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千年龙王l
“大哥,别拉着我。我跟他们理论理论,为毛收了俺的蚕丝不给钱。要这些白白的条子,有个啥的用处。”二牛吼道。
“兄弟,听哥哥一句劝。今天这事情恐怕要闹大,跟哥回家。哥的钱分你一半儿,咱别闹。跟哥走!”大牛死死抓住弟弟的袖子,不让弟弟闹事儿。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可是皇后的亲戚。一个平民老百姓,怎么和他们斗的起。好在自己的钱要出来了,分弟弟一半全家也不至于挨饿。
大牛没有注意到的是,城外赶来的蚕农越来越多。本来好多人的钱还有几天才到期,可听说长孙公子没钱了,自己的蚕丝钱可能会要不回来。也都拿着条子,挤在长孙荣的府前。外面是人山人海,他们哥俩本就站的靠前,现在被挤的更是到了第一排。面对那雪亮的横刀,只有两尺远。
“老少爷们儿,咱们跟他们耗着也不是个事情。咱们冲进去,找长孙公子说理。他是皇后的亲戚,不成咱们就绑了他,找皇后娘娘要钱去。”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这家伙嗓门儿齐大。闹哄哄的上万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对,冲进去。抓住长孙荣,不要让他跑了。”
“冲进去,抓住长孙荣。”
人群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没人发现那个大嗓门儿的大头,已经在悄悄往后推。忽然间,大头对身边的人打了个眼色。数十条大汉立刻在后面往前推,耐性和理智被磨灭得差不多的人,被人从后面一推。不由自主的就往前涌!
大牛拉着二牛的袖子,被人浪一涌。二牛的袖子立刻被撕开,二牛脚下站不稳,合身就扑到了横刀上。
那护卫都傻了,虽然杀过人。但他拿着横刀就是为了吓唬那些百姓,几十个人跟上万个人动手,那纯粹是疯了。
刀刃只是在二牛肩头开了个口子,鲜血和二牛的惨叫一起飙飞。
“我艹你姥姥,敢碰我弟弟。”大牛看到二牛飙飞的鲜血,也不知道二牛死活,操起扁担就砸向了护卫。
“狗日的杀人了,老少爷们儿别让人瞧扁了扬州人。干他娘的!”后面的人大声喊了一句,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人们立刻狂暴起来。
数十名护卫组成的防线,面对一万多人的冲击简直就是张纸在面对洪水。想拿横刀比划两下的,会被劈头盖脸的扁担砸得晕头转向。只要倒在地上,就会被无数大脚板从身上踩过去。面对洪水一样的人群,他们连个泡都没冒就消失了。
无数人冲进了长孙荣的别院,这些苦哈哈到了这里,才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奢华。珍珠的帘子,蚕丝的被子。翡翠的挂件儿,还黄纯金的摆设。更有许多好看的小娘们儿,这还说啥动手抢他娘的。反正他们欠老子的钱,不抢白不抢。
找长孙荣的目的一下子被丢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现在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在寻找一切值钱的东西,女人也算。好几个大汉,就扛着漂亮的小娘子往外跑。
“抢东西犯法的,会被官府抓。”
“那怎么办?难道还放回去?”
“咱们把房子烧了,到时候一地灰烬,谁他娘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拿了啥。就说都在火里烧了,大家都干净。”
“对!对!对!”大家对大头的提议,全都举双手赞成。
冲天的大火很快被点燃,傍晚的天空被滚滚浓烟遮盖。看着自家别院的火光,长孙荣是欲哭无泪。
他早就跑了,事实上别院里面机灵的都跑了。只有被长孙荣忽悠的那些人,才会傻乎乎的留在那里等死。
“应国公,这都烧房子了。这是暴乱,暴乱啊!他们已经成了乱民,赶快派兵弹压。派兵弹压!”长孙荣的眼珠子都红了,对着武世彟吼道。
“弹压?弹压谁啊!你说的府兵,有三成都在打砸你的别院。别忘了,他们都是扬州的农户。这些农户里面好多人,都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大唐府兵。老夫中午就给折冲都尉手令,可到现在人也没集合起来。谁疯了,去围剿自己的袍泽。将来上战场,背后不怕飞冷箭?”武世彟没好气的说道。
“那就看着他们这样闹?”
“现在的办法就是找钱,只要有钱把他们的蚕丝款兑付了就不会有事。”
“现在去哪里弄钱?”
“要不,咱们再去找一下那个胡子?”
懒唐 第三百零九章 抵押借款
长孙荣和武世彟再一次来找阿普杜勒,而那头猪居然说自己病了,出来接待的只有阿杜。长孙荣恨得牙痒痒,却没有丝毫办法。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如今的长孙荣被一个胡子怠慢了也只能忍着。
“不知道国公大人和长孙公子夜半来访,到底有什么事情?”阿杜的脸上还是带着和煦的微笑。
“阿杜先生,老夫和长孙公子周转上出了些问题。能不能暂且借二十万贯钱,以解燃眉之急。如果先生可以帮助老夫度过这一关,老夫定然不忘。今后这扬州地界有了任何好处,只要先生说话一准就是先生的。”武世彟知道,这胡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空口白牙很难说动,干脆开始许愿。
“二十万贯……!国公大人,您觉得我们出门会拉着一船的钱满世界走?这一次我们也不过是想收购一些绸缎,然后回到广州倒大船去海外。带了一些钱,也都进了货。如果不是您借的那八十万贯钱,我们现在已经回转广州了。这二十万贯钱……,小人无能为力。”
阿杜说的话,武世彟一个字都不信。谁不知道,这些胡子现在都是在用钱庄的汇兑做生意。钱根本不用带在身上,如果不是怕经过钱庄引出麻烦。那八十万贯钱,也应该走钱庄才对。
一定是今天的事情让这些胡子起了疑心,能不现在就催债已经是看在自己是扬州刺史的份儿了。
“阿杜先生,这一次真的是很急。我们要的也不多,只是周转二十万贯。三天,只要三天一准连本带利的还你,你看如何?”长孙荣有些忍不住了,今天找不到钱明天就完蛋了。
“带利息?利息是……!”阿杜一听到有利息,眼睛立刻亮了一下。
“利息三分,日息!”看到阿杜的表情,长孙荣心里就恨。这些胡子都他娘的见钱眼开,看到钱就像是看到亲爹,他娘的胡子都一个德行。
“利息倒是可以考虑,只是现在真的没有现钱。如果想要钱,得等明天钱庄开张才行。”阿杜有些为难的道。
“没关系,明天老夫派兵保护阿杜先生去钱庄提款。”武世彟见到阿杜松口,赶忙说道。
“呃……!国公大人,小人只是个管事。这做事还是得听主人吩咐,二十万贯钱不是小数目,不知道国公大人拿什么抵押呢?”阿杜见到武世彟要派兵提款,连忙摇头道。条件还没谈好,就拿钱?
“本公子拿别院做抵押,可行?”长孙荣咬咬牙沉声道。
“长孙公子,我们是外乡人但也看见了。今天傍晚,您的别院就被乱民给烧了。这……这不是强人所难嘛!”阿杜有些为难的道。
武世彟想说话,但还是忍下来。无论如何,刺史府是不能抵押的。那是官邸,他可以住却没有所有权。现在唯一还能拿出来的房产地契啥的,都在长安。估计人家也没有意思收购!
长孙荣也是一脸的无奈,他在扬州本来就没啥产业。现在被这么一烧,自己都得借住在武世彟的刺史府里面。他哪里还拿得出东西或者是钱,来当抵押品。
大厅之中陷入了一片寂静,长孙荣和武世彟只能借喝茶,来演示自己的尴尬。出来借钱又没有抵押品,如果换成是别人早就被当成骗子给扔出去。
“我们拿蚕丝抵押如何?本公子拿价值二十万贯的蚕丝,这总可以了吧!”过了良久,长孙荣忽然抬起头来道。他现在别的没有,蚕丝却不少。远的不说,就这扬州的库房里面就有近五十万贯的蚕丝。都是从扬州附近收上来,还没来得及交付的蚕丝。
“蚕丝……!长孙公子,我们听说这东西很赚钱。可我们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生意,您拿这东西做抵押。万一……小人说是万一,您还不上钱我们不是砸手里了?您看您有没有别的东西做抵押!”阿杜一脸为难的道。
“你……!”长孙荣气得浑身哆嗦,他几时这样跟一个胡人说过话。可现在却偏偏是自己求人不好发作,只能忍着。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滋味儿真他娘的难受。
“我们手上的蚕丝,价值大约五十万贯,都抵押给你。我们只借二十万贯,利息是日息三分,你看如何?”看到长孙荣不说话,武世彟无奈的说道。
“应国公……!”长孙荣一下子就站起身来,却被武世彟一个手势阻止住。无奈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等本公子缓过这口气来,一定要让这个阿杜好看,对了,还有那头肥猪。
“这个嘛……!国公大人,您这是为难小人。不过看您这样有诚意,我去跟我家主人禀报一声。”阿杜站起身来施了个礼,然后走了出去。
“五十万贯的蚕丝,只借二十万贯,这……!”
“长孙公子,你如果有办法弄到钱,老夫说过的话马上可以当屁放掉。”武世彟闭目养神,这一天的时间可算是耗尽了他的心血。
“这……!”长孙荣被噎得够呛,只能气哼哼的坐下。
“二位贵人,我家主人说了。二位贵人既然有麻烦,作为朋友他一定会帮忙。条件就按照您二位说的办,这里是契约请二位签了吧!老规矩,国公大人要用刺史印。这样,大家都放心。”阿杜的话音刚落,就有仆役端上来一份契约。还贴心的端来了印泥和笔墨,说他刚刚去请示阿普杜勒,长孙荣打死都不信。这家伙一定是去起草契约去了,这胡子的心都他娘的是黑的。
“哼!”武世彟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就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刺史打印。就知道阿杜会有这要求,打印是随身携带。
看到武世彟用了印信,长孙荣也无奈的用了印信。可他却发现,这上面没有阿普杜勒的印信。
“你家主人不用印?”长孙荣冷声道。
“我家主人自然是尊重二位贵人的,等二位贵人用完了印,他才敢用印。二位不必担心!”阿杜的脸笑得好像一朵绽放的菊花。
“哼!”长孙荣与武世彟齐齐的哼了一声,用不用印都无所谓。挺过了这一关,肯定要好好收拾这个混蛋。先让你嚣张几天,这里是大唐扬州,不怕你赖账。
“明天早上,老夫派兵保护先生去钱庄提款。”武世彟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出去。至于长孙荣,那是一句话都没说。
“恭送二位贵人!”阿杜看着二人的背影,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武世彟就派了自己的亲兵三百人带着阿杜去钱庄。钱庄并没有为难阿杜,当即兑付了二十万贯铜钱。当亲兵们押送银钱到了刺史府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还钱和请刺史大人做主的喊声直冲云霄,二里地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昨天洗劫了长孙荣的别院,可所得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蚕农都没有拿到钱,今天一早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一窝蜂的就涌到了刺史府门口。蚕农蚕商们高举着欠条,让刺史大人为他们做主。这时候的武世彟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堂里面来回乱转。
“大人,钱到了。二十万贯钱!”管事武福跑进来,激动的禀报道。
“去找长孙荣,让他的人主持发钱。你也在旁边看着,千万别再出什么事故。”武世彟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借到钱了。今天晚上,就让差役们出动,好好逮几个人。想敷衍糊弄的,都他娘的打折腿。他娘的,都敢暴动了。这要是让朝廷知道,自己今年的考评就算是砸了。
经过计算,二十万贯钱足以发放这两天积欠下来的蚕丝款。这也是武世彟和长孙荣,提出二十万贯这个数字的由来。毕竟,借款是需要付利息的。
可他们都算错了,经过昨天的事情。扬州加上扬州附近的都在往扬州赶,吴中一带的吃个饭的工夫也到。不管到期还是没到期的钱,蚕农们都举着条子来对付。经过昨天的事情,他们已经对长孙荣的信誉失去了信任。
当然也有为长孙荣说话的,“你看那堆得像山似的铜钱,谁说长孙公子没钱了,造谣!”
“是啊!是啊!大家不用挤,这么多钱都能领到。”
那些没到期的蚕农,也有许多觉得自己没到期就出来闹,有些不合规矩。毕竟在大唐,信誉还是挺重要的。长孙公子是皇亲,应该不会坑自己这些苦哈哈。
他们还没说几句,就有人出来反驳。“你们都傻了吧,这钱谁能领到谁就抄上了。你们没看见,老子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些钱都是胡子带着兵,从钱庄里面提出来的。这些钱,怕都是长孙公子向胡子借的。能领到的赶紧领,领不到的……嘿!嘿!”
随着他们的冷笑,那些犹豫的蚕农又加入了队伍,准备领自己的钱。
ps:关于前几章胡子吃蒸乳猪的问题,大唐年间***教还没有今天的普及率。胡子,也不都是信奉***教。
懒唐 第三百一十章 曙光
“没了?二十万贯钱这才半天多就领没了?”长孙荣的下巴差一点儿掉地上。
“没办法,手里有条子的都要领钱。昨天的事情咱家死了那么多人,现在就算是应国公的人也不敢拦着。说是在领,实际上跟抢也没啥区别。您又不出面,奴才……奴才……!”
“胡管事呢?”长孙荣薅着脖领子吼道。
“不知道,昨天就没见人了。奴才已经派人在找了!”
“混蛋,给我找。给我找出来!”长孙荣扯着脖子喊,脖子上的青筋都绷紧了。
“诺!奴才这就去找!”管事如蒙大赦般的逃了出去。
快到傍晚门外还是乱哄哄的,领到钱的都回家了。没领到钱的却更多,人多钱却没有了。当钱所剩无几的时候,人群再一次爆发了。这一次,不管是差役还是应国公府的护卫都学乖了。早早的,千余名军兵将刺史府守了个严严实实。武世彟的命令是,只要敢闹事儿,格杀勿论!
“还钱!还钱!还我们血汗钱!”
“还我们血汗钱,皇亲不能骗人。”
“弟兄们,冲进去啊!”
有些尝到了甜头的,还想复制昨天的抢劫。可毕竟大多数人都是有智商的,抢劫长孙荣的别院那是因为长孙荣手下没几个人。现在这里是刺史府,军兵差役们弓上弦刀出鞘的。真要是抢了这里,也就算是造反了。到时候朝廷的大军开来,脑袋就准备搬家了。
外面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里面的长孙荣和武世彟却是闭目不语。他们都知道,这次算是完蛋了。明天还有一天,就算是过了一天。钱庄会不会给自己结款也是未知数,毕竟钱庄控制在云浩的手里。没有云浩的话,没人敢给他们放钱。
钱庄拖得起,可他们实在是拖不起。外面那些人已经快要疯了,真要是不给他们一个说法。蚕丝就运不进扬州城,那可是价值一百六七十万贯的蚕丝啊!真要是被逼急了,蚕农们把这些蚕丝给抢了。那……!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唯一有用的就是钱。钱!更多的钱,至少还需要四十万贯!可现在去哪里找这四十万贯钱,别说找钱。武世彟和长孙荣现在连刺史府都走不出去,只要出了门。很难说会不会被愤怒的蚕农们撕成碎片!除了派一些管事,和江南的那些财阀接触一下之外,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谁也没有说话的兴趣,屋子里除了外面蚕农们的怒吼之后,就只有烛火偶尔爆发的烛花声。烛火掩映下,两个人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好像是两个死人。
武福走了进来,看到两个人的模样,想退出去却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老爷!市舶司主簿求见!”
“不见!让老夫清净一会儿,谁都不见。”武世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现在除了钱他什么都不想看见。
“呃……!他说是那八十万贯钱的事情!”武福犹豫了一下,无奈的说道。
“让他进来!”武世彟猛的睁开了眼睛。
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中年胖子走了进来,见到武世彟连忙施礼。可能是太过紧张的原因,肥腻腻的胖脸上满是汗渍。“属下见过应国公!”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国公大人,今天钱庄的高管事亲自来查账。查到说……查到说有一笔八十万贯钱的款子不对,询问卑职。卑职……卑职只能推说今晚详查。不知道国公爷您的意思是……!”
“什么?”武世彟猛的站起身来。完了!这下完了!那八十万贯钱也露馅儿了,如果不赶紧把窟窿堵上。一旦被查实报上朝廷,自己打拼了一辈子混来的爵位,甚至是自己的脑袋,武家的未来统统化为泡影。
“公子,公子!不好了!”长孙荣身边的一个管事,忽然间闯了进来。
“你他娘的鬼叫什么?”长孙荣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公子!小人奉命就寻那阿普杜勒,到了他府上却看到那里面已经人去楼空。只有几个仆役在洒扫,奴才打听才知道。那别院是他们租的,今天早晨就退了租去了码头。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什么?跑了!”长孙荣骇然的瞪大了眼睛,还指望继续能在阿杜那里筹点钱。没想到,他们居然走了。难道说,这二十万贯他们不要了?
“父亲!父亲!”就在长孙荣狐疑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声惨嚎。接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污秽的人便闯了进来。长孙荣仔细一看,居然是武元庆。他不是应该跟着广州来的钱一起回来么?是广州的钱到了?那怎么又会搞成这副模样?
“你……!你不是应该……!!”武世彟手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来话。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的喉咙里面像是卡了一团碳火。
“父亲,假的!都是假的!儿子一到广州,就被人看押起来。他们冒充儿子的笔迹写了信放走了信鸽,儿子千辛万苦才逃出来。这一路是要饭回来的,父亲,咱们都被那胡子给骗了。”武元庆哭得是惨绝人寰。
“什么……!你再说……!”“噗”武世彟一句话没说完,一口老血喷出来好远。人软塌塌的就倒了下去!
屋子里慌乱成了一团,长孙荣呆呆的坐到了椅子上。武元庆回来了,他的人却没回来。用屁股想都知道,一定是半路都逃走了。一个即将败落的家,还怎么能够留住人。
全完了!阿普杜勒是假的,可八十万贯钱已经换成了蚕丝。钱庄又在查账,捅出来就算是那位宰相堂兄和皇后堂姐也救不了他。八十万贯钱,可以让多少人人头落地。
武家的人将武世彟抬到床上,长孙荣惨笑一声。这个时候死了倒是干脆,一了百了!死了多好啊,不再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儿。他也很想吐血,也很想死掉。却偏偏吐不出血,也死不掉。活到这个份儿上,真就是一种煎熬。
摸了一把怀中的匕首,攥紧了几次终于拔出来。对准了心口,却没有刺下去的勇气。现在他才知道,能自杀的也算是勇士。
手里的匕首很快被手下抢走,书房里面一群老爷们儿哭成了一团。武家的人在哭,长孙家的人也在哭。哭声感染了整座刺史府,所有人都在慌乱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这座应国公府还有没有明天。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当所有人都觉得是世界末日的时候。终究会有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当人陷入绝望的时候,很可能就会有一只温柔的大手,将陷入绝望的人从黑暗的深渊中拽出来。
或许天无绝人之路,又或许是人品大爆发。就在武家和长孙家陷入绝望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出现在长孙荣和武世彟的面前。将他们拉出绝望的深渊!
武世彟的病榻前,王哲带着和煦的笑。亲切的问候着武世彟的病情,一旁的长孙荣呆坐在那里。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鬓角居然有了根根白发。昨天的时候,那里还是乌黑一片。
“应国公,这是怎么了?遇到难事也不知会一声,难道连这份交情也没有了么?”王哲笑着对武世彟说道。
“王先生深夜来访,可是卫公的意思?”武世彟知道王哲是李靖的人,却不知道这个时候,李靖干嘛要拉自己一把。
“是不是卫公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应国公您的身子。不就是钱的事情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如此劳心。您是大唐的国公,难道还会少了荣华富贵?”
“王先生见笑了,钱虽然不是大事。但老夫偏偏就被这钱给难住了!武家的败落就在老夫一念之贪,怪不得别人。”病榻上的武世彟惨笑道。
“别的就不说了,王某也是受人所托。一百万贯现钱,买了你们手里所有的蚕丝。如果你们愿意,明早开始蚕丝就会有人代为兑付。如何?”
“什么人在这个时候会伸手?”武世彟有些奇怪的道。
“这个……请恕王某不能明言,如果您同意。明天就会有一百万贯钱来解决您所有的麻烦!”
“不行,那些蚕丝价值一百七十万贯钱。加上扬州收上来的,两百万贯都不止。你们一百万贯就想收,好处拿的太大了吧!”长孙荣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赚钱?命能保住就不错了,两百万贯!呵呵!好多的钱啊!你有命拿?有命花么?”武世彟冷笑道。
“我……!”长孙荣想说话,可却说不出来。
“哎……!”长孙荣哀叹一声,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武世彟说得对,现在的他们已经是山穷水尽。能有人接手已经是感谢老天爷,还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真要是等自己死了,人家捡现成的说不定还花不了这么多钱。
“既然二位同意,那么明天就由王某来兑付到期的欠账。你们派出人手,今天晚上我的人就要接手所有的蚕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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