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

一万三千左武卫，已经将扬州各个路口封死。只要他们离开城镇，镇子就会立刻被扬州府兵接管。他们再想进来可就难了，倭国人会被一小股一小股的吃掉。再说，左武卫可是有两千骑兵的。扬州城屁大个地方，支援起来十分方便。
橘右京想过自己会暴露，可这年月商人带些刀剑也属于正常。自己在大唐没有作奸犯科，大唐的官员没有理由对自己下手。更何况，自己的大多数手下都穿上了唐人的服装。虽然语言不通，可装哑巴总可以吧。来的路上很顺利，跟本没有人盘查。
云浩杀人需要理由么？更何况杀的是倭国人！后世的国仇家恨暂且不说，你烧了老子的船杀了老子的人，这笔账总得好好算算吧。
橘右京带着自己二百多名属下，他们没有乔装改扮都是一身倭国人打扮。一出客栈的大门，橘右京就觉得不对劲儿。街头出现大股的官兵，看人数足足有千人之多。橘右京赶忙拉了一下斗笠，虽然他是剑道高手，但也没昏头到带着二百多属下，跟一千多唐人府兵死磕。
那些府兵没有管他们，不过看向他们的神色都不善。橘右京的警觉提到了极点，手指就没离开过刀把。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唐军并没有攻击他们。一直到他们离开雷塘镇，也没有任何人来盘问。橘右京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出来。还是赶紧走吧，这里现在非常危险。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橘右京有了超常的第六感。在雷塘镇，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危险。
前面是一条五六丈宽的小河，江南多的是这种小河。河上有一座石头桥，橘右京走过这里。以前这里别说官兵，连衙门的差役都没一个。可现在！这里站满了盔明甲亮的军卒，一个个手里拎着长枪横刀。八牛弩已经上弦，锋利的矛枪在冬日清冷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看到橘右京一行人远远走过来，这队官兵明显的紧张起来。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一个唐人打扮的农夫被懒腰斩成了两截。下半身不断的抽搐，上半身还在自己的血泊里面蠕动。他嘴里发出的话，却是地地道道的倭国话。
唐军队伍忽然散开，橘右京的眼仁立刻缩成针鼻一样大小。就在唐军的军阵之中，竖立着好多近一人高的人头堆。金字塔一样的堆满了人头，虽然看不清楚橘右京也知道那肯定是自己手下的人头。唐军没有必要，毫无理由的屠杀自己的百姓。
“刷！”横刀出鞘，橘右京死死盯着眼前的唐军。
“袄奇……！”橘右京手中武士刀直指唐军，嘴里发出狼一样的嚎叫。他知道，唐军真的毫无预兆的下了杀手。他不想做砧板上的肉，就算是死也要最后一搏。
“呼！”就在橘右京发出怒吼的时候，唐军军阵里面的八牛弩也响了。强劲的弓弦，让八牛弩无视两百步的距离。闪着寒光的矛枪化身一道流星，巨大的冲力带着橘之男飞了起来。长长的矛枪穿了三个倭人之后，才延缓下来。穿在矛枪上面的倭人，一个个手脚乱舞，嘴里出发令人心悸的惨叫。
八牛弩这东西在左武卫有着惊人的装配量，堪称大唐诸军之冠。锋利的弩枪，带着一个个倭人飞舞。每一条弩枪，都会在人群之中穿出一道血肉胡同出来。一时之间，惊叫与惨叫声此起彼伏。还没开始冲锋，倭人的队伍里面就已经血流成河。
云浩端坐在马车里面，看着外面的场景。两百步远的距离，八牛弩几乎是眨眼就到。这些没有任何防护的倭国人，就是一个个靶子。如果他们逃走，自己身后的骑兵肯定能教会他们如何下地狱。
出乎云浩的意料之外，两百多名倭人在那个身材壮硕倭人的带领下。居然不退反进，手里挥舞着武士刀，“嗷”“嗷”叫着往前冲。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对倒在地上抽搐的袍泽视而不见。
这是一群真正的亡命之徒，即便是刀口舔血惯了的老兵，能够真正做到直面死亡的也不多。不管心里是多么痛恨这些家伙，他们的战斗意志的确值得称道。
不过他们遇到的是云浩，即便再强的战斗意志也只能成为一具尸体。
云浩一向腔调，将敌军消灭在进攻路线上。左武卫装备了数量惊人的强弩，几乎达到了一人一具的水平。这本来是对付骑兵的，临阵放矢不过三发而已。可面对这些步兵，云浩都能想到一会儿尸横遍野的场面。这样也好，只有死了的鬼子才是好鬼子。古今皆然！
对付这些倭人就好办多了，一千左武卫军卒端起强弩。盛彦师一声令下，弩箭好像冰雹一样砸向了冲锋中的倭国人。尽管距离一百多步远的距离，但无尾羽箭入肉的声音，好像就回荡在耳边。不得不说倭国人的战斗力的确让人吃惊，前排的倭国人倒下一片。
可即便是这样，那些身上带着箭矢的家伙，仍旧咬着牙冲锋。更有些人跑掉了木屐，光着脚跑在路上。被投石机抛射出去的三角钉扎得鲜血淋漓！
“八嘎！”橘右京伸手薅下脚掌上的三角钉，脚掌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可他没有犹豫，依旧向唐军的军阵发动冲击。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羽箭好像一只只刺猬。武士刀拨开一枝羽箭，脑袋一侧避过了另外一枝羽箭。可还是有一枝羽箭，毒龙一样钻进了他的胸膛。
疼痛几乎让他窒息，可他还是努力的向前奔跑。脚下再一次被三角钉扎中，手中武士刀一拨。三角钉带着一股鲜血，离开了自己的脚掌。
肚子上，大腿上再次被弩箭射中。橘右京已经步路蹒跚，可还是坚持着往前冲锋。嘴里不断的嚎叫，至于叫的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云浩远远的看着，那个带头的倭国武士手里擎着武士刀拼命的冲锋。他冲在最前面，自然也就遭受到了最多的弩箭。可这家伙居然可以拨打开那些流星一样的弩箭！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虽然身中数枚弩箭，可那个倭人武士还在冲锋不止。
大踏步的奔跑，变成了艰难的行走。手里的武士刀挥舞得也越来越慢，距离唐军军阵只有三四十步的时候，橘右京觉得自己实在走不动了。两条腿好像灌了铅，火辣辣的肺部每吸一口气，都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痛。眼前金星乱冒，两只脚跟本没了知觉。他只是机械性的挪动自己的腿，身上不时钉进一枚弩箭。
刚刚开始的时候还知道疼，可现在他一丝疼痛都觉察不出来。强烈的眩晕感，让他战力不稳。冬日里清冷的阳光，看起来是那样的耀眼。或许这就是天照大神的召唤，召唤他去美丽的天国。
一个唐人将军出现在他面前，手里紧紧握着的武士刀想斩出去。可胳膊却动弹不得，想骂他两句。一张嘴，鲜血就顺着嘴往外涌。
唐人将军举起手里的横刀，一刀斩落下去，橘右京看到了自己插满箭矢的身体。
“如此悍猛之辈倒也少见，收了他的脑袋把身子埋了吧！”云浩拿着手帕捂着口鼻，看着橘右京的尸体道。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很不喜欢闻血腥味儿。十年前，刚刚踏足战场时的那股子兴奋劲儿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那时候闻见血腥味儿，会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燃烧。可现在，除了恶心还是恶心。看起来，自己真的不再适合战场。
可天不遂人愿，自己或许这辈子跟杀戮结下了不解之缘。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讽刺，想过猪一样生活的人，偏偏到处乱跑。想安安静静在家里吃大餐的贵族，偏偏就要漫步在血淋淋的战场上。
四周都是左武卫的军卒，遇到疑似装死的，或者身上箭矢少的。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刀！还别说，真有倒在地上装死的。往往是被砍上一刀之后，就嚎叫着蹦起来。接着，身体就会至少插进去五六支长矛。
这样的战斗发生在扬州城的各个路口桥头，橘右京这一股算是比较大的。倭国人更多的是十几二十个人左右的小队，这些小队在面对数百人的大唐军卒时，毫无抵抗能力。即便有些身手凶悍之辈，也会被十数杆长矛捅翻在地上。左武卫军卒，可不是地方上的那些府兵可比。真论起砍人的手艺来，比起这些海盗来还是要强上几分。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是看家的本事，可不能丢了。
有些机灵的倭寇跳下水，或者是逃散在乡野里面。这个时候就有左武卫的骑兵出动，任凭你跑的再快，也没有四条腿的战马快。至于那些跳水练习冬泳的，则受到了弩箭的重点照顾。角度合适的，还拿八牛弩射击。一时之间，水面上漂满了浮尸。各个路口码头上面，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吓得扬州的百姓都不敢出门，都以为是大业末年的动乱又回来了。
命大一些的受了箭伤也能顺流而下，不过他们也没讨到好去。武世彟已经告诉各个乡里的里正，只要拿着倭国人的人头来府衙，就可以领到五贯钱的赏赐。
五贯钱，一个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也不过就是这个价钱。只要在河边蹲上一天，捡到个倭国人那就是老天眷顾。里正将这个消息用最快的速度传播出去，怀揣着发财梦想的农夫立刻汇集在河边，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毫不为过。
那些侥幸逃过死神魔爪的倭国武士，就落到了这些农夫的手里。虽然他们凶悍无比，从小练习剑道。可在冰冷刺骨的水里面泡了好久，有些身上还带着伤。上了岸也就只能顾得上打摆子了，哪里还有作战的能力。手里的武士刀还没抡起来，就被农夫们一拥而上。手里的锄头，粪叉，还有大木棒子可劲的往身上招呼。
外围的里长还一个劲儿喊：“不许打脑袋，不许打脑袋。脑袋打碎了就不值钱了！刺史大人说了，要人头为凭的！小栓子，你把脑袋打碎了，他娘的一个大子儿也不分给你。”
扬州城外足足闹腾了一整天，到了晚上还有不少乡民怀揣着发家致富的朴素念头，打着灯笼四处寻找漏网的倭人。





懒唐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有来头的刺客
这一次收获不小，盛彦师算了算，倭国人的人头足足有两千多颗。看到这个数字，武世彟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想不到倭国人居然这样大胆，深入到扬州这种地方来，还一次就来了两千多人。如果不是云浩恰巧路过撞破，说不定此时的扬州已经被这些倭国人荼毒。到了那个时候，他这颗刺史的人头也差不多被李二砍下去祭旗了。
“混进扬州，突然进攻然后顺着长江溜走。咱们的水师反应过来，他们已经钻进东海。好手段，好算计。”云浩点了点头，谁说倭国人都是蠢货。这种算计，比起李靖雪夜袭颉利也不逞多让。
“现在乡里的百姓还在四处寻找逃散的倭国人，想必还有一些漏网的，不过人数应该不是很多。”听了别架薛收的禀报，武世彟一颗心这才算是落回到了肚子里。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楚国公的确是当世兵家大才，五贯钱就调动了扬州十几万百姓。看着吧，漏网之鱼应该没几条。大军办不到的事情，百姓都给办了。”武世彟苦笑着摇了摇头，谁能想到当年晋阳的一个小孩子，现在成了威震天下的楚国公。
失策啊！失策啊！当年就应该……！哎……！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大错已铸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云浩才不会告诉他，这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小鬼子，就是被这样的战术玩死玩残的。
仗打完了也该走了，停留在扬州的时间已经太久。必须尽快赶到岳州，江南的夏天绝对不适合这些关中汉子。一天到晚轰炸机似的的蚊子就要了老命。更何况，还有漫山遍野的各种山猫野兽和血吸虫。据说曹操的大军，其实就是因为血吸虫病大爆发，才导致的赤壁之败。
因为云浩的严格卫生条例，左武卫可以说是大唐最干净的军队。可即便如此，云浩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手下会不会出现大面积的非战斗减员。李孝恭也是一代名将，能有岳州之败，估计八成是因为自己手下军卒水土不服导致。
不该走的时候，这帮混蛋都想着要走。可真要走了，却一个个恋恋不舍的。气得云浩非常想拿鞭子赶人！
巨大的胜利让江南女子见识到了关中汉子的威武，滚滚的人头虽然血腥，但并不妨碍扬州女子抢着偷看那些粗豪的汉子。好多混蛋趁着这机会，品尝到了江南女子的柔媚。
温柔乡是英雄冢！秀美的江南女子，远不是家里关中大嗓门儿婆姨可比。眼看这一颗颗杀人发财的心，在温柔乡中腐化堕落，云浩觉得他们需要挽救一下。
“大帅！兄弟们刚刚经历过大战，离家几个月都没碰过女人。您看……！”盛彦师有些为难的对云浩说道。难得这家伙不抱怨江南鬼天气，却把云浩气得手发抖。
一般这种事情只要男情女愿，上官通常不会管。即便是战时也是如此，只要大战过后总是要让军卒释放一下紧绷的神经。
可你他娘的也得分打什么仗！打倭人也叫大战？一万多人围着两千多人群殴，还他娘的给您分好了一股一股的。缺心眼儿的倭国人，连弩箭都没有。跟你们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家伙拼命，他们有的拼么？
整个左武卫，一共轻伤了二十多个，还有两个是追的太急崴了脚。这他娘的叫打仗？
“滚滚滚！明天整装出发，时间不多了。算算日子李文仲应该已经进了长江，趁着冬天赶快把岳州的事情搞完。他娘的，到了夏天，洞庭湖的蚊子蚂蟥能吃了你们。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你们穿铠甲都没用。”一脚就把盛彦师踹了出去，这混蛋这两天也弄了好几个女人。也不知道关心一下上官，看着就来气！
不管杀才们有多不情愿，军令还是没有人敢违背的。第二天早上，那个浑身杀气的左武卫又出现在云浩眼里。盛彦师大声的吆喝着杀才们整队，虚浮的脚步证明这货昨晚没干什么好事儿。
大街小巷挤满了送行的人，好多姑娘都是泪眼朦胧的，看着让人心酸。
有一个姑娘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泪水，有的只有刻骨的仇恨。一个粉嘟嘟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脑袋上还梳着髽髻，手里拿着一个弹弓。高高坐在树杈上，看那高度应该是自己爬上去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从自己眼皮子下面经过的大军，当看到云浩骑着马。万分显摆的从远处露头的时候，小姑娘立刻从兜里摸出一颗石子。
石子的形状奇特，到处都是尖棱。看得出来，是经过一番精心挑选。
上好石子，用力拉开牛皮筋。然后……！
然后，她就被鸟一样的从树上被射了下来！
还没等落地，就被雄阔海捞在手里。刚刚就是他，操起一根木棍当标枪一样投了出去。这也就是个小姑娘，如果换成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刺杀大帅，早就是一具尸体。高高挂在树上，你当这一万多人都是瞎子？
拎着这个粉嘟嘟瓷娃娃一样的刺客，雄阔海有些不知道怎么办。装作凶恶的样子吓唬道：“娃娃好大的胆子，你家大人呢？信不信军爷把你撕吧撕吧喂鹰！”
“哼！他是大坏蛋，骗我家的玉佩。你很厉害，你帮我杀了他我给你钱很多钱。我姐姐很漂亮，可以嫁给你！”樱桃小口一开，雄阔海就被惊着了。随即就是抽风一样的开始大笑，这样当着一群人的面，赤裸裸的收买，他还是第一看见。
不过这样一番话出自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你是武家的孩子？你这么干你家大人知道？”雄阔海拎着武媚问道。
“嗯！我家很有钱，只要你杀了他，我肯定说话算话。虽然我爹不知道，但我做得主！”武媚坚定的点着小脑袋，自己在那么高的树上。他凭着一根木棍就能把自己打下来，肯定是很厉害的人。
雄阔海没说话，甩手就把武媚扔到了马车上。在空中，还能听到什么“我姐姐真的很漂亮！”这种诱惑性的语言！
身子撞进了马车，撞得很疼。还没来及动弹，就被一个壮实的男孩子给按住。对方尽管也是小孩子，却非常强壮。将武媚按倒在车板上，对着武媚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挨了打的武媚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伸出爪子就要去挠狗子。可爪子还没伸出去，屁股上又被重重的打了一下。狗子下手很重，武媚尖叫一声收回了爪子。屁股火辣辣的疼，太疼了。比起娘亲大的，疼多了。
看起来对付女人就是要打屁股，怪不得蛮横的贺兰姨娘只要被公爷打屁股就会老老实实的。狗子觉得自己又学到了高人的行为原则，激动之下又狠狠抽了两下武媚的小屁股。
“我服了！不要打了！”武媚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太疼了。长这么大，都没有被人这样打过。
“哼！敢行刺公爷！揍死你！”狗子又打了两下，觉得武媚的叫声过于悲惨，这才放弃了再抽两巴掌的打算。
“为什么要行刺我家公爷！”狗子看着爬到车厢角落里面，哭得梨花带雨的武媚说道。
“他杀了我二哥，又要走了我家传家玉佩。这样的大坏蛋，我一定要弄死他。”武媚垂着头不敢看狗子小声的说道。
“胡说八道！公爷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再敢乱说我还揍你！”狗子挥舞起了小拳头，武媚再也不敢做声。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眼睛里面含着泪水一对一双的往下掉。她实在是怕眼前这个小子，长这么大连爹爹都没有这样打过她。哥哥们虽然会欺负她，但不会这样打她。
“谁？”云浩全身甲胄，很烧包的骑在马上。现在他很后悔，自己为毛要听盛彦师那个混蛋的。一边向着人群摆手装出威武的姿态，一边还得不断擦鼻涕。流着鼻涕的公爷，怎么说都不能算是风流倜傥。
云家的铠甲为了讲究透气性，上面密布着一些针鼻大的小眼儿。现在好了，凉风“嗖”“嗖”的往里面钻。好端端的待在马车里面好不好，非得张扬军威。冻得像只乌龟一样的公爷，就能张扬军威？
“应国公武家二小姐，只有八岁！”出了行刺公爷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报告给云浩的。尽管刺客的芳龄只有八岁！
“武家二小姐……！是不是叫做武媚？”响起武世彟，不由自主的就想起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对，就是那个武家二小姐。”雄阔海有些奇怪，为毛公爷对人家二小姐那么了解。虽然长得很漂亮，可毕竟才八岁，这么干禽兽了点吧！
云浩有些头晕，能够被一代女皇行刺，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得看看，这样的大人物究竟长成什么德行。是不是向司马光那混蛋说的那样，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云浩是带着一颗崇敬的心情，前来探望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尽管做好了各种准备，可这次历史性的会晤仍旧只能用始料未及来形容。
好好的一张脸哭成了小花猫，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若不是衣衫还算是齐整，云浩都怀疑狗子这王八蛋对人家做了些什么。
“你就是武家的二小姐？”马车里面暖熏熏的，车帘一放下外面刺骨的寒风就跟云浩没有半毛钱关系。
“嗯！”武媚看了一眼云浩，发现狗子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赶忙又把头垂了下去。
“你打她了？”云浩敏锐的发觉了两个人的眼神碰撞，在武媚的眼睛里面他看到了胆怯。一代女皇居然会胆怯，云浩一直以为这种情绪不应该属于大名鼎鼎的武则天。
“她不听话，还说要弄死叔儿。所以，我就打了几下屁股。我看您都是这么对付贺兰姨娘……！”
“咳咳咳……！”云浩一阵剧烈的咳嗦打断了狗子的话，恶狠狠瞪了这小王八蛋一眼。这小子跟雄阔海就学不到好去，整天就知道对着香头射箭。能举起三十斤的石墩子，就不知道长长脑子？逮着一句话，就敢往外扔！
“叔儿！您没事儿吧！”狗子看到云浩咳嗦，立刻端来一杯茶。
“闭嘴！”云浩接过茶水，踹了狗子一脚。
看着跪伏在车厢板上的武媚，云浩犯了难。理性告诉他，应该第一时间掐死这孩子。不是每个孩子都有勇气在千军万马之中，行刺军中大将。可看到萝莉一样的武媚娘，他实在下不了手。行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构思，还没有形成事实。就这样把人给黑了，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可真就这么放过了她，以武世彟现在的处境。几年之后，还真有可能把她献给李二。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想了好久，马车已经出了扬州城。云浩这次自失的一笑，不过就是一个丫头而已。自己的到来，本就是对历史的改变。看看左武卫的装备就知道，炸弹燃烧弹，军卒们的腰里面还别着手榴弹。这些难道不是对历史的改变？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本来应该在十几年后跟李二斗得旗鼓相当的高丽，现在被自己弄成了半残。一个小萝莉，真的会按照历史的轨迹来走？
别人暂且不说，本来应该贞观六年挂掉的长孙又怀孕了。张妙柯的来信说，这家伙把李二偌大的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一丝不和谐的声音都没有。斗争欲望极其强烈，卷起袖子老虎都打得死。李二是长安城里面的巨龙，长孙就绝对是那只金凤凰。眼前这只九尾狐，跟那只巨大的凤凰斗……！很希望，这个小姑娘不会成为长孙盘子里面的点心。
放过她，就看看历史如何的进程也好。如果大名鼎鼎的武媚娘跟长孙皇后这只金凤凰碰撞，那一定是鸡蛋碰石头。看长孙完虐武则天，比什么甄嬛传好看多了！无论如何云浩都不会相信，拥有庞大世家极受李二宠爱，堪称大唐女性第一人的长孙，会败给这么个老爹不争气，哥哥们不争气，娘亲懦弱，姐姐懦弱的小萝莉。想跟长孙斗，还得有些本钱才行。
美貌？大唐最大的美女集中营，就是李二的后宫。那里面，从来不缺乏机智美貌之辈。甄嬛活在这个年代，估计也就是一块下脚料。
想到这里，也就想开了。笑着对狗子说道：“送她回家去吧！小孩子而已！”
“诺！”狗子应了一声，踢了武媚一脚。武媚就那么乖乖的跟着狗子下了马车！难道说这就是一代女皇？被人踹屁股都不吱声的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