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猎天下

七年前，蔡小仙生病，高烧不退。步离带着长弓短弩走入从来没有人迹的深山，采了一种极为罕见的草药，这才治好了蔡小仙的病。而那一次，步离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就算是有强大的自愈能力，步离也足足在家里躺了一个月。
五年前，一个魂澜大陆的行商见蔡小仙是个确确实实的美人坯子，把蔡小仙迷晕，拐走。步离一日一夜追了三百里，最后浴血厮杀，杀尽行商队伍，包括其中一个纹战。
三年前……
两年前……
一年前……;





纹猎天下 第十二章 我是你大爷！
一幕一幕出现在蔡小仙脑海里，全身浴血的步离就这样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挡风遮雨。在自己受了一次伤之后，步离谨慎的避免了自己进入战斗，所有的压力都由步离一个人承担着。瘦弱的肩膀就在风风雨雨之中变得坚强如山。
可是现在步离危在旦夕，蔡小仙却没有一点办法。心中懊悔痛恨，痛恨自己的力量为什么这么微弱！从来没有过的绝望笼罩蔡小仙的脑海，可是却无能为力。
步离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黄绿色的蔓藤已经把步离的身子紧紧缠绕住，不留一点缝隙。蔡小仙抹了抹眼睛，擦拭掉泪水，笑了。
梨花带雨的天际出现一抹彩虹，绚烂的挂在天边。就算是浓厚的雾霭也遮挡不住蔡小仙虽然略显稚嫩却足以倾国倾城的容颜。心意已定，就算是自己无能为力，那又怎样？大不了随着步离一起走了也就是了，没有了步离的魂澜大陆注定是寂寞而孤单的，哪个要自己独自煎熬。
雨后彩虹，倾国，倾城。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了一道威压。的确是威压，随着那股气息的出现，正在肆无忌惮的“吞噬”着步离神智的蔓藤开始变的松软，被人抽走了骨头似的落在地上，软趴趴的在步离身上松开，落在地上。
而这种气息，步离却感觉有一种叫做熟悉的亲切。这是什么？步离恍惚之间感觉到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刀子似的，直接切开自己的魂魄，那一大片空白的记忆也在蠢蠢欲动，要苏醒过来一样。
想要去看一看究竟，整个世界里雾气愈发浓厚，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清楚，甚至连落在脚下的蔓藤都看不见踪迹。
气息流转，好像有一条蟒蛇从浓雾中窜出来似的，直奔步离而来。世界中，天地间，仿佛刮起了一阵狂风，不知是威压还是因为气流涌动的太快，步离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变得极为稀薄，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喘不上来一口。可是步离的全部心思都已经凝固，自身的安危根本没有注意到。那股磅礴的充斥于天地之间的压力，让步离心生浪子重归之意。好像在外流浪多年的浪子，背着当初的那个行囊，走在清晨的街头，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每走一步，心中的感觉都是那样的异样。带着一身疲倦，昨夜的沧桑匆忙早已麻木，在不知名的世界。
像是一个游子，站在家门口，看着已经退色的街牌，心中却早已生了近乡情怯的念头。
像是一个游子，站在家门口，看着已经茁壮成长的大树，手指轻轻拂过树干，熟悉的暖流在心田游荡，从前的欢声笑语就像是出现在耳边一样。
像是一个游子，站在家门口，无数年的光景，一事无成，孑然一身形影相吊，所剩下的仿佛只有这么多年浪迹天涯的沧桑与古井无波的心态。
像是一个游子，站在家门口，却怎么都不敢去敲门，让早已白发苍苍的父母欣喜。
像是一个游子，曾经飞翔在天地之间，可是归来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容颜。
那一段在步离脑海里失去的回忆，此刻蠢蠢欲动，像是即将破茧成蝶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要展翅高飞，飞翔在天地之间，比梦还要遥远。
心底，有一个声音慵懒的说道：“怎么还这么弱！”
声音沧桑到妖，情绪古井无波中偏偏又带着几分游戏人间的戏谑。
“你是谁？！”
“我是你大爷！”
那个声音似乎就为了要骂步离一句，说完你那句糙话之后，整个世界重新归为宁静。白雾滔天，什么都看不见，就像是一个迷离的噩梦一样，步离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的确是手足无措，以步离坚忍的心性在这个时候都产生了这样的恍惚与不知所措。无数的疑问像是潮水一样涌了出来，步离忘记了进入到这里的最初的缘由。只是在心中高声的呐喊，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蔓藤像是一条粗壮的蟒蛇一般在地上盘了数层，尖端不断伸缩，无数尖刺汇拢在一次，仿佛变成一张人的脸，盘在步离身边，小心翼翼的向浓雾之中张望。
“孽畜，能来到这里，是你修来的天大机缘，居然还敢嗜主！”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浓雾中淡淡传来，威压宛似如实质一般，压在蔓藤身上，黄绿色坚韧无比的蔓藤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就像是玻璃一样仿佛就快要碎了一般。
“你是谁？！”蔓藤没有说话，可是不管步离还是蔡小仙都感觉真的听到蔓藤在“说”。
“如此机缘，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可以安然送你出去，回到那座山上，日复一日重复过着一样的生活，从此山水无相逢，这份机缘就此散去。第二，成为……成为……喂，你叫什么来着？”那声音含糊了一下，问道。
“我？”步离拿不准那声音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试探着问道。
“操！不说你还能说谁？”那声音骂了一句，道。这声音糙的很，骂人的话张嘴就来，但却并不让人讨厌，嬉笑怒骂皆文章，透着一股子风流劲儿。
“我叫步离。”步离恍惚的回答到。这声音到底是谁？怎么会这么熟悉？难道是和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系？步离不知道，越想头越疼，不管怎样，始终无法拨开那片笼罩自己记忆的迷雾。
“成为步离的纹刻兽，从此和步离一起走遍大江南北，看过千山万水。或许有机会得到永生，或许明天就要被人千刀万剐。”
“那你会在吗？”蔓藤想了许久，试探着问。有些胆怯，仿佛浓雾里的那人让它极为畏惧，而且那人喜怒无常，要是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就会被碾为齑粉一般。
“老子当然会在。”浓雾里的声音说道，说的坚定无比，声音渐渐淡去，仿佛沉睡过去了一般，消失在虚无的浓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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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猎天下 第十三章 给你脸了是不是？！
过了良久，蔓藤才转过头，“看”着步离，道：“好吧，那我可以成为你的纹刻兽。不过我身体里有些小问题，需要先解决一下。”
敏锐的感知让步离感觉到这狗日的蔓藤似乎要伤害自己似的，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
“有话你说。”步离护在蔡小仙身前，从此一步不退。
“我前一阵子遭了雷劫，需要你的精血才能修复。”蔓藤道，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大咧咧的说出来，和刚才对浓雾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那位爷面前卑微到了极处的态度截然不同。
“……”步离有些犹豫，无论是蔓藤还是浓雾里那个自己感觉有些亲切，却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的那个声音，都让步离没有安全感和信任感。精血？到底怎么个要发，到底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这一切步离都不清楚，微微沉吟，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人形的蔓藤，不说话。
“你还犹豫什么？我屈尊当你的纹刻兽，就要你几滴精血，还要想这么久？”蔓藤不满的说道。
浓雾忽然像是一股狂澜一般波动，仿佛其中有庞然大物就要破雾而出一般。整个空间都变得不稳定起来，曲折变幻，不断碎裂再拼凑在一起。步离发现就连自己的视线都仿佛受到了影响，看见自己的身体和蔓藤完全不是刚才的样子。好像是被人斩成了无数段之后，胡乱的拼凑起来一般。
步离没有惊慌，而是静观其变。浓雾里的存在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甚至步离隐约觉得那就是自己的保护神一般的存在。
蔓藤惊慌失措的化作藤条落在地上，看那样子想要拼命往地下钻进去，躲避浓雾中的恶魔。
浓雾化作两只大手，抄起蔓藤，猛地一顿。无声的惨叫充斥在步离的脑海里，蔓藤仅此一下就已经受到了很重的伤害。浓雾中的存在要想杀死蔓藤，似乎连抬抬手都不需要，只是想一下，蔓藤就死掉了。
“**的跟谁说话呢？还屈尊？想当就当，不想当趁早滚蛋，别在这里碍眼。”浓雾中的声音化作天雷滚滚，落在蔓藤身上，震碎了不知几多荆棘纹理。
蔓藤也知道那个强大到自己根本无力，甚至连个反抗的念头都兴不起的存在并不是想杀死自己，只是刚刚自己趾高气昂的对步离说话，惹怒了那个存在而已。连忙讨饶，嘶吼道：“老祖，我错了！我错了！”
没有声音，只是因为蔓藤太过于惊慌，念头旺盛无比，在蔓藤周围形成一阵阵水纹似的波浪，席卷出去。
“你跟谁喊呢？”浓雾里的声音忽然变得阴冷无比，整个空间都想瞬间被冻结了一般，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虽然所有的人，无论是步离还是蔡小仙，亦或是老藤都知道那个存在不会杀死蔓藤，可是这话一出口，蔓藤就想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股子濒死感从内心深处涌现出来。
“对不起……”
“给你脸了是不是？滚！再看你人五人六的扯臊，老子我立马把你挫骨扬灰。”浓雾中金属光芒一闪，步离觉得心口微微刺痛，一滴精血已经落在蔓藤身上。
没有什么交代，浓雾收回，蔓藤有气无力的落在地上，就像是死过了一次似的，看上去委顿不堪。那滴出自步离心口的热血晶莹剔透，落在蔓藤上，一点点的渗了进去。身形渐渐缩小，变得浓郁无比，黄绿色更显古朴。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浓雾渐渐在步离身边散去，只剩下一条麻绳般的蔓藤盘绕在步离身边，乖巧无比。
步离回身，问道：“仙儿，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还以为看不见你了……”蔡小仙说着，眼睛又红了。
“没死不是更好，你怎么进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里要怎么出去？”
“不知道，试试看吧，真是古怪。你看，我梦里没有这片浓雾，那面好像是一个干涸的池塘，还有几间茅屋，还有一个一人多高的蛋，也不知道孵化出来是不是一条神龙。”步离心情大佳，开着玩笑。
“要不煮了吃？”蔡小仙说到吃，感到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步离微微活动一下，理都没理脚下的蔓藤，看了一下方向，大步向着依旧笼罩着白雾的方向走去。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里是刚刚进来的时候，一人多高的“蛋”伫立的位置，周围似乎是一个池塘。步离心中的思念愈发旺盛，好像一团火焰般，灼烧的自己心里生疼。
蔓藤见步离没有理会自己，讪讪的像是一条蛇一样在步离身后游走，一步不肯稍离。蔡小仙极不待见这株老藤，却又不敢招惹。刚刚撕扯蔓藤的时候，蔡小仙已经对蔓藤的力量有了认知，这是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家伙。虽然现在这么老实，那是因为浓雾中的存在的压制，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一些。
走到浓雾的边缘，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形步离看不清，只是那一片浓雾仿佛是实质一般，根本无法进入。步离的身子撞在浓雾上，甚至发出“砰砰”的响声，仿佛撞在了山石上。
“你大爷的！”步离不知道刚才自己心底的声音到底是真是假，到底还在不在，无可奈何的站在白雾的边缘，高声大骂。
静悄悄的连个还嘴的声音都没有，站了半晌，步离长叹了一口气，伸脚，用脚尖蹭到蔓藤下，把蔓藤踢了起来。捉在手中，仔细看去。
黄绿色的蔓藤坚韧无比，看上去就算是锋利的刀剑都无法伤及蔓藤分毫，真心不知道那胡武是如何把这么粗壮的蔓藤连根拔起的。这种家伙就像是冰山一样吧，生长在外面的部分只有一点点，绝大部分都在地面之下？
步离心中暗骂自己笨，怎么会想不到？想一想自己的鲁莽，心中恻然，这一次有那胡武的帮助，自己才险险过关，以后要加倍的小心谨慎。真是的……这么多年，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明白，还当真是够笨的。;




纹猎天下 第十四章 沧桑到妖的存在
蔓藤有灵性的落在步离的手上，微微缠绕，不敢太快，生怕步离心生敌意一般，和刚刚要吞噬步离的时候判若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步离不知道该怎么办，无聊中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原本就是随口一问，步离也没有想到能在蔓藤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可是让步离吃惊的一幕随后发生了。
蔓藤好像听懂了步离的话，或是感觉到步离没有敌意的态度，像是一条蛇一样昂起头，小心的凑到步离的脸颊旁，轻轻蹭了蹭。见步离没有抗拒，随后便直接爬到步离身上，落在步离后背上。
在蔓藤融入步离身体里的时候，蔡小仙已经消失不见，步离也没有惊慌，知道蔡小仙应该是先走出了这个古怪的空间。静静的感受着蔓藤上的力量，心中安稳喜乐。
当蔓藤完全落入步离后背，步离感觉的十分清晰，那条蔓藤完全融合进纹刻之中。就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轰然而碎，步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扔”了出去。
一切都是那样的离奇，光怪陆离的世界就这样再一次不见了，步离有些恋恋不舍。明明知道那个世界或许是自己曾经失去的记忆的一部分，但是步离也没有一点办法去把这个世界变得清晰，去找回失去的回忆。虽然不舍，但有些事情冥冥中自然有定数，不是步离能掌控的。
与此同时，山林中胡武看着步离的身子，蔓藤虽然像是章鱼怪兽一般四处挣扎、飞舞着，胡武却极为紧张的看着步离。这紧张和蔓藤无关，蔓藤根本不敢接近胡武。
一股浓浓的苍茫气息在步离身上出现，却不四溢，像是凝聚成了实质一般在步离脚下流动。气息中透出一股沧海桑田的味道，像是一个古井无波的老者在缓缓讲述着这么多年的沧桑历程，在讲述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胡武感受到这股气息，身上黑衣无风而起，呼啦啦作响。黑色罩帽却遮挡的更低，挡住了自己的脸。毫不犹豫的一下子跪在步离面前，五体投地的大礼参拜着这股实质一般的气息。
执着守护了多少年，终于感受到这股强大而又沧桑的气息。浑浊的泪水落下，能在有生之年再看见这股气息出现，虽然没看见他老人家，就算是让胡武这就死去，也值了。
那股透着沧桑的气息仿佛有自己的神智，一道淡淡的影子在草地上缓慢攀爬，在步离身体里爬出来，爬到胡武的脚边。影子几乎淡不可见，像是一股魂力，却又和魂澜大陆的魂力有些不一样。
“大人！万万不可，您还在休养生息。”胡武虽然知道这一丝气息对自己好处大到了天边，根本无法想象，却想也没想的拒绝。
“扯臊，我老人家再如何落魄也不会差这么点力量。这是奖励你的，你做的很好，很合我心意。这小子有些执拗，怎么每一次都是这样，我累了，去睡了。”出现在步离梦里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四周一边静寂。方圆百里之内，无论是强大的荒兽还是微小的蝼蚁都匍匐于地面，根本不敢稍动。
“你穿这身衣服真是没气质。”那道古老苍茫的声音最后嘲弄了胡武一句，随即消失。淡淡的魂力进入到胡武身体里，数不清的银蛇在胡武周身乱钻，哔剥作响。就像是一道闪电砸到了胡武身上一般，而胡武却没有痛楚苦难，脏兮兮的黑色长衣撕也撕不破，磅礴的力量在身体里流动着，骷髅一般的身子迅速变得饱满，随后又蹩下去。如是而三，才渐渐稳定下来。
胡武也不管那人是否还在，只是五体投地的叩拜，道：“多谢大人。能得知大人安然无恙，天佑我族必然兴旺。”
四周毫无声息，半晌后，胡武才又郑重叩拜三次，站起身。
正在此刻，蔡小仙像是大梦方醒一般动了一下。胡武似乎心情大佳，走到蔡小仙身边，问道：“你也进去了？”
蔡小仙刚醒过来，随即感觉到胡武身上的气息，打了一个寒战。在步离梦境里的气息要比胡武身上的磅礴无数倍，蔡小仙当时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步离身上，就这么混混僵僵的过来了，这时候也没有从前那么畏惧胡武。怯生生的点了点头，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真是好福气。”胡武感慨道，随意在蔡小仙身边坐下，道：“去给我点根烟。”
“我哥什么时候能醒？”蔡小仙一边在自己身边的口袋里取出刚刚卷好的烟，递给胡武，找出燧石，一边问。刚刚在步离的梦中双手上的血肉都被撕扯烂，白骨森森。这时候不管做起什么来都觉得有些别扭，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很疼似的。轻蹙双眉，眉宇之间淡淡的委屈，让人生怜。
“很快就能醒过来。”
正说着，步离一直跪在地上的身子动了一下。就像是个木偶一般，有些僵硬，活动的时候，关节之间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像是爆豆一般。步离身材原本高大，这时候又被拉长了一些，身躯魁梧雄伟，粗陋的兽皮更显豪放之气，顾盼之间燕赵男儿爽快豪迈之气流露。
“步离，你过来。”胡武坐在青石上，美滋滋的抽着烟，说道。无论对什么都没有太多兴致的胡武却有吸烟这么一个嗜好，在吸烟的时候，让人感觉他还是一个人，而不是虚无缥缈的鬼魂。
步离跨出一步，吓了自己一跳，身上的力量变得如同长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爆发力也绝强，随便跨出一步就要比平日里自己使劲跳跃还要远上三分。步离心想，果然纹刻强者要比寻常人强了太多，自己刚刚刻上纹刻，就有这么大的改变，心中对力量的向往更盛。
可是步离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纹刻并不同于魂澜大陆上的任何一种，就算是失传的古法，也没有像步离这么刻画出纹刻的方式。纹刻强者的纹刻一般都要比自身弱，而且不能有真正的意识，这样才能保证自身的魂魄不被吞噬夺舍。而胡武用的，却是另外一种异想天开的办法，对种种纹刻禁忌全然不顾。;




纹猎天下 第十五章 那三页纸
在胡武看来，如果步离魂魄中有那存在在的话，不管什么样的荒兽，都无法吞噬步离的魂魄。如果没有，步离的死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果然一试之下，朝思暮想想要朝拜的那存在在步离即将被吞噬魂魄的时候醒过来一丝意识。虽然只是一丝意识，虽然那存在受了极重的伤害，现在的力量已经是不存一，步离依旧安然度过最难的一关，就连胡武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感受自己身上力量的增强，步离瞬间调整好，大步走向胡武。龙行虎步，风起天地。
黑色罩帽下胡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果然是这样。给你的那三页纸，你要仔细参详。”
“嗯。”步离点了点头。
“如果要是还不行的话，那就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等这次遗族大试你夺了头魁之后咱们去恨山宗找找恨山宗的功法。”胡武道，“在魂澜大陆，我也就是一个孤魂野鬼，要不是没办法，谁会在这么个小地方窝了上百年。外面的世界，我也很想去看看呢。”
“恨山宗要是也没有呢？”步离不知道为什么胡武会将那三页纸视若瑰宝，问道。
“那就继续去更强大的门派，当年那一场大战，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去安排你参加遗族大试的事情，你尽量熟悉一下身体的改变，还有三天时间，到时候咱们在天赐台那面见。”又深深吸了一口烟，胡武恋恋不舍的把烟头扔到地上。剩下的烟蒂已经短的几乎没了，就算是不扔怕是也要烧到了手指头。
“烟还有，要不您再拿上一些？”步离笑道。
“不了，偶尔抽一口，想想从前的那些往事还可以。我老人家有多少事情要做，哪像是你小子这么闲。”
“行啊。”步离道，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到时候天赐台见。”
胡武看着步离的眼睛，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别弄得血流成河。”
步离一愣，旋即呵呵一笑，道：“不会的。”
蔡小仙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经过这次的历练，蔡小仙对胡武也没有从前那么惧怕，甚至隐隐在心中觉得胡武身上的气息有些亲近，忽闪着大眼睛看了看步离和胡武，一脸懵懂。
“走了！”胡武说走就走，身影飘忽，在黑夜之中，像是和山林融为一体，转瞬不见。
“哥，咱们做什么”蔡小仙抱着步离的胳膊，撒娇问道。
步离轻抚蔡小仙头顶黑发，说不出的怜爱。刚刚在梦境之中，步离虽然被蔓藤包裹，但五官六识都没有被封闭，甚至更清晰几分。蔡小仙的一举一动，步离都看在眼里，留在心中。那种奋不顾身的疯狂，那种不顾一切的执着与坚持，这么多年两人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像是一道溪流般在步离心田流动，孤寂的一颗心被轻轻敲开。
“傻小仙，你干嘛那么拼命。”步离轻轻抱了一下蔡小仙，把蔡小仙放在自己面前，前额顶在蔡小仙额头上，两人呼吸相闻，喜乐无比。步离认真的说道：“仙儿，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要记得先走，只要你安全了，有些手段我才能施展出来。”
蔡小仙似乎对这么亲昵的样子喜欢无比，微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动了一下，呢喃的说道：“知道啦，我就知道哥哥是最强的。”
林间安静，步离就这么抱着蔡小仙，回想着刚刚死里逃生，此刻的风光旖旎浑似在梦中。可是那场梦呢？梦中那个强大到步离根本无法想象的存在？那段失去的回忆？无数的疑问在步离脑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