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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为君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日绯
薛宸听了这些之后,心道了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原来萧氏这个嘉和县主当的还真窝囊,就连一个没有丝毫品级的村妇也敢骑在她头上撒野。
“宸姐儿,你说我该怎么办,要我嫁给她兄弟的儿子,我宁愿一头撞死算了。”
薛宸想了想之后,问道:
“这王氏娘家是什么人?官身吗?”魏家从前应该还算鼎盛,所以魏青这个知州也能迎娶到一个县主,虽然这县主没能耐让娘家帮他平步青云,可身份摆在那里,并不是普通的人就能求娶到的,所以,这个王婶娘与萧氏从前是妯娌,家世应该也不会太差,最起码不会是农身。
“她娘家从前是涠洲总兵,现如今调回了京城,在兵部做事。我爹死后,魏家也就仰仗王婶娘的娘家兄弟过活,举家迁来了京城。我娘坚持改嫁,让魏家已经恨之入骨了,如今兰姐儿和琴姐儿还拿了魏家一半的家产,他们就更加见不得了。可是,我娘那儿连一分钱都没要他们的,我爹死了,理应家产有我和我娘的一份,他们说我娘改嫁,不肯给,如今还上门来找茬儿,实在没道理。”
叹了口气,薛宸说道:“王氏今天来,就是跟你逼婚来的?”
静姐儿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说道:“她今天是来跟我娘要银子的,婚事就提了一下,没逼我,只是我自己想着难受,才这样的……”
薛宸点点头,说道:“好了,既然没逼你,那你也不要多想了,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不管怎么说,你永远都不要忘了,你娘是县主,本身在出身上就能压死她们好几回合,就算是拿着你爹的婚约书去告状,你婶娘是民妇,你娘是县主,这就是民告官,首先就要打二十大板,二十大板以后,你王婶娘还有多少气来告?”
静姐儿听宸姐儿说的这样靠谱,顿时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对着薛宸破涕为笑。
******
王氏在回去的路上,数完了从萧氏那里得来的银钱,就跟旁边的婆子问道:“哎,你瞧见那薛大小姐没?那通身的气派,长相又脱俗,这要是能嫁给咱们云儿,得多体面呀。”
那婆子哪里不知道自家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当即附和道:“可不是嘛,那薛大小姐跟咱们云少爷看着就般配呢。”
王氏到底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自知之明,说道:“可是,她爹是三品官,咱们云儿连秀才都没考上,这……人家怕是不会同意吧?”
那婆子懂什么道理,只知道一味的奉承王氏,说道:
“这有很么呀。咱们云少爷聪明绝顶,考不考上,那就是时间的问题,再说了,若是薛家大小姐嫁给了咱们云少爷,那薛老爷还能看着自家女婿考不上功名吗?到时候怎么说也给安排个官儿当当的。”
王氏虽然也知道婆子是在奉承,但是心里头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做娘亲的都觉得自家儿子是顶天的好,不该有人看不上自家儿子,便就把那些微的自知之明也给全都抛在了一边,做着美梦道:
“这敢情好。静姐儿嫁给鲁哥儿,薛大小姐嫁给云哥儿,那我就能有一个县主之女的外甥媳妇和一个三品官之女的儿媳妇了。这份体面,总该压得住那些个与我攀比的八婆了吧。”
婆子连连点头:“必须的啊!她们那些八婆,如何能跟夫人相比呀。”





韶华为君嫁 77
第七十七章
薛宸的绢花铺子送了好些时兴的款式来府里,薛宸给自己和薛绣留了两只,剩下的全都给静姐儿、兰姐儿、琴姐儿她们挑去了,想着好几天没见着薛绣了,便亲自给她拿了过去,谁知道她竟不在家里,问她的婢女只说最近她挺忙,薛宸见不到她,就留下绢花,自己回来了。
兰姐儿和琴姐儿今天又出门去,打扮的相当靓丽,薛宸也是听门房说的,这两天三小姐和四小姐出门很勤,每回都有不同府邸的人来接她们,薛宸担心她们,便去找了萧氏。
萧氏从东府里回来,坐在案前看着什么,见薛宸进来,便对她招招手,说道:“宸姐儿来了,快过来,替我瞧瞧。”
薛宸过去之后,就看见萧氏手边放着几个像是冰人馆中的花名册子,抬眼看了看她,问道:“太太在看什么呀?”
这东西,薛宸是认得的,上一世她虽然没有生孩子,可是宋安堂的几个妾侍却是生了的,她去世前两年,还在给宋安堂的两个庶子挑人家呢,所以,这冰人馆的册子她是见过的,萧氏也不瞒她,说道:
“这是我让人从冰人馆中拿回来的,静姐儿和兰姐儿,琴姐儿,今年都十三,十四了,是该给她们挑个人家了。”
薛宸看着她,有些不解,若说她那这个册子给魏芷兰和魏芷琴挑,那薛宸还能想的明白,可静姐儿是她的嫡亲闺女,难道也从这里面挑吗?
萧氏似乎看出薛宸有疑问,说道:“你别怪我先给她们挑,这冰人馆里的人,都是些极为普通的人家,你是老爷的嫡长女,自然是不能从这里面挑选的。”
薛宸倒不是想说她不给自己先挑,而是觉得很奇怪,干脆问道:“那静姐儿呢?她也是太太的嫡亲女儿,如何就能从这里面挑呢?”
萧氏自嘲一笑,说道:“静姐儿不能和你相比,她出生的时候,就给魏家的老夫人抱走,说是带在身边教养,养成了如今这绵软的性子,若是给她挑个高门大户的人家,将来她也撑不起那个家来,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就给她找个殷实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也就得了。兰姐儿和琴姐儿倒是会来事,可就是心眼子太多,若是也给她们挑高门,又怕今后搅得人家不安生,也挑这种殷实人家就得了。”
薛宸随手翻看着这花名册,觉得萧氏的确是在为静姐儿做准备,静姐儿的性格若是进了高门,的确是会受委屈,想着亲娘总是疼孩子的,处处都会替孩子想,薛宸想起自己的母亲卢氏,心中感伤,将花名册子合上,说道:
“既然要嫁殷实人家,那也太早了些,静姐儿才十四呢。”
萧氏看着册子也继续叹了口气,说道:“唉,不怕你笑话,我是个没用的人,从前在魏家没能立足,让静姐儿的爹跟我那弟妹娘家外甥定下了婚约,那户人家不是个懂规矩的,她那外甥小小年纪,就有了三房妾侍,庶长子都生下来了,静姐儿那样的脾性嫁过去还不得被他们生吞活剥了,所以,我就想赶紧给静姐儿找个人家嫁了,省得还让他们惦记着。”
这些事情,昨天薛宸已经从静姐儿口中得知了,萧氏并没有对她隐瞒,显然是当她自己人的,想着昨天那王婶娘看自己那种审视货物的目光,薛宸心里也不痛快,说道:
“太太如何能为了那样的人家,随便找个人将静姐儿嫁了呢?先不说您是县主,静姐儿的身份高贵,就算您不是县主,但总是您的嫡亲闺女,您嫁来了薛家,薛家总要护着你们娘儿,不管怎么样,我爹好歹还是个三品官,等过一年,让他去给您求个诰命,那静姐儿的身份就更加不同了,到时候再看看,定要挑个知礼识趣的人家,才不会委屈了静姐儿呀。”
萧氏真的没想到会从一个继女的口中听到这番话,顿时觉得心中一暖,搂过了薛宸的肩头,在她肩上拍了拍,由衷说道:“能嫁入薛家,是我和静姐儿的福气。”
薛宸又看了看那花名册,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对萧氏说道:“哦,对了,最近兰姐儿和琴姐儿出门出的琴,太太可知道她们是去哪里?”
提起那两个庶女,萧氏又是愁眉苦脸的:“唉,她们呀!自从那日跟我去了元府之后,交际圈子就大了,原本姑娘们交往交往也没什么,前天李夫人就来跟我哭诉,说是兰姐儿有意招惹她们家的哥儿,若是这哥儿一个也就罢了,可她们同时招惹,就爱看那些哥子们为了她们争风吃醋,甚至还大打出手,李夫人的儿子就因为她们,被孙家的人给打伤了,这才来找我。”
薛宸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倒是没想到魏芷兰和魏芷琴竟是这样的,平日里只觉得她们活泼热情罢了。
见萧氏为难,便说道:“既然出了这样的事,那就该暂时将她们拘在家中,太太如何还让她们日日出门去呢?”
“她们与人约好了,都是些官家小姐,若是失信,我怕伤了薛家的体面,也不想将家里的事情闹到外面去,叫人知晓。”薛宸总算知道静姐儿的绵软脾性从哪里来的了。觉得这事儿不能放任,于是又对萧氏说道:
“太太这事儿处理的不对。兰姐儿和琴姐儿既然在外面已经惹了是非,太太就不该让她们再出去,这回只是让李公子伤了,下回呢?若是闹出其他事来,岂不是更伤体面?并且您这样放任不管,也会让李夫人觉得您不管教庶女,终究也是不好,会落人口实。”
萧氏听了薛宸的话,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便点头说道:“宸姐儿说的对。是我糊涂了。待她们今天回来,我便拘她们在府里。”
薛宸摇摇头,说道:“不是今天回来之后拘她们,而是现在就派人去将她们带回来,她们是庶女,您是嫡母,您有义务管教她们,却没有义务给她们面子,更何况,薛家面子,不是靠那两个庶女出去与人交际便有的。太太千万不能糊涂,错失了轻重。”
萧氏看着薛宸,见她不是说笑,神情端正,说的在情在理,当即就喊了管家过来吩咐,让带着两个婆子去孙家把三小姐和四小姐带回来。
薛宸看着她的样子,觉得萧氏还不算无可救药,最起码能听得进话,她管家的确是有些能力,只不过在人情方面,拿捏的不太准确,这样子就和薛宸的母亲卢氏一样了,卢氏经商和管家有一套自己的手段,可就是在人情道理上,没有人教她,性子不通透,这萧氏就和卢氏是一样的类型,是个做实事的人,却不是个能权衡利弊的人,她和卢氏都太正直,全都有着天生的自卑感,对人对事,缩手缩脚,虽然她有身份,可是从小并不是在一个高高在上的环境中长大的,她习惯性退缩,不管闲事,不说闲话,不惹是非。
卢氏从前身边没有人提点,便只能得过且过,如今萧氏进门,薛宸怎么着都要把这些道理说给她听的,也算是对亡母的一些安慰吧。
萧氏吩咐完管家之后,过来和薛宸诚恳的说道:“宸姐儿莫怪我,有些事我不太通透,你多与我说说,我一天学一样,总有能学会的时候。”
薛宸对她笑了笑,说道:“太太快别折煞我,将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儿,都可以来问我,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太太。”
*******
从主院回去之后,就看见一只信鸽停在了她的笔架上,正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看样子,它应该没来多久,因为笼子里的水和食物都没动过。
薛宸取下了它腿上的竹筒,将它捧着送入了笼子里,让它歇歇脚,自己就坐到了书案后头,将信从竹筒中取出,展开
自从那日石亭中的乌龙事件之后,他们就没有见过面,薛宸也觉得矛盾极了,既觉得丢人,又觉得该见个面,好好的解释一下,可始终没有机会。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让娄庆云晚上过来找她,而娄庆云最近好像也很忙的样子,信鸽原来都是傍晚时分飞来,可近来几天,都是在酉时三刻到戌时一刻之间飞来,比从前晚了半个时辰。
娄庆云在信中告诉薛宸他这几天忙的原因,原来,皇上过两天要他陪着一同去西山别宫中住几日,这些天他都在北镇抚司里亲自挑选随驾人选,挑选出人之后,还要对他们进行训练,再还要事先赶到别宫去提前布防什么的,这些天忙的连饭都吃不上,有的时候就啃个馒头对付对付。
薛宸看了他说的这些,心中竟然缓缓的升起一股子的心疼来。脑中想象着他吃不饱饭,还成天奔走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连带皇帝都开始埋怨起来,那么多人可用,干嘛非要娄庆云跑前跑后的呀。
然后她意识到自己这种心理,又赶忙压制下去,就这么纠结了好长时间,才把回信写好,送入了竹筒,将鸽子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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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萧氏果然派人将兰姐儿和琴姐儿带了回来,据说咱们府里的人赶去孙家的时候,这两位小姐正和孙家小姐发生争执,原因也就是因为这两姐妹到处招蜂引蝶,连孙家小姐那才刚刚娶了媳妇的哥哥都不放过,为了她俩,竟然当众打了新嫂子一巴掌,孙家小姐是个明理的,当即就不愿和她们交往,正要赶她们出门呢。
管家将萧氏安排的礼送到之后,就将两个姑娘带了回来之后,两个姑娘回来之后还不服气,一个劲的说孙家小姐欺负人,让萧氏给她们出头去,萧氏怎么可能听信她们,让她们回海棠苑去反省,暗自在心中庆幸,自己听了大小姐的吩咐,提前派人去将人带了回来,要不然,今儿这事闹起来,不用说,孙家一定又得上门找她麻烦了。
春熙茶楼的所有买卖手续姚大全都给弄好了,茶楼都不用怎么装潢,只打扫了一番,就能开店迎客了。开店之前,姚大还让薛宸去看过一番,薛宸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便不等姚大说,便主动将茶楼后面那块地以租赁的形式交给了姚大,每年八十两的租金,全都要茶楼自己垫付,姚大觉得这钱付的值得,心里感激薛宸的提拔,当即就拿出了所有的人脉,将从前茶楼的老客全都联系了一遍,有些客人和他相处了十多年,早就认定了他的买卖,更何况姚大又是个会做生意的,还没开张,就给诸多老客家里送了茶点,告诉他们茶楼什么时候开张,茶楼的名字,依旧沿袭从前的,□□然茶楼。要说如今这春熙茶楼其实也就是看春然开的,当时姚大还埋怨过这家掌柜不地道,有心混淆客人视听,如今这铺子又到了他手中,不得不感叹一声风水轮流转啊。
茶楼开张薛宸也去捧了个场,带着衾凤和枕鸳出来,给她们二人买了几件新衣裳和新首饰,可把两个丫头给乐坏了,然后就带着她们去茶楼喝茶。
喝完了茶,吃完了点心,两个丫头大包小包,欢欢喜喜的回了家,马车在门前停好,门房赶忙下来了两个人来牵马,衾凤和枕鸳一下车,就给了迎上前来的两个小厮两包糖果,说道:
“拿着吧,小姐赏的。”
那门房小厮得了糖,还没吃呢,高兴的嘴里就车轱辘好话说个不停,把薛宸都给逗笑了,衾凤笑着推开他们,说道:
“好了好了,就你们嘴乖,猴崽子样儿,小姐给府里的人都带了东西,在车上呢,去再喊几个人来搬。”
两个小厮一听全府都有,那高兴劲儿,一溜烟的就跑入了门里喊人去了。
薛宸可没精力赔他们在这里搬东西,就走上台阶,谁料刚上去,就看见门边上两个门房值守护卫,正和两个妇人起了争执,薛宸定睛一看,竟然就是那魏家的王婶娘和她的伺候婆子。
王婶娘双手叉腰,对着那两个护卫骂道:
“好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也不看看老娘是谁?去把你们夫人喊出来,我就不信了,她会连我都不见!”
左边的护卫铁面无私,面无表情,机械的回道:“夫人不在家,见不着你。”
王婶娘的声音有些尖锐,说道:“不在家?你骗鬼呢?我是瞧着她轿子进了府才过来找她的,怎么,前儿说不在家,今儿还说不在,什么意思?就是不想搭理我们这些亲戚了呗?什么东西,她当初嫁到魏家的时候,人嫌狗不待见,要不是老娘接济她,她早饿死了!现在跟我刷派头了,我呸!”
两个护卫不想与这泼妇对骂,只是拦着门口,不让她们进去,门房后头围了一堆人,加上正赶来搬东西的人,内外二十来人堵在门口,王氏见这么多人,也不敢硬闯,回头一看,就瞧见薛宸从石阶上走上来,小厮护卫们一径朝薛宸行礼,薛宸挥挥手,便目不斜视的想进门,却被眼前一亮的王氏喊住了,护卫怕这婆娘伤了小姐,赶忙挡在薛宸身前,用手隔开了王氏对薛宸扑过来的身子。
“哎哟,这不是我亲侄女嘛!快快快,都让开啊。这是我侄女儿,薛家大小姐,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下作胚子还敢不让我进去?大侄女,走,婶子有话跟你说,咱们进去聊。”
王氏推攘着身前的护卫,护卫却是尽忠职守,跟两座山似的挡在薛宸面前,王氏推不动他们,又见薛宸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以为对方是没认出自己来,又把脸往薛宸面前凑了凑,说道:
“大侄女,愣着干什么呀!我是魏家的婶娘啊,咱们前不久才见过面啊。”
薛宸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觉得好笑,唇角微动,说道:“哦,是你啊。你是静姐儿的婶娘,可不是我的,怪不得我没认出来你。”
王氏见她毫不给自己面子,脸上表情僵了僵,不过想着自己有求于人,就又腆着脸笑道:“是是是,我就是静姐儿的婶娘,不过,如今不也算是你的婶娘了嘛。”
薛宸不置可否,退后一步,将双手拢入袖中,云淡风轻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王氏见薛宸终于肯搭理自己,当即开心的笑了,说道:“哦,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找你母亲说些事情,这不,这些狗东西说你母亲不在府里,可我是千真万确瞧着她的轿子进门的,这些狗东西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回头你可得好好的整治整治他们,这样拦着亲戚上门,要是耽误了主子们的事情,就这些狗东西,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薛宸听她说了一大堆,还是没说重点,于是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有什么事?”
见王氏要开口,薛宸直觉又是一大通狗屁,干脆也不听了,转头问旁边的护卫,说道:“太太怎么说的?”
护卫也是老实,憨厚的说道:“太太说她不在家,不让她们进。”
“……”薛宸看着这个有前途的护卫,点点头,然后云淡风轻的对王氏说道:“你也听到了,太太不在家,家里也没其他大人,恕不能招待了。趁早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薛宸就抬脚跨入了门槛,那王氏哪里吃过门面上的亏呀,而且对方给她吃的这个亏也太肤浅了,摆明了说不见她,还有薛宸这个姑娘的态度也实在可恶,想着现在若是不压着她一些,今后要是进了门,她这婆婆的规矩哪里能立的起来?
当即就大声喊道:
“怎么,这府里就是这样的规矩不成?你们太太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初她啥也不是,我那么帮她渡过难关,如今却是连救命恩人都不见了,跟我耍派头?还有你们薛家,一个个都不长眼睛吗?瞧不出我是谁吗?薛宸你给我站住!我今儿就还就不走了!你这没大没小的,摆脸子给谁看呢?”
薛宸停下了脚步,旁边的小厮恨不得冲上去抽那女人两个巴掌,碍于薛宸在场,他们不敢动,见薛宸脸色不好了,以为小姐生气了,从旁劝说道:
“小姐,您别跟这泼妇一般见识。”
薛宸回过头去,衾凤和枕鸳也听着上头的响动,走上前来,正好听见王氏说的话,看了一眼薛宸,衾凤就明白了,走上前去,抓住王氏的衣襟,就把王氏拉着转了个圈,掀翻在了地上,然后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巴掌,冷声说道: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你这泼妇撒野?敢说我们太太的坏话,真当我们薛家是死的不成?”
衾凤和枕鸳手上懂武,力气大着呢,王氏是个尖钻刻薄样,小家子气的很,哪里够衾凤抓一把的,衾凤说完之后,枕鸳再上来又给她添了一巴掌,说道:
“我们大小姐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不知所谓的乡下婆子,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真以为是你们乡下那鸡窝笼子,由着你可劲儿折腾也没王法管你不成?”
衾凤和枕鸳平日里都跟在薛宸身后,所以府里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这俩丫头的战斗力,如今他们可算是见识到了,纷纷往薛宸看去,见她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眼中还带着些许赞许,大家就知道,这一仗在小姐心中,他们是彻底输给衾凤和枕鸳这俩丫头了,平白的失了一个在小姐面前立功的机会,一个个不由得悔青了肠子。
早知道小姐是这样的处事手段,他们这些人还等什么呢,早上前去抽那泼妇的耳刮子了,还用等到衾凤和枕鸳这两个贴身丫鬟来动手吗?
王氏被衾凤枕鸳联手打蒙了,她那婆子见两个丫头凶悍,也不敢上前搭救,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王氏捂着脸,气得简直肺都要炸了。
她不管怎么说,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嫁了人之后,有娘家人撑腰,婆母公爹和相公都不敢和她大神说话,就连当初嫁进门的那个县主嫂子也要看她的脸色过活,早就养成了这刁蛮的性子,哪里想过她有一天,会在京里,被两个丫头当众掌掴呢?
衾凤和枕鸳打了人,这才松开了她的前襟,走到薛宸身边,薛宸冷眼瞥了瞥那王氏,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几乎要把王氏给压到地底下去,让她无地自容。
吃了这么大的亏,王氏是不敢再上前去纠缠了,就看着薛宸在众仆的簇拥之下离开了门房,往内院走去。
左看右看,周围全都是大山一样的护卫,想着她连两个丫鬟都对付不了,何况是这些男人。
灰溜溜的爬起来,那婆子这才敢上前,替她拍打身上的尘土,王氏将一只拳头紧捏,指甲都掐进肉里,眼神愤恨的盯着门内,暗自心道:不给她脸,她就让他们都没脸!那个薛宸,小小年纪就这样凶悍,将来只要她进了门,看她怎么给她立规矩,怎么收拾她!
婆子扶着王氏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薛氏门前,看见薛家的众仆正搬着马车上的东西,全都在说大小姐出手大方,出门逛个街,都给全府的人带东西回来云云。
王氏一听顿时又来了心眼,这薛小姐出手这么阔派,看来嫁妆定是不会少的,到时候一定要狠狠的讹她一笔。
沉醉在自我世界中的王氏突然就哼哼哼哼的笑了起来,一旁的婆子以为她被打傻了,也不敢说话,就扶着她坐上了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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