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为君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日绯
老太君是个暴脾气:“怎么办?能怎么办?一块破玉佩就想这么稀里糊涂的骗了我们娄家姑娘去?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也亏他江家做得出来!”
薛宸上前,扶着老太君,安抚道:“老太君莫气,莫急,这事儿还没调查清楚呢,也未必就是汝南王知道的。”
“他知道不知道,那都是他们江家做出来的事,这等阴险,就算那江五郎是个好的,我们家也不可能把女儿嫁过去!哪怕因为这事儿坏了名声,在家里做一辈子老姑娘,也不会嫁给这种卑鄙小人家。”
薛宸心里也气,只不过没有表现的像老太君那么激动,长公主听到这里,不由得就哭了起来。
江家这个做法,其实最伤害的还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管是坏了三闺女的名声,还是惹了大闺女的姑爷,总之,她的两个闺女都是要受苦受连累就是了。
老太君说过气话之后,也终于冷静下来,韩氏站出来说道:“我看呀,这件事咱们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是办法,还是把烟姐儿喊来问一问,不就知道这件事汝南王知不知道了吗?”
包氏也赞成,附和道:“对对对,汝南王是烟姐儿的夫君,他们俩总不会隐瞒什么的,问过就知道了。”
老太君没有阻止,韩氏就知道了出门亲自喊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烟姐儿就又被喊了过来,瞧见大家的脸色都不对劲,长公主居然坐在那里哭泣,老太君看见她这糊涂的样子,又气又急,气得是她不精明,不长进,急的是她今后该怎么面对江家人。
让孙嬷嬷拿着东西又和烟姐儿说了一遍,烟姐儿一开始还没看明白是什么,后来一看红册子里的字和里面夹着的庚帖,一下子就懵了。看她的神情,众人便知道,她一路回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江家使了个绊子。
将册子合上,烟姐儿眉头蹙了,眼眶红了,却是坚强的没有哭出来,而是呆坐在一旁,知道老太君问话才反应过来。
“你倒是说话呀!这件事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吗?你回来的礼是谁给你准备的?是江之道那小子?”
汝南王名叫江之道,烟姐儿不住摇头,说道:“不,不是他!是,是我婆母准备的。我回来的急,只知道将身边的东西查看了,可是婆母准备的这些,跟我说是带给你们的土特产,并没有告诉我,这里面藏着这么个东西呀!”
老太君听后终于闭上了眼睛,大大的叹了口气:“你呀!这种事情上也是糊涂啊。”
烟姐儿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终于没有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若是成了之后,会是怎样的后果。
韩氏替烟姐儿说话:“老太君息怒,这也不是咱们烟姐儿故意的,谁会想到老王妃会和她来这么一手呢,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何况还是老王妃有意瞒着她,烟姐儿自小就老实,哪里懂这里头的心眼呀。”
烟姐儿哭的更厉害了。
长公主也不忍女儿一回来就落泪,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老太君瞧着这对爱哭的母女,又是一声叹息,这情况,就算是她想骂也骂不出口了,从来她就知道,娄家的几个大孙女全都不是那种厉害的,烟姐儿算是她们姐妹中最坚强的一个了,可是在面对这些阴私的时候,还是没有心计,就这么被人挥着鞭子赶回来算计娘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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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薛宸将娄映烟带入了内室,姑嫂俩在内室中详谈。
“你与我说一说你回京前汝南王府里的事情,这件事你觉得汝南王知道吗?”薛宸对娄映烟这般问道。
娄映烟却坚定的摇头,打消了薛宸的怀疑,说道:“这件事他肯定不知,我来京城之前,他正在筹关,不在府中好些时日,我也只是以书信告知他我要回京城一趟,他派亲信回来护送,哪里会知道那些礼品中藏着这个呀。”
见薛宸陷入沉思,娄映烟又继续说道:“我初嫁入府时,他对我确实冷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我一年比一年好,如今又替他生下了莫哥儿,他更加没有理由会如此算计于我的,所以,我敢用我的性命担保,他不知此事。”
“那依照你所想,汝南王府中会做出这事儿的会是谁?”薛宸直接对娄映烟问道。
娄映烟脸上现出迟疑,犹豫片刻后,才启唇说道:“原本这些事,我不该回娘家说的,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我不得不说,汝南王府中,如今也就只有王爷一人对我尚好,老太妃和郡主对我从未有一日和颜悦色,这回她们让我回来询问柔姐儿的婚事,才对我稍加改观,我回来也是有私心,虽不说要让柔姐儿嫁过去,但我只要来替他们传个话,将来回去定能稍稍的改善婆媳姑嫂关系,就算娄家这里不同意,那我在王爷面前也是有脸面的,至少我回来说了不是,可是我没想到,她们居然在背地里打这个主意,四房派人送礼来的时候,我竟没想到要检查一番,只当是他们的孝敬。是我糊涂,才让你们受此折辱,我……我难辞其咎。”
薛宸瞧着娄映烟满脸的悔恨与不甘,心中越发同情她,这样的性格硬是孤身嫁去了汝南,在那处孤军奋战,终于苦尽甘来,可却又遇此等祸事,如果她成功了,那么娄家就要搭上一个嫡女去嫁江家的庶房庶子,若是她不成功,也能很好的离间她和娘家的关系,只不过,若这件事真是老太妃所为,那她到底是有多恨娄映烟就可想而知了,居然趁着汝南王去边关之时,鼓动娄映烟做这件事,就不怕让娄家和汝南王为难吗?
薛宸按住了娄映烟的手,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她都会愧疚不已,干脆不说了,让她自己消化,自己想通,但这件事却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的。
薛宸又去到了老太君和长公主所在的花厅之中,老太君神色凝重,盯着手里的佛珠,长公主和寒姐儿抱头哭泣,韩氏和包氏无奈在旁陪坐,薛宸去到老太君一侧坐下,在她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老太君的两道英气眉毛便竖了起来:
“这个老妪妇!真当我在京城,就治不了她了吗?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这般愚弄我娄家!当真可恼,可恨!”
多少年来,老太君都没有这般生气了,从座位上弹起,对金嬷嬷说道:“去准备马车!我亲自领着烟姐儿去汝南,会一会她,我倒要当面问问,她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和韩氏,包氏听老太君说要亲自去汝南,全都站起来阻止,长公主只拉着她,说:“烟姐儿惹出来的事情,如何要老太君舟车劳顿,使不得呀。”
韩氏也说:“公主说的是,老太君您如今这岁数,哪里能行走千里之远呀。”垂眸想了想后,方才说道:“就是要去,也不能是老太君您去呀!家里这么多媳妇子,岂有让老太君您亲自出马的?您是卫国公府的老夫人,是朝廷的一品诰命夫人,又是如此长辈,您亲自出马,岂不是涨了他人威风吗?让她们心中更加得意。不妥不妥。”
老太君被几个媳妇们劝住了,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事儿由她出马太憋屈,多大点事儿,居然让她这个老太婆都出动了,可环视一圈后,她如今有三个儿媳在身边,长公主就不必说了,让她去,估计去几次都能哭着回来;韩氏比较泼辣,又是烟姐儿的婶母,算是比较合适,但身份太低,真到了那场合,端不起身份来也是枉然;包氏略小器,未能独当一面……最终将目光落在薛宸身上。
韩氏也看清楚了老太君的目光,松了老太君的手臂,走到薛宸面前牵住了薛宸的手,将之拉到跟前来,对老太君说道:
“老太君如今不仅有媳妇子,还有孙媳妇呢。庆哥儿媳妇儿是长嫂,出了这种事,长嫂出面总是和规矩的。”
薛宸瞧了瞧韩氏和老太君,心中也承认,这件事由她出面去和汝南王老太妃交涉是再合适不过的了,难以推辞,便只好临危受命:
“我今晚便收拾行装,这两天便上路。”
老太君想了想之后,又指着韩氏,说道:“老二媳妇儿一起随庆哥儿媳妇跑一趟,咱们娄家的脸面不能丢!绝不能叫别人以为咱们娄家是软柿子!你们去了之后尽管横着,有什么事传回来,自有我担着,她若是敢来京城告状,那我就更加不会放过她!”
韩氏和薛宸双双拜倒:“是。”
两人对视一眼,老太君话虽这样说,但是两人都知道,此去汝南必定困难重重!家事一事,最是难断,难料的,更何况,是两府之争,稍有差池,所带来的后果是后患无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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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薛宸在整理行装,娄庆云自外头回来,先前就已经得知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气愤之余,对薛宸说道:
“此去汝南并不容易,我与你随行。”
薛宸转过身去看了他一眼,将贴身衣物放在床沿之上,让衾凤和枕鸳她们都出去,房间只剩夫妻二人,薛宸笑着说道:
“终归是后宅之事,理当由女人来解决,你去算什么呀?平白将事情闹大,吃亏的不还在咱们女子嘛。”
娄庆云坐下,他当然知道薛宸说的话有道理,这事儿既然偷偷的发生了,那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将事情闹大,幕后之人巴不得娄江闹大此事,只能如薛宸所说,后宅之事,后宅解决,可是他咽不下这口气,自家的妹子怎能叫人这般轻易的算计了呢?
知他不甘,薛宸坐下后,又说道:“更何况,我觉得这回的事情并不简单。你说,江家的旁支庶房,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敢以此事挑衅娄家,我问过烟姐儿,这庶房从前并未有何建树,一直安分守己,却不知近来如何就想起了这份心思?”
娄庆云看着她没有说话,只听薛宸继续说道:“若说是因为这回有老太妃撑腰,可也有说不过去的地方,老太妃若真想扶持他们,平日里不见任何帮衬,反到在这件事上推波助澜,真叫人拿不住,到底实在帮他们,还是在害他们了,背后到底有何用意,你就不想知道?有很多事情,烟姐儿未必看得透,她心思纯良,不比我心眼儿多,我随她回去瞧上一瞧,若能探得蛛丝马迹而归,也是好的。更何况这回还有二婶娘随行,她心思缜密,又会些拳脚功夫,与她一同总多分安心。”
娄庆云看着薛宸,良久后,才由衷的说了一句:“嫁给我,真是辛苦你了。”
薛宸没想到娄庆云会突然和她说这句话,不禁笑了,说道:“辛苦什么?这些都是我应该要做的,我是娄家的长媳,烟姐儿,柔姐儿是你的嫡亲妹妹,也就是我的,拢共也就这么几个姐妹,我若还嫌麻烦,嫌累,那我干脆什么都不做直接上山上剃发修行当姑子去好了。”
娄庆云笑不出来,薛宸走过来,靠近他,葱白玉手捧住他如玉的脸颊,嘟起红唇,分别在他的左右两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才鼻尖相抵,说道:
“好啦,我去去就回来,其他倒也没什么,我最担心的还是荀哥儿,他粘我粘的这样紧,我若不在家,他可怎么办呀?”
娄庆云将她的两只手拉下,抓到自己手中,一个翻手,让她旋身坐到了自己腿上,圈着她说道:
“你就担心那小子,你就不担心担心我?”
薛宸被他圈着,听着他在耳畔低哑的声音,一时便觉得心安的很,说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说出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小声的在薛宸耳旁嘀咕了几句,薛宸脸颊就红了,挣脱着往后瞧了瞧,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恶狠狠地说道:“你若敢,我回来之后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娄庆云扬眉挑逗:“怎么收拾?这样?还是那样?”
抱着薛宸往榻上胡闹了一会儿,两人才气息紊乱的抱着躺在软铺之上,娄庆云说道:“你去了之后,我自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不必担心安全。还是那句话,一切小心。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不简单,那就千万不可掉以轻心,知道吗?”
薛宸点头,低声说道:“知道。虽然这件事有内情,但是我觉得你也不必太多担心,汝南毕竟是江之道的地盘,他上回来京城时,对娄家的态度不像是要对着干的,这件事想必是老太妃擅自做主的,只要江之道没那与娄家为敌的心,我在汝南就不会遇上什么大的危险。”
娄庆云深吸一口气,说道:“江之道的为人,我还有些信得过,他是个能听得进话的,也懂得审时度势,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陷汝南王府于不义之中的,我明日便会亲自书信一封,送去给他,若是你在汝南有任何差池,我必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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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第二天一早,娄庆云没去上朝,就将索娜女官给请回了府里来。
让荀哥儿和她接触了一会儿,果然索娜女官总是有法子吸引荀哥儿的目光,让荀哥儿始终盯着她,和他玩儿了半天之后,居然就肯坐在她身上玩儿了,薛宸在旁边的时候,虽然还是往薛宸身上靠,可是薛宸不在的时候,索娜女官也能将荀哥儿哄住,这样的话,让薛宸就稍微放心了些。
当天晚上,让荀哥儿坐在她的肚子上,背靠她的大腿,抓着他的两只小手,煞有其事和他说道:
“荀哥儿这些天要乖,娘明天要出门,过几天就回来,你在家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不好?”
荀哥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薛宸,嘴里咿呀的说着什么薛宸听不懂的话,不过,在薛宸看来,荀哥儿这就是回应他了,将他搂在怀中亲了又亲,荀哥儿得空抓住了薛宸的手,抓着就往嘴里送,四颗小牙轻轻的咬着薛宸的手指,像是卖乖似的,弄得薛宸越发不舍了。
娄庆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娘儿俩靠在一起腻歪,心有不甘,也凑了上去,先把碍事的小东西抢到了手里,举高高,在他两条小腿猛蹬他的时候,又把他搂在了怀中,说道:
“叫爹,叫爹我就放你下来。”
薛宸下床就要去抢荀哥儿,哭笑不得的对娄庆云说道:
“哎呀,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快把他放下来,我正和他话别呢,还没说完。”
娄庆云让荀哥儿坐在他的脖子上,只有这个姿势才是荀哥儿最喜欢的,骑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总是很高兴,就勉强不排斥他这个当爹的了。娄庆云对薛宸委屈的说道:
“你就跟他话别,怎么不跟我话别呀!”
说着就撅起了嘴,要去亲薛宸,薛宸横了他一眼,用食指抵住他的唇,奈何腰肢被他一只手给搂住了,动弹不得,夫妻俩正目光交流的时候,荀哥儿一把就抓起了薛宸头上那根金灿灿的发簪就要往嘴里塞,夫妻俩赶紧将他放下来,把那危险的东西抢夺过来,薛宸难得狠下声音对荀哥儿说道:
“这个东西不能往嘴里塞,知道吗?要把小嘴戳坏了怎么办?要流血的。”
荀哥儿盯着娘亲,似乎瞧出了娘亲的不悦,居然贼精的对薛宸咧嘴笑了起来,让薛宸哭笑不得,干脆把怒火撒到了娄庆云身上,埋怨的说道:
“瞧瞧他,就跟你似的,就会欺负我。”
娄庆云冤枉极了,抱过了儿子,在他耳朵边上说话,小声小声的不让薛宸听见,然后就这么对薛宸不理不睬的把荀哥儿给抱了出去,薛宸不知道他要把孩子抱哪儿去,正纳闷的时候,他居然又回来了,可是荀哥儿却不在他手上了,薛宸迎上去刚一发问:“孩子呢?”
整个人就被娄庆云给横抱了起来,娄庆云用两只脚把门扉给关上,顺便拴了门,抱着薛宸就往内室走去,薛宸不明就里就给他塞入了床。
“趁着那小子不在,咱们好好的话别话别。你也好好吩咐吩咐我这些天不能做的事儿,我保证听话,快,快来吧,我都等不及听你吩咐了,嘿嘿嘿嘿。”
“呀——”
薛宸的所有‘吩咐’全都在帐中化作一声声或高或低的呻、吟,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去指着某人的混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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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哥儿当晚就和索娜女官睡在隔壁,一整晚都很安静,没有听见荀哥儿的哭泣声,薛宸第二天一早去瞧他,胖乎乎的小脸睡得真香,红扑扑的可爱极了,薛宸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最后才依依不舍的走到门边,索娜女官送她到门口,薛宸将荀哥儿拜托给她,索娜女官一再保证会照顾好荀哥儿,薛宸才放心的坐上了马车。
因为时间太早,薛宸就没有去打扰老太君和长公主休息,反正告别的话,昨天已经说过了,约定就是今天启程,娄映烟将莫哥儿暂且留在卫国公府,她与韩氏和薛宸一起上了马车,在娄庆云的目送之下,从京城出发往汝南去。
严洛东带着顾超等二十来个护卫骑马保护在薛宸她们的马车周围,这二十个护卫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因为这回薛宸是去汝南王府,所以,娄庆云不方便把锦衣卫的人安排在明面上,免得到时候被人参合,所以这二十个护卫全都是府里,由严洛东一手调、教出来的,对薛宸自然是一百个忠心,原本老太君说要让卫国公从西山军营中抽调出一个纵队的官兵随行,却被薛宸拒绝了,说她们如今只是去问个情况,若是贸然带兵前去,未免杀气腾腾,不利于谈判调查,这样容易把事情弄复杂了,老太君这才同意收回命令,说薛宸需每日写信回来,若是有一日她没收到信,那第二天,她就会让国公派兵前往汝南王府救她。
薛宸不好直接驳斥老太君的好意,便点头应下了。
三个女人一路从京城赶到了汝南,只花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一路上心事重重,并没有多做耽搁。
抵达汝南之后,直奔汝南王府。娄映烟走在前头,以主之身将她们迎进门,府中下人见了娄映烟皆恭敬行礼,由此可见,江之道管束府人还有些手段,至少,在老太妃健在的时候,能够约束的众人对主母恭敬。
管家水伯赶过来,对娄映烟行礼道:
“王妃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小人原以为您要在京城多住段时日呢。”
娄映烟对身后薛宸们说道:“这是王府管家,水伯,这位是卫国公世子夫人,这位是卫国公府二夫人,你且去准备客苑,她们要在府上住几天。”
水伯连连点头,听到‘卫国公府’这几个字的时候,就明白了,这都是王妃的娘家夫人,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就要去办,又被娄映烟喊回来问道:“王爷还在筹关吗?这些天回来过没有?”
“是啊,王妃走之前王爷就在筹关,好像是边关有点战事奏报,挺棘手的,这些天就回来过两回,取了衣裳就又回去了,王妃要派人送信去给王爷吗?”
水伯对娄映烟询问道,娄映烟摇头,说道:“不用了,王爷军务繁忙,无需打扰他,你且想去准备客苑,我带着世子夫人与二夫人去给太妃请安。”
“是,小人这便去办。不过王妃可能不知道,今儿淮南王老太妃和淮南王妃也在府中做客。”水伯又对娄映烟据实告知。
“淮南王太妃和淮南王妃来做什么?”
娄映烟这般小声嘀咕问道。
薛宸也是十分不解,汝南和淮南搭界,可是从来没有听说淮南王和汝南王相交的,事实上,如果两王相交,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可能传不到京中,毕竟是两个藩王,若是结盟,朝廷就不得不防了。
是什么原因让淮南王太妃和王妃,这么堂而皇之的摆放到了汝南王府呢?
薛宸忽然想到一个人,瑾妃。二公主和二皇子的母妃,似乎就是出自淮南王府吧……
带着心头的疑惑,娄映烟领着她们往太妃的居所走去,她们来者是客,无论如何都是要拜会一番长辈的。
汝南王太妃住的是畅晴园,位处汝南王府最南边,风景宜人,宽阔古朴,应该是早就听得门房奏报,得知薛宸和韩氏的到来,她们还未进门,就有太妃的贴身白嬷嬷迎出门来,请薛宸等进去。
汝南王太妃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太,头发有些花白,脸上也多是沧桑,黑黑的面孔,听说她年轻的时候,曾随老汝南王出入战场,做的是战地夫人,但也只做了几年后,就受不得边关苦累,被送到后方安全处,汝南王一生征战,鲜少回家,太妃便年年守候苦等,年过三十才有了一个儿子,可儿子长到十一二岁,就又也被老汝南王领去了战场之上,偌大的汝南王府中,又只剩下她一人守候,直到老汝南王去世,她的儿子继承了王位,又娶了媳妇,这汝南王府中才变得稍微热络起来。
这样的女人,等同于守了一辈子活寡,据说年轻只是,老汝南王对她还是颇为宠爱的,尽管她的容貌不是最出色的,身段不是最好的,但老汝南王怜她一个女人家在战地苦,几乎日日都会抽时间与她作陪,可后来,她受不住边关苦楚,提出离开,老汝南王也没有强留,将她打发回来之后,便另外纳了一个能够吃苦耐劳的妾,顶替了她战地夫人的位置,那个妾在军营中一待就是十多年,军营中的将领见了她比见到王妃还要服气,这也是让老太妃气得鼻孔冒烟的事情,可是当初也是她自己不愿留在军中,觉得那里不好,虽然能够和夫君朝夕相处,但毕竟物质条件太差,她从前又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出身,哪里受过那种苦,一时忍不住就回来了,却是便宜了另外一个狐狸精,叫她怎能不气。
而这回她要帮扶的庶房庶子江五郎,就是那位战地夫人的儿子,那位夫人与老汝南王在军中待了十多年,给老汝南王生了两个儿子,两个闺女,若不是因为出身太低,没准还能混上侧妃的位置,不过,虽然没成侧妃,老汝南王也让府众称之为夫人,死前特意给她们安排了另外的住所,就是怕自己死后,他们留在汝南王府受到老太妃的为难,干脆留一笔供他们这辈子都花之不尽的银钱,然后让他们分开居住,又给儿子留了遗命说,将来不管怎么样,江家的牌位前,一定要给这位夫人留个一席之地,入宗庙,受后人供奉,免得这位夫人死后成为孤魂野鬼。
由此可见,老汝南王对这位妾侍的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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