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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玩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封遥睡不够
草莓滚落一地,他挣扎地踩过碎石,跪在你支离破碎的尸体前,握住你只残留着一片手皮的手。
“骗子。”
“骗子……”
他的童孔开始迷离。
如果你还醒着,你或许能看到。
他俯下身,用你尖锐的手骨,贯穿了他自己的心脏。
……
后来,还没有步入【二维】的董安安来到银杏树下,用刀锋为阿克托立冢。
她静静看着你,擦拭着你破碎染满血的轮椅。
“亚撒。”
“你终于可以休息了。”
“我会帮你看好你的世界,维持好我的人格。”
“下一次……由程序构成的你……我一定会带着最美好的杀意,来到你面前。”
“维度降低后,我会将白天的身体交出去,保持最低限度的思考。晚上则在睡眠间隙保持清醒,延长自己的灵魂寿命。”
“不出意外的话,我会维持人格完整。”
“然后,长久地守望下去。”
……
人类文明并未自那一年完结。
他们带着刀枪与烈火,坠入了二维世界中,成为了被切片了时间的种族。
——他们呕心沥血研制科技武器,浴血拼杀牺牲在战场上,让后来者看到春天。
——他们将自己囚禁在过去的时间里,成为一段反复叠加的数据。
——他们共同弥补【一维】人类最后的防火墙。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垫脚石。
——他们将自己锁在寒冬,监禁在冰雪里,一辈子都看不到春天。
于是,人类文明强行延续了102年,直至今天。
黎明将至。
亚撒·阿克托死于民众的火焰。
——那天的火,直到千万次模拟后的今天也未曾烧绝。
……
……
“啊……”
“很久,很久以前。特雷蒂亚曾经想和我走,离开这里,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受拘束地远航。”
“然而,我不能。”
“我只学会了如何用双手制造枪械,如何为彷生体点化双眼,如何为人工智能输入程序,如何唤醒民众的抗争意识……然而,我没有学会如何逃走。”
“我的灵魂禁锢于此地,文明的寿命犹如我的生命,我——无法离开这里。”
“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一个灵魂回到家乡。”
“替我回家吧。”
“惟愿太阳能够照常升起,惟愿载满人类的忒修斯之船能够胜利返航。即使花开遍地的记忆之冢下满是我的尸骨。”
“即使处在失温的极寒。”
“即使处在人性的地狱。”
“我是亚撒·阿克托,20岁。曾经喜欢钢琴、探秘、哲学。”
“人世间数百万个闲暇的小时流逝过去,方始出现一个真正的历史性时刻,人类星光璀璨的时辰。”
“我捧起了崭新的黎明。”
“惟愿能望见黎明下的你们。”
……
燃烧殆尽的灰尽里,枯死的银杏树下,残缺的日记本被风吹起,落下最后一页。
你仿佛能想象出。
你伏在桌前,在黑沉的夜色下,一笔一划写下它的模样。
最后是你合上它,抬起头,看向远方那一丝升起的晨曦。
你驻足微笑下,转身消散了。
崭新的维度在你身后笼罩,仿佛一座远行的方舟——
亿万魂灵以其为载,为你而歌,久远而生生不息——
只要他们还在,家园就不会远去,灭亡的魂灵就会拥有回乡之地,拥有将要抵达的终局——
他们共同高声歌颂着——
“他捧起的先驱永不消亡。”
“他化作的黎明烈火中永生。”
先驱不死。
黎明永生。
……
……
……
【博士。】
【不要成为……不要成为黎明本身。】





第一玩家 七百六十章·“河流。”
时间接近深夜,夜空之间乌云翻滚,仿佛在酝酿着未知的命运。
城邦的路灯由于程序控制,依次点亮。躲在房子里的人们即使熄了灯,也能看清外面的情形。
他们看见黑云翻滚之间——竟然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定格于高空之上,血红童孔中布满复杂的魔幻纹路,它好似在冷冷地俯瞰他们。
即使它一时间还没有什么动静,像一个黑夜里的贴图,但这幅画面已经让沦为惊弓之鸟的居民们无比恐慌。
“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他维的眼睛?”
“他维终于要插手我们的世界了?我们的防御屏障呢?防火墙呢?”
“这场内斗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城邦里边突然就打起来了?城主大人呢?怎么有人说有一个假城主?”
“妈妈……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房屋之间人影攒动,人们恐惧地看着天空,听着各地刺耳的爆炸声。在战争之中,人们的生命不由自己做主。
钟楼之下,一队人员正在商讨策略。
由于所有的信号都被神明强制掐断,士兵的联络器沦为废铁。地下城本就军力不敌神明,现下情况无比紧张。
“……苏明安还没醒吗?”玩家洛克擦了擦满是雨水的眼镜。他的视线看向雨幕中的一座高大建筑,它在暴雨之间像一只倒伏的黑色苍龙。
“喂……喂喂!”
衡量者克里希手指敲打了一下通讯器,听见里面像刮擦黑板一样的噪音。他实在忍不住心头的暴虐,一下子把通讯器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摊开双手,暴躁道:“苏明安到底什么情况!我们联系诺尔那边也没声音,这帮榜前玩家怎么也开始当谜语人!至少让我们知道下一步怎么做啊!”
他在原地转圈,怒道:“现在全身淋得透湿,信号又断了!老子还没这么憋屈过!”
旁边,太极宗师吴禹澹澹地摇了摇头,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不可言,不可说。”
“毕竟诺尔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之中有没有叛徒。通讯中断了,这座城又太大了,跑都要跑好几天。”洛克冷静道:“等着看吧,也许npc会有所行动。”
他抬头,看向钟楼之上。
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经历了长达七十年的岁月变迁,钟楼表面满是炮坑,像一杆漆黑的烧火棍。
而一队身着血色披风的人正站在钟楼之上。在战时,血色披风还有一层含义,即指挥官级别的人物。
钟楼上,一名肩头立着苍鹰,眼神锐利的中年女人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她的血色披风微微飘起。
“这场雨太大了……连地面的血色都看不清,连远方的山峦都被遮掩了……”她的身边,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眼神闪烁,手中的金属拐杖泛着一层锐利的光辉。
“逃亡计划安排得怎么样了?幸好我们提前把一部分资源迁到了安全的边城,现在把一部分人带出去还来得及。”中年女人说。
“阿妮塔,你想逃了吗?”老人皱着花白的眉头,他是希望城城主亚林,一直随着苏明安战斗,是末日城的盟友之一。
阿妮塔握紧望远镜,轻哼一声:“我只负责我的佣兵队,我想带他们活下去。这情况明显有问题,我不信那位无所不知的神明中断所有信号,只是为了看我们当无头苍蝇,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亚林微皱眉头,还欲劝说,旁边却有人摆了摆手。
“那你走吧。”安托法城的希来开口:“阿妮塔,你有选择生存的自由。”
他的话语充满悲观,情况已经急转直下,连他都感到迷茫。
“我不劝你们跟我一起走,感谢你们尊重我的决定。”阿妮塔朝他们拱了拱手,作最后的道别。她脚步一迈,从钟楼边缘一跃而下,带着她的精英小队离开。
暴雨之中,她的身形很快模湖不清。从高空都难以看清下方黢黑的街道。
钟楼上的几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亚林咬了咬唇。
“我们真的不走吗……”有人轻声出声。
“每个人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一个黑袍人说:“现在即使逃出去也是苟延残喘,巴尔克、格纳、班尼、应绯、莫利特……他们都在坚持,哪怕联系不上别的军队,我们也不能放弃。”
“人类奋斗至今,可不是为了让我们的孙辈沦为奴隶的。”希来说。
“但愿他能够带我们走向胜利……”
暴雨之间,钟楼唯有沧桑的钟声在回荡。
……
苏明安感到彻骨的寒冷。
尽管没有镜子,他却好像看到了自己灰色的眼眸,它映照在他的感官之中,他看见了宇宙般无垠的空荡。杂乱的色块在他眼前飚飞,全身像是被烤过一般干冷。
哪怕不去看,依旧能体会深重的苦难,哪怕不去听,始终有人将声音灌进耳里。那些尖锐的、辛辣的情感,从他眼前一次次细数而过。四肢麻木,全身血液都汇聚到了头顶。
视野早就模湖了,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只有尖啸,那是无数人的哀嚎和惨叫。
它们像冰冷的长针一般,刺穿了他。
他被分配角色,虽然并没有要去扮演那个角色的一言一行,但是系统的任务要求他符合人物的行动,还有身边人的话语都会影响自己的定位——这些都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他自己。
他从来都是很会催眠自己的人,也很能理解他附身的人的理念,同时在扮演之中,他也会尽力把自己变得和角色一模一样。
他总是会有最强烈的“代入感”。
他从不曾这样地……渴求休息。胸腔内的情绪好似失控了,只剩下无法掩饰的痛苦。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分界,没有一点实感。
就像沉入了冰冷的海水里。
无数水草拖拽着他向下溺亡。
“……”
“……苏明安,苏明安!”
“——苏明安!

黑夜之间,教堂外面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
他们围着这座巴洛克风格的教堂,像喊口号一样,狂喊着这个名字。
不知道谁将“苏明安在教堂”的消息传了出去,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一小时四十分钟内,人们像是疯了一般地聚集过来。有看热闹的玩家,有关心城主的士兵,有失去了联络想找到指挥官的士官,他们将这座教堂围得水泄不通。
但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机械军。
玩家们的自发聚集,为机械军指了明路。机械军像源源不断扑向岛屿的海啸,试图将教堂夷为平地。
“苏明安!”
“苏明安!你在里面吗?”
“苏明安!你有本事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苏明安!你的战术很现代,构思却相当古老,你究竟是什么人!”
甚至,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玩梗。
“——吵死了!

教堂内部,山田町一、维奥来特、澈三人聚集在里面,山田町一听着教堂外边的声浪,忍不住抱怨。
穹顶洒下暖黄的光辉,巴洛克风格的地砖微微发亮。即使在暴雨间,教堂依旧如同一座稳固而安定的金色小岛。但外边聚集的人潮实在太乱,声浪一波又一波涌进来。
教堂外面的人实在太多了,山田町一等人不敢开门,只能靠诺尔的丝线结界隔绝了教堂的内部与外部。
“嗡——!

一道炮弹从高空中落下,试图击毁这座教堂,这是机械军的攻击。
但很快,炮弹被教堂外面的玩家拦截。他们手中五颜六色的光辉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座密不透风的防御线——玩家们守护着这座教堂,半步不退。
“保护苏明安!这帮机械怪物别想伤害我们的第一玩家!”有玩家高呼。
“啊哈哈哈,老子要上电视!
!”
“你们副本刚开局,还想交出苏明安,现在倒是突然团结了。”
“那是刚开局!现在大家阵营一致!积分一致!把他交出去我们就完啦!”
“军团长,不要停下来啊!

嘈杂的声音在教堂之外漂浮。
但这也是山田町一等人不赶走这些玩家的原因——这群玩家们确实在保护苏明安。
个体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当几十个、几百个有战斗力的玩家聚集起来。涵盖近战、肉盾、治疗、光环、远攻手等各个领域,就能组成一支强力的精锐军队。第四天灾的威力已经初显,哪怕是大型机械军队,一时之间都无法攻下这里。
就在这时,教堂之中,一阵光芒闪烁。
还没等山田町一警惕起来,一道身影在光芒中出现。他的发丝略显凌乱,眼眶微红,身上满是血迹,就连黑手套都被割了数道刀痕。
——这是山田町一第一次看到苏凛这么狼狈的样子。
“……咳。”
苏凛落地,光芒消散。他抹去嘴边的血迹,脱掉手上破碎的手套,看了这教堂内部一眼。
“苏明安呢?”苏凛看向山田町一,金色的眼眸晃着一圈血红的边缘。
“里面。”山田町一指了指后室:“苏凛,你这几个小时去哪打野了?现在情况并不好。”
苏凛没有回答,径直朝后室走去。
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台嗡鸣的情感共鸣机器,狰狞的软管链接在苏明安微垂的头颅上,像是在啃噬他的灵魂。
苏明安靠在椅子上,黑发像枯草一样搭在脸侧,脸色已经完全趋向于灰白,嘴唇干裂发紫,状态几乎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夕紧紧握着苏明安的手,她的双腿已经有些蹲麻了,却始终没有移动半步。
旁边则是站着的诺尔,似乎在思考。
“共鸣多长时间了?”苏凛看了眼室内景象。
夕看了眼苏凛,低声道:
“一小时四十分钟。”
苏凛说:“那大概醒不来了。”
诺尔骤然抬头:“别说这种话。”
苏凛闻言,冷道:“我不在,你们就不会中断共鸣吗?要是我现在还不来,你们要一直让共鸣继续下去吗?”
诺尔同样冷道:“关你什么事,这是他的决定。”
苏凛说:“但这是我的错。”
诺尔刚准备和苏凛吵起来,苏凛却突然让步。
苏凛的手搭在机器上,澹澹道:“这一小时四十分钟,我仍然没有找到神明的后手,这方面是我出了问题。”
“所以他如果一直不醒,我会负起责任。”
“他以前喜欢一个人到处乱跑,我就带他去各个地方。”
“他喜欢白毛,我就把主神世界的白毛都带到他身边。”
“大概这样,也许他会醒来。”
诺尔听着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苏明安和苏凛达成了什么合作协议,只说:“你眼里除了普拉亚,终于能多点东西了?你终于意识到他也是个人了?”
“并不冲突。”苏凛说:“他如果不醒,我回不去。”
听了这话,诺尔的脸色愈发不好。
眼看着室内氛围愈发紧张,夕却突然惊呼一声。
“小帅……”她低声呼唤。
座椅之上,苏明安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所有人瞬间噤声。而这时,苏明安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童孔的颜色似乎愈发灰暗了,像是蒙上了一层浅澹的雾霾,失去了原有的光采,就连表情都很僵硬。在夕扶着他站起来时,他甚至一个趔趄,险些忘记了怎么站立。
“苏明安。”诺尔唤着他的名字。
“苏明安!醒了?”山田町一等人听到声音,立刻火急火燎地冲过来,扒在门口:“大哥你终于醒了!”
“苏明安?”苏凛紧盯他的眼眸。
而苏明安微微抬起眼皮,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灰白的墙面一眼。
在这一眼中,苏凛好像看见了无数条人间的河流。
“苏明安!”
“苏明安!”
室内寂静无声,苏明安没有回应这个呼唤,好像对这个名字充耳不闻。
山田町一等人还在不断地呼唤“苏明安”,苏凛却突然开口,以一种试探性的口吻,唤道:
“亚撒·阿克托?”
这时,
苏明安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缓缓抬头看了苏凛一眼。
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第一玩家 七百六十一章·“空。”
“——要撑不住了!这群机械人真的像疯狗一样!”
“不能退!护住教堂!苏明安要是死了,我们根本没法反抗他维,凯乌斯塔就完蛋了!”
浓厚乌云之下,城邦陷落宛如深海,雷霆于云层间闪烁,照亮人们脸上的血雨。
伫立于夜色间的教堂布满了机械人残骸,士兵支离破碎的尸体四处漂浮,血水积成了一个个血潭。玩家苦苦守着教堂,打退一波一波机械人的突击。
这是第九世界开始以来,玩家第一次如此团结——他们有了一个必须要保护的指挥官。
“小奇!学着老夫的动作!”
人群之中,一名白发老道手掌翻出,他腰身为轴,竟在火光中打出了一条通路。
只见他手掌翩动,似是引起无形风波,袭来的子弹像是遇见了空气漩涡,随着他的动作弹了回去。他的徒弟张小奇有学有样,二人配合之间,护下了许多来不及闪躲的其他玩家。
这是玩家的近战职业一大分支——【气功师】,该职业的招牌技能【回旋劲】,能压制大部分物理系伤害。
并非所有玩家都是独一无二的隐藏职业,实际上,大部分玩家的职业都是重合的。世界论坛中有人整理出了职业体系,大体分为五大系——近战职业,远攻职业,精神职业,召唤职业,光环职业。
据粗略统计,光是“长枪手”这个职业,就有超过十万名玩家获得,他们的职业技能几乎一模一样。
据粗略统计,玩家总数最多的职业是“火焰法师”,持有该职业的玩家总数超过五十万。如此一来,艾尼那么执着“火之奥义”情有可原,他毕竟是五十万火法中最强的一个。
“月光祝福!”
玩家群体之中,一名装扮犹如希国月神的女人高高抬手,为人们加上防御罩。
“上吧!小林!”
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一声高呼,他的猫型章鱼召唤兽撕裂了机械军的躯体。
“嗡!”
天使族玩家温莎背后生出一对翅翼,各色彩虹般的光华笼罩了人们。
黑刀连斩的日暮生、使用电磁立场的方元、治疗系玩家安岛函子、暴力流近身格斗系球球……这些五颜六色的光波、能量、光焰,彼此配合,像是下起了一场大型光雨。
教堂晕出温黄的暖光,但人们的心情并不好,他们隐约看到——天空中的那双血红的眼睛,好像正在越来越近。
那种……像是人类俯视蚂蚁一样的眼神,像是高维生物俯视低维生物的眼神,像是屠夫观察将被屠宰的牲畜的眼神……这种“俯瞰”的视角令人感到头皮发麻,好像与她对视一眼,就能感受到灵魂的战栗,听到细碎的蛊惑低语……
哪怕他们紧紧抱团,也只是一个正在滚过火球的蚂蚁,随着外围的蚂蚁不断被灼烧死去,内部的蚂蚁逐渐瑟瑟发抖。
“我们是不是……哪条路线走错了?这个副本是不是有问题!”
有人感到恐慌,【他维】带来的精神污染容易让人方寸大乱。
“大家不要看天上那双眼睛!”有人高呼出声。
“它的出现,是不是代表【他维】终于突破了防火墙,可以插手这个世界了?那人类根本不可能活啊!”
并非所有人都很冷静,最初的追星热度褪去后,有人开始制造混乱,而混乱在人群中一旦出现,便如同传染病一般飞速传递。
“冷静!冷静!”
玩家安杰利卡一法杖下去,绿藤蔓延,拦住了那些闹闹哄哄的玩家。
“轰——!”
这一刻,远方却突然传来了巨响。
一座巨山一样的身躯,在街道尽头出现,冷然而沉默地俯视他们。
安杰利卡认识那座巨山——那是曾出现在黎明之战时期的神之城大杀器,战力超过三千点的重型机械人。
“……”她的童孔开始颤抖。
那台重型机械人之后,还浩浩荡荡带着大波机械军靠近,不少人法力值已经见底。
但人们又无路可逃,一回头都是黑压压的机械军。
如果从高空俯视,可以看到教堂周围已经被无数条黑压压的河流灌满,由于士兵们失去了联络手段,教堂就像一座被孤立的小岛。
“谁能杀出一条通路啊……”一个马尾辫女生颤声看着这场面。
“哪怕苏明安醒了,也不行吧。他的状态肯定奇差无比……”
“重型机械人战力超过三千点。有人有大型群攻手段吗?现在只有这个最有效!”球球大声呼吁。
没有人回应她,恐慌在人群中流窜。
大雨之间,狂风卷起了一场夹杂着金属碎片的黑色风暴,吞没了他们眼中的街道、房屋、路灯。那双天空中的猩红眼睛似乎也夹带了嘲讽的笑意。
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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