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

“和谈？”刘武周也有些动心，现在和谈不失为一个体面的解决方式。至少，比自己战败灰溜溜的逃回河北要好。
“如果要和谈的话，那个武元庆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就让他做传话人，如何？”见到刘武周有些动心，宋金刚立刻敲定跟脚。只要刘武周点头，他就会立刻去找武元庆。这货自从被尉迟恭从粪坑里面捞出来，一直待在大牢里面，估计很想回家。
“哼！你占了人家老家，人家肯跟你谈才怪。现在耗不起的又不是人家！”只要是宋金刚说话，尉迟恭总是会鸡蛋里面挑骨头。不过这一次，他挑的还有几分道理。
晋阳是李渊龙兴之地，想要和谈，估计李渊第一个要求就是将晋阳吐出来。并且包赔勋贵们在晋阳的损失，这些钱全都入了杀才们的腰包。好多都已经化用完毕，现在让大家伙吐出来。兵变的可能性比较大！
刘武周也黑了脸，的确！和谈的必要条件就是吐出山西，可自己花在这大的代价。甚至河北老家有几个县，都被窦建德占了去。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河北，那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哼！既然不想和谈，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宋金刚看了尉迟恭一眼，冷笑道。
“什么办法？”刘武周立刻追问，现在每一个主意对他来说都是救命稻草。
“上一次咱们是怎么战胜的？”宋金刚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尉迟恭！
“操你娘个蛋，现在让老子绕后袭营。你不如直接说让老子去送死！”尉迟恭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绕路到唐军身后，跟送死没啥区别。刚刚看到宋金刚的坏笑，尉迟恭就知道这货要冒坏水。
“那就没办法了，要么咱们撤军回河北。李世民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他一定会趁着咱们撤军追杀咱们。大王您应该知道，一旦被追杀溃退的话，全军覆灭也是为期不远。”宋金刚说的也是实话，现在要是撤退的话。李二一定会追着屁股追杀，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全军溃散也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情。
这么多年，刘武周好不容易攒了这些家底。如果全葬送在这里，那对他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偷偷将主力撤走更是不行，一旦撤军的消息泄露。谁也不会愿意在后面送死，现在的战线会顷刻之间崩溃掉。等待刘武周的，只能是李二的屠刀。
想到一系列严重的后果，刘武周无奈的看向尉迟恭。所有的选项当中，尉迟恭绕路到唐军背后，发动致命一击成了最好的办法。死中求活，刘武周决定拼一把。
“敬德！我觉得金刚的话有些道理。咱们等在这里只有一死，不如拼这一把。”





懒唐 第一百二十章 无趣的战争
“你小子就这么笃定，刘武周会派人来袭营？”李神通看着云浩，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没什么奇怪的，刘武周没有那么厚的家底。跟咱们耗不起，可正面强攻他又没那个本事。怎么办？只能是故技重施，从背后偷袭而已。咱们守在这里，正好趁着晚上打一个埋伏。就算他的骑兵再勇猛，有心算无心在弓弩面前都是靶子。再说，不是还有后面那些猛人？”云浩向后面一努嘴，李神通回头看了看秦琼，程咬金，和牛进达等人。
这些家伙武力值那是没的说，就算是碰见尉迟恭也有一战之力。更何况，还有一个更猛的雄阔海。老程跟他较量说，较量的结果就是老程再也不找他较量。
能打的程咬金不敢生出再较量心思的人，这个世界上并不多。
“那你怎么肯定，就是今天？”李神通觉得，如果有人从这美良川摸过来袭营，下场一定很是凄惨。
“这也很简单，今天刘武周营里面早晨起了一次火。中午又起了一次火，还有炖肉的香味儿飘过来。什么时候，他们富裕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我没猜错，今天晚上他们还会再吃一顿。战前三餐，这是为了保证士卒有充沛的体力。一切都说明，今天晚上他们将会袭营。
你以为就我看出来了？你看看那边的殷开山，二爷也看出来了。亏你还是老军伍，这种事情还不如我一个小子。”
云浩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老羞成怒的老家伙就是这样子，被人揭了短总是拉不下脸来。
“老夫年纪大了，你以为跟你一样整天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好好守在这里，老夫眯一会儿。到底是老家伙，这样紧张的时候居然睡得着。这一点，云浩不得不感佩一下。
拗不过刘武周的尉迟恭到底是来了，为了不被唐军发现。手下五千骑兵，绕了五天才绕过了长达百里的两军防线。不过不管他怎么绕，这美良川是他绕过去的一道坎儿。
天刚刚傍黑，寻相带着五千前军就出现在云浩的视线中。对于偷袭，尉迟恭的手下已经有了经验。距离李唐军队大营后方十几里的美良川是个完美的落脚点，他们将在这里吃喝休憩。吃饱喝足之后，才会在午夜时分再度出发，袭击李唐军队的大营。
上一次他们就是这么干的，干掉了永安王李孝基。这一次，能不能干掉战功赫赫身份贵重的秦王李世民。谁的心里也没有底！
云浩藏身在一块巨大岩石的后面，看着脚下慢慢经过的骑兵。为了蓄养马力，骑兵们都没有放开奔驰的打算。
雄阔海挽开巨弓，一支箭矢好像流星一样飞了出去。该着寻相命大，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扭了一下头。箭矢擦着他的鼻尖儿飞了过去。就在他身旁的亲卫，一声惨叫就跌下马来。指头粗的箭矢，穿透了他的肚子。
“有埋伏！”寻相喊出了以前无数人喊过，以后还将有无数人喊出的名言。
两侧的山包上面，无数弩箭射了过来。靠近道路两边的骑兵，连人带马都被射的跟刺猬一样。
“撤！”寻相没有一丝一毫进攻的想法。老军伍了，从弩箭的密度来看就知道，敌军至少在万人以上。占着地形的优势，自己的两千骑兵冲上去，剩下百十人就不错了。
两千骑兵调转马头，可行军的队列怎么可能行动那么迅捷。两侧不断有箭矢射过来，受伤的战马惊叫着四处乱窜。马上的骑士被甩到地上，立刻被混乱的队伍踏成了肉泥。
寻相心里面焦急，可却是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这个时候，还肯听他号令的，也只有百十名亲军。剩下的人，基本就是在到处乱窜。然后被飞来的流矢射杀！
李神通看了两眼，就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致。这基本上就是屠杀，两山夹一沟的地方。简直就是这些骑兵的噩梦，只是可惜了这些战马！
地上很快遍布人和马的尸体，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狭窄的道路。寻相几乎是踩着尸体在在后退，每一秒钟都有人中箭落马。
“咱们回马车上去吧！没什么意思了。”云浩摇了摇头，死的人很多最少有一千多人。战马和人的尸体密密叠叠，血腥味弥漫在黄昏的空气中。这种场面实在没什么好看的，第一次上战场或许会兴奋，可此时云浩连半点儿兴致都提不起来。
寻相非常凄惨，带着人一路狂奔好像丧家之犬。驰了五六里路，直到一片开阔地才停下来。回头看的时候，哭都哭不出来了。自己带的两千骑兵，现在能骑在马上的也只有五六百人。迎面过来一队人马，看到尉迟恭驰在最前面，寻相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将军，咱们中埋伏了。快走吧！”寻相迎了上去，带着哭腔说道。
“埋伏！”尉迟恭心头一紧，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唐军有准备，而且还在前面埋伏了寻相。看起来这次偷袭，肯定是失败了。回去，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向刘武周交代。
不过尉迟恭并不算太担心，这一片都是开阔地。自己带的又都是骑兵，就算是打不过逃跑总应该没问题。原路返回肯定是不成的，必需选一条碰不见唐军的路，尽快回到刘武周的营地里才行。
正在尉迟恭思索要走哪条路的时候，十数支弩枪穿透了巡弋斥候的身体。惨叫声划破了短暂的寂静，接着就是震天的喊杀生。
尉迟恭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不禁亡魂大冒。就在距离自己一里左右的草甸子里，涌出无数唐军的身影。身后的大路上，也出现了唐军。一时之间，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唐军出现。
大意了，以为开阔地就不会有人埋伏。可荒草甸子都是四五尺高的野草，那里是最理想的藏人所在。不过现在后悔没有任何意义，尉迟恭擎起马槊，大喝了一声：“杀！”
一马当先便向大路上杀了过去，他要给兄弟们闯出一条生路来。




懒唐 第一百二十一章 归路漫漫
对手是一群步兵，凭借骑兵无与伦比的冲击力。一定能够找到一个薄弱的环节冲出去，对于自己和手下杀才们的武力值，尉迟恭充满了自信。
可当一群穿着玄甲的家伙，出现在落日余晖当中的时候。尉迟恭感到有些绝望，因为对方也是骑兵。李家起家的王牌军队，玄甲军。
段志玄浑身包裹在玄甲里面，这神黑色的玄甲跟以前的可是大相径庭。乃是云家巧匠打制，看起来甲叶有些轻薄。可段志玄却知道，这种甲叶可以擎受强弩的射击。一般的三石弓根本射不穿。以前接近八十金的铠甲，如今只有五十多斤。段志玄甚至有些不适应。
可冲在最前面的并不是手持马槊的段志玄，而是挥舞这萱花大斧的程咬金。他的身后跟着牛进达，秦琼跟在他们两个的身后，手里拎着瓦面金锏。
哥仨呈品字形向尉迟恭冲了过来，程咬金的萱花大斧刚刚轮起来。尉迟恭的马槊几乎就到了面门，吓得老程赶忙用斧子一架。尉迟恭变扎为砸，抡圆了马槊横扫了过来。这一下如果砸实诚了，老程的肋骨都会断几根。
老程用巨斧格挡，一声巨大的声响之后。怪力从斧子上传来，老程只感觉胸口发闷有些窒息的感觉。二马错蹬，迎面扑过来的是牛进达。刚刚与程咬金那一下，尉迟恭也是震得双臂发麻。迎战牛进达的时候，气力有些不济。刺出去的马槊，居然被磕开。三姑托天叉毒龙一样钻过来，尉迟恭吓得连忙使了一个铁板桥，整个身子躺在马屁股上。
眼睁睁看着三股托天叉从眼睛前面刺过去，尉迟恭马槊一砸。这才险象环生的过了关，刚刚直起身子。一双瓦面金锏又咋了过来，这一下砸的尉迟恭手中马槊差一点儿脱手。
尉迟恭感觉到头皮发麻，这都是些什么人。这三个人单单论气力，哪一个都不在自己之下。如果来一个，甚至两个自己都能勉强应付下来。可一下子来了三个，再看对面一员玄甲大将。手中一杆马槊舞的像是盛开的梨花，自己的亲兵几乎没有还手的力量，就被戳在马槊上手舞足蹈。
骑兵对冲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尉迟恭刚刚还有一点撕杀的想头，可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一门心思只想着冲出去，这几个对手太可怕了。
时间根本不允许老程调转马头，没有留下尉迟恭的老程异常恼怒。暴躁的吼声，好像发情的老虎。一柄萱花大斧在骑兵群中，荡起一片血雨。身后的牛进达，也是当着睥睨。
更不用说挥舞着双锏的秦琼，与他对阵的骑兵好像下饺子一样的掉落马下。三个人三匹马，在万马军中直直的杀出三条血肉胡同来。
尉迟恭根本不敢回头看，一杆马槊挑落了面前几名骑兵。直直的冲进了殷开山带领的步卒，强悍的冲击力。一下子就把阻拦自己的士卒撞飞了两个，体重达到半吨的战马飞奔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台坦克。尉迟恭在步兵人群中横冲直撞，他生怕刚刚那几员唐将追回来。狼撵的一样向前冲杀！
豁出命逃跑的尉迟恭是可怕的，对面的人只要稍有犹豫，便有鲜血飚飞而起。马槊上串了两名手舞足蹈惨嚎不已的士卒，猛的一抡便砸倒了一片人。
杀透了一层，前面又围拢上来一层。尉迟恭浑身上下满是鲜血，马槊的长杆滑腻腻的，几乎拿捏不住。
尉迟恭大吼一声，马槊闪电一般的投掷出去。三名冲上来的唐军士卒，就被串成了人肉串。连枷闪电一般的扯了出来，抡了两圈儿便砸扁了两名唐军士卒的头颅。鲜血合着闹僵，挤飞的脑盖骨飞出去十几步远。落在地上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尉迟恭疯了，现在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只想着杀人，围拢过来的唐军他杀一层。再围拢过来他又杀一层，“咔嚓”声不断响起。链枷的铁刺上，挂满了滴血的人肉。至于铁链上那些灰白色的东西，黏糊糊的已经填满了铁链的空隙。
链枷要不成了，当再次砸死一名唐军士卒的时候。拿捏链枷的一打滑，链枷就永远留在了那凹陷的胸口上。
横刀闪电一般的离开刀鞘，带着一道弧光。一名唐军士卒的脑袋，就被劈成了两半。一路闯一路杀，也不知道闯了多久。可能是一息之间，也可能是一个世纪。这个时候的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
终于，战马前面已经没有任何人。突然的宽阔，让尉迟恭甚至感觉有些不适应。如果在以前，尉迟恭肯定会冲回去反复冲杀。可今天玄甲军的出现，让他放弃了这一诱人的想法。有玄甲军的存在，回去基本等于自杀。
回头看过去，尉迟恭的眼泪夺眶而出。出来时五千人马浩浩荡荡，现在跟随自己冲出来的，连五百人都不到。其中身上带伤的还是大部分，能看样子保持完好的不过几十人而已。
身后有大批的唐军在追赶过来，那些彪悍的玄甲军也调转马头拼命的追赶。不断有尉迟恭的手下放弃逃跑，折返回去跟唐军骑兵拼命。不为了活着，只为了能够多拖延一下对方。
一路逃一路散，当天黑透了的时候，唐军终于放弃了追赶。而此时，尉迟恭身后还能端坐在马上的，只有一百多人。
尉迟恭嚎啕大哭，刀斧加身面不改色的汉子。一个个哭的好像月子里的娃娃，这一仗败的惨啊！多少生死兄弟，永远倒在了逃亡的路上。可眼泪只能合着血，往肚子里面咽。这一次，可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多年辛苦拉扯起来的队伍，一下子就打光了。
来的时候趾高气扬，回去的时候垂头丧气，真不知道回去要跟刘武周怎么交道。想起宋金刚那张臭嘴，那里面一定会喷出最为恶毒的语言。尉迟恭想一走了之，可想起当年刘武周的救命之恩，又无奈的踏上了归途。
路很漫长，尉迟恭很想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可他不知道，一场杀身之祸正在前方等待着他。




懒唐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截杀
“二哥，咱们为毛要跟着那个黑炭头。刚刚的大战，咱们哥仨完全可以把他留下。”程咬金骑在战马上，对刚刚的战斗很不满意。其实不用秦琼帮忙，他和牛进达也可以留下尉迟恭。虽然过程会很艰难，但二打一还是没问题的。
“浩哥儿说了，这秦王对黑炭头很感兴趣。捉了他就是咱们送给秦王的见面礼，初来乍到没有军功，就算是封了官授了爵，脊梁骨也会被人戳折的。咱们不去长安太子那里，不就是想在两军阵前真刀真枪的搏个功名。”
“这小子当自己是神算子？咱们这样跟着，真能抓到尉迟恭。他们也是骑兵，虽然败的惨了点儿。可那样他们会跑的更快！”牛进达有些怀疑的道。
“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会信，八岁我就认识这小子。这些年他说的话就没有错过！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预言，事情好像总会按照他说的话去发展。魏征曾经评价过这个小子，只用了妖孽两字。”
无论尉迟恭愿意或者不愿意，经过三天的行军。他还是绕过了唐军的防线，成功回到刘武周的地盘上。出乎尉迟恭的预料，唐军并没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好几次路过唐军营寨的时候，虽然险象环生但总是有惊无险。
一路的狂奔，让很多轻伤员变成了重伤员。尉迟恭就亲手斩杀了两名熬不过去的兄弟，身子凉了眸子里全是感激。
宋金刚逍遥的端坐在椅子上，听着斥候禀报尉迟恭的最新动向。自从尉迟恭没有按约定袭击唐军营寨，宋金刚就知道尉迟恭失败了。趁你病要你命，这是宋金刚做人的传统。尉迟恭在自己军中的那次刺杀，让宋金刚颜面扫地。这种面子想要捡起来，需要尉迟恭的人头。
绝对不能让尉迟恭见到刘武周，那样的话刘武周绝对会给与他保护。必需在尉迟恭回来的路上，干掉这个总和自己过不去的黑炭头。
斥候的禀报，让宋金刚非常放心。尉迟恭手下只剩下不足百人，好多人身上还有伤。可谓败的狼狈不堪，这个时候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五千军卒，就不信留不下区区百十名骑兵。就算是尉迟恭再厉害，老子的手下也不是泥捏的。
终于看到了尉迟恭的队伍，的确很惨。连将旗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很多人骑在马上打晃。今天剁不下尉迟恭的人头，宋金刚觉得自己今后就不要混了。
看到前方有自己人的旗号，所有人都很兴奋。包括尉迟恭，总算是安全了。受伤的弟兄会得到医治，总算是不会再死人。多年征战在一起的兄弟，每死一个都像在尉迟恭的心头插了一刀。
近了，更近了。尉迟恭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对面的自己人好像没有一丁点儿兴奋的样子。有的全都是大战之前的紧张，有些新兵的腿都在发抖。尉迟恭带了多年的兵，对这一点非常敏感。他甚至可以闻见，那些老卒身上嗜血的味道。
“停下！”尉迟恭一摆手，叫停自己的队伍。
不过此时已经晚了，对面军阵之中忽然射出铺天盖地的箭矢。数量多的可以遮蔽阳光，尉迟恭只觉得天空一暗。骑兵圆盾立刻操在了手里！
箭雨噼里啪啦的砸在盾牌上，数十名没有准备的军卒下饺子一样的坠落。战鼓声“咚”“咚”响起，上千名“自己人”“嗷”“嗷”叫着冲过来。
尉迟恭双目赤红，因为敌军军阵之中树起了一面宋字大旗。宋金刚这个王八蛋，居然在这里伏击自己。
“弟兄们！跟他们拼了！”尉迟恭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宋金刚绝对已经将自己包围的水泄不通！
果然，四周伏兵四起。无数的军卒，从埋伏的地方冲出来。尉迟恭的心一横，直直的便冲向了宋金刚的本阵。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宋金刚一块儿。到了地府，老子就算变成鬼，也要撕碎你。
胯下战马中了箭，紧绷的肌肉立刻将箭矢包裹起来。受了伤的战马更加疯狂，乌骓马宛若一道黑色的闪电，笔直的冲向了宋金刚的将旗。
迎面冲上来的军卒，不是被乌骓马撞开。就是被横刀斩成两截！奔驰的战马上，横刀甚至不用劈砍，只借着马速就能在人体上造成巨大的创口。
一人一马，在人群之中开出一条血肉胡同。一路驰过去，地上躺了一地残破的尸体。有些没死的，哀嚎声之大甚至超过了战鼓。
“杀！”寻相也红了眼睛，跟敌军怎么拼都认了。现在居然被自己人截杀，心中的愤怒，委屈一起涌上来化作滔天的恨！所有人都已经豁出去了，今天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一个。
尽管只剩下数十人，却好像数十头老虎。他们疯狂的跟随尉迟恭冲锋，不用协调。所有人都明白，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宋金刚这个王八蛋。
宋金刚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于尉迟恭他太了解了，这个黑炭头一定会冲上来和自己拼命。自己部下战力最强的亲卫队，就布置在将旗周围。他们的手中是对付骑兵最好的武器，长矛！
而宋金刚自己，则端坐在远处一座小山包上。等待着看尉迟恭是怎样灭亡！
尉迟恭疯狂冲杀，可遇到的抵抗越来越激烈。不时有彪形大汉拦住去路，手中寒光闪闪的长矛不扎人，只是一个劲儿的对着乌骓马招呼。
太怀念自己的那杆马槊了，可惜马槊已经丢在了美良川战场上，拿不回来了。如果有马槊在手，那些歹毒的家伙身上一定会多个窟窿。
横刀对于长矛来说，太短了一些。乌骓马身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伤口，当一柄长矛狠狠刺进乌骓马脖子的时候。伤痕累累的战马再也坚持不住，嘶鸣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尉迟恭来不及跳下战马，一条腿被死死的压在不断抽搐的战马身下。一名军卒嚎叫着冲过来，手中长矛直直刺向尉迟恭的胸膛。




懒唐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李二的手段
寒光闪闪的长矛刚刚刺出了一半，便无力的掉落在地上。那士卒的胸口插着一柄横刀，扑倒在地上的士卒，嘴里大口的喷着血。
寻相抛出了手中横刀，身子一横就跳下了奔驰的战马。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算是卸去前冲的力道。饶是如此，站起来的时候手里还顺了一根长矛。
数十名士卒都跳下马来，骑兵一旦失去了冲击力，比步兵还不如。
“你们这是送死！”躺在地上的尉迟恭暴吼道。被百倍于己的军卒围住，战死是正常不死才是奇迹。尉迟恭知道，兄弟们是想和自己死在一起。
几名大汉冲过来，帮着尉迟恭把马挪开。尉迟恭随便捡了一根长矛，炮弹一样冲了出去。长矛刺穿了一名军卒的胸膛，随手一甩。仍旧惨嚎着的军卒就砸倒了一片人，尉迟恭挥舞长矛状若疯虎。挡在他前面的人，不是被长矛挑飞。就是被砸得筋断骨折，被重重包围的尉迟恭竟然如入无人之境。
“直娘贼，宋金刚你给老子出来。”疯狂的尉迟恭浑身浴血，杀到了将旗下面发现将旗下居然不见宋金刚。
“哈哈哈！黑炭头，你死吧！想找我报仇，下辈子吧！”宋金刚一声狞笑，数不清的强弩便朝着将旗射了过来。箭矢密集的好像一堵墙！
寻相扑到尉迟恭的身上，箭矢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寻相的后背，多了数十根箭矢。强劲的弩箭，甚至贯穿了他的身体。带着血的箭头露在胸前，鲜血滴答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