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

“不来你这，还不知道你享福享的都造孽。大冬天的吃寒瓜！还有葡萄吃，还是马奶葡萄。这东西不是产在西域，你怎么弄来的？这是什么？柑橘？”李二土鳖一样的打量摆成船型的果盘。
土鳖啊！大唐皇帝陛下也摆脱不了自己是一个土鳖的事实！
不就是大冬天吃个果盘么？用得着大惊小怪，就不信你皇宫里面没有。
“你们一个个享福，偌大的帝国就让朕一个人操持。都安的什么心，这帝国难道只是朕的？这帝国是大唐的，你也有份儿。”李二似乎很生气，抓起一块切好的柑橘扔进嘴里。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又吃了一块。
啥！帝国有老子一份儿？您别逗了，这话也就您敢说。别人说一个字都是造孽，如果有人真敢这么说。百骑司一定回去找麻烦，然后无数擅长骂人的言官就会用口水把你喷成筛子。最后，才会拉到闹事砍头。个别不幸的，还得饶上全家。
低头，弓腰，缩脖子！老子不跟你个土鳖一般见识，做了多年的官儿，早就知道官场的诀窍。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不应该说话。
“怎么不说话！”李二发现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奈的问道。
“没啥说的，陛下身边谋臣如云猛将如雨。臣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您别和臣计较。”
“屁！”一想到太极殿上的一幕，李二就想掀桌子。一个个都为自己的小家考虑，开过那股子锐气已经被富足的生活消磨殆尽。这才太平了几年，就变成这样。有时候李二自己都问自己，开国时候的那些虎狼之士哪去了。





懒唐 第五百四十三章
“如今，还有人愿意替朕分忧么？”李二有些颓然的坐回到摇椅上。
“当年的时候，大家都是光着屁股打天下。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命。不豁出去，哪来的富贵日子。现在不同了，一个个有家有业的。站着房子躺着地，家里娇妻美妾儿孙成群。都顾着享受，谁还愿意拿命去拼。我的陛下，好逸恶劳其实才是人的本性。天生愿意干活儿的，其实普天下您也找不出几个来。
再说了，不是还有一个独孤谋么？太极殿上，他不说愿意领兵去西域？”云浩知道，李二是为自己满朝的勋贵而悲哀。富足的生活已经磨没了他们的斗志，手握兵权的老帅们现在都不愿意出征。
如果没有女婿独孤谋的出现，李二的脸就彻底掉地上了。被自己臣子打脸的感觉一定非常糟糕，所以他才会来云家发泄。
“独孤谋！他成么？你想让安康守寡？”李二眼神老虎一样盯着云浩。
被老虎一样的眼神儿盯着非常不舒服，“陛下！独孤谋比臣还长两岁，且历经战阵也算是名将之后，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去了西域，不但张亮回不来，他也回不来你信不信。比你长两岁，他是人……！能跟你比？”李二恶狠狠的说道。
你妹啊！你女婿是人，老子是啥？
“你是妖孽！”李二指着云浩的鼻子说道。
看着怒气冲冲的皇帝，云浩决定捏鼻子认了自己的妖孽的事实。李二现在情绪明显不正常，人不能跟疯子一般见识，尤其是这疯子还是一位皇帝。
“独孤家已经为了我李家战死十六位男丁，独孤楷在潼关被鱼俱罗踏成齑粉，连个囫囵尸首都找不见。独孤彦云，跟着朕讨平建成元吉。也死在了突厥人的马刀之下！
独孤家仅余这么一条根苗，朕将安康嫁给他。到现在也没有子嗣诞下，你和独孤楷，独孤彦云都有交情。你就忍心，看着独孤谋身死荒漠，独孤家落个断子绝孙？”
“呃……！”云浩无言以对，治不孕不育，明显孙思邈比老子权威。跟老子说这个干吗，不就是想老子代替你那个倒霉女婿去西域吃沙子。把张亮那个蠢货救出来，最好还能顺手把那些波斯人干掉。
不去！打死都不去！沙漠里面有啥好处，老子放着太平的日子不过，去那里吃沙子？再说了，你当波斯人是泥捏的。这些年从大唐挖走了多少科技成果，那帮混蛋为了钱什么都不顾了。火药人家有，火油人家也有。甚至热气球人家都鼓捣出来了！自己有个毛的优势！
“哎……！大唐，难道真的没有愿意为朕分忧的臣子了么？”看到云浩不开口，李二开始打悲情牌。
没人比李二更加清楚，西域即将发生的战争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经过云浩的努力，战争已经全面向火器化发展。大唐的老将们，其实已经不适应火器时间的战争。个人的勇武，其实在战争中已经占不到任何便宜。
战争形势是因为云浩改变的，所以这一场战争最好由云浩来指挥。也只有他，最了解即将发生的战争会是什么样子。
海峡城堡是云浩建造的，所以海峡城堡抵抗住了波斯人的进攻。而西域，自始至终云浩都没有踏足那里。所以张亮就在阿拉木图被围了！
李二不担心海峡城堡，甚至尉迟宝林，程处默，牛见虎他们正准备带着军队，去波斯海岸干一票。
李二真正担心的是西域，云浩的话他已经动心。大唐现在没有能力吃得下西域广袤的土地，与其劳民伤财的占有，还不如放弃来的痛快。只是大唐可以放弃西域，却绝对不能这样放弃。被人狗一样撵走，是李二绝对接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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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飞艇出现之后，张亮的心情就好了起来。朝廷知道了阿拉木图的消息，一定会派援军来。留守在庭州治所的丘师利，也不会贸然出兵中了波斯人的埋伏。
城里的粮食储备他看了，韩德旺说能吃五个月绝对是谦虚的说法。如果严格施行配给，吃上八个月不成问题。最好的情况是现在是冬天，刚刚下过大雪。也就是说，至少有三个月的时间城内不可能缺水。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大唐组织起一支军队，现在从长安到玉门关只需要几天时间。玉门关外三百里，已经开始修筑堡垒和铁路。自己来西域的时候，铁路已经通车。也就是说，大唐的军队可以毫无损失的从长安直达玉门关外三百里。然后才开始行军！
只要自己坚持三个月以上，波斯人就完蛋了。自己的功勋也就到手了，到时候自己可以带着无上的战功离开。损失了一个儿子，却能赢得张家至少三代的富贵，无论怎么看都值得。
“我们需要进攻，如果任由唐人得到补给。我们将被唐人拖延在这里，然后被唐人赶过来的援军吃掉。”当看到又一艘飞艇摇晃着离开了内城的时候，李得誉再次来到了优素福的帐篷里。如果这一次优素福不听他的劝阻，李得誉决定离开这里。他不想作为优素福的陪葬，埋身于阿拉木图的沙子里。
“好吧！我答应你！”优素福也没办法，围点打援的政策行不通了。事实上，只要源源不断的通过飞艇补给。唐人可以将自己活活拖死在这里，从波斯运输辎重过来靡费惊人。优素福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有唐人熬的久。
自己的这一次东征，已经取得了足够的战果。掠夺了大量的财富和奴隶，现在只要将这些东西带回去给哈里发。那就是大功一件，如果能够带上大唐帝国国公的人头，哈里发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每一次飞艇的离开，都牵扯着优素福的神经。事实上，优素福非常害怕张亮会乘坐飞艇逃走。
李得誉来了，还是要求进攻。优素福觉得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攻克内城洗劫阿拉木图之后就退兵。整天飞来飞去的飞艇，给了他非常大的压力。他的军队，已经遭到了小规模的轰炸。估计是因为飞艇带了太多的补给品，而没有携带更多的炸弹。不然，损失将会十分惨重。
得到了准许的李得誉愣了一下之后，扭头就走！
事实上，这十几天时间里面李得誉都没闲着。从小受到父亲的熏陶，六军镜还没成书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里面的精髓。
这些天李得誉都没有闲着，而是一直都在忙活一件事情。那就是挖地道！
从古至今，挖地道都是攻破坚城的好办法。只不过地道挖到城里的时候，地道口很小而且一次只能一个人通过。这样大大的限制了地道的威力和兵员进出的效率，如果被人发现地道口。优势兵力堵在外面，再向里面灌水灌烟之类的手段。整条地道里面的军卒，都会成为悲惨两个字的代言人。
李得誉的地道不用冒这样的风险，因为他只要挖到城墙下面就行了。作为老将，张亮不会连在地下埋大缸这样的常规手段都不知道。
经过十几天的挖掘，地道距离城墙已经很近。就在李得誉找到优素福，想要做最后尝试的时候。士兵的铲子，已经碰触到了内城城墙的地基。
李得誉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急忙命令士兵们掏出一个巨大的洞出来。
经过了三天，洞里面已经可以放进去八百斤火药。被挖了这么大的洞，城墙还没有垮塌。完全是因为天太他娘的冷了，整座地基都被冰封住。
今天是月圆的夜晚，波斯人虔诚的向先知祷告之后。就拿起了刀剑，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银色的月光下闪烁着妖冶的光。这些人够藏身在掩体里面，等待着那一声巨响。之后，他们就会冲进硝烟里面进行疯狂的杀戮。
一名勇士点燃了信香之后，就玩了命的跑。要回去的路很长，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坍塌的地道活埋。
优素福和李得誉擎着望远镜在高处看着，今天晚上是决战的时候。他们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李得誉将时间选定在天亮前的一个时辰，这时候是人睡得最死的时候。唐军被围困了这么久，应该已经懈怠。没人可以每天精神紧绷的生活！
李得誉将两团棉花递给优素福，示意他把耳朵塞起来。结果被优素福拒绝！
他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喜欢听这种整耳欲聋的轰响，连雷声都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样的享受时刻。
城墙似乎跳了起来，城墙上那些值守的唐军将士，好像长了翅膀飞上了半空，声音并不响，很沉闷，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在一瞬间让人不能呼吸。
战马发出阵阵的哀鸣，不断地原地踏步，抖动的地面让它们感到极度的不舒服，碎石落在马前不远的地方！
来自圣殿的武士嚎叫着冲进了硝烟里面，完全不顾天上仍旧有碎石和大块的土向下砸落。浓重的烟雾里面什么都看不清楚，当他们穿过烟雾重新看清事物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城里。
不管是受伤的，还是活着的，都好像听天由命了，一个拖着断腿在石头间隙爬行的大唐士兵，看到波斯人走了进来，嚎叫了一声，就捡了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懒唐 第五百四十四章
张亮这些天一直都住在城楼里面，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撑下去。只要撑到援军来，那就算是赢了。这些天波斯人一直都没进攻，张亮虽然有些不安。但也能猜到波斯人的想法，围点打援而已。早就玩烂了的战术，赶路两千里的军队，疲惫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或许自己该告诫一下来解围的人，注意一下波斯人的战术。内心上来讲，他巴不得波斯人就这么耗下去。这些天地缸里面不断传来挖掘的声音，需要留神注意波斯人挖地道。张亮总是觉得，波斯人的战术有些熟悉。
想了一个晚上，天快要亮的时候才合上眼睛。
“轰隆”一声巨响，把张亮从床上掀到了地下。来不及戴头盔，张亮一骨碌爬起来抓着横刀就冲了出去。
银色的月光下，西边的城墙笼罩在烟雾之中。洪水一样的波斯人正穿过烟雾涌进城！
张亮的脑袋“嗡”一声响，终于知道波斯人挖地道是干什么了。他们不是想要挖到城里来，而是想要炸开城墙。
“堵住！堵住缺口！”张亮狮子一样的咆哮，顾不得穿铠甲疯子一样操起横刀就往上冲。结果被亲卫死命的拉住，战甲第一时间就披到了身上。勒束甲丝绦的时候，差点儿把张亮勒死。
就在张亮咆哮的时候，韩德旺已经在这样做了。张亮也是算是贞观名将，战阵之上自然有两把刷子。城墙上固然有兵丁值守，靠着城墙的下面也都是军卒。这些军卒平时在这里休息，准备轮换城墙上的袍泽。如果波斯人攻城，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支援城头。
波斯人涌进来的时候，韩德旺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睡梦中的唐军士兵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跟波斯人对上。五丈宽的突破口，就像是一锅烧开的水沸腾不休。将士们的咆哮声，弩箭的争鸣声。战马的嘶叫，火药的爆炸声，和剧烈的燃烧声音汇集成一股沸腾的巨音。听得人心如鼓，血脉贲张。
弩箭是唐军的骄傲，近距离的攒射是任何人的噩梦。可不管唐军的弩箭有多么密集，总是有一些拿着圆盾的家伙可以顺利的冲过箭雨。
这些波斯人彪悍至极，冲进军阵就会抛掉圆盾，双手持刀在军阵中大砍大杀。他们作风异常悍勇，精神可以归结于不正常那一类。别人砍他们一刀，他们也不躲闪。而是还回去一刀，坚固的铠甲总是能够保护他们不会受到伤害。锋利的大马士革钢刀，却可以砍穿唐军的铠甲。
眼看着这些人左冲右突，一名年青的唐军队正急了。抱起一个燃烧着的火药弹就往下扔，脚下的城墙忽然坍塌，人和来不及出手的火药弹一起掉了下去，“轰”一声巨响之后。支离破碎的队正身边，躺着十几名彪悍的波斯武士。没办法，缺口处的人群太密集了。
“韩正……！”韩德旺的吼叫声非常凄凉，借着月光他清楚的看到。第一个抱着火药弹跳下来的，就是他的儿子韩正。
人在急了的时候，会缺心眼儿。说这话的时候，很多人其实都不信。
没人注意韩正是因为城墙坍塌才掉下去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抱着火药弹要与敌人同归于尽。在急速分泌的荷尔蒙，和快速流淌的血液下。许多人出现了类似精神错乱的反应，他们不会点着火药弹扔下去。而是傻乎乎的抱着火药弹往下跳，有的还一次抱好几个。
那模样，很像是投向火焰的飞蛾。
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橘黄色的火焰不断在银色月光下闪耀。缺口处硝烟阵阵，一步之内都变得看不清人。到处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味道，里面好像还混杂着血腥味。混合的味道直往人的脑仁里面钻！
“用火油弹！”刚刚穿好铠甲出来的张亮，终于说了一句非常有用的话。
两个装满了火油的铁皮大桶被点燃扔了下去。一阵让人窒息的热浪之后，就是能够刺穿耳膜的惨叫。铠甲可以防护住刀剑，却绝对防护不住滚滚的热浪。油顺着铠甲的缝隙流淌进去，火焰顺着油钻进去。所以人们就看到了火焰在铠甲里面燃烧，两只眼睛的部位喷出的火蛇有三寸多长。
宗教的信仰，坚强的意志。也抵挡不住火焰炙烤的痛苦，圣殿的武士们开始疯狂的嚎叫。巨大的痛苦让他们攻击身边的所有东西，不管是同伴还是石头。他们都用手中的武器劈砍，巨大的痛苦已经让他们丧失了理智。
火油不断的往下扔，蒸腾的烈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些和波斯人一起撕杀的唐军，也被火焰所吞没。
攻击在第一时间被遏制住了，没人能够穿越火焰活着冲进去。也没人有这个勇气，连那些圣殿武士都没有。
张亮稳定了一下心神，谢天谢地终于稳定住了敌军的攻势。明天只要拿砖头瓦块往下面以堆，然后用水浇在上面。只要一个晚上的时间，就会冻得结结实实。甚至比原先的城墙还要解释！
感谢老天！感谢冬天！感谢西域的寒冷！
“轰！”就在张亮感谢遍漫天神佛的时候，另外一边的城墙同样发出巨大的轰鸣。张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波斯人能挖一条地道，自然可以挖第二条，第三条。天知道自己脚下，有多少延伸过来的死神。
果然，不远处的又一个地方。发出巨响，城墙上的唐军士卒就在张亮眼前飞了起来。只能看到他们在天上不断的挥舞手脚，却听不到他们的喊声。
身边的亲卫嘴巴一张一合，张亮同样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城墙一处一处的崩塌，波斯人海啸一样的涌进来。张亮悲哀的闭上了眼睛，完了！一切都完了！灾难几乎是在一瞬间降临，阿拉木图完了。自己……！也完了！
“轰……！”脚下一阵的颤动，张亮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在天空上，他甚至看到了潮水一样涌进城的波斯军队正在大砍大杀。
自己身体猛的撞到了什么，一个带尖的靴子走到眼前。无尽的黑暗，永远的笼罩了他。




懒唐 第五百四十五章
城外的飞艇降落场，一艘飞艇刚刚降落。一支信桶就扔给了顶着红色翎羽的骑士，骑士没有丝毫的犹豫箭一般的窜进了长安城。
所有人都惊慌的给红翎急使让路，被他们踏死了算是白踏。
李二接到讯息的时候，正在跟房玄龄，李绩，长孙无忌等人讨论派往西域的人选。看到红翎急使进来，立刻站起神来。赵江走过去，将牛皮信桶捧给了李二。李二查看一下火漆，就用小刀子挑开。
房玄龄发现一向镇定的皇帝手开始发抖，脸也开始发红。太阳穴仿佛一瞬间就鼓了起来！
“欺人太甚！”李二一脚就把黑檀案几踹飞了。
噩耗传来了，大唐朝野震动了。自武德年间，大将慕容罗睺战死之后。大唐就没有张亮这种级数的大将，战死在两军阵前。这些天大唐打了太多的胜仗，人们已经忘记了败仗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两万唐军士卒，还有一位国公战死沙场。各级军官更是战死三百余人！贞观朝从未有过的败仗，该死的波斯人将唐军俘虏沿着大路钉死在路两旁。据说绵延百余里！张亮的人头被制成夜壶，据说要献给伟大的哈里发使用。
这是羞辱，这是对大唐帝国的羞辱。
李二愤怒了，大唐愤怒了。所有人都愤怒了，一时之间请战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人在朱雀门前切指铭志，希望去西域为帝国战死沙场。
李泰兴奋极了，好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老师，张亮死了。张亮死了，看这一次李恪的脸怎么掉在地上。”张亮可以说是李恪阵营里面最大牌的人物，现在战死在西域，脑袋都被人制成了夜壶。
这一次，李恪可算是损兵折将。
“这一次，咱们一定要争下这个大将军名分。这次的大将军，一定要是咱们的人才成。”岑文本捋着胡须，若有所思的说道。
“老师，您不是一直都反对咱们参合西域的事情。怎么这一次……！”李泰有些不明白，老师为什么忽然对西域感兴趣了。
“呵呵！以前不掺和，是因为那里没有利益。这一次不同，陛下的脸都丢尽了。谁帮他把这脸挣回来，陛下自然就会对谁另眼相看。你是陛下的儿子，主辱臣死，你为父征战，正符合一个好儿子的形象。而且陛下一生征战，自然也会喜欢能征惯战的儿子。
这是一个好机会！”岑文本笑着说道。
“那岂不是要去西域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去！”李泰听说岑文本要他请命去西域，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谁放着好日子不过，去西域那鬼地方。没见张亮都战死了，李泰自诩战阵上的本事跟张亮还不是一个级别。
这不是让自己送死去么！
“呵呵呵！老夫已经了解到，波斯人攻克了阿拉木图之后。就将阿拉木图给废了！他们抢走了所有的财物，迁走了没有杀光的人。这一次，他们算是满载而归。飞艇侦查的结果，波斯人已经向西走了。看起来，他们也不打算占领西域。
殿下去了西域，只需要坐纛在庭州就成。恢复了大唐原来的边境，就算是大功一件。至于战功嘛……！西域有五百多万人，少几万颗脑袋也没什么人关心。都留着大胡子，谁知道是波斯人还是西域人。
国朝如今正是群情激愤的时候，殿下能够率兵出征并且能够打败波斯人。只需要两三年，殿下的声望就会如日中天。到了那个时候，吴王算什么？他拿什么跟您斗，陛下不得不将太子之位给您，别的皇子就算是立了太子，人心也会不服。
就算是强如陛下，也抵挡不了人心所向的力量。”岑文本摇晃着脑袋说道。他的眼前，好像已经看到李泰成为储君。甚至登基九五时的样子，到了那个时候。他岑文本和江南岑家，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泰激动得眼睛发亮！
岑文本描绘的前景实在太过美妙，带着强悍的关中子弟去西域。看几万颗胡子的脑袋，实在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熬上两年，就会成为大唐人心中的英雄。这买卖划得来！
“争，一定要争！就不信争不过独孤谋那家伙！”李泰信心大增，敲着桌子要给老爹上表出征。
几乎与此同时，李治也在请教杜如晦。他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如何在里面捞到最大的好处。
“您说举荐楚公？”
“举荐容易，可让楚公愿意出来担任北庭大都护可就难了。朝堂上芸芸诸公，能到西域打一下的其实楚公最合适。可惜，楚公自己不愿意去。
你以为，陛下没有打过楚公的主意。他亲自去请，楚公也是装聋作哑的不给面子。为什么张亮死了，大唐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陛下还是没有决定北庭大都护的人选？
就是因为，陛下已经看明白。这场仗谁去打，都不会有好结果。也只有楚公去了，大唐才会在西域翻身。表面上波斯人抢掠了阿拉木图之后，就已经还兵西撤。
可你想想，这一次波斯人赚取了如此大的利益。你指望狼吃饱一次，以后就不再吃羊？最多一两年，他们还是会卷土重来。而且，下一次的规模还会更大。侵略的势头，还会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