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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宇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湖心渡
徐家庄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可以在庄里肆无忌惮地走动,但是真当有人发出逐客令时,所有人都会尊重他。表面松散的不夜城,实际上是一个凝聚力无比强大的团体。
“涂叔,那我先回去了。”等到人差不多走光时,徐牧新对着徐鸿涂微微行礼,“再不回去,怕是牧桀又要耐不住了。”
“回去吧,牧桀那小子从小桀骜不驯,进了猎人队也没少让我操心,有机会,教训教训他也好。”徐鸿涂似乎察觉到了点什么不安的因素,但在凝神感应时并没有什么发现。
“那牧新先行告退。”徐牧新微微运起了气劲,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了这里,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徐立一眼。涂叔家的门前,重新恢复了夜的寂静。
“立儿,跟我来吧。”徐鸿涂本要去牵起徐立的手,但在注意到他的双手已经被狼尸与皮囊占据时,还是直接进屋了。
“毕竟他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了。”徐鸿涂在心中暗暗感慨,岁月无声无息地带走了徐鸿志,却让徐立出现在了这个世上。徐鸿涂把自己对徐鸿志的情感全部寄托在了徐立身上,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年对徐立极其溺爱的原因。
徐立有些手忙脚乱地跟着涂叔进了屋,那个冷漠霸气,一回徐家庄便让牧字辈第一人徐牧新丢脸的新星似乎一去不返,重新变回了那个有些内向,羞涩的孩子。
“把东西先放下吧。”徐鸿涂点起了屋中的大灯,屋内刹那间被白色的光所笼罩,格外耀眼。
“嗯,涂叔。”徐立乖巧地把狼尸与皮囊放到了一边的地上,有些拘束地站在了徐鸿涂的身边。
徐鸿涂细细地端详着徐立,最终咧开嘴笑了,笑的格外灿烂:“原来小立儿还是小立儿,你方才说出那番话,涂叔还以为小立儿真的已经彻底长大了。能够击败牧新,小立儿你这些年一定没少吃苦头吧?”
“涂叔…”徐立顿时涨红了脸,罕见地露出了腼腆的神色,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情怀,而涂叔占据的,正是徐立心中最依恋的那一个,“刚才我只是用了些小计谋,真要对上手,我很难击败徐牧新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刚才为什么可以击败牧新呢?”徐鸿涂饶有兴趣地看着徐立,带着徐立一同走到了幽静宽广的庭院中。他一生痴迷于武道,在徐鸿志失踪后更是一个人抗起了整个徐家庄,他是徐家庄最锋利的一柄战刀!但他也因此终身未娶,对待徐立,他仿佛就是在对待自己的孩子,看着徐立一步步成长,他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快乐。
“徐牧新太强了。”徐立的神色逐渐恢复平静,并在涂叔的示意下坐在了庭院中的冷香木椅上,缓缓开口,“我是在一天前刚刚突破的凝气第四层,因此他的修为应该比我更加浑厚,这是修为上的优势。我从未修习过任何道术,而徐牧新不但修习过道术,而且时间恐怕不短,那御空之术绝非一日可成之功,这是道术上的优势。我修习的功法也只是最基础的《余天卷》,而徐牧新释放的火红色气劲,一定是《余天卷·火行篇》,此是功法上的优势。修为,道术,功法,他全面压制住了我,他的确是太强了。”
“可是他输了。”涂叔的神色也认真起来,涂叔的府邸在徐家庄的腹部核心,鲜有人来,在深夜中就更是无人问津,此刻两人对坐在空幽的庭院中央,抬头即可看到那轮皎洁的圆月,这样的情景,很快就让两人的心境都平复了下来。
“那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强的地方。”徐立在不自觉中已经运起了功法,弥补着刚才大量的消耗,不知是为何的原因,涂叔家庭院里的气息使他感到格外舒适,连丹田也比平时更加贪婪地吞吐着气劲,隐隐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他的心,也太强了。当年的我,任他欺凌,甚至到了他都不屑再来欺凌我的程度,再加上这些年,徐牧新在庄里顺风顺水,不但修为上一路势如破竹,顽劣不堪的声誉也得到了补足,他虽然表面上不显露出一分,似乎对这一切都只是无所谓的看淡,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只是把这一切都视作了只会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因此才会如此随意与大度,他有自信,年轻一辈中无人可以夺走属于他的东西!”
“可是你出现了。”涂叔此时的神情恢复了威严,“你已经让牧新感受到了威胁。”
“是的。”徐立也察觉到自己修为的蠢蠢欲动,开始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的气劲,“他在一切方面都压倒我的情况下,却仍难以在地位上超过我,这就让他有了嫉妒。这也是当年他会来找我麻烦的原因,而现在,在他几乎是志得意满之时,我一改当年的颓势出现了,这让他极其不安,于是就更想用碾压的姿态来教训我,让我明白如今的徐家庄是他的天下。而我正是利用他的急功近利与对我的不重视,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九气锁的布置,最终自负的他还是选择和我硬拼,给了我取胜的机会。这一次,他的失败,完全是咎由自取。”
徐鸿涂的脸上浮起了一缕赞赏之情,起身走到了徐立的身边,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徐立的肩膀上,轻声道:“他们都以为你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小孩,虚情假意地照顾着你,只是为了不引起鸿志哥追随者的反感。只有我知道,小立儿你,是真正地继承了鸿志哥的一些东西,包括他的霸道,他的自信,他的倔强,他的隐忍,他的天赋,他的…冷漠!”
徐立正要回答时,却是感到了一汩汩源源不断的强大气流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里,蛮横地冲撞着自己的经脉。右肩灼热地近乎在燃烧,徐立并未有丝毫迟疑,立即调动了所有的力量,开始在外力的束缚下凝练,反复冲击着新的经脉。
轰!
等到徐立收功回神之时,东方已经浮白,黎明的暖芒穿越过无数的云层,照耀在徐立的身上。静静感受着自己已经达到凝气第四层巅峰的气劲,徐立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立儿多谢涂叔。”徐立朝着屋内行了一个大礼,眼神坚定澄澈。
“这不是涂叔强给的造化,而是你自己迎来的契机!涂叔只不过是加快了你突破的进程罢了。”从屋中缓缓走出的徐鸿涂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白色长衫,白的耀眼,白的刺目,“你之前恐怕是进行过一次药浴吧?还特意让徐源从庄里取走了一具虎骨。这个药浴,远非你所利用的那么点功效,即使是我,也没有将其完全激发。”
“嗯…涂叔。”徐立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一阵阵气劲流转,将身上淡淡的污垢除去,也变成了一袭白色长衫,一头黑色长发近乎及腰,“那具虎骨,我会尽快还给庄里的。”
“区区一具虎骨罢了。”涂叔笑了笑,转而道,“今天,涂叔带你去看那雨落!”
“雨落?”徐立抬起了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涂叔。
“不错。每一个道术都要有自己静心的感悟,每一个人生都要有自己孤独的旅行。天地有雨,这齐岳的雨,更是可以触动人心!”
还未等徐立反应过来,涂叔便已经抓起了徐立的手,脚下出现了一个比徐牧新幻化的更大出十倍的盘状气旋,带着徐立第一次飞上了天空。
初阳方现,一对犹如父子般的白衣男子,在齐岳山脉的天空上,凌空飞翔!





仙宇记 第七章 静听雨落
自由,恍惚的自由!
徐立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在天空中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仿佛在拥抱着什么。徐鸿涂则驾驭着这盘状气旋,向着齐岳山脉的深处飞去。
“朝阳初升,万物复苏。”徐立似乎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金色丝线又退让出了一些空间,“在这样的时光里,一切生灵都会成为天地的宠儿,所有的人都沐浴在阳光之下。”
这是徐立曾经最初的梦想!
徐立不需要自己有一个身份高贵却未曾谋面的父亲,也不需要一个为自己留下名分却早早去世的母亲!徐立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有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或许他还会修炼,会加入猎人队,会与徐牧新、徐牧桀打成一片,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从踏入月湖谷的那一天起,年仅八岁的徐立便告诉自己,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徐鸿志之子了。功亏一篑,就是最大的失败者!这是徐立在反复警醒自己的话,所以他可以耐住孤独的生活,可以独自摸索着修行,可以顶住黄血碧落恐怖的毒性只为更进一步,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徐立不想接受似乎已经定型的命运,不想成为那个他人口中的懦弱无能的男孩,不想成为所谓的病恹恹的衰小孩!徐立想用双手夺回自己的尊严,用自己的力量!
“是的,不可能了。”徐立在心底喃喃道,双拳已经不自觉地握紧,眼瞳中迷离的希冀已经消失,留下的只有极度的渴望与执着。
徐鸿涂只是静静地看着徐立的变化,他知道徐立正处在一个什么样的阶段。心灵的破茧成蝶需要自己的不断探寻与质疑,他可以做到的,就是帮助徐立变的更强,远远地比牧字辈的其他孩子,更强!
“立儿,你可见过东隅华棂裂夜帛的景象?”涂叔缓缓开口道。
“东隅华棂裂夜帛?”徐立略微回神,轻声道,“那样的日出,想起来一定很美吧。只是月湖谷的浓雾缭绕,怎么可能看的到这般景象呢。”
“这个世界,最美的,不是阳光沐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此刻的涂叔鲜有地露出了一抹疯狂之色,“东隅华棂裂夜帛的那一刻,才是最美的。那才是黑夜的凋零,才是万物复苏之始。熬过一个漫长的轮回,一出手,便要将一切撕扯成碎片,用自己最强的姿态回归这个世界,不成为那最耀眼的光就永不停歇!”
“永不停歇…晴征万里不休么…”徐立的双瞳越来越亮,终于彻底摆脱了原先还带有的迷惘,坚毅道,“东隅华棂裂夜帛,晴征万里不休!涂叔,您的教诲,立儿铭记心中!”
徐鸿涂没有再说话,脸上浮起了欣慰。徐立比他想象的更加出色,无论是天赋,亦或是心境。
涂叔的修为远远超过了徐牧新,徐立甚至在涂叔举手投足显现出的气劲里感受到了粘稠的流动感。飞行的速度其实并不算快,但是不停越过原本需要跋涉的险峰,其效率就更胜一筹了。
半个时辰过去,涂叔似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右手一挥间,气旋开始逐渐缩小,最终消散,而徐立和涂叔也缓缓落到了山峰之上。
“就是这里么?”徐立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经暗暗吃惊,以他对齐岳山脉的熟悉程度来看,此地绝非善处。
陡峭的岩壁上青藓蔓延,随处可见的是坚韧的藤蔓。山峰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与痕迹,这是一处人迹罕至的绝地,若是不修道术,几乎不可能降临此地。
似是看出了徐立的疑惑,涂叔伸出双手向下虚虚一压,原本荒芜的山岩顿时下塌了一截,露出了一个淡紫色的蒲团。
“是问道蒲团!”徐立瞪大了双眼,即使是以他此刻的心境,也难以抵挡心中的震惊了。
“不错,正是问道蒲团。”涂叔将淡紫色蒲团放在了山峰偏向南方的一侧,示意让徐立坐在其上,“这问道蒲团,通体以紫芯木的果实皮组成,具有凝神定气的功效,是当年鸿志大哥征伐齐岳山脉第一重时所得,算起来,也是你的东西。这问道蒲团,哪怕是放之于整个蛮枫部,也是罕见的宝物!”
当然是罕见的宝物!徐立带着无比复杂的心境,坐上了这个父亲留给自己的至宝,刹那间,只感到一抹抹源源不断的气流通过蒲团流入自己的身体里,同时将自己体内原先的气劲梳理替换,只一会,徐立便感觉到自己已经触摸到了凝气第五层的门槛。
“停滞住了。”徐立只感到自己体内清尘药浴所留下的点点痕迹似乎已经完全被转化成了修为,此刻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强!
“如果那一拳是现在的修为与徐牧新硬拼,就算不敌,恐怕我也可以全身而退了。”徐立暗暗地想着,同时看向了涂叔。
涂叔是来带他看那雨落的,但是这里正如先前所言,晴征万里不休,没有丝毫下雨的迹象。
“你的修为,如今不比牧新要弱了。”涂叔也盘膝坐了下来,望着南方极为高耸的一座山峰道,“立儿,你可知,何为雨。”
“雨…”徐立盘膝坐在问道蒲团之上,一缕缕清新的紫芯木气息渗入他的身体里,沁人心脾,“这雨,便是苍天万物的泪!万物之一生,如同一条寂寥的大道,左侧是欢颜笑语终有所依的山景,右侧是揪心痛苦失落迷惘的悬崖,万物行走在这路上,看着这路两旁的风景,却遗忘了自己脚下的路!梦美到极点,就会开始幻灭!风景总是在变迁,只有你脚下的路,默默无闻,而只有雨落之际,那万物苍生的泪水,才会浸湿脚下的土壤。只有那雨落,才会让一个人的心灵开荒!”
徐鸿涂看着神情肃穆,却是激昂地道出自己的雨落的徐立,沉默良久,道:“这样的雨落,浸湿了你脚下的土壤,可它浸湿你了么。”
徐立一怔,开始静静回想自己这八年的雨落,却是无言。
“立儿,你的雨落,是悲,是挫折,是不甘,是试图挣脱的雨落。这样的雨,迷蒙了路边的景色,浸湿了脚下的土壤,指出了你前行的方向,让你的渴望生根发芽,可是,它没有浸湿你!”涂叔看着徐立,心中波澜起伏,“真正的潇湘烟雨,是遮挡住自己的过去,是将喜与悲完整地展现在你的身旁,是将前行的路毫无隐瞒地释放,是浸湿你自己,是落入你的心,震撼你的魂!真正的雨落,不需要这天去下雨,不需要这万物去希冀,真正的雨落,只会落在你的心里,心城花开,静听雨落,才是你真正需要的。”
“静听雨落…”徐立端坐在问道蒲团上,缓缓闭上了双眼,“岁月静流,那被时光带走的人从未回眸,城若已荒,何以花开。”
“这里是齐岳第一重。”涂叔蓦地说道,右手甩出了一份铁卷,“此山高五百尺,若不习道术,几近绝地,这份铁卷,便是《气盘术》,凝气第四层即可修习。”
“离年会还有一个半月,我希望到时候,可以看到真正铅华洗尽的立儿,不,是真正可以成为领袖的徐立,徐牧立!”涂叔很清楚自己在这一关口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接下来,便是看徐立自己的了。
徐立的心灵非常强大,特殊的环境与经历让他在年仅十六岁就有了远超常人的心境。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徐立的心境更加难以得到升华,多年岁月的磨砺已经让他脑海中的世界根深蒂固,也就涂叔还可以去试着改变他,改变他的雨落,改变他的世界。
徐立在涂叔的眼中,是真正的徐家庄的未来,这一点,涂叔已经与如今的庄中族老产生了分歧。
既然有了分歧,那就让徐立强大到无论是修为还是道术还是心境,都让他们无话可说!
没有等徐立回答什么,涂叔已经凝起了他的气盘,跨步而上,两人双目交错了一个瞬间后,涂叔微笑着飞向了徐家庄。
他在徐立的眼中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真正可以超越一切的,自信!




仙宇记 第八章 心城花开
“接下来,就要由我,来走出一条路了。”徐立将铁卷收入了怀中,并没有立即翻阅。
敢在齐岳山脉内三重中最凶险的第一重里闯荡的,在如今的徐家庄,也屈指可数。此地虽为绝地,但是倒也可以防备那些强悍的野兽前来袭击。徐立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问道蒲团之上,将自己的目光望向了那南方最高的山峰。
这是涂叔的目光所及之处,他不可能随意地去做一件有目的性的事。徐立虽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心境一片空幽的他也绝对不会遗漏涂叔的一举一动。
这一次,也许可以说是机会,也许可以说是涂叔给徐立的一次挑战——涂叔心中,徐立一定可以完成的挑战。
那座山是齐岳山脉的主峰,往昔时候的徐立从未离它如此之近。这座绝巅哪怕在第一重中也算是极为深入的了,徐立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主峰之上有虎形生物在徘徊着。
“这一次,太匆匆!”徐立细细想想自己归来的这两天,不禁也有些惊愕。这一切犹如梦幻,不知不觉中,徐立就已经从那月湖谷中被遗忘的少年,变成了众目睽睽下击败徐牧新的天之骄子。自己,是否真的要审视一下自己的未来了呢?
正如涂叔所言,徐立的是竭尽全力,孤注一掷,是燃烧自己去滋润前方的路,他心中的雨落,从未抵达过他深沉的内心,或是连徐立自己也无法看清自己的本心了。
“也许心城不是荒芜。”徐立怔怔地望着齐岳峰,“只是我自己已经迷失了。”
“那么,就这样,去寻找,回去的路。”徐立轻声喃喃,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意有所指。
绝峰之巅,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

“徐牧新!你给本姑娘出来!”一头还有些凌乱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徐源一大早便已经守在了城楼下,一脸气呼呼的模样,“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本姑娘去把你家里的东西全都给烧了!”
“牧新哥!这又是怎么了?”徐牧桀感觉自己最近真是倒霉透了,先是被涂叔罚来守十天的城门,然后居然正好遇上了徐立归来!在心中暗下狠话要好好揉捏徐立这个当年的小病鬼时,却又传来了徐立的修为不逊于当今牧字辈第一人徐牧新的消息,郁闷的他彻夜难眠,这会才刚睡下呢,徐源的吼声又把他给吵醒了。
“不要去理会她。”徐牧新皱了皱眉,岿然不动地端坐在城楼上,“那疯丫头还以为我把徐立怎么样了,跑过来闹呢。”
“可是牧新哥…”徐牧桀瞪大了他铜环大小的眼睛,“徐源说要烧你房子呢。徐立跟涂叔走了的事有的是人可以作证,为啥不去和她说清楚?”
徐牧新的眼角跳动了几下,沉声道:“她敢的话让她去烧吧,我感觉到修为上的瓶颈在与徐立一战后有所松动。年会就快到了,能够突破到凝气第五层,自然是好的。”
“那好吧。”徐牧桀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城楼下一脸骄横的徐源,赶紧把头缩了回来。他可不想被徐源给看到。
徐源是徐家庄族老徐文虎唯一的孙女,平日里就没少与徐牧桀等人起冲突,最后结果都是徐牧桀等人被长辈训一顿。徐源毕竟是个女孩,徐牧桀也从未对她动气,只好对这个刁蛮的大小姐敬而远之了。
“装聋作哑是么?”徐源捋了捋杂乱的长发,眼中露出了危险的信号,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呼,牧新哥,徐源总算是走了。”徐牧桀听闻楼下没有了动静,才敢将头探出窗外,并没有发现徐源的身影。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平日里多忍让着点。”徐牧新的神情也是一松,“徐源被宠惯了,这些年也就和徐立关系好一些,徐立明明已经回庄却消失了,她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可是…”
“别可是了!你镇守庄口已有八天,心境却是没有取得丝毫进步,还不快趁着这两天加紧修炼!”
“牧新哥,那里…”
“说话不要婆婆妈妈!说完赶紧修炼!”
“你家房子被烧了!”徐牧桀一脸憋屈地快速说出,脸上也说不出是什么怪异的表情。
“什么?!”徐牧新的脸色终于变了,这位当今牧字辈的第一人,只一个刹那便消失在了城楼里,只能隐隐听见他的怒吼,“徐源住手!徐立被涂叔带走了…”

“齐岳有雨,触动人心。”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徐立仍然没有去翻阅那本足以让普通修行者疯狂的《气盘术》。这半个月,徐立端坐在蒲团之上一动不动,犹如一尊固化的蜡像,甚至衣物上也有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如果有人此时去试探徐立的鼻息,便会震惊地发现,徐立平均一分钟方才吞吐一次,气脉之悠长,即使是一般的凝气第五层修士都难望其项背。
“齐岳有雨…”
“触动人心…”
“雨落…”
“清尘…”
“清人心…”
徐立的脑海中早已是一片空白,只剩下空灵的声音反复回荡。
紫芯木果实皮制成的问道蒲团,有一个功效,便是可以将天地间流离的气息转化为人之所需,如此,徐立方能静静修炼了半个月,毫无饥饿感。
“我明白了…”徐立的身体轻微震动,沉重的眼皮似要睁开,“这天地有雨,人心自然也会有雨,天地雨落洗涤人身,人心雨落洗涤心魂!”
呲咔!
徐立脑海中突然一震,仿佛是被什么撕开了一条裂缝。徐立的神智如同海潮般涌起,从那裂缝之中归来。缓缓睁开了双眼,徐立看到了那一刻。
乌云密布的黎明前夕,天空一片昏暗。在这破晓之际,清晨的第一缕光试图穿破云海,却最终被无情吞噬。徐立知道若是平日里,天已经开始亮了,但是骤雨的前奏让阳光无可奈何,只能在云海之上挣扎。
但是,该到的光芒,终究是会到的。无论多厚重的云层,无论多黑暗的天际,阳光最终撕开了一切,将天空粉碎。
虽然迟到,但是终归是会归来。
东隅华棂裂夜帛,晴征万里不休。
徐立仰头看向那倔强不屈的几缕阳光,看向那在黑云笼罩下显得格外生机勃勃的齐岳峰,心中升起了明悟。
“东隅华棂裂夜帛,晴征万里不休。这是无论多黑暗都要征伐一切的坚定信心。”徐立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即使雨落,又何妨,该来的都会来,只是时间长短。雨落时,我可以洗涤身心,天晴时,我可以征伐远行。”
唰!
疯狂的雨终于毫无保留地落下,齐岳山脉罕见的半个多月才下的雨,似乎要一次下个够,雨滴简直凝结成流,尽情挥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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