悠悠地说道:“我也没听清楚,只是那日我去母妃宫中,父皇也正在,所以便听了几句罢了。”
纪钰冷眼瞧着他,纪铤表情里隐隐带着得意,他知道要是他没听到什么,绝不会是这样的表情,所以他立即回头,淡淡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强求,左右指婚本就是父皇和母妃的事情,我不过等着圣旨便是了。”
说着,他便将纪铤推了出去。
纪铤他说这话,便着急了起来,立即喊道:“七哥,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沈家三姑娘的,若是父皇给你指了旁人,你也便这样认命了?”
纪钰当即沉了脸色,教训道:“沈姑娘乃是闺阁贵女,你这般说,岂不是败坏她的名声。下次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绝不轻饶。”
说着,他再也不客气,直接将纪铤推了出去。
纪铤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再一次被关上,他不仅有些懊悔,难不成他还真看错了?莫非七哥对那个什么沈姑娘根本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纪铤一边摇头一边往回走,而他身边的小太监远远瞧着自家主子摔倒了,都不敢过去扶着。也就是这会他走过来了,才赶紧上前问道:“九皇子,你方才摔疼了吗?”
“过去,过去,别烦我,”纪铤正考虑着人生大事呢,岂能让他打扰了,赶紧挥挥手,让他别烦着自己。
好在纪钰很快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他这几日在军营之中,吃穿都是亲自动手,这一回来反倒不习惯让人伺候了。不过他身边伺候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他的说一不二,所以也不会有异议。
待两人到了德妃宫中的时候,德妃一瞧见纪钰,眼眶便是微微泛红,有些心酸地说道:“你这孩子,这才几天,怎么就又黑又瘦了?”
纪铤转头看了一眼,黑倒是没瞧出来,只是瘦倒是有点。不过他心底也觉得德妃言语有些夸大,只在心底轻笑一声,便看着纪钰摆出乖乖儿子的模样来。
“都是儿子不孝,让母妃担心了,”纪钰低头,一副心中有愧的模样。
德妃赶紧笑笑,柔声道:“我只是心疼你吃了些苦头罢了。这次回来可不许再胡闹了。”
她自然不愿纪钰再去西郊大营,只是先前她刚在皇上跟前提了一句,就瞧见皇上有些不悦。毕竟皇子的事情,总是牵扯到前朝,本朝后妃之中谁都不能朝政,所以她提起纪钰去西郊大营便已经逾矩。若不是皇上顾念着她的慈母之心,只怕一顿斥责是少不了的。
而纪钰听她将自己去大营的事情,当即便皱眉,只是他早就习惯德妃对自己的态度,这才能忍住。
倒是纪铤在一旁立即说道:“七哥去西郊大营本就是父皇同意的,哪里是胡闹,我看几个哥哥都羡慕地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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